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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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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整个大厅已经足够明亮,四四方方的麻将桌上方的水晶吊灯依旧开着强光,虽然外面已经是冬天,屋内却感受不到半丝寒气,靠墙的温室花卉开得粉嫩娇艳。麻将桌边坐着好几个男女,邹润成这把牌很好,清一色,手边已经摆了三条杠,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打了一张牌出去。

    有人喊了一声“碰”,是坐在邹润成右首的郑江河,郑江河没动手,他身边的女友推倒两张牌,然后打了一张牌,附在郑江河耳边低笑,从脸上的笑容就看得出来手上的牌应该是不错的。下一个轮到薛彤,抓过牌眉头皱了皱,她身边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模样不但长得漂亮,人也看起来十分机灵,眼睛大大的,瞳仁又黑又亮,自己拿了两个骰子在手里玩。薛彤看了看桌上其他人,每个人的牌都做得不小,郑江河正睨着眼看着她,似乎就在等她放炮,这时候打牌更要小心谨慎,她拿起一张牌欲打出去又拿不定主意,搂了搂小男孩的肩膀,“诚诚,这张牌能打吗?”

    龙诚抬头看了看,“不能打的。”

    薛彤又换了一张,继续问儿子,“这张呢?”

    小男孩继续摇头。

    薛彤十分苦恼,除了这两张其他牌都已经是做好的,不能再拆,她这样犹犹豫豫引起桌上牌友不满,邹润成就说了,“你快点啊,每次都是你出牌最慢,都少打一圈了。”

    “慌什么啊!我不是正在打吗?”薛彤还拿不定主意,最后干脆不想了,拉了一把儿子,“你说,打哪张?”

    “薛彤,是你打牌呢?还是你儿子打牌?”邹润成嚷出来,“打张牌还要问你儿子,你说你二十好几的人了,难道智商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年越来越笨了,是不是……”

    他还没说完,就“哎哟”叫了一声,对面的龙诚手上两个骰子直接往他脸上扔,“你这个大坏人,不许说我妈妈,打死你……”

    龙诚已经站在椅子上,鼓着腮帮气呼呼的模样,带着面对敌人的愤慨,他直接抓起牌桌上的麻将牌朝邹润成砸过去,“你才笨,你这个大笨蛋……”

    小男孩动作挺快,两手并用,一个麻将接着一个麻将扔过去,邹润成叫苦不迭,慌忙离开牌桌,躲到一边,“我开玩笑的,薛彤,叫你儿子快住手……唉哟……”

    龙诚跳下椅子,跟着邹润成穷追不舍,麻将在大厅乱飞,薛彤唤了他一声,小男孩像是没听到,桌上的牌被拿乱了,几个牌友倒是笑得前俯后仰,“诚诚,继续,砸准一点……”

    距离牌桌两三米摆着小桌,两个男人靠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屋中的动静显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展少辉实在没兴趣打牌才在这里坐着,听到了他们的话,靠在椅子上评价道:“你儿子跟你一样护短。”

    “一家人不护着那护谁?”龙泽理直气壮道,小家伙还在追邹润成,个头虽小但跑得还挺快,看手边有什么东西就直接拿起来砸过去,龙泽叫了一声,“诚诚,别闹了,快过来。”

    诚诚住了手,扭头朝父亲跑过去,愤愤不平地指了远处的邹润成,过来告状,“爸爸,他说妈妈了,他说妈妈笨,他是个坏人。”

    龙泽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可你也不能乱砸?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乱来,砸伤其他人怎么办?”

    诚诚仰着头,“不会的,爸爸,我现在已经砸得很准了,你说过要保护妈妈的,我要打坏人,不让他们欺负妈妈。”

    “他开玩笑的。”龙泽道,故意沉了沉脸,“你看,你把展叔叔家搞成什么样?”

    薛彤也走过来,把孩子拉起来,“好了,诚诚,不要管邹叔叔了,把麻将捡回来,被你扔得到处都是,我们都打不了。”

    诚诚看了看父母,才不情不愿地住了手,在屋子里窜着捡麻将牌,薛彤也过去帮着捡。屋中没了之前的吵闹,展少辉端起桌上的茶,小抿一口,“朋友之中,就数你最自在,生意也不管,满世界到处跑,怎么不继续环球旅行,舍得跑回来了?”

    “这不都很快就要过年了吗?薛彤父母都在这边,一直都催我们回来。等过完年我们再继续出去。”龙泽看儿子终于不再闹了,转过头也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我生意没做你那么大,当然要自在一点,听说你现在赚钱越来越拼命了,也多给自己休休假,钱是挣不完的。”

    展少辉不喜欢听到这句话,好像有人曾经说过,他淡淡道,“我身上有压力,处在我这个位置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还是比较羡慕你的自在,在乎得少,活得也轻松。”

    龙泽笑得十分得意,“你是该羡慕我的。我儿子又聪明又可爱,哦,对了,我老婆以后要出书的,她照了好多照片,有出版社愿意替她出版,以后她就是旅游作家了。”

    “出版?”展少辉看不惯他那个得瑟样子,打击他,“是自费的吧?”

    “自费也是出版。”龙泽道。

    展少辉哼了一声,凉凉道,“我看你要准备全部回购回来找个仓库放着,就你老婆照相那水平,能卖出去几十本就不错了。”

    龙泽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家人,准备反驳,刚想开口却又笑了,“我看你不是羡慕我,你压根就是嫉妒了。”

    “我嫉妒?”展少辉不屑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当然是嫉妒我家庭美满,你看,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连老婆的影子都没看到,就算以后结了婚也肯定没有我们这么恩爱,有了儿子也不一定有我儿子那么可爱。”龙泽似乎为了证明一下,拿起手边的空杯子晃了晃,朝餐桌边喊了一声,“诚诚,过来给我倒杯水。”

    诚诚正抱着一只烤鸡吃得正欢,手上全是油,还是放下了手上食物,快速地跑过来,拿起杯子去给他倒水,龙泽甚是得意道:“嫉妒了吧?”

    “你就继续得瑟吧。”展少辉看了看跑跑跳跳的小男孩,还有旁边的笑得灿烂的薛彤,恩恩爱爱的一家人,他多少还是有点羡慕的,“你儿子是三岁还是四岁?成天又跑又跳的,看起来比很多小孩子机灵。”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龙泽似乎不懂得谦虚为何物,“三岁,他是十一月初生的,就是我和薛彤结婚的那一年。”

    展少辉淡淡地“哦”了一声,眼眸垂下半片阴影,他想起来是哪一年,那年的十一月龙泽抱了儿子,他的女人却走了。带着寒意的秋天,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顾夏,记忆中下了绵绵细细的雨,想起来心里都是潮潮润润。十一月似乎容易发生很多事,比如有一年的十一月他被人追得极其狼狈,那是他一生中少有的狼狈时刻,差点连命都没了,就是那个晚上第一次遇见顾夏,到现在没想到已经过了七年。

    开始和结束原来都在十一月,在心里数年头的时候,展少辉狠狠地鄙视了自己,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事。他端起茶猛灌了一口,以甩掉这些纷乱的回忆。

    顾夏刚走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气愤,顾夏要走就走吧,反正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快乐可言,走了,他也清静了,再也不会心烦了,他会慢慢忘掉顾夏,找到合适的可以代替她的人。

    结果却不是展少辉想的那样,他没有忘掉顾夏,反而记得越来越清楚,她的影子似乎无处不在,吃饭的时候会想起她做的饭菜,她总是喜欢为他夹菜的;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她笑靥如花的样子;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会不自觉去寻找某个人……她走了,他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心里也觉得难受。那种难受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减少,反而增多,做事也没有精神,像是有一个空洞在不断扩大,要将他吞噬一般。

    有段时间他几乎是天天都在喝酒,喝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反正有一天老三说,“大哥,你去把她找回来算了,多哄哄,遇到自己的喜欢的人也挺不容易的,成天在这里瞎忙也不是个事。”

    他当时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是已经不自觉想该从哪里下手开始找,没过多久,已经是顾夏走后的第二年十二月,他过生日的时候,朋友满座热热闹闹的,他却觉得寂寞,他就真的想把她找回来了,不就是结婚的问题吗?他以后事业上自己多忙一忙,再想办法跟父亲抗一抗,死拖着就不结,总不至于父亲还要把他绑过去结婚吧!顾夏是说过只要他不结婚,她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顾夏在本市还有不少同学,她的老家住址记录在启宏员工的档案上,要说找应该不是太难,碰巧有一天他去下面的一家公司视察,结束后在大堂正好遇到两个人,是陈涛和徐璐璐,陈涛和他的公司有业务来往,是负责对接的客户经理,过来做些工作,徐璐璐就在大堂等陈涛结束后一起去旁边的酒楼吃饭。陈涛客气地跟他打了招呼,展少辉那时候觉得还挺巧,自己还正想找他们,他就直接问徐璐璐:“顾夏现在在哪儿?”

    徐璐璐表情变换了一下,大概也没料到他还会问顾夏的事情,“刚开始好像是去了大连,后来又听说她换了工作,去了杭州,有没有再换工作我就不知道了。”

    “她的电话你没有吗?”

    徐璐璐摇头,“她到外地换了号码,我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了。不过上个月我在班级的qq群上遇到她,她那时候在海南,还发了两张照片出来。”

    “那她到底是在杭州还是在海南?”

    “她也许不在杭州,也不在海南。”徐璐璐咬了咬唇,说得很轻,“她是去海南度蜜月。”

    “你说什么?”展少辉的声音都变了。

    “她结了婚,和老公一起去海南度蜜月。”徐璐璐偷偷看了展少辉的脸色,继续道,“好像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才这么仓促结婚。”

    那天之后展少辉从公司消失了两天,一个人开着他的车漫无目的跑了很远很远,他都已经准备去找她了,已经决定跟家里人抗争,已经准备放弃他所坚持的东西,结果她跟个结婚狂一样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还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才一年的时间,似乎顾夏昨天还在说她爱他,结果现在什么都变了,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时候和现在一样是个冬天,但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一直冷到骨子里去,他不但觉得冷,还觉得心痛,摧肝裂肺地痛。那天晚上他睡在车里,看着天上几颗寒星,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爱上了她,原来她已经把他的心偷走,所以他才会这么痛。

    他回来后,扔掉了好多衣服,其中,有她给他买的,也有和她一起挑的,卖掉了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房子,丢了她以前送给他的钢笔……还有那盆摆在办公室的仿真花,好像是小夜灯什么的,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放在了垃圾桶中,看着清洁工拿着一个黑袋子将它套上,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