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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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回去后,皓月就从柜子的顶端把纸盒子拿下来,把上次她到威尼斯,在地下市场中偶然买到的那把钥匙拿了出来。

    不管她再看多少次,她还是觉得这把钥匙真的很像照片中的阿波罗权杖,于是,她决定今天拿到博物馆来,让史塔奇教授来鉴定真伪,或许,真的有可能解开阿波罗权杖的秘密。

    敲门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皓月,她连忙把手中的钥匙收进长裤的口袋中。

    她将门拉开一看,站在门外的原来是英子,她侧身让英子一蹦一跳地进入了她的修护室。

    “英子,有事吗?”

    “教授要我传话给你,他有些事想和你谈一下,请你到二楼去找他。”英子一点也不淑女地大力坐上了箱子,发出“砰”的好大一声。

    “真是,你这样坐很危险的。”皓月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都是身处在异乡的东方人,皓月对英子总是多了一份感情,一直以来,把英子看成是自己的小妹妹。

    说到小妹妹,不知道繁星最近好不好。那个男人有没有好好地照顾她呢?皓月微微一笑,其实,她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大姐在国内,要是那个男人敢欺负繁星,以大姐的个性,不可能不管。

    “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我姐姐。”英子皱了一下鼻头,露出了一个只有十八九岁才有的淘气样“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我才要告诉你,你要小心一点!艾瑞儿小姐是一个很善妒的女人,她看你的时候,眼里总有一种嫉妒的味道。”

    “不会的,一定是你看错了。”皓月笑一笑。她和艾瑞儿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她一直很佩服艾瑞儿的专业知识。

    艾瑞儿才三十几岁,就已是和史塔奇教授齐名的考古学家,能一次和两大著名的考古学者工作,她深觉这是她的荣幸。

    “你要相信我,这是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的。”英子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着急样“你和罗大哥走得近是不争的事实,而他和艾瑞儿是老相好也是不假,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英子的话让她想起了昨天的事,她的脸一下子涨成了通红。如果艾瑞儿对罗亦焱这个男人还余情未了,这是很有可能的事,而且,她心中也明白,罗亦焱这样的男人,不是让人说忘就能忘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现在还是小孩子,不用担心这么多。我想,艾瑞儿是个专业人士,她不会让心情影响了她的工作的。”皓月拍了拍英子的粉脸,笑笑说。

    “可是,女人嫉妒起来,什么事都有可能的。”英子还是一脸担心地说。

    “是!我的小管家,我会小心的,你就别担心这么多了,快去工作,不然要是被海丝看到了,她又要找你麻烦。”

    “哼!那个女人我才不怕。”英子低低地冷哼一声,脸上的不屑一览无遗。

    “别这样,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工作的伙伴。好了,我也要去找教授了,你说他在二楼是吧!”

    “是的!”英子点点头“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我知道了。”皓月摇摇头笑笑。

    她沿着走廊上了楼梯,一路上,脑中却不停地想着英子刚刚的话。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如果没有人提起,什么事都没有,一旦有人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见,就像投进深井的石头,即使只是小小的一颗,也会激起层层的涟漪。说真的,她也觉得自己最近的意外多了起来,就拿早上来说,她要过马路,却有一辆车子莫名其妙地冲了出来,差一点就撞上她。而且这几天,不是她走路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就是她的一些私人用品常常不翼而飞。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不经心,不然就是自己太过敏了一点,可是,现在想一想,心中的疑问就渐渐地大了起来

    难道是真的有人想对她不利?

    一思及此,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难道真的是艾瑞儿?还是另有他人呢?抑或只是她自己吓自己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从疑神疑鬼的情况中清醒过来。猛一抬头,却发现头上的水晶灯竟然在此时朝她落了下来,她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却忘了自己的身后正是楼梯口,脚下一个落空,整个人就从楼上跌到了楼下。

    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及时抓住了楼梯的把手,这下,她就算不摔得头破血流,也会手残脚断的。不过,虽说是如此,她还是直到撞上了从一楼楼梯转弯处正要上楼的英子,才缓和了下落的冲力。

    “发生了什么事?”

    皓月发出的声响,把所有的人全引了出来。皓月猛一抬头,却发现艾瑞儿正从二楼看着她!疑心的泡泡在此时高高地升起,她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英子问出她心中的疑惑:“你到二楼做什么?你的办公室不是在一楼吗?”

    此时,所有的人纷纷地围了过来,将皓月和英子围在中间,突然,罗亦焱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蹲到皓月的身边,用手小心地察看,直到确定皓月的骨头没有事后才放开手:“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嫉妒,所以才做出这种事。”英子直指着艾瑞儿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然,你为什么会刚好在二楼?这时候你不应该在那儿的。”

    不知道是艾瑞儿没有想到会有人对她做这样的指控,还是做贼心虚,她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忿忿地说不出一句话。

    “这种事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你可得拿出证据。”好半天,艾瑞儿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英子冷冷地低哼:“你明明是在嫉妒,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敢说你看着皓月姐的时候,不是用着那种嫉妒的眼神?”

    艾瑞儿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急急地说:“我就算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她又怎么样,这也不能够表示这些事情就是我做的。”

    “好了!再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先带皓月去看医生,确定她有没有事再说。”

    罗亦焱打断英子和艾瑞儿的对峙,一个箭步就把皓月抱了起来,一点也不理会所有人的眼光和皓月频频的抗议,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

    “你放开我!”皓月实在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忍不住地挣扎。

    “你闭嘴!除非你想要我用唇让你安静一点。”他低声地在她耳边威胁。

    皓月听出他声音中的愤怒,一抬头,却发现他脸上的线条僵硬。他以往的温和全不见了踪影,好像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而大大地生气着。

    她实在有些不明白,从楼上摔下来的人是她,她都没有这么生气了,他是在那儿气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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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医生将皓月全身的伤口用消毒药水一一消毒,并一再地保证皓月只除了皮肉伤外一切都安好后,罗亦焱才同意让她离开医院。

    —路上,罗亦焱难得不向四周开车的美女调笑,但,也不像平常一样地会说些话来逗她,整个车子上,除了引擎和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外,就是一片静寂。

    突然,罗亦焱方向盘一打,再一猛力刹车,让车子瞬间由时速一百一十到完全静止,吓得皓月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中很怀疑他刚刚好心地帮她系上安全带,是不是就是为了要这样子吓她!

    “这种事发生多久了?”

    他抬起头看着她,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着。

    “什么事发生了多久?”她装傻地说。

    从小、,她就不喜欢把自己的问题拿出来和别人讨论,现在,她当然也没有这个习惯把她的事拿出来讲。

    “你别逞强了好不好?害怕就说出来,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样子而笑你的。”他像是发泄怒气似的,狠狠捶了方向盘一拳。

    “谁说我害怕了?”皓月口气不稳地说。她一点也不想承认她很害怕,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你都吓得手不停地抖了,还有什么好逞强的?”

    他—把拉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抗议,一个用力,就把她拉进他的怀中,像是惩罚般,低下头便狠狠地吻住了她。

    皓月知道不能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怀抱中,但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在害怕。

    这一点也不能怪她,她一个女子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乡,一再地遇到这样的事情,却又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教她怎么能不心慌?

    她知道他的怀抱不是一个可以久栈的地方,但是,只要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让她好好地依附在其中,暂时可以不去想那些风风雨雨,好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想要这样子的,这些年来,我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想到这些?”

    她像是心有不甘地握起拳头捶着他,脸上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像是决堤般地涌出,这或许是因为她最近真的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我是害怕!我真的很怕,那些莫名其妙掉下来的东西,那些横冲直撞的车子,我心想会不会下一秒钟就再也回不了家?连我姐姐和小妹的脸也看不到了?你教我怎么能不怕?”

    罗亦焱用力地拥着她不停耸动的肩头,一想到这肩头必须扛下的担心和害怕,一股不知名的翻腾,就这样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以往他对女人总是呵护备至,但却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感到这样的心疼。她到底是对他下了什么样的魔法?

    对女人,他一向愿意保护她们,只要她们向他寻求援手,他从不曾拒绝。但,如果女人不需要他的存在,他也可以潇洒地来去,反正天下多的是女人,合则聚、不合则散,又有什么好强求的呢?

    可是,这是第一次,他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想要他的保护,但,他却没有办法不去管她,更甚者,他竟然希望自己能为她一肩挡去这风雨

    他是真的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吗?

    “你可以说呀,何苦把这些事都藏在心底呢?”

    “我能向谁说?我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了。”

    从小父母双亡,她和姐姐、妹妹相依为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事加在她们的身上。

    “你可以把这种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他用手捧起她如带泪梨花的小脸,心疼地替她拭去泪珠“你知道我看不得女人哭的。”

    “因为让女人在你面前哭,有失你花花公子的身份?”皓月闷声地说。

    罗亦焱一看她哭得也差不多了,便顺着她的话,夸张地向椅背一瘫:“糟了!我的心事全都被你看穿了。”

    皓月明白这是他的温柔,他故意这样说,好让她有台阶可下,将心思从她的失控中抽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呢?

    也或许,就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女人才会一一地陷入他的情网,而无法自拔吧!

    “你真的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或许你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么坏。”皓月没来得及深思,话就脱口而出。这时,她就算是捂住口,也来不及了。

    他当然也看到了她的窘境,他耸耸肩摆了一下手,一脸兴趣地正视着皓月:“原来你是怎么想我的啊!”“你”经过刚刚的事情后,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毕竟她的评语又不是什么好听话,人家刚刚才帮了她,现在似乎不是谈论这些事的好时机。

    “花花公子、超级情圣、女性杀手”

    他倒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了一大串报纸上的名词,其中,还有不少是她老是在背地里用来骂他的话儿。

    “对不起!”皓月喃喃地说。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他道歉,但是,话就这样说出口了。

    “为什么向我道歉?我觉得倒是有不少是真的可以用在我身上的。”他微微一笑“我不是什么假道学的人,我承认我喜欢女人,因为我觉得她们是世界上最迷人的生物,我希望她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感到快乐,三岁的小女孩是这样,八十岁的奶奶也是这样,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

    “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太滥情了吗?你这样会伤了女人的心的。”皓月不自觉地出口反驳。

    “你这样说就有点错了,真正的情圣是不伤女人心的。我喜欢女人没错,可是,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我喜欢所有的女人!而她们跟我在一起,为的只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从来就不会要求更多。”罗亦焱说出他的看法。

    皓月看了他一眼,在他毫不掩饰的眼睛中,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能在这么多的地方拥有红粉知己,却从来不曾闹出丑闻,这或许是因为他从不跟那些女人涉及更深一层的感情。

    爱生忧、欲生惧,既然无爱无欲,又何忧何惧?难怪他能纵横情海而从不曾稍有迟滞,像阵自由的风,轻易地来去。

    “你只是不涉及更深的情感罢了!可是,你能保证女人不对你要求更多吗?”

    她的话让罗亦焱怔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去分析自己的动机,或许这真的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一如我所想的,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一个花花公子的首要条件,是看准女人的心,在女人尚未伤心之前离去,这一向是我做人的原则。”罗亦焱帅气地笑一笑。他重新发动了引擎,”换挡,就利落的让车子上了路。

    皓月侧脸看着一脸专注开车的罗亦焱,这样的男人,到底要什么样的女人才抓得住他呢?

    而他真的不会伤到女人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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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又是那间阳光照不到的小仓库,男人仍是左顾右盼,直到确定没有人后,才闪身进入了那间不见天日的小仓库。

    “你来了。”

    同样又是那低低哑哑的女声,同样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营造出诡异的气氛。

    “你今天突然找我来,有什么事?”男人有些疑惑。

    女人一向将他们见面的时间严格限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这使得他心中开始不平静地跳动,直觉地猜想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非得在这个时候找我出来?我们上次约好的时间是明天,突然提前,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的。”男人有些不高兴。

    不过,这真的不能怪他,他对这个黑暗中的女人一点概念也没有,可是,当他发现他的公文夹中竟然出现了他们约定的记号,他着实吃了好大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字条放在他的公文夹中!

    “如果不是有必要的事,我不会把你叫过来。”

    “到底是什么事?有这么急吗?”男人还是心有余悸,他实在不敢想象,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张字条,会发生什么事?

    “阿波罗权杖。”那个女人慢慢地说出一句话。

    男人几乎整个人要跳起来了:“你是说找到那把钥匙了?在哪里?”

    “你别这么急,这样是办不了大事的。”那女人有些不耐地说。

    “我怎么能不急,这可是事关两亿美金,只要有这一笔钱,到时候,这个世界就随我呼风唤雨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简单。”女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你还没有告诉我,现在阿波罗权杖到底在什么地方?”现在男人的整个注意力全都落在权杖上,女人其他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就在那个易皓月的身上。”

    “她?这怎么可能?如果她有阿波罗权杖,为什么不拿出来?还是她也知道这一件事,所以想一个人独吞?”

    男人一想到两亿美金很可能就这么没了,一下子,整个人跳了起来。

    “我查过了,她曾去过一趟威尼斯,和阿波罗权杖谣传出现的时间吻合,再加上,我今天亲眼看到她握有那把钥匙,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的。”女人肯定地说。她今天看到的时候,也差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等她找到那些钻石,就可以一偿她多年来的心愿了。

    “那她是真的想一个人独吞了,不然为什么私藏起来?”男人忿忿地说。

    “依我的看法,她可能是不确定那是否是阿波罗权杖,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对我们反而是件好事。”

    “怎么说?”男人有点不明白。

    “她没有拿出来,就表示钥匙还在她的身上,我们只要从她的身上拿到钥匙就行了,到时,只要解开贝路士的留言,就能找到那些钻石。”

    “可是,她可能把钥匙给我们吗?”男人摇摇头。

    “她不给你你就不要了吗?做大事要有做大事的方法,你该知道一个东方女人在异国,是很容易出事的,不是吗?”那个女人明白地暗示。

    “这”男人似乎有些犹疑。

    “难道你不要那些钻石了吗?有时候,一些手段是必要的,婆婆妈妈是不会有半点好处的。”女人毫不留情地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男人点点头。为了两亿美金,这一次,他是真的豁出去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女人冷哼的声音是这么的耳熟呢?他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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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妮芙博物馆的后院是一片月桂树,微风徐徐地吹来,吹得人好不舒服,偶尔还夹杂着阵阵浓郁的花香和片片因风起舞的落叶,为这一方小小的园地增添了几分诗意。

    但是此刻,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是一触即发,浓浓的火药味,让人不禁害怕下一分钟就会炸开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史塔奇教授皱起了眉头,脸上因岁月而产生的皱纹也因此更为深刻。

    “我做了什么?”艾瑞儿不甘示弱地说。

    在阳光底下,火红的头发十分耀眼,但可以想见的是,她此刻的火气就如她的红发般。“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皓月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不许你伤害她!”史塔奇教授难得大声说话。

    艾瑞儿没想到史塔奇会为了一个女人,对和他一起工作了将近十年的她说出这么重的话,一时间,她愣住了。

    “就算那真的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难道对你来说,我还比不上那个小丫头?”她是豁出去了,反正嫉妒就是嫉妒,她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不是吗?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的条件这么好,高学历、家世良好,又长得美,你要什么男人没有,何苦为了一个男人这个样子?”

    “但,我要的男人就只有一个!”她恨恨地说。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对她下手的,我希望你听清楚了,必要的时候,我会采取应对的手段的。”史塔奇教授痛心地说。如果不是怕她做得太过分,他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

    他早该知道那个罗亦焱是个祸害,当他来到罗马的时候,他就应该回绝这件事,即使失去赞助也在所不辞。

    而现在,他已是骑虎难下,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她就这么重要是不是?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想看看,你能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艾瑞儿狠狠地说。

    现在的她,已完全地被怒火冲昏了头,在这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什么恶毒的话,她也说得出口。

    “你别太过分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史塔奇教授又气又急地狠狠摇晃着她,希望能够摇一点理智进到她的脑袋中。

    “放开我!”

    艾瑞儿挣开他的钳制,一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一时之间,沉默笼罩住他们。

    大地是一片肃杀的安静,偶尔几只采蜜的蜂,也似是感应到了空气中的不寻常,小心地绕过无言以对的两人。

    “是你的错!你就等着看好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艾瑞儿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只留下史塔奇教授呆立在原地,孤单地伫立在月桂树的影子下。

    好半晌,他如大梦初醒地动了起来,拖着疲备已极的身子,到洗手台前洗了一把脸,一抬头,看到镜中年已半百的自己,左边脸颊上浮着不自然的红晕。

    像他这样的一个老人,有资格去爱吗?

    可是,不管有没有资格,他是真的爱上了艾瑞儿,这个打从大一起就当他的助理的女孩。但是,她是个年轻貌美的富家女,而他却只是个年已半百的穷学究,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将满腔的爱意深深地埋藏起来,静静地守护着她。

    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他这一辈子,眼中看到的就只有考古,而艾瑞儿是第一个进入他心中的女孩儿。对她,就像他最重要的考古一样,爱上了,就只能无怨无悔地付出吧!

    史塔奇教授苦笑,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像个年轻小伙子一样,爱得如此轻狂,这也许就是艾瑞儿的魅力吧!

    说什么,他绝对不会让她再这样错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