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牧宁海带了用具到植物园写生,她在水柳旁放妥画架,看着荷花池,忍不住靶到一阵忧郁。

    并不是因为黑沉沉的荷花池里没有花苞,而是因为她的心情实在太糟了,说真的,她其实也没闲情逸致来写生,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暂时离开那个家。

    在那个连哭泣都不被允许的家里,她只觉得无法呼吸!

    贾圣文和夜店的事还是曝光了,爷爷在盛怒时,在她身上留下的鞭痕,她恐怕得穿好一阵子长袖来掩饰了;没有开口说旅行的事也是对的,在经过这件事后,爷爷是更加不会同意,就算他答应了,她也不可能带着鞭痕和小紫、瑶瑶一起去旅行。

    她要怎么跟她们交代她身上的伤痕?

    她不愿意让她们知道她跟她们的不同,她不是被放在手心呵护的娇娇女;虽然是好朋友,但面对出身上流社会的她们时,牧宁海还是有些微的自卑。

    “还好爷爷不知道三姐的事,否则他一定会把钱拿回来的!”她用力把眉头皱得死紧,压低了声音咆哮“你是我的孙女,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这些钱也是我的,你可以不要,但是绝对不许拿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真可惜呀!没有观众,否则大家一定会给她热烈的掌声,称赞她模仿爷爷模仿得惟妙惟肖。

    爷爷只是为了她没有“善待”贾圣文的事而大发雷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她在放心之余,却也忍不住担心那个替她打抱不平的陌生人,他会不会有事呢?

    真奇怪,她很确定从未见过他,可怎么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给她的感觉好像似曾相似般。

    这几天,她花在想那个陌生人的时间居然比她喜欢的成杰维多?

    唉!她是怎么了?她甚至连那个人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可是那种感觉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好不安!

    她忧郁的坐在长椅上,一阵风将她的宽边帽往后吹。

    “啊~~我的帽子!”她连忙回身去抓,却来不及抓住。

    白色的帽子往后飞,一个人伸手一抓,将她的帽子牢牢抓在手上。

    牧宁海微微一愣,双颊缓缓泛红,那是一个很年轻、很出色的男人,在阳光下,他那耀眼的棕色头发似乎在闪闪发亮,他深邃的五官好看得让人心跳加速,有神的眼睛明亮得像是会放电似的。

    她凝视着他朝她走来,时间好像快速倒退十二年,那个朝她走来的成熟男人突然间变成一个高瘦少年,眼里闪着倨傲又倔强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热流冲进她的胸口“黎恩?”她站起身,惊讶的冲上前“是黎恩吗?”

    在离他几步的地方时,她猛然停住。

    “什么?”当她脱口喊出他十二年没用过的中文名字时,他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动与热情。

    她还认得他?!

    她这样热切,充满着感情的喊他,让他几乎就要因为狂喜而紧紧抱住她了。

    他隐藏住自己与她的过去,为的是不要她有负担:但他没想到即使经过十二年、即使他戴了隐形眼镜以掩饰他瞳孔的颜色,她依然认得他。

    “对、对不起”她的两颊浮起羞赧的红晕“我认错人了。”

    那双黑色的眼眸让她再次感到失望,这个人很像黎恩,但也仅仅是像而已,他不是黎恩!

    她又做了傻事,天哪!什么时候她才会停止騒扰每一个像黎恩的人?

    牧宁海停住脚步,眼中浮起失望的神采,里恩看得非常清楚,她跟他道歉时,他知道她终究是被他制造出来的假象给蒙骗了。

    她认出他,却又没有认出他!

    他不要她认出他,却在她似乎要拆穿他时感到狂喜,又因为她没有认出他而感到失望,他矛盾的感觉到自己好像两个人似的。

    里恩将帽子递给她“你看起来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你爷爷还是责罚你了?”

    她露出有点迷惑的表情,最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

    在慌乱的那一夜里,她始终没有将他看清楚,她只记得他有黎恩的感觉,没想到在她终于将他看清楚时,又把他错认成黎恩了。

    她到底怎么搞的,为什么这阵子一直想着黎恩?

    “当然是我,你把我当成谁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对了,你没事吧?有没有人去找你麻烦?”她不想多谈黎恩的事,所以简单带过,却没想到这样的话会让他多少感到痛苦。

    她是还记得他,记得他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她之所以会替他祈福,也只是因为她生性善良吧!

    在她心中,他只是过去的一个影子,她希望这个残影能健康快乐,却不见得爱上这个残影。

    “我跟你说过不用担心,要找我麻烦也不是很简单的事。”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你呢?你还好吧?”

    “我当然也没事呀!”她下意识的握着自己的胳膊,薄外套掩饰了她的伤痕,她试着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我住敖近,有时会过来走走。”他注意到她的空白画布“准备写生吗?真可惜现在不是开花时节,看来你没什么可画。”

    她看着他,突然脱口“那我可以画你吗?”

    画下这份熟悉的感觉,让她记得这一天在植物园的偶遇,留下这张面孔,也许以役当她想到黎恩时,他将不再只是一个名字,而是有了形象。

    虽然只是借来的形象,她却仍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再平空想象着黎恩的样子。

    真希望他是黎恩,真希望让她心跳加速,让她觉得感动的是始终让她无法忘记的黎恩。

    “画我?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张很有意思的脸。”他皱眉了,可见她这句话一定说得很笨拙,她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吸引人不是,我是指你脸上的线条很有趣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

    天哪!她到底是在说什么呀?这下他一定觉得她是个莫名其妙的怪胎了。

    “你可以画我。”他的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感觉却是轻松的“我想我得在你咬到舌头前答应。”

    他在笑她笨,她听得出来。

    “我知道我很笨。”她有点沮丧,她竟然会连一句话都解释不好。

    “我并不这么觉得。”里恩在长椅上坐下“我坐这里可以吗?”

    他认真而简单的回答让她的心里感到暖洋洋的,只是一句话,但其中的真诚却胜过任何她听过的赞美。

    “可以的。”

    牧宁海打开画箱,她学画很多年了,因为爷爷觉得女孩子会弹琴、画画比较有气质,比较能吸引到条件好的对象,所以他把让她们学才艺当作一种投资。

    她很清楚,所以也就无法真喜欢上画画,但让她意外的是,她居然会有想主动画下一个人的一天。

    她用水彩画出他棕色的发,自然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有些严肃的鼻子和抿得紧紧的嘴唇。

    她并没有用老师教的技巧来画他,她是用她的感觉在画他,她使用大胆而压抑的颜色,线条隐晦却又明显。

    她画的是他的矛盾、他的神秘。

    “其实你可以动,也可以说话,你知道吧?”

    他居然可以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就坐着,他如果不是耐力惊人,就是她所见过最没神经的人。

    如果是专业的模特儿,他们是可以长时间不动;但是一个寻常人是很难叫他不要说话、不要活动,他们甚至连眼神也不定,会到处飘来飘去。

    但是他就像是一座雕像,一座完美的雕像。

    “是吗?安静点不会让你比较好画吗?”

    “太安静,感觉也会很奇怪。”

    “所以如果我开始唱歌,你会感觉好一点吗?”

    牧宁海忍不住笑了,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我想我们边聊天就好。”

    他皱眉“听起来你对我的歌声没什么信心?”

    “那你有吗?”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唱歌的人,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想一想,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你一直都是这么安静的人吗?我觉得你似乎不大爱说话。”

    “话多很危险。”多话的人会泄漏太多事情、太多感情,他本来就是个动脑筋比动嘴巴多的人。

    “我的好朋友是不会同意你这句话的。”她想到小紫和瑶瑶,开始想念她们叽哩呱啦的说笑声“她们才去旅行几天而已,我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们了,天!我还真没用呢!”

    “重感情并不是一件坏事。”里恩深知她性格中的感性,尤其是在那样无情,凡事只讲究利益的成长环境下,她能不受到影响简直就已经是神迹了。

    “当然不是一件坏事。”她想到爷爷无情的眼睛,冷酷刻薄的表情,吐吐舌头“可是你会很惊讶,真的有那种毫无感情的人,真的会有无情得让你觉得很可怕的人。”

    “我并不惊讶,因为我碰巧知道几个。”他很好运气的见识过。

    他讽刺的笑了笑,牧宁海想到他曾经精准的描述过她的亲人,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多话。“我好像说太多了,尤其是你似乎对我的家庭有所认识。”

    她皱皱可爱的小鼻子“难怪你会说,话多很危险。”

    “我说过我没有那个荣幸。”

    又是那种带着嘲讽、轻蔑的笑容!

    “但你是认识的,不想承认是因为有过节吧?唉!好像很难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牧家的朋友。”

    会变成这样怪得了谁呢?谁让他们牧家的家训是见高拜、逢低踩?

    爷爷总说没有永远的敌人,人家得意时,绝对要去锦上添花;人家失势时,如果有好处,当然要落井下石,有谁会想真心对待一个没有良知、不顾道义的家族呀?

    “但你不一样。”他凝视着她,眼神温柔得不得了“你跟他们都不一样,我想你不会有机会感叹敌人太多的。”

    就算有,他也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替她铲除,他不会让她有任何障碍、任何敌人。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能够幸福快乐。

    “哇!”她假装吃惊,笑着说;“不爱说话的人,原来这么会说话。”

    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他感到一阵安慰,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她。

    “所以是你的标准太低?我并下觉得这句话有太过分的美化,我只是说实话。”他站起身,活动着有点僵硬的四肢“你说我可以活动是吧?”

    她笑着说:“嗯,那并不会影响到我。”

    好奇妙呀!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能这么自在的跟他讲话?感觉他好像是她熟识已久的朋友般的自然。

    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跟陌生异性打个招呼也会让她紧张得要命,根本没办法像这么自在、这么的像自己。

    里恩走到她身边,欣赏色彩鲜艳的画作“这是我吗?”

    能画出这样充满生命力和想象力的人物,她果然是被压抑、束缚了,那幅水彩画是她的表象,而这才是她的内心

    一个敏锐、大胆,亟欲探索的女孩。

    “是我感觉里的你。”牧宁海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画得不好我知道。”

    “你用感觉画我?”他盯着画“你眼睛里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眼睛里的你”她看着自己的画作,轻声说:“有点严肃,很聪明、坚毅,有点冷漠,却很善良,这双眼睛看起来有点悲伤,似乎在隐藏些什么,又像是在期望什么。”

    她看穿了他,也感动了他。

    里恩忍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克制住他澎湃的感情,用平常的口吻说道:“你很有天分,应该尽力发挥。”

    “如果我能有机会的话。”

    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但是里恩却听出在她背后的无奈和哀伤,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自主:她却没有。

    他愿意以他所有的一切来为她换取自由。

    牧宁海看着他认真却关怀的眼睛,严肃却又温柔的脸孔,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悸动和淡淡的遗憾。

    这么好的人,却不是她世界里的人。

    牧清挂断电话,朝他的二儿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爸,怎样?他还愿意挺我吗?”牧成仁战战兢兢的问,三女儿的毁婚差点耽误了他的政治生命,而小女儿又在夜店得罪贾立委的宝贝儿子。

    她居然和朋友联手打伤贾立委的儿子!

    简直太过分了!最可恶的是,她拒绝透露那个暴徒的身分,竟然连夜店拍到的监视带都在事发当场被买来毁掉。

    牧宁海坚决保护暴徒的举动让牧清大发雷霆,狠狠的抽了她一顿,最后押着她到医院去向贾圣文道歉了好几次后,总算让火冒三丈的贾立委露出一点满意的笑容。

    “还好有补救的余地。”牧清说道:“他很愿意接受宁海当他的儿媳妇。”

    跑了一个不成材的牧珊姗无所谓,他多的是美貌听话的孙女,她们没有牧珊姗那么自私。

    “可是爸,宁海过几个月才毕业,现在结婚会不会太早?”

    “你闭嘴,贾家还肯要我们家的女孩,你就该偷笑了,你以为他们不担心新娘会再跑掉一次吗?我已经跟贾立委说好,这次连婚都不要订,直接让他们结婚。”

    “但是要不要先问过宁海呀?”他很担心女儿的反应,她平常很安静听话,但谁知道当遇到下愿意的事时会怎么反应!

    “问她做什么?我管她高不高兴、喜不喜欢,她就是得嫁。”女孩子本来就是筹码而已,时候到了就拿来用,就这么简单。“你明年就要选市长了,现在不先打点铺路,要是像你大哥那个废物一样,怎么选都不会上永远当人家的副手,你觉得那是你要的吗?”

    牧家是靠着炒地皮起来的,他们一家子都是政治人物,为了选举烧了很多钱,又没有经商投资的才能,只好靠着联姻来找金主或是靠山。

    “爸!”满面红光的牧成德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服务处的办公室“爸、爸,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电话都打不进来,我等不及就直接过来了。”

    “你能有什么大事?少给我横冲直撞的乱闯,这么毛毛躁躁的,能成什么大事?难怪怎么选都选不上!”

    “哎哟~~爸,我好歹也是个副市长,你给点面子不行吗?”一见面就骂人,这算什么呀?

    “副市长算个什么屁,一个月能劣卩少薪水?能做什么决定?我呸!人家厂商就是要疏通,也不会找你,那些好处都让林市长给端走了;你还真是个废物!”

    牧成德被骂得头都快抬不起来,尤其又是在弟弟面前被削,心里更是不爽“好啦~~爸,我急着来通知你好消息是我的错,早知道你对国际航运没兴趣,我干嘛这么急呀?”

    牧清的耳朵一尖“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我的办公室接到一通电话,居然是国际航运的执行长秘书来的,你猜他想做什么?他想找你耶!”

    柄际航运可是全球知名的航运公司,在牧清眼里,简直就是一座钻石山。

    “臭小子!还不快说,吊我胃口,你找死呀?”

    “是呀!大哥,怎么会打去你办公室呀?”全世界都知道牧老大是个只会玩女人的废物,国际航运怎么会透过他联络?

    “当然是因为知道我是爸的儿子呀!”牧成德兴致勃勃的说。.“爸,国际航运的执行长在台湾,这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韩特卫斯理来谈合作案的新闻那么大,你当你爸是老糊涂,没注意吗?”一向喜欢攀权附贵的他甚至还送了礼物篮去致意,不过没得到回应就是了。

    “爸,不是韩特卫斯理,是他弟弟里恩卫斯理啦!他想见你,请你晚上到他的饭店去一趟,我可以一起去吗?拜托。”

    “里恩卫斯理?”牧清睁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笑容“是那个创立sol投资集团的?”

    “是呀!爸,这人可是出名的投资之神呀!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见你,爸,你要好好表现,谁知道会不会有机会沾他的光,大赚一笔。”

    鼎鼎大名的里恩卫斯理让牧清有点紧张“快,快叫佑其过来,他的英文最好,让他跟着我一起去帮忙翻译。”

    牧成德的脸垮了下来,很不甘心自己被遗弃在这个天大的好处外。

    “我马上打电话。”牧成仁连忙打电话叫儿子回来,这个有着最年轻的市议员外号的儿子,可是他的骄傲呢!

    等待的时间好漫长,三个对这次会面充满憧憬的男人早就打扮整齐,兴匆匆的等着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时间差不多,赶紧叫司机送他们到皇家凯旋饭店。

    听说这家饭店的总统套房一晚要价十二万台币,豪华的程度可想而知,也只有投资之神这样的地位,才能一住数晚而面不改色吧!

    牧清带着儿子和孙子,在电梯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顶楼的总统套房,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他们倒也没被这份气派给吓坏。

    一个管家尽责的招待他们,讲的是标准的中文“牧先生请坐,卫斯埋先生马上出来:王子两位,请在起居室稍待:卫斯理先生交代只见牧议长,两位请跟我来。”

    牧清坐下了,但要见大人物的紧张,让他坐得直挺挺的,一点都不轻松。

    里恩卫斯理并没有让牧清久等,他几乎马上就出来了。

    他本人比牧清想象中的年轻,有着浅棕色的头发,非常标准的衣架子身材,他穿着休闲的白色亚麻休闲衬衫、白长裤,对照出牧清的三件式西装,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牧清连忙站起身,结结巴巴的讲了一句类似很荣幸见到你的英文,他自己也没把握对不对。

    带来的礼物也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牧清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似的,捧着个礼盒只会笑。

    在有能力的人面前,他显得好渺小。

    “牧先生,请坐,不用站起来。”里恩的脚步轻快,很快就走过来,伸手有力的和他交握“我是里恩卫斯理。”

    牧清受宠若惊的把礼盒放下,连忙和他握手“您的中文讲得真好,真的,不是要拍马屁,是真的很好!”“谢谢,要喝点什么吗?”里恩走到旁边的酒柜,利落的摆弄起酒瓶,很快的帮自己倒了一杯马丁尼。

    “随便,都可以,谢谢您。”这位投资之神的客气态度让牧清简直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能让里恩另眼相看。

    “来,这给你,双份马丁尼可以吧?”

    “谢谢、谢谢。”牧清双手接过,简直就像个蒙主隆恩的信臣“您真是太客气了。”

    “请坐。”里恩坐在沙发,悠闲的跷着脚。

    很多年以前,牧清喊他小杂种;现在却为了他给牧清一杯酒,牧清竟表现出很感激涕零的样子。

    他并不是一个报复心强的人,但这样的情况,依然让他觉得讽刺得可笑。

    里恩并不打算羞辱牧清,他甚至连对牧清的轻蔑和厌恶都没表现出来,他完全展现出一个生意人该有的理性态度。

    这是交易,不需要牵扯到个人感情。

    他很早就学会了,即使面对敌人,也能不受任何影响。“牧先生。”

    “是。”牧清仿佛听见长宫的命令似的,挺胸坐好。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请你来,其实我请你来只有一个目的,我要给你钱。”

    牧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听不懂。

    “我要给你一百万,美金,你觉得怎样?”

    牧清张大了嘴“但是”

    里恩举起一只手,没有说话却充满威势,让牧清马上闭上嘴。“我知道你儿子明年要选市长,我相信他需要一大笔钱来参选,而我可以尝他的金主。”

    他将一张签好名的支票放在桌上,上面的金额已经填好了。“收下它,我不容许人拒绝。”

    一百万美金从天上掉下来,牧清兴奋得都快疯了,里恩无疑是牧家有史以来最大的金主,他想破头都不懂为什么。

    牧清将支票折好放进西装口袋,带着谄媚的笑容问。“我很愿意收下它,不知道卫斯理先生对我有什么要求?”

    “很好,你知道这是一个交易。”他喜欢这样,干脆明白,不转弯抹角、不拖泥带水“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请尽管说,不管什么事,我都办得到。”

    “给她自由。”

    牧清一呆“什么。”

    “我说给她自由,你的孙女宁海,我要你放了她,让她自由,让她做她想要做的事,让她成为她想要成为的人。”

    而他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交易条件,当然是因为他听到牧宁海的心声

    许愿精灵呀!请你听我说,能不能让爷爷改变心意,让我上大学呢?

    我不在乎他打我,我也不在乎他只是把我看成壮大家族的工具,我只希望他能让我念书。

    知识就是力量,我希望有一天,我有足够的力量能反抗他。

    小海:

    我必须写这封信给你,否则我会疯狂到冲进你家,将那个抓着皮鞭伤害你的人给予更重的反击!

    我很痛心在这个时刻没能陪在你身边,我知道他的皮鞭不只打痛你的身体,也深深的伤害了你的感受。

    你只是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被侵犯,为什么连这样的自由都没有?

    就像那一年,你说了实话保护我,得到的却是猛烈的一巴掌,也许当时你年纪小得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但现在的你应该很清楚,你不是为了诚实而挨打,而是因为你保护错人了。

    再一次的,他因为你的正直而伤害你,我不能再忍受这样的事情!

    我应该带你走,离开那个丑陋的地方,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但你会愿意跟我走吗?

    我想得出一百种以上带你离开的方法,却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帮我确定跟我离开是你所希望的事。

    我希望你快乐、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能允许我爱你,能让我为你奉献,能让我保护你,我想为你做的每件事情都能让你感到喜悦和满足。

    我得坦白一件事,我雇了私家侦探随时保护你,因为我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我保证你不会再被任何一个人所騒扰。

    你得原谅我这么做,天知道我有多么渴望保护你的行为是我专属的!

    我也很抱歉得透过收买你家的佣人来得知你的消息,我相信你会不高兴,毕竟我这么做很没礼貌,又不尊重你,可是我非得这么做不可,我必须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像傻瓜一样的开车到这里来,瞪着你家的大门,和每个有影子的窗口,我好希望现在的我是在你身边: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在这里,但我是不会走开的。

    我会在你的身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