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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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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简单,我与无争郎身上穿戴′饰的,随便拿出一件来,都值个好几百万。所以在变卖了一两件饰物后,我们就开始布置我们买在浅水湾的新家。

    房子不大,但我与无争郎两个人住已经很宽敞了。我们还特地去买了他最喜欢的莲蓬头、浴白和水床、懒骨头沙发和家庭影院。至于家里其它的东西,都由我做主。

    苞着我逛了几回街,他如今已经越来越习惯香港的生活,什么名牌呀、精品呀,他都知道了一些,买东西也开始挑三拣四起来,不是名牌不要,不是贵价货不要───真是一只大水鱼!

    我估计每一回我们走了,专柜小姐都会合不拢嘴地笑着这么说。

    唯一不变的,是他仍然趾高气扬的坏脾气。谁冒犯到他,他就要出手打人,总得要我赶紧把他拉住,才免去一番进警察局的麻烦。

    坐吃山空了几个月,我们两个终于都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颓废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逛街、看电影、买东西!有时候在外面看得不过瘾,他还要买些影碟回家看,晚上看通宵,白天睡到日上三杆。

    “无争郎!”躺在床上,我叫唤着身边懒洋洋眯着眼的男人。

    “嗯?”

    “咱们这么下去好像不行哦!”“嗯!”“不然,我们找门生意做吧?”

    “”“好不好嘛?”我爬起身看着他的脸,他依然眯着眼睛,连眼睫毛都不动一下。

    “虽说不缺钱花,可是我们也太闲了吧!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混下去呀!”

    “”“无争郎───”

    “你喜欢就好!”“谢王爷夫君恩准!”我在他脸颊印上一个响亮的亲吻,飞快地爬起身。

    得到了无争郎的首肯,我便着手筹备开公司的事宜。

    一个月后,我的“小鹰号”贸易公司开业了───无争郎知道我取这名字,足足恼了我一整晚呢!呵呵,不过人家就想取这个名字嘛!

    鲍司刚开业,生意不是很好,盈余勉强能维持生活而已。但过了半年,生意就好了起来,每个月算下来都有几十万的进帐,虽然比不得一些大公司,但也算是不错了。

    生意多,我也忙碌,再没有时间整天陪着无争郎东游西荡。无争郎对这地方的新鲜感一过,开始感到烦闷了,整天渴望着老天爷降下奇迹,能让我们重回金翅王朝。他拼命刨书───神话、传说、灵异、科学什么书他都刨,只要是跟时空穿越扯上一点儿关系的,他都刨。

    我不像他那么心存期望,因为我知道这种穿来穿去的可能性低到不能再低!又不是儿戏,怎么可能穿过来又穿过去?但日子总得过呀,我和无争郎最起码还能再活三四十年吧,总不能每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渡过!

    无争郎待在家里刨了一段日子的书,终于绝了望,于是走出家门,来跟我学做生意───虽然他很看不起做这一行,但总算是可以打发打繁间。

    我耐心地教导他用电脑,他也学得津津有味───不过多数在练习打游戏就对了,他对于去应付客户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的时候,我看着他,真的很心疼、很替他委屈。他本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人,现在却只能窝在几十平米的一小块地方,靠虚拟游戏来回忆他权倾天下的过去!他心里会埋怨我吗?毕竟是因为我才使他陷入这种境地的。

    还有悦风、随风、流争,他们三个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和无争郎的失踪,定然已经引起轩然大波,悦风会怎么处理呢?小流争没了爹娘该怎么办?随风我倒不甚担心,他从小就是个小霸王,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夜里,常常想着我的丈夫和孩子们,睡不着觉,瞪着天花板到天亮。

    无争郎阴郁了许多,整个人颓废极了,话很少,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他再也懒得出去逛街、买东西,对影碟、dvd也失了兴趣,只沉迷于打游戏。唯一能令他露出笑脸的事情,就是他在电脑游戏里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我好害怕失去他!即使他哪里都不去,我也能预感到,再这么下去,很快有一天我将会失去他!

    或许,我们应该要个孩子,在这个世界里有了孩子,他就会有归属感了吧!以后慢慢地,他的生活才会步入正常轨道。

    “无争郎,咱们要个孩子吧!”

    晚上,我抱着他的胳膊低声说。

    “”“不好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接着说:“敏琦不是说,我的身子要想和正常人一样健康,就得在月子里调养、用葯。我想趁着现在年纪还不是太大、孩子生了出来,我们也有能力教养,把身子调理好,以后才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你呀!”

    “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他的脸上现出悲伤的神气,喃喃地道。

    他其实并不要我回答,我知道,他只是不能接受而已。

    我明白,我非常明白这种感受!初到金翅王朝的时候,我就是这样。

    只不过,做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我比他更加能够接受新鲜事物。而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甚至连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竟然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身上!他怎么可能不慌乱?怎么可能不茫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路,他所熟悉的就只有我而已。

    倘若我与他一样慌张、不知所措,他恐怕还没有现在这么孤单无助。他是男人,会担负起一切、为我解忧;可如今我是释然的,他是唯一那个不属于这里的人,他便觉得这世上只剩下他自己了!他与我之间有了代沟,有了隔阂!

    “无争郎,不管在哪儿,不管你是有权有势的皇族贵冑、还是一贫如洗的布衣百姓,也不管我是金翅城的端木流嫣、还是香港的谢轻尘,我都爱你如昔呀!你还记得吗?”我不弃你,你不弃我;你死,我死“!我们连生死都可以相许,更何况是眼前这小小挫折?”

    无争郎终于肯面对我,他动容地搂紧我,道:“是,你不弃我,我不弃你!我生,你生!嫣儿,就算我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你也还是爱我如昔!”他吻着我的眼眉,低语:“或者我该豁达些,试着接受这事实,学着怎么去做一个香港人!不然我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嗯!我相信,一个人只要努力,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所作为!如同我初到金翅王朝,人地生疏,那时还差点被逼着去给人家做小老婆呢,但我不也凭着我自己的本事在端木家争到了一席立足之地吗?”

    “呵呵,是啊,我的嫣儿确是不同凡响呢!在那样的境况下,仍能够大模大样地指着本王的鼻子叫嚣,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做得到的哦!”无争郎调笑地刮刮我的小鼻梁,轻松了下来。

    “坏死了你!你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惹人讨厌呢!头一回见面,就动手打人,也不想想人家可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呢。”我记恨地捶他一拳,朝他抱怨。

    “呵呵,我那个时候哪儿想得到以后会被你给迷住呢?要是早知道这辈子会被你吃得死死的,打死我也不敢向你动粗呀!”

    “呸!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没风度?连女人都打!我最看不起会打女人的男人了,而且你还不止打了我一次!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跟你记着这笔帐!”我小鼻子小眼睛地啐他一口,恶狠狠地瞪着他,手上还不停地在他身上专挑柔软的地方掐。

    “呵呵好夫人,你就饶了为夫吧为夫知道错了,以后可再也不敢了”无争郎被我掐得直痒痒,一边躲一边向我告饶。

    怕痒痒的男人也怕老婆呢!这话看来一点都不假。

    我越发得意地搔他的痒处,一个恶虎扑食把他压倒在床上,专拣他怕的地方掐。

    “不行!我一辈子都要记住,好叫你一辈子都得欠着我!”

    “呵呵救命啊非礼啊”他这叫法越发令我兴奋,我干脆扒了他的里衣,又去脱他的内裤。

    “呵呵不要啊,快来人啊”他也陪着我玩儿,叫得跟真的一样。

    “你叫吧,任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我抹了一把口水,婬笑着扑上去

    一个月之后,我怀孕了。

    无争郎和我一样高兴,可同时,他又有些担心。

    “嫣儿,以前府里丫头、婆子多,你有人照看;如今只有为夫一人,我又不懂得这些调理补身的事儿,这怎么办呢?”

    以为他担心什么呢!

    我好笑地瞧他一眼,道:“傻瓜!你不懂我懂呀,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能不懂这些个?放心,你只管安安心心做爹就行了!”

    “可是,你总得有人照看着才行呀!”

    “行了,你就放心吧!为妻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常言说,这”一回生二回熟“,我可是第四回了,闭着眼睛也能把孩子生下来!放心放心!”我拍着他的肩膀,凉凉地安慰这个紧张兮兮的男人。

    可惜,我大话说得太早了些。

    虽说现如今我的身子好过以前多多,但怀了孩子始终很耗费体力,再加上整天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休息得也不太够。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一个不小心就晕厥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无争郎坐在床边一脸焦急地守着我,门外飘来阵阵鸡汤的香味。

    一阵饥肠辘辘。

    我努力吸吸那香味,问无争郎道:“有鸡汤吔,是咱们家在炖吗?”

    无争郎扶我坐起,道:“我把敏琦夫人请来了,她在炖呢!”

    “哦?”我有点意外,瞅他一眼,道:“你也真是的,这么小的事情也要去麻烦人家!”

    “小事?你晕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他愤愤地瞪着我,嚷嚷道:“你要是再这么不当心,我就去买一济堕胎葯来打了它!省得一天到晚地担心!”

    “你说什么?”我听他这么说,立即生起气来,坐直了身子问他道:“你说得这叫人话吗?有哪个大肚婆是轻轻松松的?我不过就是晕了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一早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你可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悲伤的情绪瞬间笼罩住我,眼泪夺眶而出。

    无争郎哪里想得到我说哭就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足无措。

    “嫣儿,你别哭!为夫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是成心的!你别难过呀!”

    “呜”我扭开身子,一径儿地哭,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嫣儿,你、唉,为夫知道错了!是为夫说错了话,为夫自己掌嘴好吗?掌嘴、掌嘴”他说着,还真往自个儿嘴上扇去。

    我愣在那里,一时忘了哭。

    他是傻子吗?人家我不过就是想哭一下嘛,哪里有那么严重了?孕妇本来就容易情绪激动嘛。

    一把拉住他,我噘嘴道:“要打也是我来打,自个儿打得那么轻算什么惩罚?”

    “好好好,夫人打,夫人打───”他拉着我的手就朝嘴上打去。

    我忙把手握成拳头,抢回来揣在怀里,啐道:“谁要打你了?你这傻人!”

    他心疼地搂我进怀里,亲亲我的脸颊,忧道:“好嫣儿,为夫疼你你知道么?我巴不得整日把你含在口中!你有一丁点儿不舒服,我心里都跟被火烧似的。偏咱们又落在了这样的地方,你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那会儿你晕过去的时候,可把我吓得魂都飞了,生怕你有个好歹,才赶忙去谢家把敏琦夫人找来。唉,咱们这样儿可怎么行呢,要再有这么一遭儿两遭儿,为夫的命都要被你吓没了!”他唉声叹气地偎在我脖颈边,愁眉不展。

    “无争郎,你别太忧心了!我也就是身子还未大好才会晕。只要这一胎生了,我以后就像没事儿人一样了,以后三十年、五十年都能陪在你身边呢!”我抚着他的俊颜,柔声安慰他。

    “”他轻吻我一下,又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敏琦端着碗站在那里,道:“呃,两位方便吗?二妹妹该吃葯了呢!”

    我笑笑,朝她招手,道:“大嫂,进来吧!”

    “真是麻烦你了!都是无争郎太紧张了,才会这么大老远地去把你给找来。”我端着那碗香喷喷的葯膳鸡汤,吹了吹热气,小口小口地喝着。

    “唔,大嫂的手艺真是好,这葯味和着鸡汤竟一点儿都不难喝!”喝完,我拭拭嘴角,称赞道。

    大嫂强笑了一下,眉间笼上一抹轻愁,道:“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你大哥对你做过的恶事!我只希望,你能稍微地减轻一点点对他的仇恨,就够了。”

    “我认识他是九年前,从我们结婚,一直到你们出现,他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我问他,他又不肯说。我常常见他在梦里挥舞着双手嘶吼,汗流浃背,泪流满面的不停重复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愧对人家的事,才会如此内疚,以至心魔纠缠,无法自拔。但我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我好恨他!好恨他呀”

    她低头哭泣,痛苦不已。

    “可是我又好可怜他!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最清楚不过的。八年的同床共枕,我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煎熬?如果你们不出现,我相信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噩梦中,即使是我也不能把他解救出来!我进了谢家的门,什么事儿都看在眼里。他对兄弟容忍,对外人仁慈,大事小情都以”善“字为先。他每年都要匿名拿一大笔钱出来做慈善之举,我一直以为他是生在富裕之家,所以对钱财才这么不在乎,现在方知道,他是想赎罪。

    可杀人之罪,又岂是做任何事能够赎得了的?他仍旧一次又一次地从噩梦中惊醒,醒来时浑身发抖,盯着门口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就好像那门口随时会走出什么令他惊惧的东西一样。我每晚搂着他,细心拍着他,他才敢在我怀里睡着。“她摇摇头,抬起泪眼,看着我,道:”纵然他做了如此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也还是爱他啊,我舍不得他受那样的苦,舍不得他日日夜夜活在内疚、恐惧之中。轻尘,二妹妹!你就放了他,好吗?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话,可我求你,就念在他为你痛苦了十一年的份上,饶过他好吗?“

    我垂下眼睛,不语。

    要我去原谅一个杀死我的人?是,我嘴上是可以答应她,可我心里始终有一条刺,那令我不舒服到了极点!我不可能当作没事发生过。

    外面传来“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来杂着“咚咚咚”的拍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谁这么心急火燎的?

    无争郎面露不耐之色,走出去开门。

    “我老婆呢?你把她怎么了?”

    大哥的声音传进来。

    “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牵连上敏琦?你把她怎么了我告诉你,她要是少一根寒毛,我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偿命!”

    大嫂早在听见大哥的声音时,就朝外面走去,我也跟在她后头下了床。

    “你在做什么?”大嫂沉着脸,看向揪住无争郎衣襟的大哥。

    无争郎早已想一拳揍过去,甚至连拳头都已经握好了,正打算挥出去,在听见大嫂的声音时,生生地停了下来。

    大哥一见大嫂,忙松开无争郎,快步走了过来,拉着她上下打量,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紧张疼爱之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待审视完大嫂,发现她无恙,才转向我,愧疚地道:“轻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我任你杀、任你剐都不成问题,但请你不要伤害敏琦,我害你的时候,她连认都不认识我!那件事跟她扯不上任何关系,请你───高抬贵手!”说那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竟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我冷眼看着他,心里虽然震惊极了,但表面上却仍然未动声色。

    “我想过了,欠人家的,终归是要还!我欠你一条命,总得还给你,但请你不要伤害敏琦和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我人就在这里,你要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他像一个勇于赴死的战士一般高抬着头看向我,眼睛里连一丝犹疑都没有。

    大嫂面色惨白,紧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往下落。

    无争郎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不发一言。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谢轻尘,没有遇见过无争郎,不曾体会过深爱一个人的感情,那么我今天必然会叫他以命抵命,才不会去管任何人的眼泪与悲伤。

    可我此刻对大嫂的心情感同身受,又怎么忍心去伤害这样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呢?何况,我也并不想要大哥死。就算他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的肉身早在十一年前就被埋葬了,如今已化为一坯黄土,他就算死了,谢轻尘也不能复活,只不过徒令一个无辜的女人失去丈夫、令两个年幼的小骇去父亲而已,那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且,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有我心爱的男人陪伴在身边,还有什么必要去报仇呢?

    心中豁然开朗,我冲无争郎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手臂,对大哥道:“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跪我做什么?我可没有什么打赏你的!”

    大哥、大嫂惊讶地抬头,不敢相信我竟然就这么算了。

    我又笑一声,道:“还不起来?等着我去拉你吗?”说罢,走过去,拉起大哥,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虽然模样不同了,可其它也没有什么不妥。我都听大嫂说了,你也受了十几年的折磨,够了!唉,只是───真想不到,你当年会那么狠心!”我感慨地叹了口气。

    大哥惭愧地道:“我是一时冲动!真的是一时冲动!”他看我一眼,又看看大嫂,才对我道:“当年,你想尽办法查我的帐,我就知道你想把靖远被绑架那件事栽给我,可───可那个时候,谁都知道,靖远是你绑的!所以我越想越气,你钱已经拿了,还想把罪名安在我头上,所以我一时心里气愤,就找了两个人,本来是要打你一顿出出气,可是我在公司挪用公款的事情───唉,那个时候我不止挪用了两百万,还有六百万是以妈咪的名义借的───你要一直追查下去,一定会查出来!我好怕!爹地本来就不喜欢妈咪,要是被他知道妈咪从公司拿钱,只怕我没办法,妈咪一定不会说那笔钱是拿给我的,她会在爹地面前为我保留颜面。可我不能拖妈咪下水!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你查得太紧了!左思右想,我居然就想杀了你!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胆、这么可怕的想法!但以乎只有这一条路,才能保住我在“远洋”的地位,才能保住妈咪在谢家的地位。

    那天晚上,我好害怕,不敢回家,躲在尖沙咀喝酒,喝了一整晚。有无数次,我都想拨电话告诉你,叫你那天晚上不要回家,但我就是下不了决心。

    天亮的时候,我喝醉了。迷迷糊糊间,被人推醒,我才看到电视上已经报导出你出事的片段“

    他抹一把脸,紧张地靠在墙边,彷佛那一幕仍在他眼前。

    “你的车子几乎全部摔散了,车门掉了,挡风玻璃整块烂掉你系着安全带,坐在驾驶座上,被一根树枝从前额刺入头部钉在椅背上,眼睛还圆睁着”

    我震惊地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大哥,几乎站立不稳,要不是无争郎扶住我,我只怕也要脚软地坐到地上去。

    真想不到,我死的这么惨!天啊!

    “不、不可能啊,电视台不会准许把这么血腥的场面播出来的!”我不太敢相信地望着大哥,问道。

    大哥抹掉眼泪,喘口气,嘴唇颤抖地道:“有个想出名的死记者,连带他那个该死的搭挡把那一幕现场直播了出来,因为你是谢尊臣的私生女那样有噱头!”

    “我初初看到的时候,也以为是在播放电视节目,直到从血肉模糊的脸上认出你,我才知道那竟然是真的我好后悔呀我好后悔呀”他捧住头嚎啕大哭,口齿不清地哭喊:“我不想杀你的我好后悔呀”

    大嫂脸色死一样的白,捂住嘴靠在餐桌上,泣不成声。

    “”我也说不出话来,只无力地挨着无争郎,任由他把我扶到沙发上去坐下。

    好半晌,我才从那震惊中缓过来,平覆了心情,对大哥两夫妻道:“大哥,大嫂,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不提了!”

    大嫂敏琦含着泪水,拉着大哥走过来,跪在我和无争郎面前,道:“二妹妹,我知道现在做什么也抵偿不了我们夫妻欠你的!我虽未参与当年的事,但我与他是夫妻,他的罪我得承担一半!二妹妹你大人大量不怪罪我们,可我们自己心里明白,这份情我们夫妻一辈子也还不清,此生此世,就算是为你们做牛做马都还不清!”

    “大嫂,快别说这种话!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并不能完全怪责大哥一人。”我忙扶起他们二人,细声劝慰。

    “轻尘,你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大哥感动地道:“以前你做事,恨不得一脚把人往死了踩,现在───”

    我看无争郎一眼,笑了,对大哥道:“这世间上的事,是福或是祸,真的很难去断定,总得要事过境迁了,再回过头去看,才能看得明白。当年若没有那一场车祸,我也遇不着我一生中的至爱!所以说,老天爷在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我们不过是它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又何必计较这么许多呢?只要趁着它还未曾改变心意之前,好好地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