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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偷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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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千杀走了以后,画流殇开始坐在石凳上思考人生。

    想来想去,却终是想不太明白。

    她的目光瞟向屋子里,嘴角荡起一抹苦笑,曾经师父就是在那个屋子里,照料在沉睡中不肯醒来的她,是那般温柔的,那般柔情的。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她并不是由师父从小带到大,所以这此中才难免会有一些嫌细,无法逾越鸿沟。

    来扶榣山已经这么久了,师父对她为何一直有顾忌?

    她不知,真的不知。

    望了一眼这生活三年的小院,想来也确实该下山走一走罢。

    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人间如今是怎样一副情形。竟开始怀念那些逝去的人,还有故乡的院子前面开的那些紫色的花。

    若一切还是原先的模样,院子里的那一棵橘子树想必也已经结满了黄色的果子,每每到了那个时候,总会有一群孩子围在画流殇家的院子门前,眼馋的看着那些果子,直到手里捧满才肯罢休。

    只可惜,那棵橘子树早在它未成年未开花的时间,被一场大火燃烧,因而枯荣殆尽。

    也许,是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了。

    或许,那些断壁残垣前,已经长满了枯草罢。

    画流殇走到屋子里,拿出自己原先的衣服,坐在床头沉思良久。

    有些破旧的衣服竟让画流殇的眼角有些湿润了,这衣服虽然已经旧的不成样子,但那是娘亲一针一阵为她缝上的,袖间的蝴蝶还栩栩如生,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

    把衣服放在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里,她又拿出一直放在枕边的一个木人,轻轻叹息。

    木人的模样被雕刻的和真人一般,依稀看的出,那是画流殇的模样。

    画流殇一股脑把所有的东西放了进去,起来想去,打算把与师父有关的东西也都带走,在屋子里找了很久,却发现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件师父送给她的东西。

    一件都没有!

    画流殇的目光被窗边翻得哗哗作响的宣纸吸引,她表情一喜,虽然师父没有送给她什么东西,但这宣纸上的那一行字句,大概也算作是一份礼物了吧。

    她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窗外,天不知什么已经黑了下来。

    收拾好了行装,画流殇小心翼翼的踏出门外,又回过身看了良久,才把门轻轻关上。

    墙角那如同水墨画的油纸伞墨意还未完全消散,倘若有机会回来,她一定要去认识一下写下这一行句子的人。

    这些句子,与她的心底产生了一丝共鸣。

    画流殇打开小院的门,偷偷打量一会院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师父还是没有来找她。

    她暗自苦笑,也对,师父身为扶榣山掌门,怎么可能会来找一个小小无名的她。更何况,师父的师妹,那个生的很美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师叔,曲衾卿回来了。

    他们一定忙着叙旧吧,谁又会记得她呢。

    画流殇锁上小院的门,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无论如何,对这里,她还是有一段不肯割舍的感情。

    师父,再会。

    画流殇在心里偷偷道。

    画流殇本以为下山应该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至少在路上也会受到一些阻拦她甚至连应对的方法都想好了,然而,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说,扶榣山的守卫弟子每天都会轮流巡逻,以保证扶榣山上下一众人的安全。

    画流殇却没遇到任何阻拦。

    难道说,扶榣山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她随即又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或许是师父知道她会走这里,把那些弟子们都调走了罢。

    对,就是这样。师父那么大本事的人,又怎会不知道她要离开。

    不曾见,不想见。

    一步一步,心渐渐变冷。

    一声叹息自身后响起,转眼消失在呼啸的寒风间,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画流殇惊疑的回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吧!

    下山的路似乎没有上山时那么漫长,最后甚至不知道怎么就来到扶榣山上的。

    这是她第一次下山,只是没想到扶榣山下,已经变了一副样子。

    扶榣山山脚,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个小镇。镇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惊讶的看着从山上下来的画流殇,似乎在看一个不寻常的人一样。

    终于,一个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身华丽的长袍,也是拿着一把纸扇,身后却背着把长剑,和他给人的整体感觉格格不入,说文雅又看不出雅在何,却总喜欢拿着一把扇子,无论春夏秋冬扇着,给人一种庸俗乏味的感觉。

    画流殇想起了某位叫夜千杀的人,那人,大概也不知道她走了吧!认识了那么久,她都还不知道那个夜千杀师承哪位长老,修的是什么法术呢。

    “小公子,请问你是从扶榣山下来的吗?”那个男子给了画流殇一个自认为友善的微笑问道。

    画流殇本不欲理会那人,低头想了想,道:“是啊。”

    “真的吗?那你知道扶榣山的鉴剑会什么时候开始吗?”一个身形粗犷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是他的身上却背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大刀。

    “李三。你一个耍刀的,扶榣山的鉴剑会你去凑什么热闹?”先前那个华衣男子不悦道,他很不喜欢别人抢他的话。

    被称作李三的粗犷男子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道:“扶榣山的剑天下闻名,更有弟子修成剑仙一说,我自然也想跟着去沾沾光,看看这传说中的宝剑,仙人都是什么样子,也不就枉此生了吧。”

    众人一阵哄笑,李三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有人问画流殇:“小兄弟,你可有见过仙人的模样,当真是我等凡人无法触及,凌于九天之上,携着七彩华光,驾着云彩而来?”

    画流殇怔了怔,师父似乎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扶榣山的弟子也和凡人一样,哪有人传的那么玄乎?

    于是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哎。”众人叹息一声,似乎对不能知道真相表示有些惋惜。

    华衣公子突然拉过画流殇,笑道:“那小公子是去过扶榣山呃咯?听说上扶榣山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重考验,最后一层还有神兽坐镇,是不是真的啊?”

    众人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画流殇想了想,扶榣山哪里有考验了?

    “这……”

    华衣公子忽然很是激动,拉过画流殇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递到她手里道:“我把这一千两给你,快点告诉我吧!”

    画流殇拉开被紧紧抓住,有些生疼的手,不悦道:“我不知道。”

    华衣公子似乎知道自己的失态,连忙一拱手道:“在下一时心急,有些无礼,还请小公子见谅,不如我再给一千两银子你,就当做是补偿吧!”

    画流殇茫然的看着华衣公子手里的那一沓纸,不知所措道:“这是什么?”

    一时间,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华衣公子以为画流殇说的是给银两干什么,便笑眯眯说道:“给银两小公子,在下有两个心愿,一则是给小公子赔礼,廖表歉意。二则是希望小公子对于自己所知,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周围的人又开始热闹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华衣公子,就是当今太守的公子,出手极是阔绰,只是没料到,他一出手就是两千两银票。

    更没料到的是,眼前这位小公子竟然能够无动于衷。

    于是大家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再想到画流殇是从扶榣山上下来,料定眼前这位小公子不是家里更有钱,就是扶榣山上的修仙之人。

    画流殇连忙摇摇头,说道:“我问的是,这是什么东西?”

    她指了指华衣公子手中的银票,茫然的问道。

    周围再次沉寂。

    “这是……”华衣公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有些无措起来,问银票是什么东西的,眼前这位小公子是第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