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嫡女策,素手天下 > 你舍得看她去死

你舍得看她去死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云王的冷漠众人皆知,看到他身如闪电的袭来,即便赤手空拳,可单那一身明显的怒意和杀气,足以让陈月泽暗自惊动。

    再想这夜一路跟随在汐瑶身后,即便自己离京数月,也看出他二人之间定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否则不会

    脑中思绪未罢,祁云澈已然近身!

    陈月泽武功不弱,在军营这几个月,更是日日勤加操练,得来人杀到眼前,全凭身体反映挡去一招!

    他和汐瑶自小一起长大,早就将她当妹妹看待甾。

    如今武安侯不在了,就算眼前的人是王爷,也不能容他随便将人欺负了去!

    杀上来更好,更称如他心意!

    沉下此念,索性心一横,放开了手脚与之应战涂。

    祁云澈见他躲过一瞬,面上闪过微诧,暗光涌动的深眸再一定,转而比方才更加迅猛,那一招一式,快得简直花了人眼,从侧面擦过的拳风,阵阵浑然有力!

    转瞬间,陈月泽就被逼得只能抵挡。

    说起来他二人还有层表亲关系,只因自己父亲出身草芥,由是从小他都与那些所谓皇亲国戚的不对路子。

    他觉得祁云澈不过高在身份,哪里会知道他的真本事?

    想到自己才夺了那鸳鸯台上的魁首,心里根本不愿承认敌不过眼前的人!

    方才见他在灯市上对汐瑶举止轻浮,横眉冷眼,陈月泽更不服气,更想教训他!

    而拳脚往来间,更像是祁云澈在故意诱导挑衅他,以此嘲弄他的不堪,且是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怒气上涌,心思闪烁间,一个不防疏漏,一记重拳击得他连连后退数步!

    “陈月泽!”汐瑶急得大喊了声。

    可同时,有个比她还要紧张的声音将她的喊声盖住,连祁云澈都暗生疑惑,才顿步下来,就见方才陈月泽走出的那转角后,急急行出一个身形娇小的人儿来。

    是个女子?

    这下,汐瑶也懵了

    要说她和祁云澈在一起,那是迫于无奈,可这陈月泽是怎么回事?

    那突然钻出来的女子周身被一件红色的火狐裘莲蓬衣裹住,单只望狐裘的色泽都价值连城,一看就是出身富贵的大家小姐。

    再闻她快步去到陈月泽身边,对他关切道“你没事吧?”

    这话语声霎是好听,如那四月间晨醒枝头上的鸟儿,脆生生的唱着小曲儿。

    汐瑶忽然想起上次陈月泽在信中告诉她,张悦廉的嫡孙女对他心生爱慕。

    张家的嫡出小姐统共两个,一个就要做煜王妃了,一个即将入紫宵观出家祈福,那这个是打哪儿钻出来的?

    若不是张家的人,那又是谁?

    “民女拜见云王殿下,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汐瑶正想着,那边的人儿已经先一步走到祁云澈跟前,摘下了帽子,将自己俏生生的容貌赫然显于人前。

    “你是何人?”

    祁云澈淡眸清浅的将其注视,并未显得太疑惑,只又看了看陈月泽,而陈月泽,却是在望汐瑶。

    遂即,祁云澈也转了身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刚行到自己身后的女子看。

    汐瑶一愣,忽觉尴尬。

    这眼神间的相互传递,愈发明朗。

    且不说这连她都不知身份的人儿是谁,单陈月泽擅离军营,此便是重罪一条,倘若祁云澈要深究的话

    心里正打着小鼓,这狭长漆黑的小巷子,忽然响起一道清亮又无辜的声音——

    “民女张氏清影!”

    早先还真让汐瑶懵对了,她小女子一个,都得沈家两名暗卫贴身保护,那些皇亲国戚于上元节出行,身边怎可能连个随护都没有?

    祁云澈早就知道她错把祁明夏认成别人,而那个人是否还紧跟其后,他故意带着她绕了几个圈子,也终于把陈月泽诈了出来。

    那么

    王爷要逛灯市是假的咯?

    王爷在灯市上发作也是假的咯?

    只有汐瑶真得不能再真了

    回了武安侯府,已是三更天,以往这时候,张清颖早就该置寝了。

    汐瑶将她安顿在自己的珍华苑里,顾忌着陈月泽和祁云澈还在花厅,担心那两个几句不合又打起来,便想快些过去。

    岂料人都没来得及转身,张清颖从被窝里将手伸出来,一把将她拽住,道“汐瑶姐姐,与我说会儿子话吧。”

    见汐瑶面露难色的望了望外面,她再冲她清甜的笑了笑“放心,方才云王只拿月泽哥哥出气,你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若真有情,早就有了,王爷不会不知道的。”

    这小人儿实在冰雪聪明,但她说的这番话就

    汐瑶没辙,只能在床边坐下。

    自来封臣的子女出家祈福,必有两个条件:一则为嫡出,一则要留在京中的寺院或道观。

    嫡出珍贵,放在京中更有做‘质’的意思,说来还是节度使权利太大的缘故。

    可要让皇帝收回那兵权,又是谈何容易的事?

    跟在陈月泽身边的张清颖才是真的,此女更是他信中所说,张悦廉那对他上了心的宝贝嫡孙女。

    而代替她出家的,乃张家庶出小姐,名唤张清菲。

    张家远在河黍,兵强马壮,连皇上都要时时顾忌着,张悦廉宠爱小孙女,加之本就有不轨的心,用庶出的冒名顶替,汐瑶倒不觉稀奇。

    只她没想到真正的张清颖是个如此无邪的人儿,陈月泽于上元节出现在京城,竟借了她还出生到现在从没来京城看过的名头。

    女子就是傻,你以为他因你生气发怒,他心思里打的却是另一番主意!

    想罢了,汐瑶不觉怔愣,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脸上懊恼的表情不小心外泄,点滴被张清颖抓进眼里,她轻轻的笑了声,问“你可是在想云王殿下?”

    汐瑶垂眸望去,得见那一脸狡猾,明知道心思被点出来,却不想承认,反道“我在想陈月泽。”

    闻言,张清颖果真瘪嘴“不许,他同我说,你们只是青梅竹马,他将你当妹妹看。”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是什么?若有天你发现他全在骗你可怎办?”

    “那我也不后悔。”

    她说她不悔,连思索都未做,多勇敢啊汐瑶身边没有至亲姊妹,汐婵性子要强,如男儿那般,固没有张清颖的玲珑和娇俏。

    此时汐瑶望着她,再与之说着女儿家的私房话,那心思里不觉生出几许怜惜。

    无知者无畏。

    她对陈月泽用情至深,所以傻傻的相信他的每句话,更不怀疑他所做的每件事,一如他说带她来京城看看,她便满心欢喜的以为他真的是为了她。

    倘若有一天,张家因密谋造反而被灭族,毫不知情的张清颖会如何呢?

    她还会说她不后悔吗?

    默然的叹息了声,仿佛,汐瑶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那你喜欢他吗?”忽而,张清颖问道,那声音微不可查,听着都是毫无底气的。

    她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忧虑和戒备,可是,她还是要问,即便听到那个令她伤心的答案。

    对上那样一张与自己似曾相识的脸孔,汐瑶无法欺瞒“我视他如至亲。”

    得此回答,张清颖露出抹安心的神采,心里甜甜的“我就知道,他不会骗我的。”

    转而,她突然意识到表现得太过明显,忙红着脸收了几许神色表情,似模似样的唬汐瑶“你可莫要笑我!”

    “不过还好你不喜欢他。”

    她长长庆幸了一声,眉宇间神色流转,似在回想什么,半响接着道“在河黍的时候,月泽哥哥时常同我提起你,其实我知道,他并非只为了我才带我来京城,可是我愿意!我更想亲眼见一见你,是否有他说的那般好”千秋节上,慕汐瑶得一旨,开春入宫为女官,继续替她慕家为皇族倾尽一生!

    收到这消息,陈月泽如何都要回来见她一面的。

    那心上人所关切的,她怎会不在意?

    侧头来,张清颖清澈透亮的眸看向汐瑶“你那支舞我看到了,跳得真美,我想哪个男子有幸得见,都会动心的。”

    她语气里无不是羡慕和向往,甚至汐瑶能感觉得到,有那么一时半刻,她在期望能变成自己吧?

    “你也有你的好。”她对她安慰道。

    “那是当然!”张清颖小嘴一翘,转眼又自傲了起来“我的舞跳得也不差呢,是我们河黍独有的鼓舞,若你来了河黍,我亲自跳与你看。”

    汐瑶失声而笑,不由伸手轻抚她耳鬓间的发,放空的双眸,仿佛回到许久以前。

    良久沉默后,她缓缓回神来,这才发现张清颖竟是睁大了纯黑的瞳眸,期待的望着她。

    汐瑶微怔,再对她柔软一笑“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一刻,忽而她有些害怕再有与她见面的那时。

    因为再见,必是一场浩劫。

    武安侯府的花厅,朱门紧闭。

    雪桂和粉乔守在外面,禁不住搓着小手,眼看那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而下,这地动天寒的,谁会想到今夜府上会来这么些叫人吃惊又意外的贵客!

    自打云王派他家长随送来刺猬后,府上不止四婢,就是张嬷嬷都不时仔细着姑娘的口风。

    这七王爷虽然性格孤僻了些,身份神秘了些,脸上表情更少些,但如此更好吖!

    不吭气的人做的多是实事,没瞧见上元节是他亲自送了姑娘回来么?

    本因在河黍从军的陈公子虽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可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着实让本存着期望的张嬷嬷心里郁闷!

    粉乔一边想着,一边探头往花厅里看去,也不知云王和陈公子会说些什么

    那脖子还没伸多长,冷不防后脑勺挨了雪桂一记闷敲“还要不要命了?里面的人说什么话岂是你听得的?”

    得了呵斥,粉乔抱头含泪的委屈“你可要冤死我了,我不就好奇二位爷哪个真心实意的对咱们姑娘好吗”

    听她说来,雪桂也不言语了。

    她们几个从小伺候在汐瑶身边,武安侯府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

    说句实在话,就是相府里的一等丫鬟,都不如她们几个过得好呢!

    无论陈月泽也好,冷绯玉也罢,甚至是那冷面云王,姑娘无依无靠,能指望的只有将来的夫君。

    四婢自是期望汐瑶能得不离不弃的一心人,白头到老。

    想到此,就是雪桂都只有幽长一叹“谁不是那般想的啊”可是这时局复杂,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哪里才是慕汐瑶真正的容身之所?

    陈月泽和祁云澈在厅中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两个丫头在外面的话,这二人听得字句不漏。

    想来武安侯府上下,都巴望着慕汐瑶有好日子过,只可惜事与愿违。

    “该说的我都说了,若王爷心存怀疑,待会儿汐瑶来了,便亲自问她吧。”

    永乐坊时,那女子误将祁明夏认做自己,陈月泽远远看在眼里,急上心头。

    怪只怪那明王的打扮与他相似至极,这巧合太过要命!加之当时人头攒动,汐瑶会认错也不奇怪。

    他更加清楚,倘若张家造反一事被祁明夏得知,那结果自然是物尽其用,不遗余力的打压祁煜风。

    汐瑶重在保武安侯府和她自己脱身,单凭陈家之力,绝不可能做到。

    故此,仍旧得借助皇权。

    于明王他并非没做考虑,只此人城府极深,心思难明,保不齐他会为了成事,连慕家一并斩草除根。

    既然被祁云澈撞上了,索性告诉他也无妨。

    多方牵制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

    依着陈月泽看来,今夜确实中了云王下的套,可他套自己的原因,并非真因为朝中党派争斗,而是汐瑶。

    他问罢,又是长久沉默,桌案上两盏未动过的茶都快凉透了,祁云澈才问他道“你们想如何?”

    闻言,陈月泽面上晃过一诧,这不是在皇上面前立功的大好机会?

    不巧被明王得知,怕是今夜做梦都会笑醒,怎放到祁云澈这里,人是淡漠到了这个地步?

    当真是觉得事不关己么?

    还是说

    “王爷当真要看着慕家被满门抄斩,看着汐瑶死?”

    “慕坚不过娶了一个张氏姨娘,如今人已死,就算被三皇兄查出,至多担个遭利用名头,怎可能被灭门?”

    听祁云澈的口气,再看他神色间尽是无情,饶是陈月泽都有种眼花的错觉,难道今夜和自己交手的另有其人?

    他在灯市上对汐瑶那醋意横生的表现又算什么?

    陈月泽是个男儿,离京前陈府上更是早早为他挑选了陪房的丫头,男子对女子的心思他不会看不出来。

    可祁云澈说得也不无道理,倘若张家只是借慕家安插眼线,就算将来查出此事,也不会多有波及。

    只不过当日在幽若寺,汐瑶所言,她担心的是慕家也参与其中!

    这也要告诉他吗?

    一番明思暗涌,陈月泽急得差点表现出来。

    云王乃淑妃抚养长大,如今璟王更正得盛宠,祁璟轩与汐瑶交情匪浅,加之还有已经逝去的长公主那层关系在,只要祁云澈一句话,无论祁明夏会如何,慕家也不会受到牵连。

    但眼下看他神色淡若止水,丝毫没有插手的兴趣,陈月泽又不得不怀疑,莫不是他猜错了?

    “王爷是觉得没有必要管,还是不想管?”

    他这句问话情急之下出口,罢了竟有些佩服自己,问的不正是汐瑶么?

    现在想来,他对明王不了解,对祁云澈又何尝不是?

    加之相较下来,陈月泽反而觉得眼前的人更难揣测,保不准今夜他对汐瑶所做的,都是为了引自己现身。

    他将所知的全然相告,求他办事,本就落了下风,人却未有点头的意思,他这厢淡淡然推拒了,回去之后与璟王等人密谋也说不定呢?

    如此一想,他对祁云澈泛出戒备之色,暗恼之前说得太多。

    不想这神色才显露出来,就闻得冷声一笑“你既不相信本王,不肯将所知全然相告,本王为何要帮?”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该说的都说了’?

    可祁云澈要听的,包括他不该说的那些。

    陈月泽恍恍然,吃惊非常的盯着他望,才反映过来,自己又落套了!

    但同时,他更加彻悟,祁云澈并非不在意那人儿,而是太在意?

    两个男子莫名僵持间,花厅的门被推开了来,汐瑶从外面行入,转身将门合好,神色复杂的望住他二人,犹豫中定下心神,道“月泽,莫要试探云王了,若王爷不肯相助,我慕家必遭诛灭大祸。”

    汐瑶早已确定慕坚参与张家谋反一事,更之余,她今夜还错将此事告知了明王!

    待她将事情原委通通说来之后,就连此前还始终淡然的祁云澈都皱了眉头。

    “你怎如此糊涂!”陈月泽从椅子上弹起,愁云压了满脸。

    汐瑶闻他责备,只拧着眉低头不语,她早都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

    事已至此,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被祁明夏知道了去,他必定会等祁煜风迎娶张氏嫡女后出其不意。

    倒那时,慕家遭殃,她武安侯府也脱不了关系。

    最恼人的,竟是她眼力见差成这般,酿下了大祸!

    汐瑶懊恼不语,不知怎的就抬眼往祁云澈望去,却不想他正也望着自己,眼角眉梢间说不出的戏谑得意,仿似等她这一眼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