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淬火 一 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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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将周文带到殿上，周文拜过各位长老，说道：“今儿早上，伺候宁城的贴身婢女高洁不见了，她父亲高复去将山顶搜了个遍也没找见。大家心想着高洁只是无半点修为的小女孩，无令旨既出不得山门，也上不得独秀峰。于是再去宁城先前所住的大屋去搜查，结果掀开其床上被褥，发现床板上有新鲜血迹。众位同门碍于宁城嫡传弟子的身份，都不敢声张。但弟子觉得，我万圣乃仙门大派，若是嫡传弟子心术不正，将来学有所成，必然让祸极我派。心中难安，故此前来禀报。”
宁远清盯着宁城问道：“这个你又怎么说？”
宁城心中伤痛，面上依然平静：“那屋子现在是外传大弟子苏眉的住所，宁长老这话应该去问她吧?”
宁远清气急反笑，束缚着宁城的力道骤然增加了一倍，宁城身上的骨骼咯咯作响，大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宁远清喝道：“看来不用刑罚，你是不会老实。来人啊……”
宁远清正欲唤人上来施刑。冷昱长老打断道：“宁长老且慢，要说他勾结天游的洛珊，洛珊何在？要说她杀害贴身婢女，尸身何在？事情还不清楚怎么就要动刑逼问？”
宁远清冷冷说道：“‘聚痕’就是铁证，还要什么证据？我的眼睛就是铁证，还要什么证据？宁城招与不招，我泊坛都留他不得。”冷昱听了，笑道：“宁长老这般擅自决断，莫不是你才是这泊坛坛主？”
宁远清盯着冷昱，眼中凶光闪动。冷昱毫不退避，冷眼瞧着宁远清
苏金同见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架势，起身说道：“宁城这孩子，天资过人，向道心坚，绝不会是背叛师门，欺凌弱女之人。只是眼下诸多疑点，他的说辞又无法让众人信服。目前我泊坛在非常之时，的确不能留他在山上。宁城你听着，你先去奉瑕府荣华宫闲住。等他日事情明朗再作安排。”
一旁程东江长老低声叹道：“果然嫡传弟子就是不同啊……”
苏金同双眉倒竖，正要斥责程东江，一直沉默的宁远拓说道：“这人的确天资卓越，坛主怜惜也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乱了法度，往后还如何管束门下？勾结他派，便是死罪。在坛中擅杀人命，也不能不罚，若是轻轻放过，未免难以服众。要是让他远走高飞，将我派虚实告知外人，更是隐患。他现在已有道基，若是还恨在心，他日必是我派仇雠。若不杀了，就按当年张广下山之例，先废去他一身修为。”
路怀远立刻叹道：“可惜，可惜，入门一月便成为内传弟子，可算是我派有百年未见此等人物。然而升为内传第一天便被废掉修为，却也是空前绝后了。”
黄庭木长老也随声说道：“路长老不必替他不值，心术不正，天赋越高越是祸害，或杀或废，请坛主决断。”
苏金同向在座长老看去，谷新泉还在养伤，未曾列席。钟蔚长老低头不语，其他长老除了冷昱之外都是对宁城或是惋惜遗憾，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咬牙切齿。
苏金同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道：“废去修为，灵根受损，便是绝了一个人的道途。擅杀更是不可挽回之举，要么找到洛珊来对质，要么找到高洁的下落，否则不能轻易……”
宁远清大声说道：“今日必得除掉此患！他日若发现今日是冤枉了他，大不了废去我的修为便是。”
苏金同喝道：“若是没能发现他是被冤枉的，而他确实是被冤枉的，又该如何？你现在是丹成境界，又是凝煞有成，要废掉你的修为，就算是掌门出手也未必能够，这不是胡吹大气么！再说你废去修为，于宁城又有何益？”
连番几句将宁远清抢白得无言以对，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宁远拓慢悠悠的说道：“若宁城真是勾结天游，他日真相大白，坛主又该怎么作为呢？”
冷昱面朝宁远拓问道：“宁长老这是在威胁坛主么？”
这时一个内传弟子奔到路怀远身后，向他耳语。路怀远听完后起身说道：“苏坛主，莫要为了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伤了和气。”
苏金同面上一寒，向宁远拓说道：“要坏他性命，我绝不同意。虎毒尚且不食子，宁长老，你一向执掌坛内刑罚之事，宁城又是你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拂袖而去。
堂上长老都看着宁远拓，宁远拓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既然坛主坚持不杀，那就废了他这身修为吧。”
宁城见躲不过去，急令赵灵将水属道基收入造化壶，再将造化壶从丹田之内转入怀中。
宁远清走到宁城面前，一掌印在他的印堂之上，真元力如山峦崩塌，从宁城头顶猛压下来。宁城虽已修炼到筑基二层，在这据绝对实力的压制面前，那火属道基还是逐渐瓦解。宁远清的土属真气与火属真气相克，正是废去火属道基的上上之选。灵根是人体内灵力先天后天聚积的修道基础，再经过修道士不断修炼才能凝就道基，道基毁损，先前灵根也是化为泡影，永远是废人。
宁远清全力施为，将宁城体内所有真气、灵力全数磨灭。宁城这些日子苦修的火属真气，从周身穴道不断散出，化成一团红光，慢慢消散不见。在座长老都感惊异，想不到宁城的真气如此精纯，而且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二层的境界。
红光散尽，宁城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宁远清原没料到宁城修为如此精纯，此番散去他的道基让他精元力大大耗费。收回手掌，缓缓坐倒在地，运气调息。
宁远拓招呼仆役：“把这小子扒光了，扔下山去。”
上来四个仆从，把宁城脱个精光，‘聚痕’、造化壶、铜镜都被拿走。一个内传弟子，抓住宁城的足腕将他拎着，御剑飞下横断山，随手扔在山脚。
这时天已经黑了，墨色的灰色的乌云在空中翻滚，粗大的电光将天幕划破，几道雷声过去，雨点便落了下来，越下越大。打在宁城的身上。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宁城才猛然苏醒，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倒在山路旁的沟渠之中，身子大半泡在泥水里面，又是僵冷又是疼痛。宁城挣扎着爬出来，试着站起，猛然间先前被宁远清真气压榨身躯筋骨和洗涮脏腑真元的疼痛一起袭来，让他跌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宁城忍不住嘶吼起来。
过了好久，这苦痛才稍稍减轻。宁城倒在雨水中，雨水打在他赤裸的身躯上，大笑，一个月来几经波折，现在又变成了内裤党，唯一不同的是内裤变成了古装款式。
大雨之中，远处草亭下，一个矮胖子说道：“你那包银子我可以还给你。不用笑的这么悲情。”
仆役将周文带到殿上，周文拜过各位长老，说道：“今儿早上，伺候宁城的贴身婢女高洁不见了，她父亲高复去将山顶搜了个遍也没找见。大家心想着高洁只是无半点修为的小女孩，无令旨既出不得山门，也上不得独秀峰。于是再去宁城先前所住的大屋去搜查，结果掀开其床上被褥，发现床板上有新鲜血迹。众位同门碍于宁城嫡传弟子的身份，都不敢声张。但弟子觉得，我万圣乃仙门大派，若是嫡传弟子心术不正，将来学有所成，必然让祸极我派。心中难安，故此前来禀报。”
宁远清盯着宁城问道：“这个你又怎么说？”
宁城心中伤痛，面上依然平静：“那屋子现在是外传大弟子苏眉的住所，宁长老这话应该去问她吧?”
宁远清气急反笑，束缚着宁城的力道骤然增加了一倍，宁城身上的骨骼咯咯作响，大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宁远清喝道：“看来不用刑罚，你是不会老实。来人啊……”
宁远清正欲唤人上来施刑。冷昱长老打断道：“宁长老且慢，要说他勾结天游的洛珊，洛珊何在？要说她杀害贴身婢女，尸身何在？事情还不清楚怎么就要动刑逼问？”
宁远清冷冷说道：“‘聚痕’就是铁证，还要什么证据？我的眼睛就是铁证，还要什么证据？宁城招与不招，我泊坛都留他不得。”冷昱听了，笑道：“宁长老这般擅自决断，莫不是你才是这泊坛坛主？”
宁远清盯着冷昱，眼中凶光闪动。冷昱毫不退避，冷眼瞧着宁远清
苏金同见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架势，起身说道：“宁城这孩子，天资过人，向道心坚，绝不会是背叛师门，欺凌弱女之人。只是眼下诸多疑点，他的说辞又无法让众人信服。目前我泊坛在非常之时，的确不能留他在山上。宁城你听着，你先去奉瑕府荣华宫闲住。等他日事情明朗再作安排。”
一旁程东江长老低声叹道：“果然嫡传弟子就是不同啊……”
苏金同双眉倒竖，正要斥责程东江，一直沉默的宁远拓说道：“这人的确天资卓越，坛主怜惜也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乱了法度，往后还如何管束门下？勾结他派，便是死罪。在坛中擅杀人命，也不能不罚，若是轻轻放过，未免难以服众。要是让他远走高飞，将我派虚实告知外人，更是隐患。他现在已有道基，若是还恨在心，他日必是我派仇雠。若不杀了，就按当年张广下山之例，先废去他一身修为。”
路怀远立刻叹道：“可惜，可惜，入门一月便成为内传弟子，可算是我派有百年未见此等人物。然而升为内传第一天便被废掉修为，却也是空前绝后了。”
黄庭木长老也随声说道：“路长老不必替他不值，心术不正，天赋越高越是祸害，或杀或废，请坛主决断。”
苏金同向在座长老看去，谷新泉还在养伤，未曾列席。钟蔚长老低头不语，其他长老除了冷昱之外都是对宁城或是惋惜遗憾，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咬牙切齿。
苏金同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道：“废去修为，灵根受损，便是绝了一个人的道途。擅杀更是不可挽回之举，要么找到洛珊来对质，要么找到高洁的下落，否则不能轻易……”
宁远清大声说道：“今日必得除掉此患！他日若发现今日是冤枉了他，大不了废去我的修为便是。”
苏金同喝道：“若是没能发现他是被冤枉的，而他确实是被冤枉的，又该如何？你现在是丹成境界，又是凝煞有成，要废掉你的修为，就算是掌门出手也未必能够，这不是胡吹大气么！再说你废去修为，于宁城又有何益？”
连番几句将宁远清抢白得无言以对，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宁远拓慢悠悠的说道：“若宁城真是勾结天游，他日真相大白，坛主又该怎么作为呢？”
冷昱面朝宁远拓问道：“宁长老这是在威胁坛主么？”
这时一个内传弟子奔到路怀远身后，向他耳语。路怀远听完后起身说道：“苏坛主，莫要为了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伤了和气。”
苏金同面上一寒，向宁远拓说道：“要坏他性命，我绝不同意。虎毒尚且不食子，宁长老，你一向执掌坛内刑罚之事，宁城又是你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拂袖而去。
堂上长老都看着宁远拓，宁远拓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既然坛主坚持不杀，那就废了他这身修为吧。”
宁城见躲不过去，急令赵灵将水属道基收入造化壶，再将造化壶从丹田之内转入怀中。
宁远清走到宁城面前，一掌印在他的印堂之上，真元力如山峦崩塌，从宁城头顶猛压下来。宁城虽已修炼到筑基二层，在这据绝对实力的压制面前，那火属道基还是逐渐瓦解。宁远清的土属真气与火属真气相克，正是废去火属道基的上上之选。灵根是人体内灵力先天后天聚积的修道基础，再经过修道士不断修炼才能凝就道基，道基毁损，先前灵根也是化为泡影，永远是废人。
宁远清全力施为，将宁城体内所有真气、灵力全数磨灭。宁城这些日子苦修的火属真气，从周身穴道不断散出，化成一团红光，慢慢消散不见。在座长老都感惊异，想不到宁城的真气如此精纯，而且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二层的境界。
红光散尽，宁城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宁远清原没料到宁城修为如此精纯，此番散去他的道基让他精元力大大耗费。收回手掌，缓缓坐倒在地，运气调息。
宁远拓招呼仆役：“把这小子扒光了，扔下山去。”
上来四个仆从，把宁城脱个精光，‘聚痕’、造化壶、铜镜都被拿走。一个内传弟子，抓住宁城的足腕将他拎着，御剑飞下横断山，随手扔在山脚。
这时天已经黑了，墨色的灰色的乌云在空中翻滚，粗大的电光将天幕划破，几道雷声过去，雨点便落了下来，越下越大。打在宁城的身上。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宁城才猛然苏醒，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倒在山路旁的沟渠之中，身子大半泡在泥水里面，又是僵冷又是疼痛。宁城挣扎着爬出来，试着站起，猛然间先前被宁远清真气压榨身躯筋骨和洗涮脏腑真元的疼痛一起袭来，让他跌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宁城忍不住嘶吼起来。
过了好久，这苦痛才稍稍减轻。宁城倒在雨水中，雨水打在他赤裸的身躯上，大笑，一个月来几经波折，现在又变成了内裤党，唯一不同的是内裤变成了古装款式。
大雨之中，远处草亭下，一个矮胖子说道：“你那包银子我可以还给你。不用笑的这么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