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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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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情的拍摄过程一直都在被媒体关注着。一流当红女星与从未演过戏的集团总裁搭档,这是多好的八卦新闻!所以这部片子虽然还尚未杀青,但已是身价飞涨,每天到片场想要采访的媒体多如过江之鲫,赶部赶不走。

    男、女主角名字的见报率自然也是名列全港第一,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更有好事者不醉辛苦地翻出了曾登载过端木紫初回香港时与文森特?马修共舞照片的报纸,于是一时之间绯闻满天。

    摄影棚的后面忙忙碌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嘈杂的声音使得说话的人不得不用比平时说话声大两三倍的声音来说话。然而即使外面如此嘈杂,属于端木紫的休息室却是无比的安静。

    “阿紫,你的茶。”丽莎端来一杯清茶放在端木紫的面前。

    天还没有亮,端木紫就已坐在化妆间里一动不动地任由专业的发型师为她弄头发,看见丽莎进来,用眼角瞟了丽莎一眼“你最近好象很闲的样子嘛。”以往她拍戏,很难看到丽莎的,但这次拍危情,丽莎几乎天天到场。

    “今天媒体记者来得特别多。”丽莎干笑几声试图转移话题,她当然不能告诉端木紫,她是特意来看着她的。

    媒体天天报道端木紫与那个文森特?马修之间如何如何,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她不盯紧点,万一两人真的假戏真做了,她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端木紫了然地轻扯嘴角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丽莎在紧张什幺,不过那个文森特的表现倒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拍戏其实是件蛮辛苦的事情,外人只看到了做影星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道为了赶戏,他们常常要天不亮就起来,一直到深夜下戏了才能回家,这段时间不管如何疲累也只能挺着。

    原本以为与文森特?马修这种生手搭档定会苦不堪言,没想到他还挺有演戏天赋的,虽然刚开始时重拍是家常便饭,但是到了后来他已越来越能入戏,有时几乎是一次就过了;而且表现得也十分的敬业,从不迟到早退,也从不摆架子。

    只是随着剧情的发展,他看她时的目光也越来越深情,拥抱她时也越来越炽烈。初时,她以为他是入戏了,但日复一日,她开始渐渐感到不安--那目光、那拥抱绝对不是在演戏!

    “一会儿你打算怎幺办?”丽莎借故支走了发型师,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今天端木紫与那个男人要拍接吻戏,所以她才特意一大早赶来。虽说这是整部戏里唯一的一场亲吻戏,但“你不是真的要和他接吻吧?”

    “怎幺,”端木紫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有意见?”

    作为艺人,她一向是敬业的。除了裸戏她坚决不接以外,其它的如果刚情需要,她一般都不会拒绝的。况且,她始终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吃豆腐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

    丽莎探究地看了端木紫半晌,认命地叹了口气。从一开始她就反对端木紫接这部戏,但事已至此说什幺都没用了,还是办正事比较重要。

    神秘兮兮地四周张望了一下,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挑出一点东西往端木紫的指甲上涂去。

    “这是什幺?!”看着丽莎在她左手的指甲上涂来抹去的,端木紫放下茶杯,扬了扬眉。天,该不会是毒药吧?她出道至今可一直都是用枪杀人的呀。

    终于涂完了十个指甲,丽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丝洋洋得意。“这是迷药,一会你拍戏时趁他不注意,划破他的皮肤,这样迷药就会渗入皮肤中了。”

    “然后呢?”端木紫看了看十指,又看了看丽莎,她敢打赌,丽莎绝对没有想过后果。

    “然后?然后他就会昏迷过去呀,你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了。”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接吻,不然后患无穷!再说被“那边”知道了,也绝不会放过她的,不管怎幺样端木紫的身份毕竟不是普通人。

    端木紫懊恼地轻叹口气,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丽莎“躲过了今天,那幺明天呢?丽莎,中国有一句老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摇头叹息着,端木紫站起身准备找个地方把迷药洗掉。文森特?马修不是普通人,在他面前玩这种小把戏一定会穿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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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是男,女主角雨中亲吻的重头戏,本来是要实景拍摄的,可是等了快一个星期了就是不下雨。剧组要抢戏,实在等不及了,最后只好决定“人工降雨”

    “五,四、三、二、一!”剧务开始倒计时。

    “一”字的话音刚落地“大雨”便倾盆而下。片场里,端木紫早已化好妆了,还配合影片穿了件紧身衣,流露她姣好的身材。

    “雨水”很快便淋湿了她的衣服,头发,单薄的布料紧紧裹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诱人的曲线

    紧紧盯着站在“雨中”的端木紫,文森特?马修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渴,燥热急涌而上。

    天杀的!他下腹竞起了某种变化!该死,一定是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过碰过女人了,他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压下来心中的欲望。

    在导演的暗示下,他缓缓走进“雨中”四周立即一片寂静,慢慢地走进她,他轻轻地将她搂进怀中,俊男美女的组合在雨中更显动人。

    “‘雨影’就是‘雨影’,果然是人如其名。”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他低声轻喃“听说历代的‘雨影’皆是女人,这可是真的?”

    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另一只手也没有闭着,轻轻地拨弄她的秀发,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在拨弄她的黑发时,他的目光陡地闪烁了一下,然而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你还没有睡醒吗?”她故作不解地看他,想用这种手段套她的底细,未免太白痴了点吧?“如果你还没有睡醒,我可以建议导演等你睡醒了再拍。”

    “是呀,我的确还没有醒。”盯着她的红唇看了半晌,他缓缓低头,缠绵地吻住她诱人的唇办,尚未说完的话音也随即消失。

    天,与他想象中的一样甜美从第一次在季府的酒会上见到她,他就一直想吻住她的唇,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放纵自己的情绪,他紧紧拥住她,然后窜出舌尖她是阿紫也好,是“雨影”也罢,这个女人他都要定了!

    看着他的头缓缓靠近她的脸,端木紫开始有些紧张。当他的唇贴上她时,她的脑中有着瞬间的空白。这这便是接吻吗?

    虽然有时因为剧情需要,她也会拍一些接吻的镜头,但那些全部都是蜻蜓点水,双方只是象征性地碰下唇便好。像今天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她的观念中,接吻应该足件很恶心的事才对,可是现在感觉好象还不算太坏,至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幺恶劣。可是等等,他在干什幺?他怎幺还伸出舌头了?唔,不行,她必须得制止他!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推拒与挣扎,文森特?马修双臂加力,抱得更紧,手指也在她后背缓缓地滑动,试图挑起她的响应。难道是他的吻技退步了吗?怎幺她到现在还没有露出意乱情迷的表情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吻,她也决不会是第一个!

    端木紫感觉到他把她抱得更紧,开始下意识地挣扎,却收效甚微。诚然,她心知肚明,他绝不是什幺正人君子。

    然而当她感觉到他在她身上制造的一波波快感时,她知道地真是的低估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震憾。当意识开始渐渐地飘离她时,她的手很自然地滑上他的颈部,尖尖的指甲不经意地划过他的皮肤

    似乎是有点不对劲就在他满意于终于得到她的响应时,突然感到后颈像是被什幺轻轻地扎了一下,然后便是一种麻麻的感觉是麻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为时已晚。

    “你--”他想说话,然而却已发不出声音。

    “马修先生!”失去意识扑倒在她怀里时,他好象隐约听到了片场人员的惊呼声。

    端木紫略微尴尬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男主角。

    完蛋了,看他的样子八成是中了地指甲上的麻药了。可是她明明有洗手的呀该不会是药量太大,而她没洗干净吧?任由工作人员目光暧昧地从她怀里扶走了文森特?马修,端木紫忍不住在心里重重地叹气--可以预见,明天的报纸上会如何大肆渲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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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情终于杀青了!

    在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时,端木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谢上帝,终于完工了!

    自从那日文森特?马修因为中了迷药而昏倒在她怀里后,记者媒体与狗仔队就整天对她扛轰乱炸,搞得她烦不胜烦。

    拜托啦,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好不好,哪有人会因为接吻而昏倒的,尤其昏倒的对象又是文森特?马修那样的情场老手。

    可是没有人肯去想这个问题,所以她就只好每天去面对那一双双暖昧不明的眼睛。想当然,她与他之间的“恋情”也不再是什幺传闻,而被认为是铁定存在的事实。

    她名字的见报率也在突然之间爆长了好几倍,有人夸张地说,如果哪份报纸上印有她的名字,那幺那份报纸就一定会是最好卖的。

    一些无聊的八卦周刊更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说她光是接个吻就能让对方晕倒,那幺可想而知她在床上的表现会令男人如何的销魂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丽莎则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还痛哭流泣地“质问”她为什幺不在被对方亲吻之前就用药?

    不用想也知道,丽莎一定是受到了来自“那边”的责骂。不过端木紫十分清楚,她绝对不会同情丽莎的。要不是因为丽莎的馊主意,她现在又怎幺会处于这种进退唯谷的状况下?

    可是就在端木紫备受各方关注之时,这件事的另一位当事者--文森特?马修却表现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无论面对是来自八卦记者的迫问,还是剧组人员的私下里调笑,他都板着一张扑克脸不发一言,对此事也拒绝发表任何的评论。

    但是端木紫心里明白,她的身份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试问有哪一个“单纯”的女影星会在指甲上涂抹迷药这种东西?文森特?马修又是什幺人,岂是那幺好骗的?

    如果说他以前只是在猜测、试探她的身份,那幺经过“迷药事件”之后,他则是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的身份了,而那个笨蛋丽莎居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最令端木紫奇怪的是他对此事的反应,她原本以为在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会有所动作,虽然不至于是马上拿着机关枪来追杀她,但但至少也应该有所举动才对,毕竟她曾经无数次地破坏了他们的军火交易,令他损失惨重。

    好吧,她承认,做军火生意的人都非常非常的有钱,那些损失在他的眼里也许算不上什幺的,可为什幺她总觉得他绝不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对手的人

    “端木小姐,收工了,还不走吗?”剧组里的的人走过来轻声提醒地。

    “哦,我马上来。”拉回思绪,端木紫决定不再去想这个恼人的问题,反正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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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讲片子杀青时,按照圈里的惯例,全体的剧组人员要在一起开个party什幺的庆祝一下。

    危情是准备送交“嘎那电影节”参赛的,现在终于完工了,每个人都很兴奋。

    一场狂欢之后,凌晨时分大家终于尽兴而归。

    “这里很难叫车的,还是我送你吧。”就在端木紫走出pub准备回家时,文森特?马修的车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他的车,端木紫微微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上他的车,可是她也知道这里的确是很难叫到车的。犹豫了片刻,看见剧组的其它人马上就要出来了,她终于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不管怎幺样,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然给别人看到,不知道又会传出什幺闲话来。

    见她上了车,文森特?马修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脚下使劲一踩油门,车子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这不是我回家的路。”上车之后,虽然他把车子开得像疯了一样,不过她一直都看向窗外没有理他。可是当她发现路不对时,她再也忍不住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停车!”

    文森特?马修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地开他的车。

    “停车!”

    端木紫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天,他不是想在这个时候动手吧?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看了看身上的窄裙,她开始后悔干吗要穿这种连步部迈不开的东西出门。穿著这种裙子,她根本就无法施展拳脚!

    手指刚刚不动声色地滑上车门,耳边就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车门我已经锁上了,你不要妄想跳车。”

    “你到底想怎幺样?”端木紫双臂环胸,反倒渐渐冷静下来。她相信他没有撒谎,既然跳车不行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身为“哈雷”七大影子(幻影)杀手之一的“雨影”她的身手、枪法可绝对都是一流的。

    车子在飞速行驶了近半个小时,数度险象环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文森特?马修熄了车子,缓缓点了一支烟,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内除了,袅袅漂浮的烟雾,便是令人压抑的寂静。

    在一支烟终于抽完了之后,他拿出一张纸来递给端木紫。

    端木紫接过来看了一眼,皱眉“你给我看这个干什幺?”那纸上画的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可是他怎幺会知道她小时候长什幺模样?又怎幺会有她小时候的画像?

    “我特意找专人画的,从你现在的模样推断出你小时候的样子。”挟窄的车内,他慢慢地靠近她,目光灼灼。

    在他与她拍热吻戏的那天,他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拨弄她的头发,实际上是在寻找某种东西。当然,事隔这幺多年了,他并不确定他能找得到,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试一试。

    幸好,她并没有令他失望--在她的发际线处有着一个不太明显的疤痕!

    阿紫小的时候,因为头部被别的孩子用石头打中过,所以在发际线处留下了疤痕!

    那一?x那,他几乎可以肯定,他没有找错人,端木紫就是他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阿紫!可是这双眼睛,又怎幺会变成黑色的呢?

    阿紫的眼睛是紫色的仔细地端详她的眼睛半晌,文森特?马修突然笑了笑,以前他怎幺就没有想到呢?

    在端木紫明白过来他要做什幺之前,他出其不意地用一只大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以近乎粗暴的手段从她的眼睛上弄下来某种东西。

    还好,虽然是有些粗暴,但毕竟没有弄伤她的眼睛。看着手中薄薄的镜片,文森特?马修得意地对上她错愕的眼睛--这幺多年了,他终于又看到了那双紫眸!

    他竟然竟然竟然把她的隐型眼镜给弄下来了!端木紫用一种近乎愤怒的目光看着得意洋洋的文森特?马修,虽然她已经预料到今天她不可能顺利脱身了,但是她绝没有想到他竟会做出这幺恶劣的事情。

    “你到底想干什幺?!”端木紫低哑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怒气。她已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不曾以紫眸示过人了,虽然被弄掉的只是隐型眼镜,但她却觉得好象被他脱掉了衣服一样,竟然有种在他面前赤裸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令她感到无助无助?

    天,对于她来说那已是一个多幺遥远的名词了。

    盈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柔柔的。此时的她,看起来已没有了白日里的那种难以捉摸,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已碰触到了她坚强外表下所掩藏的脆弱。

    轻轻地抚上她的长发,他修长而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缓缓地在她的发际线处抚摸。

    “这里还痛吗?”没有意外的,他感到她轻颤了一下,目光也由最初的愤怒转为迷茫最后转成疑惑。微笑着,他说出了更加令地震惊的事情“阿紫,我是文哥哥,你在‘圣安慈孤儿院’里的文哥哥!”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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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敦诺公国,位于欧洲南部,地处比利牛斯山脉东段的山谷之中,面积约为468平方公里。

    北部和东部与法国的图卢兹相邻,南部和西部则与西班牙的首都巴塞罗那交界,是一个介于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很小的内陆国家。

    它本是九世纪时查理曼帝国为了防范摩尔人的骚扰而在西班牙边境地带建立起来的小缓冲国。

    后来法国与西班牙缔结和约,和约规定双方均对安敦诺享有行政统治权和宗教统治权,也有权任命自己的代表和接受象征性的贡金。

    在此后的数百年里,西班牙、法国一直都因争夺各自在安敦诺的利益而频颁发生冲突。

    直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法国放弃了对安敦诺的统治权,安软诺公国方才中断了同法国的关系。

    1806年拿破仑一世颁布法令,承认安敦诺公国的自主权,两国关系也因此得以恢复。

    此后安敦诺公国一直都由西蒙诺家族统治,国王为国家的最高元首,王位世袭。

    瓦格洛王宫是安敦诺王室的宫邸,位于安敦诺公国的首都安敦诺城。

    宫殿建在了整座城市最高处的山顶上,历经西蒙诺家族几代国王的数次扩建,如今已融合了西方多种的建筑艺术风格,成为了罗马式、哥特式以及巴洛克式三种风格的混合体。

    古堡、石桥、古意盎然的老城与青山绿水交相辉映,诉说着古堡走过的悠悠岁月。

    每当落日的余晖照映在这栋建筑物上时,那种独特的景观,实在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安敦诺公国的现任女王,正静静地站在古堡的一个窗口处向远方眺望。

    双手优雅地垂放在黑色长裙的两侧,面纱却并不若以往那样蒙住面孔,而是被掀了起来,露出她苍白的脸以及一道骇人的疤痕。

    那是一张破碎的脸一道深深的划痕从右眉梢直贯唇角,显得狰狞而惨烈。仿佛最美的玉石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令人惨不忍睹。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历史原因导致了安敦诺公国风格迥异的自然风光和独特的人文景致。

    境内森林密布、山峦叠翠、河流穿梭,景致颇为优美。然而她的注意力却似乎并未停留在这些景色上,深遂的目光只是空洞地看着远处的某一点,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淡定的紫眸平静无波,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幺,只有嘴角偶尔会闪过一抹近似于笑容的表情,却使得原本就骇人的面孔显得更加诡异。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轻轻转动了一下眼眸,在敲门声响起时放下了面纱。

    “进来。”低沉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种威严。

    特蕾莎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在走到离玛格丽特女王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拉住长裙两侧的裙摆微微屈了下膝“陛下。”

    玛格丽特女王仍是纹丝不动地站在窗前,看着远方不知名的某一处。半晌,她才淡淡地问了一句:“最近,香港那边有什幺消息吗?”她早已在那边安插了眼线,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清楚地知道那边的动向。

    特蕾莎走上前,把一份资料恭敬地交到女王的手中,然后又躬着身慢慢地退回原处。

    翻开资料,玛格丽特女王仔细地看着。黑色的面纱虽然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但紧紧握住资料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有些泛白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投怀送抱?!雨中热吻?!这是在干什幺?要用美人计吗?!贱人!这个贱人!叫她去执行任务她竟然失手,没想到勾引起男人来功夫倒是一流!而那个男人不但是军火商的养子,竟然还有可能是她在孤儿院时的旧识?!女王狠狠地捏住资料,薄薄的纸片在她的手中几乎成为碎片。

    “他,真的曾经是孤儿院的人吗?”良久,黑色的面纱下传来女王有些困惑的声音。当年为了不留下什幺后患,她还特意把特蕾莎留下善后的。

    凝神想了想,特蕾莎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太大的。当年那把火,是她亲手放的,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早已经把孤儿院烧得一干二净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绝不可能再留下什幺了。

    正当特蕾莎沉思之际,女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通知她,马上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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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

    雨声吞噬了世间的一切。古堡伫立于阴暗的森林中,仿若一只蛰伏的猛兽正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风起,森林中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和着雨声一起盘旋在夜色中,久久不曾散去。

    昏暗的宫殿内,苟延残喘的烛光如妖魅般晃动不停。

    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静静地坐着一个小女孩儿,那是一个笼罩在黑暗里的女孩,黑色的外套,乌黑的长发,而她的生命仿佛也像那烛光一般,随时都可能被城堡深处的黑暗所吞没。

    小女孩儿偶尔会抬起头来透过小小的窗子看着外面天空,微弱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苍白的面孔与紫色的眸子。

    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小女孩儿瑟瑟颤抖了一下--为那即将到来的痛苦。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随后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但借助微弱的烛光,女孩儿仍清楚地看到了她手中的鞭子。

    紧紧的握住双手,女孩儿冷冷地看着黑衣女人,紫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屈与倔强。

    “爱德华”黑衣女人痴痴地看了那双紫眸半晌,突然愤恨地甩起鞭子,用力地抽向小女孩儿“为什幺!为什幺你要选择那个卑贱的女人!”

    鞭子一下下地抽下去,小女孩儿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鞭子打到女孩儿的背上,单薄的衣料顷刻间便四分五裂,女孩儿白哲的后背上显露出纵横交错的鞭痕。

    好痛小女孩儿用力地抱着头,狠狠地咬住唇,尽力使自己不叫出声--她前几日受的鞭伤还没有好。

    不知是因为听不到女孩儿的叫喊声觉得失去了乐趣,还是因为她真的打累了,黑衣女人终于放下了鞭子。

    “特蕾莎,去拿些盐水来”黑衣女人低声吩咐守在外面的人,没有意外地也看到了女孩轻微的颤抖。弯下身,伸出一个手指抬起女孩儿的脸,黑衣女人冷笑了几声,她最喜欢看到这张脸扭曲痛苦的样子。

    “啊!”突然间,小女孩儿猛地在黑衣女人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在黑衣女人惊叫的同时,用力推开地,冲出了狭小的房间。

    “不要追!”黑衣女人阻止了欲追过去的特蕾莎,狂笑着看着女孩儿消失在宫殿的黑暗中“让她去,外面有那幺多的野兽,我看她怎幺活着回来!哈哈哈”黑衣女人的狂笑声回荡在黑暗中,特蕾莎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有些开始担心女孩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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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好大呀女孩慌不择路地奔跑着,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外面的森林里。雨淋在她的背上,渗列她的伤口中,蛰得她好痛!但她仍然不敢停下来,生怕后面的人会追上来。森林里不时地传出种种可怕的声音,女孩儿闭上眼睛没命地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疲于逃命的野兽。

    “啊”不知被什幺绊到了,女孩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正欲挣扎着起来时,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恐惧地睁大眼眸,女孩儿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豹子!

    显然这只豹子已经很饿了,看到眼前的猎物,满意地舔了舔舌头,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端木紫大叫着醒来,惊觉自己已是满身的冷汗。

    扭开床头的灯,灯光清冷得没有丝毫的暖意。起身披了件外衣,她走至窗前。

    夜仍旧深沉,窗外仍是冰凉的雨。在忽明忽暗的灯影里,在暗夜雨声的细诉中,她感觉到的依旧只有寂静与清冷。

    推开一扇窗,一阵凉风夹杂着细雨飘了进来。寒意渗到窗前,端木紫不由得抱紧了双肩,一如多年前,她蜷缩在那个偌大而冷清的宫殿内阴暗一角的那个晚上。

    窗外冷,窗内亦冷。只不过窗外冷的是雨,窗内冷的是心。真的要回去吗?

    从下午丽莎神色紧张地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就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至今她仍然无法摆脱往日的记忆,用平淡的心情去欣赏幽幽夜空那纵横交错的鞭伤,那恐怖的雨夜,那几乎丧生于野兽之口的记忆,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些情景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每一次,她都是在心房剧烈的疼痛中惊醒。

    甩甩头,端木紫点燃了一支“圣罗兰”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看着袅袅飘浮的烟雾,她下意识地摸向后背。然而,指尖触处,只有一片光滑与细腻。

    那些疤痕早已不恢复存在--作为一个影星,一身柔嫩的肌肤似乎是必备的条件。可是当年鞭伤的疤痕可以通过手术除去,但她心里的伤痛,却是永远都抹杀不掉的!

    她厌恶那里,她憎恨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长长的烟蒂掉到手背上,烫疼了她,她才猛然回过神?。凄然笑着捻灭了烟头,端木紫知道,无论地如何憎恶那里,她部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她做了“雨影”的那天起,她的命运便已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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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巴塞罗那的机场,立刻就有穿制服的司机恭迎了上来。“小姐,我是来接您的。”

    端木紫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任由司机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安敦诺公国的国土是由山峡,狭窄的山谷和围绕它们的山脉组成的。四周高山环绕,地形崎岖。由于地型的特殊性,所以国内并没有建机场,所以端木紫只能先乘飞机到巴塞罗那,然后再从那里乘车穿过西班牙边境进入安敦诺。

    当车子终于驶入安敦诺城,到达瓦格洛王宫时,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端木紫不禁感慨万分。三年了,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过这个国家了。

    摘下墨镜,她慢慢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瓦格洛王宫虽然融合了西方多种的建筑艺术风格,是罗马式、哥特式以及巴滔克式三种风格的混合体,但基本上来讲,仍然是哥特式风格的痕迹比较偏重一些。

    哥特式建筑是11世纪下半业起源于法国,13-15世纪流行于欧洲的一种建筑风格,主要见于天主教堂,但也影响到了不少的世俗建筑。

    哥特一词最初来源于条顿民族中哥特部落的名称,有着野蛮,恐怖、落后、神秘、黑暗时代、中世纪等多种含义。

    这种建筑的特点是高耸的尖顶,厚重的石壁,狭窄的窗户,染色的玻璃,幽暗的内部,阴森的地道甚至还有地下藏尸所等、因此哥特式的建筑内一般都较为阴暗,往往有着一种阴森、恐怖、神秘的感觉。

    重新戴上墨镜,端木紫冷笑着举步前行,三年了,这里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仍是像座坟墓一样。

    再往前不远,但是宫殿的正门。

    宫门前的台阶下为花岗岩石尊,正面为圆形和多角形组合而成的建筑造型。十分别致。主体共五层,侧有铁顶尖。楼内由大理石贴面,楼外又砌有鹅卵石。

    楼下石阶分为两层,上层六级,下层九级,特蕾莎正站在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恭侯着端木紫的归来。

    见到端木紫向宫门走来,她连忙步下台阶,走上前一手拉住裙摆半屈膝,一手抬起端木紫的手吻了一下“殿下,欢迎您归来。陛下正在等您,请随我来。”

    微微点了下头,端木紫的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暖意。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特蕾莎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感到些许暖意的人,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如果不是特蕾莎,她怕是早已葬身于野兽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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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反王宫外部的古旧,王宫的内部布置得极为豪华奢靡,每一件物品均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宫中华美而阴暗的房间内,玛格丽特女王姿态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端木紫的觐见。

    “特蕾莎,你先下去吧。”看着一同进来的特蕾莎,她淡淡地吩咐。

    微微屈了屈膝,特蕾莎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门外。

    拉过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端木紫找了一个正对着女王的位置坐了下来。

    用膝盖想也知道,特意把她叫回来,当然绝不可能是找她叙旧的。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找个最佳角度,让这个黑衣女人好好把她看个够。

    而且刚刚结束了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她还真是有些累了。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端木紫双手环胸,挑畔似的直视着女王。

    三年没见,这个女人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脸上仍是蒙着黑色的面纱,身上仍是穿著黑色的长裙,活像是守丧一样,一如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

    也就是那一天,她永远地离开了“圣安慈孤儿院”也离开了文哥哥。

    想到文哥哥,端木紫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那一夜当文森特?马修告诉她,他便是她的文哥哥时,她相信她这辈子都没有这幺震惊过。然而,那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她的而前,却也由不得她不信。她,终究是找到他了

    她在笑吗?!

    仅管端木紫只是轻轻地扯动嘴角,但玛格丽特女王仍足察觉到了。

    端木紫竟然在笑?!

    女王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幺多年了,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端木紫的笑容。

    在她的记忆中,端木紫的眼中除了冷漠便是不屈,然而现在她竟然会笑了。

    端木紫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碎花的连衣裙,年轻的脸庞上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迷茫与灰暗,而是那样的娇俏、美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以及幸福与希望。

    她变了!

    怨毒的日光死死地盯住端木紫,玛格丽特女王不得不承认,端木紫真的变了,她的眼中竟然开始有了希望!

    玛格丽特女王双手紧紧地用力地握住扶手,以阻止自己去抚摸脸上那可怕的疤痕,她早已没有了青春,更没有了希望。现在的她除了这道疤痕什幺都没有了!

    “伊丽莎白,你上次行动失手了。”沉默了半晌,女王突然开口,首先打破室内的寂静,平静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是情报有误。”端木紫回答得极为干脆,并非她推卸责任,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伊丽莎白?多幺高贵的名字!端木紫讥诮地扬起嘴角,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幺叫过地了?大概是从她离开这里以后吧。

    自从地离开这里之后,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伊丽莎白?西蒙诺,而这个高贵的名字与姓氏正是眼前这个女人赏赐而给她的。

    “我听说你与一个平民男子过从甚密。”仅管面纱遮住了玛格丽特女王脸上的表情,但她森冷的目光仍透过面纱直观到了端木紫的脸上“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决不能与平民通婚!”

    通婚?

    端木紫皱了皱眉,她只是与文哥哥相认,仅此而已,她不否认,对于这个幼年时的伙伴,她是多少有一些好感的,但说到通婚,谈这个问题好象还为时尚早吧?

    毕竟他们已是多年未见了,彼此之间不同的经历与成长过程形成了他们不同的性情,能否合得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玩昧地看着那张被黑纱遮住的面孔,端木紫忽然想到了“蓝血”这个词。

    一直以来人们常用“蓝血”二字来形容欧洲的贵族们,而这个典故就出自于西班牙王室。

    现任的西班牙王后出身于一个太过显赫的家族:历史上这个家族总共出过2位德国国王、8个丹麦国王、5个瑞典国王、7位俄罗斯沙皇,5个希腊国王、1位挪威国王、1位挪威王后和1位英国王后。

    因此她曾自豪地挽起袖管,展示自己雪白小臂上清晰可见的蓝色静脉血管。不从事艰辛的体力劳动,自然肤白如雪,自此以后欧洲贵族们便以此来显示自己与“下贱的劳动者”的根本区别。

    当然,面对这样一份的家谱,无论是谁都可以理解其死心塌地捍卫其“蓝血”的决心。不过,她眼前这位同样有着西班牙王室血统的黑衣女人,看起来似乎也是个“蓝血”的坚决拥护者呢。

    端木紫知道自己是恨她的,可不知为什幺,此时地却突然开始有些可怜这个早已被黑色笼罩住的女人。就算她有着最高贵的血统,就算她有着至高无上的尊严,可那又如何?

    此刻,她都只是一个在华丽的牢笼里等死的女人。想到这里,端木紫淡淡地笑了,多年来的怨恨在这一瞬间突然显得是那幺的没有意义。

    “你笑什幺?”女王恨恨地瞪着端木紫,不明白她为什幺会突然发笑。

    “没什幺。”端木紫起身向外走去,不打算再与这个女人纠缠。

    随着端木紫消失在她的视线及处,黑色的面纱下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她决不会让端木紫如愿以偿的,她已没有了幸福,所以她也决不允许端木紫这个贱人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