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摸鱼儿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头顶一品东珠双花顶戴,身穿团龙一品官袍,温文尔雅的皓一走进大堂,就引来了众人的屏息与赞叹。

    随他而出的是四名身穿红衣的护卫,再来才是知府大人、县太爷。

    江小娘子颓然无力地趴跪在堂前,沉重的双枷令她虚弱不堪,可是一感受到大堂与堂外的肃穆氛围,她也挣扎着抬起头来看了巡按大人一眼。

    她的眸子和一个温柔却神采奕奕的眼神交触了,江小娘子愣住,微张着小嘴可怜兮兮地凝视着这位好年轻的青天大老爷。

    他的眼神多么温柔却有气势啊匆匆的一瞥里,彷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慰感,让她折磨已久的憔悴心灵瞬间有了力量。

    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江小娘子挣扎着拖跪上前,语音沙哑破碎地衰减道:“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女申冤做主”

    皓凝视着江小娘子,依他多年办案的直觉所判,江小娘子定然是遭受冤屈的,而他与高叔在这段时间的调查里也证实了这一点,只不过一切还是得照程序慢慢来

    水清鱼现真相早已露出了大半个头,现在就看如何让真正的凶手伏诛了。

    “堂下所跪何人?”皓清朗地道。

    县官朱奇落坐于下风处,闻言连忙起身禀告“禀巡按大人,此乃xxx杀大一案的犯妇──江李氏。”

    “那么原告江仲云呢?怎的不见他?”皓微皱了眉头“为何只有江李氏和向本官栏轿告状的刘哥儿上堂?”

    朱奇脸部抽搐了一下。连忙陪着笑道:“回禀大人,本案重要干系人乃是江李氏,至于江大少爷早已做出证录,他是受害家属,不用再宣他上堂了。”

    巡按大人看来温温雅雅的,虽然身为一品巡按,但是应该很好讲话,朱奇存着这一点傻想头,便自作主张地不叫传江仲云了。

    皓抡起堂木一击,冷喝道:“荒唐!这江仲云是你哪门子的大少爷?他也是命案重要干系人之一,怎能不叫传他?大清例律你熟读没有?”

    朱奇一惊,整个人差点软溜下椅“大、大人”

    年方三十的新科知府大人见情势不对,连忙跳出来陪笑脸充和气“这朱奇一时昏庸,还请大人恕罪,本府立时差人叫传江仲云前来听审。”

    皓玉面紧绷,理也不理。

    知府大人硬着头皮,赶忙叫唤捕头吩咐传唤事宜。

    堂上气氛为之肃静,再没人敢小觑了这个温文儒雅的玉面巡按。

    旁观的群众不仅鼓噪叫好,兴奋感激之情更深深流露,纷觉这位巡按大人果然是好样儿的,办案英明无私。

    江小娘子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颤抖着望向从小青梅竹马的表哥。

    刘哥儿从头到尾都含着泪水瞅着她,两人眸光一触,又忍不住的珠泪涟涟。

    皓往下瞥了两眼,看得知府大人和县太爷是冷汗涔涔,他缓缓开口道:“为了公平起见,本案等待原告江仲云到堂之后再行开审,省得冤枉好人。”

    皓话里有话,知府大人和县太爷相觑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惊悸之色。

    “来人,卸去江李氏颈上的枷,我大清律法中,从没有带枷上堂的规定,只有押解人犯时需车枷加身”他冷电般的眸光再扫了知府和县官一眼,看得他俩低头龟缩,不敢妄动。

    “喳!”官差躬下身,拆去了重重压锁在江小娘子颈上的刑具。

    江小娘子颈上一阵轻松,感恩地伏拜下去“谢巡按大人”

    皓温言道:“你受了重刑是吧?放心,本官定会公平审埋此案,让正义得以伸张,为恶之人必遭律法惩治。”

    不知怎的,知府大人和县太爷的身子皆颤了一下,并偷偷用汗巾子不住地擦着额上的冷汗。

    奇怪,这个巡按大人的行事怎么都不照常规走?两人心中同感纳闷。

    “禀巡按大人,江仲云叫传到堂。”派出去的捕头很快便回来了。

    “草民江仲云,叩见巡按大人、知府大人、县大人。”一个身穿青靛色滚金边衣袍的年轻公子哥儿垂着手进来,很快地作礼下跪。

    皓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你便是江仲云?”

    江仲云一双眼珠子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有一些些惶恐也有一些些惊疑,不知道巡按大人为何要传他上堂?

    “禀巡按大人,草民就是江仲云。”他的神情一凄“求大人替草民做主,草民的爹教不守妇道的江李氏给亲手杀害,求大人一定要为草民主持公道!”

    皓点点头,俊雅清朗的脸庞掠过了一丝深沉之色“你且跪着,看本官如何为你主持公道。”

    “是。”

    “开堂。”皓低沉有力地道。

    “威武。”差役齐敲廷杖,咚咚作响的声音撞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

    “江李氏手刃亲夫一案,经本官与知府、县官大人仔细推敲之后,发觉其中疑点重重,特重审此案。”皓取饼案上的状纸和供纸,脸上神情严肃“江李氏,你再将嫁入江家之经过,以及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详细述说一遍。”

    江小娘子含若泪“启禀大人,民妇──”

    “大胆,既是犯罪之身,为何不自称犯妇?”朱奇好不容易觑了个空儿,便使出官家威风来。

    江小娘子瑟缩了一下“是犯妇──”

    “且慢。”皓温和却不失威严地道:“朱大人,既是重审此案,也就不确定江李氏究竟是不是真凶,在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人人都是清白的,再说这究竟是你问案还是本官问案啊?”

    朱奇吓得连忙起身伏地“下官不敢、下官知错了,请巡按大人恕罪。”

    “你且回座坐着,没问到你不需回话。”

    “喳”

    登时所有挤在外头观审的群众全乐得笑开了脸,频频竖起大拇指。

    “江李氏你继续往下说。”

    “是,民妇是在冬至那一日被拉上花轿的。”她哽咽道:“民妇的爹是乡下种田的佃农,江老爷是我们的地主,自从我爹生了重病之后就无力耕作,天天延医买药的,等到了该缴租时,自然什么也缴不出。民妇没法子了,便求江老爷宽限个几月,等爹身子好些了再去哪借来缴租。”

    “然后呢?”他接着问。

    “江老爷子是答应了,但他要民妇嫁给他做小妾,否则田地要收回,就连我爹积欠的田租也要加信催讨。”

    “可恶,明明就是个豪绅恶霸,怎么地方上的父母官没人敢管?”皓特意看了知府和县官一眼,看得他们又是一阵战栗。

    江小娘子哭道:“巡按大人,江老爷是这地方上的有钱人,和县太爷、知府大人的关系极好,民妇无钱无势,怎么有法子反抗呢?”

    知府大人面色一恋,刚想喝止她,却被江仲云给抢先了。

    “你住口,我爹都教你这贱人给杀死了,分明就是你怀恨杀人,事到今日竟还污蔑我爹的人格!”

    皓微微看了身侧的侍卫一眼,其中一人躬身领意,冷静走上堂前打了江仲云一个耳刮子。

    “放肆,巡按大人间案,岂有你咆哮公堂的份儿?”侍卫冷喝道。

    江仲云的脸立刻肿得老高,再也不敢多言半何,他赶忙伏倒在地上,浑身哆嗦起来。

    知府大人脸色再度一变,冷汗一颗颗冒出了额际。

    不妨事、不妨事,事情再怎么闹大,他顶多也只是遭斥责一顿,罚个半年薪俸罢了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安偷觑了巡按大人一眼,心中乱糟糟的。

    “江李氏,你继续说。”

    江小娘子感激地看着皓“是后来民妇只得答应了江老爷,可是爹爹过没几日就抛下我走了,就在那冬至前一天,家家户户搓圆子庆团圆时第二天我还来不及去寻具棺木殓葬我爹,江家的花轿就来了我上轿前只得托嘱表哥刘哥儿,让他替我尽最后一份孝心,帮我把爹爹给安葬”

    堂上悲伤气氛弥漫,听审的群众们纷纷掉下了泪来。

    皓神色紧绷,只不过平时不易动怒的他,依旧沉静等待最后的真相大白。

    “刘哥儿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他点点头,对刘哥儿投以赞赏眼神。

    刘哥儿受宠若惊,想起过去点滴却也不免红了眼眶,他这个表妹可受了太多委屈折磨了。

    都怪他只是个卖烧饼的,没有能力挽救表妹的命运

    “你接下去说。”皓再度开口。

    江小娘子抹了抹泪水,哽咽道:“老爷强娶我进门后,对我倒也还不错,可是那一天晚上老爷进房的时候非常生气,说是又和大少爷吵嘴了,我不敢多问,只是尽心地服侍老爷睡下,后来便就着烛光缝补几件衣裳。突然间烛灯熄了,我在暗处摸索着想要找火折子,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然后老爷就闷哼了一声”

    此刻大堂上鸦雀无声,人人屏息。

    江小娘子颤抖着声音,回想起那一晚的事还心惊胆战,犹有余悸“等我把烛火再点了起来,就见到老爷卧倒在血泊里我一惊,上前要去探看他的气息,却踢着了一个物事我拾起一看,是把血淋淋的刀子就在这时,大少爷冲了进来,口口声声说我杀了老爷我真的没有,我从头至尾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皓眸光一闪“这么说,江大少爷是在你刚巧拿起凶器时冲了进来的喽?”

    “是,民妇随后就被下人们捆绑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往衙门里送巡按大人,民妇真的没有杀人啊,求巡按大人明察”江小娘子俯倒在地上,悲泣不绝。

    “江仲云。”皓突然点唤。

    江仲云顿时一惊“巡、巡按大人,草民在。”

    “那一晚的事情,可像江李氏所说的那样?”

    江仲云想了想,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战战兢兢地道:“没错,就是这样,可是江李氏所说烛光一暗,她摸索着火折子的事,一定是她捏造的,我爹就是她杀的没错。”

    皓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拈起了案上的证物“你看看,当晚在江李氏手上的是不是就是这把凶刀?”

    江仲云直着脖子探看了一下,随即又俯身道:“是,就是这把刀子没错。”

    “不对啊,这柄刀子的来历,本官已经命人审鉴完毕,长三指阔两指,刀尖揪亮,分明是把宰猪用的牛耳尖刀,江李氏嫁入你江府半个月,足不出户的,她要到哪儿去取得这牛耳尖刀?”

    江仲云磕了一个头,双膝有些发软“禀大人,她虽足不出户,可是她有表哥刘哥儿,那刘哥儿乃是个卖烧饼的小贩,平时剌肉馅儿什么的,用的不就是那牛耳尖刀,说不定这把刀就是刘哥儿暗地里偷渡给江李氏的。”

    “原来如此。”皓故作恍然大悟状“本官倒没有想到这一点,真亏你提醒了本官。”

    气氛登时缓和了一下,江仲云和知府大人、县太爷三人不禁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

    “回禀大人,就是这样,这牛耳尖刀一定是刘哥儿给江李氏的。”江仲云斩钉截铁也道。

    皓检视着那磨得十分锐利的刀子,望向刘哥儿“刘哥儿,江仲云说这把刀子是你的,你说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一旁跪着的刘哥儿,大伙儿都以为他会喊冤,辩白那刀子不是他的。

    但见刘哥儿昂然地道:“回大人,那牛耳尖刀的确是小人的,错不了。”

    全场之人闻言皆感哗然!

    “大人,刘哥儿自个儿也承认了,这事儿自然再明白不过,这刘哥儿若不是借给江李氏刀子,就是他自身潜入江府袖和江李氏来个里应外合,杀了我爹!”江仲云一挺胸膛,恶狠狠地指责刘哥儿。

    在一片乱糟糟中,只听得刘哥儿的声音穿过鼎沸人声“大人,那牛耳尖刀虽是我的,但在命案发生的前一晚就已失窃了。”

    江仲云闻言忍不住嗤地一笑“你扯的谎言也太可笑了,刀子就在命案前一晚失窃?你说给谁信呀?”

    皓微微一笑,冷静地道:“没错,刘哥儿,本官也赞同江仲云的话,这命案前一日失窃了刀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是啊!是啊!”知府大人和县太爷眼看巡按大人颇有转向之势,连声赞成道。

    江仲云眼见众位大人都站在他这边,不由得胆一振、气一豪,轻蔑地斜视刘哥儿“哼,看你还有什么好说嘴的?”

    刘哥儿一点儿也不心惊,反而振振有辞地喊道:“禀大老爷,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刀子失窃的那天晚上,我死攒活攒、藏在锅炉底下的五百贯铜钱也不翼而飞,想必是那下三滥的窃贼一并偷走了,草民绝对没有说谎!”

    江仲云得意忘形,指着刘哥儿鼻子嗤笑道:“可笑啊可笑,谁会希罕你那破捞子的五百铜钱?我拿的明明只有刀,根本没有拿你那──”

    话未说完,江仲云的得意嘴脸瞬间扭曲,冷汗一颗颗自额头渗出,脸色瞬间刷白一片

    “哦!你拿的明明只有刀,根本没有偷那五百铜钱是不是?”群众鼓噪了起来,他们全都看明白了。

    “原来就是这个败家子,杀了自己的老头儿”

    “真相大白啦!原来人是江大少爷杀的,他才是凶手”

    “不是、不是,我没有!”江仲云神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知府大人和县太爷则是脸色黯淡地坐倒在椅背上,这下大势已去啦!

    一切都在皓的掌控中,只是没想到公理报应来得如此快。皓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他温和而坚毅地道:“我就等你这一句话。江仲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不用本官大掀底子,你自个儿倒是一五一十地抖出来了。”

    江仲云面若死灰,颤抖着身子道:“大、大人,我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可能是害死我爹的凶手呢?”

    “你还想抵赖吗?”皓抿唇一笑,取过了一迭纸“我已派人调查过,你积欠了兴丰赌坊两万九千两银子的赌债,还私自卖掉了江老爷名下的两处宅子。账房先生已经招了,前一日你到账房要支取银子还债,恰巧被江老爷给撞见,你们父子俩发生严重的争吵,当天晚上你便心怀杀机,才想出了这个嫁祸他人的计策来。”

    “我、我没有”

    “刘哥儿的邻居说在那一晚曾经见到一个人影自刘哥儿家的厨房溜走,证明尖刀遭窃的说法,而且第二天刘哥儿在遍寻不着尖刀后,便到赵家打铁铺赊了一把回来,这些事有凭有据,也不怕你冤了刘哥儿。”

    “是啊,掩知道刘哥儿家穷,为了替李老儿买棺下葬,还跟邻居四处借了些,所以掩也就让刘哥儿赊了把尖刀。”老赵也挤在人堆里看热闹,走出来仗义执言道:“那一日巡按大人的师爷这么问,掩也是这么说的,掩是从不说巴拉子谎话的,哪像这个人面兽心的江大少爷呸!”

    江仲云整个人已经都惊瘫在地上了,吓得像鹌鹑一样抖嗦嗦,好半天才挣扎着鬼叫道:“知府大人、县太爷,你们两位大人不是说会帮我把事情摆平吗?你们收了我二十万两的银子,现在居然不帮我”

    知府大人和县太爷一被点名,两个人脸色更加难看。

    “你、你别血口喷人!做了这等天理不容的事,居然还敢诬陷朝廷命官你、你该当何罪?”知府大人说话的声儿都发抖了,却依旧强装镇定。

    不会有事的,他是去年刚上任的新科知府,他的恩师是朝廷上书房的内大臣左玉,再怎么说,恩师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相信巡按大人看在恩师的份上,不至于敢对他怎的。

    不过知府大人狠狠瞪了朱奇一眼,都是这个家伙办事不牢靠!死了也应当!

    “就、就是”朱奇快晕过去了。

    皓冷冷地睨了他俩一眼,淡淡地道:“事情已真相大白,江仲云手刃亲父谋财害命,还嫁祸他人入罪,贿赂知府、县官两名朝廷官员数罪并发其恶当诛。来人,让他当堂画押,判斩立决!”

    “喳。”官差应道,将脸色惨白、浑身瘫软的江仲云给拖了下去。

    “至于你们,身为地方父母官竟然大收贿赂、草管人命,如此置朝廷于何处?置圣上于何处?又置黎民百姓于何处?”皓铿锵有力地道:“狼子野心天地不容,本官代天巡狩,虽有先斩后奏之权,却也不愿就这样便宜处置了你们两个。来人,摘去他们的顶戴、褪去他们的官袍,收禁监中,等候圣上裁泱!”

    “巡按大人恕罪啊!罪臣只是一时胡涂”知府大人脑中一片晕眩,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无情判泱。

    “大人、大人饶命啊!”朱奇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两名原本趾高气昂的官儿,此刻已经是魂飞魄散、傻在当场了。

    皓缓缓起身,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今圣明天子最是痛恨这等藐视皇恩、鱼肉百姓之徒,待皇上圣决一下,恐怕这两名贪官污吏就得痛哭后悔,为什么巡按大人不干脆一刀把他们斩了算了。

    在群众们欢呼喊叫声中,皓望向堂下的江小娘子和刘哥兄,唇边露出了温暖的微笑来“江李氏,你是个孝女,却遭此折磨冤屈,本官除了将你当庭释放外,再将江府家产判给你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散发给留遭江老爷欺压的佃户,你服也不服?”

    江小娘子没想到自己可以洗刷冤屈,又蒙巡按大人赏了江家的丰厚财产,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谢谢大人,大人大恩大德,民妇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来报还”她呜地哭了起来,高兴得再也止不住泪水。

    “刘哥儿,”皓温柔地道:“我知道你与江李氏自幼青梅竹马,这次你拚着一死也要拦轿喊冤,足见你对江李氏的情义。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就让本官做个媒人,将她许配给你如何?”

    刘哥儿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等好运。“大、大人”

    “不过这自然还是得先问问江李氏的意见。”他微笑着看向江小娘子“你的意思呢?”

    江小娘子脸都羞红了,心儿卜通卜通地跳着,她细细地道:“民妇已非贞洁之身”

    刘哥儿一个冲动,愣头愣脑地直喊道:“表妹,我不会在意的。”

    他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惹来全场一阵大笑。

    皓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好,果然是条汉子,不拘泥于小节。江李氏、刘哥儿,既然你们两个对彼此有情有义,本官就做主择一好日子,你俩拜堂成亲去吧!退堂。”

    “威武!”

    “谢大人、谢大人”这一对历经苦难的青梅竹马终于得以团圆。

    “巡按大人英明,果然是青天大老爷啊”群众又吼又叫又兴奋,只差点没把这府衙屋顶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