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世界金奖童话库 > 小老鼠比克

小老鼠比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苏]维。比安基

    小老鼠变成航海家孩子们把船放到河里去。哥哥用小刀把厚的几块松树皮做成船,妹妹装上用破布做成的帆。

    在顶大的一只船上,需要一根长桅杆。

    “要用一根笔直的皮树枝才好。”哥哥说罢,就拿着小刀,走进灌木丛林里找去了。

    他突然从那儿叫喊起来:“老鼠!老鼠!”

    妹妹奔到他那儿去。

    “我割下树枝,”哥哥告诉她说“它们就叫起来啦!整整的一群!有一只在这儿,在树根底下。你等着,我马上把它”

    他用小刀把树根割开,拖出一只小鼠来。

    “它是多么小呀!”妹妹惊诧起来“又是黄的!真的有这样的老鼠吗?”

    “这是野鼠,”哥哥解释着说“田鼠。每一种都有一定的名称,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只是怎么叫的。”

    那只小老鼠张开粉红色的小嘴“比克”、“比克”地叫起来。

    “比克!它在说,它叫比克!”妹妹笑起来了“你瞧,它在发抖呀!唉,它的耳朵上还有血哩。一定是在捉它的时候,你的小刀把它割伤了的。它是多么痛呀!”

    “反正我要杀掉它的!”哥哥生气地说“我要把它们杀光。它们为什么要偷我们的粮食呢?”

    “放它去吧!”妹妹要求着说“它还小哩!”

    可是哥哥怎么也不肯。

    “我要扔它到小河里去!”他说罢,就向着河边走去。

    女孩子顿时想到了一个法子,来救活这小老鼠。

    “停住!”她喊住了哥哥“你知道吗?把它放在我们顶大的一只船里,让它去做个旅客吧!”

    哥哥同意这样做法,反正小老鼠定会淹死在河里的。小船载着一个活旅客放出去,倒是挺有趣的。

    他们装好帆,把小老鼠装在木制的小船里面,就放到河流里去了。风推着小船,推着它离开了河岸。

    小老鼠紧紧地抓住干燥的树皮,一动也不动。孩子们在岸上向它挥手。

    这时候,家里叫他们回去,他们还看到那只轻飘飘的小船,扯着满帆,在河的转弯地方不见了。

    “可怜的小比克!”他们回到家里以后,女孩子说“一定的,风会吹翻那小船,比克也终究会淹死的。”

    男孩子一声不响,他正在想,怎样才能够把谷仓里所有的老鼠弄个干净。

    船翻了

    小老鼠在松树皮做的小船上漂呀漂的。风推着小船,离开河岸越发远了。周围汹涌着高高的波浪。广阔的河面,在小老鼠比克看来,简直像是一个大 海洋。

    比克生出来还不过两个星期。它不会自己寻食吃,也不会躲避敌人。那一天,老鼠妈妈第一次带着她的孩子们从窝里出来走走。当那个小孩子吓唬老鼠家族的时候,她正在给它们喂奶哩。

    比克还是一只乳鼠。孩子们跟它开了一次狠毒的玩笑。把一只幼小的毫无自卫能力的老鼠,送上这样危险的旅程;他们还是一下子杀了它的好。

    整个世界在对付它,风吹着,像是一定要吹翻那小船;水浪打击着小船,像是一定要把它沉到黑黝黝的河底去。兽、鸟、鱼、爬虫——一切都在对付着它。每一种东西,对于这只无知的毫无自卫能力的小老鼠,都是不利的。

    几只大白鸥,首先看到了比克。它们飞了下来,在小船上面尽兜着圈子。它们愤怒得叫起来,因为不能够一下子结果这小老鼠的性命。它们怕飞下来碰着硬梆梆的树皮,反而伤害了自己的嘴巴。有几只落到水面上,游泳过来追赶那小船。

    一条梭鱼从河底浮上来,也游在小船后面。它正等候着白鸥把小老鼠推到水里来。到那时候,它就可以不费气力,吃到那小老鼠了。

    比克听到白鸥狡猾的叫声。它闭上了眼睛,在等死。

    正在这个时候,从后面飞来了一只狡猾的大鸟——捉鱼吃的白尾鹕。白鸥就立刻四散地飞开去了。

    白尾鹕看到小船上的小老鼠,和跟随着游在船边的梭鱼。它就放下翅膀,向下直冲。

    它冲到河面上,正好冲在小船的旁边。翅膀的尖端触碰着了帆,小船就给它撞翻了。

    白尾鹕的爪子抓住梭鱼,好容易从水里飞升起来的时候,在翻了的小船上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白鸥从远处看到这样,就飞开了。它们在想,小老鼠一定沉下去了。

    比克没有学习过游泳。它一落在水里以后,为着要不沉下去,它只知道应该把四只脚摇动。它浮上来,用牙齿咬住了小船。

    它和翻了的小船,一起漂流着。

    不多一会儿,水浪把小船椎到一处陌生的岸边。

    比克跳到沙滩上,很快地钻进灌木丛里去了。

    这是的的确确的翻船,小旅客能够活命,还算是好运气哩。

    恐怖的一夜

    比克被水浸得浑身湿透。它用自己的小舌头来舔毛。不一会儿,毛全干了,它觉得了温暖。

    它想吃,可是走到灌木丛外面去,它又害怕。从河边传来白鸥的尖锐的叫声。

    因此,它就整天挨着饿。

    天终于黑起来了。鸟都睡着了,只有啪啪的响着的水浪,还在冲击靠近的河岸。

    比克小心地从灌木底下爬出来。

    它一看,什么也没有。它就像一个小黑球似的,急急忙忙的滚到草里。

    它拼命找食,只要它眼睛里看到的叶子和茎,它都去吮来吃。可是里面 并没有奶。它恨得用牙齿把它们咬断或嚼碎。忽然,有一种温和的汁水,从一根茎里淌出来,流到了它的嘴里。汁水是甜的,正跟妈妈的奶一样。

    比克把这根茎吃掉,接着,就去寻找别的同样的茎。它真饿得慌,连环绕着它的一切,它也一点没有看到。

    在高高的草的上空,已经升起了圆圆的月亮。敏捷的黑影毫无声息地在天空掠过:这是敏捷的偏幅,在追逐夜飞的蝴蝶。

    在草里,到处可以听到轻微的吱吱喳喳的声音,有的在那儿移动;有的在灌木丛里走来走去,有的在蔓草里跳跃。

    比克正在吃,它把茎一直啃到地上。茎倒下来,冷冷的露珠,滴在小老鼠的身上。

    在倒下来的茎的顶头,生长着小穗,这是很好吃的,现在比克找到了。它坐了下来,两只前脚跟手一样的举起茎来,很快地把穗吃掉了。

    “擦拍!”在小老鼠不远的地方,有种东西碰在地上。

    比克不啃了,仔细地听。

    草里在“擦拍”、“擦拍”地响。

    “擦拍!”前边草堆的后面又传来了响声——“擦拍!”

    有一种活东西在草里,一直向着小老鼠跳过来。

    比克正想赶快向后转,跑进灌木丛林里去。

    “擦拍!”从后又跳过来。

    “擦拍!”“擦拍!”四面八方都在传过声音来。

    “拍!”声音在前面已经很近了。

    有一种活东西,它那长长的排开的脚在草上急急的跳动。“拍!”的一声,一只眼睛凸出的小青蛙,落到了地上,正好落在比克的鼻子前面。

    它慌慌张张地盯住小老鼠。小老鼠又奇怪又害怕地在看它光滑的皮肤它们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

    四周和以前一样,响着“擦拍!”、“擦拍!”的声音——整整的一群小青蛙,刚从不知什么东西嘴里逃出命来,在草里一蹦一跳,轻微急速的“窸窣”、“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一刹那,小老鼠看到:在一只小青蛙后边,一条银灰色的蛇,拖着又长又软的身子,正在爬袭过来。蛇向着下面爬,一只小青蛙的长长的后脚,还在它张大的嘴里抖。

    以后怎样,比克井没有看见。它急忙逃走,连自己也不知道,它已经蹲在离地面很高的一棵灌木的树枝上了。

    它在那儿度过这一夜的其余的时间。它的小肚皮给草擦痛得着实厉害呢。

    尾巴当钩子毛色当掩护

    比克不再担心挨饿了,它已经学会了自己怎样去找食吃。可是,它又怎么能够独个儿抵御所有的敌人呢?

    老鼠们老是聚族而居的,这样就比较容易抵御敌人的侵袭。谁发觉了一个走近来的敌人,只要吱的一声,大家就躲起来了。

    比克只是独个儿。它需要赶快找到别的老鼠,跟它们生活在一起。比克就出发去寻找。只要它受得住,它总是尽力挨着灌木攀过去。这地方,蛇实 在太多了,它不敢爬到地下来。

    它的爬树本领学得真不错,尾巴帮了它不少忙。它的尾巴又长又软,能够攀得住树枝。它靠着这样的一只钩子,能够在细枝上攀来攀去,并不比长尾巴猴差。

    从大枝到大枝,从小枝到小枝,从树到树——比克接连三夜这样地攀过去。

    到未了,灌木完了。再过去是草原。

    比克在灌木丛里,并没有遇到老鼠。应该在草地上跑过去。

    草原是干燥的。蛇是不会有的。小老鼠胆大起来,连白天也。

    敢走路了。现在它碰到了什么吃的都吃,各种植物的籽和茎、硬壳虫、青虫、小虫。不久,它又学会了一种逃避敌人的新法子。

    事情是这样的:比克在地里挖到一些硬壳虫的子虫,它用后脚坐起来,然后细细地咀嚼。

    太阳明亮地照着。蚱猛在草里跳来跳去。

    比克看到在远远的草原上面,有一只小野雁。可是比克并不见了它害怕,野雁——一只比鸽子稍稍小一点的鸟——不动地挂在天空里,正好像挂在绳子上一样。只有它的翅膀,稍稍的在一动一动,它的头在一下一下地转。

    小老鼠并不知道,野雁的眼睛是多么厉害。

    比克的小胸膛是白色的。它坐着的时候,在褐色的地上,老远都看得到它的小胸膛。

    比克知道危险,不过野雁已经一下子从上面冲下来了,像箭一样地向它扑过来。

    要逃跑,已经太迟了。小老鼠的脚吓得动弹不得。它把胸膛紧贴在地上,几乎连知觉也失掉了。

    野雁飞到小老鼠那儿,突然又飞回到天空,尖尖的翅膀差一点碰到比克。野雁怎么也不明白,小老鼠到底躲到哪儿去了。它刚才只看到小老鼠的又白又亮的小胸膛,忽然又没有了。它紧紧地盯住小者鼠坐着的那块地方,可是只看见褐色的泥块。

    比克却仍旧躺在那儿,仍旧在野雁的视线里面。

    原来它背上的毛是褐黄色的,跟泥上的颜色差不多,从上面望下来,怎么也不能发现它的。

    一只绿色的蚱猛,刚好从草里跳出来。

    野雁冲下来,抓住它就飞,一直飞远去了。

    保护色救了比克的性命。

    它从这个时候起,一发觉远处有敌人,就马上把身体紧贴在地上,趴着,一动也不动,保护色就会发生它的作用,瞒过了顶顶锐利的眼睛。

    赤背鵙

    比克天天在草原上跑,它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找不到一点老鼠的踪迹。

    后来,又到了一处灌木丛林。在灌木丛林后边,比克听到熟悉的河浪冲击的声音。

    小老鼠应该回过头来,向别的一个方向跑过去。

    它整夜地跑。到了早晨,它躺在一棵大灌木下面,睡起觉来。

    宏亮的歌声把它吵醒了。比克从树根下面往上看,看到在它自己的头顶上,有一只美丽的小鸟——粉红色的胸膛,灰色的头和褐红色的脊背。

    小老鼠很喜欢听小鸟快活地歌声。它想靠拢去欣赏那歌唱家。它就爬上灌木去,靠近到小鸟那儿。

    会歌唱的鸟儿,从来没有惊动过比克,所以比克并不害怕它们。这一位歌唱家的身子,只比麻雀大了一点儿。

    无知的小老鼠并不知道,这是一种赤背鵙,它虽是一只会唱歌的鸟,却是专门干抢劫的勾当。

    赤背鵙扑到它身上,小嘴啄痛了它的背,比克几乎昏了过去。

    比克受到猛烈的袭击,就从树枝上跌下地来。

    它跌在柔软的草上,并没有受伤。赤背鵙飞下来,再扑到它身上去,时间已经来不及,因为小老鼠早已钻进树根底下去了。

    狡猾的赤背鵙强盗,坐在灌木上等着看比克是不是再从树根底下出来。

    赤背鵙唱着非常好听的歌,可是小老鼠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比克现在坐的地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赤背鵙坐着的那棵灌木。

    这棵灌木的树枝上,满生着尖尖的长刺;刺的上面,好像枪上刺刀一样,插着吃不完。留下来的死的小鸟、蜥蜴、小青蛙、硬壳虫和蚱蜢。这是强盗的空中食库。

    小老鼠如果从树根底下出来,它也会被插到刺上去的。

    赤背鵙整天地守候着比克。直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强盗才到树林里去睡觉了。小老鼠也就轻轻地从灌木底下钻出来,拔脚就跑。

    或许是它赶路太急的缘故,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它又听到灌木后面河水的声音了。

    它只得再回过头来,向别的一个方向跑去。

    游行完啦

    现在比克是在一个干涸的他塘里跑。

    这里长的完全是干燥的苔草,很不容易在苔草里跑路,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什么来充饥:从来不见有一个蛆虫,或是青虫,或是一棵有汁的草。

    第二天夜里,小老鼠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它还勉强挣扎到一个小丘上,跌倒了。它的眼睛粘得睁不开来,喉咙里干的要命。它躺下来,舔舔苔草上面冰冷的露水,稍稍润一润喉咙。

    天开始亮了。比克从小丘上远远地看到长满苔草的山谷,后面又是草原。那些滋润的草,长的高得像一堵墙。可是小老鼠已经没有力气起来到草地那儿。

    太阳终于出来了。露水顷刻间给太阳炙热的强光晒干了。

    比克觉得它要完蛋了。它用尽仅有的力气,爬过去,可是马上倒了下来,从小丘上滚了下去。它的背先落地,四脚朝天,现在看到面前只有一个长满苔藓的小丘。

    在小丘里,有一个深的墨黑的小洞,直对着它,可是小洞很狭窄,连比克的头也钻不进去

    小老鼠比克看见洞的深处,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一会儿,洞口出现了一只胖胖的毛茸茸的山蜂。它从小洞里爬出来,用 脚搔搔圆圆的肚皮,拍拍翅膀,飞到天空中去了。

    山蜂在小丘上面兜了一个圈子,向着它的小洞飞回来,在洞口降落。它在那儿站着,用它的坚硬的翅膀做起工来,风一直吹到小老鼠的身上。

    “嗡嗡!”翅膀响着声音“嗡嗡!”

    这只山蜂,是山蜂的号手。它把新鲜的空气赶进深长的小洞里去——给洞里换点空气——同时叫醒其他还在窝里睡觉的山蜂。

    一会儿,所有的山蜂,一个跟着一个的从小洞里爬出来,飞到草原里去采蜜。号手最后一个飞去。只剩下比克独个儿。它已经懂得,为了活命,它应该怎么做。

    它用前脚拼命地爬过去,到了山蜂的小洞口。香甜的气息,从那儿冲到它的鼻子里。

    比克用鼻子来撞泥土。泥土落下来了。

    它接连地撞,一直到挖出一个洞来。洞底下是灰色蜡做成的大蜂窝。在有些蜂房里,躺着山蜂的子虫;还有些蜂房里,尽是香气扑鼻的黄蜜。

    小老鼠贪馋地舔着甜蜜的食品。它舔完了所有的蜜,就转到子虫身上去了,把它们活生生地吃掉了。

    它身上的气力马上恢复过来,自从离开妈妈以后,它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饱饱的一顿。它还是把泥土挖过去——现在已经用不着费力了——找到所有又是蜜、又是子虫的新蜂房。

    蓦地,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它脸颊上面刺了一口。比克逃开,一只大母蜂从地下向着它爬过来。

    比克想要向它扑过去,可是山蜂的翅膀,在它头上发出嗡嗡的声音,山蜂们从草原里回来了。它们整群的军队向着小老鼠冲过来。它一点没有办法,只得拔脚就跑了。

    比克四脚齐跳地逃离它们。生在它身上的毛,替它挡住了山蜂们厉害的针刺。可是山蜂拣它身上毛生得稀少的地方来刺,刺它的耳朵、脚、额角。

    它一口气——不知道哪来的这样的敏捷!——飞一样的跑到草原,就躲在丛密的草里。

    “山蜂也就放了它,回到它们的遭过抢劫的窝里去了。

    这一天,比克走过一块潮湿的沼地,又到了河岸上。

    比克已经是在一个岛上了。

    盖起屋子来

    比克来到这个岛上,是没有人的。岛上连老鼠也没有,只有鸟,只有蛇和蛙住在那儿,因为它们要越过一条宽阔的河,是满不在乎的。

    比克不得不在敌人的包围里,独个生活。

    有名的鲁滨逊,在他到了一个荒岛上面,就在想法子,独个儿应该怎么生活。第一步,他决定替自己盖起一所屋子来,抵御风雨和敌人的袭击,然后聚积些食物,好过冬天。

    比克只不过是一只小老鼠,它想法子不会这么周到。可是它所做的,正好跟鲁滨逊一样:第一件事情,它要盖起一所屋子来。

    没有谁教过它盖屋子,这本领是在它血统里面的。它盖得跟所有和它同种的老鼠一模一样。

    在沼地上,长着高高的芦苇,中间夹着营草——这些芦苇和营草,是给老鼠做窝顶好的材料。

    比克拣了几支并排长着的小芦苇,爬到它们上面,咬掉顶上的一段,再用于齿把上端咬得裂开。它是又轻又小,所以草能够轻松地把它支撑住。

    它再去寻找叶子。它爬上菅草,把草茎上的叶子咬断。叶子掉落下来了,小老鼠就爬到下面,两只前脚举起叶子,用牙齿咬紧来撕。小老鼠把叶子上满是纤维的筋衔到上面去,平平地把它们嵌在裂开着的茎的上端。它爬上同样细的芦苇,把它们压倒在它底下,把它们的上端,一个一个地连接起来。

    结果,它有了一所轻轻的、圆圆的小屋子,很像一个鸟窝。整个屋子,跟小孩子捏成的拳头那么大小。

    小者鼠在屋子旁边,做成一个出口;屋子里铺着苔草、叶子和细小的草根。它阑柔软温暖的花絮,做成一张床。这个卧室做得好极了。

    现在比克已经有休息、躲避风雨和敌人的地方了。这个草窝,隐藏在高高的芦苇和丛密的菅草里,就是顶顶锐利的眼睛,从远处也不会发觉的。没有一条蛇能够爬到窝里来;它悬挂在半空,离开地面多么高呀!

    就是真正的鲁滨逊,也不会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吧。

    没有邀请的客人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小老鼠平平安安地住在自己的空中小屋里。它已经长足了,可是长得很小。它不会再长大起来,因为比克是属于身体细小的一种老鼠。这些老鼠的身子,比我们灰色的家鼠还小。

    现在,比克常常好久不在家里。天热的日子,它在离开草原不远的一个池塘里洗澡。

    有一次,它晚上从家里出去。它在草原里找到两个山蜂窝,吃饱了蜂蜜,躺在那儿的草里,睡过去了。

    比克一直到早晨才回家去。它在窝的下面,已经发觉情形有些不妙。一条宽的黏液,粘在地上和一根茎上;一条肥肥的尾巴,伸出在窝的外面。小老鼠这一吓,真是非同小可。这条光滑肥胖的尾巴像是蛇。蛇的尾巴是硬的,还有鳞;可是这一条是光的,软的,全是黏液的。

    比克鼓起勇气,沿着茎爬得靠近一些,去看看这一位没有邀请的客人。

    这时候,尾巴缓缓地在转动,吓得要命的小老鼠马上滚到了地上。它躲在草里,从那儿看到,这一个怪东西懒懒地从它屋子里爬出来。

    起先,肥胖的尾巴在窝的门口不见了。后来,从那儿出现两只长长的软角,角的头上都是小泡。再后来,又是两只同样的角,不过是短的。未了,这个怪东西的整个怪模怪样的头,伸了出来。

    小老鼠看到它慢吞吞地爬出来,原来是一条大蜗牛的又光又软、满是黏液的身子,从它屋子里游出来。蜗牛从头到尾,有三“凡尔萧克”1多长!

    大蜗牛向着地面爬下来。它柔软的肚皮平平地贴在茎上,就留下了一条宽的黏液。

    比克没有等它爬到地上,早已溜走了。柔软的蜗牛是不会为难它的,可

    1一“凡尔萧克”等于4。45厘米。 是小老鼠讨厌这个迟钝的,满身黏液的动物。

    过了好几点钟,比克才回家。蜗牛已经爬到不知哪儿去了。

    小老鼠爬到自己窝里。那儿都粘着讨厌的黏液。比克把所有的苔草丢掉,铺上了新的。铺好以后,它才去躺着睡觉。

    从此,它从家里出去,老是用一束干草,把门口堵住。

    贮藏室

    日子短起来了,夜里格外的冷。

    野草的籽成熟了。风把它们吹落在地上,成群的鸟,也飞到小老鼠住的草原上来衔草籽。

    比克吃得很饱。它一天一天地胖起来。它的毛亮得发光。

    现在,这一个四只脚的鲁滨逊,替自己造了一间贮藏室,在里面贮藏着过冬的食粮。

    它在地里挖了一个小洞,洞底比较宽大一些。它把草籽放进去,好像放在地窖里一样。

    到后来,它认为还是太小。它在旁边挖了一个新洞,用地道把它们接通。

    天老是下雨。地面软起来了,草枯黄了,湿透了,倒了下来。比克的草屋坠下来,现在挂在离地面没有多高的地方,里面发起霉来了。

    住在窝里并不好。草不久就要完全倒在地上,窝就会像一个显而易见的黑皮球那样的,挂在芦苇上面。这是够危险的。

    比克决定搬到地下去住。它再也不怕蛇会爬到它洞里来;或是坐立不安的蛙会来吓它:蛇和蛙早已躲到一个地方去了。

    小老鼠在小丘下面,挑选了一处干燥和清静的地方来做窝。比克在避风的一面,筑了一条通到洞里去的路,使得冷风吹不进它住的地方。

    从进口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直廊。直廊的尽头开宽一些,成了一个圆形的小房间。比克把干燥的苔草拖到这里——替自己筑成了一间寝室。

    在它新的地下寝室里,既暖和、又舒服。它从地下寝室里,开挖出通到两个地窖去的路,使自己用不着出来,就能够跑过去。小老鼠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就把它空中的夏季别墅的进口,用草塞紧,搬到地下的窝里去住了。

    雪和冬眠

    鸟再也不飞到草原上来啄草籽了。草紧紧地贴在地上,冷风自在地在岛上吹来吹去。

    在那个时候,比克发胖得吓坏人。它身上感到多么的没力。它越发的懒洋洋了,它很少从洞里爬出来。

    有一天早晨,它看到它的房间的进口被塞住了。它咬开冰冷松脆的雪,走到草原上来。

    土地上是一片白色,雪在太阳里发出难忍的光亮。小老鼠没有毛的脚掌冷得要命。

    后来,冰冻的日子到了。

    在事先,如果小老鼠没有替自己贮藏着吃的东西,它真不得了。怎么能够从厚厚的冻结的雪底下发掘草籽呢?

    比克老是没精打采的想睡觉。它现在常是两三天不从寝室里出去,老在睡觉。它一醒过来,就走到地窖里去,在那儿吃一个饱,又是一睡好几天。

    它压根不到外面来了。

    它在地下真舒服。它把生着柔毛的身子,蜷成温暖的一团,躺在软软的床上。它小小的心房跳得越发的慢,越发的轻。呼吸越来越轻微。一个甜蜜的长时间的睡眠,根本把它征服了。

    幼小的老鼠,跟土拨鼠或哈姆斯脱鼠1不同,并不是整冬的睡。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使它们消瘦起来,使它们感觉到寒冷。它们就醒过来,去找自己的存粮。

    比克睡得很安静,因为它有整整的两个地窖的草籽。可是它没有想到,一个多么突如其来的不幸,马上要落到它身上。

    醒过来了,真是恐怖

    一个冰冻的冬天的晚上,孩子们坐在暖和的火炉旁边。

    “小动物现在真是难过,”妹妹忧郁地说“你记得小比克吗?现在它在哪里呢?”

    “谁知道它呀!”哥哥冷淡地回答着说“它一定早已落到什么活东西的爪里去了。”

    女孩子啜泣起来了。

    “你怎么啦?”哥哥奇怪起来。

    “小老鼠真可怜!它的毛是多么柔软,颜色是带点黄的”

    “你可怜它?我放好捕鼠笼——给你捉上一百只!”

    “我不要一百只!”妹妹哭着说“给我一只这样小的、带点黄色的”

    “等着,小傻瓜,这样一只准会弄得到的。”

    女孩子用小拳头把眼泪擦干。

    “哦,记住:弄到了——你不要动它,送给我。答应吗?”

    “好吧,会哭的家伙!”哥哥同意了。

    在那天晚上,他在贮藏室里放上捕鼠笼。

    正是那一天晚上,比克在它的洞里醒过来了。小老鼠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一样沉重的东西压在它背上。寒冷立刻就侵入到它的毛里。

    比克完全醒过来以后,它已经冷得发抖。泥和雪从上面掉在它身上。它的天花板坍下来,走廊被堵塞住了。

    一分钟也慢不得,寒冷是不喜欢开玩笑的。应该到地窖里去,赶快吃饱草籽,吃得饱了会温暖一些,寒冷冻不死吃饱的动物。

    小老鼠跳上去,踏着雪,向着地窖口跑过去。

    雪的周围,都是狭窄的深的小坑——羊的蹄印,比克老是跌到小坑里,爬上来,还是掉下去。

    当它到了它的地窖那个地方,它看到那儿只有一个大坑。

    羊不但把它的地下室破坏了,还吃掉了它所有的存粮。

    踏着雪和冰走

    1哈姆斯脱鼠,是一种穴啮齿动物,出产在欧亚两洲。

    比克在坑里总算还挖到了一些草籽,这是羊蹄把它们踏到雪里的。

    食料给了小老鼠不少力气,还使它温暖。它又懒懒地想睡觉了。可是它明白:睡觉——准会冻死。

    比克把自己贪懒的念头打断,拔脚就跑。

    到哪儿去呢?这连它自己也不知道。光是跑,任着性子跑过去。

    夜已经来了,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四周围的雪,发着淡淡的光芒。

    小老鼠跑到河岸,停下来。河岸是陡峭的。峭壁下面是一片黑黑的阴影,前面却是一条宽阔的冰冻的河,在发着亮光。

    比克小心地在嗅着空气。它怕在冰上跑,如果谁在河的中间把它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在雪里如果有危险,它还可以躲藏哩。

    回去——那是冻死和饿死。前面或许有一个地方,有食料和温暖。比克就向前跑去。它跑到峭壁的下面,离开了那个岛。它在那个岛上,过了好多时候安静的生活。

    可是一对凶恶的眼睛,已经把它发现了。

    它还没有跑到河中心,一个迅速的毫无声息的阴影,早在它后面追赶过来。就是这个阴影,轻快的阴影,它也是转过身来才看到的。它并没有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它后面追过来。

    它在危险的时候,老是把肚子贴在地上的老法子,已经没有用了。在发着光亮带些淡青色的冰上,它褐色的毛成为明显的一堆,月夜透明的烟雾,使它没法躲避敌人的恐怖的眼睛。

    阴影罩住了小老鼠。钩一般的爪抓住了它的身子,痛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重的啄在它的头上。比克连知觉也失掉了。

    过一难关又一难关

    比克在漆黑里苏醒过来。它躺在一种又硬又不平的东西上面。头和身上的创伤痛得很厉害,可是它感到温暖。

    它舔完自己的创伤,它的眼睛慢慢的对黑暗习惯起来了。

    它看到,它是在一个宽阔的地方,圆的墙壁向上面伸展过去。看不到天花板,只在小老鼠的头顶上,有一个大侗开着。朝霞的光线还是十分黯淡,透过这个洞,射到这个地方来。

    比克一看它躺在什么东西上面,就马上跳了起来。原来它躺在死老鼠的身上。老鼠有好多只,它们都已僵硬了,躺在这儿一定经过很长久的时候了。

    恐怖给了小老鼠力量。比克沿着笔直的粗糙的墙壁爬上去,看看外边。

    四周只有积满着雪的树枝。树枝下面可以看到灌木树的顶。

    比克自己是在树上,正从树洞里面望出去。

    谁把它带到这儿,扔在树洞底下,小老鼠永远不会知道的。它总算没有为这个谜,大伤它的小脑筋,所以就赶快要从这儿逃出去。

    事情是这样的:一只树林里的大耳朵的枭,在河里的冰上追它,枭用嘴啄住它的头,用爪抓住,带到树林里来的。

    真是幸事,枭已经吃得很饱。它刚捉到一只兔子,吃得够饱了。它的肚子已经装满,里面连一只小老鼠的地位也容纳不了。它就决定留下比克贮藏起来。

    枭把它带到树林里,扔在自己的贮藏室的树洞里面,枭还是从秋天开始,就把几十只死老鼠放到这儿的。冬天寻食总是困难的,连这种狡猾的夜强盗——枭,也会时常挨饿的。

    自然啰,它并没有知道小老鼠只不过昏了过去;如果不是这样,它准会马上用它锐利的嘴,啄碎小老鼠的头骨的。它老是一下子就结果了老鼠的命。

    这一次,比克真是幸运得很哩。

    比克平平安安地从树上爬下来,钻进灌木丛林里去了。

    直到现在,它才觉察到,它的身上有点不好过。它的呼吸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声音。虽然并不是致命伤,可是枭的爪把它的胸部抓伤了,因此在快跑以后,就发出尖锐的声音来。

    它休息了一会儿,呼吸正常起来,尖锐的声音就没有了。小老鼠吃饱了灌木上苦涩的树皮,重新跑向前——远远地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小老鼠跑着,在它后面的雪上,留下两条浅浅的小路:是它的足迹。

    比克跑到草原上,在围墙后面,那儿耸立着一幢冒烟的烟囱的大屋子。一只狐狸已经发现了它的足迹。

    狐狸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它马上知道,小老鼠刚才跑过去,就在后面追它。

    它的火一样的红尾巴,在灌木丛林里闪闪发光,自然啰,它跑得要比小老鼠快多哩。

    音乐家的悲哀

    比克并没有知道,狐狸正跟着它的足迹在追赶它。所以两只大狗从屋子里叫着,向它跳过来的时候,它以为自己是完蛋啦。

    可是狗,实实在在的,并没有发觉它。它们看到从灌林丛林里跳出来追它的狐狸,就向着狐狸扑过去了。

    狐狸一下子转回过去。它的火一样的尾巴,只闪了一闪,就在树林子里不见了。狗在小老鼠的头上跳过去,也跑进了灌木丛林。

    比克并没有出一点事故地到了屋子里,钻到地下室里去了。

    比克在地下室里首先觉得的,是一股浓厚的老鼠的气味。

    每一种动物有它们自己的气味,老鼠靠气息来辨别彼此,正好像我们靠外貌来辨别人一样。

    因此比克知道,那儿住的老鼠,并不是跟它同种。可是都是老鼠,比克也是一只小老鼠。它对它们高兴极了,正好像鲁滨逊从他的荒岛上回来遇到人,十分高兴一样。

    比克马上跑过去寻找老鼠。

    可是,在这儿找寻老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到处都是老鼠的足迹和气味,可是什么地方也见不到老鼠的影子。

    在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咬成些小洞。比克想,者鼠或许住在那儿,在上面。它沿着墙爬过去,钻进小洞,就到了贮藏室。

    在地板上,放着装得满满的大麻袋。有一只的下面已经咬破,麦籽从袋里落到地板上面。

    贮藏室的墙上是架子。味道极好的香味,从那儿透出来。有熏过的,有炒过的,有炸过的,还有很甜的。

    饥饿的小老鼠贪馋地拿着就吃。

    吃过苦涩的树皮以后,它尝到麦子,这该多么好吃呀!它吃了一个大饱,饱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在它的喉咙里,又吱吱地叫起来,唱起来了。

    在这个时候,一个长着胡须的尖头,从小洞里伸出来,愤怒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亮光,一只大的灰色的老鼠跳进贮藏室,在它后边还跟着四只同样的老鼠。

    它们的外貌是多么吓人,比克不想去跟它们碰头。它害怕地蹲在原来的地方,吓得越叫越响。

    灰色的老鼠们,不喜欢听这样的叫声。从哪儿来的这只陌生的小老鼠音乐家呢?灰色的老鼠们,把贮藏室当做是它们自己的。它们从来不让树林子里跑来的野老鼠,闯到它们的地下室里来,也从来还没有见到过这样叫的老鼠哩。

    一只老鼠向着比克扑过去,在它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其余的跟着它奔上来,比克好容易避开它们,跑进一只柜子底下的小洞里去了。小洞真狭小,灰色的老鼠不能够跟它钻进去的。在那儿,它是安全了。

    可是它却非常伤心,因为它的灰色的同族,并不愿意把它收容到它们的家庭里面去。

    捕鼠笼

    每天早晨,妹妹老是在问哥哥:“怎么啦,小老鼠捉到了吗?”

    哥哥把他用笼子捉到的老鼠,拿给她看。可是都是灰色的老鼠,女孩子不喜欢它们。她对它们还有些害怕。她一定要一只黄色的小老鼠。

    “放掉它们,”女孩子不高兴地说“这些都是不好的。”

    哥哥把捉到的老鼠拿出去——瞒过妹妹——把它们沉死在水桶里。在最近几天,不知为什么,老鼠根本捉不到了。

    顶奇怪的是,笼里的食饵,每天夜里都被吃掉了。一天晚上,哥哥把一小块有香气的熏火腿放在钩子上,撑开捕鼠笼结实的小门,早上去看——钩子上面什么也没有,门倒是关上了。

    他已经好几次检查过捕鼠笼,看看有没有小洞。可是捕鼠笼上并没有老鼠可以爬出爬进的小洞。

    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哥哥怎么也不明白,谁偷了他的食饵。

    直到第八天早晨,哥哥从贮藏室里跑来,还在门口就喊:“捉到了,瞧!带点儿黄的!”

    “带点黄的,带点黄的!”妹妹高兴极了“看,这是我们的比克——它的小耳朵割开过的!你可记得,那时候你的小刀?你跑去拿牛奶,我马上穿衣起来。”

    她还躺在床上哩。

    哥哥跑到别的一间房间里去了,妹妹从床上起身,先把手里捕鼠笼放到地板上,然后迅速地穿上大衣。

    可是她再看看捕鼠笼的时候,那儿已经没有老鼠了。

    比克早就学会从捕鼠笼里逃出来。捕鼠笼的一根铅丝是弯的。

    普通的灰色老鼠没法从这个隙缝里钻过,可是小身体的比克却能够自由自在的钻出钻进。

    它是从敞开的小门走进笼里去,马上就咬着食饵。小门“啪”的一声关了,起先有些怕,后来就再也不怕了,它安安心心地把食饵吃掉,然后再从小缝里走出来。

    在最后一夜,哥哥偶然把捕鼠笼有小缝的那一面,紧紧靠住墙壁,比克因此被捉住了。但是当女孩子把捕鼠笼放在房间当中的时候,它就逃了出来,躲到一只大箱子的后面去了。

    音乐

    哥哥遇到妹妹,看见她满脸是眼泪。

    “它跑掉了!”她含着眼泪说“它不愿意住在我这儿。”

    哥哥把牛奶碟子放在桌上,就去安慰她。

    “哭什么!我马上会在靴子里捉到它!”

    “怎么会在靴子里呢?”女孩子奇怪起来。

    “这很简单,我脱下靴子来,把靴口靠在墙上,你就去赶小老鼠。它会沿着墙跑的——它们老是靠墙壁跑的——看到靴口,它一定以为这是一个洞,它会逃进去的。那我就可以在靴子里捉到它啦。”

    妹妹不哭了。

    “你可知道!”妹妹仔细地想了想说“我们不要去捉它吧。让它住在我们房间里。我们没有猫,谁也不会去惊动它的。我要给它喝牛奶,把牛奶放在这儿地板上。”

    “你老是出花样!”哥哥不耐烦地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已经把小老鼠送给你了,你喜欢把它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女孩子把碟子放在地板上,把面包弄碎,放在里面。自己坐在旁边,在等小老鼠走出来。可是直到夜里,它怎么也不出来。孩子们甚至以为它已经从房间里逃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牛奶被喝光了,面包也吃掉了。

    女孩子想:“我怎样使它驯服呢?”

    比克现在生活得非常好。它老是吃得很饱。房里没有灰色的老鼠,又没有人来惊动它。它把布片和纸片拖到箱子后面去,在那儿给自己做了一个窝。

    它对人还是害怕,只在夜里,孩子们睡了以后,才从箱子后面走出来。

    可是有一次,在白天,它听到动听的音乐。有人在吹笛子。笛子的声音又轻,调子又很哀伤。

    好像是那一次,比克听到赤背鵙强盗的歌声时候一样,不能够控制自己靠近去听音乐的诱惑。它从箱子后面爬出来,蹲在房间当中的地板上。

    哥哥在吹笛子。女孩子坐在他旁边听。她第一个发现小老鼠。

    她的眼睛突然地张大起来,黑起来了。她用手臂轻轻地碰碰哥哥,轻声地说:“别动!你看,比克出来了。吹呀,吹呀,它爱听的!”

    哥哥继续吹着。

    女孩子镇静地坐着,不敢动一动。

    小老鼠听着笛子里吹出来的悲哀的歌曲,已经完全忘记了危险。

    它还走到碟子旁边,舔舔牛奶,好像房间里没有人一样。舔过以后,自己也吱吱地叫起来了。

    “听到吗?”女孩子轻轻地对哥哥说“它在唱哩。”

    比克一直到孩子放下笛子的时候,自己才明白过来,马上跑回到箱子后面去了。

    现在孩子们已经知道,怎样才能使得野老鼠驯服。他们时常轻轻地吹起笛子。比克走出来,到了房间当中,坐着听。当它也吱吱地叫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举行真正的音乐会。

    好结果

    不久以后,小老鼠对孩子们已经很习惯,不再怕他们了。没有音乐,它也会出来。女孩子还教会它从她手里去拿面包。她坐在地板上,它会爬到她的膝头上去。

    孩子们给它做了一所木头的小屋子,窗是画上的,门是真的。

    它住在他们桌子上的这间小屋子里,当它出来散步的时候,它还是照着它的老习惯,用它见到的东西塞上门:布片啦,小纸片啦,棉花啦。

    连那个非常不喜欢老鼠的哥哥,也对比克非常地亲热。他顶喜欢看小老鼠用前脚来吃和洗脸,好像用手一样。

    妹妹很爱听它的轻微的叫声。

    “它唱得好,”她对哥哥说“它很爱音乐。”

    她头脑里没法知道,小老鼠根本不是为着自己的高兴而唱的,她更没法知道,小比克在到她那儿以前,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危险,完成了多么困苦的旅行。

    这个故事就让它这么结束也好。

    (鲍倏萍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