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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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死她了!

    没想到骆婷在勤府竟有这么大权力,不仅勤怀书听她的,连下人们都对她敬畏有加。

    这样她还有什么胜算?

    当初他嫁就是因为勤怀书太过温文,虽然学问渊博,探他的口风却没有丝毫求取功名之心;她要爬得更高呀!怎甘心只做一个商人妇?于是她委身一个四品官,却不料他府里早已妻妾成群,比她美、比她有背景的女人多得是,她的地位连前三名都排不上,还得受正妻的气!

    于是她想到了勤怀书,她不该急功近利,只要她控制勤怀书,要他买个官还不容易吗?所以她私自逃家来投奔勤府,不料

    骆婷比她厉害上千万倍呀!

    适才去见过舅母,本想拉拢她,却反被舅母劝了一顿。

    “不要跟骆婷作对,最后输的会是你。”

    向来严厉精明的舅母已经像个普通老妇了,丝毫没有以前掌家时的气势。

    她就不信骆婷真这么厉害,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她就不信找不出来。

    原本对外头的传言还有三分保留,如今真信了是骆婷一手主导分家、逼退当家主母两件大事;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要分家呢?虽说把其他没用的表哥赶出府是对了,但有必要奉送上勤府八分之七的财产吗?真是一个傻子!

    杨羽儿蹙着眉思索该怎么把勤怀书抢回手中,如今她已无退路,非得依靠勤怀书这张牌不可。

    适巧婢女送茶水过来“表小姐。”

    “嗯。”杨羽儿眼一眯“这位姐姐,我想知道多一些表嫂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婢女一听惶恐地睁大眼,连连摇手“少夫人要是知道了奴婢多舌,定会割掉奴婢的舌头!”

    杨羽儿一听反生出了兴趣。“表哥是一个宽厚的人,不会容许表嫂这么做的。”

    这倒是实话,也是她当初之所以抛弃勤怀书的原因之一。

    说好听是宽厚,难听就是烂好人一个,哪天被谁连累了都不知道!

    “少夫人少夫人也不必割掉奴婢舌头,只要”想到同伴绘声绘影的传说,婢女打了个颤,不敢想像那瓶药若洒在自己身上的下场

    “只要如何?”

    婢女收摄心神,眼底仍残留恐惧。

    她望了望急切想知道下文的表小姐,忽然心生预感;若表小姐硬跟少夫人对上,少夫人不知会不会迁怒于她?还是先跟表小姐警告一声,也算好事一桩。

    “表小姐,听奴婢一句劝,别跟夫人作对,不然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杨羽儿更加好奇,坚持要知道,还拿出一件首饰贿赂婢女。

    婢女掂掂首饰,看看左右才小声道:“夫人会使毒,而且还挺厉害的。听少爷的书撞说,少夫人才一扬手,也没见什么东西散出,一个人高马大、穷凶恶极的土匪头子就七孔流血而亡呢!看样子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奴婢才要劝表小姐呀!”

    摒退了丫鬟,杨羽儿生出绝望的感觉。

    她也不想拿命去开玩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被抓回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缓缓地,杨羽儿眼中升起异样的光彩。

    这件事还需要多琢磨,她不想多冒一分不必要的险

    勤府多了个表小姐,气氛立即大不同,首先感受最深的是佣仆们。

    他们待在勤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勤怀书和杨羽儿之间的纠葛知之甚深,也看得清楚杨羽儿这次绝不只是单纯投奔,根本是想吃回头草,夺回勤府少夫人的位置,才处处打听少夫人的事情。

    但少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像少爷是颗软柿子随人捏。

    仆婢们深知做下人的分寸,不敢有所逾越去分少夫人党、表小姐党

    简而言之,他们看好的是少夫人啦!

    不过奇怪的是,少夫人对表小姐纠缠少爷的举动竟然没有大动肝火,顶多就像第一天见面那样言语讥刺两句;但据秘密情报指出,少夫人正同少爷冷战当中,成天往外跑,不想见到少爷的脸。

    他们猜呀,最后投降的一定是少爷,不会是少夫人。

    听,不又是少爷在找少夫人了吗?

    “婷儿!婷儿!”勤怀书进了房没见到人又出去继续叫唤。

    “少爷,少夫人自早上用膳之后就没回房了。”一名婢女行礼道。

    勤怀书蹙起眉,他明明见到婷儿往房间方向走呀!

    “见到少夫人就到书斋来通知我。”他吩咐。

    “是的。”嘻,看来果然是少夫人占上风呢!等一下她要赶紧去跟同伴报告。

    离开居住的院落,勤怀书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娘子心里不舒坦,但他总不能将羽儿赶出勤府呀!

    “怀书哥!”杨羽儿开心地奔了过来“你到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羽儿表妹,我有事要到外头去。”

    “那好,我陪你去。”杨羽儿很快的接口。“但如果怀书哥不欢迎我,又另当别论了。”

    姑娘家这么说,他能说什么?

    “外头巡视很累”他还试着打消她的主意;万一婷儿回来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

    婷儿是没说什么,但从她的态度即可知道,若她能像以往一样,半笑闹地与他哭诉,他反而放心些,但她却偏偏什么都不说。不问,使他原本准备好的满肚子义正辞严都没地方发挥。

    或许婷儿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吧!

    “我不怕。”杨羽儿岂是这么好打发的?“反正怀书哥会陪我,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去看灯会,我走得累了,不肯再走,怀书哥便背起了我,一路背我回家怀书哥,你还记得吗?那时候真是羽儿最快乐的时候。”

    听她这么说,勤怀书的眼神也因回忆而遥远了。

    是啊,那时的羽儿表妹多么娇甜可人

    “好了,我们快走吧,怀书哥!”

    勤怀书霎然回到现实,想起骆婷。“羽儿表妹,我”

    杨羽儿已经挽着他的手往外走,顺便岔开话题“怀书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当然不会。”他不知道羽儿表妹何时变得如此自怨自艾。

    “表嫂呢?”

    “婷儿当然也不会。”勤怀书说得肯定。

    她或许不高兴,但绝不会看轻羽儿表妹。

    “那就好。怀书哥,你会讨厌羽儿吗?”

    “不会啊!”他从来都不曾讨厌过她,即使在他最伤心的时候。

    杨羽儿低头一笑,果然如她所料。勤怀书就是太心软了,是优点,也是弱点。

    两人一路有问有答地来到大街上,顺着勤怀书要巡视的店铺走去,杨羽儿亲密的举止引起许多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勤大少爷吗?”

    “那他身边的,就是传言中的女夜叉喽?”

    “生得不像啊!”“就是生得不像才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一边的酒楼上,两个少年将四周的耳语听人耳,探头过栏杆打量他们此次的目标——勤府主人勤怀书的罗刹妻子。

    “果然是个假消息。”骆九嗤哼一声,缩回脖子。

    那个女人是有几分姿色,但想跟他大姐拼?下辈子吧!

    唉!这次是白跑一趟了。

    骆十手不释卷,也收回目光。

    “算那个男人幸运。”要让堡里七个哥哥知道大姐嫁人了,他两兄弟可能跟这姓勤的一块归西。

    “是啊幸运。”他们可就不幸了。

    骆九借酒浇愁地干脆整瓮酒拿起来咕噜咕噜地灌,令酒楼里人人侧目。

    哥哥们应该已经不耐烦了,再不捎点真正的消息回去,就自己机灵些,先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

    骆十瞥了哥哥一眼“喝醉了做弟弟的可不扛你。”

    “啐!一点兄弟情都没有。”

    “上梁不正下梁歪。”

    “要我跟大哥说一声你对他的观感吗?”灌下一瓮酒的骆九思绪还挺清晰的。

    号称千杯不醉的他怎可能给这区区一瓮酒醉倒?

    “请便。”骆十眼也不抬地说道“那我会把九哥对未来姐夫的感想说与大姐知晓。”

    一报还一报。

    骆九气得牙痒痒的,仰头再灌下一瓮酒。

    真该死嗲娘啊!既然要生他们,为何不早点生呢?他也不贪求,只要比大姐早那么一年就够了呀!

    唉!

    骆十再瞥了一眼找借口喝酒的九哥,打定主意等会儿他要真喝醉了,就把他撇在酒肆里,自个儿先回京去;他讨厌跟个醉鬼同行。蓦然一块黑影遮去他看书的光线,他皱了皱眉,抬起头到嘴的斥责却倏然吞回肚子里。

    那是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美丽娇俏却带英气

    “大姐?!”

    骆九闻声一口酒喷了出来,几乎是立刻地转头,看到那个令他们俩又敬又畏又爱的人。

    “大姐?!”他不敢置信,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嘻嘻,好久不见哪!十弟,你在看什么呢?孙子兵法?喷喷,看这些打打杀杀的做什么?还是想设个陷阱教大姐我跳进去?”

    “哪敢呢,大姐。”骆十赶紧收起他的书藏在袖子里,扮出一张笑脸“十弟最敬爱您了,哪曾动这个念头?再说小弟设陷阱机关的功夫也远远及不上四哥呀!四哥都难不倒大姐了,小弟哪有这荣这本事?”

    “是吗?”骆婷妙目一转,坐下来,拿起杯子为自己倒了茶水。

    骆九不敢嘲笑弟弟,因为说不准下一刻刀枪便转往自己身上。

    “哎,九弟呀,刚刚十弟说你对姐姐未来相公有什么观感呢?说来姐姐我听听。”骆婷状不经意地提起,微笑地喝一口茶。

    老天,大姐来了多久啊?!骆九呵呵干笑两声。

    “我说未来姐夫真是好有福气,才能娶到大姐这样文武双全的奇女子,简直是修了一千年才修到的好福气,幸运极了!肯定教天下男子羡慕死啦!呵呵呵呵呵”转着杯子,骆婷状似心不在焉“好福气、幸运吗?”

    “当然!”骆九、骆十异口同声地说。

    糟了!大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

    她扬眉,放下杯子“骆十,我说过,再让我看见你在书房以外的地方拿着书本,姐姐我要怎么处罚呀?”

    啊?骆十惊然一惊,怎么刀枪又往他身上招呼啦?

    骆婷也不让弟弟做个胡涂鬼,好心地把原因说给他听“姐姐我最近恰好跟书生有仇,所以谁叫你不听姐姐的劝告呢?”她笑了笑“唉,希望弟弟你们把五哥的药带得充足,否则嘻嘻。自求多福啦!”

    “大姐!”双生子同时哀嚎一声,惹来旁人注目。

    “大姐,为什么我也”骆九很倒霉地遭受池鱼之殃。

    骆婷耸耸肩“双生子嘛!有难同当。”

    “他也没跟我有福同享啊!”骆九不甘心呀!

    “这就不关姐姐我的事了,你们两兄弟自己协调好吧!”骆婷起身“我自会来找你们,别四处乱搜查我的行踪呀,要惹姐姐我一恼明白吧?”

    “明白!”哪敢不明白啊?

    “好,很受教。”

    “大姐等等啊,这是什么毒?”大姐下毒于无形之间,若非大姐说白,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不知毒何以解?他们又不像五哥是学医的。

    骆婷回头,露出一个娇艳但危险的笑容“连什么毒都不知道,那就——等死吧!”

    “大姐——”

    “三天!”骆婷冷冷说道“若三天过后,问题还在那儿,就照为妻我的方法解决!”

    少夫人下最后通碟了!

    他们还以为少夫人能忍到何时呢!看来表小姐与少爷真的彻彻底底惹怒少夫人了。

    自少夫人进门之后,他们还没见过她发如此大的脾气呢。说发脾气也太夸张了,少夫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少爷一眼,明显没把少爷的解释听进耳朵里去,然后便说出刚刚那番话。

    少夫人的方法?

    什么方法?使毒吗?

    勤府仆人们兴奋地数着日子,还剩三天、两天、一天。

    好好奇呀!

    “婷嫂嫂,有必要吗?”勤怀铃担忧地问。

    依大哥的脾气,不可能把需要帮助的人往外丢,如此只会徒增夫妻之间的嫌隙罢了。

    骆婷调弄着她的瓶瓶罐罐“你大哥应该没笨到连人家对他有企图都看不出来,却还是任由杨羽儿缠着他,其心可诛。”

    平常不是最爱说些大道理吗?怎么如今最简单的一条却给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勤怀书是不至于毫无顾虑她的感受,但显然顾虑得不够周到。

    哼!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相公身上随时缠着一只八爪章鱼?

    勤怀铃忙为大哥辩护“大哥为人忠厚,羽儿表姐的遭遇令大哥不忍心推开她”

    “就忍心看他的结发妻子难过?”说到这,骆婷才想起来他们根本还不算夫妻,连堂都没拜过!

    当初是抱着来玩玩顺便躲人的心理,而今却动了心

    可恶!所以她讨厌书呆子!

    她不会要书呆子像变态王爷或李风扬那样,对待自己不爱的女子便残忍而不留情面,但至少要保持距离吧!难怪杨羽儿认为有机可趁。

    说到底,她不过是杨羽儿的替身,当初他口中叫着的可是杨羽儿的名字

    忽地,一滴泪水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落下,听到勤怀铃的叫声她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掉泪了。

    当初她不在意,为何现在便在意了?

    “情爱”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随随便便就教她心口受伤,还掉泪。

    打她懂事以来,除了骗取同情的泪水之外,还没掉过真泪呢!

    勤怀书,算你厉害!

    “嫂嫂”勤怀铃噤声了。她从没预期自己会见到大嫂落泪,大嫂总是那么利落爽快,像是从不知道伤心两字怎么写,她实在无法把嫂嫂与普通女子的反应连在一起,也因此,见到那滴泪水才会这么震撼。

    大哥真的伤了大嫂的心吗?

    虽然那只是一滴泪水,勤怀铃却似乎见到嫂嫂面具下的表情。

    抹去泪水,骆婷的表现就像那滴泪水只是勤怀铃的错觉似地,还是屋顶漏水了?

    收起瓶瓶罐罐,骆婷拿出一瓶给她“这是给你防身用,遇到登徒子要欺侮你就洒出去,不必客气。”

    勤怀铃眨眨眼,感到有些新奇又有些害怕地接过“嫂嫂,这会死人吗?如果会的话月b我我不要了。”

    “嘻嘻嘻,”骆婷笑了起来“放心,嫂嫂怎么舍得让铃儿妹子留下恶梦呢?厉害的毒药,有别的用处。”

    别的用处?勤怀铃疑惑了,却又不敢问出口。

    “嫂嫂,今天是第三天了,你要怎么解决羽儿表姐的问题?”

    骆婷睨了她一眼,眼里流转着诡谲的光芒,勾起唇角“铃儿妹子,你猜想呢?”

    勤怀铃吓了一跳,低下头。

    她不该胡乱猜测,可她刚刚刚刚真的有点害怕起婷嫂嫂了。

    真是不该呀!嫂嫂一直都对她很好,她怎么可以怀疑嫂嫂呢?

    好可耻!

    “嘻嘻,”骆婷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铃儿妹子,你怕毒药吗?”

    “嗯”勤怀铃迟疑一下“它会夺人性命呀,好可怕。”

    “可它也能保护人的性命呀!”骆婷微笑道“它不是救了你大哥一命吗?也让你其他哥哥们乖乖分家不来烦我们。你知道吗?有些毒药也能做药引哪!”

    对这些没听过的事,勤怀铃听得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嫂嫂你你会用它杀人吗?”勤怀铃小心地问。

    “嘻,问得傻了,妹子。不用它杀人,书呆子怎能活到今天呢?”该杀人时她绝不心软!

    房内忽然陷人沉默,勤怀铃怔怔地做不出回答。

    “少、少夫人。”一个颤抖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这一声叫唤让勤怀铃惊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问:“找嫂嫂什么事?”

    “少爷、少爷请少夫人到表小姐房里去一趟。”

    仔细一听,仆人的声音里有着满溢的害怕,像是骆婷稍微大声一些他便会赶紧逃跑的感觉,让骆婷疑心大起。

    “怀书要我到杨羽儿房里?”该不会陷入杨羽儿的诡计里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叫她去接受事实吧?

    “什么事?”

    仆人听到她的声音显然吓了一大跳,吞了口唾液答道:“小的、小的”

    “说实话!”

    “啊!是、是!”仆人咚的跪下“表小姐她、她中毒了!”

    +++

    中毒?

    谁最有嫌疑?

    答案不用说,十个人十个会说是少夫人。

    今天恰好是三天之限的最后一天,这就是少夫人的“方法”?

    骆婷赶到杨羽儿房里去时,路上遇到的下人个个避她如避蛇蝎;以前虽见过少夫人使毒,但对象只是一棵盆栽,没那么大震撼力,如今是人哪!一个活生生的人哪!

    勤怀书一见她来,立刻让了位置,一双眼带着探索。

    “怀书哥我怕不要”杨羽儿扯着他不让他走开,非要他坐在床沿陪她。“我怕”

    骆婷冷眼看着,转身便要走开;想死不怕没鬼当。

    “婷儿!”勤怀书沉郁地唤她。

    羽儿表妹与他一同喝茶,为何他没事她却中毒?这样高超的使毒功夫他只知道婷儿一人不会是她的,怎会是她呢?

    “她怕我不是?那就请别的大夫吧!小心被我医死。”骆婷讥刺地说。

    他眼中的不信任伤害了她。

    “婷儿,别跟羽儿一般计较,先看看她吧!”勤怀书心乱如麻,事实摆在眼前啊!

    羽儿?这么快便直呼名字了?呵,应该说是改回旧称吧!

    人说患难见真情,她是见到了,只不过见到的不是对她的情,而是对杨羽儿的情。

    骆婷走过去拉起杨羽儿的手,脸色飘过一抹嘲弄。

    寄魂?这种下三流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卖弄?

    她睇了一眼脸色发青的杨羽儿,眼中闪过了然。

    “解药呢?”勤怀书见她久久不语,以为她不愿救杨羽儿,不禁着急地扳过她的身体“快拿解药!”

    他不能再让婷儿杀人了!上次杀人是不得已,这次呢?官府追究起来他该怎么保住婷儿?勤府家财大不如前,他拿什么去换她的命?

    骆婷眸底抹上淡淡的伤痛。“你不知道我施毒却不解毒吗?”

    “婷儿!别胡闹了!”勤怀书厉声吼道“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不知道,请相公告诉我呀!”骆婷挣开他的手,昂头道:“相公也见识过了,我施毒向来见血封喉,哪有时间吃解药?”

    “那羽儿呢?”勤怀书不信。

    杨羽儿至今未死,不就有时间吃解药了?

    “大哥!”勤怀铃奔了进来“不会是大嫂的。”

    “现在不是究竟是不是婷儿下毒的问题,而是”

    众人皆认定是她做的啊!若杨羽儿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谁都会指证是她!

    他想保护的不是杨羽儿,而是她!

    骆婷旋身,丢了一颗药丸子到杨羽儿嘴里。

    “啊!”杨羽儿害怕地半挂在床边,拼命催吐。“你、你给我吃、吃了什么?”

    “绝不会比‘寄魂’差。”骆婷嘲弄地说道。

    这可是五哥与她合力练制出的“极品”寻常毒药哪能比呢?

    “婷儿你”勤怀书帮着拍杨羽儿的背部“总管,去请大夫!”

    众人忙得手忙脚乱,一会儿倒茶、端水、请大夫,一会儿又要处理表小姐吐出的秽物,忙得不可开交。

    没人注意到少夫人喂了那不知是毒是药的丸子之后到哪去了,只有勤怀铃猛然想起四处张望时,却已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