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第十章

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小杯的清水,咕噜噜的被倒进小巧的蒸汽熨斗里,白嫩的指尖轻按开关,按压两下,不到一会儿,热烫的蒸气就咻咻的喷冒出来。

    半个小时前,还放话嚷著说要离开的缇娃,并没有像连续剧女主角,哭著冲回来,打开行李箱胡乱的塞衣服,反倒好整以暇的收下晾乾的衣裳,再抱进屋里,一边哼著歌,一边慢慢熨烫。

    离开!

    嘿嘿,想得美呢!

    她这个人、这颗心,早就全被阙立冬吃乾抹净,更别提她忙了好几个礼拜,连半毛薪水都还没领到,她要是现在一走了之,岂不是亏大了?

    再说,她虽然气恼阙立冬与老哥的隐瞒,却没有动摇想与他共度一生的决心。那个暴躁的男人,虽然霸道,却从没强迫过她,会跟他上了床,可全都是她心甘情愿的,说要离开,只是存心要吓他,小小发些雌威,惩罚他的霸道。

    比起丁帮,阙立冬与她之间有更严重的问题。

    他不但干涉她的自主权,更糟糕的是,他还隐瞒了不少事情,每当她好奇询问,他就闷不吭声,不肯透露半句。

    虽然他的隐瞒,是顾虑到她的安全,但她还是难以忍受。长此以往,要是真有白头偕老的一日,他肯定会隐瞒起所有危险的事,不许她过问。

    与一个人执手相牵,真能不去过问他的所有吗?要相处一辈子,就该彼此坦承,她想要知道他的一切,即使是危险,她也想要与他分担

    一团灿烂的色彩从窗外飞进来,扯著嗓子嘎叫,在她头顶上绕啊绕的,打断她的思绪。

    “海咪咪、海咪咪!”鹦鹉叫著,语调比平常焦急。

    缇娃看都不看它一眼,俐落的抖开男用衬衫,在烫衣架上挂好。小巧的熨斗喷出蒸气,顺著她优雅而确实的动作,轻易就把衬衫烫得平平整整。

    “拜托你,可不可以别再叫我海咪咪?”好吧,她虽然很“有料”但也还不到“波涛汹涌”的地步啊!

    鹦鹉拒绝更改昵称,拍著翅膀用更快的速度绕圈子,嘎叫声尖锐而刺耳。“海咪咪、海咪咪,快跑,有外人!”

    她忍无可忍的举起熨斗,威胁的挥舞。“喂,再叫我海咪咪,我可就要翻脸”她突然间住口,总算听清楚鹦鹉在嚷些什么。

    外人?!

    缇娃全身寒毛直竖,警觉的看向窗外,赫然看见一个长相斯文的陌生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正隔著窗户对她微笑。

    那笑容很礼貌,笑意却没有到达他的眼中,整张笑脸看来就像面具,让人觉得不舒服。

    “午安。”他自动自发的开门,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迳自闯进屋里来。

    她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入客厅,娇小的身子僵硬不动,手臂还举得高高的,熨斗始终没放下来。小脸上看似平静,洋装下的腿儿却在瑟瑟发抖,紧张得冶汗直流。

    躲回家里来,是想要吓吓阙立冬,没想到这会儿却让杀手有机可乘,逮著她落单的时候。她原本以为,在“长平”社区内,自个儿是绝对安全的

    唔,不对,她不应该这么悲观,说不定这个人不是来取她小命的杀手,只是脸皮比较厚的推销员。

    “抱歉,我们家里谢绝推销。”她好不容易挤出笑容,充满希望的说,期待用这句话就能打发对方。

    “我不是推销员。”简单的一句话马上粉碎她的最后希望,他笑得更温和有礼,伸手推推金边眼镜,再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你就是丁小姐吧?你本人看来比照片上更美丽。”

    “谢呃”她本能的道谢,才刚吐一个谢字,就懊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天啊,她怎会笨到这种程度?竟还开口跟他说谢谢?这么一来,不就是承认自个儿的身分了吗?完了、完了,现在就连推说只是长相相似,纯属巧合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可惜,你长得很像我曾交往过的一个女孩。”杀手的口吻里充满怀念,悠闲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枪,逐一装入子弹。“别怕,我不会让你太疼的。”他温柔的说道。

    缇娃头皮发麻,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远比之前那个杀手更疯狂、更可怕。她吞吞口水,眼睛瞄向门口,努力想要找出一条生路。

    “呃,你千万不要冲动,可要考虑清楚啊,这个社区里的人都不好惹,要是杀了我,一定会惊动他们。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我们就当作啥事都没发生过,好不好?”为了保住小命,她威胁利诱全都用上了。

    男人微笑,维持最优雅的动作,在枪管上转上灭音器。

    “就是知道这里的人不好惹,我才愿意接下这份工作,否则,以我的价码,那笔赏金还请不到我出面。”

    同业间争相走告,传说“长平”社区内暗藏不少棘手人物,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干万不可招惹。这个上作成了烫手山芋,搁在那儿没人敢接。

    只是,会不信邪的,如果不是菜鸟,就是过度有自信的老手。他就是属于后者。他对赏金没兴趣,只是要证明自己技术超群、胆识一流,其他杀手不敢做的,他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缇娃咬著红唇,没想到之前的保命符,如今竟成了催命咒,这个杀手是存心冲著“长平”社区来的!

    “你难道不会受良心谴责吗?”她紧张的掐紧熨斗,蒸气咻咻咻的喷个不停,水蒸气混著她额上的冶汗,往粉嫩的颈间滴流。

    “良心一斤价值多少钱?”他轻笑反问,压根儿没有任何罪恶感。“好了,咱们快点解决,电影要开演了,我再不快点赶下山,就要迟到了。”

    老天,他是什么意思!射杀她难道只是电影开演前,打繁间用的零工吗?

    知道这个人毫无天良,绝不会手下留情,她没有多想,抓起熨斗,把它当成武器,瞄准目标就扔了过去。

    号称熨烫顺手下黏底的铁氟龙底板,错过目标,飞得太高,差点砸到停在立灯上的鹦鹉。它降落在沙发上,滋的一声,马上把昂贵的皮沙发烧出一个焦黑的大洞。

    鹦鹉急忙飞起闪过,掉了两根羽毛,对著她怪叫:“嘎!胸大无脑、胸大无脑!”

    杀手和缇娃同时抬头看着那只鹦鹉,然后又互看对方,下一秒,那人就举枪瞄准她,扣下扳机开了一枪。

    缇娃几乎在同时抓起一旁的花瓶,朝那杀手丢去,然后转身就跑。

    花瓶阻碍了杀手的视线,第一枪失了准头,呼啸过她耳边,打碎墙上的瓷砖。

    “海咪咪、海咪咪,胸大无脑、胸大无脑”在室内空中盘旋的鹦鹉还在怪叫。

    缇娃听得又气又急,边闪躲边丢东西。“你这只笨鸟,快点来帮忙!”

    鹦鹉闻言反而停回立灯上,一脸不屑的叫了一声。

    “嘎”

    “喂,你再不来帮忙,我就叫阙立冬剥了你的皮!”她放话威胁。

    一提到阙立冬的大名,鹦鹉全身一阵轻颤,灿烂的羽毛都抖了起来,尾巴又掉了一根羽毛。下一瞬间,它陡然冲天而起,挟带雷霆万钧的气势,朝向杀手冲去。

    “嘎滚出去、滚出去!嘎、嘎!”

    杀手被攻得措手不及,举枪的右手臂顿时被鸟爪抓出几道血痕。他痛叫出声,左手挥了出去,想抓那只鸟,但鹦鹉扑拍双翅,很快就飞高。

    他气得想把这只臭鸟打下来,举枪就朝它开了两枪。

    “嘎、嘎,有人要杀我!笨蛋杀手要杀我啊!杀鸟啦!救命啊”鹦鹉发出歇斯底里的怪叫,可是却左一个冲刺、右一个回旋,连连躲过那两枪,鸟爪一阵乱抓,又在对方身上制造出不少伤痕。

    鸟爪与人掌同时乱挥,一阵胡乱撕抓,终于还是双手万能的人类占了上风,一把揪住了鸟脖子。

    “妈的,我宰了你!”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将它压在桌上,枪口抵在它的小脑袋上。

    就在这时,缇娃抓著扫把,勇敢的冲了上来,劈头就是一阵狂攻猛打。“住手,你快放开它,别这么掐著它啊!”混乱之中,那人松手挡扫把,鹦鹉逮到机会马上逃跑,飞得老高。他高声咒骂,回身开了一枪。枪声响起,砰的一声,打断了扫把,简直比奥运射击选手还要神准。

    “你很行嘛!再打啊!”他咬牙切齿,双眼气得都浮现血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脸尴尬的陪笑,被逼著步步后退,还努力想说服对方,换取一线生机。“真的,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本来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你既然这么不知死活,我们就来好好玩玩!”杀手冷笑,举著硝烟未散的枪,把缇娃逼到角落。

    在空中乱飞的鹦鹉见情况危急,连忙大叫:“海咪咪、海咪咪!开门!开门!”

    门?什么门啊?

    这问号才冒出来,背部就顶到门把,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好就退到了那扇神秘禁门前。打从踏进这屋子的第一天,阙立冬就谨慎的警告她,绝对不能打开这扇门。

    门的后头会是什么?如果是好可怕的东西,那应该能够暂时阻挡一下杀手吧?

    缇娃心念疾转,想也没想就把那半根扫把扔出去,接著火速转身握住门把,急著要把门打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它卡住了!

    “啊!我的天啊,快打开啊、快打开啊!”她急得半死,两手握住门把,丝毫顾不得形象,撩起裙子一脚抵住墙壁,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拔。

    那杀手低头闪过飞来的木柄,冲上前来扯住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一阵刺痛,差点没哭出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

    “哇啊!”缇娃用力过度,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摔跌,手肘还敲到了那坏蛋的脸,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

    “妈的,你这臭女人!”他爬起来,正想痛扁她,却见她不闪不躲,只是瞪大了眼,一脸惊恐的瞪著前方。

    他狐疑回头,却惊见那打开的门内,塞满了蠢蠢欲动的东西。

    下一秒,那里头杂七杂八的东西像土石流一样,排山倒海,哗啦哗啦的涌出来,跌在门口的两个人闪避不及,同时发出惨叫,又被如同江河决堤般的脏衣服冲倒。

    “嘎嘎嘎嘎嘎”鹦鹉发出怪笑,显然早就知道里头藏了什么。

    两个人费尽了功夫,才从那满坑满谷的脏衣物中挣扎出头,杀手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只男用皮鞋滚落下来,还刚好敲中他的脑袋,气得他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缇娃抓住机会,屏住呼吸≈脚并用,加快速度爬出这堆足以和垃圾山嫂美的衣服山。

    老天,她发现阙立冬的秘密了!

    藏在神秘之门后头的不是尸体,而是满坑满谷的脏衣服!这个男人居然把脏东西全藏起来,所有的衣物,都穿了一次就被他扔进去,难怪他总是穿著崭新的衣服出门。

    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她受不了的翻翻白眼,眼见那坏蛋也要爬出来了,她赶紧转身要逃。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杀手的速度更快,抓起枪瞄准威吓,一边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嫌恶。“老天,这问屋子真是有够脏的!”

    “乱说,我有做好清洁工作!”她听话的举起双手,却忍不住出声抗议。开什么玩笑,她的整理工作是毫无瑕疵的,那个房间根本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啊!

    “你是瞎了眼吗?这叫有做好?”杀手嗤笑,指著那堆脏衣服小山。

    啪!一坨软呼呼的东西从脏衣服中掉出来,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儿后,嗖地昂首而起,吐出舌信。迟迟不见踪影的蛇,原来一直藏在神秘之门后头,直到这会儿才现身,懒洋洋的爬出来打招呼。瞬间,一室寂然。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瞪著它半晌,脸色愈来愈苍白。

    “蛇啊!”一声惨叫划破寂静,被吓得尖叫出声的不是缇娃,反倒是那杀手。男人的惨叫,比起女人毫不逊色,他一面歇斯底里的大叫,一面慌忙退跌。

    原来,这个男人怕蛇呢!

    唉啊,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马上转身就跑,急著要冲出屋外求救。

    “站住!”杀手隔著那条蛇对她怒暍。

    站住?拜托,她又不是疯了!她迅速穿过花园,继续往前跑。

    天啊、地啊,人都到哪里去了!为啥没人来救她?这个社区里不是住满那些号称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厉害人物吗?怎么到了这火烧屁股的紧要关头,竟然全都不见人影?

    “妈的!”杀手咒骂一声,又不敢经过那条蛇,乾脆打破窗户,跳窗追了出去。

    “嘎、嘎!救命啊!笨蛋杀手在追海咪咪!海咪咪要被笨蛋杀手干掉啦!”鹦鹉跟著飞了出来,扯著嗓于在两人头顶上盘旋,像警报器一样嘎嘎乱叫。

    缇娃慌乱的逃著,边跑边回头看,眼见那家伙咬牙切齿,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可怕模样,她跑得更快,却突然踩到一颗石头,脚踝一扭,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杀手追了上来,满脸狰狞的踩住她的头发,举枪顶著她的脑袋。

    “你再跑嘛,跑啊!”“不要”她绝望的闭著眼,两手挡在头上,因害怕而颤抖。

    “怎么?害怕啊?”杀手低下头来冷笑。“我会慢慢凌迟你,最后再补上一枪。”

    “这是你选择的死法吗?”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颈后寒毛直立,紧急回头举枪,可来人却在瞬间扭断了他的手,空手夺下黑枪。他冶汗直流,忍住剧痛反击,抬脚就踢。

    对方一挑眉,也跟著抬脚,两人双腿在空中交缠,只听咔喳一声,他的脚骨竟然应声而断,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

    他脸色发白,惊恐的抬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用剩下的一手一脚,连连往后爬退。这怎么可能引他也是个赫赫有名的杀手,为何遇上这个男人,竟然就像是布偶娃娃遇上无敌铁金刚,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阙立冬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伸手拉起缇娃。

    “他伤了你吗?”他开口问道,拿掉她发上一根小草。那苍白的小脸,让他胸口一阵紧缩,心疼极了。

    他好不容易止住颤抖,再痛揍了丁帮一顿,才踏出咖啡店急著去把她追回来。奔过几条巷道,刚听见那只笨鸟的怪叫,跟著就看见她拎著裙子拚命跑。这回追杀她的不是会飞的蟑螂,而是货真价实的杀手。

    “没、没有”缇娃颤抖的摇头,总算松了一口气,娇小的身子软软的跌进他怀里,小手紧紧圈住他的腰。那熟悉的味道’烫的温度源源不绝的传来,她高兴得差点就要放声大哭。

    黑眸中闪过深沈黝暗的光芒,怒意辐射而出,高大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僵硬,只剩下抱住她的那双手还是温柔的。他抱起怀里的小女人,走了几步,让她坐在人行道的花台上,粗糙的掌抚摩著她的小脸。

    “坐在这里别乱跑,给我点时间,马上就能解决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又补了一句。“不想看的话就闭上眼睛。”说完,他转过身,朝那倒地的家伙走去。

    一背对缇娃,他的神情马上转为残厉凶狠,狰狞得吓人。

    杀手表情瞬间扭曲,眼睛里充斥惊恐,直觉的知道,自己一条命就悬在刀口上,要是不想办法对付眼前这震怒的男人,绝对会被活活拆成十八块。他慌忙的往腿上一摸,抽出暗藏的飞刀,甩手射了出去

    银光划破半空,往阙立冬疾射而去,他却停也不停,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就以极微小的差距闪过锐利的飞刀,速度甚至没有丝毫减缓,仍然往前逼近。

    飞刀又来,高大的身躯照样闪过,当杀手掏出第三把飞刀时,他已闪电般的出手,连刀带掌的擒握住,那凶神恶煞般的神情,缓缓绽出一丝笑意,连缇娃都要吓得魂飞魄散。

    黑眸里闪烁著杀意,他收紧拳头,再用力一转。只听到喀啦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啊”凌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男人脸色青白,身躯痉挛,只差没有口吐白沫。

    缇娃吓得缩起脖子,眼睁睁看着那家伙另一只完好的手骨也被折断。

    阙立冬松开手,改抓住对方的颈项,黑眸陡然露出残厉凶光,额上青筋浮绽,铁单一握就要往那人太阳穴招呼过去

    眼看就要闹出人命了,缇娃火速跳了起来,恐惧一扫而空,又从胆怯的小女人恢复成颐指气使的管家婆。

    “阙、立、冬!你敢在我面前杀人试试看!”她跳下花台,咚咚咚的奔上前去,一面大呼小叫,警告他休想轻举妄动。

    挥到一半的铁拳瞬间止住,阙立冬停住不动,黑眸一眯。

    见他一副正在考虑要不要动手的样子,她连忙再开口威胁:“你要是敢在我面前杀人,我就真的一走了之。”

    惩治坏人时痛扁对方一顿,她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当作没瞧见。但是,要在她眼前杀人?她可不同意!

    再说,鲜血溅在地上,可是很难刷洗乾净的呢!她才不想要扛著水桶、抓著抹布,顶著大太阳来擦洗血迹。

    他全身一僵,颈背肌肉隆起,抬眼瞪她,从齿缝里进出三个字。

    “我不准!”

    “你不准?如果我真要走,你拦得住吗?”她眼中冒出火花,仰起小脸,倔强的瞪著他。

    他脸色铁青,扼住杀手颈子的大手又是一紧。

    “该死的,笨女人,你”“不要用咒骂掩饰答案!”她双手插腰,冶著小脸娇暍。“你有种就把心里话讲出来!”

    这女人竟然和他呛声?

    阙立冬紧抿著唇,瞪著她那茶壶架势不动声色。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僵持起来,那被掐著脖子的家伙,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只觉得度秒如年。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他还是抿著唇,一语不发。

    好,他厉害!算他厉害!

    缇娃瞪著他,眼眶泛红,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不要啊!

    眼见自己小命就要休矣,那杀手在心里哀号,顿时出气多、入气少,两眼一翻,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阙立冬见她要走,心头一慌,根本没注意到那家伙,开口大吼:“你给我站住!”

    她理都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他一松手,丢下那昏死过去的家伙,连忙追上去拉住她。

    “你去哪里?”

    “我要回家!放手!”她挣扎著,小手猛拍他的掌。“放手!”

    “我不准!”

    “你不准是你家的事!我要走是我家的事!”缇娃戳著他的胸膛,红著眼骂道。

    “你”他怒瞪著她,可却在见到她泪水滑下粉颊时,心头一紧,箝制的大手转为温柔,轻轻捧著她的脸,替她拭泪,嘴里却仍恼火的咒骂著。“该死,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

    “别理我!”缇娃伸手推他,却推不开,想撇过头,他也不让。“走开啦!”她跺脚骂道。

    阙立冬见她泪水掉不停:心疼得难受,只能让步。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反正你又做不到!走开啦!放手,我要回家!”缇娃还是伸手推他,又气又恼。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做不到?”他两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就是不肯放手。

    他能对所有人无情,却唯独对这个小女人无可奈何。

    缇娃走入他的生活,给了他乾净舒适的屋子、温热可口的佳肴、刚洗好的松软被窝,他已经适应了这一切,想到没有了她,他的生活将要重新恢复混乱,他就痛苦不已。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无法离开她。

    狼的天性是对伴侣绝对忠实,一旦认定了,就绝不更换。

    她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他。“倘若我留下,你不会再擅自替我决定任何事?”她问。

    阙立冬看着她,僵硬的点头。

    “你会尊重我的意愿?会过问我的感受,不再吼著叫我闭嘴、不再说那些知道怎么做对我最好的鬼话?”

    他虽然脸色难看,但仍点头。

    “你不会再隐瞒我任何事?”

    这回,他僵硬了更久,脑袋才微乎其微的稍稍点了一下。

    “说,我要你给我个承诺。”缇娃满意的弯起红唇,仍旧不肯放过他,非要逼著他说出承诺。

    “女人,不要得寸进尺。”他警告著。

    “我偏要。”小脸逼近,光洁的额头贴着他。“你要是不给个承诺,我马上就走。”她撂下威胁。

    阙立冬握紧拳头,频频吸气,过了半晌才能开口:“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不再千预你的自主权,不再擅自替你决定任何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吐出承诺。

    “很好。”她满意的点头,还不肯罢休。“你不会再隐瞒我任何事吧?”

    “不会。”

    “豪无保留?”

    他点头。

    “就算是危险的事,你也会据实以告?”

    他的脸色变了。“女人,我不能”

    缇娃双眼一眯,扭头就走。

    阙立冬拉住她,脸色铁青。“该死,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你,但是我不能让任何事、任何人伤害到你啊!”他吼叫道。

    这声嘶力竭的吼叫没有吓著她,反而令她心头一暖。原来,这项坚持与他的霸道无关,而是这暴躁男人关心她、在乎她的方式。

    她虽然感谢,却也必须亲口告诉他,她没有他想像中那么脆弱。“男人,信任我,我能做你的伴侣,就能够陪著你一起对付那些危险。”她伸出小手,轻抚著他的脸庞,抚去他眉间的结、抚去他眼中的焦虑。

    阙立冬深吸一口气,黑眸锁住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点头。

    红唇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她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

    狼,不轻易给予信任。

    狼,也不轻易给予承诺。一旦给予承诺,就绝不反悔。

    她已经得到他的信任,以及他的承诺,至于他的那些坏毛病,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一一纠正。

    一天一点点,她总能慢慢改变他。她不心急,因为知道他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厮守。

    阙立冬紧紧的抱住她,僵硬的身子,在感受到满怀的软玉温香,才逐渐放松,心中悬宕许久的大石,直到这时才落了地。

    “你不走了?”他的脸埋在她的发中,贪婪的呼吸著属于她的芬芳。

    “嗯,我考虑考虑。”

    这次,轮到他不肯善罢千休,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女人,你不爱我吗?”

    “你呢?”她粉脸羞红,不答反问。

    “我爱你。”有生以来,他头一次投降得如此心甘情愿。

    当他开口说出那句话,她整颗心都软了,脸儿更红,窝在他怀里笑得好灿烂。

    “唔,好吧,那么,我不走就是了。”她会留下来,水远的留在他身旁,做他的妻子、做他的伴侣。

    黑眸中的阴霾,此时终于一扫而空,阙立冬紧抱著她,暗暗纺再也不松开手。

    两人甜蜜的相拥了一会儿,缇娃抬起小脑袋,红唇再度开启。

    “好了,现在你得先回阿政的咖啡店里去,跟我哥把话谈清楚,你刚刚打了他不是吗?记得跟他道歉啊!接著呢,回我家里去,跟我爸妈报告一切。还有,你那一房间的脏衣服是怎么回事?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把脏衣服藏起来,要是再敢藏起来,我就”碎碎念还没结束,薄唇盖来,吞下话尾,有效的制止她的长篇大念。

    日光暖暖“长平”社区的午后仍是如此静谧和谐,暖阳将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小红帽的温柔甜美,终于驯服了这头暴躁的狼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