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大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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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的意外闯入，打破了满室的旖旎气氛。沐天妍反应迅速的推了百里云墨一把，百里云墨的手从她柔软的唇瓣上顺着精致的下颚滑落，似带着无限留恋。
转眼间，四姨娘已经哭着奔到了床头。柔弱的中年女人，柳眉紧皱，眼角含泪，鬓角凌乱，看起来越发显得羸弱可怜。
“娘，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用说也知道，四姨娘肯定是从外面得知了她昏迷的消息。
沐天妍有些庆幸，幸好四姨娘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不然依四姨娘柔弱的秉性，不一定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好什么好，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瞒着我。沐天妍，我是你的亲娘，你有什么事不能给我说的！”
在沐天妍印象里，这还是四姨娘大声对她说话。沐天妍不但不觉得难受，心里反而只余温暖。四姨娘在‘责骂’她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温暖又用力，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沐天妍回握四姨娘的手，故意转移话题的说，“这次是我错了，娘您别哭了。墨儿难得回来一趟，小心他笑话您。”
四姨娘闻言，表情略微一滞。从她进来开始，百里云墨一直在默默看她，她的细微表情变幻，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失落迅速从百里云墨眼底划过，四姨娘还是对他有心结了！
“娘。”百里云墨开口，轻轻唤了四姨娘一声。
四姨娘的表情越发僵硬，看得沐天妍也有几分难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四姨娘已经放开她的手，转身朝着百里云墨。
“墨儿回来了，看着似又长高了。娘给你新做了几身衣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四姨娘握住百里云墨的手，摸到掌心处粗糙痕迹时，再次红了眼眶。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却在她身边养了十几年，虽然日子过得不算顶好，但也不至于弄了一手的伤痕。
他那个家，果然不是个好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干出换孩子的事情来。差一点，四姨娘就要说出让百里云墨不要再回去的话了。
百里云墨定定的看着四姨娘，猛地站起身，然后直挺挺的跪在了四姨娘面前。
当初走得匆忙，这一跪，他惦记了许久。
“你这孩子干什么，还不起来。”
四姨娘慌了，慌手慌脚的去拉百里云墨，却还是阻止不了百里云墨结结实实的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少年抬起头，一双黑眸亮似繁星“娘，对不起。”
四姨娘拉着百里云墨的手僵了僵，嘴唇嚅动，眼底含着一泡泪。
“还有，多谢您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管我姓什么，是哪国人。只要您愿意，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娘。”
“傻孩子……快起来吧，地上凉。十几年前你不过是个襁褓婴儿，稚子无辜，何错之有，怪只怪娘太粗心。你走后，娘仔细想过了，我本是最尚书府最普通的奴婢，能有你和你阿姐这样优秀的孩子，是老天爷给我的福气。娘怎么会怪你呢，要怪只能怪那你与那孩子的命，都不好……”
说到最后，四姨娘再次哭了起来。见到她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百里云墨，压抑了许久的话出口，所有情绪翻涌起伏，逼的这个柔弱且善良的女人，只能用眼泪来宣泄。
然而，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父母与子女都能做到四姨娘与百里云墨这样。
养心殿，四皇子从沐泽羽处得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心底发沉。索性来宫中‘探望’皇帝的情况。
御医把皇帝的身体比作一个沙漏，再好的药材与医术，都阻止不了沙漏即将告罄的事实。御医说，皇帝大限将至，最多不过十日。
四皇子不知怎么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里面躺着的人是他的父亲。可在听见御医的话后，他的心情并不沉重，反而有几丝跃跃欲试的欢喜。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四皇子迈脚进去，难得的，三皇子哪位‘大孝子’没有守在床头。是秦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守着皇帝，不知是不是他的脚步吵人，皇帝幽幽转醒。
他似乎看不太清楚人，双眼眯成一条缝，才勉强分辨出站在床头的是谁。四皇子一直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见他面上似乎有失望闪过，唇角不由得荡开了一个危及讽刺的弧度。
若是皇帝知晓，自己之所以躺在这里，全是拜他心心念念的好儿子所赐，会是什么精彩表情？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四皇子觉得有些可惜。
“我要和父皇单独说几句话，你们先下去吧。”四皇子对秦公公吩咐，秦公公顿了一下，拿眼睛去瞟皇帝，得到一个轻微的眨眼后，领着养心殿的人出去了。
四皇子不动声色的笑笑，这位秦公公对皇帝，比他想得要忠心。不然也不会置他那些威胁于不顾，一心一意的守着即将成为先皇的皇帝！
“父皇，您身体不好，还是听儿臣说吧。朝中一切安好……”四皇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仿佛真的只是儿子陪重病的老父亲闲聊，没有如皇帝所预料那般，提起储君之位。
这般沉得住气，皇帝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四皇子敏锐的察觉出皇帝的眼神有变，不在意的笑笑。继续和皇上絮叨，最后不知怎么说到了沐天妍身上。说沐天妍中了奇毒，请来江州白鹤也无用。最后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株天山雪莲入药，沐天妍醒了过来。
四皇子感叹的说，幸好他的心上人醒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帝听见天山雪莲几个字的时候，眸色一闪，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脑子里突然记起一件事。
确定四皇子走了，秦公公才从外面进来。四皇子那番话，他立在廊下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若是天山雪莲真有那般神奇，那皇上岂不是……
想到此，秦公公下意识的往龙床的某个位置看了一眼。
三日后，沐天妍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放心不下君悦楼的事情，特地让百里云墨陪着自己去了一趟，也顺便去探望了昏迷后，一直留在君悦楼的江蔺。
江蔺年龄大了，此番折腾下来，一头本就花白稀少的头发，几乎连束发的簪子都别不住，沐天妍看得有些惭愧，她还记得当初在紧要关头，是江蔺出手救了他们三人性命。
江蔺却混不在乎的摆摆手，期间还因为动作太大，摔碎了一个上好的青花瓷杯。
沐天妍不由得莞尔，端着杯子喝茶，没注意到江蔺飞速从百里云墨的脸上划过的目光。像，太像了！
沐天妍与江蔺说了几句话后，倒是意外在江蔺房间里见到了了那位传说中的江州白鹤。
沐天妍醒来后，这位江州白鹤已从水光庵里离开，住到君悦楼来为江蔺治疗，今天还是沐天妍第一次见他。
江州白鹤沉默的替江蔺把完脉，留下一张新药方，施施然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对着百里云墨的方向点了点。
百里云墨对沐天妍交代了一句，追着江州白鹤的背影而去。
沐天妍知道江州白鹤是百里云墨替她请来的，说实话，她一直挺好奇百里云墨到底答应了江州白鹤什么条件。
她问过百里云墨，百里云墨只说江州白鹤还未开出条件。这样一来，勾得沐天妍越发好奇。
四姨娘的意外闯入，打破了满室的旖旎气氛。沐天妍反应迅速的推了百里云墨一把，百里云墨的手从她柔软的唇瓣上顺着精致的下颚滑落，似带着无限留恋。
转眼间，四姨娘已经哭着奔到了床头。柔弱的中年女人，柳眉紧皱，眼角含泪，鬓角凌乱，看起来越发显得羸弱可怜。
“娘，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用说也知道，四姨娘肯定是从外面得知了她昏迷的消息。
沐天妍有些庆幸，幸好四姨娘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不然依四姨娘柔弱的秉性，不一定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好什么好，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瞒着我。沐天妍，我是你的亲娘，你有什么事不能给我说的！”
在沐天妍印象里，这还是四姨娘大声对她说话。沐天妍不但不觉得难受，心里反而只余温暖。四姨娘在‘责骂’她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温暖又用力，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沐天妍回握四姨娘的手，故意转移话题的说，“这次是我错了，娘您别哭了。墨儿难得回来一趟，小心他笑话您。”
四姨娘闻言，表情略微一滞。从她进来开始，百里云墨一直在默默看她，她的细微表情变幻，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失落迅速从百里云墨眼底划过，四姨娘还是对他有心结了！
“娘。”百里云墨开口，轻轻唤了四姨娘一声。
四姨娘的表情越发僵硬，看得沐天妍也有几分难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四姨娘已经放开她的手，转身朝着百里云墨。
“墨儿回来了，看着似又长高了。娘给你新做了几身衣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四姨娘握住百里云墨的手，摸到掌心处粗糙痕迹时，再次红了眼眶。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却在她身边养了十几年，虽然日子过得不算顶好，但也不至于弄了一手的伤痕。
他那个家，果然不是个好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干出换孩子的事情来。差一点，四姨娘就要说出让百里云墨不要再回去的话了。
百里云墨定定的看着四姨娘，猛地站起身，然后直挺挺的跪在了四姨娘面前。
当初走得匆忙，这一跪，他惦记了许久。
“你这孩子干什么，还不起来。”
四姨娘慌了，慌手慌脚的去拉百里云墨，却还是阻止不了百里云墨结结实实的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少年抬起头，一双黑眸亮似繁星“娘，对不起。”
四姨娘拉着百里云墨的手僵了僵，嘴唇嚅动，眼底含着一泡泪。
“还有，多谢您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管我姓什么，是哪国人。只要您愿意，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娘。”
“傻孩子……快起来吧，地上凉。十几年前你不过是个襁褓婴儿，稚子无辜，何错之有，怪只怪娘太粗心。你走后，娘仔细想过了，我本是最尚书府最普通的奴婢，能有你和你阿姐这样优秀的孩子，是老天爷给我的福气。娘怎么会怪你呢，要怪只能怪那你与那孩子的命，都不好……”
说到最后，四姨娘再次哭了起来。见到她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百里云墨，压抑了许久的话出口，所有情绪翻涌起伏，逼的这个柔弱且善良的女人，只能用眼泪来宣泄。
然而，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父母与子女都能做到四姨娘与百里云墨这样。
养心殿，四皇子从沐泽羽处得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心底发沉。索性来宫中‘探望’皇帝的情况。
御医把皇帝的身体比作一个沙漏，再好的药材与医术，都阻止不了沙漏即将告罄的事实。御医说，皇帝大限将至，最多不过十日。
四皇子不知怎么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里面躺着的人是他的父亲。可在听见御医的话后，他的心情并不沉重，反而有几丝跃跃欲试的欢喜。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四皇子迈脚进去，难得的，三皇子哪位‘大孝子’没有守在床头。是秦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守着皇帝，不知是不是他的脚步吵人，皇帝幽幽转醒。
他似乎看不太清楚人，双眼眯成一条缝，才勉强分辨出站在床头的是谁。四皇子一直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见他面上似乎有失望闪过，唇角不由得荡开了一个危及讽刺的弧度。
若是皇帝知晓，自己之所以躺在这里，全是拜他心心念念的好儿子所赐，会是什么精彩表情？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四皇子觉得有些可惜。
“我要和父皇单独说几句话，你们先下去吧。”四皇子对秦公公吩咐，秦公公顿了一下，拿眼睛去瞟皇帝，得到一个轻微的眨眼后，领着养心殿的人出去了。
四皇子不动声色的笑笑，这位秦公公对皇帝，比他想得要忠心。不然也不会置他那些威胁于不顾，一心一意的守着即将成为先皇的皇帝！
“父皇，您身体不好，还是听儿臣说吧。朝中一切安好……”四皇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仿佛真的只是儿子陪重病的老父亲闲聊，没有如皇帝所预料那般，提起储君之位。
这般沉得住气，皇帝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四皇子敏锐的察觉出皇帝的眼神有变，不在意的笑笑。继续和皇上絮叨，最后不知怎么说到了沐天妍身上。说沐天妍中了奇毒，请来江州白鹤也无用。最后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株天山雪莲入药，沐天妍醒了过来。
四皇子感叹的说，幸好他的心上人醒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帝听见天山雪莲几个字的时候，眸色一闪，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脑子里突然记起一件事。
确定四皇子走了，秦公公才从外面进来。四皇子那番话，他立在廊下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若是天山雪莲真有那般神奇，那皇上岂不是……
想到此，秦公公下意识的往龙床的某个位置看了一眼。
三日后，沐天妍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放心不下君悦楼的事情，特地让百里云墨陪着自己去了一趟，也顺便去探望了昏迷后，一直留在君悦楼的江蔺。
江蔺年龄大了，此番折腾下来，一头本就花白稀少的头发，几乎连束发的簪子都别不住，沐天妍看得有些惭愧，她还记得当初在紧要关头，是江蔺出手救了他们三人性命。
江蔺却混不在乎的摆摆手，期间还因为动作太大，摔碎了一个上好的青花瓷杯。
沐天妍不由得莞尔，端着杯子喝茶，没注意到江蔺飞速从百里云墨的脸上划过的目光。像，太像了！
沐天妍与江蔺说了几句话后，倒是意外在江蔺房间里见到了了那位传说中的江州白鹤。
沐天妍醒来后，这位江州白鹤已从水光庵里离开，住到君悦楼来为江蔺治疗，今天还是沐天妍第一次见他。
江州白鹤沉默的替江蔺把完脉，留下一张新药方，施施然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对着百里云墨的方向点了点。
百里云墨对沐天妍交代了一句，追着江州白鹤的背影而去。
沐天妍知道江州白鹤是百里云墨替她请来的，说实话，她一直挺好奇百里云墨到底答应了江州白鹤什么条件。
她问过百里云墨，百里云墨只说江州白鹤还未开出条件。这样一来，勾得沐天妍越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