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井离乡（17）到哪儿都是一样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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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板正在心情愉快的把他的算盘打得“噼哩啪啦”的像唱歌的时候，听见了关若云的说话声。他抬起头看见关若云带着一个头戴草帽挑着货郎担的人走进了他的布店。他有点不高兴，怎么能随便把什么人都带进布店呢？这样会影响布店生意的。但他没有把他的不高兴表示出来。关若云这个小娘们儿近来也穿上了列宁装，每天和她丈夫一起出出进进的，好像是当上了共产党的干部。解放后，天下成了共产党的啦，既然是共产党的天下，那就最好不要惹共产党的人。出于这样的考虑，吴老板把不高兴藏到了心底，客气地跟关若云打了个招呼：“关同志，你回来啦？”
关若云还是像过去那样对吴老板带答不理的，只是随便嗯了一声，就带着唐峻耀穿过布店走进后院。留下吴老板脸上挂着笑，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个小娘们儿。”
唐峻耀走进谷雨儿的房间，放下担子，把扁担靠到墙角。泉妈妈见来了个挑担的，以为关若云要买东西，过来看了一下就要返回厨房。关若云把她叫住，说：“妈，您等等，我跟您说个事儿。”然后便把碰见姑爷爷和跟邻居该怎么说跟泉妈妈交待了一番。泉妈妈听罢笑道：“知道知道。”接着便小声招呼唐峻耀说，“您先歇歇，我去做饭。”
关若云在屋里，亲热地给姑爷爷打水洗脸，亲热地给姑爷爷倒水沏茶，亲热地跟姑爷爷说话，让她姑爷爷享受到了半年多没有享受到的家庭温暖。然后她关上房门跟姑爷爷诉说起了往事，把她这十二年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她说到泉早不幸夭折的时候她又情不自禁地哭了，她的眼泪也让她的姑爷爷再一次热泪盈眶起来。
唐峻耀再一次怜惜地抚摸着侄孙女儿的头发，说：“唉，都怪我当初把你留下来，害得你受这么多苦，早知道我就该带着你一起走。”说到这儿他想起了留在天津的老婆，想起了这些年的南征北战，叹息道，“唉，其实到哪儿都是一样苦。”
关若云问起了妈妈和老家的情况，唐峻耀便开始给她讲他们离开西安以后怎样东奔西走，怎样回到东北。他说她妈妈回到东北后就退伍回家和卢招子成了亲，现在大概连孩子都有了。听到这里关若云高兴地说：“真的吗？太好了，卢叔叔是个好人。”
爷孙俩正说着，泉妈妈端来了饭菜，他们就边吃边谈。唐峻耀说自己的事说得很简单，但他说到他在辽南会战时被解放军俘虏碰见儿子唐风的过程却说得细致入微，百感交集。
关若云听说唐风当了解放军团长，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小表叔真棒。”她对唐峻耀说，“姑爷爷，那年我被河水冲走的时候，小表叔拼命拽住我的手，可是水太急了，他根本抓不住，我被水冲走了好远，还听见小表叔哭着叫唤我呢。没想到他还真有出息，我真想看看小表叔穿解放军军装的样子，一定很神气，小表叔身板儿像姑爷爷，高大威猛，天生当军人的材料。哎，姑爷爷，小表叔结婚了吗？”
“没有问过。”唐峻耀的脸上瞬间闪出一抹亮色，这抹亮色瞬间闪出之后又在瞬间消失了。
他们这顿午饭吃了很长时间，吃了整整一个下午，吃到泉荃下班回家还没有吃完。这中间，泉妈妈把凉了的饭菜端回厨房热了好几次，每次端回厨房的时候她都发现饭菜几乎和上一次端回去的时候一样多。
泉荃在经过布店的时候碰见了吴老板，吴老板对他说他老婆把一个货郎带回家了，然后嘟嘟囔囔地说：“买啥东西买了一下午还没买够？”泉荃和关若云一样，嘴里嗯了一声穿过布店走回自己的家。
他看见唐峻耀的时候有点惊讶，不是因为他的装束，是因为他正坐在方桌前吃饭，没见过谁家买东西还带请卖家吃饭的。但他没有把他的惊讶流露出来，他很自然地对唐峻耀点点头笑了一下。关若云站起来给他介绍唐峻耀的身份，泉荃顿时惊喜起来：“呀，您就是姑爷爷！”（未完待续）
吴老板正在心情愉快的把他的算盘打得“噼哩啪啦”的像唱歌的时候，听见了关若云的说话声。他抬起头看见关若云带着一个头戴草帽挑着货郎担的人走进了他的布店。他有点不高兴，怎么能随便把什么人都带进布店呢？这样会影响布店生意的。但他没有把他的不高兴表示出来。关若云这个小娘们儿近来也穿上了列宁装，每天和她丈夫一起出出进进的，好像是当上了共产党的干部。解放后，天下成了共产党的啦，既然是共产党的天下，那就最好不要惹共产党的人。出于这样的考虑，吴老板把不高兴藏到了心底，客气地跟关若云打了个招呼：“关同志，你回来啦？”
关若云还是像过去那样对吴老板带答不理的，只是随便嗯了一声，就带着唐峻耀穿过布店走进后院。留下吴老板脸上挂着笑，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个小娘们儿。”
唐峻耀走进谷雨儿的房间，放下担子，把扁担靠到墙角。泉妈妈见来了个挑担的，以为关若云要买东西，过来看了一下就要返回厨房。关若云把她叫住，说：“妈，您等等，我跟您说个事儿。”然后便把碰见姑爷爷和跟邻居该怎么说跟泉妈妈交待了一番。泉妈妈听罢笑道：“知道知道。”接着便小声招呼唐峻耀说，“您先歇歇，我去做饭。”
关若云在屋里，亲热地给姑爷爷打水洗脸，亲热地给姑爷爷倒水沏茶，亲热地跟姑爷爷说话，让她姑爷爷享受到了半年多没有享受到的家庭温暖。然后她关上房门跟姑爷爷诉说起了往事，把她这十二年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她说到泉早不幸夭折的时候她又情不自禁地哭了，她的眼泪也让她的姑爷爷再一次热泪盈眶起来。
唐峻耀再一次怜惜地抚摸着侄孙女儿的头发，说：“唉，都怪我当初把你留下来，害得你受这么多苦，早知道我就该带着你一起走。”说到这儿他想起了留在天津的老婆，想起了这些年的南征北战，叹息道，“唉，其实到哪儿都是一样苦。”
关若云问起了妈妈和老家的情况，唐峻耀便开始给她讲他们离开西安以后怎样东奔西走，怎样回到东北。他说她妈妈回到东北后就退伍回家和卢招子成了亲，现在大概连孩子都有了。听到这里关若云高兴地说：“真的吗？太好了，卢叔叔是个好人。”
爷孙俩正说着，泉妈妈端来了饭菜，他们就边吃边谈。唐峻耀说自己的事说得很简单，但他说到他在辽南会战时被解放军俘虏碰见儿子唐风的过程却说得细致入微，百感交集。
关若云听说唐风当了解放军团长，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小表叔真棒。”她对唐峻耀说，“姑爷爷，那年我被河水冲走的时候，小表叔拼命拽住我的手，可是水太急了，他根本抓不住，我被水冲走了好远，还听见小表叔哭着叫唤我呢。没想到他还真有出息，我真想看看小表叔穿解放军军装的样子，一定很神气，小表叔身板儿像姑爷爷，高大威猛，天生当军人的材料。哎，姑爷爷，小表叔结婚了吗？”
“没有问过。”唐峻耀的脸上瞬间闪出一抹亮色，这抹亮色瞬间闪出之后又在瞬间消失了。
他们这顿午饭吃了很长时间，吃了整整一个下午，吃到泉荃下班回家还没有吃完。这中间，泉妈妈把凉了的饭菜端回厨房热了好几次，每次端回厨房的时候她都发现饭菜几乎和上一次端回去的时候一样多。
泉荃在经过布店的时候碰见了吴老板，吴老板对他说他老婆把一个货郎带回家了，然后嘟嘟囔囔地说：“买啥东西买了一下午还没买够？”泉荃和关若云一样，嘴里嗯了一声穿过布店走回自己的家。
他看见唐峻耀的时候有点惊讶，不是因为他的装束，是因为他正坐在方桌前吃饭，没见过谁家买东西还带请卖家吃饭的。但他没有把他的惊讶流露出来，他很自然地对唐峻耀点点头笑了一下。关若云站起来给他介绍唐峻耀的身份，泉荃顿时惊喜起来：“呀，您就是姑爷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