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百年兴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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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四川盆地中的成都，速来天气温暖，就算是在这寒冬腊月，寒冷的北风也被层层的大山遮挡，无法吹进这如春的天府之国。
张耀站在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暗骂了一声鬼天气。
这几天成都似乎特别的冷，在四川也曾经历过数个冬天的张耀，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席麟的离开让张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在思考要不要帮助席麟。
他知道席麟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庞大势力，这股势力可以叫做秦党，整个四川从布政司到都指挥司，再到四川底下的各府巡抚，大部分都是秦党的人！
而这些人最关键的是掌握着四川全部的权利！
都指挥司的兵权，布政使的政权！而自己虽然是按察司，但只有弹劾调查的权利，就算自己弹劾刘肇基、冯元飚、卫风、张五这些人又有什么用？折子送到朝廷，还是要经过内阁的手，而且圣上并不处理政事。
想到此处，张耀就一阵冷笑，武将势力现在太庞大了，朝廷却没有丝毫阻遏武将势力的发展，这样下去，朝廷剩下的半壁江山也迟早会败在这些武将的手中。
在四川，东林党的势力很小，只有自己和一些底层的官员，这让张耀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不对，还有个席家支持自己！而且那四个朝廷派来的四个总兵，手中还有着两万的兵力！
但是想到这次席家若是被剿灭，那么自己就彻底的孤立无援了，那失去了钱粮支撑的两万新招募的士兵也会面临吞并或者解散！
“我得帮一下席麟，不然我就会失去了与秦党争斗的资本，我若是就此黯然退出，四川就不会姓明了，而是姓秦！”张耀喃喃自语道。
想通了的张耀，立马回到房间，修书一封，命人送去南京。
席渊被卫风和张五关押了起来，已经过去了小半天的事情，席家没有任何人出来询问席渊的情况，整个席家似乎都放弃了席渊了。
卫风和张五并不着急，他们两个想要看看接下来席家会有什么样的措施，而卫风和张五两人更是怀着打算彻底清理四川一些碍脚石的心思。
布政使司衙门之中，冯元飚陪两人坐在会客厅中，茶盏的热气一缕缕的飘荡着。
“我已经命人在查了，相信很快就有准确的数字了，张将军说的百万亩，恐怕是真的！”冯元飚说道。
“案宗太多，查询的时间会比较久，两位将军耐心等待下！”冯元飚说道。
三人都是从天津南下，一同经历过那场与海贼大战，聊起来话题自然不少。
一个时辰后，一名小吏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张写着数字的纸张递给了冯元飚，冯元飚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对张五卫风两人一笑：“准确的说是一百二十一万七千三百二十四亩，其中蓬溪县三十万亩，成都府十万亩，泸州府十万亩，其他各府都有，席家田产遍布整个四川。其中的佃户就没法统计了，户籍流失太严重，我已经命人重新统查全省的户籍人口！”
“那大人估计席家会有多少佃户？”卫风问道。
冯元飚想了想：“以我的经验看法来看，估计大概有五十万人口左右的佃户！”
卫风和张五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张五喝了一口茶：“我不敢想象在张献忠之前，四川的世家大族到底占据了多少良田，有多少百姓农民成了世家的佃户！”
“他娘的，难怪朝廷没有钱！钱粮赋税都被这些世家大族给弄没了！若是没有这些世家大族吞并土地，百姓给的赋税足够朝廷供兵百万，别说对付鞑虏和流贼，就算再来几个对手也能对付的得了！”张五怒道。
张五这里说的供兵百万，是指脱离生产的士兵，专职打仗！
大明朝初期完全有这样的能力供养百万大军，明初全国农田有八点五亿亩，而明朝的粮食税收就有三千两百万石。
在明朝，一石大概是在一百八十斤到两百斤左右，这个浮动主要是因为分为糙米和精米。
而三千二百万石的粮食税收，足够养活一直百万军队了，三千二百万石还只是粮食税收，还不包括其他各项财政收入。
之后两百余年土地兼并，朝廷财政赋税一年比一年低，到了崇祯时期加上额外的三饷加派，连个几百万都拿不出来了。
这其中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土地兼并，当然这不单单是明一朝问题，之前的很多朝廷都存在土地兼并的问题。
但这足以看出土地兼并有多大的危害性。
这也是为什么张五在询问怎么应付席家的时候，秦义给出的答复是以儆效尤，秦义明白土地兼并的危害性，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明白，而四川现在就如同是一个新生的婴儿。
若是秦义在四川，恐怕直接会带着士兵打上席家，抛下灭族和散尽家财二选一的条件了。
“席家有什么动静？”冯元飚问道。
“席麟去见了张耀，还派了人去通知城外的那四个白痴，那四个白痴估计要有动作了！”张五说道。
“动手得了，城外那两万人不见得敢有什么动作，我带一万人足够去镇压住场面了！”卫风也是听完了冯元飚说的这些数据之后一脸怒容，席家简直太过分了，他忍不住现在就动手对付席家了。
张五想了想说道：“行，你带一万人去城外镇压，我带三千人进城抄家吧！”
冯元飚插话说道：“不再商量商量吗？这样直接做恐怕会引起波澜！”
“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冯大人还请你帮忙做好善后的事宜！”
冯元飚见两人已经决定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道：“行，我会处理好善后事宜的，至于席家的罪名，我马上派人张贴告示！”
席家的罪名当然是张献忠余孽，要不然张献忠将蜀中世家大族屠杀干净了而你席家单单善存？那既然不是余孽，为什么席家大公子要拿着刀子砍卫风和张五？
张五和卫风两人迅速出城准备兵马。
而此时的席家，席麟召集了家中的大部分主事人。
席家大堂之中，再坐的都是已经四五十余岁的一脸富态的席家主事人，而在上首，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席麟的三叔和四叔，家中就这两个最老的长辈了。
而席麟陪在两位长者的下首，其他和席麟差不多年纪的都是席麟的同辈兄弟。
“树大招风啊，树大招风啊！”席麟的三叔一直在念叨着。
而席麟的四叔则是沉默不语。
“都怪老七，这几个月疯狂的并购土地，几个月时间整整收购了七十万亩土地，老七，你不这样做咱们至于让人注意到，发展到今天的这种情况吗！”
被人甩锅的老七一下子站起来了，朝着白发苍苍的叔父道：“三叔，四叔，当初收购土地可是再坐的人都同意的，现在甩到我的头上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哼，若不是你提议，我们怎么会答应？”有人反驳道。
老七怒道：“我看这事不管什么土地收购之事，我看是咱们席家的手伸到了军队里才招来祸患的！”老七说完这句话目光看向了席麟。
正是席麟的主张下支持那四个朝廷派来四川的总兵。
坐在那里一直不曾说话的四叔看向老七训斥道：“现在一个个还想着推卸责任，不想着如何度过这次危机！哼，现在看来席家是没有救了！”
“席家兴荣百年，也是够了，席麟，若你还想保存席家的香火，就把家财散了吧，这样还能留的一线生机！”四叔说道。
“四叔，怎么可以！我们还能有救啊，不能散尽家财啊，那岂不是咱们席家百年的积淀都没了，我们到了九泉之下，祖宗都会怪罪的啊！”众人都不愿意四叔的决定。
四叔看到众人纷纷反对，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是舍不得荣华富贵！百年积淀的财富有咱们席家的血脉香火重要吗？一群蠢货！席家败在你们手里，不怨！”
四叔骂的众人尴尬不已，席麟能当家主，自然是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聪明，也懂得进退，他看向四叔：“四叔，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麒云，家财没了还可以赚，人没了就真的什么没了！席家的荣华富贵远没有席家的香火重要啊！”
席麟听完四叔的话，点了点头：“四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去把渊儿换回来，说到底还是你的孩子！”四叔道。
另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三叔叹了一口气：“老四啊，想不到席家能在我们手里没了啊！”
“百年兴荣，历经四代，已经足够了。你们都去吧，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四川吧！”四叔也叹道。
众人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这是家族两位长辈和家主的决定，而且若是不愿意这样做，再坐的众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虽有怨言，但只能默默接受。
席麟朝两位老者行礼道：“侄儿去见那两位将军了！”
“哈哈哈哈，不用了，我来了！”张五身着盔甲，身后跟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朝大厅走来！
位于四川盆地中的成都，速来天气温暖，就算是在这寒冬腊月，寒冷的北风也被层层的大山遮挡，无法吹进这如春的天府之国。
张耀站在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暗骂了一声鬼天气。
这几天成都似乎特别的冷，在四川也曾经历过数个冬天的张耀，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席麟的离开让张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在思考要不要帮助席麟。
他知道席麟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庞大势力，这股势力可以叫做秦党，整个四川从布政司到都指挥司，再到四川底下的各府巡抚，大部分都是秦党的人！
而这些人最关键的是掌握着四川全部的权利！
都指挥司的兵权，布政使的政权！而自己虽然是按察司，但只有弹劾调查的权利，就算自己弹劾刘肇基、冯元飚、卫风、张五这些人又有什么用？折子送到朝廷，还是要经过内阁的手，而且圣上并不处理政事。
想到此处，张耀就一阵冷笑，武将势力现在太庞大了，朝廷却没有丝毫阻遏武将势力的发展，这样下去，朝廷剩下的半壁江山也迟早会败在这些武将的手中。
在四川，东林党的势力很小，只有自己和一些底层的官员，这让张耀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不对，还有个席家支持自己！而且那四个朝廷派来的四个总兵，手中还有着两万的兵力！
但是想到这次席家若是被剿灭，那么自己就彻底的孤立无援了，那失去了钱粮支撑的两万新招募的士兵也会面临吞并或者解散！
“我得帮一下席麟，不然我就会失去了与秦党争斗的资本，我若是就此黯然退出，四川就不会姓明了，而是姓秦！”张耀喃喃自语道。
想通了的张耀，立马回到房间，修书一封，命人送去南京。
席渊被卫风和张五关押了起来，已经过去了小半天的事情，席家没有任何人出来询问席渊的情况，整个席家似乎都放弃了席渊了。
卫风和张五并不着急，他们两个想要看看接下来席家会有什么样的措施，而卫风和张五两人更是怀着打算彻底清理四川一些碍脚石的心思。
布政使司衙门之中，冯元飚陪两人坐在会客厅中，茶盏的热气一缕缕的飘荡着。
“我已经命人在查了，相信很快就有准确的数字了，张将军说的百万亩，恐怕是真的！”冯元飚说道。
“案宗太多，查询的时间会比较久，两位将军耐心等待下！”冯元飚说道。
三人都是从天津南下，一同经历过那场与海贼大战，聊起来话题自然不少。
一个时辰后，一名小吏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张写着数字的纸张递给了冯元飚，冯元飚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对张五卫风两人一笑：“准确的说是一百二十一万七千三百二十四亩，其中蓬溪县三十万亩，成都府十万亩，泸州府十万亩，其他各府都有，席家田产遍布整个四川。其中的佃户就没法统计了，户籍流失太严重，我已经命人重新统查全省的户籍人口！”
“那大人估计席家会有多少佃户？”卫风问道。
冯元飚想了想：“以我的经验看法来看，估计大概有五十万人口左右的佃户！”
卫风和张五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张五喝了一口茶：“我不敢想象在张献忠之前，四川的世家大族到底占据了多少良田，有多少百姓农民成了世家的佃户！”
“他娘的，难怪朝廷没有钱！钱粮赋税都被这些世家大族给弄没了！若是没有这些世家大族吞并土地，百姓给的赋税足够朝廷供兵百万，别说对付鞑虏和流贼，就算再来几个对手也能对付的得了！”张五怒道。
张五这里说的供兵百万，是指脱离生产的士兵，专职打仗！
大明朝初期完全有这样的能力供养百万大军，明初全国农田有八点五亿亩，而明朝的粮食税收就有三千两百万石。
在明朝，一石大概是在一百八十斤到两百斤左右，这个浮动主要是因为分为糙米和精米。
而三千二百万石的粮食税收，足够养活一直百万军队了，三千二百万石还只是粮食税收，还不包括其他各项财政收入。
之后两百余年土地兼并，朝廷财政赋税一年比一年低，到了崇祯时期加上额外的三饷加派，连个几百万都拿不出来了。
这其中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土地兼并，当然这不单单是明一朝问题，之前的很多朝廷都存在土地兼并的问题。
但这足以看出土地兼并有多大的危害性。
这也是为什么张五在询问怎么应付席家的时候，秦义给出的答复是以儆效尤，秦义明白土地兼并的危害性，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明白，而四川现在就如同是一个新生的婴儿。
若是秦义在四川，恐怕直接会带着士兵打上席家，抛下灭族和散尽家财二选一的条件了。
“席家有什么动静？”冯元飚问道。
“席麟去见了张耀，还派了人去通知城外的那四个白痴，那四个白痴估计要有动作了！”张五说道。
“动手得了，城外那两万人不见得敢有什么动作，我带一万人足够去镇压住场面了！”卫风也是听完了冯元飚说的这些数据之后一脸怒容，席家简直太过分了，他忍不住现在就动手对付席家了。
张五想了想说道：“行，你带一万人去城外镇压，我带三千人进城抄家吧！”
冯元飚插话说道：“不再商量商量吗？这样直接做恐怕会引起波澜！”
“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冯大人还请你帮忙做好善后的事宜！”
冯元飚见两人已经决定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道：“行，我会处理好善后事宜的，至于席家的罪名，我马上派人张贴告示！”
席家的罪名当然是张献忠余孽，要不然张献忠将蜀中世家大族屠杀干净了而你席家单单善存？那既然不是余孽，为什么席家大公子要拿着刀子砍卫风和张五？
张五和卫风两人迅速出城准备兵马。
而此时的席家，席麟召集了家中的大部分主事人。
席家大堂之中，再坐的都是已经四五十余岁的一脸富态的席家主事人，而在上首，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席麟的三叔和四叔，家中就这两个最老的长辈了。
而席麟陪在两位长者的下首，其他和席麟差不多年纪的都是席麟的同辈兄弟。
“树大招风啊，树大招风啊！”席麟的三叔一直在念叨着。
而席麟的四叔则是沉默不语。
“都怪老七，这几个月疯狂的并购土地，几个月时间整整收购了七十万亩土地，老七，你不这样做咱们至于让人注意到，发展到今天的这种情况吗！”
被人甩锅的老七一下子站起来了，朝着白发苍苍的叔父道：“三叔，四叔，当初收购土地可是再坐的人都同意的，现在甩到我的头上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哼，若不是你提议，我们怎么会答应？”有人反驳道。
老七怒道：“我看这事不管什么土地收购之事，我看是咱们席家的手伸到了军队里才招来祸患的！”老七说完这句话目光看向了席麟。
正是席麟的主张下支持那四个朝廷派来四川的总兵。
坐在那里一直不曾说话的四叔看向老七训斥道：“现在一个个还想着推卸责任，不想着如何度过这次危机！哼，现在看来席家是没有救了！”
“席家兴荣百年，也是够了，席麟，若你还想保存席家的香火，就把家财散了吧，这样还能留的一线生机！”四叔说道。
“四叔，怎么可以！我们还能有救啊，不能散尽家财啊，那岂不是咱们席家百年的积淀都没了，我们到了九泉之下，祖宗都会怪罪的啊！”众人都不愿意四叔的决定。
四叔看到众人纷纷反对，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是舍不得荣华富贵！百年积淀的财富有咱们席家的血脉香火重要吗？一群蠢货！席家败在你们手里，不怨！”
四叔骂的众人尴尬不已，席麟能当家主，自然是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聪明，也懂得进退，他看向四叔：“四叔，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麒云，家财没了还可以赚，人没了就真的什么没了！席家的荣华富贵远没有席家的香火重要啊！”
席麟听完四叔的话，点了点头：“四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去把渊儿换回来，说到底还是你的孩子！”四叔道。
另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三叔叹了一口气：“老四啊，想不到席家能在我们手里没了啊！”
“百年兴荣，历经四代，已经足够了。你们都去吧，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四川吧！”四叔也叹道。
众人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这是家族两位长辈和家主的决定，而且若是不愿意这样做，再坐的众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虽有怨言，但只能默默接受。
席麟朝两位老者行礼道：“侄儿去见那两位将军了！”
“哈哈哈哈，不用了，我来了！”张五身着盔甲，身后跟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朝大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