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_投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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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兵临城下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王都，虽然很多人都已经多少预料到这种情况，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所引起的恐慌情绪仍然是难以控制的。
许多平民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商店更是全部关闭，而一些贵族们则棸集到教堂里面不断地祈祷希望可以平安渡过这次的危机。整个王都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惧当中。
为了防止蛮族有所行动，许多将领跟士兵都十分紧张地从城楼上面注视着那些蛮族的一举一动。
而这大批蛮族的先头部队并没有马上采取进攻，而是迅速而有序地在王都附近的森林里安营扎寨，并且派出大量侦察兵在不同位置监视着王都的动静。
许多人都已经猜到，这些蛮族之所以按兵不动，是为了等待其他部队的集结。一旦所有部队都集结完毕，就是他们发起攻城战的时候了。
难道现在就只能等他们进攻吗？
许多将领心急如焚，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加紧防守的同时，等援全国各地援军的到来。
还好王都在最初建造的时候，第一任国王考虑到王都是整个国家政治以及经济的中心，也是王权的象征，一旦这里被攻破，整个国家很可能会因此而崩溃，所以这里的城墙比任何一个城市都要高和厚，另外其他防护工事也做得很足，并不是那么容易攻进来的，可以说是一座铁壁之城。
由于蛮族已经来到城下，所以新兵的操练自然也就结束了，大胡子巴特被调回第一步兵大队做回了他的副队长。至于那些包括贵族子弟和平民在内的刚刚强征入伍的一万五千名新兵，则被编进了新兵营，随时准备在前方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被派往战场。
军方有些贵族军官曾经提出不如将这一万五千新兵打散，与老兵混和在一起，这样一旦爆发战斗的时候，也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
但这个提议被大胡子巴特一口否决了。他的理由是，现在并不是普通的两军交战，而是敌攻我守的城防战。城楼上面本来空间就有限，如果让这些才刚加入军队不到半个月的新兵加入战斗的话，只会碍手碍脚，影响到其他有经验的老兵作战。所以除非前方兵员不足，否则最好还是让这些新兵作些武器搬运、后勤运输等杂活。
由于大胡子巴特曾经在十年前那场遍及整个大陆的蛮族战争中立下过许多辉煌的战绩，其中最有名的是在阿拉维战役中，他单凭五百名步兵就成功地守住了被上万名蛮族士兵所包围的诺丁城堡长达半个月，在军中一向有“步兵之王”的美誉，所以他的意见就算是军部那些顽固的贵族军人也不得不重视，最后军部终于还是同意了维持现状。
就在王都里面所有人都紧张地准备着应战的时候，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蛮族士兵从各个方向向王都这边涌来，只不过三天时间，原本只有三万两千人左右的先头部队一下子猛增到七万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
不仅是人数在不断地增加，而且他们的锱重部队还运来了大批的粮草以及攻城用具，其中很显然大部分的粮草以及攻城用具都是从其他城市掠夺过来的。
许多莱恩斯的军方将领看到这些蛮族准备用莱恩斯军队所制造的攻城用具来攻城，都不禁气得脸色发白，大骂他们是无耻的强盗。但不管他们再怎么骂都是无济于事的。
白天往城外一看，只见王都外面到处都可以看到蛮族士兵所搭建起来的临时帐篷，看起来就好像是长遍了整个森林的有毒蘑菇一样刺眼。
那些蛮族士兵很聪明，并没有把帐篷搭在箭矢或投石器可以射到的地方，只是搭在附近的森林或山坡上。
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帐篷以及在外面走来走去数不尽数的蛮族士兵，许多在城楼上面把守的莱恩斯士兵都不禁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由于蛮族的人数不断在增加，军方实施了紧急措施，要求所有人保持警惕，就连睡觉的也要穿着军服，并将武器放在床边，以便一旦警报响声，就可以马上与敌人作战。
一时间，整个王都里面都处于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城里许多平民就连睡觉也要穿着便服以准备随时逃跑。
就在蛮族大军在城外集结的第三天下午，站在城楼上面的士兵忽然有些惊讶地看到，那些蛮族正在将数具三十多米高的投石器搭建起来并朝向王都方向。
看到蛮族的这一举动，军部许多贵族军官顿时一阵恐慌。
难道蛮族准备要发动攻城战了吗？在会议上，许多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在听完各个将领的意见后，比蒙将军转头问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大胡子巴特，“阿拉耶夫副队长，对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意见？”
大胡子巴特表情严肃地说：“我也赞同费尔顿将军的意见，蛮族应该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发动进攻，因为现在蛮族只有七万人左右，现在要攻城的话显然还太早了。另外我这几天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城梯数量好像也不够，现在攻城对他们没什么好处。我想他们只是想利用投石器威吓我们，并在城中造成恐怖的气氛。”
“那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应付对方的投石器？”
“我们既然不能派兵出去跟他们硬拼，只能被动地承受他们的攻击。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们投石器还以颜色。但由于我们的城墙比一般的城墙要高，所以在城内使用投石器的话会有一定的风险，有可能会将石头投到城墙上然后反弹到居民的房子上造成极大的破坏，所以最好先将住在附近的所有居民撤到安全的地方再使用投石器。”
“阿拉耶夫副队长说得很有道理，各位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一些贵族军官虽然一直以来都对大胡子不满，但是一时间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议，只好默不作声。
看到没有人提出反对，于是比蒙将军就拍板说：“那就先按这样的计划去做，先叫士兵架设好投石器，不过为了不刺激到敌人，只有当敌人先向我们投石的时候，我们才进行反击。至于让附近居民后撤这件事，这交给那些新兵营那边去办吧。两位将军你们认为怎么样？”
四十来岁身形微微有些发胖的斯托克将军点点头说：“就按比蒙将军说的去做好了，我没意见。”
身形较为消瘦的费尔顿将军也点了点头。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外面一个士兵突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汇报说蛮族已经开始使用投石器了。
没想到敌人这么快就开始使用投石器，不少军官都不由得脸色一变。
“城内伤亡情况怎么样？”费尔顿将军立刻问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却表情奇怪地回答说：“那些蛮族投进来的并不是石头或火油，而是大批的尸体，所以城内基本上没什么人受伤。”
在场军官一听，不禁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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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城外的那些蛮族在架设好三十多米高的投石器后，投进来的并不是石头或燃烧着的火油，而是一具具被他们所杀害的莱恩斯人的尸体，这令到许多人在感到愤怒之余都大惑不解。
但是很快地，一些将领意识到，蛮族之所以这样做，是在向王都的守军示威，并在城内散布恐怖的气氛，打击所有人的士气。
果然，蛮族的这一举动，很快就令到城内的气氛变得空前的紧张和恐慌。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那些蛮族干兵从投进第一具尸体开始，开始不断地用他们的投石器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投进城内，一刻也没有停过，更是让所有人都惶恐不已。
由于投石器高约三十几米，而且尸体比投石要轻得多，所以每具尸体的投掷的距离都相当远。一时间，只见天上不时掠过一道道的黑影，然后一具具的尸体就这样像垃圾一样投进了城市的各处。
住在城内的人们经常能听到“啪啪”的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那全是尸体落地时所发出的撞击声，这种声音听多了之后，会让人产生难以形容的恐惧感，因为那全都是原本活生生的人类的尸体呀。
由于蛮族士兵不断地向城内投进尸体，只不过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就有三、四百具尸体被投进了城内。而这数字似乎还只是开始，只见那些蛮族士兵正不断地将一具具的尸体用车子搬到投石器的旁边准备投掷，谁也不知道蛮族究竟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来从哪里来的。
此时在新兵营里面，也有几具尸体从天而降，许多新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于是既害怕又好奇地围在那些尸体附近看个不停。而更让他们感到好奇的是，一个年轻的十人小队长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棍子掀开那具尸体的衣服来看。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他已经对着那几具尸体看很久了。”
“他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吗？如果是我的话我就看不下去了，那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
“就是呀。”
“咦，那家伙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前一段时间刚一加入军队把艾普利斯伯爵的第三个儿子庞斯少爷打成重伤的人，他好像是什么菲尔德子爵的小儿子，名字我一时间忘了。”
“原来是他呀，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喂，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呀？”
“要问你去问，我可不敢过去问。”
就在新兵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原本一直蹲在地上观察着那几具尸体的易烙忽然扔掉手上的棍子脸色阴沉地站了起来，然后大踏步向第一步兵大队的营地走去。
一些在附近的新兵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没再理会继续看着地上那些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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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找我？”从军营帐篷走出来后，大胡子巴特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易烙表情严肃地说：“阿拉耶夫教官，请你批准我请半天假，我有急事要去觐见两位公主殿下。”
“你要去见两位殿下？为什么？”
“我要觐见两位殿下，是想向她们汇报一件事关整个王都存亡的大事。”
“究竟是什么事？你说。”大胡子巴特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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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先生，听布雷恩叔叔说你有急事要见我和姐姐，究竟是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正在军队里面服役才对。”二公主柯拉先是看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叔叔布雷恩伯爵一眼，然后这才将视线移到易烙的脸上，而长公主艾媚儿一直安静地坐在妹妹的一旁看着易烙。
现在两位公主接见易烙的地点，是位于两位公主的私人行宫里面。这里守卫森严，没有允许的话是绝对无法进来的。
易烙回答说：“我是向长官请假出来的。两位殿下，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蛮族正不断向城内投掷尸体这件事？”
“我们当然知道，我们正为这件事头痛着呢。现在不仅是城里面，就连王宫里面都在四处议论着这件事，个个都很紧张，没想到那些蛮族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恐吓手段。”
“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殿下，请您尽快通知下令，叫士兵赶紧将那些尸体就地火化，否则将会有大事发生。”
“你说得这么严重，究竟是什么事？”
“是瘟疫，殿下。”
“你说什么？”一听到这句话，不仅二公主柯拉，就连旁边的长公主艾媚儿也为之一震。至于布雷恩伯爵似乎在来之前就已经听易烙说过，所以显得较为平静。
“菲尔德先生，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殿下，今天有几具尸体落到了我所在的新兵营里面，我当时逐一检查了那些尸体，发现那些尸体虽然大部分都有刀剑割伤的痕迹，但是真正致命的剑伤却很少。
我观察了一下那些尸体的脸部，发现大部分死者嘴唇发紫，眼球浑浊并伴有黄色的脓液，而且尸体有多处皮肤呈现大块黑色的斑点，我肯定那并不是尸斑。
还有，每具尸体几乎都穿着厚厚的衣服，现在天气并不冷，这根本就不符合常规。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些人并不是死于外伤，而是死于瘟疫。因为疾病使他们全身发冷，所以他们才会穿着这么多衣服御寒。”
“你的意思是，那些蛮族把死于瘟疫的死者尸体投到了王都里面想使瘟疫在王都里面爆发？”
“是的，殿下。他们把这些尸体投进来，不仅是为了制造恐怖的气氛，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让瘟疫在王都里面爆发。也许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接近那些尸体，但是王都里面同样生活着大量的贫民，尤其是现在物价飞涨，他们很有可能会把那些尸体的衣服或身上的物品取下来卖给别人来换取粮食。一旦瘟疫真的在王都里面流行起来，这将会是一场灾难，殿下。”
听到这里，两位公主的脸色都不禁一变再变。
在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二公主柯拉冷静了一下头脑，然后问：“你肯定那些死者真的死于瘟疫吗？”
“我有七成的把握，殿下。”
“只有七成把握吗？”二公主柯拉不禁犹豫起来。
低头想了一会，她这才开口说：“我知道了，我会叫父王先尽快处理那些尸体，并找医生来确认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死于瘟疫。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这样还不够殿下，必须要让所有曾经接触过尸体的人进行隔离才行，否则仍然有可能会使瘟疫得到传播。并且要通吿全体民众千万不要接触那些尸体。”
二公主柯拉却摇了摇头说：“菲尔德先生，不是我信不过你，但你毕竟不是医生。现在全城都人心惶惶，假如将会爆发瘟疫的传闻一旦传开，所引起的震动以及恐慌是难以想象的。所以在没有得到确实的证据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那些尸体处理掉。希望你能够体谅，菲尔德先生。”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布雷恩伯爵也在旁边开口说：“罗素，殿下说得没错，现在的确不能将事情闹大。”
易烙在心里面叹了口气，这些人始终无法了解瘟疫一旦在王都里面爆发，想控制就难了。
因为王都是整个莱恩斯国政治和经济的中心以及象征，小小的一个地方却足有二十多万居民，人口密度是任何一个城市都无法相比。一旦发生瘟疫，其传播速度可想而知。
易烙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好沉声说：“那就辛苦两位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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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两位公主接见易烙的地点，是位于两位公主的私人行宫里面。这里守卫森严，没有允许的话是绝对无法进来的。
易烙回答说：“我是向长官请假出来的。两位殿下，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蛮族正不断向城内投掷尸体这件事？”
“我们当然知道，我们正为这件事头痛着呢。现在不仅是城里面，就连王宫里面都在四处议论着这件事，个个都很紧张，没想到那些蛮族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恐吓手段。”
“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殿下，请您尽快通知下令，叫士兵赶紧将那些尸体就地火化，否则将会有大事发生。”
“你说得这么严重，究竟是什么事？”
“是瘟疫，殿下。”
“你说什么？”一听到这句话，不仅二公主柯拉，就连旁边的长公主艾媚儿也为之一震。至于布雷恩伯爵似乎在来之前就已经听易烙说过，所以显得较为平静。
“菲尔德先生，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殿下，今天有几具尸体落到了我所在的新兵营里面，我当时逐一检查了那些尸体，发现那些尸体虽然大部分都有刀剑割伤的痕迹，但是真正致命的剑伤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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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每具尸体几乎都穿着厚厚的衣服，现在天气并不冷，这根本就不符合常规。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些人并不是死于外伤，而是死于瘟疫。因为疾病使他们全身发冷，所以他们才会穿着这么多衣服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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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殿下。他们把这些尸体投进来，不仅是为了制造恐怖的气氛，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让瘟疫在王都里面爆发。也许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接近那些尸体，但是王都里面同样生活着大量的贫民，尤其是现在物价飞涨，他们很有可能会把那些尸体的衣服或身上的物品取下来卖给别人来换取粮食。一旦瘟疫真的在王都里面流行起来，这将会是一场灾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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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七成把握吗？”二公主柯拉不禁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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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柯拉却摇了摇头说：“菲尔德先生，不是我信不过你，但你毕竟不是医生。现在全城都人心惶惶，假如将会爆发瘟疫的传闻一旦传开，所引起的震动以及恐慌是难以想象的。所以在没有得到确实的证据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那些尸体处理掉。希望你能够体谅，菲尔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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