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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鸡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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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幼保健院那边联系沈舟诚去院里签供应合同,一大早上,沈舟诚把一筐菜和一篮子土鸡蛋放进后备箱里,打开车门,正打算坐上驾驶座时,一条如风白影比他更快上了车。

    沈舟诚和驾驶座上的白团子大眼瞪小眼。

    “你这瘸了的腿已经越来越不影响你了是不是?”

    小狐狸冲着他叫了三声,“啊?啊?嗷!”

    沈舟诚拎着它的后脖颈,把这团棉花糖丢到副驾驶座上,自顾自给自己系安全带,“带你一起去县城,要是跑丢了更好。”

    小狐狸伸爪子挠了挠他裤腿,又指了指他的安全带,沈舟诚偏过头去,看见了这一幕,心下了然。

    沈舟诚:“……”

    他欠过身体,抽出副驾驶座上的安全带,长长一条,把那团糯米团压成了糯米饼,活生生塌陷了一个维度,安全带插上后,那块“面饼”还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沈舟诚以手掩唇,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憋笑得腿软了,离合器没踩好,在自家门口起步死火了三次,沈奶奶察觉到不对,跑过来问他出什么事了。

    沈舟诚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奶奶,我没事,我走了啊哈。”

    到了县里妇幼保健院二楼办公室,沈舟诚见到了院长吴君启和食堂承包商高富率,吴君启是个四五十岁的国字脸白大褂,而那高富率,一米八的个头,两百八的体重,脖子上一条金链子,也的确很“高富”。

    高富率冲上前来握了握沈舟诚的手,大呼小叫:“哇,兄弟,真难得在县城里遇见比哥还高的。”

    一旁的院长笑了,出声道:“小高啊,我看你这名字还是换给人家的好。”

    一听别人提起他的名字,高富率也很绝望啊,他爸姓高,而他们这一代富字辈,他得一个率字……

    高富率还有堂兄弟高富金和高富银。

    他曾想改名叫高富铜,他妈抵死不让。

    “你要是改名叫铜了,那岂不是平白被人家金银压一头?”

    沈舟诚揉了揉怀里乱动的小狐狸,说道:“高富率老板的名字确实很有灵性。”

    “我的天,你可千万别叫我全名,谁叫我全名我跟谁急。”

    “咦,你这怀里是条狐狸犬吗?长得真好看。”

    “嗯。”沈舟诚点点头,用手夹住乱动的小狐狸,“来说说合同的事吧,你们医院一天要多少货。”

    高富率说了个数字,“也不多,先要这个数吧,毕竟来医院食堂吃饭的人也不多。”

    “院长他们,就想当天值班医生吃好点,吃得方便点,病人一般都很少来吃的。”毕竟他们妇幼保健院里,不是大人宝贝着的孩子,就是对饮食格外注重的孕妇产妇,哪里有愿意吃食堂菜的。

    沈舟诚听了那个数字,还算供得起,“可以,这些都是我们村里的货,你们可以看看质量。”

    高富率尝了尝,“不错,就是这味道,沈老板,先签一个月吧。”

    “可以。”

    商定合同的时候,高富率还想压一下价,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分毫不让,他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了,下了好几个陷阱,对方都不跳。

    高富率心里暗暗称奇,看来是遇到高手了。

    沈舟诚也不和他多纠缠,订好合同后,拎着躁动的小狐狸走了,他走出妇幼保健院,把小狐狸放到街上,转身不管它,大步离开。

    小狐狸连忙把三条腿当四条腿用,追在沈舟诚腿边一步不离。

    沈舟诚回过头来停下,凉凉道:“不是要走吗?现在你随便走。”

    刚在商定合同的时候,这小狐狸就一直乱动着要离开,把沈舟诚弄出了火气。

    似乎是真怕沈舟诚丢下它,小狐狸软软地叫了两声,仿佛在认错,两只小耳朵也垂了下来。

    小狐狸黏上了他的裤腿,抬起两只前爪,要抱抱的意味十足。

    沈舟诚蹲下把它抱了起来,此时再看怀里的小东西,哪像刚才那个躁动的二哈,小狐狸装巧卖乖,用小脑袋在沈舟诚的胸前磨蹭,两只小前爪交叠放在沈舟诚胸口,看起来乖巧柔顺极了。

    心中的火气消减了大半,沈舟诚瞥见路边有一家炸鸡排店,犹豫了一下,带着小狐狸走了进去。

    “中午食堂就用这些菜吧。”高富率指着那一筐还带着新鲜露水的蔬菜,叫食堂的管理阿姨把菜给洗了。

    沈舟诚运来的一筐菜和土鸡蛋,高富率一一检查过,绝对是上好新鲜的蔬菜,本来食堂里还有一批蔬菜没用完,他却决定今天尝试一下用沈家的菜,让院里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尝尝鲜。

    苏菊英作为妇产科的护士,今天不是她值班,但她听说今中午要换新菜了,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家里,“老公,我今天中午不回去了,你带着儿子随便吃点东西吧。”

    那边苏菊英的老公感觉到一阵窒息,“为什么?”

    “哦哦,我代别人的班。”

    “那明天轮你的班是不是就不用上了?”

    苏菊英:“……还是得上。”

    在电话里把老公给哄好后,苏菊英还邀了另外三个护士,“兰倩,你今天中午值班,别叫外卖了,曼姐,家里今天没人吧,干脆也别回去了,还有小雨,今天也是你值班?咱中午一起吃医院食堂。”

    “行,尝尝你夸的菜。”

    “据说这菜今早上还是个大帅哥带过来的。”

    何兰倩和柳曼都答应了,另一个吴珊雨却摇了摇头,“苏姐,我已经叫了快餐。”

    吴珊雨是她们当中年龄最小的那个,也最是娇气,口味最挑剔,读大学的时候,她从来也没去过食堂吃饭,现在进了妇幼保健院,就更别说了。

    吴珊雨心想:食堂里面的都是猪食,我才不吃猪食。

    这些个老阿姨把食堂夸得再好,我也不去吃。

    等到了中午,值班的护士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吴珊雨订的快餐已经过来了,她提着快餐进办公室,正好后面苏菊英三人端着刚去食堂打好的饭菜也进来了。

    同时进来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菜香。

    是吴珊雨自己最爱吃的红烧茄子的香气,她今天叫的快餐也是红烧茄子,闻着这股勾人的菜香,吴珊雨连忙打开自己的快餐盒,拆出木筷子开始用餐。

    快餐盒里的红烧茄子被压在白米饭上,已经有些糊了,以前吴珊雨并不介意这一点,但是今天,她看见了苏菊英碗里的红烧茄子。

    茄子的形状好看,不软不糊,紫色中泛着一层淡淡的油光,更别提它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那股诱人的蒜香和辣椒香。

    红烧茄子的旁边是番茄炒蛋,今天食堂的番茄炒蛋太漂亮了,鸡蛋的颜色鲜黄好看,没有一点气泡,泡在红嫩勾人的番茄汁里,单是想想那酸中带甜的滋味,就觉得胃口大开。

    “这茄子味道好吃,老高他还有这手艺?”

    “番茄也好吃,我刚刚在食堂那摸了两个,等会切了一起吃。“

    ……

    听着旁边的讨论声,吴珊雨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随便扒拉了几口,走到外面把餐盒扔了。

    虽然吃不下,然而她的肚子却依旧觉得很饿。

    脑海里不断浮现苏菊英她们几个碗里的饭菜,吴珊雨咬了咬牙,转身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吴珊雨惊讶了,没想到今天来排队打饭的病人家属还挺多的,哪像平日里连队伍都不用排。

    她还遇见了一个老大娘,拉着她的手直夸:“你们保健院伙食真好,县里这么多家医院,就你这医院的菜最好吃。”

    老大娘叫龚月英,今天带着小孙子过来打针,中午孙子还在挂水,她给孩子买了一碗混沌解决午餐,自己去食堂买了饭。

    结果这饭菜不知道怎么回事,味道太香了,惹得原本还食欲不振的小孙子胃口大开,直接把她打的饭吃了大半。

    这不,她现在又过来买一份,和儿媳一起吃。

    “我孙子还说,下次打针还要来这,我这真是哭笑不得。”

    “我有个侄女也是学护士的,以后就让她到你们院里来。”

    吴珊雨也同样听得哭笑不得。

    她没法跟老大娘解释,今天之前的食堂,也都卖的是猪食。

    吴珊雨通过员工通道打了一份饭菜,躲进另一个办公室吃完后,跟别的护士说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医院。

    她要买专属饭盒去了。

    食堂的饭菜供应结束后,打菜的陈阿姨看见来巡视的高富率,忍不住跟他说道:“今天食堂卖出的饭菜不错啊,高老板,你要发财了。”

    习惯性想法咸鱼的高富率早已经对半死不活的医院食堂没有期待,“你啊,盼着县里人民一点好吧,咱这是医院,哪有那么多病人来吃食堂。”

    就算食堂的饭菜再好吃,能好过人家产妇家里供着宠着的山珍海味?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高富率并不做不切实际的梦。

    沈舟诚抱着小狐狸从鸡排店出来后,手里拎着一袋打包好的炸鸡排,一人一狐上了车,沈舟诚给副驾驶座铺了一层报纸,把小狐狸放在上面。

    小狐狸嘴里咿咿呀呀叫着要吃,它已经被香气勾得口水直流。

    沈舟诚先自己尝了一块,小狐狸瞪直了眼睛,就差跳起来。

    它也要吃!

    “有点烫,你能吃吗?”沈舟诚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小狐狸,小狐狸跃跃欲试的眼睛清楚明确地回答自己“要吃!”。

    沈舟诚吹冷了一块,喂给小狐狸,小狐狸咯吱咯吱吃得很欢快。

    大半袋全喂给了它。

    沈舟诚揉揉它的小肚皮,“所以你这个小身材到底为什么能吃这么多?”

    小狐狸“吱”了一声回答他,在报纸上打了个滚,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沈舟诚拆开一包湿巾,给它把嘴和爪子上的油给擦掉,小狐狸哼哼唧唧的,每次吃完它就想睡。

    把昏昏欲睡的小狐狸拎起来,沈舟诚给它检查了一下它头部的毛,乱吃东西会掉毛吧?这只小狐狸自己没心没肺的,沈舟诚却有些担心这家伙被放回山林的那一天。

    ――它的狐狸毛会不会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