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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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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雁霜充满防备地看着眼前娇美婀娜的女子。

    “凌姑娘,你还记得我吧?”

    凌雁霜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是萧素心,萧姑娘。”

    这女人到她家来找她干嘛?

    “呵呵呵呵~~没想到你真的记得我呢!”萧素心笑得花枝乱颤。

    凌雁霜微微皱起眉。

    奇怪了,是因为她讨厌这女人,还是那天没看清楚?怎么觉得这女人好讨厌啊她觉得这个女人的容貌美归美,但说话的方式、看人的眼神,都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这女人的眼神有点恐怖,让她觉得像是一条随时准备出手攻击人的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总之,她讨厌这个女人!

    “请问有事吗?”

    她装作淡然地问道,小手悄悄地抓住裙角,不让自己的紧张流露出来。

    “喔,我是受关天逸的请托,来送个东西给你的。”

    萧素心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模样朴拙、带着异域风味的小盒子。

    “关天逸?我不收!”凌雁霜一听,马上板着脸拒绝。

    她已经跟自己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跟关天逸有任何的关系了。

    “唉,你不能不收,你不收的话,我会很难办事的。”

    “你又不是关天逸的仆人、下属,有什么难办的?”

    “天逸说了,如果你收了这个,他才愿意与我成婚呀!”萧素心露出困扰的表情。

    听到女人的话,让她十分的火大。

    是怎样?关天逸已经信任这女人,信任到连要给她的东西,都要由她转交吗?

    必天逸是在炫耀?

    还是在暗示她赶坑谠他死了心?

    可恶,关天逸去死啦!

    凌雁霜没好气地接下小盒子。“我收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萧素心指了指小盒子。

    “不必!”凌雁霜拒绝得很快。

    “请你看一看吧,不看的话,我可不知道整座凌府会发生什么事唷!”

    萧素心闲适地抬起手指,专心地看着指尖上的手指甲。

    凌雁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再低头看了看盒子。

    有没有听错?她的话语,竟然带着威胁?

    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她瞪着盒子,越发觉得有鬼。

    怎么办?该开,还是不该开?

    “怕什么?难道关天逸跟你悔婚之后,他的人格就不存在了吗?他会害你吗?”萧素心讪笑她的胆小。

    凌雁霜看看她,又看看盒子,只觉得背脊发冷。

    明知开了会有事,但看那女人的眸子透着威胁,她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打开盒子。

    没想到,盒子才一打开,她便人事不知了

    身旁的一股暖意,让她觉得熟悉又安心。

    但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对话声,却干扰着她的美梦。

    “她还没醒吗?”

    “应该快醒了。”

    这声音像是从头顶传来似的。

    “那毒婆娘真会给我出难题耶!我好不容易找到解毒方法,趁着那毒婆娘下山,解开了全堡上下的毒,正想等她回来后将她抓起来的,没想到她竟然又给霜霜下了另一种毒,还把她抓来堡里。啧,我是‘天下第一刀客’,不是‘天下第一解毒客’啊!”有个声音不断地在远处抱怨,她听了有点想笑,又觉得有些心烦,眉心忍不住皱了皱。

    “小声点儿,你吵到她了。”

    “果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脚砍断还能活,没有衣服看要怎么出门去?衣服还真是比手足重要啊”“你胡扯什么?”

    头顶那道好听的嗓音,带着笑意低斥着。

    接下来,有个带着粗茧的干燥掌心,抚上她的脸颊、额头,然后停在耳边,用指尖轻轻地梳理着她的发丝。

    这小小的亲密动作,令她十分怀念,又十分心酸。

    有一个人,老爱在她睡着时。用他那因握剑而生茧的手,这样来来回回地摸着她

    压抑很久的泪水,在睡梦中脆弱地溃堤,引来一声叹息。

    “她连睡着的时候都会哭啊?老兄,你伤她真的伤得很深耶!”

    梳理发丝的手指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轻轻地移动。

    “出去,守着那女人,别让她跑了。”

    “嘿嘿嘿,换我来在她身上施针,让她哭爹喊娘,尝尝我‘天下第一刀客’的天下第一针法”

    豪迈的嗓音越来越远,终于完全听不到了。

    她依恋地用脸颊揉了揉触感结实舒服的温暖处,吁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小面团,睡得这么甜,不怕被人一口给吃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凉,下意识地往温暖的热源偎去。

    过了一会儿“小面团”三个字像锥子一样,突然钻进脑子里!

    她倏地睁开眼,发觉自己正偎着一个男人的胸膛,吓得重重推开来,向后退开。

    “别再后退了。”

    她慌乱得没听见,一迳儿地向后撤逃。

    “小心”

    一只大掌急急地伸向她,她吓得更加快速地向后退,下一瞬,却发现自己在坠落

    “哇啊~~唉唷!”

    “咚”一声,凌雁霜重重摔到床底下,疼得泪花在眼底乱转,一时之间无法动弹。

    “怎么这么毛躁?已经警告过你别后退了呀!”

    一道十分熟悉的男人嗓音,正在取笑着她。

    她躺在地上,睁开泪眼往上瞧,就见一张俊美的男性面孔,正从床缘上方俯视着她。

    没有扎束起来的黑亮发丝,像黑色的发瀑一样,从床缘垂了下来。

    一看到那张脸,就有一股气打心底冒上来。

    于是,她什么都没想地伸出手去,拉住那疋比女人还黑亮的发丝后,重重地往下一扯!

    “唉呀你下手还真没留力气,这么气我吗?”

    必天逸苦笑,揉着被扯痛的头皮,躺回床上。

    “哼!”她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偏过脸去,整理衣衫和头发。

    左右看了看后,她认出这里是他的房间。

    “咦?奇怪了?我何时来到‘关家堡’的?”她疑惑地眨眨眼。

    “昨夜萧素心把你带来的。”关天逸回答道。

    “萧素心?她、她你要她给我什么怪盒子,竟然要她逼我当面打开,还害我闻到盒子里一股好奇怪的味道,然后然后”

    她想起了见到萧素心时的事,但接下来的,她竟然全无记忆了。

    “然后,你就中毒昏迷,被带来这里了。”他接下她的话。

    “你毒我?!”凌雁霜不谅解地瞪着他。

    “不是!是萧素心下的手!”他赶忙澄清。

    “哼,我看你跟她那么的亲密,还当着她的面赶我走,她下的手跟你下的手,有什么分别吗?”

    “分别可大了!傻面团,我最在意的就是你,怎么可能会毒害你呢?”

    他慵懒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哼,我才不信!刚刚我跌下床时,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掉下床去了!”她指控道。

    “对不起。”

    “还有,上回你竟然说你很忙,不能陪我,所以要跟我断绝婚约!现在我怎么会相信你在意我?”

    “小面团”

    “还有,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你都没有来看过我!”

    她很伤心,忍不住开始跟他翻旧帐。

    说不想跟他有瓜葛,那都是假的。两人之间,早就瓜瓜葛葛地纠结在一起了,哪里还能分得清楚?

    “这些我都可以解释。”

    他本来打算睡一觉的,但感觉到她越来越激动,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认命地重新坐起来。

    “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你要说,那一些都是演戏的?”

    “是啊,被你说对了!”他笑咪咪地点点头。

    “你骗人!你真是太可恶了,连想个好一点的借口都不肯!”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可以找娘来作证。”他无辜地说着。

    天地良心,长到那么大了,这是他第一次抬出母亲来帮他说话。

    “你真敷衍!我不听你说话,我要回去了!这辈子,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了!我们之间,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啦!”

    她气呼呼地转身,打开房门要奔出去,却赫然见到关老夫人让丫头扶着,站在门外。

    “关、关关伯母”

    “霜霜”关老夫人已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

    见了她,老夫人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被关老夫人狠狠喝斥的记忆犹新,她从没想过温和慈祥的关伯母,竟然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因此,见到了关老夫人,她不由自主地缩退了一下。

    必老夫人见到她害怕的反应,忍不住和房里的儿子对望苦笑。

    老夫人走进房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亲切地看着她。

    “霜霜,真是对不住,上次吓到你了。”

    “没、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任性,就不会发生那些意外了”她站在一旁,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不,上回赶走你是在演戏,不是真的在责备你!”关老夫人不停地摇手。

    “咦?”凌雁霜愣了一下。

    怎么连关老夫人都说他们在演戏?

    凌雁霜看看老夫人,又看看依然安坐在床上的关天逸,觉得一头雾水。

    “那时萧素心那个女人,在我们身上都下了毒,我们为了怕你被连累,只好扮黑脸赶走你。”老夫人赶紧解释说道。

    “啊?”凌雁霜眨眨眼。

    那她之前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泪,不就都白流了?

    被斥责、被退婚,结果一切都是误会?

    “萧素心为什么要对你们下毒?跟关家有仇恨吗?”她迷惑地问道。

    “呃”关天逸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因为她想嫁给关天逸啊!”外面有人朗声替关天逸说了出来。

    转头看向门口说话的人,发现居然是聂飞,这才恍然大悟他就是在她睡着时一直说话的人。

    此时,聂飞正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外。

    “聂大哥?呃她”

    眼睛看向他后方,她发觉聂飞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像在拉水牛一样,扯着不甘不愿的萧素心进来。

    “你聂大哥你怎么对女孩儿家这样”

    她傻眼地看着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萧素心。

    此时,萧素心像只小兽一样,挣扎着要上前扑咬聂飞。

    “哇!还这么凶啊?看起来你吃的苦头还不太够喔!”

    聂飞啧啧有声,小心地闪开。

    “聂飞,我要你死!”萧素心吼道。

    “给我安分一点,不然小心我把依依叫回来,再给你扎个两针喔!”聂飞警告道。

    一听到袁敏依,萧素心忽然脸色一白,再也不敢吭声,只好用眼神不停地砍杀聂飞。

    “我刚刚已经问出来了,她的师门原来是‘北玄宫’,后来改拜外域的邪教。难怪我说她用毒手法明明很眼熟,却又很奇怪。”聂飞得意地说道。

    “你明明是刀客,为什么会辨毒?”萧素心不甘心地问道。

    “毒婆娘,你以为会用毒就天下无敌啦?知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聂大爷我到处打工维生,为了生存填肚皮,学会了不知多少技能,辨毒算什么?”

    “哼!”“你的胆子真够大,竟然敢用毒威胁我们,甚至还想毒害霜霜,要抓她回来逼关天逸马上娶你?啧啧,你真是头脑简单,想得美耶!完全没想到我们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哈哈哈”聂飞很得意地猛戳她的额头。

    萧素心死命瞪着他,恨得牙痒痒的。

    “‘北玄宫’不是一向严禁徒弟在外施毒吗?”关天逸不解地问道。

    “这家伙是叛徒啦!罢好我以前曾经在‘北玄宫’打过工,还跟掌门宫主喝过酒。所以我打算去拜访一下‘北玄宫’,顺便把这女人当作伴手礼,带去送给她师父。”

    聂飞说完,便一把将萧素心提起来,打算像拉牛一样,再把人给拉出去时,门外突然出现另外一个人影。

    “你要去哪里?”

    一袭黑色劲衣的袁敏依,一脸酷样地站在门口。

    “呃依依,你回来得这么快啊?”聂飞一脸心虚地干笑。

    “你叫我去镇上买葯,原来是打算支开我,然后你再带着萧素心逃跑吗?”

    “没有啊!冤枉啦!”聂飞紧张地回道。

    “哼!”袁敏依手里拿着葯包,迳自走进房里,将葯包放在桌上。

    “这是给关天逸复筋强骨用的。这是给霜霜解毒用的。”

    她仔细地交代葯包的功效,关老夫人听了直点头道谢。

    谁知道才一回头,聂飞竟然已经带着萧素心,不声不响地逃跑了!

    “聂飞!你竟然敢给我逃跑!”

    袁敏依跺脚,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聂大哥对女子怎么这么粗鲁?那依依姐要是跟他在一起,会不会被欺负啊?”凌雁霜担忧地问道。

    “放心,他谁都敢欺负,唯独不敢碰袁敏依一下。”关天逸笑着说道。

    “为什么?”

    “聂飞他心里有数。”

    “喔。”有听没有懂。

    “那个霜霜,你相信我们的话了吗?”关老夫人问道。

    “我相信了。”凌雁霜点点头。

    “那就好。霜霜,你跟天逸聊一聊吧,我顺便派人把你的解毒葯熬一熬。毒物留在身体里太长时间的话,实在很不好。至于你家那边,我也会派人去通知一声的,毕竟你突然从家中消失,亲家大概也急坏了。”

    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拍了拍。

    “嗯。”凌雁霜点点头。

    必老夫人刻意用亲家两字来称呼凌雁霜的爹娘,摆明了是不想舍弃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让凌雁霜忍不住羞红了脸。

    必老夫人在丫头的扶持下离开,房里顿时间只剩他们两人。

    “过来,小面团。”关天逸向她勾勾手。

    “为什么不是你过来?”凌雁霜摇头。

    “我不能走啊。”

    “为什么?被床黏住了吗?”她哼了一声。

    她知道他经常忙得睡眠不足,随时随地都在找机会打盹睡觉。

    “我有说过,我的剑术不错,但马术可不怎么好。上回我为了拦下你坐的马车,被暗器伤到,一时失了内力,从马背上摔下来,跌断了两条腿,现在还在复原中呢!”

    他掀开一直盖在身上的被子,她这才发现他的两条腿,都被木条给固定着。

    凌雁霜看了大吃一惊,飞快地扑到床边。

    “你的腿”

    她又惊又慌地看着他的腿,颤颤地伸出手,却又不敢碰,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没事了。袁敏依帮我施过针,打通原先滞瘀的血脉,后来聂飞又给我用了续骨胶,现在只要再休养十日,我就能下床走动了。”

    必天逸一边笑着告诉她,一边拉着她上床,让她偎在他身边。

    “难怪我刚刚跌下床时,你都没能拉住我你刚才怎么都不说?”

    她难过地窝在他的肩膀上痛哭。

    “别哭了。”

    “呜呜”

    她难过得要命,怎么可能忍得住?

    “再哭,我就要吻你了。”

    “呜呜”

    呃,那她是该继续哭,还是要停下来?

    还在犹豫不决时,关天逸已笑叹了一口气,帮她作了决定。

    “好吧,你继续哭,因为我实在很想吻你,就算你不哭了,我也会吻。”

    她吸了吸鼻子,张大眼,又羞又好笑地推开他。

    “你、你土匪啊!”“是啊,我土匪,那你要不要当我的土匪婆子呢?”他笑问,拉回她。

    “才不要!”

    她怕弄伤他的腿,不敢太过度的挣扎,结果反而变得像是欲拒还迎一样。

    “真可惜,我可是很想要呢!”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