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加油吧,兄弟 > 野香山上的较量26

野香山上的较量26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来学校,有写诗歌的,有写散文的,有写游记的,都往网上发。我们宿舍也 很快乐,却自感无话可说。晚上我去徐涛他们宿舍聊天,终于把我和杨伟同学智斗 歹徒,保护人民群众生命与财产安全的英勇事迹嘚瑟了一下。徐涛一拍大腿叫,还 有这事?见义勇为啊,可以上校报啦!当即给“学通社”的记者——就是朱丹红的 某个师弟或师妹——打电话,让来采访我。我兴奋地推辞说,不要了吧?我做好事 二十年从来不留名,我很低调的啊。但是徐涛挂了电话,很关切地安慰我,已经定 下了,你就不用谦虚了,回去准备一下怎么接受采访吧。班领导的话让我倍觉温暖,但考虑到他年底的工作总结又有半页可以写,我也不用特意感谢他。 话说某某同志做好事总被人民群众发现,主要是他动作太慢。我和杨伟身手敏

    捷,但躲来躲去,还是被校报记者采访住了。考虑到那个齐耳短发的新闻妹神情很 严肃,我和杨伟将受访地安排在了校园里的一棵古松下。我们仨往底下一站,这样 的事迹,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简直是绝配了。采访开始后,我基本没让杨伟 同学说话。英雄事迹是有普遍意义的,他的河南味太重了。我重点强调了敌我力量 对比的悬殊,和我内心深处个人安危与群众安危的矛盾与挣扎,至于受到古今中外 英雄人物的激励,那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伟大的他们,也就没有今天的伟大的我们 俩。那些爱看娱乐频道的师弟师妹们,自己去下面惭愧去吧。受访到最后,我为让 新闻妹确信那事真的发生过,特意叫杨伟表演了一套少林拳;俯卧撑,我在那棵古 松下,配合着做了仨。遒劲的苍松见证着我高尚的情操,明年它还会再发新芽。收 功后我强烈要求进一步提供人证、物证和书证,但新闻妹说就先这样吧,最多也就 登个火柴盒了。我和杨伟,倒也省事了。

    两天以后我去图书馆还书,特意关注了一下门口的阅报栏,不想我和杨伟的大 名已经在校报上面了。这是我的名字第一次上报纸,虽然传播范围仅限于校内,还 是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我回到宿舍很不好意思地提了两句,他们竟很好意思地让 我和杨伟请客,大家一起出去喝酒庆贺。我于是给金铭打电话,把我俩请客的买单 人给叫来了。

    我们宿舍人跟着金铭一起往校外走……他胳肢窝夹着小黑包,昂首挺胸,两只 小短腿捯腾得飞快,一脸严肃。我们也不知他要带我们去哪里,只感觉我们一帮人 正肩负着神奇的使命,跟老大走向一个龙潭虎穴、风云际会、神秘莫测的江湖地, 比如漕运码头,或上海滩;而我们一伙人,不是闯业者,就是拆迁队,或者武工团。 可惜走到半道上,金铭同志开始跟杨伟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拉拉扯扯,摸摸索索, 把我们肃穆而脉动的气氛搅得有些稀薄。我凑上去探摸我们机构的内幕,他俩就像 初恋的男女似的红着脸蛋迅即分开了。我估计他俩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但为维护 我们出去混的气氛,我想我还是多担待一些吧。

    出来校门没走多远,金铭的奔驰车就停在马路边。好家伙!那么宽,那么长,那么亮。这真的是出去混的啊!金铭这车我坐过,他们还都没见过。我故作镇静地 径直往奔驰车跟前走,金铭还真配合,“叽”一声摁了下遥控器,四门“啪嗒”一 下全开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几个在我身后“哇”地一声叫,跟土匪似的全 扑上来了。杨伟不自量力地想上副驾驶座儿——可能是金铭路上跟他说了两句话, 他觉得他的身份跟我们不一样了吧——可惜我不承认他,肩膀一扛,把他顶到一边 了。前门失意后,他再往后门跑,后排座上人已经坐满了。这辆车核定乘客是五人, 可我们有六个,杨伟同学只得蹲在前排座与后排座之间了。好在后排空间非常大, 杨伟同学蹲那儿还算舒服吧。金铭拉上安全带,对他说,你现在抬头看窗外没问题, 等会儿看见警察了,赶紧趴下,别让警察发现了。杨伟同学不服气,说:

    “我靠!头一回坐你的车,还跟个地下工作者似的。” 我们都争做金铭的代言人,挤对他:“没给你戴手铐,已经便宜你了。要不我们坐车,你跟后面跑着吧?” 杨伟同学于是满面羞愧地把头低下。

    金铭一踩油门,我们一宿舍人就蹿出去了。夜色降临,华灯齐放,车流如灯河, 高楼大厦上霓虹乱闪烁……坐在奔驰车里看北京,那种感觉很拉风,一会儿工夫就 感觉我们个个变成了精英。过道口时碰上一窝蜂似的自行车,一辆辆地往车头前面 *,让我们时速能达二百五的高级轿车也寸步难行了。我刚探出窗口想骂那些不 让道的骑车人,他们已经仰脸望着我,骂出了我正要骂的话:“一帮土鳖,素质真差!”金铭拉着我们一宿舍的人,直接开到了号称亚洲第一大号的购物中心的停车 场,乘电梯上到五层的美食一条街,拣最大个儿的餐馆杀进去,到包间里面坐下。 这馆子棒极了,后门桥的茶馆——一品轩!酒要好的,肉要贵的,围着农民伯伯 的粮食,我们就糟践起来。服务员都穿着红旗袍,前凸后翘,很吸引眼球。但我 们顾不上耍流氓,净顾着跟金铭表功了。崔震说他当时撮了一肚子火,肺都气炸了; 李舒男说他嗓子都骂劈了,从没这么粗鲁过;牛犇说他差一点给驻京办打电话, 叫他的叔叔伯伯们都过来;杨伟说他手都砸肿了,全身酸麻,再过一会儿就得吃 肉补补了。我说:“金铭,你瞧多悬吧!若不是我现场调度指挥得好,杨伟一旦支持不住,你的 小命可就玩完了。”

    金铭一脸羞愧地点着头,点了半个多小时后,已深感不聊表寸心,将食不下咽, 出去给我们买烟抽。他一出去,我们开始奋力吃菜,等他回来,我们已把菜吃完。 金铭也是好样的,“红塔山”一人给我们买了一条。这可是难得一买的好烟啊,平 时我们买的最贵的才是“都宝”。拿着红塔山,我们开始专门喝酒:

    “干杯,干杯,Cheers !……” 干完一瓶五粮液,又走一箱啤酒。喝到畅快时,我拿起我的那条红塔山当棒子,模拟杨伟砸木桩似的砸那个运动员的头。大家全都很快乐,又下一箱啤酒。我于是 更加起劲了,忽想起小时唱过一首儿歌叫《拔萝卜》,开始砸着木桩唱:打坏蛋,打坏蛋, 嘿哟嘿哟打坏蛋, 嘿哟嘿哟打不死, 老太太,快快来, 快来帮我们打坏蛋。大家一听,全都拿起自己的那条红塔山,去桌子上敲拍子,一起合唱:打坏蛋,打坏蛋, 嘿哟嘿哟打坏蛋, 嘿哟嘿哟打不死, 老太太,快快来, 快来帮我们打坏蛋。

    …………乐到最后,谁说起校报上竟然也登了我的大名,都嚷嚷说,这一次是金铭,下一次得马杰请客。我只好很谦虚地把军功章跟杨伟留下一半,剩下那一半掰成三份 分给那仨人,然后又坐金铭的奔驰回来。

    下来车,一帮人酒气熏天地往宿舍走。我搂住杨伟的肩膀,把嘴凑到他耳边: “你丫讹了金铭多少钱?” 杨伟还是很狡猾的,支支吾吾地抵赖说:“什么……讹什么钱?没钱!” 我说:“你丫还装?出去之前,在校园里,你俩拉拉扯扯我都看见了。再不承

    认,我搜了啊!” 伸手去他兜里摸,他晃着肩膀说:“别闹,别闹……给了一千。我没跟他借,

    是他主动的……这不合适,不应该……” 我喷口酒气说:“靠!是不合适。丫真够抠门的!” 杨伟翻着白眼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怎么着也得在一千后面加个‘万’。” 杨伟猛力晃开我肩膀:“太黑了吧?他有那么多钱吗?” 我说:“他即便没有,也值这个价——他爸是煤老板。” 杨伟说:“你歇着吧!这一千块钱是我借的,我还要还给他呢。” 我说:“别还,别还。你要不想要,先给我,我替你保管……” 正闹着,几个穿球衣的特招生人高马大地迎面晃过来。“刷”一下,我脑海中

    划过了一道闪电:虽然校报上只登了个火柴盒,但毕竟我和杨伟的系别、姓名都在 上面,万一被 8 号和 13 号看到了,他们会不会上门寻仇啊?如果两个庞然大物堵 住了我们的宿舍门,我和杨伟要是在外面,没法回去睡觉了;要是在室内,可能只 有跳楼一途。

    我惊出一身冷汗,让牛犇、崔震、李舒男他们先回去,拉杨伟到阅报栏跟前, 围着阅报栏研究如何把报纸偷出来。管阅报栏的人拿新换旧时,没见他们砸过玻璃, 肯定有办法在不惊动校方的情况下将校报偷走。果然阅报栏后面有把锁,一拉,开 一道缝,报纸能看见,指头够不着。我让杨伟找根小树棍,我从缝隙里伸进去拨拉。 报纸都捅烂了,也没弄出来,显然棍子这东西不大顺手。最后我俩去外面买了一把 小镊子,歪脖子的那种,伸进去一夹,轻轻松松地把报纸从缝隙里拉出来了。我们如法炮制,连夜作案,终于把全校阅报栏里的校报全部偷完。 回到宿舍后,我俩把校报一人发了他们一张,嘱咐他们好好收藏,为安全起见,

    仅在室内阅读。可见“好事不出门”这种现象,竟源自人们对人身安全方面的追求。 至于为何“丑事”可以“传千里”,至今我也没有搞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