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娃娃召夫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苍穹不会随著人间岁月的更迭而变老。

    悠然的浮云邀翔在广袤的天际中,也毋需知今夕是何夕。

    唯有人间,一年年流逝的荏苒时光,意味著人由幼及长,由长而老,由老而死。

    悠悠五载眨眼即过。

    将山庄泰半的事务都交给能干的贤婿打理后,金富贵多出了许多空闲的时日,成日不是东逛西走,便是访访老友游山玩水,日于过得十分的惬意。

    前几个月与他有八拜之交的挚友过世,临终前将一双儿女托他代为照料,于是他便将两人接回山庄里以便照应。

    其实两人年纪也不小了,女孩名唤王牡丹,年芳十五,男孩名为王慕仁,年届十七,恰巧与他的宝贝爱女金灵儿同龄。

    两人的到来最高兴的莫属金灵儿了,因为王慕仁的性情与她相仿,活泼好动又喜好玩耍,兼之身手矫健,习会许多的杂耍,常逗得她开怀大笑。

    此时,王慕仁两手各持著一根竹子,竹子顶上各置了一只碟子,他的手轻轻的一抖,那碟子便在竹子上飞旋起来,看得金灵儿惊奇的瞪大了眼,在一旁拊掌叫好。

    她的猴儿也学著她的模样,兴奋的拊著双掌,龇牙咧嘴的又叫又跳。

    “好棒呦,我也要学,慕仁,你快教我。”金灵儿迫不及待的也想学会那种转碟子的本事。

    “好呀,下过咱们得再去多拿几个碟子来。”王慕仁停手,神采飞扬的望着她,她眸底那崇拜的眸光,令他自傲的昂起下巴。

    “做什么?这不是有两只了吗?”她指著他手中拿著的碟子。

    王慕仁故意卖关子不说。

    “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上厨房拿来几个碟子,到后院练习,才将碟子放到竹上,手还未动,便听到匡当的一声,可怜的碟子躺在地上,碎了一地。

    老虎头在一旁咧嘴吱吱叫著,似在取笑金灵儿的笨拙。

    她威胁的睨它一眼。“不准笑,老虎头,再笑你今天就没香蕉吃了。”她明白了为什么慕仁要再多拿这许多的碟子过来,原来是拿来让她砸的。

    “来,灵儿,你仔细看着我做,这很简单,没什么难的。”王慕仁拿起另一枝竹子示范给她看。

    她瞧了片刻再试一次。

    碟子仍逃不了破碎的命运,这次猴儿即使想笑,也聪明的捣住了自个儿的大嘴巴,没让主人瞧见。

    它好玩的取来王慕仁手中的竹子,依样画葫芦的学起王慕仁转碟子的模样,没想到它竟一学就能将碟子转动两三圈,而且碟子掉下来时它也手快的接住了,没摔破,便拿著竹子和碟子玩起来,愈玩愈熟稔,碟子转动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一旁的金灵儿目瞪口呆的瞧了猴儿片刻,不敢相信老虎头竟比她先一步学会转碟子。

    不甘就这么输给一只猴儿,她继续努力的练习,但得到的成果是地上散落的碎片愈来愈多。

    看着老虎头愈要愈熟练,她叹气的停下手,因为已经没有碟子可以再让她砸了。

    “咦,没碟子了,走吧,咱们再到厨房拿几个过来。”王慕仁笑道。

    瞅著地上摔烂的碟子,金灵儿犹豫了下。

    “这转碟子这么难学,我看我还是不学了。”继续下去,庄里的碟子怕下全叫她给砸烂了。

    见她有所迟疑,王慕仁鼓励的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熟能生巧,这套把戏说穿了也没什么神奇之处,你只要多练习几回自然就能学会了。”

    “还是算了,这把戏也不是非学不可,而且你瞧老虎头跟我一块学的,却学得比我还快,可见这把戏比较适合猴儿来玩,我又不是猴儿,做啥跟只猴子学这种猴把戏。”她这么说纯粹只想为自个儿学不会这套把戏找个台阶下,并没多想别的。

    可王慕仁听了俊脸却当下绿了绿。她的意思是说,他和猴儿是同等级的,所以才能把转碟子要得出神入化吗?

    老虎头没理会主子说了些什么,它拿著一枝竹子和一只碟子,迳自玩得十分开心。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窜入。“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穿著一袭湖绿色衫袍,端正的脸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慑人风采,深黝的墨瞳睇著地上残破的碟子。

    “那、那是”金灵儿心下猛地一跳,没料到他竟会在这时出现,还来不及开口为地上的碎片做解释,就听见一旁的王慕仁率先出声了。

    “那是我和灵儿在练习转碟子时,不小心砸碎的。”

    “转碟子?”扫了他一眼,霍曦黎把眸光定在金灵儿清丽的小脸上,讳莫如深的神色,没显露出一丝的喜怒。“就是那猴儿在玩的把戏?”

    金灵儿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瞧见王慕仁在场,便不想弱了气势。

    她理直气壮的扬声道:“嗯,碟子没转好,所以就不小心摔碎了。”不过是砸烂了几个碟子而已,他该不会又责备她贪玩吧?

    这些年来,他不止承接了庄中的事务,也继承了爹的叨念,不时的对她说上一套要她爱物惜物的大道理,她一直很怀疑,在他眼中,她说不定连个碟子的价值都比不上,他对那些身外之物的爱惜,比对她还多上许多。

    霍曦黎平板的声调没有抑扬。

    “灵儿,你不是个无知孩童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应当分得清楚才是,为了学那猴把戏,砸碎这么多碟子,你自个儿说,值得吗?”

    她辩道:“转碟子虽然只是杂要,可不是有很多江湖卖艺之人得靠这把戏讨生活吗?倘若我学会了这把戏,也算学了门技艺呀,不过摔破了区区这几个碟子而已,自然是很值得。”其实她不是这么想的,但她却不想被他嘲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觉得值得?”霍曦黎扬高的嗓音透著一丝严厉“你摔破的区区这些碟子,够寻常人家几个月的开支了,就算是江湖卖艺的,也得赚上几个月才够本。”

    她哪知道这些碟子的价值。

    “既然这些碟子这么贵,那咱们庄子里就不该花银子买这种贵死人的碟子呀,一般的碟子不也是能盛东西吗?何必奢侈多花那些银两。”她这自己瞠大眼,迎视他严肃的眼神。

    哼,就知道在他心中,她压根比不上一个碟子来得重要,瞧他心疼这些碟子的目光,好似她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见她只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开脱,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霍曦黎神色一沉,斥责的开口。

    “灵儿,即使是寻常的碟子也不该拿来这么摔的,一器一物、一米一饭都是得之不易,这道理庄主跟你说了不下一百次了吧,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金灵儿噘起小嘴。

    “我知道啦,你一天不找理由训我,你就一天不舒坦。”可恶的和稀泥,竟然当着王慕仁面前让她这么没面子。

    霍曦黎沉声道:“我不是在训你,灵儿,我只是希望你在做一件事情前,先三思而后行,不要只是为了一时的好玩,却不管后果。”

    王慕仁看不过去,开口声援金灵儿。

    “霍大哥,你错怪灵儿了,灵儿是个有分寸的人,她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也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砸烂几个碟子不过是一件芝麻小事,你实在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的责备灵儿,好歹灵儿总是山庄的大小姐。”

    他语中隐约想暗示,到底金灵儿才是金宝山庄的正牌继承者,她想怎么用庄子里的东西,除了她爹外,旁人是没得置喙的。

    霍曦黎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一句“倘若灵儿真知道什么事该做,她就不会和你在这里玩这些猴把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慕仁脸色微变。

    “你若还听不明白,回头自个儿好好想一想。”他将目光调回仍嘟著嘴的金灵儿身上。“你既然这么闲,那就”

    他话末完,金灵儿机灵的先声明“才不,我忙得很呢,你别想再叫我帮著你核帐喔。”近几年来,只要被他见到她在玩耍,便会被他给逮去书房。

    每回面对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帐本,她就开始头疼,看不了一页,周公爷爷便来找她下棋了。

    “你有什么好忙的?”

    “我忙著想为爹爹做一件衫子呀。”她想了一下随口说道。

    “好吧,那你去忙吧,我就自己去巡视商行了。”霍曦黎说完旋身便走。

    金灵儿闻言眸儿顿时一亮,忙不迭出声“你要去商行?我也要去。”她三步并两步的跟上他。

    “你不是说要为庄主做衫子吗?”他将她方才的话丢回给她,早知那只是她的托词罢了。

    金灵儿笑盈盈道:“那件事可以回来再做,巡视商行比那更要紧。”

    她最喜欢去各地商行了,一来是可以瞧见许多新奇的事儿,二来是巡查完商行,霍曦黎还会带她去逛逛大街,找间酒楼叫些她喜欢的甜点和小菜给她吃。

    “老虎头,别玩了,咱们要去巡视商行了。”她兴奋的朝仍兀自在玩著碟子的老虎头道。

    老虎头似乎听懂了,将手中的碟子跟竹子交给王慕仁,同她开心的手舞足蹈。

    临走前金灵儿笑咪咪的问王慕仁“慕仁,你要和我们一道去吗?”

    他观了一眼霍曦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擦出隐隐的火光。他的头才要点下,霍曦黎快一步的出声。

    “咱们是去巡视商行,可不是去玩,慕仁不会有兴趣跟去的。”他顿了下,王慕仁启口欲辩说什么时,他再度开口拦话。“对了,方才我过来时,瞧见牡丹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正在找你。”

    “既然牡丹找你,那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是什么事吧。”话毕,金灵儿和老虎头蹦蹦跳跳的一起跟著霍曦黎朝大门而去。

    王慕仁一脸愀然的目送她走。“灵儿,那你回来再找我。”

    金灵儿朝他挥了挥手,整个心思全放在要出庄的事上,没再理他。

    她开心的问霍曦黎“我们今天要去巡查的是哪家商行?”这会儿,她早将方才被他训斥的下愉快,抛到九霄云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城东那家织坊。”五年前被她误会他要毒害她的事后,他花了一番功夫,还让她亲自放药饵扑灭老鼠,最后甚至带她到铃兰家,看了她那顽劣的三妹后,才终于消除了她对他的误解。

    也因此他改变了对她的管教模式,不再逼她关在房间读书、写字、做女红,知她性子爱玩好动,他便开始带著她一同出去。

    一来是藉此让她认识自家经营的商行有哪些,二来是趁此机会让她可以多了解他的处世为人。

    显然的,这样的改变对她是十分受用的,这些年来她极爱和他一道出去,也因为常常可以出庄去,所以她很少再偷溜出庄玩。

    她小脸漾起灿笑。“织坊?上回朱大娘腌渍的蜜枣好吃极了,不知还有没有?”隐起前次去那里时吃过的蜜枣,她忍不住抿了抿唇,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蜜枣。

    “应该还有吧。”睇看她一脸垂涎的可爱模样,霍曦黎脸上微微的勾起一笑,没告诉她他早已拜托朱大娘再腌渍了一些。

    一人一猴为了吃蜜枣抢成一团,因为老虎头趁她方才下留神时,将那罐蜜枣窃据为已有,抱得死紧,不肯给她。

    “不要跑,老虎头,把蜜枣还给我。”金灵儿清脆的嗓音在偌大的厅堂响起,没有半分大家闺秀该有的贤淑端庄,追著一只猴儿满屋跑。

    霍曦黎瞅著她微微沉了眉,欲启的唇动了下,最后什么都没说。

    “小姐总是这么开开心心过日子,无忧无愁,真叫人羡慕。”和他谈话的是织坊掌事的朱大娘。

    “像个孩子般,成日净是在玩。”霍曦黎低叹了口气。

    朱大娘笑睇他。

    “那是因为小姐有一位能干精明的姑爷呀,一切的事情自有姑爷打点得妥妥当当,没什么事需要她费心操烦的,所以小姐的日子才能过得这么逍遥,镇日玩耍。一

    看着已经抢回蜜枣,一脸笑容的金灵儿,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朱大娘若有所思的觑他一眼,没有忽略他眼中那抹疾闪而逝的宠溺眸光。

    金灵儿捧著蜜枣罐,笑嘻嘻的朝他们走来,在朱大娘旁的位置落坐,一边饮著甜茶,一边尝著蜜枣,老虎头也爬上她身边的一张椅子,伸出毛茸茸的猴掌索讨蜜枣。

    给它一颗,她叮咛的开口“老虎头,蜜枣要用含的慢慢吃,你不要一口就吞下,浪费蜜枣的好滋味。”

    朱大娘笑道:“既然小姐这么喜欢,下回来,我再多腌个几罐,让小姐带回庄子里去慢慢吃。”

    “真的吗?”她小脸一亮“朱大娘,你人生得美、心肠又好,必定好心有好报的,那我就先谢谢你喽。”

    “瞧你这张小嘴可真甜,哄得人心花朵朵开呢。”

    金灵儿嘻嘻一笑。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再说要甜也是你的蜜枣甜,不是我的嘴甜。”朱大娘虽然年近四十,可风韵犹存,仍十分的明艳动人。

    霍曦黎眸光悠沉的睇看金灵儿一眼后,垂首看着桌上的帐册。

    见他专注的查看帐册,朱大娘索性和金灵儿闲话家常。

    “小姐,不是听说庄主带回去一对兄妹,怎么都没瞧见过他们?他们还在庄子里吗?”

    “在呀。”

    朱大娘呷了口茶,饱满的艳唇轻轻的再吐出话。

    “那两兄妹还好吗?可有为庄子里添什么麻烦?”

    “不会呀,庄里多了他们才热闹哩。而且牡丹是个乖巧贤淑的女孩,庄里的人都很疼她,至于慕仁,他常跟我一块玩,他会好多新奇的事儿呢。”

    朱大娘绽开笑。“听小姐这么说,似乎还颇喜爱他们的样子。”

    金灵儿点头。“不止我,庄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们呢。”

    “那牡丹长什么样儿?”

    “牡丹很美丽,”她侧头想了下“就宛似一朵牡丹花似的,咦,”她指著朱大娘的凤眼“她的眼儿和你有点神似,思,鼻子好像也有些像,总之就跟朱大娘一样是个大美人。”

    霍曦黎闻言,抬首觑了一眼朱大娘,发觉朱大娘和王牡丹果真有几分酷似。

    朱大娘再问:“那慕仁呢?”

    “他生得浓眉大眼,来喜、小翠她们都说,还没见过比慕仁长得更俊俏好看的男子哩。”

    霍曦黎再度抬起头,黝黑的眼眸停驻在金灵儿脸上片刻。

    她捻起一颗蜜枣,吃得津津有味,浑然不察他投来的目光。

    朱大娘抿唇轻笑。“改日蜜枣腌好,我再亲自送到庄里去,顺道瞧瞧被小姐这么夸赞的那两兄妹。”

    金灵儿热络的说:“好呀,朱大娘若来,我让慕仁表演转碟子给你瞧,他可以双手各撑著一枝竹子转动碟子,都不会掉下来哦。”

    “听来似乎很精彩,那一定不能错过了。”

    “老虎头也会耍呦,”金灵儿献宝似的说道:“而且它只瞧了几回便学会了这把戏。”她一脸与有荣焉。

    没听过吗?什么人养什么鸟,她养的猴儿这么聪明,意味著她这个主人自然也挺聪明呀,所以才能教出如此伶俐的猴儿嘛。

    老虎头听见主子叫唤自个儿的名字,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意,咧著大嘴,爬下椅子得意洋洋的又叫又跳。

    看得出金灵儿颇以这猴儿为傲,也知多年来这猴儿一向和她形影不离,一人一猴的感情十分的亲密,朱大娘投其所好的称赞“这猴儿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倒是被小姐给教得十分机灵。”

    金灵儿开心的朝猴儿道:“老虎头,朱大娘在夸你呢,还下谢谢朱大娘。”

    老虎头闻言上前伸出长臂,拉住朱大娘的手摆了摆。

    “这是做什么?”朱大娘先是一惊,继而看出猴儿没有恶意,便也没急著抽回被拉住的手,好笑的瞅著它。

    金灵儿解释“老虎头在感谢你方才的赞许。好了,老虎头,可以了,回来这儿坐好。”召唤回老虎头,她奖励般的多给了它三颗蜜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进,一名小厮匆匆进来,在朱大娘耳边低语几句后,她黛眉微凝,随即朝两人欠了个身。

    “姑爷、小姐,请恕我先告退一下。”

    霍曦黎朝她颔首示意。

    金灵儿含著蜜枣,笑盈盈道:“朱大娘,有事你尽管去忙,用不著招呼我们了。”

    朱大娘离去后,霍曦黎阖上帐册,望向金灵儿。

    “灵儿,你今年几岁了?”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她的年岁,可这么问是别有用意的。

    “十七。”她想也没想的回道。

    “十七已经不小了,早过了及笄的年纪了,该收收玩心,不要成天尽是跟只猴儿厮混在一块。”

    一听他又想训诫她,她把头别向窗外不想理他。

    每回她玩得开开心心时,他就会来泼她冷水,她逍遥快乐的时光因为他而不时染上阴霾。

    谁说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她金灵儿此生只有一桩不如意之事,便是和稀泥,当年若不是召福骗了她,害她倒了大楣,如今她也下至于有这唯一的缺憾。

    唉,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得了这个和稀泥?

    霍曦黎也不管她不悦的神态,继续说:“其他的女子在你这个年纪时,若不是嫁为人妻生养了孩儿,便是个端庄贤淑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他是想提醒她,别忘了自个儿的身分——她可是他的妻子,也该尽尽自己的本分了。

    尽管没望着他,他的嗓音依然飘进了她的耳中,令她听得一清二楚,心儿猛地一跳,忆起了两人的关系。

    想到八岁时那场莫名其妙的婚礼,她头皮一麻。

    他们还要一起生养孩儿?!

    不——单想着日后两人可能要共睡一房,她的眉心已揪得死紧,无法想像要和他同床共寝的情状。

    太可怕了!

    那她岂下成天要被他给管死?!

    金灵儿回首,陡地发觉他竟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跟前,端正的俊颜离她仅两、三寸。

    “啊——”她没防备的骇了一跳。霍曦黎眉心微蹙,不解她陡然的惊呼由何而来。

    “怎么了?”

    “见鬼了。”她拍了拍心口,抚平方才突来的惊悸。

    “见鬼?”霍曦黎眉一扬“你指我吗?”

    “是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吭不响,忽然跑到人家面前,我没留神,被你吓了一跳。”坐在椅上的她仰头望着他,他就立在她面前,让她既没办法起身,也无法退开拉离和他的距离。

    灵敏的察觉他的神态似乎与平时有一丝的不同,金灵儿惴惴不安的绞著手,眸光触到他深沉的幽瞳,心无端的剧烈一跳。

    她急忙的垂下眼,躲开那好像要吞噬她的目光。

    霍曦黎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发丝。

    “灵儿,抬起头来。’

    她被他温柔的语声蛊惑,依言抬起螓首。

    一张湿润温暖的唇办覆上她的,她惊呆住。

    “你、你、你”金灵儿平素伶俐的舌头突然结巴,吐不出半个其他的宇来。

    “我是你的丈夫,”霍曦黎啄吮一下便离开她的柔唇。“你是我的妻子,还记得吗?”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的点明两人的关系。

    “那、那、那是误会,当年我只是想让你倒大楣,其他的我什么也没想。”好半晌她迟钝的舌头才恢复机灵。

    他的手滑上她红润的小脸。

    “我确实是倒了大楣,这楣一跟就得是一辈子,你达到你的目的了。”

    瞧他说的,这还是人话吗?这些年来,他欺压她、把她给管得死死的,还敢说自个儿倒了楣?他该不会以为是她占尽了便宜,行了大运吧?

    “我才是那个倒楣鬼好不好!是召福欺骗了我,所以当年我才会让老虎头去叼来那红锦囊,倘若我知道爹爹原来是想为我召夫,我肯定不会把红锦囊给你的。”她不平的道。

    霍曦黎幽叹一声。这丫头的心思看来仍没随著躯体长大。

    “我不是要同你争辩谁比较倒楣的事。灵儿,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往后的事?”

    “什么往后的事?”金灵儿险些惊眺起来。他是想提要同她一起睡觉的事吗?

    她都已十七岁,不再是个不晓人事的无知女孩,自然有几分明白男女之间的事。

    尤其去年来喜和召福成了亲后,来喜便搬去和召福同睡一房,没几个月,来喜的肚子便有了娃娃。

    她曾经好奇的问来喜,她和召福两人同睡一房都做些什么事时,来喜起先抵死也不肯说,后来被她缠问得没辙才道:“除了睡觉之外,自然是会有肌肤之亲。”

    金灵儿不懂肌肤之亲是怎么个亲法,便再追问。

    “不就是搂搂抱抱,做些会生出娃儿的事。”来喜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生娃儿?那要怎么做?你们是怎么把娃儿装进肚子里的?”她不解的望着她隆起的肚子。

    来喜被问得面红耳赤,最后只得道:“小姐,等往后你和姑爷圆房了就知道了。”

    她的话让金灵儿停止发问,因为当时她一想到日后要和霍曦黎同房的事,但傻住。

    这些年来,虽然她和霍曦黎在名义上是夫妻关系,可两人一直是分房而居,在这之前,她并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得和霍曦黎共睡一房,当然更没想过要和他生娃娃的事。

    “灵儿,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对吧?我知道今天这么说有点太突然,回去后你好好的想一想,过几天再给我答覆。”霍曦黎不想太过逼她,因为她一副震惊的模样,好像掉了魂似的。

    金灵儿怔愣的傻住,她一点也下明白他在说什么呀?他要她想什么?若是他想同她睡觉的事,她绝不会答应的。

    在霍曦黎坐回原来的位置后,老虎头定到金灵儿面前,嘟起嘴,也学他方才的模样,要朝她的小嘴亲下。

    霍曦黎一瞥,即刻飞快的起身,拉开想一亲芳泽的色猴儿。

    老虎头见好事被破坏,心有不甘,摆脱了霍曦黎,要再上前,又被他手快的拦阻。

    接连两次被他所阻,老虎头猴性大发,龇牙咧嘴的朝他吼叫,长臂也随之招呼过去,霍曦黎侧身避开,它的动作极为敏捷,再度趋身上前,一人一猴便那样一追一避的纠缠在一块。

    最后,霍曦黎沉声?5溃骸袄匣9罚?共桓?彝j郑?裨虮鸸治也豢推?恕!闭馄煤?竟也妄想轻薄灵儿!

    老虎头没理他的警告,仍张牙舞爪的对著他穷追烂打。

    “住手!老虎头,再上前一步我就送你回山里去。”霍曦黎站定脚步,冷目凝著朝他扑来的猴儿。

    猴儿在他的威吓下,竟当真停住脚不敢再往前,同时也缩回毛茸茸的长臂,一脸无辜的发出唧唧哼哼的声音。

    “你对老虎头做了什么?”由怔然中回神的金灵儿,看着老虎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只道是他欺负猴儿,不悦的出声。

    这猴儿也未免太狡犹了,适才仍凶性大发,不过转眼间,竟装成了个可邻虫。

    “你该问的是,这猴儿想对你做什么?”他不该跟一只猴儿一般见识的,但,这只猴儿是公的。

    “它一向很温驯,除了听我的话之外,老虎头还能对我做什么?你是打它了?还是又用凶巴巴的眼神吓著它了?”她不满的质问。

    猴儿跳到金灵儿身旁,长臂一探便揽住她的腰,撒娇的偎著她,骨碌碌的猴眼发出挑衅的光芒瞪向霍曦黎。

    “你知道方才它想”话到唇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总不能跟她说,老虎头色迷迷的想非礼她吧,只好改以凌厉的眼神瞅视著老虎头“老虎头,不许再有下次,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老虎头躲到金灵儿身后。

    “你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样的。”她拍了拍它的头,安抚看来似乎受了惊吓的它,接著她没好脸色的瞪著霍曦黎“我的老虎头乖乖的也没怎样,你不要动不动就想吓它。”

    在主人一味的护短下,老虎头一脸神气,得意扬扬的咧嘴笑着,似在嘲弄霍曦黎的无能。

    霍曦黎眸中射出一道冷芒。小小畜牲竟也敢跟他要心眼。

    “倘若它真乖乖的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对它怎样,若是它再有逾越的行为,我就不能不送走它了。”他不容置疑的开口。

    一人一猴皆投给他愤怒的目光。

    尤其身为饲主的金灵儿,小脸上更是燃著怒焰,对他动辄拿送定老虎头来胁迫她的事,憎恶极了。

    她讨厌他,讨厌死了!

    休想她会和他一起睡觉,生养娃娃!

    朱大娘再度进来,却是神色凝重的走向霍曦黎,在他耳旁轻声低语了一阵。听完,霍曦黎沉吟的交代著。“朱大娘,这件事我来处理。”

    “这是我的事,怎好麻烦姑爷。”朱大娘面有难色的开口。

    “朱大娘为山庄做事,你的事自然也就是山庄的事,何况庄主离开前也曾特别过,要我关照朱大娘。”

    “可,他们下好惹。”她还是有几分犹疑。

    “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我离开后,你挑几个精明俐落的兄弟先护送灵儿回”霍曦黎接著望向金灵儿。“灵儿,我有事要去办,待会你先回去。”

    “什么?要回庄?可我还没有去逛街市,也没去茶馆吃点心。”

    “改日再带你去逛街市,你今天先听话,乖乖回去。”霍曦黎不容置疑的说把金灵儿托给朱大娘,便迅速的离开织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