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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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鲁达书点点头，道：“那请问，那女子是何来历？若是父亲上峰之女，或者母亲好友，那便罢了。”
“听你描述，应该是我叫来府中装冷暖室的云掌柜。”鲁夫人想了想答道。
“她姓云？”鲁达书的眼睛眯了起来。
鲁夫人倒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只召来陈嬷嬷，道：“嬷嬷，你去外面问一下此事。”
“是。”陈嬷嬷躬身退下去了，少顷，她过来，在鲁夫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夫人，方才打大少爷的人便是云掌柜。”
闻言，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这云掌柜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人描述，她不会是这种莽撞之人啊。”
说着，便有些怀疑的看向鲁达书，道：“是不是你对人家云掌柜无礼？”
听到鲁夫人的话后，鲁达书的心中闪过一丝悲愤来，就算是他无礼，但好歹，这云掌柜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而他则是治中从事的大公子，难道这事情，就要这样被轻轻的放下吗？
往常鲁达书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家中有些尴尬，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地位竟然低到了如此地步。
也幸亏平日里这鲁夫人的面子功夫做的不错，否则的话，他还不知道要如何被他外面的那些朋友们笑话跟轻视呢。
张了张嘴，正与要为自己辩解一下，鲁夫人便挥挥手，道：“算了，不管是谁的错，她一个平民女子竟然敢对你不敬，我让人去敲打她一下也好。”
“谢过母亲。”鲁达书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失落，鲁夫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如同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让他这个一向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纨绔子弟，竟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凉。
鲁夫人又道：“这时下不太平，你爹虽然是治中从事，但是上面还有别驾跟州牧大人，你切不可胡作非为，在给他惹事了。”
“是。”鲁达书又应了一声，低下了头来。
他惹什么事了？他做的最大的坏事，也不过就是在城外调戏了几个良家妇女而已，比起城里别的纨绔子弟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纨绔子弟有人帮他们扛着事，而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做的太过分。
沉默了一会，鲁夫人抬头见这个鲁达书还没有离开，又道：“你先回去吧，我这就派人去找找这个云掌柜。”
鲁达书这才离开了，走出门，他依旧是满脸嬉皮笑脸的，好像能够惩罚到云出岫，是一件多么让他欢喜的事情一样，然而，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间，他的脸才彻底的沉了下来。
是，他是纨绔子弟，但是，他也不想的，他也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可是，他幼年丧母，从小便生活在继母的阴影之下。
人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他若是不用这种方法来保全自己，想必这会儿，能不能活，还未可知呢。
他做出一副这样纨绔子弟的模样，便可以麻痹继母，让她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一无是处，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挡了她儿子的路，从而放自己一条生路。
往日里，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有时候戴面具久了，便也习惯了，他本来也没有什么野心，什么继承家族的事业他也没有想，他就想着就像如今这样，轻轻松松的混个日子，便也罢了。
可是今天，当他清楚的看到鲁夫人那眼中明晃晃的厌恶时，他又觉得有些悲凉。
连自己的敌人都厌恶自己了，再不对自己抱有什么警惕了，那别人该会怎么看他呢？在这府城里面，有关他的名声自然算不上好，更为重要的是，他敬爱的父亲，想必，也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不过，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是自己，承受不起继母的迫害，才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来保全自己，既然如此，那他如今的悲愤又是从而何来呢？
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嘲笑，鲁达书摇了摇头，这个云掌柜，遇见了自己，也算是她倒霉，他是纨绔子弟，纨绔久了，便真的变成纨绔了，若是一天上街不调戏个把人，他这心中都不舒服，监视着他的人也会觉得不习惯。
所以，他那天惯例去调戏云出岫，却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倒是不太好惹，受了挫折本来想作罢吧，可是她偏偏又送上了门来，这样的话，那他作为一个纨绔，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罢罢罢，管她呢，这丫头的确是打了自己一拳，也算是她倒霉吧。
坐在屋子里面，鲁达书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闷酒，偏偏这时候，他身边的小厮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他一脸的喜色，在见到鲁达书这略微有些愁苦的脸后，也稍稍凝滞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欣喜的对鲁达书说道：“少爷，跟你说一件好事。”
“有什么好事？没看到本少爷正烦着呢。”鲁达书挥挥手，一脸的不赖烦。
这小厮走了过来，道：“少爷，之前那云掌柜不是给我们府中装冷暖室吗？夫人给少爷的院子也装了一个，就在西厢房，少爷要不要去试试？可舒服了。”
“什么冷暖室？”听到小厮的话，鲁达书再问了一便。
小厮再次解释了一遍之后，便带着鲁达书去体验，鲁达书平常也是有听他的那些朋友们说过的，但是鲁夫人一直都比较古板，从来也没有想过装这些东西，这冷暖室，他们的府中，竟然是最后才使用的。
这次，真正的参观了一下冷暖室，见到这些精妙的机械，鲁达书对云出岫不禁是升起了一股佩服来，他坐在屋子里面，贴身的小厮已经在指挥人运转里面房间的那些机械扇了，热浪一阵阵的盖过来，鲁达书通体舒泰的同时，心中又不禁是有些内疚。
“你说这会儿，母亲有没有派人去警告云掌柜呢？”鲁达书坐在椅子上，问道一旁的小厮。
“这个，奴才可是不知道。”小厮摇摇头，却是又说道：“不过您放心，既然知道了她是谁，那便什么都用不着您担心了，只要夫人跟您露出一点点的厌恶，底下的人自然会去找她的麻烦，以讨您的欢心的。”
“是吗？”鲁达书听到这话后，却是坐直了身子，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
小厮原本以为鲁达书应该是非常讨厌云出岫才是，可是这会儿看他的脸色好像又有些不太像。
“少爷，您不会怜惜起她来了吧？您要想想，您脸上的伤，可是拜她所赐，您看您好好的一张脸，被她打成了这模样，这起码，数天不能出门见人啊。”小厮一副替鲁达书心疼的模样。
鲁达书本来心中有种想要去找云出岫道歉的冲动，他想要去找她和谈，说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可是这会儿，被小厮这么一说，他想起来自己这张暂时毁容了的脸，便也作罢了。
“对，是该让她吃两天苦头才是，否则，以后谁都以为本少爷是好欺负的了。”鲁达书说了一句，又看向身旁小厮，怒斥道：“你这狗奴才，知道爷的脸不好看，也不知道拿些药来给爷擦擦，反倒是让爷来看这劳什子的冷暖室，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小的这就去。”小厮被鲁达书这么一骂，连忙退出去给鲁达书找药去了。
而另一边，云出岫跟那些工匠们分道扬镳后，回到了自己的茶楼，见到她回来，她身旁的婢女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东家，您这样做，就不怕那人报复您？那可是官家少爷。”
“那又如何？”云出岫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句，一副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眼中的模样，但其实，她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她也没有想到，这粉衣公子，竟然就是那治中从事的儿子，唉，若是早先知道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去的，大不了这点钱她不赚了，这也怪她自己，那天那粉衣公子明明有说过的，可是她压根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完全就将这事情给忘了。
看来以后，做事情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才行，这次的事情，她打算等张远平回来了，跟他商量一下，看如何处置。
反正她就是再焦急也没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此刻面露怯弱的话，反而是让身旁的婢女心中不安。
“小蝶，你去将城中的美衣坊的宁掌柜请过来，一层秋雨一层凉，天气越来越冷，我得提前给你们准备一些冬装。”云出岫说道。
“是。”小蝶听到云出岫的话后，心中欢喜，很快就去出去了。
等她出去不久，这留云阁便有人找了过来，却是鲁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她身上带着煞气，刚一进门，石俊毅便发现了她，他觉得她来者不善，但还是和善的走向前去，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是来喝茶的吗？”
“喝什么茶？我来找你们云掌柜。”陈嬷嬷了冷哼了一声，大声道：“我是治中从事鲁大人家的家仆，云掌柜打了我们家大公子，惹恼了夫人，我是来找她回去问话的。”
她声音很大，惊扰了茶楼里面茶客，一时之间，众人窃窃私语，无数目光朝这边看来。
“那就好。”鲁达书点点头，道：“那请问，那女子是何来历？若是父亲上峰之女，或者母亲好友，那便罢了。”
“听你描述，应该是我叫来府中装冷暖室的云掌柜。”鲁夫人想了想答道。
“她姓云？”鲁达书的眼睛眯了起来。
鲁夫人倒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只召来陈嬷嬷，道：“嬷嬷，你去外面问一下此事。”
“是。”陈嬷嬷躬身退下去了，少顷，她过来，在鲁夫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夫人，方才打大少爷的人便是云掌柜。”
闻言，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这云掌柜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人描述，她不会是这种莽撞之人啊。”
说着，便有些怀疑的看向鲁达书，道：“是不是你对人家云掌柜无礼？”
听到鲁夫人的话后，鲁达书的心中闪过一丝悲愤来，就算是他无礼，但好歹，这云掌柜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而他则是治中从事的大公子，难道这事情，就要这样被轻轻的放下吗？
往常鲁达书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家中有些尴尬，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地位竟然低到了如此地步。
也幸亏平日里这鲁夫人的面子功夫做的不错，否则的话，他还不知道要如何被他外面的那些朋友们笑话跟轻视呢。
张了张嘴，正与要为自己辩解一下，鲁夫人便挥挥手，道：“算了，不管是谁的错，她一个平民女子竟然敢对你不敬，我让人去敲打她一下也好。”
“谢过母亲。”鲁达书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失落，鲁夫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如同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让他这个一向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纨绔子弟，竟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凉。
鲁夫人又道：“这时下不太平，你爹虽然是治中从事，但是上面还有别驾跟州牧大人，你切不可胡作非为，在给他惹事了。”
“是。”鲁达书又应了一声，低下了头来。
他惹什么事了？他做的最大的坏事，也不过就是在城外调戏了几个良家妇女而已，比起城里别的纨绔子弟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纨绔子弟有人帮他们扛着事，而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做的太过分。
沉默了一会，鲁夫人抬头见这个鲁达书还没有离开，又道：“你先回去吧，我这就派人去找找这个云掌柜。”
鲁达书这才离开了，走出门，他依旧是满脸嬉皮笑脸的，好像能够惩罚到云出岫，是一件多么让他欢喜的事情一样，然而，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间，他的脸才彻底的沉了下来。
是，他是纨绔子弟，但是，他也不想的，他也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可是，他幼年丧母，从小便生活在继母的阴影之下。
人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他若是不用这种方法来保全自己，想必这会儿，能不能活，还未可知呢。
他做出一副这样纨绔子弟的模样，便可以麻痹继母，让她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一无是处，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挡了她儿子的路，从而放自己一条生路。
往日里，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有时候戴面具久了，便也习惯了，他本来也没有什么野心，什么继承家族的事业他也没有想，他就想着就像如今这样，轻轻松松的混个日子，便也罢了。
可是今天，当他清楚的看到鲁夫人那眼中明晃晃的厌恶时，他又觉得有些悲凉。
连自己的敌人都厌恶自己了，再不对自己抱有什么警惕了，那别人该会怎么看他呢？在这府城里面，有关他的名声自然算不上好，更为重要的是，他敬爱的父亲，想必，也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不过，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是自己，承受不起继母的迫害，才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来保全自己，既然如此，那他如今的悲愤又是从而何来呢？
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嘲笑，鲁达书摇了摇头，这个云掌柜，遇见了自己，也算是她倒霉，他是纨绔子弟，纨绔久了，便真的变成纨绔了，若是一天上街不调戏个把人，他这心中都不舒服，监视着他的人也会觉得不习惯。
所以，他那天惯例去调戏云出岫，却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倒是不太好惹，受了挫折本来想作罢吧，可是她偏偏又送上了门来，这样的话，那他作为一个纨绔，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罢罢罢，管她呢，这丫头的确是打了自己一拳，也算是她倒霉吧。
坐在屋子里面，鲁达书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闷酒，偏偏这时候，他身边的小厮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他一脸的喜色，在见到鲁达书这略微有些愁苦的脸后，也稍稍凝滞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欣喜的对鲁达书说道：“少爷，跟你说一件好事。”
“有什么好事？没看到本少爷正烦着呢。”鲁达书挥挥手，一脸的不赖烦。
这小厮走了过来，道：“少爷，之前那云掌柜不是给我们府中装冷暖室吗？夫人给少爷的院子也装了一个，就在西厢房，少爷要不要去试试？可舒服了。”
“什么冷暖室？”听到小厮的话，鲁达书再问了一便。
小厮再次解释了一遍之后，便带着鲁达书去体验，鲁达书平常也是有听他的那些朋友们说过的，但是鲁夫人一直都比较古板，从来也没有想过装这些东西，这冷暖室，他们的府中，竟然是最后才使用的。
这次，真正的参观了一下冷暖室，见到这些精妙的机械，鲁达书对云出岫不禁是升起了一股佩服来，他坐在屋子里面，贴身的小厮已经在指挥人运转里面房间的那些机械扇了，热浪一阵阵的盖过来，鲁达书通体舒泰的同时，心中又不禁是有些内疚。
“你说这会儿，母亲有没有派人去警告云掌柜呢？”鲁达书坐在椅子上，问道一旁的小厮。
“这个，奴才可是不知道。”小厮摇摇头，却是又说道：“不过您放心，既然知道了她是谁，那便什么都用不着您担心了，只要夫人跟您露出一点点的厌恶，底下的人自然会去找她的麻烦，以讨您的欢心的。”
“是吗？”鲁达书听到这话后，却是坐直了身子，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
小厮原本以为鲁达书应该是非常讨厌云出岫才是，可是这会儿看他的脸色好像又有些不太像。
“少爷，您不会怜惜起她来了吧？您要想想，您脸上的伤，可是拜她所赐，您看您好好的一张脸，被她打成了这模样，这起码，数天不能出门见人啊。”小厮一副替鲁达书心疼的模样。
鲁达书本来心中有种想要去找云出岫道歉的冲动，他想要去找她和谈，说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可是这会儿，被小厮这么一说，他想起来自己这张暂时毁容了的脸，便也作罢了。
“对，是该让她吃两天苦头才是，否则，以后谁都以为本少爷是好欺负的了。”鲁达书说了一句，又看向身旁小厮，怒斥道：“你这狗奴才，知道爷的脸不好看，也不知道拿些药来给爷擦擦，反倒是让爷来看这劳什子的冷暖室，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小的这就去。”小厮被鲁达书这么一骂，连忙退出去给鲁达书找药去了。
而另一边，云出岫跟那些工匠们分道扬镳后，回到了自己的茶楼，见到她回来，她身旁的婢女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东家，您这样做，就不怕那人报复您？那可是官家少爷。”
“那又如何？”云出岫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句，一副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眼中的模样，但其实，她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她也没有想到，这粉衣公子，竟然就是那治中从事的儿子，唉，若是早先知道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去的，大不了这点钱她不赚了，这也怪她自己，那天那粉衣公子明明有说过的，可是她压根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完全就将这事情给忘了。
看来以后，做事情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才行，这次的事情，她打算等张远平回来了，跟他商量一下，看如何处置。
反正她就是再焦急也没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此刻面露怯弱的话，反而是让身旁的婢女心中不安。
“小蝶，你去将城中的美衣坊的宁掌柜请过来，一层秋雨一层凉，天气越来越冷，我得提前给你们准备一些冬装。”云出岫说道。
“是。”小蝶听到云出岫的话后，心中欢喜，很快就去出去了。
等她出去不久，这留云阁便有人找了过来，却是鲁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她身上带着煞气，刚一进门，石俊毅便发现了她，他觉得她来者不善，但还是和善的走向前去，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是来喝茶的吗？”
“喝什么茶？我来找你们云掌柜。”陈嬷嬷了冷哼了一声，大声道：“我是治中从事鲁大人家的家仆，云掌柜打了我们家大公子，惹恼了夫人，我是来找她回去问话的。”
她声音很大，惊扰了茶楼里面茶客，一时之间，众人窃窃私语，无数目光朝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