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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牢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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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念吞着口水借着昏暗的灯光想要看清那烧鸡到底是大是小,外皮烤的是红是黑,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对面躺在那里的人起来。那人不是睡着了吧,烧鸡块凉了,还是像他一样绝食,到底吃不吃啊,他在笼子里走来走去,看着对面的烧鸡那鸡大腿朦胧中的肥嫩,还有那白面馒头的甜香,嘴巴嚼了两下连口水都的干的。

    “喂!对面那人!你倒是吃饭啊,快吃没了,摆在那里馋人呢。”无念趴在栅栏上向着对面说道“你是谁啊,为什么他们送你烧鸡,我就得喝这粘糊糊的东西。”

    这栏杆真凉,无念对着手哈了哈气,见对面没有反应,那人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还真睡着了,还是死了“喂,你说话呀,怎么弄到的,分我一个大腿呗。”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你看我这正长身体时候,吃那粘东西影响我发育,扔过来个鸡腿。”一想到饿死他就浑身发冷,再也不要那感觉了。

    “小娃,你还想吃那烧鸡?是想早日变成鬼么?”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念吓了一跳,一转头,只见旁边一笼子的老者不知从哪儿出来的,还以为那边空着,刚才也没见到。

    “为啥吃烧鸡变鬼?”

    “因为那是阎罗王的烧鸡,他只送给鬼吃。”那老者背着无念靠在栏杆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个草棍儿,看那样甚是悠闲,与其他半死不活的人格格不入。

    “那他是鬼吗?我说他不说话呢。”无念指着对面一动不动的人说道“那我能分一口么,他送谁都是送,那些狱卒是他的小兵么,怪不得长那么丑。”

    无念抠了抠鼻子,阎罗王不是娘亲故事里的神仙么,这老头欺他年幼无知,将扣出来的东西搓成个球用力弹了过去。

    “小娃,你想吃啊?”那老头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听到无念说想,可无念知道他要干嘛压根儿没搭理他。趴在栏杆上眼巴巴的看着喷香美味的烧鸡,最悲惨的莫过于自己饿了,鼻子里全是烧鸡味儿,可烧鸡是人家的,而人家还不趁热吃。

    “早晚也能吃到,关在你这笼子里的都能吃到。”那老头见无念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

    “真的?没骗我?是不关在我这笼子里的吃到的还多?”无念看了看自己这金属笼子,还泛着淡淡的蓝光,自己有个草垫,而那些人只有木头做的牢房,一堆烂草随意洒在地上,待遇是不一样。

    “会比那只鸡更肥更香。”那老者将嘴上叼着的草棍儿用右手拿起来点了点身后,然后再次塞入口中,晃荡着黑乎乎的脚丫子。

    “到时分你条大腿,看小爷怎么样,不像那人,不吃也不回话,不是睡着就是饿死了,看着香喷喷的烧鸡动也不动。”无念看了看地上的碗,吞了吞口水转身回到自己的草垫上。

    “嗯,不错,懂得尊老爱幼,一条大腿一个鸡屁股,还有一个鸡头,我答应你个条件。”那老者举起手晃荡着一根如同脚丫子一样黑乎乎的手指“只有一个,到时把握好了。”

    “那大腿还我,鸡头和鸡屁股归你,两个条件。”无念也举起手,晃荡着两个手指,他不知道这老头是关久了疯了,还是什么,有便宜就赚,还是他不爱吃的去头去尾。

    “不行,大腿,鸡头,屁股,三个。”那老者又晃荡着三个手指。

    “好,三个就三个,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无念转着眼珠,还是送出那三个,但多了两个条件,一样一个,嘿嘿!不管有没有烧鸡,也不知道这老头干嘛的,先用三个空无的东西换三个条件,值了。他也学那老者靠在栏杆上,可靠了一会儿那冷气就从棉衣透了进来,不得不躲开,疑惑的看着那幽幽蓝光的金属栅栏。

    “小娃,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过了半天后似乎那老者无聊了,找无念聊天。

    “我把天捅了一窟窿。”无念张口说道,他知道是因为那虚乌龟子的事儿,或是因为把他划入了云龙寨成了土匪。

    “好家伙,好大的口气,你再捅一个我看看,一百个条件都答应你。”那老者不再靠在栏杆上了,将身体转了过来,横躺在乱草上,用手支着头,嘴里还叼着那根草棍儿晃悠晃悠的。

    无念终于看清这老者正脸了,只见熟人!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熟人!这人怎么会在这,怎么这打扮了,这么狼狈呢,黑乎乎的像是生下来到现在也没洗过澡,还以为是个老头呢。

    “怪人!你怎么跑这来了?”熟人见面份外亲,无念一下子兴奋的转过去,双手抓着栏杆激动的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乖仁?”那老者也一诧异,将头向前探着,像是要看清无念的容貌,可是此时的无念根本和他一样,脸上黑漆漆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整个一老乞丐对着小乞丐。

    “当然知道了,我给你起的啊!”无念哈哈一乐,当初可不是他给起的么,想起了星晨岛眼睛顿时一亮,这眼前不就有知道星晨岛在哪儿的么“对了!怪人,我烧鸡全给你,你带我回星晨岛。”

    “星晨岛?在哪儿?”那人抚了抚头发又甩了甩露出了他的脸,无念只见这个人似乎不是那么老,像是个中年人,不过这身打扮也太欺骗年龄了。

    “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一个小岛上?”这人不是多忘事吧,无念带他回忆。

    “第一次的相遇,在一座美丽的小岛上,我们坐在沙滩上望着天上的明月,你说我的眼像天上的繁星那样迷离那样深远,你抓不到我的心。”那人仰着头伸出手掌一脸的陶醉。

    无念一身的恶寒,怎么这么像刘大胖在一姐姐后面说的话呢“那个,没有。”

    “别打岔。”那人挥了挥手掌继续“我说你就是月亮上的女神,我的眼一直望着你,每一次相望就是两颗繁星,天上千千万万颗繁星汇聚着我对你的迷恋,对你深深的爱。”

    无念感觉到胃里反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人怎么变装了就变人了,看那一脸陶醉样,指不定想哪个女人呢,不过那个女人能跟他,脏兮兮的。

    “你还记得我们的岛吗?你给它起名星辰,就像我这深邃的双眼,名为星辰。”那人挤弄了两下眼睛,将头探过来好让无念看清,一双单眼皮被挤成了双眼皮。

    “那个,说你的眼像繁星的人是不是头撞墙了。”无念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我撞墙了就经常看到繁星,她肯定走路没走好,我就经常摔跤,一天得摔个七遍八遍的。”

    “怪不得摔的这么丑,出来吓人。”那人瞥了无念一眼后双手抱着头平躺在地上“小娃,星晨岛在哪儿?好看么?有很多星星吗?有美女吗?”

    “当然好看,你不去过吗,还有美女你不也看见了么,星晨岛最美的。”无念仔细看这人,怎么总觉得不对呢,是不他精神分裂了,不会是从大鸟跳下来头着地了吧。

    “美女,真的,最漂亮的?”那人一下来了兴趣,将身子抬起脖子伸得长长的。

    “当然是真的,星晨岛最漂亮的。”无念伸开双手比划了一下,有天那么漂亮。

    “你认识吗?”

    “认识,还很熟呢。”无念肯定的道。

    “真的熟?有多熟?非常熟?”那人身体一翻再次侧过身来,眼睛紧紧的盯着无念,这回的眼睛有点熟悉了,有精光闪出了,虽然亮,但天差地别的。

    “嗯,非常熟,熟得都不行了,她每天都亲切的叫我无念,你说熟不熟。”

    “那你叫她什么?”那人在脑中勾绘着美女的形象,然后亲切的叫眼前这孩子无念弟弟,姐姐来亲亲。

    “娘。”

    只见那人的脸从惊讶,到僵硬再迅速转冷,一扭头将身体转过去背对着无念,不搭理他了。无念抠了抠鼻子,再向他弹了弹,这人肯定是精神分裂了,骑鸟技术不到家,这脑子摔的。见那人不理会自己,他也甚感无趣,躺在草垫上看着上面的栏杆,在看向上面的天棚,也不知奚月她们怎么样了,还有家乡的胖球、大门牙、瘦干儿、黑杆儿,原来出来的兴奋早已随着想念家乡、想念娘亲而变得平淡,不知道奚飒和刘大胖是否还活着,但愿他们没有让官府抓到,希望在这座昏暗的大牢里见不到那些人。

    “喂,怪人,你怎么被抓起来的?”无念无聊的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垫子上问道。

    “这个,不好说。”那人显然也无聊透顶了,也如同无念一样将双手放在头下面枕着,犹豫着说道“你呢?”

    “你没看到我是因为是土匪才进来了。”无念回到。

    “小娃还挺有名呢,是云龙寨那帮兔崽子么?”

    “云龙山小霸王是也。”无念说着别人送自己的名号,这么别扭呢,应该叫云龙山小官儿“怎么样,帅吧!”

    “没听过。”那人不买他这一套。

    “孤陋寡闻,是不你在这牢里待的太久了,待几年了?”

    “没几天,不过听过一个泌阳小霸王,那臭小子不是你吧?”

    这不听过么,还说没听过,无念撇了撇嘴“是我。”刚说完,不对啊,臭小子骂谁呢!

    “原来就是你这臭小子。”那人顿时来了兴趣,再次侧头将头撑着“听说你这小不点最爱用石头砸人,还爱用人当武器,就爱扔东西,是不是?”

    “就这么点儿光辉过去都被你知道了。”无念淡淡的道,这时候越平淡越能勾起对方的兴趣“对了,到底带不带我回星晨岛,到时烧鸡随便吃。”

    “星辰岛在哪儿啊?没去度假过,大海美么?除了你娘还有别的美女吗?沙滩美女,蓝蓝的天,碧蓝的海。”那人又开始神经了。

    “你的菜刀呢?你那只大鸟呢,是不是从鸟上掉下来失忆了?”无念试探的问道,再仔细看看那人,只见那人一脸的春梦,怎么也不像那个酷酷的怪人,不是长的一样的两个人吧。

    “菜刀,大鸟?”那人顿了顿,然后便哈哈大笑,满地打滚的笑,笑的眼泪都飞出来了“这个,菜刀,是,还有那只飞在天上的鸡。”

    “喂,拎着菜刀骑着鸡的那人是不是你?”无念疑惑的问道“什么鸡!是大鸟,不过长的像鸡。”

    “就是在下,怎么样,帅吧?”那人抚了抚遮住脸庞的头发,想弄个潇洒的形象,可和他那乞丐装怎么也不符。

    “吹吧你!你要是他,这小小的牢笼还能关住你,就我这笼子也关不住你。”虽然只见过那人动了一次手,不过那人打的风叔都四处跑,风叔都那么厉害了穿墙和穿豆腐似的,那人不是更厉害,看他的表情就不像。

    “这笼子,和装鸟的笼子似的,我一捏就碎了,我是不稀罕出去。”那人再次翘起腿,那只黑乎乎的脚丫子在那晃啊晃的。

    “吹牛,你出去我看看。”无念撇着嘴,一脸的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说能出去就是能出去,我从不撒谎。”那人一下子坐起,义正言辞的说道。

    “出不去就是出不去,你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鸟,用你那没毛的翅膀捏捏试试。”无念举起跟草棍儿指了指关着他的木栅栏“瘦的都没烧鸡肥,那人不吃那烧鸡你去拿来咱俩吃。”

    那人看着无念撇起的嘴,沉默了片刻,两人都不说话,见被一个小孩子看不起,刚要起身,突然莞尔一笑“小娃,我才不受你的激将法,太嫩。”那人重新躺了下来,继续晃荡着他的黑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