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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并无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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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叔康面色凝重道:“那秘笈呢?”伏建龙道:“不言而知为群邪从赵振藩身旁劫去。”冯叔康略一沉吟道:“伏兄知赵振藩带来武功秘笈么?”

    伏建龙道:“当时不知,只道赵振藩树下强敌,奔来寒舍求助,是以小弟待伤势平愈后,四出查访,到得紫霞庄后才知真情。”冯叔康诧道:“既然那武功秘笈凶邪已然得手,为何尚不敢放过严天梁?”

    伏建龙目露黯然神伤之色,道:“问题症结就在此处了,小弟离开紫霞庄后,便追觅当年杀害赵振藩群邪究竟是些什么人,天涯奔波,耗费数载岁月,依然找不出一丝蛛丝马迹,三年前严天梁遭惨死,与当年赵振藩之死如出一辙”冯叔康接道:“不言而知同是杀害赵振藩那些人。”

    伏建龙点点头,长叹一声道:“就在严天梁死后不久,小弟忽得知一点讯息,当年围袭赵振藩群邪中荆州一霸巢汝雄亦在其内,是以小弟为故友复仇,将巢汝雄满门老幼连根诛绝。”

    冯叔康暗暗惊异伏建龙太过心狠手辣,罪不及孥,血洗满门有伤天和,不禁皱眉道:“伏兄何以不留巢汝雄活口?”

    伏建龙冷冷一笑道:“小弟虽愚也不至如此,巢汝雄至死不屈,坚不吐露当年联手猝袭赵振藩群邪姓名来历,只说出群邪虽然得手武功秘笈,但旋及不翼而飞。”冯叔康惊诧道:“被偷去了么?”

    “正是。”伏建龙颔首道:“群邪商议之下,断定如非偷天二鼠所为,必是严天梁命偷天二鼠下手窃去,是以严天梁种下杀身之祸。”

    冯叔康面色微变道:“究竟严天梁有无其事,冯某猜测严天梁为人方正,绝不会如此行事,怎可为了保全一册武功秘笈重行取回断送至友性命。”

    伏建龙苦笑道:“小弟也是如此想法,三年来小弟仍在追查严天梁致死之因及杀害赵振藩严天梁之人,直至如今,小弟已探出半数群邪姓名,但严天梁死因尚未能查明,每念及此,不免愧对徐严二友。”

    冯叔康正欲道出严天梁后人在此,忽见厅外走进一个俊美如玉青衣少年。伏建龙目睹青衣少年,不禁一呆惊诧道:“你莫非是严贤侄?”少年正是严晓星,认出是伏建龙,面露惊喜之色道:“伏伯父么?

    小侄自伯父离去之后,久久不见伯父返回,小侄心中郁闷异常,动念遨游江湖,遍访名师,承蒙恩师不弃,收归门下。”说着望了冯叔康一眼。

    冯叔康知严晓星必有用意,呵呵大笑道:“冯某不但收他为徒,而且拜在冯某名下为螟蛉义子。”伏建龙满怀欣悦道:“此子的根骨秉赋无一不佳,冯兄一身绝学幸得传人,可喜可贺。”

    严晓星忽道:“宅外不时常隐现有可疑人物,来意不明,亟似追踪伏伯父而来,伏伯父须谨防暗袭。”伏建龙神色一变,道:“伏某不能为冯兄贤侄带来危难,待伏某将他们引开。”

    倏地立起,疾闪而出。冯叔康道:“星儿为何不曾说起你曾在伏建龙府中寄身暂住?”严晓星答道:“此中尚有难言之隐,伏伯父见得孩儿似极为震骇,但强自抑制住。”

    冯叔康诧道:“星儿难道对伏建龙存有疑虑么?”严晓星道:“不错,巢汝雄满门被杀之时,伏建龙本人未去荆州,身在河北大名。”冯叔康诧道:“你怎么确知?”严晓星道:“孩儿亦在大名。”

    冯叔康大感惊异,面色沉肃道:“如此说来,伏建龙确有可疑了。”严晓星道:“事实真象未明之前,义父不妨虚与委蛇。”冯叔康点点首道:“这是当然,方才你说宅外可疑人物频频隐现是真的么?”严晓星道:“句句是真。”

    蓦地,天外忽送来一声清澈长啸。严晓星一闪而出,循声扑去,宅外溪畔干坤八掌伏建龙被六个面目森冷的黑衣老者围住。

    只听伏建龙冷笑道:“老朽与诸位素昧平生,六位是否有意寻仇,抑或无事生非?”其中一面色黧黑老者手中长剑一振,洒出一溜飞芒,阴恻恻答道:“尊驾无须唠叨,我等只不过奉命行事而已。”

    伏建龙哈哈大笑道:“凡事必有因,既是奉命而来,六位知老朽是谁么?”那老者答道:“凡是进入此宅复出之人,奉命阻截不得任意离去。”

    “奉何人所命?”“见面就知。”伏建龙大怒,疾伸右掌,迅如电光石火劈去。老者倏的一剑刺向来掌掌心,冷笑道:“你这么找死。”剑劲破空锐啸。剑尖戮在伏建龙掌心,笃的一声,如中金铁,老者只觉虎口如裂,灼热奇痛,半臂发麻,情知不妙。

    只觉伏建龙右掌顺水推舟压下,碰的一声,老者身形如离弦之弩般震飞了出去,带出一声嗥叫,摔在地上,嘴中狂喷鲜血,脏腑迸裂而死。

    其余五黑衣老者见状不禁骇然变色,五支长剑疾如骤雨狂风向伏建龙抢攻而去。剑式看来似乱无章法,但伏建龙目光锐厉,瞧出各人彼此都配合成一式极毒辣的剑招,沉猛如山。

    伏建龙心头暗暗一震,丝毫不敢大意,双掌一错,震开漫空掌影攻出。风声呼啸如雷,剑芒划空眩目,砂飞尘涌,威势骇人之极。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五黑衣老者剑势配合得更凌厉凶猛。

    伏建龙掌力如山,频频冷笑,欲寻出剑势破隙击毙一人,剑势减弱,可不攻而破。蓦地,一声冷喝声传来道:“住手。”

    五黑衣老者剑势疾收,倏地飘开丈外,只见白影一闪。白衣蒙面老者阻在干坤八掌伏建龙身前,冷笑道:“尊驾好毒辣的掌法。”伏建龙沉声道:“咎由自取,怨不得老朽。”

    白衣蒙面老者闻言怔得一怔,道:“这也怪不得在下,谁教尊驾来自冯叔康所居之处。”伏建龙诧道:“这却是为何?”白衣蒙面老者道:“因冯叔康窃得一幅骊龙谷藏珍图。”伏建龙道:“与老朽何干?”

    白衣蒙面老者答道:“恐冯叔康托尊驾携出宅外。”伏建龙哈哈大笑道:“阁下大错忒错,此图为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物,冯叔康怎可放心托老朽带出?何况此实为屠三山嫁祸之举,其实已为屠三山父子密藏身旁远遁而去。”

    白衣蒙面老者道:“此事在下已有耳闻,但冯叔康久假此宅迟迟未曾离去,未免令人起疑。”伏建龙道:“那是阁下多疑,冯叔康为了其女罹疾未愈,是以迟不离去”话声一顿,冷冷一笑道:“阁下为何不敢侵入此宅雷池一步。”白衣老者面上一热,沉叹了一声道:“尊驾错了。

    在下并非此行之主,亦是听命于咱们令主,怎能违命行事。”伏建龙面色一惊,道:“敢问阁下令主姓名来历?”

    白衣蒙面微微一笑道:“尊驾不问也罢,就是在下亦茫然无知。”伏建龙冷冷一笑道:“老朽不愿多费唇舌,身有要事待办,无暇与汝等纠缠。”

    身形倏地穿空腾起,去势如飞,瞬眼已落在十数丈外。五黑衣老者面色一变,欲待追出。白衣蒙面老者伸手一拦,道:“如此人之言不实,他绝逃不了。”说着目光凝望林中大宅一眼,略一沉吟,转身率领五人隐去。

    密叶丛中人影疾闪,现出冯叔康严晓星两人,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义父,你瞧出其中蹊跷没有?”冯叔康不禁一怔,道:“什么蹊跷?”严晓星道:“他们在做戏。”“什么?”冯叔康摇首道:“这话为父不信。”

    严晓星道:“不牺牲一人性命无法取信于义父,留弃一具尸体便可明证,伏建龙明知义父暗随身后窥察于他,是以假戏真做,不过死者及五黑衣老者至今仍在梦中。”

    冯叔康皱了皱眉,道:“那么白衣蒙面老贼口中所说令主是否就是伏建龙?”严晓星摇首答道:“无法确言。

    但伏建龙可能便是其中首脑之一。”沉着略一思忖,接道:“倘不出所料,伏建龙此刻必还隐在近侧察视我等动静,他以诈来我等亦以诡往取信于他,孩儿立即前往龙游城内,伏建龙定然暗随孩儿之后重返此处。”冯叔康颔首道:“速去速回,免为父悬念。”

    身影一闪即杳。严晓星四顾了一眼,飘然向龙游走去,身法宛如行云流水,似缓实速,片刻时分,他已走入县城大街,迳自走向一家药肆,向店伙口授药方笔录而下,照方抓药。

    抓好药后,毫未停留迳自回转大宅而去。冯杏兰与萍儿凭栏凝望,只见严晓星身影隐现在园径中,不由胸中一块大石放下来,冯杏兰玉靥绽出如花笑容。

    萍儿道:“小姐,严公子他日为探觅父仇,行道江湖时,小姐如何舍得分离放心得下。”冯杏兰霞飞双靥,嗔道:“死丫头,船到桥头自然直,要你烦心做什么?”

    只听楼下传来严晓星清朗语声道:“萍姑娘。”萍儿娇笑道:“严公子呼唤婢子,不知有何吩咐,小姐,婢子去去就来。”

    严晓星见萍儿下得楼来,便将检来一副药递与萍儿,嘱其煎送冯杏兰服下,说着转身向正宅大厅走去。冯叔康坐在厅内一把兽皮交椅上沉思,目睹严晓星进入,面泛愉悦笑容道:“你回来了。”

    严晓星忙打了一眼色,道:“孩儿去县城抓来一副药,已命萍儿煎水,兰姐两三日内谅可平愈。”冯叔康长叹一声道:“辛苦你了。

    兰儿非服用雪莲实无法根除宿疾。”严晓星道:“义父不必烦虑,皇天必不负苦心人,终必求得一粒雪莲实。”忽闻厅外传来伏建龙语声道:“冯兄,小弟去而复还,如冯兄不嫌冒渎,可否容小弟晋见么?”

    冯叔康宏声大笑道:“伏贤弟太拘泥俗礼了,冯某客居在此孤寂落寞,并无所图,有何不可?”说着人已起立趋前相迎。

    干坤八掌伏建龙满面堆笑疾步如风迈入大厅,道:“贤契果然说得不错,确有不知来历凶邪在宅外阻截老朽,被老朽用重手法击毙一人,想必两位已发现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