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篇计时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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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儿求了一支姻缘签,跪在垫子上求签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紧张,她怕自己求了下下签,可她很想求一支上上签——

    她把求的那支签送到眼前一看,只见上面的签文如下——

    “第五十一签,上签。夏日炎炎日最长,人人悉热闷非常,天地也解和人意,薰风拂拂自然凉。”旁边的解签师傅解曰:“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度,不须妄为。”林曦儿还是不明白,又问那僧人:“师傅,你能不能得更直接一点呀?我没明白”

    解签师傅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对她道:“施主,若你心中有事,不必过于纠结于此事,事情定有它自己结束的时间。在此期间你对此事的作为和想法不要太过偏激,请静静等后佳音,结果定是最合适你的。”h

    “是么?”林曦儿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心中暗喜——

    夜里八时许,林夕儿身着一袭黑纱长睡裙立在玫瑰城堡二楼琴房落地窗前,窗外是降临的黑夜,还下起了小雨,楼下路灯下,初秋的雨丝淅淅沥沥的无声的飘落下来——

    空气里已有了些秋的气息——

    林夕儿心绪难平,就像生活在城堡后面小树林里的那些小生物,在太阳落山之后开始出来活动一样,她在白天里潜伏在内心的伤感、忧郁等难以言表的心绪,此刻也漫上心头——

    期待已久幻想已久准备已久的国庆婚礼就这么搁浅,她一点都不难过,那是假的,那是为了安抚顾阳才做出的假象,只是因为她觉得顾阳才是第一受害人,他一定比她更加难过!

    所以做为他的女人,这个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支持他,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她要让他知道不管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将会同他一起来承担——

    然而,她是个凡人,她怎么可能不伤心呢?她心里怎么可能会连一点难受都没有呢?俩个人从开始走到现在,如今苦尽甘来眼看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可老天总不遂人愿——

    她恨老天,为何总要干那些节外生枝的事情?为何就不能让他们了却一桩夙愿呢?难道他们的感情所经历的曲折和磨难还不够么?为何上天要如此狠心,一次又一次来蹂躏考验他们为爱已备受煎熬的两颗心呢?——

    林夕儿轻吁一口,回身慢慢走到那架白色斯坦威钢琴边上,轻拂裙摆在琴凳下坐下,面对钢琴,正襟危坐——

    内心积压的情绪难以平复,她很需要借助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抬起双手,十指纤纤,慢慢伸向面前的黑白琴键——

    她并没有刻意要弹哪支曲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絮语从她指间流露了出来——

    浪漫,爱情,是克莱德曼演奏的主旋律。克莱德曼自己也曾经过,让乐迷在他的音乐之中聆听爱的浪漫,因为从心理流露出来的乐符总能给人感动。追求美,追求浪漫,然后留下关于爱的记忆和心灵深处的平静。

    秋天是一个萧瑟的季节,因为万物开始凋零,秋雨带来的凉意也开始侵润国人的心扉,使之倍感凄凉。但这首钢琴曲要诠释的却不是这种感觉,这支曲子有忧伤,但忧伤绝不是主旋律,在克莱德曼的曲子里你只能听到了秋日的爱与浪漫。相恋的爱人相依相偎在秋日的树林中,聆听自然的声音,感受秋日的平静。

    熟悉的旋律演绎浪漫的**,开始阶段的重复如同两个恋人的私语,相互述衷肠,节奏明快而富于层次感,听来赏心悦目,而之后的变奏使得整首乐曲更加趋向于舒缓,缠绵的温情,相熟的相识,相互爱慕的言语还在继续——

    在这样一个初秋之夜,弹奏着这悠扬漂浮的旋律,慢慢净化忧郁的心,是的,这首曲子原本与忧郁无关,相反其中流淌的浪漫温馨缠绵,却能净化人们心中的忧郁与悲伤。

    这样悠扬四季的音乐,让浮躁烦扰的心静静的沉寂下来。享受曲子所带来的安抚,什么也不想做,就这样微闭双眼,一直弹奏下去,感受音乐里那份安静的美丽——

    如此深情优美的曲子,唤醒珍藏于人们的心底的一幕幕往事,仿佛这是在一个秋日的傍晚,踏着飘落满地的风叶,牵着爱人的手一同走过的情景——

    在缱绻缠绵的旋律里,追忆曾经的所得所失,追忆曾经经历的一切一切,心头没有狂风巨浪,有淡淡的忧伤,却是幸福的忧伤。忧伤中着带着欢快,缓慢中夹杂着激昂,陶醉于音乐之中——

    那份优雅、悠扬,那份宁静、缠绵,那份淡淡的幸福的忧伤,听着听着会让人不知不觉中流出热泪——

    林曦儿把顾妈妈送到顾阳在“滨城丽都”的家楼下,驱车回到玫瑰庄园,今天她的情绪有所好转,主要是下午在青云山庙里求的那支签的缘故,她依然还记得解签师傅的那番话——

    “不必过于纠结于心中之事,事情定有它自己结束的时间。在此期间你对此事的作为和想法不要太过偏激,请静静等候佳音,结果定是最合适你的。”

    林曦儿反复在想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心中之事?她心中之事,除了失去爱人的悲伤与绝望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可那解签师傅却对她“不必过于纠结于心中之事,事情定有它自己结束的时间。”那解签师傅还告诉她“作为和想法不要台过偏激,请静静等候佳音,结果定是最合适你的。”

    解签师傅一番话的确很对她的胃口,尽管她深深地明白再过几天顾阳和她姐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可她潜意识里还是隐隐抱着一丝幻想——那不是真的,或许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终止这场势必轰动全城的盛大婚礼呢?——

    是的!林曦儿知道她自己这是在“诅咒”顾阳和她姐这场婚礼,至少在某个层面就是这样的,她潜意识里希望他们国庆节结不成婚,她潜意识里希望有什么突发事件来终止这场婚礼!

    是的!林曦儿的心里之前一直抱着这个幻想,她知道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诅咒”可是她无法克制自己,她为此自责,她为此痛恨自己,也痛恨他们!因为是他们使自己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女孩!——

    然而,林曦儿连仅存的一丝幻想都破灭了,随着他们婚期的临近,随着国庆节的到来,其实距那场婚礼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万事已俱备,一切都已准备好。只等那个良辰吉日了。

    只有四天了!四天还能发生什么变故么?没有了,没有了,一切都已成定局。这就是结局,这就是她的结局就是她的命运!

    心如死灰的她,却在庙里求得了这支签,她心中仅存那点的希望又从一堆死灰里钻了出来,莫非在这仅存的四天里还会有什么变故么?难道庙里求得那支签是在预示他们的婚礼会节外生枝么?——

    林曦儿怀着这种复杂的心绪,沿着大理石台阶快步走进玫瑰城堡大厅,穿过高大气派的厅堂,扶着螺旋梯的扶手拾级而上——

    上到二楼,朝卧室走去,她听见了琴房里传来琴声——

    她一听就知道她姐在琴房,她一听就知道这是那首克莱德曼那首秋日私语,小时候姐妹俩一起学琴,俩人也最爱理查德。克莱德曼,除了这首秋日私语,她们还都很喜欢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和少女的祈祷——

    但林曦儿听出了异样——

    秋日私语所要表现的其实是一种宁静的幸福的感觉,仿佛是在一个初秋微凉的夜里,在理克拉德曼用音符刻画的意境中,踏着飘落满地的红枫,恋人牵手一边在静谧的林中漫步,一边轻声细语,一边追忆着彼此曾经共同走过的爱的道路。也许轻诉重会夹带着一缕淡淡的忧伤,但那是融在幸福之中的忧伤——

    月朗风清,星光镶嵌在丝绒般的苍穹上。薄薄的月纱,流淌的月海。恋人执手相望,目光交织。使如烟的情愁,如雾的情思,淡淡的幽怨,深深的彻悟,都一起融合在了秋夜的私语之中,千百种心绪,都被这若有若无的旋律,抚慰成刚刚退潮时的沙滩。随着音符弹跳在心间的,是一种被洗涤心扉后的淡定与心怡。在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中,流溢着苦尽甘来的韵味,使今后的人生也一样蕴含着一份坚定的永恒——

    而她明显听出来了,她姐今天弹得节奏过快,做为一个熟谙钢琴的人来,她很容易就能听出钢琴的感觉,她很容易就能听出弹琴者的心情——

    事实上,著名的钢琴曲子总共就那么多,那些钢琴大赛如何确定弹奏者水平的优劣呢?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要看弹奏者的个人风格,即个人对钢琴曲所演绎出来的特别的味道——

    林曦儿不仅听出今天她姐把这支曲子的节奏弹得过快,她还听出来她运指微微有些乱,姐似乎急于要宣泄心中的某种情绪,或许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纷乱的心情,几种情绪相互缠绕,纷纷乱乱——

    这些林曦儿完全可以从旋律中听出来——

    她姐把这首钢琴曲原有的感觉演绎得过头了,或者是少了那份幸福,少了那份欢快,少了那份苦尽甘来的永恒——

    一曲未毕,林夕儿发现了身后立在琴房门口的妹妹,琴音止住——

    “回来了?曦儿”她朝妹妹微微一笑。

    林曦儿点点头,轻笑了一下,转身欲走——

    “曦儿,等一下”林夕儿,伸手示意她妹先别走——

    “有事儿么?”林曦儿回头看她姐,表情漠然——

    林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怎么没回家吃晚饭?妹妹”

    “在外头吃了。”林曦儿轻描淡写。

    姐姐:“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还担心你——”

    “担心我?”妹妹笑了一下“姐姐现在有时间担心我么?姐姐的心恐怕连自己的婚事都操心不过来吧?”

    “曦儿”姐姐看着妹妹。

    妹妹:“姐,赶紧准备你的婚礼去吧?没几天了吧?那可是姐的终身大事呢!——”

    “曦儿,”姐姐看着妹妹“你过来,姐跟你件事——”

    “什么事?”妹妹冷声“你和阳阳婚礼的事,我一概不会插手,你别找我——”

    姐姐轻叹一声,看着妹妹:“曦儿,姐的婚礼恐怕不能如期举行了”

    妹妹微微一愣,看着姐姐冷笑一声:“姐,大婚之前,你这种不吉利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是真的,妹妹。”姐姐轻声,面现痛苦之色“我也不想,我和阳阳都不想,可现在我们的婚事真的遇到了一点麻烦”

    “是么?怎么可能?”妹妹似信非信地看着姐姐。

    姐姐朝妹妹招手:“曦儿,你过来,姐慢慢给你——”

    妹妹似信非信地朝姐姐走了过去——

    姐姐把欧阳泽从中作梗阻碍婚事的事情给妹妹如实都了——

    妹妹心中禁不住一阵惊喜,但这份惊喜并没有流露在表情上,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姐姐问。

    姐姐俯首,轻叹一声:“是呀!怎么会这样?我和阳阳哪能料到这个呢?”

    “欧阳泽到底想做什么?”妹妹看着姐姐问。

    姐姐低声:“谁知道他要做什么?阳阳他有点疯了!”

    “他是不是嫉恨阳阳?现在看你们就要结婚了,他就借机报复?”妹妹看着姐姐,表现得有些义愤填涌——

    但她心里却想,真有你的!欧阳泽!她心里似乎对欧阳泽有些刮目相看!看来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自己无力阻拦这场婚事,欧阳泽却替她把这事儿给办了!

    “大概是吧?可阿泽这么做毫无道理!他凭什么要阻拦我和阳阳的婚礼?”姐姐语带恨意地。

    妹妹看着姐姐:“很简单吧。因为欧阳泽放不下你呗!——”

    她很想笑,但极力克制住了!

    “可他、他那是一厢情愿!”姐姐语带气愤地。

    妹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一厢情愿也是爱!一厢情愿同样可以爱得死去活来,一厢情愿同样可以爱得粉身碎骨!——”

    “我没想到阿泽竟然这么糊涂!”姐姐叹声。

    妹妹:“爱情原本就是一场糊涂事!哪个人会爱得那么理智那么清醒,一个理智而清醒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的,即使理智清醒的人爱上一个人,也会变得糊涂了。”

    姐姐俯首轻叹——

    妹妹又看着姐姐:“姐,你可曾去找个他?”

    “谁?”姐姐抬头看着她问。

    妹妹:“欧阳泽呀!——”

    “找他做什么?”姐姐。

    妹妹:“如果他还爱着你,你或许可以动他。姐不妨去找他去看!——”

    姐姐“哦”了一声:“我不知道有效没效,我看阿泽的脑筋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了。”

    “试试总可以的。”妹妹。

    其实她只不过是找不出其它话来,只能让姐姐去找欧阳泽试试,这样也不显得她这个做妹妹的对此突发事件无动于衷。但她也意识到既然欧阳泽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姐姐亲自去劝他,也不会产生多少效果的。

    但妹妹无意中这番话,却使姐姐萌生了一线希望,因为如今只要有一线希望,姐姐都不会放过。哪怕这希望那么渺小。

    妹妹又安慰姐姐一番,才借口起身离去——

    她害怕自己绷不住情绪会在姐姐面前露出笑意,看来她今天去庙里拜佛是拜对了,那支签还真是够灵验的了!

    妹妹走到琴房门口,又回头瞟了姐姐一眼,见她正坐在钢琴前低头沉吟不语,那姿态显出一种无奈与悲楚来——

    妹妹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又开始自责起来,姐姐和阳阳不能如期举行婚礼,她心里怎么能这么欢天喜地呢?一方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一方是自己深爱着的姐姐,她怎么可以在一旁幸灾乐祸呢?

    可她又无法遏制心中的那份窃喜,为姐姐和阳阳不能如期举行婚礼而高兴,又为他们不能举行婚礼而难过,她带着这样一份复杂的情绪转身慢慢朝自己的卧室门口走去了——

    晚上回家后,我才知道老妈下午跟曦儿一同去青云山普济寺拜佛烧香去了。

    老妈还给我了曦儿求了一支姻缘签,据她求的那只签还很不错——

    老妈问我下午干吗去了,我中午跟夕儿一起吃的午餐,下午在公司——

    老妈问我夕儿明天在不在家,她想去玫瑰庄园看看林啸天,我妈虽然她那个老亲家神智不清,可好歹她在婚礼举行前她得过去看看他——

    我点了一支烟,忧郁地低下头,用力吸了两头,然后抬头看着我妈道:“妈!我、我我得给你个坏消息”

    着我就把婚礼不能如期举行的事儿对她老人家一五一十地了。我了谎,我没我亲生母亲当年从宏宇地产卷走一个亿的事儿,我也没如今宏宇地产的继承人欧阳泽用这事儿来阻挠我和夕儿定在国庆节的婚礼——

    我只对我妈恐怕我和夕儿的婚礼要延迟举办了,理由也是我之前在公司就编造好了的,我国庆节夕儿要出差——

    “儿子!”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夕儿要去哪里出差?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连婚礼都不能举行了,非要去出这个差?”

    有句话,人只要一开始就撒谎,那么后来就要许多谎言来圆第一个谎!我不得不对我妈几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

    我只能对我妈夕儿要出国,是一笔大生意,关系到鹏程地产的生死存亡,所以这趟差夕儿必须得亲自去,不去不行!

    我对我妈解释了很久,也安慰了她很久,我对我“妈,您不是常教导我,事业要重于爱情,婚礼我们什么时候办都可以,但如果夕儿这次不出国,鹏程地产就会遇到危机。如果鹏程地产遇到危机,夕儿一定会觉得对不起他爸,她会一辈子心存负疚,那样即使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婚姻也不会幸福,您对吗?妈——”

    我这样跟我妈了许久,我妈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妈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拉住我的手看着我:“儿子!既然是这样,妈也不好再什么。妈以前是经常教导你,要以事业为重。既然这样,那就让夕儿安心去出差吧。你的没错,婚礼随时都可以举行,但事业上的事情一旦错过了最佳时机,那事情可就难以挽回啦!——”

    我对我妈谢谢她老人家对我们的理解,又跟她了很多让她放心的话,答应我妈等鹏程地产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会很快就举行婚礼!

    做通了我妈的思想工作,这个突发事件的应激处理算是告一段落了。下午在公司我已经打长途电话给我亲生母亲解释了我们不能如期举行婚礼的原因了,当然我也是撒了谎。

    我跟我亲生母亲解释的理由跟我对我养母解释的理由大同小异。

    我感觉身心有些疲惫,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可我却睡不着,我再次想起下午跟夕儿临分手时,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总觉得她心里藏着什么话要跟我讲,但又没法讲出来——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怀疑夕儿会瞒我什么事儿,但她几次欲言又止,不得不让我往这方面考虑——

    在上车之前,我郑重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她显得很慌乱,但却摇头没有——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心里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可她自己不愿主动,我也不能逼她对吧?——

    如果她心底确实有瞒我什么事,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欧阳泽跟几个朋友在这家酒店里已经喝了一个下午了。他平素很少醉酒,不是因为他有海量,而是因为他讨厌醉鬼,所以也讨厌自己把自己灌醉。当然,他酒量其实很不错。

    可最近他没少喝酒,欧阳泽还是有几个所谓的好朋友的,虽然称不上彼此肝胆相照,但还是能一起分享一下各自烦恼的。有句话是这么的,为你的痛苦而快乐的人是敌人,为你的快乐而快乐的人是朋友,为你的痛苦而痛苦的人才是知己。

    人生千金易得,一知己难求。

    在这方面,肖德龙远远不如欧阳泽,肖德龙也有很多朋友,只是几乎都是酒肉朋友。你得意时他们愿跟你一起把酒言欢,可当你遭殃时,他们就跑得没了踪影。欧阳泽不见得是个好人,但他表面上至少还算是个文雅之人。

    这天是他一个朋友生日,一群朋友聚在这家酒店的包厢里庆祝,有男有女,从中午一直喝到傍晚——

    欧阳泽并非贪杯之人,但他近半年来改变了以往在朋友们眼中的形象——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喝醉了——

    这几个朋友对欧阳泽和林家大小姐的情事都知道,趁着酒性,就劝他想开点,自古多情伤离别,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爱情这个东西对人的破坏性更大的武器了。

    正当大家劝之际,欧阳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林夕儿打过来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设置的她的头像呆愣了两秒钟,才慌忙示意大家不要出声,随即赶紧接起了电话——

    “阿泽,你在哪?”林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欧阳泽冷笑一声道:“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我找你有事,阿泽,我们能见过面吗?”林夕儿在手机那头。

    欧阳泽心中一喜,语气依然有些冷:“找我干吗?你找姓顾的去亲热,你找我干吗?”

    “我找你话,你在哪呢?我们能见一面么?”林夕儿在手机那头,语气似乎有些急切——

    这时候包厢里几个朋友已经猜出打电话来的人是林家大小姐,就都冲欧阳泽打手势,让他把她叫过来——

    “想见我是么?好啊,那你来吧!——”欧阳泽道。

    了地址后,欧阳泽把电话挂了,把手机丢在桌面上——

    包厢里几个朋友乱糟糟的起了哄,一个个都是脸红脖子粗了,几个女的咯咯咯地看着欧阳泽直笑——

    其中一个道:“哥们!我看你还有戏!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你也别亏待人家!不如去楼上开个房,不定人家是想了——”

    “你懂什么!你哪明白我的心?对待爱情,我欧阳泽绝对是诚心诚意的——”欧阳泽道。

    他已经醉了,话舌头不太利索,包厢里另外几个哥儿也都喝了不少,没有完全清醒的了——

    另一个看着欧阳泽又道:“哥们!我看你是不懂女人!依我看搞定一个女人不算是难事,只要战略战术运用得当!第一这女人你不能对她太好,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被珍惜,这话对于女人同样适用。这第二,女人是被动的生物,男人主动是天经地义,人家想跟你睡,你就是不把房开好,她就算寂寞难耐,也不会主动开口的。这第三嘛,有人男人是喜欢刺激的生物,女人同样也是,你不能对女人太实心实意了,实心实意的男人一定没有什么创意,打动女人,不如刺激女人,如果她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她就不会产生厌倦的情绪。你诚心诚意对待她们,她们不会感激你的,相反她们会觉得你没有情调,毫无趣味。女人们总是那么欲求不满,她既希望男人们可靠,又希望男人们能讨她欢心。所以只要你满足她们的欲望,你就能得到她们。这就是为什么女人们不喜欢好男人,为什么坏男人反而更容易赢得女人的芳心的缘故。听我一句,哥们,不要在女人面前做好男人。”

    “别扯淡行吧!走了!我们移驾去楼上吧!”欧阳泽伸手抓过手机站起身道。

    那几个女的也抗议起来,这话是歧视女性同胞!逼那男的收回这番话!

    楼上是休闲中心,他们事先就准备喝了酒,然后上楼上ktv去唱歌的——

    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有个男的勾着欧阳泽的肩膀坏笑道:“哥们!男人一点行不行?如果是我,我绝不会这么畏畏缩缩的,我就要让她知道我是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孬种,明明喜欢她,却不敢行动!行动行动!知道吗?哥们!——”

    “我看,待会你直接给她来个法式深吻!一吻定江山!——”另一个附和着坏笑道。

    另一个笑道:“我看直接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岂不更好?哈哈哈——”

    大家笑成一团,那几个女的就骂他们男人流氓!——

    “女人还真就是喜欢流氓了!一本正经的男人我看没女人喜欢,女人就喜欢那些不正经的男人!”另一个男的哈哈大笑道。

    欧阳泽挥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

    林夕儿进到ktv包厢门口时,欧阳泽正在唱一首苦情歌,许志安的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

    见林夕儿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愣怔了两秒钟,把麦克风递给旁边一哥们,站起身看着对方——

    有人把包厢里的音响声量调小了——

    “阿泽,我们能不能出去话?”林夕儿扫了一圈乌烟瘴气的包厢,看着欧阳泽。

    “林小姐既然来了,不妨入乡随俗吧。先来喝两杯!”沙发上一个男的发话道。

    “是啊!今天我们在这庆祝哥们生日,来唱首歌怎么样?”另一个笑着附和道。

    欧阳泽也看着林夕儿道:“我们坐下聊吧?”

    林夕儿深知这不是一个聊天的地方,坚持自己的意见:“阿泽,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吧?”

    “哥们!男人一点!——”有人在身后冲欧阳泽道。

    “对!男人一点!——”另一个声音道。

    欧阳泽回头扫了那几个朋友一眼,回头看着林夕儿,抬手搔了搔前额道:“就在这里吧!你有话就在这里对我吧!——”

    林夕儿已经闻到了欧阳泽扑面而来的酒气,又见他那几个朋友在后面起哄,她知道不管什么男人,在朋友面前总要讲面子的!——

    “那么,”林夕儿看着欧阳泽“阿泽那我就实话实了”

    这会儿有人把包厢里的音响给关了,包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出奇——

    欧阳泽看着林夕儿,点头道:“你吧!我在听——”

    “阿泽,”林夕儿郑重其事得看着欧阳泽,也顾不了那么多双陌生的眼睛在旁边注视着她了“坦白,我感觉我越来不认识你了。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可现在你让我觉得你越来越陌生——”

    “你什么啊?——”欧阳泽看着她道。

    林夕儿看着她接着:“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纵使谢阿姨当年那么做,有悖于人之常情,可你们家族当年是怎么对待谢阿姨的?难道不也是违背人之常情的么?阿泽!如果你只是想要回那些钱,我赔偿给你就是,我再给你算上利息——”

    “你以为就是因为那事儿?你以为就是因为那一个亿么?——”欧阳泽盯着林夕儿冷笑一声道。

    “那还有什么?”林夕儿看着她“如果你嫌少,我还可以加,我赔偿你两个亿行么?——”林夕儿紧看着欧阳泽。

    欧阳泽冷笑两声,看着林夕儿道:“就算你现在赔偿我五个亿十个亿甚至是更多,也无济于事。因为这首先不是钱的问题,当年那个婊子忘恩负义,卷走资金逃亡国外,使宏宇地产陷入虫虫危机,如果不是我家老头子从银行搞来那笔贷款,宏宇地产早就毁在那婊子手里了!其次这不关你的事情,这是我跟顾家的恩怨,你做为林家人无权插手!再次我不是稀罕那一两个亿,我讨的不是钱,我讨的是个公道!——”

    林夕儿:“行!阿泽,如果你把矛头指向顾家,我回头就找顾董商议这事儿,我会让顾董还你两个亿!——”

    “我了这不是钱的事情,这是关系我们欧阳家族的名誉问题!我讨的不是钱,我讨的是公道!——”欧阳泽盯着林夕儿道。

    林夕儿打断他的话,愠怒地:“阿泽!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分明是跟顾董过不去,藉此来阻扰我们的婚礼!如果你顾及你们欧阳家族的名誉,你就不要再纠缠此事!这事儿如果非弄到法庭上,我想不仅维护不了你们欧阳家族的名誉,还会损害你们欧阳家族的名誉不是么?——”

    “凡事有得有失!”欧阳泽盯着林夕儿道“要达到任何目标,都要付出一定代价!为了讨回这个公道,我们欧阳家族难免会有所牺牲!——更重要的是,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林夕儿紧看着他生气地“如果你诚心诚意地为我好,你就绝不会干出这种事!——”

    “我的心日月可鉴!”欧阳泽盯着林夕儿,猛一挥手道“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没有谁会像我一样为你着想,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够了!”林夕儿充满怒气得盯着欧阳泽“你这是爱我么?阿泽!你这分明是在阻碍我的人生幸福!——”

    “那姓顾的给不了你幸福!我才可以给你幸福!——”欧阳泽盯着林夕儿吼道。

    林夕儿愣愣地盯着欧阳泽,喃喃地:“阿泽!你变了!你变得恐怖了!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爱的人不是你!难道你不懂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幸福!爱情的精神不是占有,是牺牲!——”

    “我会为你牺牲!”欧阳泽冲林夕儿叫道“为了你,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来换取你的爱情!——”

    “换取?”林夕儿盯着欧阳泽,冷声“爱情不是换取,不是交换!纵使你为我牺牲再多,我也不会爱上你!因为这是爱情!而爱情不是感动!你明白吗?阿泽!——”

    “我不明白!”欧阳泽叫起来,伸手攥住林夕儿的手臂“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我会感动你的!夕儿!我会感动你的!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你听我——”

    林夕儿挣扎,但抽不出那只被铁钳钳住的手腕——

    “放手!——”她冲他叫了起来“如果你愿意为我牺牲,如果你以后还想跟我做朋友,就请你不要把矛头指向顾董——”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欧阳泽叫嚣道“不是他死就是我忘!——”

    林夕儿看着他,喃喃地:“看来我们没什么好的了”

    着她猛力抽出那只被欧阳泽攥得生疼的手,陡然转过身去,拔腿就走——

    欧阳泽紧追几步,伸手再次钳住了林夕儿的手腕——

    林夕儿蓦然回头,双眼愕然地看着他——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欧阳泽已经把她抵在了门后的墙边,低头用力吻住了她——

    他炽热的嘴唇吻得很疯狂,喘着粗气,满身酒味,林夕儿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身子呆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