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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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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白色贝雷帽的年轻学员,在夕日时刻,零零散散地走出“圆屋”大概有三十人吧,男多女少,这梯次,尤其如此只有雅代一名真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雅代,我们一起拍个照好吗?”

    她的人缘很好即便她态度疏离,是个冰山美人来观礼的“便服生”依然抢著接近她。

    雅代快步摆脱人群,顺著弧形廊,往“两点钟侧门”走,她刚刚看到师长们都从那道门离开。

    这座“圆屋”有三个出入口“六点钟正门”、“两点钟侧门”与“十点钟侧门”是无疆界学园的礼堂,建在通往学员宿舍“红色城堡”的林荫大道的另一端,与所有教学部门不同,它没有隐藏在终年畅茂的密林里,而是座落一片冰雪荒原中央,特殊的黄石建材、圆身圆顶,使这幢建物看起来像英格兰sallylunn\\\'s著名的圆面包白瓷盘上的圆面包。

    圆屋不大,但,就没规没炬的无疆界学园而言,够用了。很少有人会走到这边来,通常只在制服生“授帽”、“出队”的时刻,才会有大票人出现在这荒凉地带。

    “授帽”、“出队”没规没炬中的一点规矩。无疆界学园的学生分三种:身负组织未来慈善义务的制服生,缴钱来这儿不受拘束、胡乱玩乐的便服生,以及少数为体验不同学习而来的交换学生。授帽与出队是针对制服生的两个典礼,最嫩的制服生经过八个月的训练,通过师长们某种据说神秘的测验后,便会在授帽典礼领到象征组织精神的白色贝雷帽,戴上帽子,成为正式的制服生,再经过几年精英教育后,他们开始出队,到世界各地行善。

    举行典礼时,会有很多人来圆屋。师长全换上制服,他们的制服与制服生的制服大体上没什么不同,差别在外套制服生们穿的是短夹克,年轻帅气;师长们是军装风衣,威严庄重。

    师长们平常是不穿制服的,雅代今天早上,看见松流远从衣物间取出制服时,感到相当惊讶。

    “你也有制服?!”

    “当然,我是组织的一员”

    “跟我一样吗?”

    “是你跟我—样”

    他对她说他家与他自己的历史。他祖父母是成立无国界慈善组织的元老之一,他父母皆为组织工作,他在组织里出生长大,十五岁就已开始出队,二十岁那年,遇上柏多明我的父亲柏家德,因为景仰柏家德的学识,便在柏家德的指导下深造学习,一直到二十八岁,柏家德出事,他才带著柏家德的独子柏多明我回组织。

    雅代今天知道了很多松流远的私事。她很开心,觉得他们好相近。

    绕了圆屋半圈,雅代总算看到松流远与一群师长,站在侧门阶梯下讨论著什么。他们低低的声音很凝肃,雅代顿住脚步,远远望着他们。

    安朵也在其中,她是少数的女性师长,就站在松流远身边。他们的白色贝雷帽跟她的有点不一样好像有点不一样,雅代看不清楚,鼻子凉凉的。这儿一片白的大地,一定是终年未融的雪,积成冻原,所以特别冷

    她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摸摸头上刚戴不久的白色贝雷帽。

    “代代!”终于注意到她了。“站在这里做什么?”松流远步上回廊,走向雅代。

    雅代美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松流远靠近。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制服,那长大衣高领、隐藏式钮扣、收腰、长度直下小腿让他原就高大挺拔的身形,愈显昂藏,气韵俊敏,无可比拟。

    “好看吗?”雅代牵动唇角,淡笑对他,手拉拉自己的贝雷帽。她的贝雷帽的确与他的有一点不同,他的帽子上除了代表组织的“绿色轻羽”徽帜,还有一个小小的别针那是一只豹蹲踞在弹珠大小的宝石上。

    “好看。”松流远伸手摸她从帽缘泻下、卷云似的头发,俊颜温柔地说:“长发戴贝雷帽最好看。”

    “你真漂亮!代代”安朵这时候插入他们之间,未免不识相。

    雅代颦起秀眉。安朵也是长发戴贝雷帽

    小女生细微的脸部表情变化,安朵看得很清楚,她笑了笑。“怎么了?代代,授帽不高兴吗?你早上不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早上什么也没对你说。”雅代打断安朵。“我需要向你报告什么吗?安朵老师”

    “代代!”松流远抓起她的手,往圆屋侧门里走。

    到室内,杜绝闲杂人等,她最爱!

    雅代偏昂美丽的脸蛋,傲然地瞅他。

    “注意你的态度。”松流远皱眉。“安朵”

    雅代封住松流远教训人的嗓音,红唇紧贴着他的嘴,舌尖缠著他的舌,柔荑环抱著他的脖子。这种事,她做过太多次了,他难道不明白她讨厌安朵她讨厌安朵住他的宿舍、讨厌安朵叫他“流远”!

    “流远”屋外的叫唤,还是安朵。“该走了喔,流远”

    松流远费了好大的劲,抑下莫名的浮躁感,与雅代分开。雅代美眸晶亮,看着松流远。松流远一垂首,才发现自己紧紧握著她的双手。他们几乎十指交缠,难分难舍似的,呼吸也融在一块,他的鼻尖轻轻碰触她。

    “代代”他开口。

    “你说要给我的奖励。”雅代微喘抢道,旋身,柔荑脱离他双掌,翩然消失在他眼前。

    圆屋安全门开了,几道光线射进来,松流远转头,只抓到余影

    这次,应该是她主动离开他,不是他先退。

    柏多明我未免闪得太快,雅代到处找不到他。

    从圆屋到红色城堡,雅代走了三哩路。小时候,父亲告诉她,三是她的幸运数,她的生日数字里,有三和三的倍数,只要跟三有关,就能为她带来好事。她走了这三哩路,到达红色城堡。

    天色很暗了,高踞山岗的城堡宿舍,被林野和大河环伺,傍著迷雾烟渚,月光照染,桥堡、塔楼、层层出跳的悬壁外插满火把,红光窜天,仿佛有什么神秘祭典在上演。

    空气里萦回著歌剧音乐,好像是尤根,奥尼金。

    桥堡花园的扬声器传出—句:

    爱情与年龄无关。她对我而言就像天使的光芒

    几个穿斗篷戴面具的学员从她身边走过。

    “雅代学妹!”其中一个惊讶地喊叫。

    雅代停住脚步。那人掀起缀著金色铃铛的陶瓷面具一个绰号叫“塔怪”的制服生学长大跨步靠近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塔怪一面挥走同行的人,一面闪忽言词地道:“你应该不住在宿舍啊”“我来找柏多明我。”雅代冷淡地答,沈眸看着那几名走远的斗篷客。

    “柏多明我在寝室里,我带你过去好了。”塔怪热心地说道。其实怕她乱闯,进了碉楼交谊厅

    “你在干什么?”塔怪的态度太奇怪,反倒让雅代起疑。“为什么这身打扮?”柏多明我搬进宿舍时,她来过一次,协助他整理东西,她知道男寝在哪里,根本不需要人带。她继续移动步伐,走自己的。

    “别这样,”塔怪跟前跟后,出了桥堡。“今天有个无聊的活动,碉楼那边没法走,学长带你走暗道吧”

    雅代顿住。

    一般而言,碉楼的开放式大厅是入主堡必经之处,如果那儿封了,她还真不知道哪里有路走。

    “就让学长带你走暗道嘛”塔怪还在哀求地叨叨絮絮。“学长倒楣轮到主办这次活动,‘管理上’如果有闪失”让她这个制服生之间都心知肚明的流远老师的“小亲亲”进入会场,能看不能吃,扫人兴致,他铁定被四分五裂,丢人荆棘海,何况若是流远老师知道她进舞会,那他的下场一定更惨!

    “走吧、走吧,从这边。”塔怪转软为硬,直接拉著雅代的手,行至外堡接近主堡但未进主堡的折弯处,推开一道嵌在红色斑岩里的门,走弯弯拐拐的羊肠小径。

    罢好三百阶暗道里的阶梯通达男寝地下室。

    塔怪将雅代带到男寝一楼大厅,亲眼看着她进入电梯,才安心离开。

    到了五楼,雅代出电梯,顺著琉璃窗扉长廊慢步走,眼睛看着窗外的堡内广场。

    好热闹的样子,广场四周插满火把,像个方形大蛋糕。今天是否是谁的生日?今天是他们授帽的日子,也算个新生之日吧

    雅代轻声哼起歌来。

    只要有你抛出的祈祷即使荆棘海我也能行过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已经收到贺礼那个吻又是她自己强来,才有的。她有种感觉,不强来,想要的东西永远不会入怀,一旦强来得到,却永远不会快乐。她多希望松流远能主动抱抱她、吻吻她,不用她吵、不用她闹,他就会主动要她,这样她才知道他是真的要她,不是为了安抚或怜悯她小女生使性子

    “雅代,”一个声音来自她背后。“你在唱什么歌?”柏多明我走到她身边,看她一眼。“听都没听过”

    雅代对上他的脸。“我正要去找你。”

    “我刚回来。”柏多明我说著,晃晃捧在手上的纸袋。“晚餐。要不要一起吃?”

    雅代点头,与柏多明我一起走,走没几步,她突然停住不动。

    “怎么了?”柏多明我回首。

    雅代面无表情。“脚抽筋。”无法动,痛感侵蚀她,她眼泪隐涌,噙在眸底。

    柏多明我转身,将她抱起,往自己的寝室移。

    进了房,柏多明我将雅代往床铺放,动手脱掉她的鞋子,拉直她的双腿,扳她的脚板,注意到她痛苦皱眉,他随即褪下她的袜子。她脚底起了水泡,这下换他皱眉。

    “你去了哪儿?”柏多明我问。

    “你没等我!”雅代哭了起来。“我自己从圆屋走来!”

    “为什么不搭车?”

    柏多明我起身,走向房间角落的百叶门,推门进浴室,一会儿,端著一盆冒烟的热水出来,才听见她回答的嗓音。

    “没有人愿意载我”

    授帽典礼结束后,大家各走各的,雅代也走自己喜欢的宁静路不受打搅、平和地欣赏路边覆霜的野草。

    “你不让人载,”柏多明我说了句,别说制服生,观礼的便服生,多的是想讨她欢心的痴男,她却从不给人机会。“我以为你会搭师长专车回港口区”

    “他们要开会”

    雅代抽口气,眼泪依然无止,可能是走太多路,脚痛得受不了。

    “我回头找你时,你已经不在了”她低泣抱怨。

    柏多明我蹲在床边,托著她的双脚往水盆里放,默默看着她。还哭,等会儿有她受的

    他站起身,神情凝定,探手朝床头书架墙取下医葯箱,背著她,站在床畔桌前,准备东西。

    雅代听见剪刀的“嚓嚓”声,她拉下头上的白色贝雷帽,幽幽开口:“柏,我想剪头发”

    “好。”柏多明我的应声像在敷衍。

    “你帮我剪,越短越好”“好。”柏多明我转身,再次蹲下,把她的脚捧离水盆,用毛巾吸干水滴。

    “等做完这件事,我就帮你剪。”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头,他戴上消毒手套,捻起不锈钢盘中的银针,挑她脚底的水泡,水平穿刺。

    “好痛!”雅代叫了一声。

    “忍一下。”柏多明我让那比头发还细的银针,横扎于水泡中。同样的步骤,做了五次,在雅代两脚底和后跟处,共扎了五根细银针,让血水沿著银针的两端,从水泡里流出。

    真的很痛。待柏多明我处理好、抽出针、上完葯,雅代已是满脸涕泪,唇咬得红肿。

    “明天就会好了。”柏多明我把她的脚抬上床,回头处理医疗器具。“你先吃晚餐吧。”指一下床尾凳上的纸袋,拉开床畔桌抽屉,取一条干净毛巾给她,他走进浴室。

    雅代用毛巾擦干泪水,倾腰取饼晚餐纸袋,拿出潜水艇堡,慢慢吃著。

    “那是eyecontact的招牌三明治堡,”柏多明我摘下头上的贝雷帽,脱下外套,往床尾凳坐。“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好吃。”

    雅代摇摇头,没说话。

    eyecontact是港口堤岸餐厅中,最著名的一家。她十八岁生日晚上,松流远正是带她去那儿。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人,眼神交会,感觉好像在约会,她的心怦怦地跳著,期待著他

    她不是情窦初开,她喜欢他好久了,在焦虑之中恋著他

    “他们今天晚上要在eyecontact聚餐,”柏多明我吃著另一个潜艇堡。“我以为他会带你一起去。”

    雅代抬眸对著柏多明我,美颜微愣,没听明白他的话。

    柏多明我挑一下眉。“eyecontact的老板告诉我的,师长们今晚会过去,庆祝我们这一梯授帽,说是如此,其实是他们私自的聚会,而且今晚正逢宿舍化装舞会,没有学员会”

    “化装舞会?”雅代终于出声打断柏多明我。

    柏多明我颔首。

    所以,塔怪学长才那副打扮。“那是学员的活动吗?”雅代问。

    柏多明我慢条斯理吞下食物,打开纸袋,取出啤酒喝。“是学员的活动。”他说,把另一瓶柠檬啤酒递给她。

    雅代接过铝罐。“我为什么不知道有这样的活动?”她开瓶,喝著自己最喜欢的啤酒。

    学员的活动,都以口耳相传,有时松流远会告诉她,叫她去参加,多认识些与自己年龄相近的人。这个化装舞会,没人告知她。

    “这个舞会,你不需要知道。”柏多明我意味深长。“你去了,他会很生气,可能还会杀人”

    雅代神情一震,眸光炬亮,盯著柏多明我。

    柏多明我斜扬著唇,继续说:“那是变相的性爱舞会如果有我喜欢的女孩在那儿,我一定会去,然后把她拖到天台上,跟她”

    “柏,我要去。”挟混不可抗拒力量的嗓音腾冒出来,雅代美颜冷静,情绪却很激昂,觉得自己找到一个筹码,可以让庄家掀底牌。她下床,站得直挺挺。“我要去化装舞会。”

    她像个战士。有趣极了!柏多明我撇嘴,站起身。“好吧,我带你去”

    ***

    回到住处,客厅的骨董钟正好敲了十二下。

    一盏灯也没开,松流远在黑暗中皱著眉,绕过长沙发,点亮电视柜旁的立灯。餐桌那边,他留给代代的纸条还在,他把它压在她最爱的树蜜罐下,要她回来,到eyecontact找他会合。她没看到吗?

    松流远走到餐桌边,拿起纸条,移步往房间走廊。

    “代代”他柔声在雅代房门口唤道:“代代睡了吗?”他已经尽量摆脱喝醉的同事们,提早回来了。

    “代代,我要进去了,嗯”他转动门把,淡笑。又没锁门,她就不怕被偷袭吗都十八岁了呀

    她的房间真香!

    这个房间不像她在雅家那间大,起居处和睡卧处是用一座阶梯形骨董柜区隔开的。搬进来后,她自己重新摆置过家具。起居处有张她从他书房移来的长沙发,色泽和她喜欢的树蜜相同,她说她要躺在上面听音乐、看书,沈在蜜里头;如果他也来,她会脱光衣服,像t2车窗上的诗句一样。

    我爱这雪白的肢体,

    窈窕的躯壳裹着温柔的心,

    我爱这乌发飘垂的粉额,

    他想起她经常阅读的海涅诗集中的几句s尤其那几句

    松流远摇头,自嘲地笑。他在干么不良中年的幻想?!

    “代代”循著记忆里的摆置,他绕向床铺,黑暗中,略微看得出隆起的被褥。“睡了吗?”好静,甚至听不出呼吸声。

    松流远走近床畔,点亮夜灯。“代”才发现隆起的是枕头!床铺是冷的!他酒喝太多,胡乱幻想,浑身热,没发现室内暖气根本没开

    雅代居然还没回来!

    松流远猛地站起,急步往外走。

    她从来没在外头逗留这么长的时间子夜未到家!她去哪儿了?荆棘海的夜晚更冷,有很多闹事的醉客,如果误闯“o边境”港口红灯区凭她一个小女生是走不出来的!

    松流远焦虑了起来,越走越急,离开住所大楼。

    夜风寒峭,满是荆棘海割人似的凛冽气味,他的心—寸寸在结冰。他在这儿出生,度过大半日子,从来没有觉得荆棘海像今夜这么冷。现在可是这个地区的春夏季啊“代代!”他在港口码头来来往往的零散行人中找寻,不放过任何躺倒在街角的落拓醉客。

    无尽地叫喊:“代代”

    “流远!”安朵和一群同事刚从eyecontact散会。“你不是先回去了,怎么在这儿?”

    “代代不在家,她还没回家。”他一脸急,旋步快走。

    安朵追上他。“等等,流远”

    “瞎了眼!”有人大骂。

    他撞上了人。

    “让开,臭老头’喝醉的年轻小伙子推著松流远高大的身躯。

    松流远一把抓起他的斗篷领,要揍人似的。

    “流,流流远老师”小伙子酒醒,认出人来。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逗留?”松流远声调严厉。

    “今天是化装舞会”小伙子解释,这是属于学员的一年一度嘉年华。

    化装舞会!松流远有个不好的预感。

    “代代会不会是去宿舍找多明我了”安朵的嗓音萦萦回旋。

    “我有看到我有看到塔怪学长带雅代进”

    松流远迅雷不及掩耳地放开小伙子,转身,疾行,跑了起来。

    自由,是无疆界学园唯一的规炬。

    疯狂的化装舞会,由来已久大战期间,很多逃亡人士、各国间谍喜欢变装在荆棘海这无国籍的地方聚集,交换情报用肉体交换、用生命交换、用计谋交换、用金钱交换、用美se诱惑交换从此衍生今日的化装舞会。历史不重要,纵欲才最重要。

    这个地方太枯燥,学员需要适切发泄。师长们从来不管这种事,只要不闹出人命,所有行为,都是被默许的。

    松流远突然恨起这个没规没矩的地方。

    “开门,多明我。”大掌用力拍打柏多明我的寝室门,他刚刚在舞会现场绕了一圈,没装扮,也引人注目。

    有人主动告诉他,雅代绝对不在会场里。他找到今年的主办人制服生塔怪。

    塔怪的说法是,柏多明我和一个戴面具穿斗篷的矮小学弟可能是便服生有来,但雅代没来,应该是在柏多明我寝室里。

    “多明我!开门!”松流远快把门敲破了。

    “你好吵。”门开了,柏多明我穿著敞领衬衫、黑长裤,身上有酒味,将他迎进门。

    松流远看见地毯上的斗篷、面具,视线慢慢往床上移

    一名短发女性趴睡著。

    “她打扮成男人模样,完全没人认得出来。”柏多明我将一把束好的头发递给他。

    松流远傻住。

    “她说要把头发剪短,我帮她剪了,她的头发很漂亮”

    松流远盯著掌上发亮的乌发。

    “丢了可惜。”柏多明我说。

    床上的女性懒懒翻身,坐了起身。“你来了”美颜迷迷糊糊,往床尾爬,像猫一样,缠上松流远。

    松流远沉重地呼吸,胸口有股杂乱的气。

    “她喝了很多酒,你赶紧把她带回去,不要让她在这儿占我的床。我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柏多明我又把雅代的制服帽子往松流远怀中挤。雅代也揽紧他,迷糊地、绝美地、梦幻得意地甜笑

    “你来了,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