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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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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临行之前我去拜访了范泽勒先生,他说我们此行恐怕凶多吉少,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可怕的解救方法!这个方法太残忍了,叫我怎么忍心这么去做!先行劝我说这是唯一的方法了,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不能有妇人之仁……”

    “所谓的解救方法就是杀人吗?还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叶子麟愤恚地说,“他们简直是一群疯狂的刽子手!”

    卫徽冷冷地说:“没看到事情的结果永远不要急于下结论!”

    “结果?结果不就摆在眼前吗?从韩可怡、方波修士、那个不知名的老神父,还有后来那些离奇死在二教的学生!”叶子麟气愤地说,“你告诉我范泽勒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在收集他的资料!”叶子麟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气氛有一点僵。

    卫徽叹了口气说:“在我十岁那年,我父母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的来信,署名是范泽勒先生。我隐约听到父亲和母亲商量好像是与一个大墓有关,那次之后他们就一去不回了。”昏暗的灯光下卫徽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所以这些年你收集这个人的资料就是为了寻找你父母?”叶子麟感到揭到了对方最深的伤疤,心中一阵过意不去。

    卫徽沉重地点了点头,“可是这个人始终是见首不见尾,好像有意在躲着我,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你会找到他的,也会找到你父母的。”叶子麟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们继续看吧,你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卫徽继续往后翻,一直翻到了日记的末页,他叹了口气说:“什么线索都没有!后面抄写的都是拉丁文的《圣经》选段,还有些都是关于教义的笔记。”

    叶子麟说:“如果只是这些东西他藏这么好干什么?你看会不会有些线索就隐藏在这些笔记当中。”

    卫徽又认真地看了看,说:“这些确确实实是《圣经》选段,里面以《启示录》居多,我实在看不出来这里面能隐藏什么线索。再说这是我爷爷的笔记,一个人没必要在笔记里做隐藏的。”他随手翻着那本厚厚的笔记本,突然有几张信笺纸从里面掉了出来。

    叶子麟忙拾了起来,信笺是中文的,那纸张都已经泛黄了。

    卫徽喜道:“也许线索在这里!”

    他俩将信纸捧起来,就着昏暗的灯光下

    第一封:

    大哥安好。我这边进展很顺利,那位法师终于答应传授我方法了!原来中国的茅山术真的是这么神奇!我学得也很快的,相信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大功告成了。你那边如何了?神学院答应收咱们入校了吗?

    第二封:

    情况有些糟!那只可怕的“眼睛”已经长到我的喉咙下了!我怕我等不了了!你确定了墓的位置了吗?确定了的话先挖好盗洞吧,我想一年时间我们就能完成的!

    第三封:

    你的来信说心里不安,老做恶梦,可是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你要放弃吗?我们不可能也绝没理由放弃!这个诅咒我们的家族已为所有人背负了近千年,难道其他人就不该拿出一点牺牲吗?我不想再看见这该死的魔鬼的眼睛,我也不想老来承受头痛的煎熬,更不想我们的子子孙孙将来承受一样的煎熬!

    信就只有这三封,署名都是“弟:先行”,看来是卫先行写给他哥哥卫立本的。可能正如卫立本告解的时候所说,实施这个计划会伤害到“一小部分人”,可是这诅咒到底是什么呢?为了他说是为了所有人背负着呢?在那象雄文的拓本里也是这样写的,莫非在这个世界“魔鬼”真的存在?

    叶子麟跟卫徽都莫得所以。在那叠草稿中有一张像是地图的,卫徽捡了出来。他说:“这一定就是我爷爷他们挖的那个盗洞的位置!”

    他们对照来仔细看了看。叶子麟说:“不可能啊!这个盗洞就挖在我们学校的后部,又一直通到了廖子山上?那得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这是绝不可能的!”

    卫徽说:“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蚕丛墓的墓心根本就在廖子山的山底!”

    叶子麟点头说:“几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化,这是极有可能的!对了,你在那个墓里挖的洞到了墓心了吗?”

    “没有。只是看到了一条斜向下的隧道,我也不知道有多深,由于工具没准备齐全,所以我没有贸然下去。”

    “你决定要探那个盗洞吗?”

    他没说话,只是毅然地点了点头。

    “可是那里一定非常地凶险,不光说那墓里,就是那个盗洞的位置你知道是哪里吗?就是那个诡异的二教!你对付得了机关暗道,未必对付得了一些无法预知的东西!”

    “是的。也许它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凶险的一次经历!”卫徽微微地闭着眼说,“可是我不能逃避。将军总是要死在战场上的。”

    听到这句话,叶子麟心中觉得有点鼻子酸酸的,他心中已经不自觉地把卫徽当做了自己的一个好朋友。“你什么时候去?叫上我!”

    卫徽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必要跟我去冒险,再说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没有什么朋友,你算得上半个。”他说得很认真。

    叶子麟摊开左手,认真地说:“这件事已经跟我息息相关,我不想稀里糊涂装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还想知道你爷爷卫立本的消息的话,就记得到时候联系我。”

    “什么?你知道我爷爷的消息?”

    叶子麟点头说:“八九不离十。”

    “那好吧。这两天我要准备一些必备的工具,你等我的电话。”卫徽说。他将那些纸张全部装进了箱子里,准备开门出去时,他又说:“要退出随时都来得及。”

    叶子麟是绝不打算退出的,他反倒是强烈地想看看墓里那个能消除“诅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卫徽走后,叶子麟一个人躺下睡了。

    不知有多久,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对着他的脸呼热气,几缕发丝在他脸上轻轻荡来荡去。他睁开眼,赫然看见黑暗中一张黯淡惨白的脸悬在他的面前,那长发中微微露出的眼睛是血红色,整个瞳孔死鱼般分明地散开了!他想叫,喉头却只能发出低微的“咯咯”声,那东西似乎紧拉着他的衣服,两手压着他的胸口,他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