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开麦拉18

作者:玛丽·乔·普特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没有成功。“瑞妮道,急欲抹去肯基脸上的阴郁。”你熟睡的时候,我和高登、蓓拉谈过了。他们已经采取行动,针对苏奈特的报导消毒。似乎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话。”

    “但它却是千真万确。很讽刺,不是吗?“他放下空玻璃杯.起身在小机舱里来回踱步,步伐毫不受灌下的威士忌影响。”不管他们有多成功,这道的污痕永远无法抹去。”

    他停在花瓶前,以指轻抚著一化瓣。”电影明星只是由梦想和幻心编织而成的。比较起人们对我们的看法,真实毫无立思义。而他们对我的看法再也不会和以往一样了。”

    她心痛地想着他所经历的痛苦。他拥有多不可思议的弹性,才能在经历如此毁灭性的童年后,建立成功的人生。”就算苏奈特的报导无法被澄清,你也不必心存歉疚。当年的你只是个孩子,没有人会为了你被迫做的事而责怪你。”

    “让全世界视我为可怜的受害者?不,我宁可当个罪人。”

    肯基总是扮演英雄的角色,从来不是无助的受害者,也因此演出蓝道尔对他格外困难。”如果我早知情“瑞妮低喃。”我绝不会要求你演出一世纪之战。”

    “我的童年绝不是我愿意主动提起的话题。即使现在,如果不是我已有七、八分醉意,我也不会说出来。“他自一化瓶里摘了朵小雏菊。”但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而且我信任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可以放心。“她用力吞咽,试著纡解喉间的乾涩。”但或许你可以试著和其他人谈--像是一名好的心理治疗师。秘密只会在心里化脓。”

    “演戏就是一种心理治疗,任何一名好演员都必须了解自己。我很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知道那段经历会留下永不能磨灭的创痕。心理治疗师无法告诉我不知道的事。”

    “心理治疗不只是提供叙述管道,重点是找出疗伤的方法。”

    “你曾诉诸心理治疗,理出你问题的童年?”

    “被你逮到了。“她坦承。”我曾有几次考虑过心理治疗。我知道有些人由其中受益良多,但对我来说,似乎以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比较好。”

    “而且你相当成功。你的神智清晰,做你所爱的工作,待人处世也都很圆融。”

    他太高估她了。”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开来了!那我想要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在过了三年后,你又突然决定那是个错误?”

    “我们认识了,而且契合无间,我我不想放你走。即使我知道婚姻不适合我,我决定管他什么逻辑。“他耸了耸肩。”你或许也注意到我的右脑远胜过左脑。”

    “后来是哪里出了差错?“她问,强抑制著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我原以为我们相处得很好。你厌烦我了吗?”

    “记得你开玩笑提起孩子的那通电话吗?虽然你试著一笑置之,我明白到你有多么想要个孩子。在那之前,我原以为你和我一样没兴趣生养小孩,而且或许是为了同样的原因。当我明白自己错了之后,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必须终止。”

    她的下颚肌肉抽动。回想起来,一切是如此明显。”于是你屈服于贝安琪的魅力?”

    “你或许不相信,但我从不曾和她有性关系。”

    “你说对了,我很难相信。”

    “她很热切,但我不感兴趣——我想念的是你。你闯进来时,我正在考虑。我知道外遇将会终止我们的婚姻,但那似乎太过!残忍、下流。然后你突然出现了,并得出最明显的结论,我只是抓住这个机会,又不必真的和安琪上床。当时我还真觉得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该哭或是笑。”为什么你不直接说出你不想要孩子?我从你的反应里猜到了一二,但在认真考虑之后,我决定我可以不要孩子。但你从不曾给过我选择。你认为女性就是不可救药的生育机器,而且我会渴望孩子胜过你?”

    他了无笑意地笑了。”不,我认为你会忠于我们的婚姻,并在日后后悔。等你终于离开我的时候,你会已经错过生育的最好年龄。”

    她怔怔地望着他。”于是你决定为了我好,主动摧毁我们的婚姻?你这个傲慢自大的混帐!”

    “那的确听起来傲慢自大“他附和。”指出我错得有多么离谱。”

    她迟疑了一下,但无法说他全都是错的。”你说得对,我不会因为孩子的事和你离婚,但离开你并非是不可避免的结果。你认为我们没有可能携手一生,过著还算幸福快乐的生活?”

    “在一桩双方都不敢说出我爱你的婚姻里?“他轻柔地道。”它的结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她彷佛被掴了一巴掌,震惊不已。是的,他们从不曾提到爱情。偶尔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刻,她几乎说出她爱他,但她就是无法——在她无法确定他对她的感情时。她知道他喜欢、渴望她,但她并不全然确定自己是被爱的。”你注意到了。”

    “我很早就注立息到了。虽然我不是感情和亲昵的专家,我知道双方都不愿卸下防卫的婚姻是不可能长久的。我们偶尔会卸下心防——你又比我好一点。“他停止踱步,温暖的眸子注视著她。”你受的创伤没有我深,瑞妮。但除非你找到个比我更勇敢、心理更健康的男人,你永远无法克服恐惧,得到你应得的爱。”

    她蜷缩在座椅中,震慑于他对她的了解之深。他清楚地揭穿两人的真面目,毫无虚伪,而她反倒需要维多利亚时代的柯莎拉来帮助她明白,自己从不曾真正投入两人的婚姻之中。现代女性的莫瑞妮始终一手握著门把,随时准备要开门逃离。

    他们离开查理的告别式,才只过了数小时吗?但一切都改变了。该是她坦诚面对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时候了。

    有一件事情是很清楚的:她想永远和肯基在一起,当她的丈夫和爱人。今日他透露的远比他们认识的过去四年来都多。这表示他是在意她、爱她的,虽然他没有说出那个字眼。  至于她自己 她想要有勇气许下承诺,无论必须冒什么样的险。她想要拥有和汀娜一样的热情,但多了些智慧。她想要推倒她躲藏一辈子的防卫心墙。

    那意味著将自己的心交给肯基,即使他将其当面掷回来。”我无法否认我怀著恐惧,肯基,但我我真的爱你——才会在我甚至不确定我们的婚姻能否持续时嫁给你,并终于敢大声说出来。”

    她离开座位,走向他。”而且我认为你或许也爱我,因为你做了你认为对我最好的事,即使那是错的。如果我们各自以彼此破碎、防卫重重的方式爱著对方,难道这不足以建立未来吗?”

    “太迟了“他的声音粗唳,盛满著痛苦。”或许我们可以像过去三年一样过下去——虽然有所欠缺,其中也有著快乐。但今后再也不可能。史肯基的幻象已化成碎片,再也无法修补回去。”

    她以手搭著他的肩膀,直视著他。”得知你的过去并没有改变我的感觉,只除了我更加爱你、尊敬你。上个星期对我们很不容易,现在或许我们有机会建立能够厮守一生的婚姻。”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绝望,但也有著强烈的渴望。她跎起脚尖亲吻他。

    有一晌他回应了,大手滑下她的手臂。她倚向他,惊讶于一个简单的吻在蕴涵了爱意后,会有如此强烈的力量。当初她怎会如此轻易地放他离开?她感觉到自己的盾牌在瓦解,受创的心灵缓缓地敞开,迎他进入。

    他抓住她的手臂,推开她。他的气息粗重,绝望获胜了。”不会有用的,瑞妮!”

    他转身离开,朝后方的洗手间走去。门关上后,她听到了剧烈的呕吐声。

    她的身躯剧颤,跌坐在椅上。她想要相信他呕吐是因为空腹喝多了酒,但她想起了莎拉和道尔的新婚夜。当时她还称赞肯基的呕吐是极佳的即席演出,现在她明白那是他个人的经验之谈。怪不得他认为他们的婚姻无法持续。整整二十年来,他藉由抽离自己,将感情投入演戏,才勉强压抑住童年时代的惊恐,让日子正常过下去。

    但现在那已经不可能了。苏奈特已经摧毁了止目基的防卫之墙,昔日的恐惧再度占据了他的灵魂。

    肯基吐完后回到座位坐下,剩下的路途,几乎不再和瑞妮一父谈。他们在纽约过海关,重新加油,在绝对的沈默中飞往新墨西哥。瑞妮多数时间都蜷缩在床上睡觉。

    肯基很想喝光吧抬里的酒,将自己灌个烂醉!但光用想的就令他的胃受不了。他按铃召来空姐,点了餐,勉强自己吃了一些——至少他的手不再抖了。

    他像返家的鸽子渴望着西柏拉,尽管他甚至不曾在那里过夜。但那处翠绿的山谷就像混乱尘世中的避难所。

    他们在离牧场不远的小飞机场著陆。出租汽车早已在等著他们,显然是瑞妮事先用电话安排好的。

    肯基签了租车文件,接过钥匙,却发现瑞妮的行李和他的一起被送上休旅车。他取出她的行李。”他们实在太不小心,把行李送错了。”

    “他们没有弄错“她拧起秀眉。”我要和你一起去牧场。”

    他怔视若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该感到高兴或难过。她或许担心放他个人,他可能会走上自毁之路。”别可笑了。在伦敦时,你多次说过想要回家。飞机可以让你在几个小时之内抵达。”

    “家是心所在的地方。”

    她话里的涵义是绝不会错认的,一股强烈的渴望扯痛了他。噢,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但她就是不明白。”电影虽然杀青了,未来数个月,你还得忙著后制、剪接的工作,而那意味著洛杉矶。”

    “我需要度个假。就算是上帝,在创造世界后还得休一天假,而我的精力远逊于她。”

    “瑞妮”

    她像发怒的猫般瞪著他,拢紧夹克,抵御狂风。”除非你诉诸武力,我都要跟你去。”

    他闭上眼睛!额间的青筋翕动。她要他明白说出她刚才的吻和他的唤起,反而引发了当年不堪的影像?多年来!他直能够压抑那些影像,现在它们彷佛出柙猛兽般涌出,他怀疑他还能够和任何人发生性关系。”住在一起也无法修复我们的婚姻,瑞妮。”

    她长声叹气,怒意尽失。”你不是唯一了解人性的人,亲爱的。我一直在想你所说的一切,我无法真正明白你所经历的,但我猜测挽救我们的婚姻需要奇迹,而我不相信奇迹。你一直心存高虫贝的想法,为了我好地把我推开。但请你忘了高贵那向事,坦白回答我,你是否宁可我待在你身边几天?”

    他略微迟疑,她步步进逼。”说实话。”

    实话?她很快就得飞到洛杉矶,著手影片的剪接和后制作业,但未来几天”我会很高兴有你在西柏拉,瑞妮。只不过:.别对我期望太多。”

    “我不会的。我跟去的主要理由也是想抛开一切,放松个几天。“她打量著他手上的钥肯基吐完后回到座位坐下,剩下的路途,几乎不再和瑞妮一父谈。他们在纽约过海关,重新加油,在绝对的沈默中飞往新墨西哥。瑞妮多数时间都蜷缩在床上睡觉。

    肯基很想喝光吧抬里的酒,将自己灌个烂醉!但光用想的就令他的胃受不了。他按铃召来空姐,点了餐,勉强自己吃了一些——至少他的手不再抖了。

    他像返家的鸽子渴望着西柏拉,尽管他甚至不曾在那里过夜。但那处翠绿的山谷就像混乱尘世中的避难所。

    他们在离牧场不远的小飞机场著陆。出租汽车早已在等著他们,显然是瑞妮事先用电话安排好的。

    肯基签了租车文件,接过钥匙,却发现瑞妮的行李和他的一起被送上休旅车。他取出她的行李。”他们实在太不小心,把行李送错了。”

    “他们没有弄错“她拧起秀眉。”我要和你一起去牧场。”

    他怔视若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该感到高兴或难过。她或许担心放他一个人,他可能会走上自毁之路。”别可笑了。在伦敦时,你多次说过想要回家。飞机可以让你在几个小时之内抵达。”

    “家是心所在的地方。”

    她话里的涵义是绝不会错认的,一股强烈的渴望扯痛了他。噢,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但她就是不明白。”电影虽然杀青了,未来数个月,你还得忙著后制、剪接的工作,而那意味著洛杉矶。”

    “我需要度个假。就算是上帝,在创造世界后还得休一天假,而我的精力远逊于她。”

    “瑞妮”

    她像发怒的猫般瞪著他,拢紧夹克,抵御狂风。”除非你诉诸武力,我都要跟你去。”

    他闭上眼睛!额间的青筋翕动。她要他明白说出她刚才的吻和他的唤起,反而引发了当年不堪的影像?多年来!他一直能够压抑那些影像,现在它们彷佛出柙猛兽般涌出,他怀疑他还能够和任何人发生性关系。”住在一起也无法修复我们的婚姻,瑞妮。”

    她长声叹气,怒意尽失。”你不是唯一了解人性的人,亲爱的。我一直在想你所说的一切,我无法真正明白你所经历的,但我猜测挽救我们的婚姻需要奇迹,而我不相信奇迹。你一直心存高虫贝的想法,为了我好地把我推开。但请你忘了高贵那向事,坦白回答我,你是否宁可我待在你身边几天?”

    他略微迟疑,她步步进逼。”说实话。”

    实话?她很快就得飞到洛杉矶,著手影片的剪接和后制作业,但未来几天”我会很高兴有你在西柏拉,瑞妮。只不过:.别对我期望太多。”

    “我不会的。我跟去的主要理由也是想抛开一切,放松个几天。“她打量著他手上的钥他缓下车速,左转进一条较狭窄的路。”就我所看到的,那些经历过悲惨童年的人有的会很想要孩子,渴望以自己的方式抚养小孩,弥补过去。另类则无论如何无法忍受重新经历童年。我属于后者,我原本以为你也是。”

    “在我比较年轻时是的,但过去几年来,我明白到我想要修补过去 正如你所说的。“她望着漆黑的窗外。”就像你母亲一样,汀娜可以是充满爱心和温情的,但她多数时间都在巡?演唱,就算她在家,她也都忙著在工作或她过度活跃的社交生活。“汀娜请过多位的保母和管家来照顾瑞妮,但她们没有人能够取代得了母亲。

    “我经常在半夜不睡觉,等著她回来,和她打招呼。“但首先得确定汀娜没有带爱人回家。”她会笑着送我上床,幸运的话,甚至为我唱首歌。“瑞妮叹了口气。”我曾发誓如果我拥有自己的孩子,就算我到外地拍片,也一定会带著他们。我希望他们感觉被爱和被保护;我希望他们知道自己是重要的。“她停顿下来,明白到自己说了许多。但如果她想要和肯基坦诚相对,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抚养孩子需要很大的付出,我却没有那个能力。“他阴郁地道。”想到拥有孩子就痛苦得无可言喻。”

    就算她原希望他有可能改变心意,这下也绝望了。她改变了讦题。”你曾经想过拥有真正的父亲会是怎么漾的吗?我一直在想。数个月前和你谈过话后,我终于找到勇气,雇了侦探去找 我告诉过你的。”

    “他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吗?”

    她告诉他莫利的最新一份报告。肯基听完后,说道:”名单上有电影制片人?怪不得你会想要自己拍电影。”

    “遗传了喜爱发号施令的个性?或许。但我原以为所有的演员都会幻想自己是主控的一方。你就不曾吗?”

    “不曾。“他的声音粗喔。”我痛恨被控制,但我也不想要当主控者——有太多的责任了。我只想要自由,不受任何约束。我喜欢当演员,正因为可以自己作主。如果我不喜欢接某个角色,我还是可以开计程车,或当快递小弟养活自己。”

    她听得笑了。”结果你太过成功得甚至拥有一辈子不工作的自由 除非你想要。”

    “幸好 因为我很可能再也不演戏了。”

    她为之愕然。”不演戏?你不可能是说真的。你是演员中的演员——优秀、完全投入。你怎么能够放弃演戏?”

    黑暗中,她只能就著车头灯看到他的侧面。”演戏只是我逃离的方式。现在我的过去已经逮住了我。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再演戏,也或者我会想要。”

    她的心里一寒,听出他语气里的肯定。演戏曾是他生命中的欢愉和热情所系,现在却被夺走了,就像当年他母亲的皮条客夺走了他的纯真和信任。

    在被剥夺了这么多之后,史止目基还能有多少剩下呢?

    肯基将休旅车停在俯瞰牧场主屋的丘陵上。”为什么主屋的灯亮著?葛家夫妇数个星期一刖就搬进新屋子了,大屋里应该没有人住。”

    瑞妮强抑下呵欠。”我打电话给爱玛,要她安排租车,以及让葛家夫妇知道你会回来。我猜葛老太太过来开锁和灯,表示欢迎你回来。”

    肯基继续往前开。”有个好助手就像有个隐形的精灵,代你打点好一切。”

    他希望瑞妮说得对,灯光只是表示欢迎。虽然他喜欢葛老夫妇,此刻他无法和任何人打交道。很难相信苏奈特揭发他不堪的过去只是今天早上的事。这彷佛是永无止尽的一天,飞越了八个时区,三分之一个地球。

    他停在主屋前,关掉引擎,感觉疲累到骨子里。他提起两个大行李箱,瑞妮推著附轮子的登机箱,带头打开厨房门,随即惊喘出声。”我们来对了地方吗?”

    他跟著进屋,放下行李箱。”葛氏夫妇搬出去后,我打电话给员主贝我在海滩房子的设计师席凯文,要他过来翻修这里,原先的厨房颇为老旧。”

    “这真的像是有看不见的精灵在照顾我们的生活“瑞妮以手抚著橡木橱柜和流理台。

    “这位精灵很懂得如何设计这楝屋子--厨房设计得简单大方。他聪明地保留了原本的地砖 、灰石墙和外露的屋梁。还有那些旧餐桌椅和印地安地毯--我记得它们原是属于葛氏夫妇的。”

    “葛老太太说我们或许觉得它们很有古意,但对她来说,那些只是旧家具和旧毯子,而她迫不及待地想采购新家具。她只带走几件有特殊意义的家具。”

    两团圆茸茸的毛球冲了进来,在地毯边缘煞住。它们是瑞妮两个星期前来访时,曾一起玩耍的灰猫和化猫。两只小猫至少胖了一倍,而且一点也不怕生。

    肯基抱起灰猫,它高兴得啖啖叫。餐桌上还留了一张纸条,肯基拿起它念道:”如果你们饿了的话,冰箱里有炖肉和沙拉。”

    “葛老太太真是天才、圣人。让猫咪过来欢迎我们真是棒极了“瑞妮抱起小花猫,脸颊挨擦著它柔软的皮毛。”我将炖肉放在炉子上热一下,等我们整理好行李后,晚餐应该也热腾腾了。”

    “你想挑哪间卧室?走道尽头那两间是最大的。“这是他委婉表示无法和她同睡的方式。

    瑞妮很清楚他的暗示。她走到尽头,打量了两间卧室。”我睡右边这一间,我喜欢它的西南部的风格。”

    肯基点点头,将行李提进另一间房间。凯文也对它稍作改动,保留了原本的嵌木风格,但多了些实用的家具。

    肯基好奇地探索另外两间较小的空卧室,发现它们同样布置得舒适宜人,并且不失原味。他在心里记下应该另外给凯文红包,奖励他在短短的期间内做了这么多。

    最后他来到浴室!瑞妮也跟过来。”老天!“她惊叹出声。”完全现代化的浴室,还有按摩浴缸和分隔的淋浴间。这个地方真是个宝,肯基。”

    她说得对;这是他可以住上一辈子的房屋——而且或许他会。

    经过漫长的天,用过丰盛的晚餐后,他原以为可以立即入睡的,但他早该知道不可能这么好运。他甚至不能怪罪于这张床,因为凯文订购了和他在海边的屋子同样的床垫。

    每当他闭上眼睛,昔日的梦魇就如排山倒海般地涌来。那些他原以为早已遗忘的可憎细节——男性压迫的肉体、汗水、喘自心声、窒息感和彻底的无助威--似洪水般出闸而出。

    他一直藉由分离肉体和心灵来捱过那些不堪的时刻,抽离心灵,回想美好的时光——和他母亲下午在公园漫步,或是一起去看电影。他们同样都喜爱电影。他藉此维持神智的正常,将混乱的感情深锁在心墙之后。他将心墙筑得如此高而宽,几乎成功遗忘了心墙后的过去——直到蓝道尔在心墙上敲出一个洞,紧跟著苏奈特将之炸成粉碎,像打开潘朵拉的盒子,挖出所有的绝望和恐惧。

    他要怎样捱过这吞噬了心灵的黑色痛苦?他考虑过向瑞妮再讨颗镇静剂,随即又推翻这个念头。镇静剂能让他入睡,但无法终解痛苦。有个嗑药致死的母亲令他对药物始终敬而远之。

    他辗转反侧,但绝望和痛苦也愈来愈深。夜里已颇有凉意,他却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乾脆披衣下床,走到屋外,试图在清凉的空气里寻求平静。

    月光明亮如水,照亮大地和通往后山的小径。他拾径往上走,沿路摄入松树香,经过一片开满野花的平坦草地。但他没有停下来,仍继续往上走,心绪和感情纠缠如麻,直至他气喘吁吁地登上山顶。

    他终于停下来,俯瞰著下方的牧场主屋,想着在屋里熟睡的瑞妮。他该死地究竟要拿她怎么办?她渴望给他们的婚姻另一次机会!但现在那更不可能了现在的他甚至无法忍受性关系。

    在脱离洛克的掌控七年之后,他才终于能够建立史肯基的自信,首次尝试和异性的性关系。那是一名年长他十五岁的女演员,当晚的他就像处男般紧张,全赖她的成熟性感启蒙他进入成熟男子的性关系。

    然而现在的他再也无法分离麦杰米和肯基。单是想像和瑞妮做ài就令他的胃部扭绞,昔日不堪的影像涌现,威胁要淹没他。

    他开始往山下走,上山的路令他的体力耗尽,心灵却未得到一丝平静。明天他必须打电话给塞斯,告诉他他无法演出预定两个月后在澳洲拍摄的惊悚片。他尚未签定合约,因此对方无法控告他,然而塞斯还是会气疯了。或许他最好一早就打去留言,避免和塞斯谈话。

    但往后他要做些什么?他已无法再当演一贝——他甚至不想再踏出西柏拉一步,乾脆就这样当起隐士,度过馀生。

    月光映照著葛家夫妇居住的小湖,几近圆形的曲线令他想起了.洛查一壮园的迷宫。他还记得当时走迷宫时带来的心灵平静,彷佛它有著某种神奇的魔力。

    何不在这里也建一座迷宫呢?建造的过程至少可以让他忙上几个星期,之后他或许可以藉由走迷宫来平抚受伤的灵魂,在那些曲折的小径里寻得解放。

    葛家夫妇的狗汉宝吐著舌头,朝他奔来。肯基抚弄猎犬的!头和耳朵,感激有个如此容易获得满足的同伴。他往山下走,汉宝温驯地跟在后面。

    他还得养一只狗;隐士都有自己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