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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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回到家后,水柔一直窝在房内,专注的做著袖珍屋。昨天她把要送给学长的小书房袖珍屋做好了,今天开始,她要全心全意的把他们住的这栋豪宅,做成袖珍屋送给承善哥。

    想到两人诉爱的甜蜜,美丽的唇线弯扬。

    抛却了断掌的诅咒,水柔沉浸在初尝恋爱的喜悦中。

    从那晚爱情花的花团摇曳出她的爱情,到今天已过了一个星期,虽然承善哥还是如往日那般忙碌,但只要他在家,他给她的甜蜜没少过

    她在厨房煮饭,他会突然从后头抱住她,给她一个爱的吻;楼梯间相遇,他会拥她,一路吻上楼;入睡前,他回来,总会先绕到她房内,给她一个缠绵热吻,让她一夜好眠。

    这栋豪宅内,他们之间的甜蜜无所不在,所以她打定主意,要把这栋甜蜜豪宅,缩成可以收藏、可以观赏的袖珍屋,送给她最爱的承善哥。

    这是个大工程,也是她的新考验,别说她没做过这么大的,光是要比照豪宅内的摆设,就让她费尽心力找材料

    不过,她相信自己可以完成,因为这是她要送给承善哥的爱情信物。

    她选择先做好一盆百子莲花盆栽,因为百子莲花催生她和承善哥之间的爱情,她相信象徵爱情的百子莲花会带给她好运,让她得以顺利完成甜蜜屋。

    专注地黏著筒状小花之际,手机铃声陡地响起,让她吓了一跳,才黏好的一朵小花,被手中的夹子戳坏。

    “啊”懊恼地看着好不容易才黏好的小花,轻叹了一声,放下夹子,她接起手机。

    “学长一定要现在吗好,那,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收起手机,水柔想起运一个星期来,她都没有看到学长,连做好要送给学长的袖珍屋,她都还没机会拿给他。

    方才学长打电话来,约她在志杰打工的咖啡店见面,说有事要告诉她。

    杵在原地好半晌,承善哥说过,如果她和学长只是同校情谊,他不反对他们下课顺路一同回家

    那,学长约她在外面见面,她可以去吗?

    思忖半晌,她想,她真的和学长只有同校情谊,而且学长好像有什么事一定得和她说。

    不想太多,换了件衣服,她匆匆出门,只想快去快回。

    。--。--。--

    “少主,这回我们一定能抓到耆宿那老贼。”

    bmw防弹休旅车在路上呼啸而过,坐在中排位子的表承善,一脸凛冽,深邃黑眸透著杀气。

    派在耆宿身边的小弟回报,今天晚上耆宿要在一家餐厅,宴请一些小混混的头头,准备明天过后,就要大张旗鼓,宣布耆家帮的成立。

    握紧长提袋里的东西,眸底锐利光芒闪动。这一去,他绝不会让耆老贼有幸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路口闪起黄灯,开车的小弟原本想冲过去,但前面的车辆突然停了下来,挡住了去路。急急踩住煞车,前座的微力差点撞上挡风玻璃,坐正后,三字经也顺道脱口骂出一长串。

    “在搞什么嘛你!”

    “微力哥,对不起,都是前面那辆车啦!”开车小弟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主子没事,他才暗松了一口气。

    “搞什么嘛,会不会开车啊?”微力指著前面的车,骂著。骂完,看到熟悉的街景,兴高采烈的叫道:“少主,这里是二少打工的地方”

    回头一看,才发现少主早望着咖啡店望的出神。

    “如果不是要办正事,我真想下去喝杯咖啡,这间店里那个打工妹妹真是漂亮”说著,微力的视线,追随著主子的目光而去,赫然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影。“那、那不是水柔小姐和那个她的学长”

    他们在幽会!?

    死定了!

    微力收回目光,瞄了主子一眼,赶紧假装失忆,忘了前一秒钟所看到的,车子继续往前行驶,他也坐正身。

    上一回他劝少主对水柔小姐有断掌一事多思量,害得水柔小姐伤心跑出去,少主也因为坚持要去找水柔小姐,伤势更加严重。经过那些事后,他不敢再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恋情发表意见,只是他们的恋情发展之快速,连车速飙到220公里都追不上,两人的恩爱,常常令他看到傻眼

    可是,为什么水柔小姐和少主正打得火热,还和她的学长约在咖啡店?

    难不成是水柔小姐劈腿?不,不可能,他们家的水柔小姐是很乖的,一定是那个假斯文的男人想诱拐水柔小姐好啊,等他办完正事,一定会去找假斯文学长算帐!

    微力握紧拳头,兀自盘算要替自家主子出,—口气之际,坐在后头的表承善一声不吭,脸上的线条绷得更紧

    方才车一停下,他就看到了黄柏青站在咖啡店门口,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人,不一会儿,水柔就来了,他们聊了几句,一起进入咖啡店。

    他没有怀疑水柔,只是见她和黄柏青约在外头见面,他心里总是有些许不快有什么话,是他们在回家的路上不能说的?他不是说了,他不介意他们一道回家。他当然知道,黄柏青是刻意将上课时间排和水柔大致相同,才好一道回家,但又如何,水柔是爱他的,他相信。

    深吸了一口气,两眼直视前方,抛开杂事,此刻,他该专注于替双亲报仇一事。

    。--。--。--

    在咖啡店和黄柏青聊了一会儿,水柔才知道毕业考已过,黄柏青和几名同学打算在毕业前夕,一起到偏远山区去教小朋友英文,原本想不告诉她就走,但临行前,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她。

    “那天,你表哥好像很生气,他骂你了吗?”想起那天表承善瞪视他的锐利目光,黄柏青至今还是有点害怕。

    “没有。”低著头,水柔满脸歉意。

    “那就好。”啜了一口咖啡,黄柏青问道:“我送你的礼物,你看了吗?喜欢吗?”

    点点头。“我很喜欢,谢谢你。”

    上回他问的时候,她还没看,回家后,她马上打开看,里头是一条粉晶手链,很漂亮。

    黄柏青笑了笑,斯文脸上却难掩失望神情。一来,她没戴上他送的粉晶手链;二来,她答应送给他的袖珍屋也没带,想必是还没做好。

    “糟糕。”水柔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

    “我原本想把要送给你的袖珍屋一起带出来给你,可是我急著出门,给忘了。”水柔一脸懊悔。

    “真的吗?你已经做好了?”黄柏青高兴的咧了个大笑容。“可惜我二十分钟后,就要到车站和其他同学会合,要不,我一定陪你回去拿。”

    “学长,你急著要吗?”

    “呃,我、我是想说一起带去顺便可以给山区的小朋友看一看。”

    黄柏青心虚的红了脸,他其实是想藉著她亲手做的袖珍屋,睹物思人。

    “对不起,如果我记得带出来”

    “没关系的,等我回来,我再去你家拿。”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和其他学姐学长要去山区教小朋友英文,我就可以多做几个送给小朋友们。”水柔满心遗憾,她也很想替资源不足的山区小朋友尽点心力。

    “我们也是这几天才确定要去的。”

    两人谈话之际,在咖啡店打工的表志杰下班时间已到,他走过来和她打声招呼:“水柔姐,我先走了。”

    他看了黄柏青一眼,他知道黄柏青是水柔姐的学长,也知道他们两人常常一道回家,但他更知道水柔姐和他哥两人的恋情。

    可是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他不想管他们的事,他只想管好自己。

    “志杰,等一下。你要回家,还是直接到学校?”水柔起身唤住他。

    “直接到学校。”

    “可可不可以麻烦你载我回去拿东西?”她想,现在正值下班时间,要搭计程车来回的话,恐怕计程车会塞在路上,不过志杰骑机车,来回应该会快一些。

    “可是我只有一顶安全帽。”

    “水柔,不用了,等我回来再拿。”黄柏青乾笑着。见水柔一心替山区小朋友著想,他便为自己的私心感到汗颜,

    他也知道志杰是她表弟,而且自己半工半读,上了一天班,一定很累了,他哪好意思要她的表弟为了他的礼物奔波。

    “很重要的东西吗?”表志杰问。

    “我做了一个袖珍屋要送给学长,可是我忘了带出来,他想带给山区的小朋友看。”

    表志杰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帮你回去拿。东西放在哪里?”

    “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志杰,你要快一点,我学长他再十几分钟后,就要去车站了。”

    “放心,我骑根快的。”表志杰说完,转身就走。

    “水柔”

    “学长,如果小朋友喜欢的话,你就把那个袖珍屋送给他们,等你回来,我再做一个送给你。”想到小朋友看到她做的袖珍屋,一定会很喜欢并且露出大大的笑容,思及此,水柔自己也很高兴。

    还没住进承善哥家之前,她好希望能拥有一间自己的漂亮房间,有漂亮的书桌、漂亮的床,还有漂亮的布娃娃这些小梦想都是让她接触袖珍屋的主因。

    她相信,偏远地区的小朋友,一定也有和她小时候一样的梦想,他们也一定会喜欢她做的袖珍屋。

    “好,我会把你的爱心送给他们。”

    看到水柔真心的想替小朋友奉献一份心力,黄柏青自愧之馀,决定撇开想把袖珍屋私藏的心,把她的爱心传达给山区的小朋友。

    。--。--。--

    天色已暗,穿著黑衬衫、黑长裤的表承善,提著黑色长形提袋,戴著黑色墨镜,一个人走进餐厅内。

    他们提前来到,微力已先将其他等著和耆宿会面的小混混头头“请走”几个弟兄也在外头帮忙“疏散”陆续来到的人。

    进到包厢内,他冷静端正的坐著,静待复仇时刻的来临。

    须臾,黑色墨镜的镜片上显示目标出现的字样,他按下墨镜旁的一个红色小按钮,将高科技的墨镜,由接收系统切换成卫星定位追踪系统。

    追踪系统上的红点闪烁,同时也代表耆宿离他愈来愈近。

    他有十分的把握,老贼只要进入这包厢内,绝对是横躺著出去,但为免有个闪失让老贼有脱逃机会,启动追踪系统是必要的。

    追踪系统上的红点慢慢移动,闪动的速度也愈密集。

    拿出长形提袋内的长枪,他起身,退了几步。拿短抢收拾老贼的性命,太便宜老贼;握著长枪,这让他体内报仇的血液沸腾,他要老贼死的够震撼。

    门开,他毫不迟疑地发射一枪,正中老贼的右脚踝,虽然老贼习惯地抓来身边小弟挡子弹,但他发射的子弹每颗都长眼,于是再中老贼的右手腕

    “啊”连中两枪,耆宿痛得跌在地上,

    苞在耆宿身边的小弟还未来得及出手,就已被微力和其他两名弟兄“请”出场。

    痛得哀号之余,耆宿没忘自己还有左手,掏出手枪想还击,手枪还未握稳,却已先被表承善一脚给踹飞。

    “你啊”踩住还想作怪的左手,表承善拿下墨镜,弯下身,拍拍眼前一张痛苦扭曲的老脸,冷笑着:

    “耆老,很抱歉,我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爱记恨。上一回,你可真没天良,我特地去公园要和你一起打太极拳,你没招呼我就很说不过去了,反倒还叫一大群小弟围攻我,打中了我的右手腕,还有右脚踝你看,我的枪法很准吧,两枪刚好也是打中你的右手腕,还有右脚踝,这件事就扯平了,毕竟我也是个很明理的人,对吧?”

    戴起墨镜,表示善转身走回放置长枪的地方,摆好姿势,目标设定在老贼的左手上,再补一枪,哀号声再度从老贼口中窜出。

    “就这样?挨一枪,大叫一声,当年你卷走尊龙帮上亿的钱财,想这样就一笔勾消?”耸耸肩,嗤笑一声:“你实在太无情了,至少也要把我的教育基金留下来,说不定我还会感激你。不过,也无妨,谁叫我的名字里有个‘善’字,所以我真的很善良,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承承善,放放了我。”

    自知在劫难逃,耆宿痛苦之馀,悔不当初。原本他想回台湾后,吸收一些小混混,壮大自己声势,好能对抗表承善,可没想到他在国外躲了十二年,好不容易想通要回台湾来,却是把自己送人虎口。

    “放了你?耆老,你真爱说笑,我又没抓著你,你想走就走啊!”“承善我我错了”

    不理他的话,表承善迳自说道:“不过,要走之前,我们还有一笔帐没算。我说了,我是一个很会记仇的人,这笔帐,我记在心上十二年,本金加利息,全都得双倍计算。”

    他父母亲的两条人命,十二年了,也该了结!

    连续的枪响声,彷若点燃了一长串鞭炮,把积在心里十二年的怨恨,引爆开来。

    等到一切都回归平静后,步出包厢,关上门,表承善冷著一张脸,交代著:“处理乾净。”

    “是,帮主。”

    回到车上,微力开车要送主子回去时,手机铃声陡地响起,接起手机,微力一脸震惊,忙不迭地踩住煞车板。

    “少少主,二少他出车祸了!”关上手机,微力回头说道。

    “志杰出车祸?谁打来的?”正在闭目养神的表承善,闻言,浓墨双眉皱紧。

    “是水柔小姐,她现在在医院。”

    “快到医院去。”

    “是。”

    。--。--。--

    “水柔,志杰呢?”

    飙车来到医院,在护土的指示下,表承善直往手术房方向奔来,

    坐在医院的手术房外,水柔哭红双眼,颤抖的手指著手术房。“志杰他还在里面。”

    说完,水柔放声大哭。

    志杰答应帮她回去拿袖珍屋,她和学长留在咖啡店等,可是等了二十分钟,还没见志杰来,学长不得不先走。她又在咖啡店等了一会儿,打志杰的手机他一直没接

    心中忐忑不安之馀,她马上搭了计程车回去,结果就在离家不远处,发现骑机车的志杰倒在路边,他帮她带出来的袖珍屋也摔碎,可见志杰被撞击的力道有多大。

    当时她吓坏了,还好有计程车司机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才把志杰送到医院来急救。

    “怎么回事?志杰为什么会出车祸?”刚替双亲报了仇的表承善,还来不及展露复仇后的笑颜,神情反倒加倍严肃。

    “承善哥,对不起”捂著脸,水柔满心自责。

    “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表承善沉著一张脸,他直觉的认定志杰出车祸,和水柔以及她的学长有关。

    “我对不起”水柔满脸泪痕,滴滴眼泪都是自责“是是我,都是我害的。志杰下班,原本要直接到学校去,是我叫志杰回家帮我拿拿东西,他才会出出车祸。”

    “拿什么东西?”冷著一张脸,黑眸寒森森。

    “拿拿我要送给学长的袖袖珍屋。”不想欺瞒他,她诚实以告。

    闻言,表示善不发一语,两手环胸,背对著她,视线僵在手术房的门上,恨不得用锐利光芒把手术房切开,好能马上得知志杰现在的状况。

    他控制住心头的怒火,不去想她的事,免得他一火大,把整间,医院都给掀了,此刻,他只想知道他的弟弟志杰伤得多严重能不能活下来

    像是感应到他的想法,手术房的门在他的冷瞪下打开,做完手术要出来的医生,被他冷瞪的目光,吓了一大跳。

    “表表志杰的家属”

    “我就是。”表承善神情严肃的盯著魂被吓飞的医生,

    看到医生出来,水柔急忙的跑过来问:“医生,志杰怎么样了?他

    他没事吧?”

    “他他”

    “快说!”医生的支支吾吾,换来等得心急如焚的表承善一声大吼。“表表志杰他,他有带安全帽,还好没伤到脑部”医生吓得声音有些颤抖。“不不过他的腿受伤得很严重,恐恐怕复原机会不大,呃,可可能一辈子要坐轮椅。”

    “轮轮椅。”闻言,水柔头一偏,身子一软,人便晕了过去。

    顺势地扶住水柔,表承善没有医生所预料的大发雷霆,他合上眼,承受极大悲痛的咬紧牙关,两颊肌肉绷紧。

    为什么在他替双亲报了仇后,他唯一的弟弟却得一辈子依靠轮椅度日?

    “不!”

    拧眉竖目,左手抡拳,把心头的怒挥向手术房的钢板门上,门上怒凹的洞,让原本暗松了一口气的医生,吓得连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