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何腾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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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墨闻讯而来，看到满地排列的尸体心惊不已。
找到范建询问秦义的情况，范建指了指那水师提督府：“将军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吃不喝，谁都不愿意见，老先生若是想见将军可以去试一试！”
郭墨走入提督府，秦义还坐在那张椅子上，目光呆滞。
郭墨咳嗽了一声，坐在秦义旁边的椅子上，道：“你还是经历的太少了！”
“就当吃一个用人不当的教训吧！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郭墨安慰道。
“就这点事情，一个好好的大将军就把自己关在这里不吃不喝，摆给谁看啊，说出去也不怕丢人。你好歹还是国公爷，也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丢人了！”
“我只是在忏悔我的过错，因为我的过错，死去了一千个兄弟！”秦义木讷的开口说道，声音嘶哑。
“妇人之仁！做一个将军，你这样妇人之仁，是如何带兵打仗的？”郭墨好奇的看着秦义。
见秦义不说话，郭墨又自言自语的道：“或许是你爱戴士卒，底下将士愿意为你效死力，但是你若是在战争中下决策还这样妇人之仁，那你就不配被将士们爱戴了！”
“可这不是战争，只是因为我的一个过错而让这些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他们若是死在战场，那是一个战士的归宿，亦是我的归宿！”
“他们没有死得其所，那你坐在这里忏悔有什么用？不去抓住丰凯拿着他的头颅来祭奠，你在这里坐着做什么？”郭墨怒问道。
秦义被郭墨这一怒问，一阵沉默。
“我无法像个没事人一样面对着这么多将士们，无法心安理得，唯有忏悔我的过错，才能让我少去几分愧疚感！”
“所以我说你还是经历的太少了，以后你会习惯的。一个真正的天下无双的名将，不会是铁石心肠，也不会是有妇人之仁。振作一下，不要让你的手下们对你丧失信心！”
死去的弟兄被安葬在君山岛上，在君山岛休息一日，第二天通过飞鸽传书传出去的各舰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君山港。
也幸亏港口通信用的信鸽没有被杀，范建找到这些信鸽，各自在这些信鸽的腿上面绑了小信封后，全部放飞，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到在各地的战舰，抱着侥幸，总有一两只会飞到战舰上的。
出乎范建的意料，整整十支舰队回到了君山港。
当看到萧条的君山港，这些回来的舰队的众人都惊呆了，君山港这是怎么了？
当从秦义那里得知丰凯叛变之后，一个个都是震惊不已，不敢相信，平时丰凯待属下不错，也没有丝毫表现出要叛变的迹象，可是看到那整整一千个坟堆，众人沉默。
沉默过后是滔天的愤怒，纷纷向秦义请战，要将丰凯抓回来。
“丰凯此时恐怕已经逃离洞庭湖的范围了，有着神龙营的帮助，我们已经追击不上了。仇恨先记在心里吧，现在水师百废待兴，一切都从新归零，现在应当把建设水师放在首位！”
各舰舰长虽然心中愤怒，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现在重新建设水师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仇恨，迟早有一天会报的。
下午时分，朱宏来到君山岛，跪在秦义低头不语。
神龙营统帅袁风率部突袭巴陵城，杀入城内，屠杀巴陵府衙一百三十二余人，巴陵知府贺延儒阵亡，全家十二口无一幸免。巴陵卫奉调守城百户所百人全部阵亡，间谍司八十七人全部阵亡。而神龙营仅仅留下二十具尸体。
所幸巴陵城内无百姓伤亡。
袁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岳阳楼接到丰凯后，扬长而去。
“属下该死！请将军责罚！”朱宏跪在地上乞求秦义责罚。
“神龙营都杀进间谍色的分部了，而间谍司居然丝毫不知情？前段时间我还在和人信誓旦旦的说我间谍司恢复锦衣卫最辉煌之时只要几年时间，今日就被狠狠打脸。你身为间谍司湖南分部的主事人，确实该死。但念你浴血奋战，饶你一死！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将功赎罪！”
朱宏泣不成声：“谢将军不杀之恩！”
秦义坐在椅子上，叹道：“此番也是我轻敌了，才导致这么多兄弟死去。过去总是顺风顺水，此次大败，也正好打打我的锐气！”
第二日，秦义离开君山岛，淮安战事紧迫，秦义不能在这里久待。
临走时，幸存下来的洞庭水师相送，一直送到巴陵岳阳楼下。
秦义看着江守义，对众人道：“江守义，以后你来担任洞庭水师副提督，新任提督没有到任前，水师一应事情，都归你处理。不要让我失望！”
秦义素来喜爱火速提拔，众人倒也不见怪，江守义感激的单膝跪地：“末将定不辱使命！”
秦义将他扶了起来：“好好干，洞庭水师只是开始。你的天地还很广阔！”
江守义重重的点头。
巴陵府府衙各官员，除开极个别当时没有在府衙的官员，无一人幸免。
想要提拔个人安抚民心都没有官员了，不过秦义在城内，就是一剂定心丸，有他在，民心自然安稳。
“将军，有人求见！”
祭奠完在巴陵守卫战中死去府衙各官员以及间谍司、巴陵卫卫所众将士后，正准备启程离开巴陵前往淮安，范建突然来报有人求见。
现在还有谁来求见？
“是湖广巡抚何腾蛟！”范建道。
秦义的到来没有惊动其他人，也就巴陵府衙的一部分人知道，何腾蛟是怎么知道自己到来的？
这是秦义第一次见到这个历史上与史可法齐名的人物，之前都是在朝廷的邸报上面看到的何腾蛟的名字，再一个是在安置北方来的流民前往湖南，听说过何腾蛟的名字。
何腾蛟如今的名头很大，福王五月即位，即下诏书加封何腾蛟为兵部右侍郎（无实权，加封官职），并且担任湖广巡抚，八月，又下令让何腾蛟总管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的军务，外人看来可谓是权势滔天。
不过名头看着吓人，真正的权力可就没有了，这其中的心酸只有何腾蛟自己知道。
湖北有着左良玉，养兵自重，何腾蛟自然是插不进手。湖南虽然有兵，但屯兵不堪大用，卫所兵被秦义安插了不少人手，根本不鸟何腾蛟。
四川更加不用说了，铁桶一般，谁都伸不进去。
至于广西、贵州，这些地方虽然民风彪悍，战士悍勇，但人家只听土司的，谁认识你何腾蛟。
有职无权，便是如今何腾蛟的状态，再加上湖广有着左良玉这样一尊军阀，想要在湖广成事几乎无可能。
不是谁都像秦义这样强势，在左良玉的眼皮子底下建立洞庭水师，对湖南各卫所进行改革，左良玉虽然恼怒，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干这些事的人是秦义呢？
何腾蛟不是秦义，没有秦义的魄力也没有秦义的实力，受制于左良玉，何腾蛟也是十分的无奈，朝廷给自己这么大的职权，就是想要打压左良玉，但这怎么可能成功？
何腾蛟恰巧从武昌南下湖南，巡视各地屯所情况，意外得知秦义到了湖南，从长沙一路跑到巴陵，总算在秦义还没有离开巴陵前赶到了。
“何大人怎么这样一副狼狈样？”
何腾蛟大概是因为赶路太匆忙，发髻在马上被颠簸的掉落了，披头散发，因为下着小雨，淋湿了何腾蛟的衣裳，衣裳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想来在这大冬天是极为不舒服的。
因为冷，何腾蛟脸色有点苍白。
“快，范建，去生火，顺便让人准备一碗姜汤！再拿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何腾蛟朝着秦义拱了拱手，苦笑道：“多谢将军了！”
范建的速度很快，何腾蛟换上送来的衣裳后，又在火盆前烘暖了身体，喝了一碗姜汤，面色才开始红润起来。
“何大人这么急着赶路，所为何事？”
“在路上听说了的巴陵和水师发生的事情，将军还请节哀，此事在下也有极大的责任，将军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和何大人无关，此事是我大意了！”
“接下来将军打算怎么做？”何腾蛟好奇的问道。
“血债自然需要血偿。丰凯此人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等待他的也是刺探营和间谍司无穷无尽的暗杀！”
“我也曾和丰凯打过数次交道，实在看不出此人是心怀二心，可惜水师刚刚起步，如今遭遇此事，对水师的打击很大！”
水师原本就很薄弱的实力，遭遇丰凯叛变，实力更加的微弱了，不过只要给水师时间，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何大人，有话直说比较好，不必要拐弯抹角。我是个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何大人还请见谅！”秦义看着何腾蛟笑着说道。
何腾蛟嘿嘿一笑，被看穿了也不在意。
“看将军在湖南的布局，是要对左良玉动手了吧。这次回去过后，在湖南还会有大动作吧？”
秦义摇头：“满清随时盯着南京，湖南这块地方我没那么多心思放这边，至于何大人说的大动作，没有的事！”
郭墨闻讯而来，看到满地排列的尸体心惊不已。
找到范建询问秦义的情况，范建指了指那水师提督府：“将军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吃不喝，谁都不愿意见，老先生若是想见将军可以去试一试！”
郭墨走入提督府，秦义还坐在那张椅子上，目光呆滞。
郭墨咳嗽了一声，坐在秦义旁边的椅子上，道：“你还是经历的太少了！”
“就当吃一个用人不当的教训吧！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郭墨安慰道。
“就这点事情，一个好好的大将军就把自己关在这里不吃不喝，摆给谁看啊，说出去也不怕丢人。你好歹还是国公爷，也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丢人了！”
“我只是在忏悔我的过错，因为我的过错，死去了一千个兄弟！”秦义木讷的开口说道，声音嘶哑。
“妇人之仁！做一个将军，你这样妇人之仁，是如何带兵打仗的？”郭墨好奇的看着秦义。
见秦义不说话，郭墨又自言自语的道：“或许是你爱戴士卒，底下将士愿意为你效死力，但是你若是在战争中下决策还这样妇人之仁，那你就不配被将士们爱戴了！”
“可这不是战争，只是因为我的一个过错而让这些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他们若是死在战场，那是一个战士的归宿，亦是我的归宿！”
“他们没有死得其所，那你坐在这里忏悔有什么用？不去抓住丰凯拿着他的头颅来祭奠，你在这里坐着做什么？”郭墨怒问道。
秦义被郭墨这一怒问，一阵沉默。
“我无法像个没事人一样面对着这么多将士们，无法心安理得，唯有忏悔我的过错，才能让我少去几分愧疚感！”
“所以我说你还是经历的太少了，以后你会习惯的。一个真正的天下无双的名将，不会是铁石心肠，也不会是有妇人之仁。振作一下，不要让你的手下们对你丧失信心！”
死去的弟兄被安葬在君山岛上，在君山岛休息一日，第二天通过飞鸽传书传出去的各舰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君山港。
也幸亏港口通信用的信鸽没有被杀，范建找到这些信鸽，各自在这些信鸽的腿上面绑了小信封后，全部放飞，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到在各地的战舰，抱着侥幸，总有一两只会飞到战舰上的。
出乎范建的意料，整整十支舰队回到了君山港。
当看到萧条的君山港，这些回来的舰队的众人都惊呆了，君山港这是怎么了？
当从秦义那里得知丰凯叛变之后，一个个都是震惊不已，不敢相信，平时丰凯待属下不错，也没有丝毫表现出要叛变的迹象，可是看到那整整一千个坟堆，众人沉默。
沉默过后是滔天的愤怒，纷纷向秦义请战，要将丰凯抓回来。
“丰凯此时恐怕已经逃离洞庭湖的范围了，有着神龙营的帮助，我们已经追击不上了。仇恨先记在心里吧，现在水师百废待兴，一切都从新归零，现在应当把建设水师放在首位！”
各舰舰长虽然心中愤怒，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现在重新建设水师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仇恨，迟早有一天会报的。
下午时分，朱宏来到君山岛，跪在秦义低头不语。
神龙营统帅袁风率部突袭巴陵城，杀入城内，屠杀巴陵府衙一百三十二余人，巴陵知府贺延儒阵亡，全家十二口无一幸免。巴陵卫奉调守城百户所百人全部阵亡，间谍司八十七人全部阵亡。而神龙营仅仅留下二十具尸体。
所幸巴陵城内无百姓伤亡。
袁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岳阳楼接到丰凯后，扬长而去。
“属下该死！请将军责罚！”朱宏跪在地上乞求秦义责罚。
“神龙营都杀进间谍色的分部了，而间谍司居然丝毫不知情？前段时间我还在和人信誓旦旦的说我间谍司恢复锦衣卫最辉煌之时只要几年时间，今日就被狠狠打脸。你身为间谍司湖南分部的主事人，确实该死。但念你浴血奋战，饶你一死！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将功赎罪！”
朱宏泣不成声：“谢将军不杀之恩！”
秦义坐在椅子上，叹道：“此番也是我轻敌了，才导致这么多兄弟死去。过去总是顺风顺水，此次大败，也正好打打我的锐气！”
第二日，秦义离开君山岛，淮安战事紧迫，秦义不能在这里久待。
临走时，幸存下来的洞庭水师相送，一直送到巴陵岳阳楼下。
秦义看着江守义，对众人道：“江守义，以后你来担任洞庭水师副提督，新任提督没有到任前，水师一应事情，都归你处理。不要让我失望！”
秦义素来喜爱火速提拔，众人倒也不见怪，江守义感激的单膝跪地：“末将定不辱使命！”
秦义将他扶了起来：“好好干，洞庭水师只是开始。你的天地还很广阔！”
江守义重重的点头。
巴陵府府衙各官员，除开极个别当时没有在府衙的官员，无一人幸免。
想要提拔个人安抚民心都没有官员了，不过秦义在城内，就是一剂定心丸，有他在，民心自然安稳。
“将军，有人求见！”
祭奠完在巴陵守卫战中死去府衙各官员以及间谍司、巴陵卫卫所众将士后，正准备启程离开巴陵前往淮安，范建突然来报有人求见。
现在还有谁来求见？
“是湖广巡抚何腾蛟！”范建道。
秦义的到来没有惊动其他人，也就巴陵府衙的一部分人知道，何腾蛟是怎么知道自己到来的？
这是秦义第一次见到这个历史上与史可法齐名的人物，之前都是在朝廷的邸报上面看到的何腾蛟的名字，再一个是在安置北方来的流民前往湖南，听说过何腾蛟的名字。
何腾蛟如今的名头很大，福王五月即位，即下诏书加封何腾蛟为兵部右侍郎（无实权，加封官职），并且担任湖广巡抚，八月，又下令让何腾蛟总管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的军务，外人看来可谓是权势滔天。
不过名头看着吓人，真正的权力可就没有了，这其中的心酸只有何腾蛟自己知道。
湖北有着左良玉，养兵自重，何腾蛟自然是插不进手。湖南虽然有兵，但屯兵不堪大用，卫所兵被秦义安插了不少人手，根本不鸟何腾蛟。
四川更加不用说了，铁桶一般，谁都伸不进去。
至于广西、贵州，这些地方虽然民风彪悍，战士悍勇，但人家只听土司的，谁认识你何腾蛟。
有职无权，便是如今何腾蛟的状态，再加上湖广有着左良玉这样一尊军阀，想要在湖广成事几乎无可能。
不是谁都像秦义这样强势，在左良玉的眼皮子底下建立洞庭水师，对湖南各卫所进行改革，左良玉虽然恼怒，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干这些事的人是秦义呢？
何腾蛟不是秦义，没有秦义的魄力也没有秦义的实力，受制于左良玉，何腾蛟也是十分的无奈，朝廷给自己这么大的职权，就是想要打压左良玉，但这怎么可能成功？
何腾蛟恰巧从武昌南下湖南，巡视各地屯所情况，意外得知秦义到了湖南，从长沙一路跑到巴陵，总算在秦义还没有离开巴陵前赶到了。
“何大人怎么这样一副狼狈样？”
何腾蛟大概是因为赶路太匆忙，发髻在马上被颠簸的掉落了，披头散发，因为下着小雨，淋湿了何腾蛟的衣裳，衣裳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想来在这大冬天是极为不舒服的。
因为冷，何腾蛟脸色有点苍白。
“快，范建，去生火，顺便让人准备一碗姜汤！再拿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何腾蛟朝着秦义拱了拱手，苦笑道：“多谢将军了！”
范建的速度很快，何腾蛟换上送来的衣裳后，又在火盆前烘暖了身体，喝了一碗姜汤，面色才开始红润起来。
“何大人这么急着赶路，所为何事？”
“在路上听说了的巴陵和水师发生的事情，将军还请节哀，此事在下也有极大的责任，将军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和何大人无关，此事是我大意了！”
“接下来将军打算怎么做？”何腾蛟好奇的问道。
“血债自然需要血偿。丰凯此人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等待他的也是刺探营和间谍司无穷无尽的暗杀！”
“我也曾和丰凯打过数次交道，实在看不出此人是心怀二心，可惜水师刚刚起步，如今遭遇此事，对水师的打击很大！”
水师原本就很薄弱的实力，遭遇丰凯叛变，实力更加的微弱了，不过只要给水师时间，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何大人，有话直说比较好，不必要拐弯抹角。我是个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何大人还请见谅！”秦义看着何腾蛟笑着说道。
何腾蛟嘿嘿一笑，被看穿了也不在意。
“看将军在湖南的布局，是要对左良玉动手了吧。这次回去过后，在湖南还会有大动作吧？”
秦义摇头：“满清随时盯着南京，湖南这块地方我没那么多心思放这边，至于何大人说的大动作，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