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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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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竞扬声一喊,几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男人挤进屋里,他们穿看一身或装,月要间挂看佩刀,其中两个扶看受惊吓的奶娘和喜妹,见她们没事,诗敏这才松了口气。

    武官们走到傅竞身前,拱手一拜“主子。”

    “找两个人把李海廷给送进知府街门,剩下的把莫府给我看管起来,一个人都不准跑!”

    连番惊吓,江媚娘几要承受不住。她没想到男子的分析这么精准,没想到他会选择告官,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他们一群武官大人喊他主子!

    他不是庄园小厮吗?脑子轰然一声,她张口结舌,傻傻地看着傅竞。

    这时,大家都没注意到站在门边的莫芬敏,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看傅竞,心怦怦跳个不停,几乎要从唯咙口给跳了出来。

    她见过他,在张大人家里,她和张大人的女儿是闺中密发。

    那次与他偶然相遇,她便将他牢记在心,那样一个俊美伟岸的男子呵,只一眼,便让她无法控制自己。

    他是荣亲王响!

    选秀的事方定,她学规矩学得比谁都认真尽心,她痛恨女红、痛恨才艺,可是想起荣亲王,所有的痛恨都变成心甘情愿。

    她想要入选,想要嫁进荣亲王府,就算为侧妃、为妾,她都毫无怨言。

    她不时注意他的动向,经常打探与他相关的消息,于是她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本是北漠大商,后来行商天下、富可敌国。

    她知道是他一力扶持当今的皇帝登上帝位,也是他带兵消灭王氏乱党,稳定朝堂局势,他是大齐王朝最受嘱目的英雄,即便是皇帝也俱他三分呐。

    可他什么时候和诗敏有一腿?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的房间内?为什么他出头为诗敏担下一切?

    看着他们亲密对望的模样,她怀紧拳头,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里。

    可恨!为什么诗敏就是比她好命?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被她夺去?现在连荣亲王也

    “等等。”莫鑫敏再笨也看出诗敏和这男子之间关系匪浅,他阻在门前,说:“你难道不担心今夜之事传出去,于诗敏的名声有碍?”

    “担心啊,所以我很快就会娶她入门。”

    暗竞一笑,推开莫鑫敏往外走,但莫芬敏动作也快,她抢先一步走到博竞身前,盈盈一揖,柔声道:“荣亲王请止步”

    荣亲王!诗敏猛地转头,望向傅竞。

    他就是皇帝流落在外的见子?是带领七万大军剿灭王氏乱党的王爷?

    所以他口中的大娘是王皇后、大哥是已死的皇甫书,而为家族利益、护全不了心爱女子的父亲是先帝?

    脑子像走马灯似的,讯息一个个灌进诗敏脑子里,她还来不及消化,就被迫接受下一个。

    首先是傅竞不对,是皇甫静的身世。

    回到庄园后,皇甫静仔仔细细、巨细靡遗地把自己的故事,对诗敏和云娘交代清楚。

    诗敏这才明白,那个躲在树上偷听的讨厌少年,真的是他,而凌师傅早在她十岁那年,就开始替皇甫静做事,只不过师傅心疼她年幼且孤立无援,才选择留在自己身边,这让她理解了龙纹玉佩之事。

    前世,他果真和师傅相识,师傅传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应是皇甫静亲手所赠。

    假使她没受李海廷所辱,自尽而亡,是不是她也会同皇甫静成为朋发?

    诗敏问:“为什么师傅愿意认你当主子?在你手下做事,可是有生命危险。”

    皇甫静想了想,决定说出凌致清的身世。

    他说,凌师傅真正的名字是刘煜,他的父亲是尚书刘品言,当年受王氏所害,满门皆灭,认真说来,刘煜并不算替他做事,应该是说他们合作铲除王氏势力。

    皇甫静提起那段过往,表情有些沉重。

    他说:“拿甫书和王丞相两条命,是结束在刘煜手上的,此事太危险,不成功便成仁,刘煜怕连累到你,不得不狠心离开庄园。

    “在结束皇甫书和王丞相性命后,他便跟在我身边东征西讨,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如今,皇上己昭雪他父亲刘品言的冤屈,并承诺待他同李祺的军队回京后,让他进宫,成为太医院首。”

    这个结局是刘煜多年盼望的,他办到了,可以告慰刘家祖先,他末枉为人子。

    诗敏还在消化皇甫静和刘煜的故事时,隔没几天,舅母也对她招出自己的陈年往事。

    她说:“丫头,记不记得,我家里出事之前,曾经为我订下亲事?”

    诗敏点头,那段往事她印象深刻。“您说,您的未婚夫不在京里,你们错失了彼此。”

    舅母微微一笑,转头望向窗外,脸上带着女子的娇羞,经过好半驹,才轻言道:“他就是你的庄师傅,因缘际会,因为你和钫敏,让我们再度

    遇见,我那时才晓得,他为了我,始终没娶亲,我告诫过自己,我是个寡妇,根本配不上他,人事已非,我不能一直恋栈从前,可他回答我,在他心底,我从来不是从前。”

    “既然如此,庄师傅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丫头,你到现在还不晓得,他也在皇甫静手下做事,对不?那时,他对我说要去办事,说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我认真想了,三年当中,我反复思量,终于想出一个结论,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幸福,我到底在害怕什么?错过一次是遗憾,错过两次呢?是不是愚蠢?

    “昨天我终于收到他的信。他说,他即将回京,因为跟着荣亲王,他立下许多功劳,皇帝必定封赏,到时,我们的身分将更悬殊,他告诉我,如果这会让我害怕,那么他选择幸福不要前途。

    “如果一个男子肯为了我不要前途,还不能证明在他心中我是无价珍宝吗?所以丫头,我决定了,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这次,我将要倾尽全力,牢牢地抓住视我为贵的男子。”

    舅母的话让诗敏动容,她本就觉得庄师傅和舅母之间存在情憬,当年她还为着庄师傅的离开感到可惜。

    她轻轻环住舅母,低声道:“老天爷很公平,我的舅母值得最好的对待,你一定会得到幸福。”

    笔事轮番上阵,刺激着她的知觉,害得诗敏经常发呆,偶尔会莫名其妙问喜妹一句“你也有故事要告诉我吗?”

    接下来,莫历升回京,江媚娘、莫鑫敏对诗敏做的事被揭穿,气得莫历升将恶妻关进柴房,要她好好反省。

    之后,李家人使了大把银子才将儿子从狱中救出来,可李海廷这辈子是废定了,他们不敢上街门闹,只好私底下绑走莫鑫敏,要求莫历升出面,还李家一个公道。

    他们坚持莫历升将诗敏嫁到李家,就算要因此守一辈子活寡,那也是她“性情**”的结果,怨不得旁人。

    莫历升焦头烂额却束手无策,女儿已经被荣亲王爷订走,他哪能把诗敏给李家,更何况做错事的人是鑫敏,凭什么要诗敏替他承担?

    事情僵持不下,莫鑫敏的亲生母亲却误以为莫大人已经知道儿子的身世,才不愿意救儿子,竟然跑到莫历升面前痛哭流涕,承认自己为了贪图富贵把儿子卖给江媚娘,她早就后悔了,求莫历升看在养育多年的分上,把人救回来。

    莫鑫敏身世大白,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朝堂上,莫历升成了许多人的嘲弄对象,他一怒,与莫鑫敏脱离父子关系。

    几日后,有人在街上看到莫鑫敏,他双脚被打残,一只眼睛失明,全身是伤,脏兮兮地躺在路边行乞。

    知道这个消息后,诗敏让济慈堂出面替他医伤。

    莫鑫敏的亲生母亲来接他那天,诗敏来到他面前,给他二百两,最后一次喊他大哥。

    她说:“大哥,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你帮我救回二哥,你曾经是个本质良善之人,我不明白怎会变成今日这样,不过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万望未来,大哥能好白为之。”

    听见诗敏还愿意喊他一声大哥,他默默垂泪,羞愧不已。

    两天后,莫历升收到莫鑫敏写的信。

    他在信中感激父亲的养育之恩,也对自己做错的事深感抱歉后悔,他还提及当年江媚娘祸害钫敏和嫡母夏宛娘的事,说父亲若要与江媚娘对簿公堂,他愿意出面为证。

    事实拆穿,莫历升找上江家,一纸修书,把江媚娘赶出莫府。

    那日,莫历升关在屋里暗自垂泪,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想起自己因为发妻宛娘的商家出身,冷漠以待,却因为江媚娘是官家闺秀而颇多看重,如今想来,真是个大笑话。

    莫鑫敏事件过后,迎来建平元年的八月。

    莫钫敏回京述职,因他在晋州政绩良好,并助附近几个州县行水利改善之策,新帝看重他,让他御前当差。

    为当差方便,住在庄园自然不行,诗敏虽然被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搞得浑浑噩噩,却也不能不强振精神,打理皇帝赐给哥哥的宅院。

    不打理不知道,一打理,诗敏才发现,皇帝赐下的新宅竟紧邻荣亲王府,知道这个事,最高兴的莫过于莫芬敏了,新宅才打理好,她便催着父亲搬家。

    之前因为江媚娘,诗敏不愿意与父亲同住,如今状况不同,且哥哥高陆,却不接父亲和妹妹过来,规矩上说不过去,于是诗敏先将舅母、奶娘和几房家人送到新宅安置,再打发了莫府下人,将父亲和大姊给接来。

    诗敏忙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一切布置就绪,在搬进新宅那天,她就病了。

    尽管她病得昏昏沉沉,却也知道,宫里来了一道圣旨,将她指给荣亲王为王妃。

    赐婚啊诗敏病歪在床上,捧着发胀的脑袋,理不清脑子里的纷乱。

    她当然明白,由皇甫静亲自上门提亲和皇帝亲口赐婚,两者之间的差别相当大,有皇帝在背后支持,她就不仅仅是七品县官的女儿、不是商女,日后嫁进荣亲王府,身分地位更显尊荣。

    可,那是他要的吗?

    她想他、念他,不知不觉把他担在心上,那是因为

    因为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与他处出几分感情;因为他分享她的秘密,并且深深相信;因为他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男人,也因为她的身边除了他,没有过其他男子。

    可皇甫静不同,他身分尊贵、富可敌国,他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的女人无数,比她美的、聪明的、能干的多如过江之螂,诗敏有自知之明,她不认为自己有条件教他上心。

    何况满朝文武,有多少官家的女子心仪于他,为什么皇帝偏偏挑了没没无闻的自己?这个指婚背后隐藏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皇帝防他功高震主,刻意挑选一个没身分背景的女子给他,好让他没机会和权贵联结?还是皇帝刻意扫他的面子,让他认清楚,就算他在百姓心中是神,他还是皇帝手下的一个奴才?

    诗敏越想越心烦、火大,自暴自弃说:算了、算了,又不能抗旨,干脆乐观一点。

    既然想破头没用,不如安心享受既定利益,反正算来算去都是自己赚到,像她这种无才无德、热爱占便宜的女子,平白无故得了个好夫婿,早该点三住清香感激上苍垂爱,还在这边矫什么情?

    可婚姻是做生意吗?

    如果他满心不甘愿呢?如果他的确被强迫呢?会不会本来还算喜欢她的他,因为这场强迫,反而视她如仇敌?从此越看越刺眼,三妻四妾五通房,全部塞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