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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防风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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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两个太阳发出的灼热阳光。

    热浪中,防风罡外的沙漠某处,一阵光影荡漾中走出了闻睿和多吉。一进入新的环境,头晕眼花的多吉立即嘀咕道:“同是太阳,里外的温度差别这么大,这里至少有五十度,真他娘的难受啊。”

    闻睿眯起双眼,看了看热浪中无边无际的黄沙,向恭候在身旁的厘麇问道:“我二人自幼便未离开过大虚,说说这里的情况。”

    厘麇呵呵一笑:“好叫二位老祖宗知道,这里称为烈沙洋,属于道修区域和妖修区域的边缘地带,和魔修区域离的也不远,一直没有国家统御。烈沙洋是源星最大的沙漠,面积比风雪大虚也小不了多少。我族聚居的防风绿洲眼下离此地三百八十里,是烈沙洋中的第二大绿洲。”

    “为何不把传送阵设在绿洲上?什么叫‘眼下’离此地三百八十里?”多吉一边催动着修为调整身体状态,一边奇怪的问道。

    厘麇连忙答道:“此处之所以叫烈沙洋,是因为整个沙漠中全部是流沙。我们处于北方,沙子的流速缓慢,所以走在上面不会觉得异样。烈沙洋上的绿洲大部分处于北方,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小岛,虽然地下有灵脉为根,但是每年也总有几百里的偏差。整个沙漠中,只有防风罡周围被禁锢不动,所以只能把传送阵设立于此。”

    闻睿微微点了点头,运起三器灵给他的道家功法,盘坐于一朵血色云头之上。多吉也默诵佛经,盘坐于一朵三品二十一瓣的金边墨色莲台之上,由一朵乌云托着离开了地面。闻睿看了看抬头叹息的厘麇,衣袖一展,将他卷上云头道:“带路”

    厘麇向前一指,两朵云头随即飘飞出去。仙人出行一般是撕裂虚空直接瞬移,云头等等只是摆谱或者闲游时才施展的神通。这种神通随仙劫而来,是天道规则确认了仙人的身份之后,附赠的仪仗。闻睿如此做派,主要是因为他和多吉修炼的功法尚未纯熟,贸然施展瞬移之术怕露出马脚。

    厘麇却不这么看,他小心翼翼的向多吉问道:“老祖宗,传说中佛家莲台分青、赤、白、紫、金五色,您这莲台为何是金边墨色?”

    多吉嘿嘿一笑:“贫僧修的是逆世生杀慧定般若得证果位后便是生杀佛,讲究以杀度人,以杀入道,所以莲台呈墨色。我那弟弟修的是大寂灭静道唯识藏真论,简单点说就是屠戮一切,只留心中一片安宁,所以云头是血色。”

    厘麇心中一哆嗦,暗自沉吟:“这两位老祖宗原来是两尊杀神,回去后一定要吩咐族人小心伺候着,别一不小心被他们宰了。”

    闻睿听了多吉的胡说八道,憋着不敢笑。他昨晚与多吉商议,让他在适当的时候显示点震慑力,防止这防风族有什么不妥,没想到他这么吓唬人家,实在是有些过了。

    前两天二人找到三器灵,商量着修两门佛道之法,好掩饰自身的巫修身份。三器灵为他们选择的,的确是这么两门类似于巫修之法的功法。逆世生杀慧定般若讲究的是通悟生死、逆世溯源、开启大智慧,传承自一位不知名的上古佛修。这门功法虽然漠视生死,却比以杀入道高明了太多。而大寂灭静道唯识藏真论是一门以静修入寂灭,脱去生死,证道得长生的法门,来自于一名太古道修。今天让多吉这么一解释,二人简直就成了酗杀狂人,如此高明的修炼之法也成了逮什么宰什么的魔功。

    云头很快,三百多里转瞬即到。待他们看到了那片无边无际的绿洲时,闻睿感慨万分,不由得在心中默念:“终于回到人间了,大日宗的秃驴们,你们要小心些了,你家少正大爷已经迈出了复仇的第一步!”

    三人到达绿洲之后,闻睿和多吉化为普通的修真者,随着厘麇一路在山野之间穿梭。走了一阵之后,他们远远的看到了一个村落。村落依山带水,没有多少房舍,村外是大片的农田和果林。

    走在乡间小路上,闻睿观察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垄,那里正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女性村民在田间劳作。她们身披兽皮,高声谈论着村中趣事,离的远了还吆喝着开两句玩笑,一举一动都与自然融为一体,仿佛天地之间本就是这么安排,她们必须以这种方式攫取大地上的果实,才是真正的顺应天道。

    看着看着,闻睿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立即对源星产生了强烈的融入感。他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祖根,这里才是一切的起源。

    不知不觉间,闻睿又想起了宗祖的画像,禁不住悠然神往,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宗祖,你是否知道?少正睿来了,虽然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的后人,已经真真切切的站在了这块土地上。”

    日头西垂,村民门纷纷回到村里。

    村中的议事大厅中,与厘麇攀谈了很久的村长大叫了几声,几个好事的孩子欢笑着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大厅中就被纷纷赶来的村民挤的水泄不通。

    世代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淳朴而好客。他们好象没怎么见过外人,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把各种吃食送过来款待他们。虽然有厘麇在,村民们也并不拘谨,都在大厅里听他们谈话。

    闻睿觉得这种环境很亲切,一边兴致勃勃的品尝着面前的栗饼,一边和身旁的村民们聊着家常。多吉则更加倾向于那些肉食,一直顾不上说话“嘎吱嘎吱”的对付着半生不熟的美味,他的吃相实在谈不上雅观,不断引来村民们的笑声。饱餐一顿之后,闻睿通过闲聊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防风绿洲上没有城市,到处都是四五十户人家的村落。原始农业足以维系人们的生存,原始商业尚未发展起来,偶有交易,也局限于少量的以物易物。

    防风族人的意识简单而朴实,不会主动的去思考什么问题。族中虽然有族长和长老们管理,但主要工作只是记录一下各村报上来的村长姓名和出生死亡的人数。村中之事更加简单,全部由村长按照流传了不知道多久的习惯一言而决。

    防风族一直处于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度的阶段,这种过度已经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虽然男权日重,女权家庭也不在少数。村中每家每户都有十几个子女,平时女性务农,男性狩猎或者捕鱼,农忙时男性也会帮手做些农活。由于绿洲上的天灾和猛兽很少,一对夫妇即使不怎么勤劳,也能轻松的养活一大家人。

    近些年,防风族的人口急剧增长,但是绿洲广阔、土地肥沃,族人们的生活仍然很舒适。按照传统,每当一个村子中的人口达到一定数量之后,老村长会就会指定一个有能力的人作为新的村长,让他带领一部分村民前往新的地区建立村落。

    因为绿洲上尚有大片的土地和山林未曾开发,所以新的村落分离出去后,一般要走很远才会定居下来,很少有人能再次回到过去的村落。在这种闭塞的环境中,普通村民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丰衣足食、儿女满堂、时不时可以打打仗。

    防风族人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对战争却极度偏爱。按照传统,每个村子中都有年轻人自发组成的武装,这些人不分男女,平时劳作、闲时便进入沙漠寻找凶猛的野兽搏斗,如果他们能取得村中勇士的称号,很多异性会在晚上找上门来,即使在战斗中造成了伤残,村中也会养活他们。

    在这里,伤残不是悲哀,而是荣誉,所以一旦出现战事,所有族人都会迅速以村为单位集结起来,这些高大彪悍的村民淳朴、好战、纪律性和团体荣誉感都很强,几乎能做到全民皆兵。

    此时,酒足饭饱的多吉凑到闻睿耳边轻声道:“在生活中,他们过于散漫了一些,如果组成军队的话,简直就是日尔曼人的翻版。”

    闻睿却敲了敲他的光头道:“爱看热闹的日尔曼人平时不散漫吗?我倒是认为,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日尔曼人的老祖宗!”

    “共产主义就是好啊!”多吉发出一声感叹,不再和闻睿争论这个话题。一旁的厘麇没听懂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祖宗,什么是共产主义?”

    “呵呵”一旁的闻睿轻笑了一声道:“有吃、有喝、有住处、有人管、没心思、没烦恼、大家一门心思干活生孩子,基本上就是了。”

    厘麇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这就是防风族的生活啊,这样的生活的确是很好,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妖怪就更好了。”

    他的话刚说完,门外冲进来一个满身是血,身高超过三米的高大女人,她的一条胳膊已经不见了,一进门就大吼道:“敌袭!弁村勇者集结!快!”随着她的吼声,半空中传来一阵凶戾的雕鸣。

    大厅中一阵骚动,几十个身高三米左右,或男或女的年轻人立即钻到了桌子下面。正当闻睿和多吉目瞪口呆时,他们从桌子下爬了出来,抓着武器兴奋的冲了出去。此时,二人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人家的武器是放在桌子下面的。

    村头。

    十几个高大的防风族人正“嗷嗷”怪叫着与空中的几十只大鸟纠缠在一起。他们用弓箭和一种连接着两个石球的铁连对付那些大鸟。而大鸟则在空中不断盘旋,时低时高,看准机会就扑击下来,用它们锋利的钩嘴和巨爪撕扯对手的血肉之躯。偶尔,怪鸟中的妖修还能口吐雷光火舌,对他们造成一些伤害。

    闻睿和多吉随着防风族人来到之后,多吉看着那些翅膀张开如一朵乌云般的大鸟有些发晕,失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厘麇一楞,闻睿赶忙将话头接了过来:“这么多年潜修,修傻了?连摩云雕也不认识了?”

    多吉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连忙改口道:“我是问族人拿的武器,那个连接着两个石球的铁链是什么东西。”

    厘麇释然,指着半空中不断飞舞的铁链解释道:“好叫老祖宗知道,这叫链球锁。以前我族是没有这种武器的,为了对付摩云族的妖修才弄出来,主要作用是锁住他们的脚和翅膀。”

    “恩,是个好办法。”闻睿见多吉遮掩了过去,暗自松了口气。作为修真者,对普通村民的武器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对多吉说道:“大哥,降妖之事看你了,尽量不要暴露实力,如果引来他们族中的强者,弁村的村民就麻烦了。”

    多吉嘿嘿冷笑一声:“这些扁毛畜生,看佛爷怎么收拾它们。”说着走到一个防风族人旁边,向他要过链球锁,甩手扔了出去。

    “呜!——”

    链球锁飞上高空,准确地锁住了一头体长九尺的摩云雕。待它轰然落地时大家才看清楚,铁链在它脖子至少缠了七八圈,两颗石球巧妙的夹击雕头,已经将这个倒霉蛋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勇士!——”

    “嗷——嗷——”

    防风族人见识了多吉的手段,全都欢呼起来。多吉则哈哈狂笑,抄过大家送上来的链球锁,一条条甩了出去。

    一般情况下,村中的勇士顶多将链球锁甩出五十丈高,而他随手一抛就是百丈开外,并且次次命中从不失手。于是,村民们将链球锁全都集中了过来,然后纷纷操起手中的弓箭,将避到高空的摩云雕射的鸡飞狗跳。

    粗大的骨箭“嗖嗖”不停,空中的摩云雕群一片混乱。一只身长过丈的大雕嘶鸣一声,张口吐出火蛇,将飞来的一支骨箭化为乌有。它的思想可能与其他同类有些差异,比较喜欢吃软柿子,看到下面个头矮小的闻睿时发出一声戾啸,收缩了七八丈宽的翅膀,一头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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