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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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越哥!”

    洛识微一把将原亦期推开,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就朝越侨跑去,接过刚爬起来膝盖便是一痛。

    “嘶……”他呲牙咧嘴的跪在地上, 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越侨稳稳地将人扣在怀里,冷若冰霜的面孔透露出不好接近的寒意,他抬手,在青年的唇瓣上缓缓地擦拭, 重重的抹去了原亦期留下的痕迹。

    掩耳盗铃。

    原亦期低低的呵了一声,嘲弄的意味悠长深远。

    “哥, 你终于来了。”洛识微眼巴巴的看着男人阴沉恐怖的表情, 一副得救的模样, 哼哼唧唧的撒娇:“你再不来,我可就危险了!”

    越侨阴郁的眼眸慢慢的缓和了几分。

    “没良心的小混蛋, ”原亦期靠在树干上,笑的咳嗽了一声, 牵扯到伤口便是剧痛,他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笑意却半分不减,慢悠悠的道:

    “我又是救你又是挡枪,你是半点不感激,反手给我两刀,现在倒是扑到姗姗来迟的人怀里, 真是让人伤心啊。”

    洛识微回头,对他呲了一声, 随后拽了拽越侨的衣袖,骄傲的一挺胸部,完全是求夸奖的姿态:“小侨, 看,我给你报仇了!”

    他笑的灿烂,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显得又甜又乖,鲜血却顺着白皙的手指缓缓向下滴落,天真乖巧中混合着极致的残忍。

    下一秒,洛识微的眼前一片黑暗,那双温暖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眸。

    “别看,”越侨低声说:“你还小,不要为了这种人毁掉自己的一生。如果想要在这里杀了他,那就由我来动手。”

    他的语气低沉稳重,带着不顾一切的坚定。

    越侨上前一步,对上原亦期轻慢嘲弄的灰蓝色眼眸,对视间,皆是杀意。

    他要替识微解决这个恶魔,完成自己的承诺,为他保驾护航,佑他前程无忧。

    下一秒,洛识微已经攥住了他的手,青年仿佛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哥哥哥,冷静点,我没打算杀他啊,就算要杀也肯定不是用这种方式!”

    越侨蹙了蹙眉,回头,不解的看着他,问:“你不想杀他?”

    “对啊,我刚才就是解解气,没打算要他的命!”洛识微说的理直气壮:“就算要解决掉他,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为了这种人毁掉我们的一生值得吗?

    你如果和他同归于尽了,你觉得我还能独活吗!”

    洛识微痛心疾首。

    “好。”越侨松开了手,看着青年关切焦急的目光,微微一笑,刹那间如冰雪融化百花盛开,他对洛识微说:“听你的,都听你的。”

    洛识微这才松了口气,他卸了力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越侨将人抱在怀中,抚平他疲惫的眉宇,低声哄道:“睡吧,我在这里,小微安全了。”

    远远地,救援队与医生朝这边赶了过来。

    昏迷中的洛识微被送上了救护车。

    比他伤得更重上十分的原亦期却始终保持着清明,他配合着医护人员被抬上担架,明明是满身血渍却不显狼狈,男人脸颊雪白,唇角却仍旧含着笑意,甚至对护士微微颔首,礼貌道谢:“麻烦您们了。”

    医护人员正在为他包扎肩膀上的两道血窟窿,后背的子弹尚不敢碰触,闻言不由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想到会有这般隐忍克制的人物,到了这种程度仍然面不改色。

    ……一定是特殊的、对疼痛不敏感的体质吧,否则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失态。

    原亦期被送上了救护车。

    他安静的躺在担架上,唯独与满脸冷漠的越侨擦肩而过时,微微侧首,笑意缓缓扩大,轻声说:“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成就了最完美的艺术品,只有你会蠢到相信他的话,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永远无法触及到他真正的灵魂。”

    但是他可以。

    也只有他,原亦期,创造出这样完美作品的导演,才能真正的了解他的灵魂。

    与他共鸣。

    越侨的眼底完全冷了下来。

    洛识微醒来时,一双手已经被包裹成了粽子。

    他靠在针头上,看着双手的绷带,悲从心里来,伤心欲绝的问:“哥,这个世界的天道是不是和手有仇?你被狙伤手腕,原狗被我捅了肩膀,就连我自己都无法避免双手遭遇的厄运……”

    难不成非得大家都变成没有手的残废才能通关?

    越侨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洛识微一噎,悄悄地抬眼看越侨的表情,小声的问:“哥,你生气了?”

    越侨冷笑一声:“我哪有资格生气,不过是您手下的一颗棋子而已,连知道全部计划的资格都没有,哪里配生气?”

    骗他说,让他拖住原亦期,而他则去医院找戴薇。

    实际上呢,其实是打着找戴薇的幌子引蛇出洞,诱李殆对付他,又通过越侨,将消息传递给原亦期,让对付及时抵达。

    真是周密的计划啊。

    连他都被利用在其中,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是事后慢慢回味,才想清楚各种细节。

    越侨一瞬间想起了原亦期最后那段话。

    不得不承认,在原亦期的调/教下,如今的洛识微的确已经是,可以在命运棋盘上独当一面、大放异彩的操盘手。

    而不是棋子。

    “洛识微,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第二个原亦期,甚至是比他更极端更疯魔。”越侨哑着嗓子说道。

    “不会的。”

    青年拉住他的手,乖巧的将脸颊贴在他温暖的手背上,像猫咪般粘人的撒娇,轻声说:“哥,我永远都不会变成原亦期,即便我会失去理智,你也会是拉住我的锚,是我的底线。”

    “但愿如此。”越侨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追究下去。

    ……真好哄啊!

    洛识微在心里感慨了一声,随即一把坐起来,问道:“哥,李殆那个狗东西呢,他把我害成这样可不能饶了他!”

    “已经被抓起来关进看守所了,不日开庭。”越侨淡淡的说:“他进去之后,与原亦期有过一次对话,然后便开始配合警方,全盘交代认罪伏法,当然一个字也没有牵扯到原亦期。”

    果然如此。

    如果不是越侨在场,洛识微甚至想大笑出声,他就知道,李殆自作主张的破坏剧本,绝对会惹怒原亦期。

    被自己崇拜的邪神亲手放弃,甚至是推向毁灭的结局,啧……李殆真是可悲,却半点不可怜!

    这种狠毒极端反社会的疯子,能在牢狱中度过未来的人生,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毁掉原亦期的一臂,保护了越侨的安全,这场博弈完全是稳赚。

    为此,洛识微兴高采烈的吃下了两大碗饭。

    然后他就撑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只能抱着越侨的胳膊一个劲的撒娇:“哥,今天的饭好香啊,晚上记得还要打包这家的饭菜啊!”

    越侨看了他红扑扑的脸蛋,慢吞吞的道:“下午我还要去做复查,没时间没有做饭。”

    “你自己做的?”洛识微震惊的看他,万万没想到,他越哥那么高冷的一个人,竟然还有这么□□的一面?

    越侨挑了挑眉,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在外面买了饭菜充当自己做的,然后骗我吃光?”

    “……咳!”被识破了!

    洛识微摸了摸鼻子,小声的说:“其实粥是我自己熬得。”

    “吃出来了。”就因为粥格外难喝,所以才发现的,但他当时还是很配合的喝光了。

    甜,特别甜。

    像小微的味道。

    越侨摸了摸他的脑袋,想再尝一尝甜味,但沈渡秋的人格没有上身,他还是不好意思的低咳了一声,没有做出这等孟浪的举动。

    “我去复查。”他站起来,淡淡的说,转身便走。

    猝不及防被丢在一边的洛识微:???

    他懵逼的看着越侨泛红的耳垂,满脑门的问号,发生什么事了我哥怎么跑了?

    无情!

    他瘫在病床上,不想动弹。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洛识微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

    原狗:来我病房,405。

    “呵,你在想桃子。”

    爸爸都和你撕破脸皮了,还能听你差遣?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原亦期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关于越侨的,确定不来?

    洛识微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走:“爸爸倒要看看,你想搞个甚!”

    原狗在楼上。

    洛识微从电梯中走出来,顺着病房号挨个找过去,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他正欲推门,却发现原亦期的病房内早有客人。

    是原母,苏扇。

    那位在镜头前素来精致美貌的优雅女性,此时就站在病床前,眼泪涟涟:“亦期……亦期你救救他吧,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啊,这种方法真的不行……”

    什么办法?洛识微顿时竖起了耳朵。

    他听到,原亦期轻笑了一声,寓意深长。

    这一笑,苏扇整个人都抖了抖。

    “怎么会不行呢,这个方法难道不是完美符合你们的心愿吗?”原亦期温润含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

    “你们不想拆伙,想继续在媒体与大众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这些我都可以满足,甚至我还能完全洗白之前所有的黑料,斩断一切后患,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他说着,低低一笑,似乎觉得非常有趣:“只是,有一些小小的副作用而已,这难道不是你们从一开始就能预料到的结果吗。”

    小小的副作用?

    洛识微看着苏扇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眨眨眼,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副作用,原狗不会是把他爹给阉了吧!

    这么狠的吗!

    下一秒,就听苏扇崩溃的喊道:“但是你也不能让他永远躺在病床上,明明是个正常人,却要装一辈子植物人吧!”

    ……透!!

    洛识微被吓了一跳,身体一个踉跄,推开门摔了进去,一瞬间,两个人齐刷刷的朝他看过来。

    苏扇是满脸惊慌崩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原亦期却是唇角含笑,优雅自持,甚至饶有兴致的朝他眨眨眼,满是促狭。

    “咳——!”洛识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对苏扇解释:“原夫人,我不是有意偷听的,纯属意外、意外哈。”

    苏扇哪里听得进去,她羞耻的拿起了桌上的包,转身便往外走,只丢下一句:“亦期,我下次再来看你。”

    “……”洛识微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原亦期,道:“原狗,你故意的吧。”

    原亦期温润含笑的看着他,犀利的戳破他那点小心思:“小混蛋,你还不是听得津津有味。”

    “你到底对你亲爹做了什么?”

    洛识微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他拉过椅子坐下来,催促道:“既然把我叫来了,就说说你的成果呗。”

    “你搜一下关于原晟的新闻。”原亦期微微抬首,提示他看手机。

    洛识微搜了一下,看到的是“知名大导原晟携妻参加记者会,中途遭遇车祸,为护妻重伤成植物人”的新闻。

    “你找人撞得?”他问原亦期。

    原亦期轻描淡写的反问:“你觉得我会?”

    洛识微沉默了一下,“不,你只会将这个方法告诉他,他经不起诱惑,走投无路自然自己会落入陷阱。

    可是……他没有成植物人对不对?”

    “甚至只是轻伤。”

    原亦期笑意盎然,说:“经不起名利诱惑的人,终会被欲/望覆灭,他挽回了声誉,为了保证自己的清誉自然只能一直扮演植物人,哪怕他会反悔。”

    洛识微摇了摇头,说:“你不会给他机会反悔的。”

    他可以确信,现在守在原晟身边的人,都是原亦期安排的人手,他们会严密监控原晟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以后就只能周而复始的躺在病床上,扮演植物人。

    直到他再也站不起来,直到他成为真正的植物人。

    而荧幕上那个为妻重伤的原晟,将维持着他依旧清白高尚的声誉,一直被传颂下去。

    这是一劳永逸,保持完美家庭最好的办法。

    当你为欲/望走入歧途时,总要付出一些扭曲的代价。

    洛识微倒是没有觉得不适,因为在他除了对付越侨之外,剩下的被原亦期处理掉的,基本上都是自作自受。

    他们与其说是被原亦期毁灭,不如说是被自己的欲/望摧毁。

    除主角外,全员恶人。

    “你今天喊我来,不会就是让我见证你又一完美成果吧?”洛识微问。

    “从始至终,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都是越侨,你爱他,所以当你察觉到我的危险后,只能伪装成我喜欢的样子与我虚与委蛇。”

    “对,”洛识微坦荡的答道:“但是您其实从一开始也没能相信过我吧,哪怕我演的再逼真,你都是留有几分存疑,甚至是将计就计,配合我、然后不着痕迹的引导我。

    如果不是这次扯破脸皮,我们或许还在对着演戏。”

    “不错,”原亦期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但是,越侨向我提出解约了。”

    洛识微暗爽不已,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浮夸的惊讶表情:“是吗,哇,这也没办法呀,越哥决定的事情我也不能阻拦,看来我们要和您的剧组说再见了呢。”

    “你觉得,你跑得了?”

    原亦期缓缓抬起绑着绷带的手,他轻柔的抚摸着洛识微的脸颊,带着一股温柔缱绻的深情,仿佛恶魔絮语般,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宝贝,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不该是你做出来的,甚至不该用这种方法来激怒我,这对你、我、越侨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声音那般温柔,却冰冷入骨,恍惚间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像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所有人粉身碎骨。

    洛识微缓缓垂下眼眸。

    原亦期的威胁是很有效的。

    他也知道,贸然退出剧组,毁掉他的半成品,无异于是在激怒原亦期,逼他过快的选择处理掉越侨,以强硬极端的手段来完善自己的作品。

    但是一步步走来,能够揭穿原亦期的真面目,于他而言已经算是艰难,这也是别无选择。

    洛识微步步为营,也只能走到这一步。

    他看向原亦期,犀利且直白的道:“但是原导,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当然不可能再放任他留在剧组,任由你肆意揉捏。”

    两人对视一眼,灰蓝色的眼眸含着探究的目光,淡茶色的双眸清明且锐利。

    气场全开。

    这一刻,两个人是完全平等的交流谈判。

    原亦期亲手培养的演员,也终于开始展开翅膀,露出獠牙,与他平起平坐。

    想到这里,他愉悦的弯了弯唇,说:“的确如此,你是顾虑是正确的,所以我要与你定一个君子协约。”

    “什么协约?”洛识微警惕的看着他。

    原亦期说:“你与越侨仍旧可以留在剧组中,完完整整的拍完这部戏,中途我不会再对他出手,直到杀青。”

    他看向洛识微,笑的愉悦,说出的话条理清晰,却更像是在冷静的发疯:“电影杀青之时,就是他的死亡之日,在那之前我不会动他,而你想要救他,就趁最后的这段时间寻找我的致命弱点,将我杀死吧。

    记住,按照档期,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如果你做不到,死亡的就会是他。

    这无疑是在赌博,赌桌上放置的是三个人的性命。

    洛识微与越侨站在一处,原亦期站在另一边,二对一,但是洛识微却知道,即便如此他们都不一定能赢得了这个疯子!

    但……

    青年微微一笑,眉宇间尽是张狂的锐气,他说:“好,我赌了。”

    上一次他赌赢了,这一次也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