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丑皇后 > 第三十一章变故

第三十一章变故

作者:依秀那答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脑中乱如麻绪,他用力按了按额头,似努力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低瞧见自己已是换过一袭白色丝质锦衾睡袍,一股子的兰香气息。

    自己,竟是连何时沐浴过都没有丝毫记忆。他一双星眸沉沉,若不是饮酒后的醉红还浮在脸颊之上,他想他一定被自己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出卖了。

    瞧着身旁的映月,亦是只着一身丝白寝衣,初夏单薄的料子轻而薄透,依稀能瞧见里边欢好过后的青紫痕迹,微微松开的领口,更是露出一大片赛雪的肌肤,两道青紫痕迹扎痛了他的双目,那些痕迹的含义,他自已再清楚不过了,如何能假的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拂开映月缠绕着自己的籁臂,心中空茫茫的一片,如被蚕食过一般。他努力的再去回想,回想昨夜的细节,可脑中浮起的均是他与烟儿激烈缠绵的香艳画面,难道他,酒后将映月错当成了烟儿?

    风离御一动,映月其实便已经醒了,她双眸仍阖着,继续装睡,不时的偷偷瞄一眼他。但见他神色惘然,俊眉微蹙,似透出浓浓的悔意,甚至连穿衣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腰间的镶金玉带怎的也扣不上,不觉心中一恸,如数各小蛇蜿蜒游移钻入心内,不断地啃噬着她。

    察觉到他要离开,映月幽幽睁开了眼,籁臂一伸,上前便揽住他的腰,微热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语调柔婉醉人,若清晨黄鹂脆鸣,撒娇道:“王爷,天色还早呢。再陪臣妾一会儿嘛。”

    风离御不着痕迹地移开她的手,回转身,瞧着映月一副十足十的为人小妻子的娇羞样,清纯天真的水眸满含期待的瞧着他,教人无法拒绝,心中顿时似被人狠狠一抽,痛得麻木,他迟滞了下,终是问道:“昨晚”

    闻言,映月娇俏的脸一路红至脖子根,滚烫的骇人,头几乎要埋入领子中,低低道:“昨晚王爷多喝了几杯,后来后来又是不适吐了一身,臣妾见着不妥,香墨与青黛都不在,就自己弄来了浴桶给王爷沐浴”

    说着说着,她益的害羞,无措的双手紧紧搅动着自个儿的衣摆,咬唇道:“哪知王爷,突然突然对臣妾”再也说不下去,可话中的含义却是不言而喻的。

    风离御眸中闪过浓浓的失望,彼时映月正扭动着身子坐起来,有意无意中扯动了身下的洁白床单,其上露出一抹刺目鲜艳的红,那夺目的红如同闪电般刺入了他的眼,薄唇微抿,他当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脑海中不断的翻滚着,他曾经对烟儿许下的承诺“烟儿,因着是你的妹妹,我一直待她有礼。等日后风波平定了,我一定想办法,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而如今这承诺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映月瞧着风离御呆愣不语,眸中若隐若现的浮出一抹哀伤,心中不由得更痛,一拳紧紧捏住被单一角,攥出深刻骇人的褶皱,张牙舞爪的向四处蜿蜒。脸上却是换作一脸天真的神情,带着隐隐不安,怯怯问道:“王爷,映月是你的妃,难道难道不妥么?”

    脑中猛一激灵,风离御回过了神,有些慌乱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却从她清澈如水的眸中瞧见了自己灰败脸色的倒影,心中一滞,忙别开眼,放柔了语调道:“你别乱想,先去帮本王传膳,再让他们准备些醒酒的汤,本王一会儿便到偏厅去用。”

    映月一见他脸色缓了下来,心中一喜,连忙起身穿衣,神采飞扬,连带衣裙飘摇都似蝶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小巧精致的双足套入绣花鞋中,便莲步向外而去。

    瞧着她欢喜离去的背影,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心中犹是有些不信,他是男人,怎可能事后一点印象都无?还是说,是后来映月拿进来的青梅酒有问题?环顾四周,哪里还有昨晚青梅酒的踪迹。

    生性最厌恶被人蒙蔽,可此时此刻,他却真切的希望,眼前那个天真柔婉的女子是骗他的。

    凤眸微眯,待映月走远后,他抬手将床单之上染了落红的一片布料扯裂,紧紧地攥在手中,听闻女子落红的血迹不同于别处,有经验的年长的嬷嬷一眼便能瞧出来,他要去确认一下。

    御苑之中日光明艳如妆,清风徐来,皇上协同一众妃妾以及其余观者,包括十公主风离莹,以及司天监莫寻等人已是端坐于观武台之上,远远望去御苑之中是芳草连天,大片柳林老村新枝,叶叶繁茂,下垂及地,远处橘色榴花盛开,落了满地艳红,莺飞燕舞,一派胜景。

    烟落亦是端坐在了观武台之上,正往下瞧去,只见席下风离澈、风离御、风离清三位皇子以及二位不曾见过的皇室宗亲,还有御前侍卫总领宋祺,副领凌云,皆是一袭骑射装,手中各自持了金羽箭。

    坐在烟落身侧的秋妃手中持了一柄团扇,状似轻轻摇着,掩了唇凑近烟落身边,小声道:“瞧见没,这九皇子可真真是难得一见,听闻是昨日极晚才赶至这御苑的,连皇上的寿辰也只赶上了个尾。皇上嘴上不说,其实心中定是恼的,皇上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个九皇子了。想不到今日九皇子倒也来参加这射箭比试。”

    “总是亲生儿子,为何不待见?”烟落疑道。昨日她离席时,还不曾见到风离清赶来,九皇子她见过两回,其实也是极其温和的一名男子,只是生得有些妖媚罢了。

    “他的生母是吉吉塔尔沙漠送来和亲的公主,皇上当年极是不耻和亲,自然不会待她有多好。这公主也是薄命,生了九皇子后便撒手人寰。众人一瞧这九皇子自娘胎里带来一头棕红色的,直直以为是妖孽。因着此前我姐姐遭人陷害诞下黑猫的事,皇上十分的忌讳,是以极少眷顾这九皇子。”琴书一一叙述而来,她在宫中年久,许多事皆知晓的十分详细。

    烟落斜觑了琴书一眼,顺手扯过琴书手中的牡丹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摇着,时而去遮挡下头顶之上的烈日,挑眉道:“其实不受重视的皇子,反而活得自在,不用涉入这皇位之争,亦可保持中立,真真是落得清闲,若是我,也愿做这闲散宗室。”

    “那哪成,我们秋家可是历代名门,若宁王只屈做一名闲散宗室,岂不是过于浪费?”顿一顿,琴:“听闻这九皇子常年在外,极少回宫,皇上也懒得去管,倒确实是惬意清闲。”

    常年在外?烟落眉心一动,天气开始有些热,她略略挽起银丝绞缠的袖子,又扇了扇风,问道:“他无官名在身,常年在外,游山玩水?”

    “才不是呢。”琴书一脸神秘的靠近烟落,压低声音道:“好多人都说,他是常年在外寻一名女子。当真是专情的紧呢,可羡煞旁人了。”

    烟落闻言,清脆笑了一声,摆摆手道:“宫中之人,还不都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罢了。这等事,你也信!也许他只是想避开宫闱之争罢了。”

    琴书亦是侧头掩唇一笑置之。当下便与烟落一同观看底下的比试。

    此时正式的比试尚未开始,底下一众亲贵不过各自在练手罢了。

    只见风离澈着一袭鹦哥绿暗纹绫衫,样子十分清爽,见茂柳依依,不觉负手含笑道:“今日无风,正好是射柳的时候。”

    所谓射柳,是在柳树上择一枝枝叶繁茂的柳条,当射者各在柳枝上缚信物为记,射箭人离柳枝约百步。以箭射断柳枝后,必要瞬息间飞马驰至柳下接断柳于手,便为大胜。如未能接住,则次之,若是不曾射中,则为负局。那样细细软软的柳枝,在百步内射断,而且断后又要及时接断枝于手,极是考验骑射的力道、眼劲,巧劲,灵活,甚至是驾驭马匹的能力,都要无一不精,方能取胜。

    琴书此时又靠向烟落耳边细声道来:“宁王最善射箭,风姿飒爽,一会儿你可别看痴了。”言罢,满眼皆是笑意如三月蔷薇霎时开满技头。

    烟落轻啐一声,抬肘撞了下琴书的纤腰,以示不满,不去理她,兀自向席下瞧去。

    席下已然开局,只见风离御胯下骑了一匹赤黑骏马,一马当先飞身出去,反手抽了一支金羽箭,右手引开了那赤漆犀角长弓“嗖”一箭远远射了出去,柳枝激起上扬猛力向上反弹出去,那样碧绿柳条系着明黄色的带子似靖丝一晃,再落下时已然握在了风离御手中。一骑扬尘,他已然折转回身,场上是掌声雷动。

    他俊朗挺拔的身姿,衣阙随风鼓起,好似插上两叶羽翅,若雄鹰振翅待飞,烟落亦是瞧得片刻失了神。

    再来,是风离清上场,他似乎有些松漫状,带着几分微醉,身子微微打晃,琴:“也没见昨晚九皇子喝了多少啊,怎的现下都没有酒醒?

    烟落沉默不语,只见风离清拉满弓弦,蓦地一松,箭直飞出去,却离最近的目标仍是偏了四五步,席上一众妃嫔不由得偏了偏头,个个露出几分不屑之色,有人轻声道:“九皇子以前骑射尚可,这些年心思不知在哪,益的不行了。”

    琴书亦是连连摇头。

    烟落眸中精光一轮,微一侧头,耳垂上两片翠玉柳叶坠子轻轻拍打着脸颊,附在琴:“韬光养晦,明白不?”

    琴书不解,疑惑偏头过来,眸中充满迷盛。

    烟落缓缓道:“他母妃是沙漠的公主,沙漠中人生存靠的便是这骑射,他又怎会不精于此道?只是不想锋芒过露罢了。”

    琴书恍然点头。

    此时,席下轮到风离澈射柳,虽亦是折了柳枝,也接住了,可众人却总没有方才风离御那般头一个的兴头了。

    接下来,又是比试了一轮九连环。风离御与风离澈两场皆胜,暂时平手,不分胜负。

    再下来一场,便是最难的射鹰,御苑之中一众小厮已然去取了豢养鹰的笼子。场上一众人等正好歇息片刻。

    此时日头正盛,明媚的阳光在旷野之上照耀得极是猛烈,人人脸上已是晒至红扑扑的,幸好观武台之上尚有华盖遮挡,可底下射箭的人就难敌烈日了。

    烟落执起绢帕轻轻擦拭了下额角渐渐泌出的汗水,瞧见风离御似乎走出了骑射场,独身走至远处一颗大树荫下纳凉,隔着远远的,瞧不清楚,仿佛他正在与一名年长的嬷嬷谈着话。

    琴书伸手拉一拉烟落,巧笑盈然道:“等下便有精彩的戏了。宁王最擅射鹰,一弓三矢,一箭双雕,堪称一绝,以往太子总是在这一局上输了给宁王的,今年想来也不会例外。”言罢,眸中大有得意之色。

    号角声破空长长鸣起,风离御方才疾步入了骑射场,只是瞧着他脸色已是颇变,似有阴霾重重聚拢于他的眉间,烟落不由得心中一沉,竟是有些紧张。

    再是一声号角响起,只见小厮们同时打开了笼子,无数只苍鹰腾地自狭窄的笼中窜出,齐齐飞上了蓝天,扑腾声一片,尖刺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好似乌云蔽日,天色都随之暗沉。

    风离澈已然一弓三矢,满弓而射,其余人亦是拉开了弓,只余风离御竟是一脸滞滞地瞧着蓝天,迟迟不动,看台之上的人群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待到风离御缓过神来,满弓放出三箭,却早已错过最佳的时机,只射中了一只鹰,那鹰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朝下坠落。众人不由得一阵唏嘘,转头再看太子那边,小厮已是将鹰捡了来,总共是三只。

    十二面得胜鼓一齐“咚咚”擂响,有内监欢喜高唱:“太子大胜!”

    琴书精致的脸庞暗了暗,难掩失望。

    烟落瞧见了琴书眼中的黯然,只默默不语,愈低下头去,手指绞着扇柄之上的杏色流苏。流苏一圈一圈绕在指上,勒得手指痛。他分明看上去有异,她总觉着是他方才离开射箭场后生了什么变故,不然怎的会如此失常?心下益的疑惑,凝思间秀眉已是紧紧蹙成“川”字。

    风离澈兀自取了一袭方帕仔细擦拭手中弓箭,端身走过风离御身边,淡淡笑道:“七弟,你怎的昏了头,连八九岁的本事都不如了。”

    语一出,一丝尴尬缓缓蔓延渗透其间,两人皆是须臾沉静,八九岁时,彼时他们还是一同在长乐宫中长大的兄弟,可如今

    少刻,终究是风离御轻哼一笑,薄唇之下隐去一丝郁色,一脸慵懒的摆摆手道:“昨夜贪杯,早知道便不饮那么多了,这还未射箭就觉得醉了,瞧着这炫目的蓝天,头晕的紧。”言罢,他状似笑吟吟的转身离开,随意的目光淡淡扫过了观武台,却与烟落清润的眸子不期而遇,一时间,纷乱的情绪堵上心头,他匆匆别过脸去。

    心中纷繁杂乱,郁结不已,方才他已然向父皇身边年长的嬷嬷求证过,那床单之上,的的确确是原红。如此,他便真真是酒后误事,再无旁的可能了。

    今日的比试已然结束,众人自然是翘等着明日的骑马比试。方才听琴书言,骑马乃是太子殿下所长,那马儿于他身下便仿佛是一体似的,能通灵犀,往年这赛马比试总是太子胜出,毫无悬念。如果风离御明日再输了这赛马,那三局两胜,胜负已定,这后日的狩猎比试便只是瞧个热闹了。

    眼下这般关键时候,皇上时日无多,谁知能否撑到下次秋猎?是以若是风离御输了这次的比试,难免会有些许影响。眼下,他,他,她,已如一盘棋局之上的死棋,必须分出高低。而身怀二子的她,更是无路可退。

    日光明媚,一众人等皆散了去,皇上已是去了秋妃处。

    烟落独自一人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园子中月季丛翠色茵茵,夏意拂照,此时已是星星点点开了些怯怯的小花苞,数十本山茶竞相争艳,碗口大的花朵吐露芬芳,凑在一起,十分的热闹。

    她不由得驻足,仔细瞧着那花,竟是想出了神。

    “顺妃妹妹,可是喜爱茶花?素闻茶花孤傲却不乏灵气,倒真真是与妹妹相配呢。”清丽柔婉的语调自身后传来,浅浅的音调,绵绵软软,直酥人骨髓,令人遐想连篇。

    烟落缓缓转身,心下已然猜到,绝色姿容再配上宛若天人的声音,除了梅妃,还会有谁?

    可不想,她转身之时,却只见梅妃软软向后倒去。心下大惊,慌忙去拉她,却只来得及触及她的衣摆一角,奇怪,她明明没有撞到她的。

    眼看着梅妃已快坠地,突然一抹枣红色迅闪过,将她牢牢接住。

    烟落只觉得面前变故频生,瞧晕了眼。待定睛瞧清楚了,那扶稳梅妃之人,不正是风离御么。

    卷二深宫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