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纵横天下 > 九一心期千劫在四

九一心期千劫在四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二人正要动手,忽听厅外一阵狂笑,一人道:”田岗茂一,缩头乌龟,只敢关了门在自己家里摆什么狗熊大宴,岂不叫天下英雄笑掉大牙?”田岗怒道:”谁?是谁胆敢上无极门来撒野、消遣老夫?”

    他话音刚落,从厅外走进一伙人来,流川见为首之人正是那日在日月楼上所见的脸上洞仁兄,不禁微觉奇怪,正想不知那泽北荣治来了没,他便跟着一群绿衣人走了进来。两伙人虽是同时到来,但气质氛围给人感觉全不相同,进来后也是分两边站立。

    泽北见了流川一喜,正想上前和他打招呼,他身边一个面无表情、颇为严厉的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他只得收回迈出的一脚,向流川眨眨眼,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流川冲他点点头,心道:”果然是个白痴。”

    田岗冲脸上洞者道:”阁下是谁?适才出口伤人的便是你么?”

    脸上洞者道:”想你孤陋寡闻,也不识得我,今天大爷告诉你:大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三浦台村雨是也。站你那边的,是山王派的。我二派奉海南庄王之命,前来参加你这个狗熊大会。庄王说了,陵湘爱大之人皆是坐井观天之辈,不知天下之大,武艺高强之辈所在多有,他们既兴致勃勃开了这个狗熊大会,你们便去抢个盟主玩玩,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武功。”

    他此言一出,群雄大怒,纷纷喝骂。三浦台众人见了这等阵势,也略有些心惊。村雨强撑道:”吵什么?乌龟儿子王八蛋,咱们一对一比画个高低,老子要抢盟主,没空和你们罗嗦。”

    众人骂得更是起劲,有的便要冲上去将海南人杀个一干二净。山王等见三浦台一见面便口出脏话,全然不顾武林礼节,话语中又净是一番狂意,也感羞惭。

    流川忽然冷冷地对村雨道:”阁下是下定决心要当狗熊盟主了,对么?”他内力深厚,语音清冽,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原先对流川不满之人尽皆转变了看法。三浦台众不少在日月楼见识过流川身手,敢怒不敢言。山王一方更感羞惭,只有泽北觉得有趣,哈哈哈笑了起来。

    泽北身旁面容严肃之人上前向田岗作了个揖,道:”村雨掌门性子豪爽,得罪处还请见谅。在下山王深律一成。敝国四王子实是倾慕贵邦文学武功,听闻田岗掌门在此开英雄大会,便命我等前来,一来观摩各位身手,以获教益;二来互相切磋一番,取长补短,共同倡扬武学。田岗掌门乃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令我等徒劳而返的吧。”

    此人言语斯文,但言下之意便与村雨所说一般无二。众人心道:”定是海南听到了我们召开英雄大会抵御他们的风声,特意派遣国内高手前来挑衅,哼,海南有高手,我们这儿便没有么?他们不过二三十人,即使每个人都身负绝艺,咱们这么多人一涌而上,挤也将他们挤死了。”众人有恃无恐,也不如何慌张。

    深律也明白众人心中所想,大声道:”我等这次前来纯为较量武功,不拼生死。要拼生死,他日两国战场交锋,还怕没机会么?只是不知各位英雄意下如何?”有人道:”什么战场不战场,我最讨厌海南狗,不管在哪儿见到,一律杀无赦。”又有几人纷纷附和。深律冷笑道:”怪不得皇上总说陵南人无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在下原想:大家武林一脉,较量下功夫也只寻常,这才带着各位师兄师弟们赶来此处,哪知陵南武人全不顾江湖信义,以众凌寡,私报公仇,不知是真不愿与我等公平较量一场呢,还是不敢?”

    群雄面面相觑,觉得他所说也并非无理,若在此时将他们诛灭,确实不够光明磊落。

    众人商议未定,田岗大声道:”深律公子此言并非无理,只是我等适才刚刚推举了盟主,一切惟盟主之令是从。”群雄一齐向流川望去,有的心中未服,但想大敌当前,不宜先起内讧,这少年若能带领大家顺利过关,自有盟主之才;若是不能,他自己也必羞惭,何须别人出头?

    流川巴不得动手,冲深律道:”怎么比?”深律见他不过十几岁年纪,清俊绝伦,脸上尚有稚气,居然是四国武林人士的盟主,颇感讶异,道:”你——你——”流川剑眉微蹙,深律忙道:”三局两胜,如何?”

    流川想:”三浦台一众人的武功稀松平常,山王却有些来头。那个泽北自是由我对付,眼前之人看来功夫不弱,若山王中再有两、三人武功与泽北相若,该由谁来对付为好?n,这爱和人、那僵尸、田岗——”粗粗一算,点头道:”依你。”

    深律笑道:”盟主好爽快,不会后悔?”流川听他口气,是怕自己不能服众,道:”你们自来取辱,我们有什么可悔?”群雄大声叫好。

    泽北见双方商量已定,第一个便要冲上去动手,流川也不甘落后,抢上去便要活动筋骨,田岗将他拉住,道:”盟主,你身系众望,不可轻易涉险,先看看再说。”流川心中恼怒,道:”那你去动手,让我看看。”田岗尴尬地笑笑,并不下场。这时泽北却也被他一个胖师兄拉回,愁眉苦脸地看着地下,似乎要掉下泪来。

    三浦台被流川抢白了一顿后脸上无光,见群雄只与山王谈判,全不把三浦台放在眼中,怒火更甚。村雨向身后一人低声嘱咐了两句,那人走到中间,瞧瞧流川,摇摇头,道:”太年轻。”又瞧瞧田岗,道,”我不欺侮老人家。”厅中站着的敌人还剩诸星大一个,他对他上下瞅瞅,道,”好吧,就先拿你开刀。”

    诸星见此人与自己差不多大年纪,身高过丈,膀阔腰圆,一个光头,光可鉴人,样貌颇为忠厚,笑道:”你是和尚么?和尚也和人动手?”那人道:”原先是和尚,现在已经还俗了。我大师兄说,你们看不起三浦台,要给你们些苦头吃吃。”他神情木讷,说话痴痴呆呆,众人正听得滑稽,冷不防他双臂一抬,拳拳相对,向诸星两边太阳穴砸去。

    诸星见他出招,刚猛迅捷兼而有之,吓了一跳,忙矮身跃开,道:”喂,你这人懂不懂规矩?怎的也不通报姓名,说打便打?”那人左拳改而砸下,右拳变掌,横劈而至,一边道:”我叫内藤,大家都叫我傻大个,打架还有这许多讲究,我大师兄可没说过。”诸星道:”你大师兄是下三滥货色,自不懂这些,我见你年纪轻轻,一时误入歧途,及时回头,尤未晚矣,不如离开三浦台,求田岗掌门收你为徒吧。”内藤道:”不好,大师兄待我很好,我不能背叛他,你讲我大师兄坏话,你是坏人,我要打死你。”诸星笑道:”难怪别人叫你’傻大个’,冥顽不灵,果然是傻的。”内藤于陵南官话所知不多,不知什么叫”冥顽不灵”嘻嘻傻笑不答。

    群雄见二人口中说话,手脚不停,顷刻间便已过了二三十招,内藤的攻击固然凌厉无俦,诸星的闪躲却也妙到颠毫,忍不住大声喝彩。

    诸星原无意冲打头阵,但想对方既自己送上门来,自己若不迎敌,被口齿尖刻的小人在背后说一句”临阵脱逃”爱和国声名何存?何况他半守半攻,已瞧明白了这大个子的武功,知他身来力猛过人,速度迅捷,自己几次施展攻击,他明明已招穷,却均被他凭本能躲过;但他故意露出破绽,他却不知趁虚而入,显是习武不久,招数未熟之故。他知此人万万不是自己对手,心中一宽,索性放开手脚,打算好好耍弄一下这大个子,风风光光地赢下第一场。

    流川见二人已动上了手,便退在一边观看,宫城、彩子俱来到他身边。彩子道:”诸星的武功是铁木崖千羽道人一路的,蕴威于平淡之中,这大个子虽然天赋异禀,但习武不久,赢他不难。三浦台也不像再有什么高手的样子。但山王成名已久,派中高手各有不凡造诣,小师弟,你冒冒失失地答应人家当了这个盟主,若这次输给海南,可要丢脸了。”说着嘻嘻而笑。她也是喜事之人,有机会一展身手自是求之不得,谁输谁赢,倒也不大在乎。

    宫城道:”山王名声好大,但盛名之下,难保没有虚士,今日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彩子冲他做了个鬼脸,道:”先说好,待会儿我先上,你可不许跟我抢。”宫城见了她这般模样,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流川对他们的话似听非听,一心关注在场中比斗之上。他见内藤虽然武艺不弱,怪招百出,但在诸星平平无奇的拳招下身形也逐渐迟钝起来。诸星忽的拳法一变,右拳似出还留,迟迟疑疑地向内藤小腹击去,内藤一怔,道:”什么玩意儿?”伸开蒲扇般的大掌去掠他右拳,忽的右颊上啪的一下,被诸星清清脆脆地打了记耳光。

    这下众人出其不意,都惊呼了一声。流川看的清楚,诸星以古怪右拳引住内藤注意力后,左拳连攻三招,快捷无伦,最后一招更是一跃而落,趁势挥了对手个巴掌;而内藤即使不被他右拳引开注意力,他这右拳柔中带刚,变幻莫测,恐怕能一下子从虚变实,打得对手更惨。诸星一手得势,更不停留,连连向内藤快攻。流川留神他出手,越看越奇,觉得他使的竟是江湖上最平平无奇的一套六合拳,只是六合拳讲究心意诚于中,肢体形于外,中规中矩,法度严谨;诸星的拳法招式是不差,但他佐以独门内功,使得飘忽松动,快慢交纠,七分正气之中带着三分邪气。

    流川看的高兴,估计内藤不出十招必败无疑,心中又暗暗可惜,想:”这人武功不错,不知还有什么本领没使出来,以后倒要和他打一架。”

    群雄见内藤已被逼入绝境,纷纷为诸星加油叫好,三浦台一方脸色难看,山王却好似事不关己。

    这时,厅外又走进几个人来,流川本来对场外之事毫不关心,但这几人进来时,原先喧闹的群雄忽然一静,接着窃窃私语起来。宫城道:”怎么仙道还敢来?””仙道”二字一入耳,流川登时一震,也向门口瞧去。

    门口一共进来五人,藤真走在最前面,花形和另一个没见过面、护卫打扮的人跟在他后面,最后两人中,一个赫然便是仙道。

    流川与他分开不过四日,这时重又见到他,才觉分开时间之长,似乎已有几年了。他想开口招呼,又出不了声。仙道自进大厅后始终与身边一人喁喁细语,半眼也没向他瞧。他顺着他目光一看,见他身边站着个美貌少年,杏脸桃腮,个子不到他肩膀,一手挽着他胳膊,一手掩嘴而笑。他脑中迟钝,隔了一会儿才认出这少年便是女扮男装的相田弥生。

    这时场中一声暴喝,风声骤急,群雄惊呼声中,靠近场边的人都往后退开。流川见弥生目光朝他转来,忙改看场中,场中内藤拳脚敌不过诸星,蓦地从身后摘下一对狼牙棒来,使开驱雷棒法,一下子又打成平手。

    彩子听宫城介绍已知谁是仙道,笑道:”想不到他这么年轻英俊,不知他身旁那女子是谁,小师弟,你知道么?”拉了拉流川袖子,流川恍然不觉。彩子心中奇怪,要待再问,却见仙道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仙道一进厅便见到了流川,他上鹫峰之前已知可能会遇上他,但想:”从此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相见便又如何?故意回避反而令人生疑。我正好考验考验自己的意志,我可不是想见他。”哪知只看了他一眼,便如无雷轰顶一般,只觉心中强自压抑的感情势不可挡般一涌而出,险些便要失去控制,朝他奔去,忙强慑心神,不去看他,故意引逗弥生说话,心道:”仙道彰啊仙道彰,你难道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反复小人么?既已决意离他而去,还动摇什么?”

    弥生见他言辞滞涩,神情恍惚,微觉奇怪,道:”你怎么了?”仙道摇摇头,不再做声,弥生却笑道:”你看,上次躲在窗子外面偷看我们的人也在呢。哼,他倒凶的很,现下我还不是没嫁给赤木刚宪?下次抓住了他,我让父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噫,你真的没事么?”

    仙道尚未答话,花形已道:”那不是流川么?”藤真瞥了仙道一眼。仙道料藤真不愿自己和流川见面,哪知他笑道:”他不辞而别,原来是抢先一步到了这里,走,咱们瞧瞧他去。”

    仙道无法,只得跟他前去,心中倒有大半欢喜,他捏紧双拳,告戒自己:”我不可因一时冲动毁了流川一生。”但离流川越近,心中告戒之语越弱。流川雪白的面庞就在眼前,他心中已全然不知所云。

    藤真拍拍流川肩道:”好小子,不告而别,也不怕我们担心?”流川向他们冷冷地点点头,藤真知他为人如此,也不以为意。彩子道:”小师弟,他们是谁?”流川道:”这人是翔阳王府小王爷藤真,这人是花形,他们二位是我的生死之交。”

    此言一出,彩子、宫城和藤真、花形俱是又惊又喜。彩子二人不知他什么时候和翔阳王府小王爷成了生死之交,但想大师兄因和亲一事与陵南朝廷结下芥蒂,翔阳王是陵南王母系一族贵戚,荣宠无比,既和他交好,两国关系尚有转机。藤真等知道流川不善作假,没想到他表面冷冰冰的,却已把他们当作生死之交,心中也自欣喜。

    仙道听流川介绍时独独跳过他,又说什么”这二位是我的生死之交”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连看也不屑看他一眼,心中大恸,又想:”他能自己想通,不纠缠我,岂非正好?”想是这么想,手已伸出去揽流川肩膀,一边笑道:”流川,你怎么忘了介绍你另一个生死之交?”

    流川身子一侧,已躲开他这一揽,直直看着他,似乎微觉奇怪。仙道被他看着,如被火炙,却听他道:”那是谁?”

    仙道手伸在半空,尴尬之极。藤真正向彩子询问英雄大会情况,只当没见。花形也忍住笑,假意观看场中比武。弥生却耐不得,上前一步冲流川道:”这是在我陵南,你横什么横?我是当朝公主,我命你立刻跪下向这位公子赔罪。”

    站在附近的人见这边起了冲突,都朝这边看来。流川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弥生怒道:”你是聋子么?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么?”

    田岗自见了仙道后便又惊又怒,但见他和藤真、弥生他们在一块儿,又不能拿他怎样。他站在离流川不远处,将弥生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他鉴貌辩色,已知二人不睦,心中迅速权衡了一下轻重,心道:”我只要练成了天下第一的武功,还怕陵南朝廷作甚?他们顶多毁了无极门,难道还能杀了我么?何况陵南王多行不义,外忧内患,人心背离,自己能当多久皇上还不知道呢,我反正已得罪过公主一次,再得罪一次又何妨?此时不讨好流川,赢得他的信任,更待何时?”

    当下走到流川身边,道:”盟主是湘北人,不应由陵南公主驱策。何况现在我们正在全力对付海南,盟主若下跪,岂不是自坠威风,让敌邦耻笑?公主女流之辈,又并非江湖英侠,以未出阁之身在外乱跑,自身礼仪不知修持,又怎管得到盟主?”彩子不便自己夸耀,因此隐下流川出任盟主一事不说,藤真等听了田岗的话都是一惊。弥生却气得银牙紧咬,道:”田岗茂一,你好大的胆!看我怎么跟父王说?”田岗冷笑道:”皇上便是听了你们这班女子小人的谗言,才弄到现在这步田地。他要真敢来,只怕未进门就被这里的众位英雄唾死,我怕什么?”

    弥生伸手便要打,田岗一把抓住她手腕,道:”公主自重。”弥生一向任性惯了,这次悔婚成功更是恃宠而骄,谁曾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过,又见流川轻蔑地看着她,心中又怕又恨。仙道叹了口气,伸手在田岗五指上一挥,田岗只觉指上一热,知道厉害,忙撤手放开弥生,心道:”这小贼好厉害的武功,若不及早除去,必留他日大患。”弥生见右腕上一圈青紫印痕,肿痛无比,眼中掉下泪来,却又不敢再向田岗挑衅,趴在仙道怀中低声哭泣,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非要灭了无极门和湘北不可。”

    田岗看看仙道,问流川道:”盟主,待会儿我出手清理门户,你管我不管?”流川见弥生伏在仙道怀中,仙道也不将她推开,心想:”即便你不愿和我在一起,我们毕竟共同出生入死过,为什么我被人刁难你一句维护之言也无,一看到她被人制住,却又立即出手相助?你这般弃我如遗,了无顾惜,我又何必再对你念念不忘?”当下冷冷地道:”你自动手清理败类,与我何干?”田岗原怕得罪他,才有此一问,哪知他一口答应,不禁心喜若狂。

    仙道却如受重击,藤真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突发异光,呆呆地盯着流川,忙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对花形道:”你照顾公主。”又轻轻对仙道道,”他定是有了什么误解,这说的是气话,你别当真。”

    仙道道:”我知道。”话虽如此说,心中却翻江倒海般难受不已。他和流川相遇后,流川从未对他如此无情过,习惯了他对自己不自知的迷恋目光,习惯了他为自己奋不顾身,也习惯了与他一起携手对敌,如今却听他叫自己”败类”对自己的仇人说”你自动手清理败类,与我何干”心中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他一动不动凝视着流川,来回丰玉时与他相濡以沫的日子一串串浮出,他实不信这些日子居然真的存在过。而现在,流川虽近在咫尺,却如相隔天涯般,遥然不可及。

    彩子看看仙道,又看看流川,心下惊疑不定。

    这时,群雄爆天价喝了声彩,原来,诸星见内藤使的狼牙棒虽然招式平平,但力大无穷,斗了一盏茶功夫,他非但力不衰竭,反而越战越精神。他久战不下,心头焦躁,忽的使出师门绝艺千树万树梨花掌,一瞬间内藤只觉周身被他团团围住,眼到之处俱是他的掌影,心下害怕,大叫:”大师兄,大师兄,我不成了,快来救我!”

    群雄哈哈大笑,村雨怒道:”闭嘴,给我好好打。”

    诸星笑道:”你既认输,我也不难为你,不过要给你留个小小的教训,免得你不知进退,日后和你大师兄一样伦为别人的笑柄。”内藤手忙脚乱中仍不忘反驳道:”谁说大师兄是笑柄——啊——哎哟——”他连中几拳,话也说不连贯。诸星有意炫耀功夫,手掌在他身上一按,身子便向空中一跃,一连打了内藤一十八掌,身子竟然始终都未落地,便如一只大鸟般在空中一跳一跳,他这十八掌打得力气轻、声音响,有意要内藤大声求饶。他每打一掌,人群便喝一声彩,连打十八掌,彩声如雷,震动屋宇,连山谷中也有阵阵回声传来。

    诸星见耍得他够了,正要收手,忽觉左腰和右腿上麻了三下,他脚一落地,待要站稳,哪知足上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啊的一声扑跌于地。众人正在拼命喝彩,见此变故都惊得呆了,七嘴八舌:”怎么了?””诸星大侠是不是差了力?””多半是海南人使甚奸计。”自也有人忍不住想:”活该,谁叫你爱炫耀?出洋相了吧。”

    诸星门下三四人围了上去,一高瘦老者问:”怎么样?”诸星道:”我中了毒。”指指左腰和右腿,众人揭开他两处衣服,见他肌肤上各跗了三枚细小的银针,银针附近皮肤呈青黄色,高高肿起。

    高瘦老者跳到内藤面前道:”好你个奸贼,竟敢使这般歹毒暗器伤我主人,快拿出解药来。”内藤未答,村雨抢先道:”咱们比武之前又没说不可以使暗器,难道暗器不是武功的一种?”他向身后一人一努嘴,那人来到诸星身边,为他吸出肌肉中的银针,又敷了一层药膏,将一包药粉交给一爱和人,道:”每日午时服一勺,连服七日。另外,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可运功。”

    如此一来,爱和不便再为此斥责三浦台,群雄也渐渐没了声音,但怨气不散,觉得三浦台太也无耻。

    那高瘦老者道:”在下爱和一无名小卒,也想领教一下阁下的暗器功夫,此仗纯属私人恩怨,与三场比武胜负无关,请阁下不吝赐教。”他怕别人阻止,不能当众出口恶气,忽的取出两把三尺多长的短枪,一正握一反握,向内藤击去。

    老者出手极快,且招招阴险狠毒,不似比武,倒似拼命,内藤本身武功不如他,又不愿像他一样猛打,渐渐地落入下风。那老者斗到分际,忽的将双枪交于一手,身子从内藤前斜斜掠过,手一挥,便是十六支钢镖,内藤东躲西闪,最后连狗吃屎的功夫也使了出来,这才堪堪躲过十六支钢镖。

    哪知老者使暗器手法极为高明,脚一落地身子又弹起,居高临下又是八粒铁菩提,他执双抢的手在地上一拍,卷起一股大风,身子便似落叶般缓缓飘下,另一只手却不停地将袖箭、弹丸、银针等各色暗器甩出。

    群雄叫好之际也暗暗惊异,眼见内藤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何以居然没一样暗器射到他身上?难道此人内力深不可测,暗器已近不了他身了么?

    只有老者在二人打斗时听到些轻微的银器碰撞声,想是对方发银针打落他的暗器,但并不见对方伸手拿暗器啊,何况有几次被弹掉的暗器是打他背后的,难道他背后也生的有眼睛?

    他外号千臂叟,于暗器上实有独到造诣,见自己的拿手绝活百鸟朝凤居然奈何不了对方,既感钦佩,又感害怕,正要罢手认输,忽然胸口一痛,摔了下来。

    众人见己方又有一人中了对方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器,心中又恨又怕。三浦台中另有一人出来为老者解毒,临去时笑道:”这无影针的解药不多了,各位再想上时可要仔细。”三浦台人众一阵轰笑。

    内藤也跟着傻笑,正要回归队伍,眼前白影一晃,一个俊秀少年已拦住了他去路。三浦台众纷纷鼓喝:”搞什么?想要车轮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