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会面

    雨淋淋漓漓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雨势小了。"。。" target="blank">。。空气中飘浮着一团团雨雾,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山间冬季的阴寒。

    岑三娘缩了缩脖子,双手紧紧的扯着斗蓬将自己裹住。她瞅着在车边空地跳来跳去的馒头,却不叫他,上了车,又把逢春叫上来。却吩咐阿秋:“把早晨烙的饼给馒头送去。”

    逢春眯缝了大眼睛笑,阿秋的脸就红了:“侍卫们都吃过早饭了,不如中午打尖再给他们”

    话未完,就被岑三娘冷了脸瞪她:“宠坏你了,那来那么多话!”

    阿秋不敢再,去拎旁边的包袱。

    “你拎着逢春的了。昨晚我让你们做的那个。”岑三娘叹了口气。

    逢春捂了嘴笑得甚是可爱。

    阿秋的脸更红,她飞快的拿了包袱,低着头朝馒头走去。

    岑三娘想着馒头要从后山崖攀上去,天又冷又湿,昨晚连夜给他做了个精巧的背包。装了一皮袋烈酒。烙了十来张小馅饼。还包了一袋子饴糖。

    背包是岑三娘画了图让阿秋和逢春赶的工。缝制却只让阿秋一人动手。阿秋知道岑三娘的意思,看着在空地上跳来跳去的馒头。想着他傻兮兮的端着滚汤的姜汤,她心里一热,有少夫人给自己作主,她怕什么?

    阿秋脸上扬起了笑容,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侍卫们挤眉弄眼的偷笑着。

    阿秋瞪了他们一眼,将包袱扔给了馒头:“少夫人给你的,你等会儿偷偷的看,别给他们瞧见了。”

    “噢。”馒头紧紧的抱着包袱,嗓子眼又被堵住了,嘴皮动了又动,什么话都没,就看到阿秋掉头跑着上了车。

    马车缓缓的离开了老君观,沿着山道下山。

    滕王站在山巅,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雨雾隐没的山林中,拢了拢斗蓬道:“回吧。”

    他转身走回观里。徐夫人候在小院门口,见他带着侍卫回来,陪着滕王进了内室,赶紧吩咐丫头端姜汤来。

    她抱着滕王脱下的斗蓬,面上的缎子都被雨雾浸湿了。徐夫人心里又是一叹,交给丫头用熏笼去烤干。

    徐夫人蹲下身给滕王换了鞋,轻声道:“王爷,那羽绒服的事她怕是脱不了干系,您看是不是”

    “再喜欢,也不必心软。”

    滕王的眼神像外面的雨雾,寒意扑面而来。

    “是。”徐夫人低低应了声,

    老君山海拔两千多米,气势雄浑,传言老子曾在山上归隐修练而得名。连续多日雨天,下山的路湿滑难行,二十几名侍卫小心的护着马车,行走的格外缓慢。

    绕过几道弯,馒头看着地形,驱马行至车旁,低声道:“少夫人,我就这去了。”

    岑三娘挑起帘子,故意让馒头看清楚车里的阿秋,轻声道:“那个背包阿秋赶了一宵,里面的东西你应该用得上。记着,探不到消息没关系,安全第一。我们在山脚镇子打尖等你。”

    馒头飞快的睃了眼阿秋。见她眼里透出关切,不由得挺了挺胸:“少夫人放心。”

    他下了马,将缰绳扔给别的侍卫,滑下了山道。

    马车继续前行,快午时了,才走到半山。刚拐过弯道,迎面碰上一支队伍上山。山道窄,马车便停了下来。

    一名侍卫靠近马车轻声禀道:“少夫人,看服饰像是羽林卫。”

    马车要让道,下方是深壑。岑三娘干脆下了马车。

    那边队伍走了过来,中间也护着一辆马车。见岑三娘领着侍女站在道旁,那边的马车也停住了,帘子掀起,岑三娘不由得一怔:“胡公公?”

    见是岑三娘,胡公公赶紧搭着小内侍的手下了车,上前见礼:“杜夫人怎么也在山上?”

    岑三娘微笑道:“母亲周年祭,我和国公爷来做**。被雨阻了几日,祖母病着,国公爷就先回府了。这不,瞧着雨小了,我就赶着回去。胡公公怎么冒雨前来?”

    胡公公叹了口气,低声道:“皇上这几日总是梦魇,咱家奉旨请老君观的清风道长去做场**。”

    岑三娘躬身道:“那可不敢耽误您。”

    她吩咐侍卫下马,靠边让出道,请胡公公先行。

    等到胡公公过去,岑三娘这才上了马车,缓缓下山。

    和滕王勾结在一处的人居然是皇帝最信任的胡公公。他还有多少的力量藏在暗中?难道历史真不是她熟知的那个大唐?岑三娘震惊不己。

    胡公公在羽林军的护卫下进了老君观。清风道长接了旨。安排他在观里住下,只等明天一早下山进宫。

    既然来了老君观,胡公公下午就带了小内侍在观里游览。

    极自然的遇到了上香还愿的徐夫人。

    徐夫人是织锦阁的掌柜,宫里娘娘们也极爱织锦阁的成衣,她很自然的请胡公公去自己的院子吃茶。

    胡公公嘱小内侍在门外侯着,和徐夫人一起进了正房。

    进了正厅,徐夫人曲膝行了礼,转身进了东厢。

    胡公公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水雾,挑起门帘进了内室。看到窗边正挥毫作画的滕王,眼里一热,跪下行了大礼:“老奴见过小主子。”

    滕王笔势未停,细细的在山石上画出一茎柔弱的**。他瞧了瞧,搁了笔道:“起来吧。”他转身看着胡公公衰老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今冬寒冷,劳你长途赶来,受累了。”

    胡公公听得这句话,心里暖洋洋的,激动的道:“能和您再上几句话,这点子路算得什么。”

    “坐吧。”滕王坐在交椅上,亲手倒了杯热茶搁在对面。

    胡公公摇头:“小人站着就好。”

    滕王和声道:“坐罢。”

    胡公公见他坚持,这才在下首挨着椅子坐了半边。

    滕王端起那杯茶送到他旁边的案几上,伸手按住了胡公公的肩,不让他起身。他回身坐了,沉默了会才叹道:“宫里头恐怕只有你还惦记着我。”

    “娘娘的在天之灵也惦记着您。”胡公公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若没有娘娘,小人早就死了。小主子吩咐老奴做事,老奴心里只有欢喜的份。”

    滕王收起了对长安城那座宫殿的回忆,淡淡道:“宫里怎样了?”

    胡公公赶紧答道:“这几日连着阴雨,天气又冷。皇上头风发作更为厉害。以往皇上极爱皇后宫中的侍女给他**,如今疑了皇后,不愿去了。昭仪聪慧,去太医院学了手法,日夜陪着皇上。皇上发作的时候,常让昭仪给他读奏章,甚至有时他,让昭仪写。越发离不开昭仪了。”

    他越发离不开她。又疑了皇后。废后只是早晚的问题。她做了皇后以后呢?滕王想起了杜燕绥的话:“武昭仪重新进宫,嫌先帝取的媚字太过柔软,替自己造了个字名曌。取日月行空之意。王爷需谨记,女人最善变,尤其是能被先帝忌惮的女人。”

    “那时候母妃见太子与魏王争得厉害,未雨绸缪,让你去服侍晋王。你在他身边十几年,对他和媚娘的事最为清楚。媚娘真喜欢他么?”滕王轻声问道。

    这是他心里藏了很多年的疑问。宫里的人,他只信得过胡公公一人。却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个明白。

    胡公公对武昭仪又是佩服又是憎恨。她是先帝的才人,蛊惑了滕王,却又投入今上的怀抱。他知道自己的话对小主子甚为重要,不敢加一丝猜测,平实的讲述着他眼里看到的一切。

    “老奴不懂。”

    是啊,那是个复杂的女人。能得先帝赐媚为名。却敢提着匕首去驯暴烈的狮子骢。她是今上对她生情,让自己信她。然而她对今上却并非全然无情。他又怎么可能相信她。

    “小主子,老奴不懂为何要助她做皇后。”胡公公不明白。这样的女人哪怕是被逼无奈进了宫,但她也背叛了滕王。

    “她做了皇后的好处日后你就明白了。”滕王话锋一转“长话短。我不要你做别的。如有一日杜燕绥犯事,皇上顾念旧情时,你提点他几句。”

    胡公公想都不想便答道:“哪怕他是奉了先帝遗旨,却仍是背叛小主子之人,死不足惜。”

    他到这里,又道:“今日上山,正碰上杜夫人返家。王爷,徐夫人在观里,她可会猜到老奴与你的关系?”

    “不用担心。眼下她不会出去。等她想的时候,已经迟了。”滕王淡淡的道。

    馒头背着背包,上了树,饮了口烈酒。夜色降临,雨势又大了起来。他拉上蒙面巾,紧紧双肩的背带嘀咕了声:“比包袱轻便,少夫人就是聪明。”

    他轻盈的翻过矮墙,像猫一样,从阴暗处攀着木廊的廊柱翻上了屋顶。他趴在屋脊上,从包里掏出块黑色的油布盖在身上,小心的移开了一片瓦,把耳朵贴在了缝隙上。

    中间隔着承尘,声音若隐若无的传来。

    胡公公已经走了,屋里只有徐夫人在侍候着滕王。

    “大概三月吧,皇上会丹华已去了”

    馒头急得抓耳挠腮,他一句都听不懂。他暗骂着道观的院子修这么好做什么,一边轻轻的将瓦揭到旁边。

    瓦片移开,露出屋顶的椽子。下面是薄木板搭的承尘。馒头个头大,他瞧准房梁的位置,抓着椽子想要滑下去。

    房梁在一步开外,他看了眼距离,只得放弃。脚勾住椽子,倒挂着探下身去。

    声音更清楚了。

    “杜燕绥必须死。我可不想她手里还有握着兵权的大将。”

    馒头一惊,她是谁?

    “王爷,后院墙下有脚印!”

    馒头想都没想用力勾住椽子翻了出来,脚尖用力在房顶上一点,朝外面跃了出去。

    瓦片哗啦啦的掉进了天棚,发出咚咚的响声。

    “屋顶有人!”

    随着叫声,院子外面冲进来数人,朝着后院包抄过去。

    馒头只觉背后一股大力撞过来,差点被撞岔了气。他攀住墙头跳了下去,飞快的朝着后山的树林奔逃着。

    院里灯光亮起,滕王绕到后面,看了看墙边的脚印,眉头紧皱。

    一部份侍卫已经追了出去。剩下的人围侍在他周围。

    “王爷,屋顶移了个洞。”有侍卫上了房,察看着被移开的瓦道。

    滕王负手站在院子里,嘴角抽了抽:“原先不是见着我就躲么?本王又猜错一回。”

    徐夫人站在他身边听得清楚,禁不住吃惊:“是杜夫人?妾身一点都没看异样来。”

    “杀了那个人。如果没追上的话”滕王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想了想道“下山。她一定在山下镇里打尖等着。”

    侍卫们牵了马来,护着滕王从后山小道飞驰而去。

    雨夜里,馒头矫健的奔驰着。追来的人都是好手,他不敢停。跑到一处低谷,馒头迟疑了下。

    往左出山就是小镇。往右则进入伏牛山脉,要绕很久才能出去。

    他一咬牙往右边奔去。身后有追来的人,他不能把他们引到镇上去。

    跑了一程,他找了棵大树利索的爬了上去。

    雨夜在山林中追赶,哪有那么容易。追来的人点着火把,黑夜里看到几点火光在林子里闪动。朝着小镇的方向追去,馒头轻轻松了口气。

    只要追不到自己。少夫人还有二十来个侍卫保护着。对方人少,也疑不到她头上去。

    他浑身已经被雨水淋透了。馒头取下背包,蓦然看到背包上插着一枝箭。他拍拍胸口心想好险。

    他拿出包里的酒囊。心疼的发现已经被箭射穿了,酒漏得只有浅浅一点。他仰口喝了,嗅到浓烈的酒香,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安来。

    他提起酒囊朝着不远处砸了过去。

    发出哗啦一声。

    人顺着树爬了下来,就地一滚,翻进了草丛中,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朝着酒囊落地的地方走了过去。

    不多时林子里传来轻轻的话声:“应该朝这边跑了。不会远。”

    馒头数着对方的人数,有三个人。

    林子里亮起了火把,脚步朝着大树走来。来人围着树走了一圈,指着地上新鲜的脚泥:“就在这附近!”

    雪亮的刀贴着灌木草丛挥砍刺着,离他越来越近。馒头一动不动的伏着,手抓紧了匕首。

    晚上继续更亅。亅梦亅岛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