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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那他可真够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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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他要了什么?”张铭问道。

    黄老头儿想了想,说道:“或许,他什么都没要。”

    黄老头儿说的不错,梁书榕确实什么都没要,但却也要了一些东西。

    当他们再回首时,却见梁书榕从那大殿内走了出来。

    依旧是一人一箫。

    身后无人,只有一支玉箫陪着他。

    梁书榕低头看向张铭几人,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燕舒娴身上。

    他走了过来。

    燕舒娴愣在原地。

    梁书榕却是只留给了她一句话——“小丫头,以后不能陪你了。”

    燕舒娴却只是点头,没有说话,忍着没让泪水涌出。

    梁书榕与她擦肩而过,走下了台阶,迈出了宫门,也不知是去了何处。

    燕舒娴站在那台阶上望着那离去的身影。

    这段情,本该在那建安城外的长亭就忘去。

    是她念念不忘,来了这长安。

    燕舒娴不后悔,至少,她也曾挡在公子身前,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了。

    从此往后,便再无公子。

    真就如掌柜所说,这世间,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美好的。

    “丫头,你要学着忘记。”黄老头儿劝道。

    燕舒娴没有回答,却只是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她又怎么能忘的了。

    张铭看向黄老头儿,问道:“他去了哪?”

    再往前的话,便是清平殿了。

    黄老头儿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应该,会找个安静的地方长眠吧。”

    张铭微微侧目,开口说不出话开。

    以凡人之躯夺天地之势,天厌之、弃之。

    遍历山河,成者可敌剑仙。

    可这般做的下场,一夜白头,身化枯骨,这便是梁书榕所走的路,亦是他最后的结局。

    说到底,梁书榕也没能胜过这天,上天终究是遮蔽了他的双眼。

    张铭抬起头,依旧还是那片天。

    是人的欲望?还是那漫天诸佛的欲望,当五百年的光阴只是骗局,该伤心的是猴子,还是佛?

    我们在其中,不在其中,看得到,出不去。

    唯有打破这个虚无的梦境,去翻阅根本不存在的真理与现实。

    “还向前吗?”黄老头儿问道。

    张铭抬起头,看向了那清平殿,沉默片刻。

    “不去了吧。”

    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结局已定。

    飞花台与百花谷所求也与他无关,当年的盗圣洪轻羽与箫氏的恩恩怨怨张铭也不想去听。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

    上辈子烦恼太多,这辈子有机会也不愿去听这些惹人叹息的故事。

    ………

    ………

    官道之上,满是枯叶。

    马车轱辘滚过落叶,卷起尘土。

    马车前坐着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盘膝坐着,赶着马,马车里的白衣公子抱着白猫,白猫正在小憩着,格外安静。

    张铭睁开双眼,听见外面一片吵杂,应是快进城了。

    “和尚。”

    赶马的念安和尚回过头。

    “到哪了?”张铭探出头去。

    念安答道:“江陵。”

    “找间客栈?”张铭问道。

    “去苏府。”念安道。

    长安一事后,黄老头儿与燕舒娴先回了建安,张铭本想等公孙羽他们,却遇到了从大陈皇宫出来的念安和尚,念安和尚邀张铭同行,张铭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张铭也从念安和尚口中听说了清平殿内后来的事。

    马车停在了苏府门前。

    张铭抬头看向了苏府牌匾,问道:“苏家没落,这宅子没人来管吗?”

    念安没有回答,推门而入。

    张铭抱着小七跟了进去,苏府仍是离开时的那副模样。

    张铭跟着念安和尚,却见念安朝着苏家宗祠走去。

    “喵。”怀中的小七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模样,它看了一眼四周,觉得有些眼熟。

    念安站在苏家列祖列宗的灵牌之前。

    他抬起头看向那最高处的灵牌,灵牌上刻着写着‘苏浩南’。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吧。”张铭道。

    “是。”念安和尚点头。

    苏浩南,百年前大陈护国大将军。

    御剑之术登峰造极,一人可控四十七柄飞剑,背负五岳剑匣,镇守边关,无人敢犯大陈。

    念安和尚从一旁取下三支香,将其点燃。

    三拜,将手中香支插进了香炉里。

    张铭却注意到,这最底下一排却是有一个空着的灵牌。

    上面没有名字,却立在此处。

    “那是谁的灵牌,为什么没有名字?”张铭问道。

    念安和尚看了一眼,忽然沉默了起来。

    张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念安和尚又在想些什么。

    念安走上前去,伸出手,在那块空白的灵牌上刻画了起来。

    当念安和尚走开时,张铭才见到念安写下的是谁的名字。

    张铭见到念安和尚刻画的名字愣了一下。

    他从未想过,此人居然与苏家还有联系。

    那灵牌上念安和尚写下的,却是‘苏狂’二字。

    “是哪个苏狂?”张铭愣了许久,都没能想明白。

    “你想的那个。”念安和尚平静道。

    念安与苏家有旧,庇护苏家后人,可却又亲手杀了苏家后人苏狂。

    张铭看向念安和尚,问道:“和尚,你是不是有病?”

    若不是有病,为什么还要杀苏狂。

    念安和尚笑了一下,解释道:“不过是因果报应,贫道未曾做错。”

    张铭尽管很是好奇,但也没再问起,因为他知道,念安和尚是不会说的。

    ………

    太阳落山,晚霞升起,染红了半边天。

    这幅画面很美,张铭抱着白猫坐在苏府最高的楼阁顶上,从这里能见到西街的所有。

    念安和尚站在一旁,双手合十。

    最近张铭见到了许多事情,尽管都有些不尽人意。

    逆天而行,却终究逃不过命运束缚,身处局中想要跳出棋盘,却也只是自欺欺人。

    “和尚,梁书榕到底要了什么东西?”张铭忽然问道。

    萧乾答应了梁书榕一个条件,念安和尚说过,却说的隐晦,没说明白,但梁书榕确实拿了一样东西。

    念安和尚沉吟片刻,答道:“一根胡须。”

    “什么?”

    “梁书榕取了萧乾一根胡须。”

    遍历山河,寻天地之势。

    清平殿前,拼尽全力,夺天地之势,成陆地神仙境,挡剑仙一剑。

    天子低头,言出必行。

    可最后,却只拔了一根胡须。

    张铭很平静,抬头看向那晚霞,红透了半边天。

    “那他可真够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