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湘女多情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花轿内,湘竹总算可以暂时把重得压死人的冠拿下来,微微掀开朱红色的轿帘,惊恐地看着外面一列好长好长的妆嫁队伍正随著自己坐的花轿,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地穿过大街小巷。

    天呀我怎么会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莫名其妙地成为“代嫁新娘”竟然戴冠、上花轿开玩笑,要我楚湘竹上花轿岂是这么容易的事?虽然只是“暂代”一下,但这个冷青扬真是上辈子烧好香、三生有幸!

    这只是不得已之下的权宜之计湘竹拚命安慰自己,别慌、别怕!她只是看在那冷青扬曾救过她一次的份上,好心地来“报恩”提醒他他的“羽黛”在新婚之夜可能会杀了他!

    提醒完他,她就可以扬长而去没什么好怕的,湘竹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在鞭炮声中,湘竹的轿子抵达了将军府,媒婆和婢女扶著她下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拜拜拜拜拜拜得湘竹头昏脑胀后,她终于被送入洞房内。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湘竹立刻把那千金重般的冠拿下,好奇地在新房东摸摸,西看看。红红红所有的布置全是红色的,唉呀!俗气死了湘竹皱起秀眉,她可是冰肌玉骨、飘逸出尘像小龙女那样的人耶!怎么和这些人玩又是拜堂、又是戴冠霞帔的游戏

    没关系!报恩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冷青扬怎么还不进来?湘竹无聊地走来走去,只要那臭家伙一进门后,她丢下一句:“小心,你的妻子羽黛姑娘要杀你!”后,就算任务完成,可以走人了!

    等了大半天,湘竹困死了,她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想先睡一觉,但躺在那张豪华的大床上却怎么翻也不对劲,湘竹这才想起来,哦她从来不睡“床”的!

    在明月山的“潇湘小筑”内,她睡的床就是白绫!湘竹由袖内抛出一束白绫、横挂在新房的大梁上,嗯这才对嘛!她正十分惬意地躺到白绫上,想大睡一觉时,冷不防地,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有人来了!

    湘竹连忙跳下来,匆匆忙忙地戴上冠后,门也开了

    湘竹可以看到来人穿了一双男用的六合靴,那是冷青扬来了?心底一阵莫名的騒动,她的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冷青扬在湘竹身旁坐下来,两人离得很近,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味阵阵袭向湘竹;从没和男人这么接近过的湘竹紧张得全身硬、心跳失控,她第一个念头竟是想要逃!但她的手脚竟是虚软无力

    冷青扬沉默地望着他头戴风冠、面罩喜帕的新娘子,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但身为新郎倌的他,竟没有半丝喜悦

    欧阳巧蕾只是寻常一个姑娘家的芳名,他甚至从没见过她,对于这门自小即由长辈订下的婚事,他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娶她,只是履行义务罢了

    微叹了口气,冷青扬缓缓掀开喜帕。

    “哇你做什么?”湘竹却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一大跳,整个人往后一躲喜帕也掉在地上!

    冷青扬震惊的程度绝不亚于她!

    怎么会有娘子在大喜之日脸还罩轻纱?但最令他惊讶的是是她!那个白衣姑娘!

    “你是欧阳巧蕾?”他的语气中满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湘竹仓卒地退至墙角后,才怯怯而疑惑地问:

    “欧阳巧蕾?那是谁?你的新娘子不是名叫羽黛吗?”

    青扬的脸瞬间转为冷凝严肃,他扣住湘竹的手,沉声间“你曾见过羽黛?她在哪?”

    湘竹手上传来一阵痛楚“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冷青扬这才惊觉—湘竹的手竟是这么柔弱纤细,几乎他稍一用力就折断了,他歉疚地放松力道,仍目光炯炯地逼视她,问:

    “告诉我,你在哪见过羽黛?她怎么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湘竹脑中一片混乱,他要娶的人不正是羽黛吗?为什么还一直追问羽黛在哪?还迸出另一个名字欧阳巧蕾,欧阳巧蕾又是谁?

    我懂了一定是这家伙风流成性、始乱终弃,先有了羽黛姑娘后,又喜新厌旧地另娶欧阳巧蕾哼!我就知道长得太帅太绘的男人通常不是什么好东西!湘竹满怀怒气地瞪视冷青扬那张帅得过分的脸。

    “快说!”冷青扬紧接著问,语气中尽是不容怀疑的权威。

    他那心急如焚的模样惹恼了湘竹臭男人!朝秦暮楚,见一个爱一个!明明有了羽黛,还来娶欧阳巧蕾;娶了欧阳巧蕾后,却又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湘竹生气地道:“我把羽黛杀了!你满意了吧?”

    “你说什么?”冷青扬大惊,脸色瞬间变为骇人的铁青,扣住湘竹的手猛力一缩。

    “你放手!”手腕上一阵刺痛,湘竹委屈地掉下眼泪太过分了!她没事干嘛来这受这种罪?在明月山上,师父那么疼她、菁枫也让她连重话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

    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一片泛红,冷青扬心疼地松开手。但该死的他现在没有时间心疼她羽黛真的被她杀了?

    不再捉住她的手,冷青扬只是扣住她的肩膀,冷峻地沉声命令:

    “别再考验我的耐性!快说,羽黛究竟在哪?”

    湘竹泪汪汪地白他一眼,赌气道:“你聋子呀!我说我杀了她了嘛!就是在在蓼风轩下手的!”

    蓼风轩?

    冷青扬愣了半晌才想起来,那那不是欧阳家的楼馈名吗?有次他上欧阳家提亲,穿近回廊时,曾看到花园另一旁有一栋相当别致精巧的三层楼建筑,匾额上写著:“寥风轩”似乎就是欧阳巧蕾的

    房。

    但羽黛绝不可能去欧阳家的呀!

    青扬放心了,他现在知道湘竹是骗他的;别说杀人了,瞧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甚至连拿刀都有问题!

    所以,他好整以暇地在桌前坐下来,喝了杯甘醇的女儿红。

    “你竟然这么轻松!”湘竹睁大眼睛看他“你心爱的姑娘被我杀了,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青扬十分洒脱地一笑“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没办法。”

    “你真无情!”湘竹双眼圆睁怒斥“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半个是好东西!”

    “不是我无情,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冷青扬突然伸出大手,猝不及防地将湘竹拉往怀,坏坏地盯著她道:

    “更何况我也没吃亏呀,眼前不正有一个娥娜多姿的美女和我拜完堂、成了亲吗?”

    他竟动手欲解去湘竹的面纱,他想看看她除了直达腰部的如瀑秀发和玲珑纤细的曼妙身躯外,是不是还有一张清丽绝美、艳胜芙蓉的脸蛋?

    “放开我!放手”湘竹拚命地挣扎,奈何这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情急之下她惊叫:“不!不要掀开我的面纱!不要”

    那惊恐无助的语气令冷青扬心中一动,异样的情愫缓缓升起,他不由自主地垂下已扯住她面纱的手,柔声问道:“为什么要一直带著面纱?”

    湘竹趁他松手时,挣扎他的怀抱“不干你的事!反正我从没在任何男人面前解下面纱,当然你也不例外!”

    青扬才不让她轻易逃脱,他捉住湘竹的裙摆,又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回自己怀,更加亲密地坐在自己大腿上他强按著她坐的!大手轻轻地滑过她发丝,熠熠生辉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道: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楚楚湘竹。”他英气逼人的脸庞离自己那么近,灼灼的目光彷佛会吃人一般,湘竹平日的伶牙俐齿全消失了,手还发抖乖乖地回答。

    “楚湘竹?!”他满意地微笑,又问:“为什么要冒充欧阳巧蕾来与我成亲?”

    “我才懒得冒充成什么欧阳巧蕾!我会潜入寥风轩,是因为我曾听新娘子对她的婢女说过,她要在新婚之夜整死你、杀死你!我只是好心地来提醒你。”

    巧蕾要杀他?冷青扬更加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听了后这么紧张?舍不得我死?”另一支手也充满侵略性地轻抚她滑如凝脂的粉颊。

    “谁舍不得你死?我只是”湘竹终于发现了他不规矩的动作,气红了丽脸打掉他的手“不准乱来!男女授受不亲。”

    他却更加占有性地搂住她的腰,挺直的梁推住她的嫩颊“我们已是夫妻了,别忘了,你已和我拜过堂,成为我的妻子。”

    冷青扬原本冷漠的脸此时充满了得意与喜气,他怎么也想不到—喜帕下的新娘子竟是那令他朝思暮想的白衣姑娘,怎不令心系佳人的他欣喜若狂?

    湘竹吓得花容失色“不!妻子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白痴!

    听不懂吗?我会冒充为新娘子只是为了要救你的权宜之计。好了,现在我也提醒过你了,放开我,我要走了。”

    彷佛没听到她的抗议般,冷青扬更加放肆地托起她的脸蛋,嗓音低沉而沙哑“我说过拜完堂后,你已是我冷青扬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不是!”湘竹生气地想挥开他的手,但他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在湘竹的惊叫中,他—伸手扯下她的面纱!

    前所未有的震撼撞击著他,冷青扬屏住气息,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张脸一张美得离奇,不似人间的脸蛋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临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红润饱满的樱桃小嘴,因惊讶与生气而微启著;夺摄魄的剪水双瞳中也盛满怒气;肌肤赛雪、细致得彷佛吹弹而被;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娉娉袅娜中还带股又冷又情的待殊气质。

    “你”湘竹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冷青扬以为她会赏他一巴掌;没想到她竟眼眶一红,珍珠般的泪水就滚滚而下“你你竟扯下我的面纱?!”

    “你别哭”冷青扬慌了手脚,她突来的泪水揉碎了他的心,楚楚可怜、令人心痛的模样令他怀疑自己是否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五脏六腑全拧痛了,他冷青扬,昂昂七尺之躯、天不怕地不怕,可以支身率两千精兵痛击突厥十万兵马,立下不朽功绩—却独怕见女孩子哭!

    “哇”湘竹哭得更加晰沥哗啦,一发不可收抬!“从没有男人看过我的脸,你竟然我要杀了你!”

    举起随身所带的匕首,湘竹扑向冷青扬。

    “湘竹!住手!”青扬闪避著湘竹那怒气冲冲却凌乱的攻势,坦白说,湘竹的刀法真是破得可以!(楚湘竹的轻功无人可及,白绫神功更是盖世;但一耍起刀呀、剑呀,真是少拿出来丢人现眼!)

    剑术远远在她之上的冷青扬可以轻易地制住湘竹,但他不愿那么做,怕在打斗中伤了她只是一迳躲闪她狂乱而毫无章法的攻势,青扬的身子往旁一顿,袖内一样东西突然掉下来

    刹那之间,原本怒不可遏的湘竹停下手上的动作,匕首也滑落至地,她缓缓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东西

    白绫!

    下大雨那天,她留在冷青扬身上的白绫。

    “这是”

    “下大雨那天,我中了埋伏,是你救了我,还为我疗伤,记得吗?”冷青扬将大手覆在她柔夷上,温柔地由背后拥住她,附在她耳畔道。

    “你一直带在身上?”湘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情悸在体内騒动,那种特殊的感觉令她害怕

    “我一直希望能找到白绫的主人;一直到在石林又遇见你一次,我才知道在大雨中救我的人是你。”冷青扬拥著她,轻吻她洁白如春葱的玉手,炯亮的眼底有两簇燃烧的火焰“我不知你为何要假扮成巧蕾而嫁给我;但我相当满意这样的安排你成为我的妻子!”

    “可是”湘竹被他亲昵的举动,和盛满深情的眼眸弄得头晕目眩不!她提醒自己不能变成这样!“我不能留在这儿

    我要回明月山,我要回我的潇湘小筑”

    “你哪儿都不许去!”冷青扬毫无商量地道:“你必须留在这

    ,你已是我冷青扬的人了!”

    “我不是”湘竹抗议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樱唇已被一又湿又热的东西堵住冷青扬霸道而炽热地吻她,她甜美的小嘴如玫瑰花瓣般芬芳柔软,他疯狂地摩挲她的樱唇,无法令自己停下来

    当青扬放开她时,他很满意地看到湘竹粉脸上涌起的醉人红晕和盛满疑惑的水漾瞳眸

    “很好!看来你并没有那么讨厌我嘛!至少你不讨厌我碰你!”

    彤晕滟滟的湘竹轻抚自己的樱唇,茫然地问:

    “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什么?”好奇怪的感觉,甜甜的、奇异的热流窜过全身

    冷青扬挫败地低吼一声“不许再做这种动作诱惑我,也别考验我的意志力!”他当然会要湘竹,她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但不是今晚,她太生涩稚嫩他必须强迫自己慢慢来,以免吓坏了她。

    “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该上床睡觉。”青扬半命令道。

    “我上床?那你呢?你睡哪?”望着那垂著五色云气帐的豪华大床,湘竹小脸又莫名一红。

    青扬炽热的黑眸揪著她,沉声道:

    “我是你的夫婿,理所当然睡在你的身旁,共拥鸳鸯被!”

    “不”湘竹像是听到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一般,满脸绯红地推著他,

    “你不能同我住在一个房间,更不能和我睡同一张床,你出去外面不是有一间书房吗?你去睡书房!”

    “湘竹!”冷青扬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他这个稚嫩的小妻子,真是天真地过了头!

    “我绝不会睡书房!”他已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卸下大红色的礼服后,再脱掉单衣他的上身已一丝不挂,呈现强健傲人的体魄。

    “你”湘竹尖叫地掩住脸“你无耻!不要脸!变态!竟在我面前好!你不去睡书房,我去!”

    又羞又气的,湘竹就往书房冲。

    大手已抓住她,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冷青扬强悍而充满侵略性地环抱她,捏住她精致的下巴,青扬的黑眸灼热炙人,命令道:

    “我绝不睡书房,更不允许你去睡书房!你已是我的娘子了,必须和我同床共枕。”

    “你”湘竹瑟缩了,那大胆直接的言语令她心惊;深不可测的黑眸更令她慌乱“我偏不”她又挣扎地想推开他

    冷青扬双臂一收,炙烈的唇瓣已覆住她的,更加地滚烫火热,他体内的千情万爱彷佛全爆发出来,如阵强烈炙猛的风一般湘竹被他吻得无法喘气,全身虚软的她只能紧攀著他,雪白柔荑按住他的肩头

    大手在她背上游走,她如兰的幽香一阵阵袭向他老天!冷青阳真想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她那清灵绝美的脸蛋他相信即使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仍会令自己失控疯狂!而她的生涩稚嫩更令他怜惜迷恋

    青扬的热吻更加急促狂野,大手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撕碎她的衣襟但,一种冰凉的东西惊醒了他!

    泪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落湘竹细致动人的脸庞

    “湘竹!”冷青扬心痛得近乎自责自厌“对不起我不该原谅我,别哭好吗?”

    湘竹羞惭而害怕地低下头,拚命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她害怕这霸道强猛的男人但她更怕自己—为什么对于他这次的侵犯,她并不像上次的抗拒慌张反而反而有丝陶醉与期待!

    不!她怎么可以这样?!湘竹痛斥自己:她是冰肌玉骨、洁白无瑕的,怎么可一再被一鲁莽无礼的男人迷了心窍?她曾立誓这辈子要永远留在明月山陪师父的!

    “湘竹”青扬温柔地、小心翼翼地拭去她颊上的泪珠“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我去睡书房吧。”

    语气有著无奈与宠溺,唉谁叫他娶到这么“奇特”的娘子呢?他认了!

    青扬说完,便朝紧邻的书房走去。

    他真的愿意去睡书房了?湘竹愣愣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底涌起半是放心、半是惆怅的异样情绪,她仔细地把门锁好,正要卸下这一身霞红礼服时

    烛台彷佛被什度东西击中而倒落熄灭,在湘竹来不及惊叫前,一个鬼魅般的黑影由窗外闪入,低沉而急促道:“巧蕾,是我!”便捂住湘竹的嘴,纵身往外一跃。

    蒙面人侠著她狂奔好一段路后,才在一湖边放她下来,解开蒙住她口唇的布巾“巧蕾”

    “你”狄剑邦愕然道:“你不是巧蕾?!”

    “我从没说我是什么蕾!”湘竹猛吸了新鲜的空气后,又剧烈的狂咳“该死的东西!你为什么挟持我?”

    狄剑邦简直无法置信,捉住湘竹的肩头猛摇“巧蕾呢?你不是巧蕾为什么穿上霞红礼服?巧蕾在哪?”

    狄剑邦终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巧蕾嫁给别人,他会发狂的!在战胜自己心底那些“门不当、户不对”、“大非偶”的荒谬心态后,他闯入将军府,劫走新娘子。

    “放开我”湘竹被他摇得脸色惨白,这蒙面男人的蛮力大得惊人,似要将她捏碎了!正想使出她的“白绫神功”时,一把锋利的飞刀比她更快地疾冲过来,若不是狄剑邦收手收得快,只怕现在手臂上已血流如注。

    “住手!不许伤她!”

    随著冷列冰寒的怒喝,冷青扬也已由半空中落下来,一手将湘竹藏在自己背后;另一手已毫不留情地举剑挥向蒙面人,招招凌厉迫人,锐不可当。

    三招之后“咻”一声,青扬的剑已挑去蒙面人的布巾,欲砍掉他脑袋的利剑停在半空中,青扬诧异道:

    “是你狄剑邦?!”

    “天野牧场”长长安近郊最大、最具规模的牧场,青扬与欧阳家本属旧识,自然也认得狄剑邦。

    “你为何要劫走湘竹?”

    “巧蕾在哪里?”狄剑邦急切地问道:“为什么新娘子是她?巧蕾呢?她人究竟在哪里?”

    那急如星火的焦灼模样令青扬会意地一笑,他懂了揽著湘竹,青扬洒脱地笑道:

    “巧蕾并没有上花轿,和我拜堂成亲的是这位楚姑娘当然,她现在已是我名正言顺的妻!”

    “那巧蕾呢?”狄剑邦更加愤怒道:“今天不是你和巧蕾的大喜之日吗?这姑娘是打哪来的?冷青扬!我真是错看了你,你算什么男人?竟如此戏弄巧蕾?!”

    “我并没有戏弄她。”青扬仍是一派好整以暇,搂著湘竹意味深长地微笑道:

    “关于这一点,你就必须请教我的娘子她为顺利嫁给我,竟不惜潜入巧蕾的房内,吓昏巧蕾后,再冒充她戴上冠霞帔。”

    “你?!”湘竹惊愕地张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恼又怒道:“冷青扬!你胡说”轮起粉拳狠狠地挥向他。

    青扬反而趁势接住她的手,将她搂得更紧,并在她粉颊上香了一下,笑咪咪道:

    “娘子,在外人面前最好别动手动脚的,这种打情骂俏的事

    咱们还是关起房门才能做,嗯?”

    “你”湘竹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但她愈是挣扎,那铁铸般的双臂却将她搂得愈紧

    这小俩口竟旁若无人地“调起情”来了?反正只要冷青扬不动他的巧蕾,狄剑邦才懒得管他是和什么女人成亲?眼前是先找到巧蕾!

    他丢下一句“冷将军、冷夫人,方才得罪之处请多见谅,狄某先走一步了!”后,又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青扬搂著湘竹的腰,凑近她白玉般的耳垂道:

    “咱们也该回将军府了吧?嗯?冷夫人?”

    方才狄剑邦那一句“冷夫人”听得冷青扬舒服得不得了!

    湘竹的粉脸又红又热“冷夫人?呸!谁允许你这样乱叫我的?

    我早说过了我不是!早知道我就别那么好心,冒充新娘子来警告你放手啦!别拉著我,我要回明月山去!”

    “你不许回明月山,必须和我回将军府去。从现在开始,冷家就是你的家!”这一回,冷青扬的语气是强硬而不容拒绝的!

    “我不要!放开我”湘竹用力想挣脱他,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在一拉一扯之间,湘竹没注意到脚旁就是湖,重心一个不稳,她整个人摔入湖内

    “哇!”湘竹惊叫,完全慌了手脚,身上缀满珠翠的霞帔更加重吸水量,害她一直往下沉—楚湘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游泳!她可以施展傲人的轻功在天上“飞”;可以运用“凌波微步”在地上疾行,跑得比羊还快!但一遇到水,她就全完了!

    她最怕水!完全不识水性。

    “湘竹!”冷青扬火速跳下水中救人。

    “救命!救命呀!我快死了”湘竹的头冒出水面一会儿,马上又沉下去。

    “湘竹!别慌!”青扬奋力向她游去,捉住湘竹的那一刹那他暗吃一惊她已吓昏过去了!

    迅速地拖住她游回岸边后,青扬不住轻拍她的脸“醒醒,湘竹,醒醒”

    紧抱住湘竹湿透的身子,青扬嘶吼“不会有事的!湘竹,有我在,你绝不会有事的!”

    拖著湘竹,他像头狂野的黑豹,向前狂奔。

    将军府内,烟波馈。(即冷青扬所居之处。)

    棒著布幔,施大夫执著湘竹如雪的皓腕把脉,沉吟半晌后,抬起头对冷青扬道:

    “将军请宽心,夫人只是惊吓过头,并无大碍。只不过,夫人身体原本即过于虚弱,日后必得小心调养。老夫这就开几帖安神、补气的葯方。”

    “多谢大夫!”青扬一直紧锁的眉头,似乎这时才稍微舒展。

    送走大夫后,府的丫头菊儿对青扬道:

    “夜深了,将军请早点去歇息,夫人这边由奴婢来服侍即可。”

    “不!”冷青扬断然拒绝“你们全下去,我要亲自照顾夫人,待会儿把熬好的葯汁捧上来。”

    “可是,将军”菊儿迟疑地望着冷青扬,他神态憔悴,且双眼布满血丝,将军也是湿漉漉回来,怕也受了风寒吧?

    “下去吧。”青扬语气温和,却毫无商量的馀地。

    菊儿和翠儿互望一眼“是!奴婢下去煎葯。”

    婢女退下后,青扬坐在床沿,就起湘竹的手,愧疚而怜惜地望着她那足以艳惊四座的脸庞此时却惨白得吓人,心痛地轻抚她滑嫩细致的脸庞

    她是这么柔弱可人,这么要他的保护,他多珍视她、多想好好地呵护她。

    难缠的小妻子青扬漂亮的唇角逸出一苦笑,这冰肌玉骨、飘逸如云端仙子的湘竹,似乎完全不解男女情爱为何物?看来,要让她了解他已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子、她必须服从他,跟在他身边让他呵护她一辈子还得再费好一番功夫

    罢拉起丝被、严严密密为湘竹盖上时,窗外有个极细、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但冷青扬马上惊觉到了!

    “谁?”那么轻微的气息,来人必是武功高手,青扬警戒地射出一飞刀。

    俐落地一翻身,窗外的人影跃入屋内—漂亮师气得令女人目不转睛的脸上,唇间正合著一柄飞刀,冷青扬射出的那一把。

    十分潇洒地取下唇内的飞刀,来人撇撇唇,似笑非笑道:“大哥,多年不见了,你的这项见面礼可真特别!”

    “无尘!”冷青扬又驾又喜“是你!”

    冷无尘青扬的胞弟,十岁那年即随一名法了和尚上山修行,为什么小小年纪便会上山修行?说起来也有一段因缘:冷无尘自小体弱多病,却又特别顽劣,屡屡与邻家幼童打斗,大人们对他又是气、又是心疼,半点办法也没有。

    一日,府外来了一名仙风道骨的法了和尚,他一入门,不要求布施,却直盯著在院落与家丁玩耍的小无尘,端详半晌后,才凝重地间冷氏夫妇。

    “那位少爷是”

    “是二公子,年方七岁。”府内的管家代主人回答。

    “施主可否让二公子随老衲上终南山修行?”法了和尚石破惊天地开口。

    “什么?”震惊的冷夫人赶在丈夫前开口“万万不可!尘儿自小体弱多病”

    “体弱多病还不是大碍,”法了和尚缓缓开口“若二公子不远离红尘,随老衲上山修行,未至而立之年即有杀身之祸”

    “你胡说什么?”冷老爷悚然变色,一掌正要劈向法了和尚时,他又丢出一句“二公子身上可有一块奇异的胎记,上面有字依稀可辨认?”

    当场冷氏夫妇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尘儿身上,在腰侧的确有一块胎记,愈大愈明显,上面似乎还被人烙过字般,那个字较难辨认,好像是个“菁”字

    而这种事,天底下只有三个人知道冷氏夫妇和无尘的奶娘;外人何况是出家人,怎么可能如此清楚?

    法了和尚摇头叹道:“孽缘这是他前世未了之缘,注定将在今生偿还若施主坚持不让二少爷随老衲上山,老衲也无计可施往后的日子,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但请听老衲一劝切莫在三十岁之前,让二公子成亲,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说完后,法了和尚即潇洒地走了。

    一直到半年后,小无尘染上一怪病,病入膏肓,群医束手无策甚至已叫冷氏夫妇要有“心理准备”冷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全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时

    那和尚又出现了!

    法了和尚也不多问什么,只迅速取出一葯丹让小无尘服下,三天后,奇迹似地被群医们宣告放弃的无尘一日日转好,十天后

    竟可以下床。

    冷氏夫妇对法了和尚感激涕零,十日后,法了和尚见小无尘已脱离险境便欲先辞离去,任冷氏夫妇如何挽留也不肯多待一刻,出家人本性淡泊,况且向来云递四海的法了和尚怎能习惯冷府安逸却一成不变的生活?

    正当法了和尚要走时,十天来,日日缠著他,已和他十分熟悉的小无尘大哭大闹,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走。无可奈何下冷氏夫妇只得同惹让小无尘随师父上终南山修行,所幸终南山离长安城并不算太远

    就这样,年仅七岁的小无尘便拜别家人,随法了和尚上终南山,一年会回冷府一次,探望爹娘及青扬大哥。

    上终南山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尽管冷夫人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尘儿上终南山后不但虚弱的体质逐渐好转,原本单薄的身子骨也更加硬朗了以前顽劣不堪的他,逐渐变得明理沉稳,睿智且有担当由每一年一次的回府省亲中,冷夫人感受得更加深刻。

    快二十年了吧冷青扬感慨地望着几乎和自己一般高大的胞弟,十七、八个年头过去,无尘早已不是那个体弱多病,却又逞强好胜的混世小魔王了;眼前的他—风度翩翩、洒脱俊逸,师气漂亮的脸庞竟比女人更加俊美!结实强健的体魄,仅是优闲地站著却蓄著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这无尘,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他的身手也愈来愈精进了,单就方才的飞刀普天之下,能躲过他“护国大将军”冷青扬飞刀之人,寥寥可数!

    这对兄弟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冷青扬高大沉稳、气势卓越;无

    言语,一双凌厉猛锐的眼神就足以令人噤然寒栗,他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王者之风,是天生的袖型人物。

    而冷无尘—孤傲不群、狂猖不拘,浑身满是落拓江湖、浪迹天涯的云游气质。却偏偏生了张俊美非凡、邪恶却足以令姑娘们神颠倒、芳心悸悸的出色脸蛋这种似冷似热的奇异特质,这种薄幸

    是注定伤尽天下女人的心!

    “为何没赶回来喝大哥的喜酒?”青扬问。

    “我随师父下了江南一趟,”无尘从容洒脱地摇著纸扇“才刚赶回来,大哥,嫂子呢?”

    “她”青扬迟疑地望了云气帐内一眼“你嫂子落水,受了风寒”

    无尘不禁低笑出声,邪邪问道:

    “大哥,是小弟孤陋寡闻,少见多怪;还是大唐的风气开放了、变了?新婚夫妻的恩爱方式,竟是在洞房花烛夜戏水、调情”

    “住口!”青扬没好气地沉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累了吧!回你的涤尘轩去休息,明儿一早再上紫竹苑向爹娘请安。”

    “大哥,如果嫂子真的受了风寒,以愚弟的医术,也许可尽棉薄之力。”无尘道。

    冷青扬一想也对,上山近二十年来,冷无尘最大的收获不只是武功,而是精湛绝妙的医术—半年前,娘多年的心疾复发、情况危急时,就是由匆匆赶下山的无尘治好了娘。

    眼前还是治好湘竹的病要紧,青扬点头道:

    “好吧!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