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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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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恐慌无处不在

    我垂头跟着他们走,足音敲在长长的木廊之上,只听得那空空之声从足底传了上来,带着无尽的寂寥。

    原来,御花园管事为了祝贺华妃三日之后的寿诞,新近从民间征了不少奇花上来,并用秘法催熟,使冬日的寒梅秋日便开了,春天的桃花同时盛开,向夏侯烨禀报,夏侯烨听了大加赞赏,便带了我们同去观赏。

    微风拂来,将两边金叶垂榆的枝条吹得扫到了我绉纱复裙的衣摆之上,在翡翠铃铛轻脆的响声之中,粉红色的丝带与绿色枝条同时飘飞,让我吸了一口气,才能平复心中升起的不安,自来到中朝,每看到条形物,我都会胆战心惊,但我告诉自己,东宫锦,你不能被这些打败,要视若平常,所以,我便在腰间系上了粉红丝带。

    只我恐惧到了极点,才会慢慢将恐惧视为平常。

    前边的那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声音穿透了空气向四周围扩散,带着让人感染的力量,让凑拥着他的人娇嗔软语,巧笑连连,夏侯烨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有他的视线落于她们身上,她们便已心满意足,可是,我却只想将自己藏在角落里,藏在让他看不见的地方。

    所以,当小径转了一个弯,前路被垂柳遮挡,将我把他们隔开,既使只有一小段距离,我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脚步却越加地缓慢起来。

    我垂头望着铺了青玉石板的地面,慢吞吞地走出这个拐角,心想他们当已走远了,可冷不防地,却看清楚夏侯烨却正站在面前,华妃与玉妃更是冷冷地望着我:“锦妃,你怎么回事,连走路都这么慢吞吞的?”

    夏侯烨却笑道:“朕每日叫人炖给你的汤,可饮着?”

    她们两人眼里同时露出了复杂之色,她们都知道,夏侯烨每去兑宫一次,便会叫人炖了滋补汤水给我,此等待遇,她们从未有人有过,可她们可曾想到,皆因她们没受到这样的待遇。

    “谢皇上关心,臣妾每日都饮着呢。”我低声道。

    “皇上,您瞧瞧,您把锦妹妹累坏了呢,滋补都滋补不了,每一次,锦妹妹的嗓门都要哑上几日。”玉妃娇娇地靠在夏侯烨的身上,轻笑道。

    夏侯烨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她的身体不好,哪比得上你们?”转头又向我道“可是味道不好?你不喜欢,听宫内的人说,你每次饮,都要剩下半碗?”

    我早知道我那宫里头换来换去的宫人,无一不尽职尽责地将所有事情事无大小全汇报了给他听,因而垂首回道:“皇上,味道很好,可臣妾实饮不了那么多。”

    我垂头望于地下,倏地,我瞧见明黄色绣有金龙的衣服下摆往我这边飘了过来,若隐若现之处,竟可见他脚下的绣了缠枝花的靴子,不由自主地,我往后退了一小步,才醒起不应如此,却被他用手指勾住了下额,迫使我的面颊向他,他背对着光,身影笼罩在我的身上,如泰山压顶,眼眸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星星,脸上的表情却是极怜惜的:“锦儿,你可是不想朕去你那里?”

    第三十六章凉意沁骨

    他的手指没有那天那么凉,带了微微的暖意,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打下他的手指,却是从脸上逼出些微笑意来:“哪会,皇上,臣妾自是巴不得您每日都去臣妾那里的,可臣妾怕其它姐姐不答应。”

    他的手指滑过下巴,来到我的脖颈之上,轻轻地抚了抚,这才笑道:“那好,锦儿,看来朕真要多往你那里去了”

    他的话,自是引得旁边两人一阵娇嗔。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在颤抖,要强忍了才不叫出声来,垂了头任发丝遮挡才不会让他看出端倪,他一向善于找准旁人的软肋,知道怎么样才一击中的,他明知道的,明知道的。

    他的手指终于从我的脖颈上移开,转过身向其它两人哈哈大笑:“朕怎么舍得了你们?”

    说完,当头前行。

    我不敢再落在他们身后太远,因我知道,我略不顺他的意,他便会直击中的,击溃我的心防。

    夏侯烨是马上皇帝,自年少时起,便四处出征,南征北战,所以,他不惯于坐轿,在宫内来去,总是带头行走,因而中朝皇宫,也一改原来奢华乘轿,前呼后拥的情势,喜欢起走路来,这一点,倒是正合我意。

    我喜欢脚底接触着沙地,传来沙沙的感觉,虽不如荣婷足底镶硬玉的鞋子声音那么轻脆悦耳,却能让我感觉安心如回到了草原。

    又转过了一个拐角,面前便豁然开朗,几日不见,御花园一扫秋季大部分树木凋零的颓废之态,竟是满目的姹紫嫣红,绿叶成荫。

    玉妃显是和我一样好些日子没来御花园了,惊道:“皇上,怎么这里,像变了一个样子?”

    旁边侍侯的太监总管林必顺笑,道:“玉妃娘娘尚不知啊,皇上为了华娘娘可是花足了心思,竟令百花盛开,绿树为寿呢。”

    华妃淡淡地笑着,脸上虽无得色,但眼里也露出些微的得意来。

    夏侯烨转脸笑向华妃:“隔几日就是你的寿诞日了,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向朕提了出来,这可是你来了中朝,第一个寿诞呢。”

    华妃半仰着脸,洁白如玉的面颊染了少许红润,原有些英气的轮廓面对着夏侯烨之时,却是柔美润泽如美玉一般,她低声道:“臣妾多谢皇上。”

    她这句多谢低低浅浅,软语依哝,和着夏侯烨半垂的英俊面孔,仿佛这世上最美带着乐音的图画,我看清了玉妃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眼里满是灿烂耀目的花海,梅花枝头俏,人面映桃花,他们立于满园花色之中,那么的和谐静好,那便是我永远也无法融入的场景。

    既使是阳光照于他的身上,将他身形的阴影投于我的身上,我也会感觉阴冷,就会想起那黄色的竖瞳,凝成一条线,冷冷地盯着我,盯着我。

    第三十七章突如其来的美少年

    既使在这阳光灿耀的午后,也不能稍使我身形温暖。

    我原是喜欢花的,在西夷时,因是塞外漠北,天气变幻,气侯恶劣,只有耐得住风沙的仙人掌,胡杨,梭梭树,才能在那里生存,自比不得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繁花似锦,木芙蓉*的红色,简直要把手指染成了粉珠之色。

    她们被这繁华似锦吸引,拥着他渐入花丛之中,我略吐了一口气,将手边的一朵木芙蓉摘了下来,拿在手上,以手指轻触它的花瓣,看着它娇嫩的花瓣在心中绽放,想起母妃说过,她也喜欢这花,未到西夷时,她的小院子,种了一棵木芙蓉,每逢秋季来临,那硕大艳美的花朵便会开满庭院,可以想象得到,纤细婉约的母妃立于花前,粉红的花瓣飘于她的身上,那情景,是多么的美。

    一想及此,我心中不由高兴起来,闻着它发出的淡淡幽香,正想着是不是折一枝回去,插于床头的青瓷瓶内,却冷不防地听到身边有沙沙之声传了过来,回头一望,只看清了太监藏青色服饰的一角,不由皱眉道:“是谁,快出来!”

    那人闪烁着走了出来,却是一位年少太监,扑通一下跪下了,垂头向我道:“娘娘,奴才是乾宫服侍的,华娘娘让奴才回宫取些莫克油来,不想奴才走岔了路,冲撞了娘娘。”

    我心中一动,望向他,却只能看清楚他长而微卷的眼眱毛投于脸颊处,脸庞却是精致之极,我知道华妃从南越带来了不少的人,有些在南越便已净身了,而有一些,却是南越皇宫的侍卫,为了能入得中朝皇宫,才净身的,这位少年看来就是如此了,可他未免也长得太白净了一些,仿如画中人一般,南越不论男女,个个身材高大,身姿卓越,端木蓉如此,她身边的人也如此,我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对于我来说,宫里面,不是越乱越好吗?

    我笑问他:“你说的莫克油,是不是防虫蚊的,本妃倒想见识一下呢,不如你拿多一瓶来,到时本妃向华妃请求,也让我见识一下?”

    他抬起头来,让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如刀雕一般的面颊轮廊,果然,是一个极美的男子,清雅如远处黛山,他眼神之中有些慌意,却一下子平静了,垂首向我道:“奴才这就去了?”

    我指了指前方左边那条岔路,道:“可别再走错了,从这边走,才是去乾宫的路呢。”

    他弯腰向我行礼,小跑步地踏上了卵石小道,看得我微微一笑。

    却听离我不远处有人道:“未曾想锦儿在无人之时,倒是笑了,仿是从来没在朕的面前笑过。”

    第三十八章以地做席,昏天胡地

    我一惊,回首望去,却见木芙蓉树下,半遮的疏枝下面,夏侯烨站在树下,手里拿了一朵芙蓉花放于鼻端闻了闻。

    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射般地望向手中,他手里的花颜色深浅竟与我一样,我忙将花藏于广袖之中,弯腰向他行礼:“皇上”

    隔了良久,也没他没有叫我平身,这样的静默让我感觉如一个人独自站在黑夜之中,在浓墨般的夜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忽然间弹路起来,飞跃至你的身上,手一抚,便感觉到了它的冰冷阴滑。

    每当此时,我的耳朵便特别地灵敏,听到他的脚步声在绵软的草地上踱过,行走至了五色石拼成的一朵硕大的菏泽牡丹上,再走过那五色石,到了平整的青石板上,仅几步路而已,我却能听得清他走上每段路脚步声的不同,身体保持一个姿势行礼原是极累的,可我却感觉不到疲累,只听着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当他扶我起身时,身体僵硬得差点直不起来。

    如以往一样,他用手抚上我的背脊,由上至下,仿如安抚着他的宠物,可这样的动作,却让我更觉紧张,让我想起了每次事后刚刚略微的好心情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觉映入眼帘的满目繁花都失却了颜色。

    他一只手便将我整个人拥入他的怀里,我的身高不过到他的胸前而已,他胸襟上绣着的金龙之眼冷冷的望着我,让我如呆在一个狭隘窄小的空间里,那种令人滞息的感觉又来了,我仿佛听到了周围传来沙沙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可那阴冷竖瞳仍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我想对他道:“放开我,放开我”

    但我知道,凡我不想的,他必会做,所以,当他将我的头按上他的胸膛时,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顺着他的手势贴了上去,他衣服之上金线绣就的图案烙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冰冷微凉,珠玉镶嵌的袖口扫过了我裸在外面的皮肤,他用手指缓缓滑过脖子,从衣领处探了进去,低声道:“朕还以为抱着的,是一幅玉雕呢。”

    他的微凉的手指探入了肩头,再打个圈儿来到前胸,终捏住了突出之物,在它的周围一圈圈地滑过,如它在上面滑行一般,忽地他两指手指捏住了它,竟让我几乎失声而叫,让我以为,是它咬住了我,可想象中的巨痛没有来,反而让我浑身有如有电击过,战栗不已。

    我不知道我脸上的神色是怎么样的,可他却放开了我,手依旧探于我的前襟之中,目光却扫在我的脸上,语意依哝:“锦儿,朕最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了,如这满园开着的粉色桃花,艳得能滴得出水来”

    他又揽过了我,手上的力度却大了起来,几乎将我原本严整的衣裳拉开,我头顶传来低低的喘息之声,他的手游走之处,带了滚烫的热意,抚过之时,让我浑身酥软,竟让我暂时忘却了我身边这人,对我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