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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之武退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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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天气有点阴凉,烛老先生披着破旧的衣服不能入睡,他来回的徘徊,并且吟起了屈原的离骚。这一片地方住的都是穷人,劳累一天老妻怒说:你不要念叨你的破诗了,你就是诵一千遍也不挡饭吃,快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把地里的谷子收回来哪。说完,翻了个身,呼呼的睡去。

    烛之武原是个政府的小官,由于看不惯其他人的行为,突然辞官,带着老婆回到乡下老家。老婆一路上唠叨没完。“本以为嫁给你,能沾点光,没想到你却是根木头,看吧!当了几年官,还是这点家当,我都羞愧说。”烛之武只有默默的走路。一句话都不敢回。心想,自己确实不是适合当官,这么多年连饭都吃不好。他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两个儿子,穿的像要饭的一样,忍不住“唉”了一声。“你还知道忧愁,你以为你是谁啊,自以为很清高,不是我每天照应着,我看你早要饭了。”老婆喋喋不休的说。那年烛之武才四十岁。

    虽然生活过的依然很艰难,但是烛之武从内心里感激老婆,她嘴上十分厉害,可把家事料理的十分利落。也没有把他的书烧掉,而且自己有时喝的大醉,她也十分耐心的照顾他。每天深夜,当烛之武睡不着的时候,就想自己的人生。我以前真是庸人自扰之。想到这儿,他也有点嘲笑自己的傻了。也不知道佚之狐老兄怎么样了,自从京城一别,就再没有见过面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想着我没有。他望着天上的月亮,不久就迷迷糊糊睡去了。如今才知道人老了什么都不顶用了,能够多活两天才是最重要的。看着日益丰盈的生活他有什么不安心的哪!

    最近几天,他失眠的比往常更厉害了。腿老是疼的厉害,老妻替他揉着双腿。他微笑着说:这还是当年监修河堤时落下的病根。怎么你的官怎么还没有当够啊?老妻说着重重的捶了一拳。烛之武连忙说:我怎么敢哪,你看我们都是六十岁的人了,还有几天活头,只要我们平平安安,孩子们好好的,你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期望的。老妻直望着他笑,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庄稼丰收的时候,全家人都顾不得歇口气。这次烛之武也没有闲着,他领着自己的重孙子到田野了玩,顺便做点农活。孩子们是不让他做的,他们认为父亲好歹也曾是个官,怎么能这么做,不让人笑话吗!烛之武说:你们不要说了,我都什么年龄了,还官不官的,咱们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没有办法,只好由他了,近来他连诗书都不读了,不读也罢,还是老妻说的对也挡不了饭吃。他自己琢磨着。

    全部庄稼已收割完,老婆说我们要开个庆祝会,今年我们比往常收的都多,让孩子都好好的热闹热闹。全家人都忙碌起来,烛之武坐在厅堂中央,高兴的连嘴都合不上。全家几十口人,来来去去。老妻亲自忙前跑后,他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忙转过身擦了将落的泪水。开饭了,全家人刚坐好。邻居阿三跑进来:“烛大伯,有人找你!坐着几匹马的大车,好气派。”“阿三,你少在这儿唬人,我爹都这么大年龄了,谁还找他,要是找早找了,你是不是又被老婆打出来,没有饭吃了。”烛之武的小儿子逗着阿三说。“我是说真的,大伯。你快出去看看。”接着听到篱笆门前的铃声了,叮叮铛铛像百灵鸟叫的一样。一家人连忙走出去,想看看是谁。烛之武没有动,他心里寻思,谁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多半是记错人了。让他们去说吧。想到这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年的谷酒真好喝,我要多喝几杯。他又端起来。

    之武老兄,我来了,你都想不认我了。烛之武觉的声音很熟悉,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却很亲切。他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白胡子老头。正泪光莹莹的盯着他。

    你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恐怕你认错了吧。

    我是佚之狐啊,你不认的我了。

    佚之狐。他念叨了一遍,酒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是你吗?

    是我啊!之武大哥?你让我找的好苦啊!说着双膝跪到,两个人抱头痛哭。

    大哥,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来,来。我们先到屋里。你一路劳累我们一同吃点。说着拉住他的衣服一同坐到屋里。

    他一一向佚之狐介绍家人。

    这是我的儿孙们,怎么样,还可以吧!烛之武向佚之狐炫耀说。

    我说,老兄怎么忘了我,原来在这儿享轻福哪!

    你笑话我了,我只能这样吧!嘿嘿。

    我不吃饭了,嫂子,我想让大哥到外面说说话,行吗?

    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也好,出去清净,不过,我告诉你,兄弟,你再也不能折腾你哥哥了,他现在是个废物。

    是,是,我是个废物。说着就幸福的笑了。

    嫂子放心,我们去去就来。

    烛之武上了那辆豪华的车,众人看着马儿飞快的消失在路口。走到了一片荒芜的野树林。马儿慢下来。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都低着头。

    我们下去走走吧?佚之狐先打破了沉默。

    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是客人吗!佚之狐把他搀扶下来。捉住他的手说:老哥哥,你的手现在都不满我的手掌了。

    老了,你看看我。烛之武敞开胸怀,骨头清晰的排列着,已经没有多少肉了。我已经不中用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我已经见了你,我就死也没有遗憾了。烛之武说着望着小路的尽头,都是些荒芜的野草。

    老哥哥,我可是一直没有忘记你,我多少次向国王推

    你不要再说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看我现在多好。他说着用树枝打起一只漂亮的鸟儿。

    他们两个又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本来有很多的话,现在却变成了一路的沉默,沉默的像口黑暗的井,吞没了两个人的长影。

    兄弟,你看这地方怎么样,山青水秀,我真希望我死后也能看着这片青山,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佚之狐张张嘴,但被烛之武的话打断了,他诉说着,尽情的诉说着。伴着不停的咳嗽。

    过了很长时间了,他们已经走了几里路。路的前方还是路。两人坐在草地上。

    佚之狐说:哥哥,你好啊。我要走了。这可能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都这么老了,不中用了。

    是啊,我们老了!

    又是沉默,这次是更长时间的沉默。太阳静静的照着树林,筛下点点的阳光。

    唉,哥哥,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烛之武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看着佚之狐也非常笨拙的上了马车。

    佚之狐掀起帘子,流着泪说:哥哥保重吧!

    马车已经走了几百米了,突然,烛之武大声说:兄弟,请慢走,你的东西丢在这儿了。

    马车又折回来。哥哥,我丢了什么东西?

    我还要说吗?烛之武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远方。

    佚之狐哭着跪到在地上:哥哥,你愿意帮我了。

    我早就听说了,现在秦郑两国已经到了我们京城了。这个时候你来还能有什么事哪!

    哥哥,你救救郑国吧!我们眼看就要亡国了。

    烛之武把他搀扶起来:我们兄弟还说什么哪!等了这么多年,国王终于给我机会了,可是太晚了,我已经这样了。

    佚之狐激动的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毕竟是我们的郑国啊。烛之武感慨的说:是啊,不是为了这些王公贵族,只是我不愿意看到这片地方变的生灵涂炭。说完两个人又抱头痛哭起来。

    不过,恐怕你嫂子不愿意呀!

    这个我去说服,你放心。两个人相视开怀大笑。

    马儿变的很轻快,风儿打着卷,掠过车帘,车铃像叫天子。两个人开心的叙述起来分别的日子。

    嫂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从车上卸下了许多绸缎。

    难得你还想着你嫂子,可是这些我都不用了,如今年老了。

    谁说的,看嫂子还要享清福哪!

    兄弟,你在嫂子这儿多住几天,你也过两天山村的日子,我想恐怕你都不想回去了。

    是吗?那我可真要赖在这儿不走了。到时你可不能嫌弃我。

    那能啊!

    不过,嫂子,我有点事想求你。

    我能有什么本事,一个妇道人家。她的眼睛扫过烛之武的时候,看到丈夫的眼中,流露了一些惊慌,心中马上明白了。

    她的笑像六月的天,忽然变的阴暗。

    我们家人,待你不错吧!

    那是!

    兄弟呀,你看我和你哥哥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活着吃口饭,不让笑话就算了。能多活两天就是福气了,我们可不想再出这个地方了。

    佚之狐的仍然满脸堆笑,笑着说:嫂子真是聪明不减当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哥哥到我家住几天。我想嫂子会答应我的!

    住几天,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安个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郑国都要完蛋了,想让我家之武当枪头使,你们大家说说,我们这老东西有什么用,还能劳驾你这么大的人物来请,把我们抓去就得了。

    嫂子,我佚之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低着头。

    我就想,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说着她气呼呼的走进内室了。

    夜晚,佚之狐躺在床上睡不着,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如果再回不去,恐怕国君就要被敌人俘虏了。他看着草房顶,一直看到天亮。

    烛之武看着赌气往里靠着的妻子,他推推她。

    不去,就不去了吗?不要生气了。他哀求的说。

    里面沉重的一声叹息。

    我知道你的心思!妻子转过身来,老泪纵横。

    你说,他们好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我们,现在有困难了到想起我们了。

    那不是他们忙吧,你看我又不适宜在那里面混。

    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有这个梦想为朝廷效力,可是我怕你都这样子了,万一要是你回不来,你说我还活着有什么劲啊!说着呜咽起来。

    那我不去了。

    你还是去吧,再说我们也不是光为着国君,万一做了亡国奴,咱们村子的人都要流落失散,我们这些百姓都要遭殃了。她擦干自己的泪水。烛之武看着烛光里妻子越发显的高大起来。

    你放心,等这件事过去,就把我的心全副交给你。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烛之武到了朝廷,京城已危如累卵。国君求救的看着他。

    他从容的说:秦晋两国合力攻打我们郑国,只不过是因两国结亲的余威罢了。尤其是秦国并没有明白晋国的计谋,等我前去告诉秦伯秦军一定会退的。郑君笑的连眼都没有了。

    哎呀,还是我的老爱卿厉害。我不能早用你,是我的过错啊。等你破了秦军我一定封你做首相,哈哈哈哈

    烛之武弓着身,默默的思索,没有回答。

    当夜,他让士兵把自己钓到城下。进去见到了秦伯。

    秦伯说:你是来送死的吗?两旁的武士像老鹰一样死死的抓住他。

    烛之武说:我死到没有什么,只怕国君你快要死了,却还被蒙在鼓里。

    秦伯听后说:我快要死了,呵呵呵呵。那你说来听听。他一摆手,武士放开他。

    烛之武走向前去:秦、晋两个这么大的国家围攻我们郑国,我们郑国已经知道要灭亡了。可是如果网掉郑国对秦国有好处的话,那就请你快点动手吧。你知道,你越过晋国来占领我们郑国,早晚还不是晋国的土地吗。难道他真是为了我们国君侮辱他,而来讨伐我们吗?还望贤明的国君你考虑。假如你保全我们郑国,如果秦国的师团来到东部,把我们作为驿站,难道你又会损失什么哪?难道国君忘了,当初他要你帮忙的时候,许给你焦、瑕两块地方,可是等到他做了国君以后,给你了吗?大王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吧!我告诉聪明的国君你,哪个晋国准备向东灭掉我们郑国,等我们灭亡了,他就会向西灭掉秦国的。如果真的灭掉郑国对你有好处的话,希望国君你先杀掉臣子,再挥兵动进吧!

    秦伯紧缩了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我怎么会杀先生哪,快请上坐。

    来人哪!传我的命令,全军准备撤退。杞子、逄孙、杨孙你们三个帮助郑国守卫。烛之武紧悬的心放下来,他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

    三位将军递上一封书信。佚之狐连忙问:到你们军营的哪个人哪?

    三位将军说:他已经走了,让我把这封信捎回来。

    佚之狐抢过信后匆匆读了一遍,没有和国君告退,飞奔出去。马车飞快的跑向哪个偏僻的小山村。

    等他到的时候,早已人迹全无,他望这眼前的景象,跪了下来。这时晚霞正烧的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