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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傅君容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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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您的订阅率没有过半,L-007开启了12个小时的防盗指令  性别:男

    年龄:25

    属性:原世界男二

    身份:大宣君主(暴君)

    任务完成度:-10%

    ……

    谢嫣:“……系统, 我有句话要说……”

    “宿主请说。”

    谢嫣指着最后一栏皮笑肉不笑:“负10%,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男二任务完成度还有负的?!”

    系统以一种诡异的怜悯语气慢悠悠开口:“负值存在的情况极为少见, 但这种情形也会存在。经过程序分析, 攻略男二对宿主的好感度跌破极小值, 所以任务完成度也会受其影响相应变成负值。”

    谢嫣无语凝噎:“这是什么鬼设定!”

    “第二个世界的难度远远高于第一个世界, 希望宿主早日完成任务并且认真抄完合同。”系统重音强调“认真”一词,末了还贴心地补了一句, “谢谢合作。”

    大红的负值一刻不停地在谢嫣眼前跳跃闪烁,仿佛就是为了强调她此刻的艰难处境。

    她突然从一个贴身侍女转换成后宫妃嫔, 且还是一个被暴君厌恶的炮灰妃嫔。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个任务对于谢嫣来说,着实充满极大的挑战性。

    原主陆嫣然虽然有太后在身后撑腰,然而殷祇才是大宣之主, 多年的铁血统治使得他的威名流传天下, 大宣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无人不服。

    殷祇是杀人如麻的暴君也是励精图治的明君,<br/>他执意要做的事,就是太后以死相逼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单单从一意孤行纳纪语凝为妃一事上可见一斑。

    系统资料研究显示, 殷祇的暴君名头远播甚至可止三岁小儿夜啼。

    然而久久凝视那张像极了慕君尧的脸,谢嫣心神震颤,一时还不能将眼前之人同原世界里那位生时辉煌、死后潦倒的暴君殷祇相提并论。

    她垂下眼睫幽幽问L-007:“他与……慕君尧可有什么渊源?”

    脑海中响起程序搜索的机械音, 时光似乎也在这细微的响动里变得凝滞, 系统笃定道:“因为程序部分功能总部没有进行升级, 搜索功能受到限制,不能查出二人之间的渊源,请宿主自行判断。”

    <br/>执行任务时产生的额外记忆会作为职业经验保存下来,凡不涉及生前的记忆都不会被系统清除。

    即便慕君尧已经在原来的世界化为一堆白骨,这些遗留下来的记忆也都会伴随她直到完成所有的惩罚任务。

    谢嫣闭了闭眼,复睁开时已将所有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

    殷祇眼神迷离,看似喝了不少酒。掌心的厚茧硌得她双肩生疼,原主陆嫣然虽然出身将门,然而她也只是偶尔会骑骑马耍几个花把式。

    太后欲养出她大家闺秀的脾性,平日里的燕窝人参流水一般送进她的寝殿,被滋润调养多年的娇贵肌肤自是受不住殷祇这等粗暴的对待。

    本着被赐死也不能崩人设的职业精神,谢嫣一巴掌拍下殷祇的爪子,骄纵地抬高下巴,双眼轻蔑觑他:“无事不登三宝殿,陛下今夜这么晚了还不知规矩闯入臣妾寝殿,想必定是为那位大周美人来的吧?”

    谢嫣半坐于凤榻上,窈窕妍丽的身子只着了件妃色罗衣,微敞的领口露出一截玉质脖颈。

    她锁骨处一粒朱砂痣在半透明的罗衣下若隐若现,眉眼浓丽欲滴,檀樱如血,端的是大宣众口一词的倾国倾城色。

    然而殷祇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年轻俊美的暴君毫不客气一掌劈熄了红烛烛焰,满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他在黑夜里哼出一声染着酒气的嘲笑:“听闻民间传说新婚夜若是能等到红烛烧尽最后一丝火光,新婚夫妻就能厮守共至白头。”

    谢嫣哪里会信暴君随口一说的鬼话,耐着心听他续道:“我们两看相厌,你是因为不愿被太后许给配不上你的大臣公子才松口愿意嫁的孤,孤也不是因为欢喜你的性子容貌而封你为皇贵妃,不必假惺惺谈什么白头偕老的空话。”

    “等风声过去,孤自当为你另寻一门好的亲事嫁出去,你若想嫁谁只管说,孤能允便允算是对得起太后这些年对孤的养育之恩。”

    她看过系统的人物介绍,对原主陆嫣然的所有经历了如指掌。

    谢嫣自暴自弃地认为大抵上辈子她辜负的人太多,死后做任务附身的宿体全是单相思的典型患者。

    上个世界的嫣红如此,这个世界的陆嫣然也是如此。

    陆嫣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别无其他,正是殷祇这个拎不清黑白是非、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暴君。

    她是大宣不输公主的天之骄女,当殷祇沉迷于纪语凝的温柔乡时,她一个人抱着冷透的被衾捱过漫漫长夜,亦等不到他踏足入她宫中的一日。

    殷祇不曾亏待过她,除了她想要的爱情,旁的都舍得全数捧到她眼前。

    在深宫里,一旦爱上帝王便是输了,遑论陆嫣然备受他与纪语凝耳鬓厮磨的煎熬,已经溃不成军。

    她的骄傲她最后的尊严不容许她对殷祇亲口说出爱慕的话,她只能故作蛮横无理地掩盖内心荒芜,眼睁睁成全他们,留自己一人孤独终老。

    原世界的殷祇被纪语凝一刀结果性命后,由聂尘将其斩首挂在城门上示众。

    陆嫣然不顾一切在暴风雪雪夜趁乱偷走他的尸首,忍痛拼起他的身子和头颅又细心掩埋好,无论如何也不愿让他身首异处。

    追上来的周军捉住她,她抵死不说他的尸骨埋在何处,周军首领遂将她献给聂尘。她不甘受辱,自毁容貌纵身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谢嫣眼里倒映出窗外月轮,她把玩自己耳旁的一缕发丝挑衅道:“那大周的亡国公主呢?陛下也是这样待她的?嗯?”

    她尾音拉得冗长,其中暗含的调笑嘲讽不言而喻。

    殷祇将谢嫣连人带被子推去床榻里侧,自己脱了龙靴和衣躺在外侧,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亲昵,他双手枕臂道:“别闹。”

    前一刻方爬上原女主的床,眼下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上了她的凤榻,谢嫣很想骂一句殷祇你这人设才是真渣男。

    她动手去推他,常年累月练武的人身子很重,她推了半天殷祇依旧纹丝不动,谢嫣抬脚正想踹他下去,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平。

    甘冽清冷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如乍涌而来的浪涛,层层将谢嫣围得水泄不通,她溺在他怀抱里,挣扎着要钻出来。

    酒醉后的殷祇格外难缠,他抬袖牢牢定住她凌乱的头颅,近乎呢喃道:“乖,别动。”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他是大宣之主,但太后背着他在后宫处置折磨个亡国公主还是轻而易举的,为了护着纪语凝不受太后为难苛待,他便委屈自己来了她的梧桐殿。

    谢嫣是个精神洁癖患者,她不能容忍自己被人利用作挡箭牌,她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暴君的脸试探问道:“陛下?陛下?殷祇?暴君?”

    他的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嗓音闷闷地:“嗯?”

    “我是谁?”

    “陆……陆嫣然……”

    索性殷祇的意识还算清醒,至少还知道她<br/>是谁,谢嫣的气随之消了一大半。

    一来二去闹腾一番,加之她完成第一个任务还未来得及休养好精神,不多时也沉沉睡了过去。

    谢嫣是被一束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凛冽目光硬生生看醒的,她睡眼朦胧方睁开眼,已穿好朝服戴好十二冕旒的殷祇长身立在屏风前,一□□入鬓角的长眸看不出情绪望住她。

    殷祇浑身上下的帝王气势汹涌澎湃,他傲然睥睨撑头斜靠在玉枕上的谢嫣,眼神复杂难辨。

    这样的人生来帝王相,就应是当之无愧的君王。

    谢嫣踢开纱被赤足走下凤榻,她旁若无人拽下屏风上搭着的披风,裹住自己的肩头,不无嘲弄嗤了一声:“臣妾之心不及陛下君心宽广,陛下心悦安城公主……不,今个应改口叫纪贵妃,陛下为纪贵妃甘愿纡尊降贵来臣妾的寝殿,只是臣妾同陛下两不相欠,还是别来的好。”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唤来宫女替她宽衣梳妆,殷祇被她晾在一边,最后还是克制怒气冲出了梧桐殿。

    谢嫣从小到大跟在身边的贴身侍女名唤灵未,她打开妆匣拿出螺子黛细细替谢嫣描眉,瞄了一半又百思不得其解道:“小姐何故将陛下赶去纪贵妃那处?以后怕是再也不肯踏足我们梧桐殿……”

    聂尘时常易容成太监模样混入大宣宫殿与纪语凝私会,经常催殷祇去纪语凝的辛楣殿留宿多多少少都能减少他们之间的私相授受。

    谢嫣含糊其辞:“宫里的事你不懂。”

    她性子泼辣跋扈,灵未不敢招她生气伤心,只闷头替她上妆。

    许是为了迎合她如今皇贵妃的身份,灵未将一堆首饰不要钱似得往谢嫣发髻上塞,金簪银钗满满当当落了一头,直把她压得头眼昏花。

    铜镜里的少女不及双十年华,脸庞犹自染着青涩稚气,妆容艳丽发髻高盘与年龄极不相称,瞧着十分别扭古怪。

    位于京城北端的祁云山山顶终年积着皑皑白雪,碧天映着苍茫的祁云山,碧色与白色遥相呼应,颇令人啧啧称奇。

    山脚下早已等候了一列声势浩大的车队,为首的马车规制最为豪奢。

    车舆由四匹乌蹄骏马牵引,骏马体格雄美,做工精良的当卢上刻着皇族印纹,车厢四角飞檐分别坠了一对玛瑙银熏球,车帘以云纹锦缎为内衬,又择纱绢作为外帘。料峭的寒风若有若无吹来,幔顶巍峨,銮声泠泠,车舆里的身影更是缥缈模糊。

    小厮和下人早已趁着天亮将天石甬道上的雪扫尽,只余几抹细碎的雪沙,担忧路滑伤人又在台阶上铺了草垫。

    然而侍从们此刻的脸色实在不太好看。

    “她这个月来了五次,次次堵在门口,主上说过不愿见她,快些去请太太来打发她走。”

    谢府建在京城之北的祁云山下,此处灵气汇聚、风水绝佳,偌大府邸囊括于祁云山绵延的山脊里,如同镶嵌在白缎上的一枚玉石,大气又不失毓秀。

    沐泽皇恩百年的谢氏本家,一挥一毫都是勋贵华美,亭台宅院以琉璃为瓦,玉石为柱,积了薄雪的高墙向两侧绵延伸展,朱色的漆墙深深融入天际,影影绰绰仿佛没有尽头。

    赤色府门正对高山环抱的一汪大湖,湖水常年不冻,水流潺潺,清澈见底。

    湖岸两侧重峦叠嶂,峰石嶙峋,平静如水镜的湖心还坐落着一方小亭。

    谢嫣此刻却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欣赏这等盛景,她仪态万方垂眼抿一口清茶,眼角余光却不声不响偷偷瞟向坐在她对面的姑娘。

    姑娘模样生得极好,柳眉细长,明眸皓齿,笑起来嘴角边隐隐陷出如同盛了花蜜的小小梨涡,肤色洁白如瓷,身姿纤柔似蝶,就算不经意敛了眉,那也是惊鸿一瞥的姝丽。谢嫣遍揽天下美人,却也未曾见过比她容色还要出挑之人。

    更吸引谢嫣目光的,是她脸颊边浮起的半透明人物介绍框。

    姓名:沈烟歌

    性别:女

    年龄:17

    属性:原世界女主

    ……

    脑海里响起意料中的目标人物提示音,再就是系统冷冰冰的机械腔:“提示宿主,实习任务‘攻略青梅竹马’已正式开启,请在一个月内按时完成。”

    谢嫣捏住杯盏的手指微顿,对面的沈烟歌双目一眨竟落下泪,伸手扯住谢嫣衣袖哽咽道:“嫂嫂、算是、算是烟歌求你了、可否劝君仪哥哥出来见一见我?”

    这情形可真是棘手。

    谢嫣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死了已有一年,生前的印象并不深刻,只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人灌了毒酒弄死的。

    她死后没有下地狱、没有走过奈何桥、也没有饮下孟婆汤,却出其不意落在个狭小的屋子里,屋梁上方的星汉灿烂一如往昔,此情此景不禁叫她怀疑起那点濒死记忆的真实性。

    随着她起身,满室灯火骤然亮起,与此同时,脑海中冒出令她猝不及防的机械音,那声音古里古怪,谢嫣吓了一大跳。

    “亲爱的宿主,您已成功绑定L-007‘男二扶正系统’,通过一年的培训期后即可触发任务,任务完成所获得的经验值将全部划入您的个人面板,谢谢合作。”

    谢嫣对眼下的情况暂时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我没死?”

    L-007的语气很寡淡:“严格意义上来说,您已经死了。您目前所处的空间是我们总部的面试厅,因为您的身体和精神各方面条件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总部破格录取您作为我们的新员工。您死前曾积累下极重的怨气,如果能出色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攒满经验,即有机会回到您生前改变过去的命运。如果您同意我们的条件,请在面板上按下手印,稍后总部会安排您参加员工培训。”

    在一番忽悠下签了合同,又经过一年的高强度培训,谢嫣正式持证上岗,并被指派成专门负责古代组事宜的员工。

    “男二扶正系统”顾名思义,就是踹掉男主扶正男二的程序,L-007系统生怕她对他们总部的三观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偏见,义正言辞强行解释:“总部安排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原世界男主走火入魔,演变成渣男,导致女主也相应异变成贱女。渣男贱女影响世界和平,宿主要做的就是辅佐男二取代男主,重新稳定原世界进程。”

    在谢嫣看来,能把“小三上位”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又毫不做作的也是人才。

    谢嫣没有名字没有生前记忆,系统思量再三,决定以她在实习任务中的身份给她取了“谢嫣”这个名字,最后盖章上交总部档案局存档。

    L-007给她安排的身体已经捕捉扫描完毕,等谢嫣临走前翻看原世界介绍时,她才终于明白系统的苦心。

    实习任务相当于期末考试前的模拟考,剧情人设高度还原真实世界,只不过人物是总部模拟出的npc,思想和情感都是程序设定。

    实习世界中的男主名为秦期,当朝丞相之子,十岁便以舌战敌国来使令敌臣服一举闻名朝野,和男二谢氏家主谢君仪并称“京城双杰”。

    而原女主就是她面前这位花容月貌的姑娘——朝安长公主沈烟歌。

    剧情里,秦期起初爱慕的并非女主沈烟歌,而是沈烟歌的侄女,昭华郡主沈霏。

    沈烟歌的胞兄沈烨乃登基未久的新帝,沈霏的父王二皇子意图谋逆,被沈烨下令斩首示众,沈霏在秦期的安排下趁乱逃出王府,与二皇子残部会合,誓要报杀父之仇。

    秦期本就不欲承父辈衣钵做个小小文官,加之心上人家破人亡,欲念大增,竟将主意打到沈烟歌身上。

    沈烟歌幼年体弱多病,一年有半年会去谢氏将养身子,同“京城双杰”之一的谢君仪是彼此熟稔的青梅竹马。

    秦期刻意与沈烟歌亲近,沈烟歌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不知人心险恶,一颗心沉沦在秦期的花言巧语里,慢慢疏远谢君仪。

    直到秦期深得帝心成为驸马,他从前唇枪舌剑驳斥的那位使臣竟带着沈霏和将士攻入皇宫,血洗沈烨寝殿。秦期最后黄袍加身开辟新朝,立沈霏做了皇贵妃。

    沈烟歌被沈霏折磨得不成样子,秦期越看越觉得心中绞痛,直到沈烟歌被施酷刑只剩一口气,他才明白自己早已爱上单纯善良的沈烟歌。

    秦期威逼利诱太医救活沈烟歌,再经历相爱相杀和倒追之路后,两人重修旧好。

    然而谢氏明面是百年世家,本家实则是看守龙脉的堪舆古族。参透天数,掐算命理无一不知,但这等通天之能有利自然有弊,谢氏家主历来活不长久。因谢君仪从前在沈烟歌的苦苦哀求下逆天改命救了秦期,导致自己元气大伤大限将至,无法修补受损龙脉,引发一场大劫,男主女主呕心沥血稳定朝纲,终能携手笑看天下,谢君仪却七窍流血而死。

    谢嫣为谢君仪掬了一把泪,男主女主作天作地,一个纳妃激怒对方,另一个就自残以死相逼,谢君仪这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深情男二平白遭受牵连,真是欠了他们这对渣贱夫妻的。

    谢家偏支一个嫡女日后要嫁给男二谢君仪,系统图方便,直接把谢嫣塞到嫡女身上,那时正逢原主谢嫣死了娘,谢辉新娶续弦,谢嫣穿过来便遭到新太太的苛待。

    谢嫣寻思自己再待五年就能脱身,也就不同她们这些活人计较。可她万万没想到出嫁马车被嫡女的便宜妹妹谢语兰做了手脚,千钧一发之际,要不是系统救下她,谢嫣出师未捷就已身先死。

    为避免再次发生员工被npc袭击的意外,系统大发慈悲赏给谢嫣一柄匕首用来防身。

    谢嫣尚在柳州,谢君仪的大名就已如雷贯耳,爱慕他的上至皇族后裔下至京城贵女,大好年华的公子却独独栽在女主沈烟歌手里,而沈烟歌一心期盼谢君仪愿意出手救治重伤的秦期,故而三番五次前来叨扰。

    今天不仅再次不请自来,还将气息奄奄的渣男秦期也一并捎带到谢氏本家。

    谢嫣本就不喜她爱找人麻烦还不知好歹的性子,更何况秦期此举不过是勾沈烟歌入瓮的苦肉计,立即冷了目光,淡漠道:“长公主殿下要救人自当去寻太医,多番来我谢家求医作甚?”

    沈烟歌哭哭啼啼:“嫂嫂求求你高抬贵手,就允了我这一次罢……”

    谢君仪在谢嫣嫁过来的第二日就搬去江南休养,眼下暂且回不了京城,他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别说救人,就是自己能撑着不死都是烧高香。

    袖子里的匕首冰凉凉贴在肌肤上,谢嫣无悲无喜地瞧着这位娇贵的公主,心里却慢慢谋划琢磨。

    那前期颇有玛丽苏风范的沈霏虽然棘手,却不比秦期难缠。沈霏能报灭门之仇无非是有秦期的纵容和辅助,沈烟歌和谢君仪渐行渐远都源自这位演得一手好戏的丞相之子,综上所述,罪魁祸首就是秦期。

    一想到这些都是模拟出的npc,并非血有肉的真人,谢嫣懒得花费心机周旋,索性直奔主题:“罢了,既然你和夫君从小的情分摆在那里,我也不好坏心阻拦,你且带着秦公子住在厢房里,待我修书一封催夫君快些回来救他便是。”

    沈烟歌千恩万谢命人抬秦期入府,谢嫣远远看着她纤柔的背影,贵为金枝玉叶的她明明能有更顺遂平稳的人生,却非要吊死在秦期这棵白莲树上,真是可叹。

    入夜,谢嫣避开府里下人耳目,做谢府侍女打扮摸去秦期的厢房,沈烟歌被侍女扶进隔壁睡下,房内只剩下秦期一人。

    满身伤痕的秦期靠在床头,半眯眼不知在想什么心事,谢嫣端着汤药,轻叩门扉:“秦公子,奴婢是太太跟前的婢女,厨房刚刚煎了一碗药,公子可否让奴婢进来?”

    等了一炷香,秦期才谨慎地传她入内。

    谢嫣脸不红心不跳端着药汁递给他,娇羞仰慕道:“有些烫,秦公子慢点喝。”

    秦期接过药碗,不经意触到谢嫣温热的玉手,神态顿时变得暧昧高深,他仰头正要一饮而尽,谢嫣却从腰间猛地拔出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咽喉。

    “死渣男!”

    大约因为是npc的缘故,秦期竟久久没有回过神,谢嫣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时,四周的景致却迅速暗沉下来,墙壁剧烈晃动,砖木砸落坍塌,灌木凋零枯萎。顷刻间,眼前的一切包括秦期全部化为乌有,伴随这毁天灭地之势的,是谢嫣脑海里大作的警铃声。

    陆嫣然身份的定位是个跋扈的皇贵妃,所谓跋扈便需要谢嫣在抹黑自己的基础上充分凸显原女主纪语凝的善良悲惨和大度,并在原女主面前帮助殷祇怒刷好感。

    谢嫣摩挲指尖光洁温凉的棋子,依照陆嫣然的脾气撒泼似的又朝他丢了一颗棋子:“陛下言下之意是要喧纪氏这个宾来夺臣妾的主?臣妾就是爱去找她的麻烦,陛下处理国事日理万机可不能时时护着她。”

    太后历来疼宠她不能见她受半点委屈,自己养出来的养子和侄女剑拔弩张成这种地步,反而叫安城公主带来的那些周奴们看了便宜的笑话。

    太后自己约束不了这个暴戾的养子,只能委婉劝道:“阿嫣刀子嘴豆腐心,陛下可不要被旁人诱得到处寻她撒气……”

    被太后明里暗里警示又遭她连扔两颗棋子,殷祇立如孤山却也不恼。

    他面色阴晴不定,沉淀着些微情绪的眼瞳黑如曜石,长眸隐在乌黑额发后,启唇淡道:“孤随你。”

    谢嫣猜测他代纪语凝伸张完正义即刻离去,谁料他竟走近她就着她手边的棋盘看了半天然后鄙夷道:“皇贵妃的棋艺未免太差,孤在你的年纪已经少有敌手。”

    这时候还不忘羞辱她一句,谢嫣重重将棋篓撴在棋盘上,黑子白子遭她这一震顿时混成一团。

    她从摆着迎枕的琉璃榻上跳下来,连鞋也顾不上穿,眯眼呛声:“陛下嫌弃臣妾棋艺不好臣妾技拙无话可说,宫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不是没有,陛下尽管去找何故来讽刺臣妾?”

    帝妃吵成这样只叫一群伺候在旁的奴才心惊肉跳煞白了脸,御前侍奉的束喜总管承了一众宫人渴求眼神不得已冒死出来谏言。

    他两膝撞上长生殿铺了斜纹散花绫绒毯倒也不觉刺痛,小心谨慎伏在殷祇足边,抬眼偷瞄殷祇神色:“周国太子进贡的第一批贡品已送入国库,计相大人还在候着您盘查清点……”

    也唯有关乎周国的国事能令殷祇从纪语凝身上分出点功夫,听闻朝堂还有政务在身,殷祇不由分说同太后问了一声安转身匆匆离去,连个眼神都未施舍给谢嫣。

    他走时带走了殿中一大半太监侍卫,眨眼间长生殿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气。

    谢嫣按着人设同暴君吵了几句嘴,口干舌燥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汤,太后忽的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些期待地问:“听闻昨夜他宿在你宫里没去辛楣殿?阿祇他待你可还温存?”

    “噗”地一声谢嫣一口茶水全数喷上棋盘,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她是做任务的跋扈皇妃,殷祇是看她不顺眼的男二,两人水火不容至此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太后问的话太过露骨,她若说他们并未行敦伦之礼,太后少不得会曲解怪罪到纪语凝头上去。

    届时纪语凝又将怨恨归因于殷祇,冤冤相报相爱相杀,这原女主和殷男二误会千遍万遍到时候还没个痛快结果。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