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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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心动的感觉,

    我们在即将发生的爱里,闻到微妙香气,

    爱或不爱,不过是瞬间的抉择

    好累!

    偶尔,蒋纬茵会突然希望有人能让她依靠,现在就是那个‘偶尔’。

    不过坦白说,自从跟汪家尉分手后,这两年来,‘偶尔’出现的频率少之又少,今天实在是因为状况特殊。

    医生说她高烧到40。5度,深夜陪她来急诊的,是她的编辑兼好友菁菁,她很过意不去。

    两人走出急诊处时,已经快一点了。“纬茵,你在这儿等我好了,我去把车开过来。”方菁菁对这个认识不满一年的好友蒋纬茵,是既心疼、又佩服。

    蒋纬茵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变成了如今的忙碌工作者,白天是ol,晚上则兼职英文小说翻译与家教老师,可她却不曾听纬茵喊过辛苦,因此对她当然是佩服不已。

    很多千金小姐在家道中落后,仍是一点苦都吃不得的,但蒋纬茵却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仅一句怨言也没有地扛起了家计,甚至还努力在帮父亲偿还千万负债。方菁菁最常听见纬茵说的话,是——真希望我一天有48小时可以用,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工作,还更多的钱,我爸妈就能少辛苦一点了。

    “我可以一起走,没关系。”蒋纬茵不好意思地说,但其实她头昏脑胀的,觉得自己好像快昏过去了。

    “不要逞强了啦!停车场就在前面,我去开车过来就好。”方菁菁笑笑,快步走往停车场。

    此时,一辆救护车驶入急诊大门外的车道上,纬茵见状,忙往后退。

    医护人员迅速将车内的患者抬出救护车,接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也从救护车上下来。

    男人的表情带着点烦躁,望着医护人员将患者送进急诊处,石斛不打算跟进去。

    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紧接着驶来,一男一女匆忙下了车。

    “对不起,sam,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刚下车的男子向他道歉。他妹妹爱sam很多年了,但再怎么爱都不该以死要胁sam娶她。

    “没关系,你们赶快进去。我该回去了。”男人语气淡漠。

    若不是多年好友的妹妹,依他的做法,即使对方要胁他不上救护车就不去医院,他也不会心软的。

    “我送你回pub开车。”

    “不用,我做计程车就好。”

    “那好吧。nina,我去停车,你先进去帮小妹填资料。sam,真的很对不起,改天请你吃饭,就我跟你!”男人特别强调,然后将车驶离急诊处外的车道。

    一旁的纬茵调开视线,心里想着菁菁应该快来了,因此往前走了几步。

    她跟那个穿西装、正要离开的男人本可安全错身而过的,岂料她头太晕眩、脚步不稳,有些晃的身子不小心碰到了他。

    男人本能地伸手扶了她一把,碰触到她隔着薄外套仍透出异常热烫的双臂时,不禁微皱了下眉头。

    方才他一下救护车,就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她了。他觉得她苍白却又泛着异样红润的脸,有那么一点面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入秋了,晚上有点凉,她的外套实在过于单薄。

    “还好吗?”他没立刻收手,还扶着她。

    “谢谢。我还好。”纬茵不明所以地紧张了起来。这男人的嗓音,像一杯醇厚的美酒,发散着吸引女人细细聆听的味道。

    “你在发烧?”

    “嗯,刚看过医生。我在等我朋友开车过来,她、她应该快到了。”蒋纬茵更紧张了,这会儿强烈意识到男人的高大,那高大的身躯给了她一种压迫感,她很想抽身,却觉得他扶着自己的手有种她难以拒绝的坚定力量。

    “你穿太少了。”他语气淡淡的,松开她,动手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

    她有一头直长发,看起来黑亮柔软;一双眼大而亮,像夜里闪亮的星子,发出吸引人的光;少了些血色的唇,看起来依旧漂亮。

    她很美,美得像朵脆弱的花。或许是发烧让她看起来十分脆弱,以至于他觉得无法就这样走开,把她丢在急诊处的大门口不管,任由她一个人等朋友当然,他不否认他也有些被她吸引了。

    “我、我朋友很快就来了”她尴尬地重复着,发现自己竟不知该怎么拒绝他覆盖在她身上的外套。他明明是个陌生男人啊!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我不赶时间,陪你等一下。”

    他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决定,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时间明明是一秒一秒地过,她却觉得每一秒都像是一分种那么长,因为身边的陌生男人真的让她很紧张,老天,从没有男人让她如此紧张过

    好几分钟的时间就这么在沉默中流去,终于,一辆红色的金龟车驶上急诊大门外的车道,纬茵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朋友来了。”她说。

    “嗯。”男人点点头。

    等车子停妥后,他先她一步向前,替她开了驾驶座右边的车门,纬茵愣了愣。

    “上车吧,赶紧回去休息。”男人又说。

    “喔。”纬茵伸手想取下覆在身上的外套,却被他制止。

    “我衣服很多,不差这件,你穿着。”他说,轻手将她推进车子里,替她关了车门,然后迈步朝停在外头排班的计程车走去。

    上车后的纬茵愣愣地想着,这男人真好心啊!

    “对不起,刚才在讲电话,让你等了一下。以德问我们看完医生没?他还问你要不要吃些什么?他买过去你那里。他刚离开公司,最近忙着专案,他天天都在加班。”

    “喔,不用了,我不觉得饿。”纬茵回过神来。远远地,那男人已坐上一辆计程车。

    方菁菁笑了笑,看纬茵傻傻的样子,显然还在回味她刚刚的‘艳遇’。老实说,那个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养眼耶!养眼到让她这个有了男朋友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开了车,菁菁促狭地说:“艳遇喔!”

    “哪有什么艳遇。”

    “那男人做什么的?”菁菁追问。

    “什么做什么的?”

    “他做什么工作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没给名片喔?”

    “没。”陪着她等菁菁的那段时间,他什么话都没说。

    “那他总有告诉你名字吧?”

    “没有。”

    “没有?!”

    “该不会也没留电话给你吧?”菁菁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也没有。”

    “那——”

    “他也没问我名字、电话。”纬茵索性一次说清楚。

    “啊?”菁菁错愕了几秒。

    “他只是单纯好心地陪我等你而已。我刚才有点头晕,不小心碰到他,他可能担心我昏倒吧。”

    “担心到把外套脱下来送你?”不会吧?菁菁真的不太相信会有如此好心的人。

    “应该是。”

    “对了,说不定他外套的口袋里有名片喔!”菁菁说。

    “就算有,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他。”对男人主动,实在不是她的强项。

    “你真的不把外套还给人家啊?”

    “他说他衣服很多,不差这件。”

    “这种话你也信?那件西装看来不便宜耶!你找找看嘛,说不定可以找到名片啊!”说着说着,纬茵也好奇了,开始一个口袋、一个口袋地翻找。

    “没有。什么都没有。”纬茵作出结论。

    “真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不过这件西装确实不便宜,亚曼尼的。”

    “看样子,他说不定真的有钱到不缺这件衣服。唉,真可惜,他看起来挺优的呢!”

    “挺优的、又不缺这种名牌衣服的有钱男人,通常见多识广,这种男人还是少碰为妙。”纬茵的语气带着罕见的讽刺味,因为她的前男友汪家尉就是最好的例子。

    “经验谈?”菁菁扬眉,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经验谈。”纬茵闭上双眼,语气再肯定不过,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点可惜,因为能让她紧张的男人很稀罕,稀罕到还不曾出现过,那个陌生男人是第一个。

    有时候,跟紧张十分接近的感觉,是心动纬茵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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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纬茵一整夜都感觉到自己时烧时退,刚刚量了**温,还有38度。她头昏脑胀,挣扎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伸手把鞋柜上的高跟鞋拿下来穿。

    “如果可以不要上班多好”蒋纬茵喃喃自语,额头微微冒汗。

    临出门前,她照了照挂在门边的长镜,确定自己衣着恰当后,拉开套房大门正要出门,手机就响了。

    “哈罗,我是纬茵。”

    “你好点没?”听纬茵的声音不像还在睡觉,这个病女人该不会还想去上班吧?她昨天才挂急诊耶!

    蒋纬茵一听就知道是方菁菁,有气无力地答道:“好一点了。”

    “好一点了?我听你的声音活像是被大象踩过似的,你确定你真的好一点了?”

    “确定。我现在赶着去上班,今天早上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

    “什么会议重要到不能请一天假?你昨晚才挂急诊耶!”

    “我们老董三个月前对外宣布儿子学成归国,前阵子新闻、商业周刊都有介绍过那位第二代的少东,他将在几年内接手‘中昱集团’,今天先正式接任我们‘中经创设’的总经理一职,所以今天的会议真的很重要,课长级以上的主管都要到场,我不能请假。更何况,我缺钱,不能不领全勤奖金。就因为昨晚挂急诊,今天才更要去上班。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真没见过你这么拼命的女人耶!急诊才多少钱——”

    “七百六十块钱,对我来说很多,够我一个星期的饭钱了。你不要罗嗦了嘛,我头好晕,到底找我什么事啦?”纬茵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重点。

    “我是想叫你多休息,毕竟健康比财富重要,这道理你——”

    “方菁菁!你不要逼我生气喔!我现在生病、又赶着要去上班,eq已经荡到最低点了,你不要再说教了啦!”

    “好、好,不说教,反正病人最大。对了,昨天我忘了说,有一套书总编指定要你翻译,可是时间很赶,你可以吗?”

    “一套是几本?”

    “四本。安列儿的间谍情缘。”

    “截稿时间还多久?”

    “一个半月而已,很赶吧?你不是全职的翻译,白天还要上班,我怕你——”

    “我可以接。你把原稿档案传到我的信箱。”

    “你确定?平均一个半星期就要译完一本书耶!”

    “没关系,我从没让你开过天窗吧?”

    “是没错啦那好吧,我再把原稿mail给你。”方菁菁话锋一转,好奇地探问:“对了,你刚刚说的第二代少东,是那个最近红得发紫的梁维诺先生吗?”

    “应该是。怎么,你最近也开始看起商业周刊了?”怪了,她记得菁菁从不看商业类的周刊啊!

    “商业周刊?你别白目了,我听到的是八卦!据说他很帅,而且身价百亿以上喔!不过,有身价的帅哥多半都很花心,他常和不同的女人约会,最近的八卦周刊都是他的绯闻,你要小心点,别被他吃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我对那种abc没兴趣。”

    想起他曾交往过的那位abc汪家尉,她就浑身不舒服。因为不感兴趣,所以偶尔看见有关粱维诺的新闻播报,她也不会太仔细去看他的长相,因此并不清楚他是不是真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帅?

    “你该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吧?别这么灰心嘛,这世上一定有那种多金又深情的帅哥的!”

    “而我相信,那种帅哥绝不会是那位粱维诺先生。”纬茵语气嘲讽。最近粱维诺是挺常占新闻版面的,不过蒋纬茵看到、读到的新闻,都是写浮面报导,大多是将接手‘中昱集团’的第二代少东,决定花几年时间在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磨练管理能力等等。至于梁维诺先生的花边新闻她不爱看八卦周刊,所以实在不很清楚。

    “这倒也是。好啦,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请假吗?请一天假休息比较好吧?”菁菁劝说。

    “不用请,我真的没事。我得赶快出门了,就这样,掰。”

    蒋纬茵将手机收线,叹口气后,认命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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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九点的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空档,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纬茵,先开了空调、广播,然后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整理一天的工作大纲。

    她先用memo纸画下田字图,将今天重要又紧急的事,写在左上方的田字方格里;再将重要但不紧急的事,写在右上方的方格;接着将不重要但紧急的待办事项,写进左下方格;最后将不重要也不紧急的事项,写在右下方格。

    “根据瑞士洛桑学院研究显示,台湾人平均一年的工作时数是2282小时,排名全球第一”

    广播节目正报导着今日的新闻,听见这则新闻报导,蒋纬茵不禁摇头又叹气,原来台湾人这么命苦,无奈她也是其中的一个苦命人。

    花十分钟分类完工作大纲后,她开始整理早上要用的会议资料。

    八点四十五分,蒋纬茵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拿出粉饼盒,起身到茶水间去。

    她浑身发热头有晕,因此用咖啡机泡了杯咖啡,想提振一下精神。在等待咖啡的时间,她听见有人进公司的声响,应该是早到的同事吧,蒋纬茵想着。打开粉饼盒,决定上点淡妆以遮掩苍白脸色的她,没察觉茶水间的入口站了个男人。

    男人看了一会儿蒋纬茵后,旋即安静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放下能看见外头整个办公区窗子的百叶帘,再将百叶帘的角度调整至微开。

    如此,他大致能看见外头的情况,而外头的人却不易察觉他。

    难怪昨晚他就觉得她有些面熟,因为他先前曾看过她的人事资料。她的名字是蒋纬茵,‘中经创投’的财会部副理。

    她资料上的照片看起来气色明亮许多,有一朵甜甜的笑挂在嘴畔。

    现在的她看起来病恹恹的,没一点朝气,苍白的脸上挂了一对黑眼圈,就算用掉一整盒的粉妆,恐怕也盖不掉吧。

    他昨晚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也不知怎么的,总会想到她那张看起来很脆弱的脸。到半夜时,他才有些后悔陪她等车的时候,没跟她要电话。

    多不可思议的巧合!就在他觉得后悔没留她的电话时,她不单是出现在他面前,更巧的是,他们还将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她今天怎么不请假呢?因为他这个新上司上任,所以不好意思告假吗?男人对着百叶窗拧眉。

    九点十分,安静的公司逐渐活络起来,职员三三两两地进来。有人嬉笑、有人互相道早、有人大声讨论着十点的主管会议。

    九点半,姗姗来迟的总经理秘书,没发现总经理办公室多了个人,还在办公室外头的秘书办公桌跟某男同事不知死活地嬉笑怒骂。

    十点十分,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新任总经理还没来公司的各部门主管,这才缓慢零散地走进大会议室。

    公关部副理花筱舒小姐扬着她软绵绵又甜腻腻的嗓音,对着人事部里号称黄金单身汉的严磬璋说:“严经理,你说我们的小老板今天会不会来公司了啊?”

    花筱舒风情万种地拨了拨肩膀上妩媚得不能再妩媚的波浪卷发,笑得好甜。

    严磬璋完全不买花筱舒的媚帐,视若无睹、冷漠地说:“他来不来我不关心,我只需做好我的事就好。这世界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甜蜜蜜地开口说出几句话,就能安稳地坐上副理宝座。”

    对严磬璋的酸言酸语,花筱舒完全当作没听见,她想再说些什么,但这时末完全紧闭的会议室门,却被打开了。

    一个大家都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后头跟着戟戟兢兢、一脸是汗的总经理秘书。看秘书一脸恐惧的模样,不用特意介绍,大家就都明白了,男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小老板’。

    所有人都站起来,并且紧张地站直了身,唯一站不直的人是蒋纬茵,事实上,她得用手撑着会议桌面,才能勉强克服强袭而来的晕眩。

    她还来不及抬头看‘新上司’的脸,就先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是梁维诺,你们口中的‘小老板。’

    是他?她还没看见人,就几乎能确定他们的新上司,是昨晚那个男人!

    蒋纬茵双手撑着桌面,一股紧张感瞬间冒了上来,教她不敢抬头。真是他吗?

    有没有可能是她听错声音了?真会那么恰巧吗?

    梁维诺走向正中间的位置,坐下,特意朝蒋纬茵望了一眼,然后开口。“大家都坐下吧。”他的表情很淡,旁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接着他又说:“我九点不到就到办公室了,从我的办公室,可以毫无困难地看见外面的情况。”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了,会议室安静得像是大家都停止了呼吸,因为梁维诺的话无异是一记震撼弹,把大夥儿都炸得鸦雀无声。有人表情慌张、有人恐惧到冒大汗,多半都是害怕会掉饭碗。

    “接新职位的第一天,我并不想大吹人事风。”梁维诺的语气平静无波,目光巡了一圈椭圆形会议桌,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严磬璋看起来十分沉稳,一如他看过人事资料后的结论,是个可用之才。花筱舒够美,放在公关部,确实是很适合。财会部的陈经理老是混水摸鱼的,这个职位恐怕不太适合她。

    至于蒋纬茵勤奋的病美人一个,应该要强迫她好好休息的,她看起来很紧张呵。

    梁维诺的表情平静,不怒不喜,教其他人都害怕得不敢开口说话。

    感受到气氛的紧绷,梁维诺再度开口。“大家不用太紧强,我保证一个月内,不会有任何人事异动,至于一个月之后会不会有,就全看各位的表现了。在会议正式开始前,蒋副理,请你将你准备的资料交给陈经理,这个会议你不用参加——”

    他站起来,走向她,打算扶她一把,她的脸自得不像话,一副快昏过去的样子,想勉强熬过这个势必会很冗长的会议,他认为非常困难。

    “为什么?”梁维诺还没讲完话,蒋纬茵就着急地抬起头,打断他的话。

    她看见他走了过来,也看清了他的脸,心顿时跳得紊乱且狂。果然是他!看他越走越近,本能地,她也站了起来,想进一步询问——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开会?

    “我——”由于站起来的动作过急,再加上发烧的缘故,蒋纬茵才说了一个字,就因为一阵晕眩而失去了意识。

    “该死!”梁维诺害怕没接到人,低咒一声,向前疾冲两步,幸好赶在她落地前接到了人。就知道她撑不下去,果然晕过去了。

    唉,他没想到她会是个爱逞强的女人。

    会议室近二十个课长以上的主管,一时间看得瞠目结舌。他们的新上司跟财会部副理,现在是演哪一出大戏啊?一个昏倒、一个脸色焦急,虽然那焦急之色没有持续多久,但旁人可全看清楚了。

    梁维诺在心底微微叹气,他没想在到职的第一天过得这么精彩的。这女人,怎么不请假在家休息呢?伤脑筋。

    瞥了眼怀里面色惨白的女人,他的心隐隐升起一股近似疼惜的感觉,他又一次想保护她了,真是伤脑筋啊!

    “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会议再继续。”话说完,梁维诺抱着人回自己的办公室去,留下一群主管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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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半了,梁维诺还留在办公室里,没办法下班,因为蒋纬茵还没醒。

    他觉得蒋纬茵不只是因为生病才睡上一天,她看起来似乎很疲倦,像是已经累上几天几夜了,真不晓得她是怎么把自己搞得又累又病的?

    下午他曾到蒋纬茵的办公桌看了一下,本只是想找找她有没有带药来?然而却意外发现,她的办公桌让他印象深刻——

    电脑荧幕边的便利贴画了田字图,一一条列待办事项,其中准备会议资料这一项被归类在重要又紧急的方格里,并且已经打勾,应该表示完成了。另外,她办公桌上的东西归类得十分整齐,另有一叠文件按重要顺序由上而下排列着,显然蒋纬茵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而且看她划分工作重点的习惯,表示她不只是工作认真的人,还非常讲求效率。

    后来,他拿起放在角落的药袋离开,对蒋纬茵的异样感觉不禁呈倍数增生。

    美丽的女人他看得很多,然而能引发他心动感觉的,却是少之又少。蒋纬茵吸引他的,一开始是她的美,而看过她的办公桌后,他还被她的认真给吸引了。

    此时此刻,望着那张正在沈睡的美丽面容,梁维诺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心不,其实并不是有点而已,他觉得她简直要命地吸引他!

    蒋纬茵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眨了眨眼皮后,终于睁开眼,一时间却搞不清楚东西南北。接着她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不禁满心疑惑。

    一会儿后她才缓缓地抬眼,看见安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时,瞬间瞪大眼睛,想起她在会议室里昏过去的事!

    喔,真该死,新上司到任的第一天、开的第一场会议,她居然无预警地晕倒了,

    “老天!让我死了吧”蒋纬茵转瞬间低下头,低吟。

    “有这么难过吗?”

    梁维诺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好笑,她好像很自责、很担心。

    蒋纬茵被他的问句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小到那个有点距离的男人不会听见,没想到对方却听得一清二楚。抬头想看他,不料又是一阵惊吓,因为他竟然在转眼间就站到她面前了!他会飞吗?

    受惊过度的她,只能呆愣地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新上司蹲下来,伸出大掌摸上自己的前额。

    “已经没发烧了。”探过她额头的温度后,梁维诺笑笑地说。

    “你、你”蒋纬茵觉得脑子乱糟糟的,而且呼吸有点困难。

    “不要你参加会议,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没其他意思。”他解释早上的事,不希望她以为她做错了什么。

    纬茵呆呆地眨眨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好片刻才完全理解他在说什么。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心头更慌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天!我居然居然”她竟然睡了一整天,而且还是睡在他的办公室!

    老天啊,昏倒已经很糟了,她居然还昏睡了一整天!

    “居然睡了一整天吗?没关系,至少你没睡到天荒地老。饿吗?走,我请你吃饭。等会儿吃过饭后,再吃药。”

    她眨眨眼,不明白他怎能看透她的想法?

    “不、不用了我”她想拒绝他的邀请。

    “你中餐没吃东西,一定要吃晚餐。”他晓得她可能不想跟他这个上司一道用餐,但他却有种非要跟她吃舨的强烈执念啊!

    “我想我不——”实在不想跟他一起吃饭啊,因为他会让她觉得好紧张。

    “不管你有什么话要说,都等吃饱了再说。走吧。”他不再多话,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后,转身走至办公桌拿车钥匙。

    见她不动,他笑问:“走不动?要我抱你吗?”他非常乐意抱着她走。

    “不、不用!我、我去拿皮包!”她赶忙说。

    “在你去拿皮包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好”她答,语气像待宰的羔羊,有点无辜。

    “你很怕我吗?”

    “我没有。”蒋纬茵低声答。他并不让人觉得害怕,至少她不觉得,但他让她很紧张啊!

    梁维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松地说:“不怕就好。”他可不希望她对自己有职员害怕上司的感觉。

    她的视线对上他的,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竟让她觉得心跳失速!

    菁菁听来的八卦一点儿也没错,他真的长得很好看,简直好看到无法无天的程度了。

    “去拿皮包吧。你睡了一整天,也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我想赶快喂饱你。”

    他温柔的语气,让蒋纬茵无法招架,也接不上话,只能心慌意乱地跑出他的办公室。

    梁维诺拿起桌上的药包,跟在她后头离开。

    看着蒋纬茵的背影,他若有所思,再次觉得她真的很吸引他,让他好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