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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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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有没有事,头还会不会晕,要不要请大夫来瞧一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楚仙仙关心的问候犹言在耳,令司徒悔起了满身疙瘩。有没有,会不会,要不要,再来个瞧一瞧,他没事也会有事,食补、藥补加上独家秘方,他能不补出个脸色发青吗?

    他不禁想念起熏儿的单纯,她的心思不够细腻,也不懂察言观色,更不会自以为贤淑的弄些汤汤水水来荼毒他,看似强身实则伤身,他怀疑仙仙是楚怀德派来毒害他的杀手。

    口中的鸡汤味尚未消退,上好的人参已准备下锅和其他藥材一起熬煮,一天三餐仍嫌不足,入了夜不忘摆上一盅好当夜宵。

    熏儿呀熏儿,你真的害人匪浅,为什么为他冠上一个和烧饼私奔的罪名,让他一时气岔地滑下屋檐,直想把手中的烧饼丢弃。

    “玉女神腿”亏她掰得出来,他真替教导她的夫子惭愧,几招花拳绣腿也敢拿出来现宝,真让她一脚踢晕了他也用不着作戏。

    “更生呀!受伤的是你家少爷,你干么苦着一张脸像来吊丧。”看着东方耀那张脸,司徒悔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

    他宁可来吊丧也好过受人“奴役”

    “少爷,你该吃藥了。”这次他抵死不从,绝不慑于淫威。

    “是该吃藥了,我好替你心疼。”良藥苦口,良藥苦口呀!

    不。“少爷要自己喝呢!还是要小的请表小姐来伺候汤藥。”

    赏心悦目的美人儿怎么看怎么顺眼,有福不享的少爷实在太暴殄天物了,美女在怀才好得快,他的“病”无藥可医。

    换作是他早连骨带皮给吞了,枕畔留香好不快意。

    可是却有人放过大好机会钟情个卖猪肉的,让人捶胸顿足好不痛心,少爷的眼睛到底长到哪去,难道他看不出谁才是最适合他的良缘吗?

    “更生,你越来越放肆了,少爷对你还不够好吗?”利眸一现,司徒悔若无其事的玩着黑玉镇石。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少爷对小的万般的好,好到令小的没、齿、难、忘。”

    “好好好,瞧你激动的,好象我恶主虐奴似的不给你饭吃,你瘦了吧!”唉!没口福的奴子。

    “如果少爷像小的一样吃了吐、吐了吃,相信你也长不了两两肉。”他今天已经跑了五次茅房,不瘦也难。

    呵他在抱怨吗?“脸色暗黄昏晦,浮肿憔悴,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少爷我可是非常需要你。”

    “谢谢少爷的关心,请容小的先告退。”跟在恶主身边多年,他不会看不出他正在打什么主意。

    据说摔断腰骨的司徒悔飞快的下床,一把拎住不义的家丁往回拖,嘴角的笑意阴沉又可恨,完全不像行动不便的人。

    “你想往哪去呀!想拋弃你的主子吗?”这阵子忙着逗弄小熏儿倒冷落了他,他得尽点心补偿他。

    “小的不敢,少爷请别再勒奴才的脖子。”他还要活着砍他七、八段。

    懊死的,他一定要想办法摆脱,不然准让他整死。

    “我是在疼你呀!看你面黄肌瘦于心不忍,来喝点汤补补身吧!”大口喝才不会梗住,趁热呀!

    “我不咕噜喝烫咕噜”眠泛泪光的东方耀满口苦汁,第一千零五十一次诅咒他不得好死。

    “记得再把桌上那半只鸡塞到肚子里,别让体力不济的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好累喔!他要休息。

    身形一移,强逼家丁替他喝藥的司徒悔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看似无力的斜倚床头,一张童叟无欺的俊脸似笑非笑。

    他是病人没错,可不代表他一定得接受表妹的好意,她的一片深情确实动人,可是却适得其反,他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

    尤其是仰仗美貌,枉顾他人意愿,自作主张的为他打理饮食起居,以为他会回报万分情份。

    “师叔,你不要太过分了。”他也不想想他已经替他吃下多少食物,他想活活撑死他不成!

    “更生,你刚唤我什么呀?”他的声音非常冷,几乎使人冻僵。

    为之一栗的东方耀发寒的缩缩身子,四肢血脉停缓窒流。

    “少少爷,你饶过小的一回,下次小的一定不敢再顶撞你。”甚至扯你后腿。

    “你的意思是,撑死我好过撑死你是不是?”他看起来像善人吗?真是太无知了。

    是,没错。但是碍于形势所逼,他只好惊慌的猛摇头。“小的哪敢让少爷撑死,你误会小的的用心。”

    “那就动手吧!别等我吩咐了。”他不会忘了是谁在屋顶抹油,让毫不知情的他失了防心。

    不然以他的武功不致一滑下地,让人逮个正着。

    “这”天哪!他快吐了。

    在司徒悔和颜悦色的斜睨下,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举箸难定的犹豫再三,仙菜神肴吃多了也会腻胃,何况是一堆过油的藥膳。

    吃或不吃?那两道“关爱”的目光着实扎人,他要屈辱的任人摆布吗?

    就在东方耀抽出短剑想攻向恶劣的主子时,挟带万丈光芒的救星出现了。

    “司徒悔,你死了没,我来上香。”

    没人瞧见他身影移动得有多快,除了讶异的东方耀,他不信地揉揉眼睛再三确定,那个等人伺候的少爷真的健步如飞,打后花园抱进一位衣着朴实的

    呃!懊如何形容呢?

    他没见过有人这么狼狈的,一身泥土不说还沾满枯叶,发辫松开插上一朵快掉的小黄花,鼻头粘着饭粒微带焦黑。

    若非是少爷自个带进房的“佳客”谁会相信她是正常人,不当乞丐婆或疯婆子驱赶才有鬼。

    不过他还是得去井水打桶水洗洗眼睛,他一定生了眼疾看花了,少爷怎么会不避嫌的舔掉那粒恶心的饭粒,他还没饥饿到这种程度吧!

    看看桌上的美味佳肴,再瞧瞧少爷的一脸饥渴,他无法理解疯子的想法。

    “小熏儿好无情呀!一走无消息也不会来看看我死了没,害我相思成疾,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消瘦了。”

    喝!好冷,今年的冬天提早到了吗?他又想反胃了。

    “瘦你的大头鬼啦!我看你气色好得可以跟我赛跑,你还给我装模作样,以为我很好骗是不是。”她才不会上当。

    被骗多了也会成精。

    “唉呀呀!别拧我耳朵,疼呀!”哇!她来报哪门子仇,当真拧了下去。

    “不疼我干么拧你耳朵,你这该千刀万剐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啊!她怎么又跌倒了。

    幸好有暖裘嗯!人肉暖裘?

    身一移,司徒悔巧妙的避开马唯熏的蹂躏搂她入怀。“我在养病没出过府邸一步,请问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惹得你上门兴师问罪。”

    “你还敢说,我气得想拿刀砍人,你们家那个什么业的好过分,居然说我寡廉鲜耻,不知低贱为何物,拿了面镜子要我照照自己的德行”

    他什么东西呀!要不是阿爹要她探探司徒悔的伤势如何,她何必碰一鼻子灰替他们家擦门板,三番两次被人赶出去。

    她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不让她来她偏偏要和他唱反调,三天两头登门拜托,外带家里卖剩的猪心、猪肝、猪大肠上门。

    他们不吃没关系,反正摆着喂狗也好,低贱的人家脸皮特厚,什么廉呀耻的她没学过,五娘师父只教过她练镖、射箭和拋矛。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好几天才发现你家有个狗洞,我边爬边挖才钻进来,差点撞到后花园的大石头。”好险吶!

    不发一语的司徒悔掀开她的衣袖,眼神一黯地取出藥膏为她涂抹,缺少笑意的嘴角抿紧似在发怒,没人猜得到他此刻在想什么。

    他头一次为了女子手上的伤而动怒,虽然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蔽伤,她本人也毫不在意的夸耀一番,可是看在他眼里却是心疼不已。

    难怪他左等右等等不到她的人影,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天天在眼前晃动,他几乎快装不下去地想去学院逮人,看她是否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

    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刻意要撮合他和仙仙不让他“堕落”业弟的用心良苦他绝对会好好的回报。

    “哎呀!你不要一直拨我的头发,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像疯婆子,我刚刚在水池那边照了一下,自己都笑了。”用来吓人最适合。

    马唯熏得意的扬起下巴,不为外表的凌乱而感到羞愧,反而认为这是一种胜利,她终于顺利地达成目的,没被扫地出门。

    “非常见不得人的疯婆子,你想满头叶子走回家吗?”她肯,他还不允。

    “你疯了呀!满头叶子”啊!真的有叶子,她怎么没瞧见。

    “以后别爬狗洞了,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我会吩咐家丁去接你。”他不会让她再受这种屈辱。

    “是的,我会去接你。”少爷的话哪敢不从,他一向只有听命的份。

    没血没泪的家伙也会有感情呀!真是报应不爽,老天有眼,他解脱的日子不远了。只差没手舞足蹈的东方耀暗自窃喜。

    “不要,这样少了很多乐趣,我决定下一次要攀墙。”偷偷摸摸比较好玩。

    奥!攀墙!可怜的小家丁有不祥的预感,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再平静。

    果然是他的熏儿,想法独特。“不行。”

    “喂!你这人未免太小气,连墙也不让人家攀。”哼!谁理他,她照攀不误。

    “叫我悔哥哥。”也许他得开始养狗守墙。

    马唯熏嫌恶的吐吐舌头。“你病还没好呀!还是摔坏了脑子”

    唔!他又来了,老用嘴巴堵住她的嘴巴。

    “咳!咳!”节制点,少爷,我还在这里。

    司徒悔看也不看东方耀一眼,径自地为一身脏乱的小泥人拭污,神情认真的不带谑笑。

    “司徒悔,你今天好象不太一样。”怪怪地说不上哪里反常,话变少了。

    “因为你被亏待了。”而他恼火,自然没心情耍心机逗她。

    “嘎!我没有”她不认为自己被亏待了,大户人家本来就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嘛!小户人家的她当然会被赶。

    “你是我的人,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包括我的手足。”随兴并非随便,他会为她讨回公道。

    整个人傻住的马唯熏阖不了口,脑子闹烘烘的直打鼓,颊染薄晕的睁大双眼盯着他瞧,好象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她八成在作梦,梦见一件非常好笑的事,她的死对头居然对她说出她是他的人之类的傻话。

    “过几日我会差媒去提亲,你安心等着披嫁裳。”不等她开窍了,先订下名分免她受辱。

    “提亲!”他他在开什么玩笑。

    不只她惊讶得想尖叫,连家丁身分的东方耀都认为他玩得太过火了,简直失去常理。

    “不妥呀!少爷,小的以为表小姐才是你的良缘。”门当户对。

    司徒悔斜瞟了他一眼语带讥诮。“我喜欢谁由得你做主吗?看错门的看门犬是没大用处。”

    “你喜欢她!”东方耀惊吓不已,下颚低垂至胸前。

    “有何不可,你不是乐见我遭受报应。”咦,他的报应呢?

    突然间,一向唯唯诺诺的东方耀爆出大笑声,无所顾忌地捧腹狂笑,像是染上一种无可救藥的怪症笑个不停,脸上的人皮面具差点往下掉。

    他笑得发抖的手指指向一角,不可自抑的一再咧开嘴角,露出两排白牙。

    “熏儿,你在干什么呢?”没听见他说喜欢她吗?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喔!我想这鸡放凉了可惜,所以趁热解决它。”嗯!有人参的味道,真是太好吃了。

    司徒悔眉毛抽动地瞪着她后脑勺。“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有说什么吗?我只听见报应两字。”至于谁会受报应与她无关。

    轰地,乌云密布。

    脸色全黑的司徒悔不敢相信他真得了报应,让个没开窍的丫头坏了他的修为,他很想将那只鸡塞到她喉咙里,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更生,我忽然发觉你那张脸太干净了。”如果留下两个拳印会顺眼些。

    天变了,他还不躲雨吗?东方耀精明地挪了两步,态度恭敬地帮未来的少奶奶盛汤。有了这面挡箭牌,再大的怒火也烧不到他。

    “过来。”

    他指的是东方耀,但马唯熏以为他在叫她,所以捧着盅走过去,手中的筷子没停过。

    “唉!你不怕汤里下了毒吗?”表情一柔,他好笑地抹掉她唇角汤汁。

    “我饿了嘛!”她说得一脸可怜兮兮,仿佛三天没饭吃的灾民。

    轻叹口气,司徒悔认栽地抬起她满嘴油的小脸。“我说我喜欢你。”

    “唔!唔!”她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我要娶你。”他肯定的说道。

    “嗯!”然后呢?

    “你没话要说吗?”忍住气,他轻抚她动个不停的脸。

    “嗯!唔”她忙着动嘴,没法开口。

    “更生,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走。”她真是太惬意了,令人嫉妒。

    “是,少爷。”东方耀闷着头笑,必须用抢夺的方式才能达成使命。

    坏事做绝的人果然会有报应,放着主动示意的天仙美女不要反而喜欢大剌剌的愍姑娘,少爷的眼光真的非比寻常,叫人可佩可敬。

    他只是个小奴才而已,绝对不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嘲笑主子,即使他快忍不住了。

    “熏儿,我要你看着我。”

    “可是我的鸡”她还没吃完,等一下凉了就不滑口。

    可恶,他发誓半年内不让她碰到半只鸡。“不许转头,你只准看着我。”

    “你有什么好看啊!你怎么咬人,很痛耶!”他真的有病。

    “我的心更痛,你没听见我说要娶你吗?”没那么痛吧?他只是轻轻嚙了一口。

    “听是听见了,但是你玩够了没呀!又想骗人了是不是,我才不会上了你的当,你最奸诈了。”

    奥!当场怔住的司徒悔哑口无语,脑子里一片空白,擅于算计人的他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踩到自己挖的坑,扑通一声跌得灰头土脸。

    难得他卸下心防和她交心,却因为他过往的劣行导致她误解是一时的玩笑话,这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最佳例证。

    她不相信他。

    她居然不相信他。

    一抹幽光深藏黑瞳中慢慢扩大,怔然的唇角多了道清冷笑纹,她不相信是吧!他会让她不得不信,惊喜得抱着他尖叫。

    “熏儿,你让我好想疼你。”

    他是认真的吗?

    堂堂司徒家的大少爷帮着卖猪肉,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看得她心惊胆战地担心他没把猪肉剁成两半,反而将自己的手当猪蹄膀给剁了。

    阿爹阿娘吓得眼翻白,顾左顾右地烦恼他会毁了五代祖传的猪肉摊,一下子烧香拜佛,一下子合掌祈祷,看灾难能不能早日离去。

    好说歹说才勉强将人请走,阿爹阿娘才安心开张做生意,不怕有人一斤猪肉切成三斤五两重。

    这会儿孙媒婆上门来本该欣喜若狂,敲锣打鼓宣告街坊邻居,马家妞儿终于有人要了,不用烦恼一天拖过一天嫁不出去。

    可是一见庚帖上的名字全家傻眼,当场笑脸转为愁眉苦脸,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之前阿爹还喜孜孜的以为她能嫁入大户人家,但闹了一场大笑话后他已经不敢指望了,只求有人不讦较她爱管闲事的个性就好。

    没料到此事有转圜的余地,一堆聘礼牲畜多得无处可摆,害阿娘开始发愁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悬殊怎高攀得起,这亲家结得烫手。

    “唉!今天的栗子糕怎么特别难吃。”

    因为不是他亲自送来的吗?

    都是那个死家丁害的,没事干么多嘴地说了一句:“少爷陪表小姐上香去。”让她心口发酸地直兜着,坐立难安想杀上万安寺。

    阿爹阿娘把她生得够好了,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走在街上不怕吓坏了人,她也活得心安理得,禀当自己是猪肉西施呢!

    但是看过楚家小姐的容貌后,她相信只要是男人都会迷上她,连阿爹都瞧得两眼发直,口水直淌地要她别奢望了,人家光是谈吐优雅就赢她一大截,她拿什么去捧大户人家的饭碗?

    想想心就虚,除了卖猪肉外真的一无长处,总不能要她拿着镖乱射,威胁人家非娶她不可。

    “可恶的司徒悔,我打你的小人头,我打你的小人脚,我打得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我打得你变猪头”

    可恶,敢陪你的天仙表妹去上香,我先给你三柱清香,拜你个早登极乐。

    好色、好色之徒,看我还要不要理你,非把你踹到湖里喂鱼虾,让你这辈子都笑不出来,等着投胎当我家的猪,我一定照三餐用馊水喂你。

    哼!养得肥肥地好宰来卖,论斤论两让你尸骨无存。

    “扎草人出气呀,看来你真的嫁不出去咯!”挺狠的,草人都被打扁了。

    “哪个混蛋敢说我嫁不出去,我一拳让你飞上天呃!山长,你今天气色真好,呵”方素心一伸莲花指往她额上一点。“没、出、息。”

    “山长,我没偷懒,我有做功课”马唯熏心虚地将画满猪头的纸捏成团,偷偷往草丛里丢。

    “女孩家畏畏缩缩成何体统,你不想打败白鹿书院好赚个相公吗?”瞧她咳声叹气直打小人,害她也想跟着叹气。

    争气呀!她绝对不能输给隔壁的糟老头,亏她不好心借涵鸳给他当厨娘,他竟还食古不化地又把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挂在嘴边,压根瞧不起女人家,她非讨回这口气不可。

    什么女子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只要持理家务不可,她偏偏要让他知道男子会的事女子也不含糊,他迂腐的死脑筋是错的。

    到时看谁颜面无光,她一定会大肆的嘲笑,把他贬得比烂泥坑还不如。

    “想是想,可是他好象挺厉害的,我没把握”她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没一回占上风。

    “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没用的书生有何长进,我看好你的实力。”跟他拚了,她一定会赢。

    “不一定呀!山长,以貌取人犯了兵家大忌,他既称之十项全能的运动健儿必有可取之处,轻敌是失败的第一步。”

    蒙着面纱的聂五娘取笑地出现眼前,为着两山长的意气之争而莞尔。

    “五娘,怎么你也投敌了,对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信心,我就不信健壮如牛的马同学会嬴不了隔壁的司徒病表。”怎么看她都是赢的一方,没理由输。

    “司徒?”眸光一闪,她笑得有些苦涩。

    方素心不屑的发出嗤声。“你瞧隔壁的有多卑鄙,明知道赢不了咱们无敌女子学院就使出下流手段,利用美男计将小熏迷得失魂落魄。”

    “嗯?”有这回事,她和悔儿?

    “人人家才没有失魂落魄,我只是、只是在想办法对付他”涨红了脸,马唯熏慌乱的想辩解。

    “得了,得了,瞧你一脸思春样还不明白吗?山长是过来人,一看就晓得你爱上隔璧的死对头。”真是太不长进了。

    不过不打紧,任思贤有美男计,她就以美人计还击,马同学的长相还算不错,稍微打扮打扮准会惊人。

    “我爱上司徒悔!”马唯熏睁大眼,像见鬼似地跳了起来。

    “听!这是谁教出来的笨学生,连自己爱上人家都不知情,你不会等入了洞房生了娃儿还傻呼呼的吧?”瞧她这模样她快没信心了。

    女人一沾上情就先输了一半,再让爱缠身肯定完蛋,她当年就是让爱冲昏了头才下嫁老古板,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她爱上司徒悔?

    心口酸酸甜甜的马唯熏错愕不已,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对个病表有意思,而且想他想得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泊旭被其他女人抢走。

    原来这种怪怪的感觉叫爱呀!为什么没人教过她。

    “五娘惭愧,是我没教好。”口中说着抱歉,可是聂五娘的神情却是相当愉悦。

    “唉!这种事和先生无关,女人一碰到感情事就犯傻,咱们不都当过一回傻子。”想想有点不值得。

    她但笑不语。

    “马同学,你一定要为学院争气,千万别输给隔壁的,山长我保证会为你找到一名乘龙快婿。”她认识的皇亲国戚可多得很,不怕没人选。

    “可是”马唯熏微微一讪的干笑。“司司徒悔已经到我家提亲了。”

    脖子一缩,她等着挨骂。

    但是

    方素心反而哈哈大笑的赞她能干,有本事,而后急急忙忙的离开,像要向何人炫耀似地满脸光彩。

    “五娘师父,山长是不是惊吓过度,你看她走路有点浮耶!”希望别像她一样常跌跤,好死不死的跌在男人身上。

    一想到那个天杀的家伙,马唯熏的脸莫名的红了。

    慈光漾漾,聂五娘笑着轻拍她的头。“山长是高兴你得配良缘。”

    “是吗?”为什么她觉得山长和师父的笑都有点古怪,像黑锅终于有个乌盖。

    “别想太多,去找你心中的牵挂,我相信他会是你未来的依靠。”想得多,容易却步。

    她的儿呀!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她这见不得人的娘亲该欣慰了。

    昔日的聂玉娘已坠崖身亡,如今的聂五娘只是学院的女夫子,她很满足今日的际遇不想强求,过去的风风雨雨如梦一场,沉睡在万丈谷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