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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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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沁雅坐在聂家空荡荡的客厅,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

    她抓著圆形抱枕,瘫在沙发上,今天是星期天,家里却只有她一个人,这是因为母亲跟继父照原定计画,在昨天出发到澳洲度假的缘故。

    一星期前,她跟聂闳宇辞职的那天晚上,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跟继父。继父的反应很惊讶,还说要打电话给聂闳宇,幸好母亲阻止了他。而叨叨念念几分钟,继父最终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嘟起嘴接受事实。

    至于母亲,令蓝沁雅惊讶的是,她非常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只叫她好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总之,没有什么大波澜的,全家都接受了她辞职的事实,只除了聂闳宇。

    他这五天来,没给她好脸色看过,不过反正她也习惯了,他向来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前天是她上班最后一天,心恬依依不舍的跟她到门口,眼眶还泛红,叫她也跟著心酸起来。

    从明天开始,心恬就要独当一面了啊蓝沁雅想像那情景,不禁有些担心。她连聂闳宇喝咖啡的龟毛习惯都教她了,不知道心恬有没有好好记起来?还有,明天一大早就有个会议,下午还要跟厂商会谈,心恬不知道会不会忙得一团乱?

    唉~~都已经辞职了,干什么一直想公司的事情?蓝沁雅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觉得骨头好僵硬,看看时间,也已经是黄昏,该带小白、小黄去散步了。

    散步路径一如往常,蓝沁雅不时低头看看小黄的情形,它最近真的怪怪的,没什么食欲,连最喜欢的散步时间也是懒洋洋的,明天开始她就没事,干脆带它去看个医生好了。

    蓝沁雅散步完一圈后,站在大树下,开始做起小体操,坐了五年办公室,又没有运动的习惯,她真觉得自己快变成老太婆了;幸好从明天开始,她不需要再为公司卖命,也是该对自己好一点的时候了。

    小白、小黄起先互相追逐著对方的尾巴,后来加入附近小孩玩飞盘的游戏,追得不亦乐乎。

    蓝沁雅看了一会儿,有些心痒,于是站起身来,想要加入他们。

    大约十岁的小男孩正好朝她的方向抛出飞盘,小白跟小黄像在竞赛似的,跃动身体跟四肢拼命的往前跑,全身的毛顺著风往后吹,还一边吐气,看得蓝沁雅露出笑容,她卷起衣袖,玩心大起,恶作剧的跑向前,想要跟狗儿抢飞盘。

    飞盘不断在空中旋转,到最高点后成抛物线缓缓落下,蓝沁雅努力跑著,心思全放在飞盘上,没注意到狗儿的情况,小白跟小黄则是冲得太快,一时停不下来,在蓝沁雅伸手接住飞盘的瞬间,将她撞个满怀。

    “啊!”蓝沁雅没办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力,痛楚的跌倒在地,左手手肘整个擦过地上,握住飞盘的手痛得松开,身子蜷缩成一团。

    仔细一看,蓝沁雅见到自己的手肘渗出血来,混著尘土的伤口让她感觉有些恶心,小白跟小黄像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夹著尾巴,乖乖的坐在一旁哀鸣。

    刚想要站起来,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高大的暗影,抬头一看,她惊愕的瞪著眼前男人,冲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聂闳宇不理睬她的问题,皱著眉头注视她手肘上的伤口,伸出右手给她“握住我的手慢慢站起来,如果有哪里痛就告诉我,不要勉强。”

    蓝沁雅瞪著他,过了一会儿才将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手上,试著站起来,手肘的伤口很痛,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地方不对劲。

    直到她顺利站起,聂闳宇才松了一口气,刚刚见到她被狗儿撞得摔倒在地时,那瞬间他的心脏差点跳出来,幸好幸好她没事。

    抬头瞄瞄他,她都已经站起来了,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还发愣的直勾勾瞪著她,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回想起那天的热吻,她心跳加快,跟他相握的手热度也似乎上升了好几度。“我没事了。”她暗示道。

    聂闳宇深呼吸,忍不住恼怒起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受影响。他等心跳稍微平复后,眯起眼睛不留情的说:“你是笨蛋吗?居然跟狗抢飞盘,没骨折是你运气好,要是两只狗刚好踩过你的气管或心脏,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他在关心她吗?蓝沁雅呆掉了,愣愣的见他一吹口哨,小白跟小黄就乖乖的走到他身边。

    然后,聂闳宇放开她的手,表情严厉的瞪著她说:“回家擦药。”

    困惑,还有些开心,蓝沁雅这次没有顶嘴,乖乖的跟在他后头走回家。

    进了家门,聂闳宇率先走进漆黑的室内,打开电灯,然后回头瞪著她,命令道:“坐著,我去拿药。”

    蓝沁雅著迷的望着他修长的双褪走动的景象,他今天穿的不是西装裤,而是有些太过合身的休闲裤,肌肉线条随著他每一次走动明显的绷紧,让她看得脸红心跳。

    他走到橱柜前,打开抽屉,拿出了医药箱,然后走进厨房,传来一阵像是在洗手的水声,两分钟后他走出来,带著医药箱回到她身边,瞪著她的伤口,说道:“你的伤口要先洗洗。”

    “哦。”蓝沁雅乖乖的站起身,走到厨房边的盥洗室,伤口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她实在不想冲冷水刺激它;好几分钟,蓝沁雅只是将水龙头打开,瞪著细微的水流,努力培养勇气。

    她很怕痛,要不是聂闳宇突然出现,她不想又被他看扁的缘故,她说不定早就哭出来了。

    聂闳宇等得不耐烦,来到盥洗室,从敞开的门见到蓝沁雅扶著手肘,动也不动,像是在发呆,他皱眉问:“洗好了没?”

    啊!蓝沁雅吓了一跳,回头瞪著不知何时出现的聂闳宇,嘴上敷衍的说道:“快好了。”

    双手抱胸,聂闳宇杵在门边“要我帮你洗吗?”

    他是好心,还是说风凉话?蓝沁雅谨慎的回头瞄他一眼,猜不出来,她转回头瞪著水流,既然横竖都要洗,那她宁愿自己来。

    眼一闭,心一横,蓝沁雅弯下身子,把手肘伸到水流下“嘶!”蓝沁雅痛得抽气,知道他在看,忍著痛,颤抖的停留在水柱下,直到水流把尘沙及血丝都冲走。

    关好水龙头,蓝沁雅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手,至于手肘,只用毛巾轻轻拂过便算数。她把毛巾挂好之后,转过身朝外走,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回来?”他应该知道爸妈今天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聂闳宇跟在她身后回到客厅,耸耸肩“这是我家。”

    为什么回来?他只是想见她,没想到刚好见到惊险的一幕。要是她真的受伤他不敢再想下去。

    意思是说,他大少爷爱回来就回来,不必跟她报备是吗?蓝沁雅抿起唇,心里不太痛快。她打开医药箱,拿出双氧水跟碘酒,叹了一口气,清楚知道会痛,她实在不太想动手。

    “其他人呢?”聂闳宇问,来到她身边。

    其他人?他该是问管家跟园丁等人吧?蓝沁雅没抬头,她专心的把棉花卷成小球状,漫不经心的说:“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就让他们休假去了。”

    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聂闳宇脑里出现许多可怕的景象,强盗、小偷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大胆还是没脑筋?

    见她努力把手肘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辛苦的想要上药,聂闳宇走过去“我帮你擦。”

    蓝沁雅看着他接过她手上的棉花棒,重新沾了双氧水,大手握住她左手腕,然后

    “啊!”蓝沁雅惊呼,皱眉有些哀怨的瞪著他。他的心怎么这么狠呀,很痛耶!

    “忍一忍就好了。”聂闳宇没把她的哀鸣当一回事,果决迅速的进行手上的动作,消毒完之后,换上另一个棉花,沾些碘酒涂上伤口。

    蓝沁雅经过双氧水的刺激,擦碘酒时已经不那么痛。她望着聂闳宇脸上专注的表情,注意到他下巴有新生的胡渣,心中忍不住充满对他的感情,尤其见到他专心的帮她处理伤口,她的唇角上扬,她真的、真的觉得自己此刻好幸福。

    “为什么帮我擦药?”蓝沁雅问,突然想到他刚刚去洗手,莫非一开始就打算帮她上药了?

    他今天似乎特别温柔。蓝沁雅的心中不争气的充满希望,莫非难道也许

    “礼尚往来。”聂闳宇显然没蓝沁雅那么感性,他草率的说了这四个字,撕下两个ok绷贴住沁雅的手肘,然后将碘酒跟双氧水放入医药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蓝沁雅猜想着他会怎么说,紧张得心中直擂鼓,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激越的心跳疲软的缓和下来,同时,一股怒气涨满她的心头,她气坏了!

    礼尚往来?她见到聂闳宇拿著医药箱,转身要离开,不顾手肘的伤,气愤的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嚷道:“礼尚往来?你居然敢讲这四个字?你如果真的懂什么叫做礼尚往来,早在十三年前就该做了!现在才提,不觉得很好笑吗?”

    聂闳宇缓缓回过身,注意到蓝沁雅气得喷火的眼睛多么生气盎然、晶莹美丽,心脏不自禁的狂跳了下。他皱起眉,这种感觉太过危险,类似那天吻她之前的自己,然而这种错误不容许再犯,他瞪著她,冷淡的说:“放开。”

    哼,她偏偏不放!蓝沁雅昂起头,倔强的抿起唇,一副看他能拿她怎么办的样子。

    聂闳宇瞪著她抓住他的手,他只要一扯,就可以恢复自由,但是,她手上有伤,要是又碰撞到,可有她受的。

    他为什么要为她著想?聂闳宇有些恼怒,再度重复道:“我说放开我。”

    “不放不放!”蓝沁雅嚷回去,甚至使力将他拉过来,聂闳宇一时不备,两个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然后,聂闳宇发现,自己居然被蓝沁雅压在沙发上,形成怪异又暧昧的姿势。

    “你到底想怎么样?”聂闳宇低沉的斥道。

    她不是故意的,但当她发现,自己正不淑女的张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时,突然感觉充满了力量,她才不怕他呢!她低下头,见到他皱眉,显然很苦恼,她开心的笑了。“这样。”

    说完,她低下头,大胆的学他那天吻她时那样,堵住他的嘴唇。

    这,也叫作礼尚往来!反正,她以后跟他不会再有什么瓜葛;反正,这该是他们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接吻。

    蓝沁雅豁出去了,她小手捧住聂闳宇触感有些粗糙的脸颊,湿润的嘴唇压在他的上面,然后伸出舌头,像小猫一样在他唇上舔呀舔的。

    蓝沁雅不懂接吻,她只记得上回聂闳宇有伸出舌头,这样应该没错吧?

    聂闳宇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在家里被压在沙发上强吻,对象还是他那个五年来冷静能干的秘书兼继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可以推开她,但他不希望她受伤;他很想忽视她,但是她生涩的舌在他唇上舔吻著,她修长的双腿分开,正该死的坐在他的腰间,他无法无动于衷。

    聂闳宇双手移到蓝沁雅颈后,捧住她的头往下压,分开双唇,将她生嫩的丁香小舌给含进嘴里,像是当成佳肴美味一般,温柔的吸吮著。

    蓝沁雅弄不清主导权什么时候被他抢走的,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变成自己仰躺在沙发上,聂闳宇双臂撑在她头两侧,又像那天一样把他坏透了的舌头大剌剌的伸进她嘴里,先是舔遍唇内,然后缠住她的舌头,热烈的吻著。

    听到接吻发出的暧昧声音,混合著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蓝沁雅的小脑袋又开始茫茫然,忘了自己在生他的气,更忘了她已经决定要放弃对他的迷恋,只是挨紧他,沉迷的让他吻著。

    这回,她还是忘了呼吸,只不过,聂闳宇像是计算好似的,在她快喘不过气来的前一刻,将唇扯离她唇上,改而进攻她的颈子,轻轻吻著。

    蓝沁雅觉得脖子痒痒的,有些想笑,闪躲著,在他用牙齿轻啮她颈间肌肤时,玩笑的心情不见了,被他轻咬的地方一阵颤栗,那股震颤扩散到她全身,带来的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有点兴奋、有点让人沉醉,还有点危险。

    “嗯”蓝沁雅忍不住发出兴奋的呢喃,转动脖子让他在她颈上含吻舔咬著。

    蓝沁雅发出的小小声音让聂闳宇眼眸变暗,更加兴奋起来。他继续吻著她,大手顺著休闲服的下摆钻进去。

    蓝沁雅震颤的微微退缩,她没有经验,对另一个人这样亲密的碰触她的身体,感觉有些奇怪。

    可是他是聂闳宇,她偷偷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蓝沁雅这样一想,本能的缩成虾状、想闪避他大手的紧绷身体,渐渐放松。

    聂闳宇越来越贪心,他想要见到她的娇躯。于是,他掀起她的休闲服,却被她的惊叫给惊得愣住了。

    “啊!”蓝沁雅原本沉迷在他大掌亲密揉捏她胸部的快感上,直到感觉一阵凉意,睁开眼睛一看,见到他正掀起自己的衣服,她本能惊叫一声,快手快脚的把衣服拉回原位。

    然后,她见到聂闳宇惊讶的表情,他还甩了甩头,好像想让自己清醒。他的表情很好笑,但是她笑不出来,她觉得尴尬得要命。被他触碰是一回事,被他脱掉衣服看个精光又是另一回事,她只是只是本能的推开他。现在,气氛变这么怪异,该怎么办呢?

    她总不能对他说:抱歉,我一时吓到了,请你继续吧?况且,他看起来也不想再继续的样子。

    聂闳宇发誓自己一定被下咒了,居然鬼迷心窍,在自己家的客厅沙发上对沁雅上下其手,还乐在其中!

    他扒扒头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从她身上翻下来,站了起来,开始焦躁的踱步。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一向自认清心寡欲,为什么独独对沁雅不一样?要不是她大叫,他很可能就这样把她吃个精光。

    蓝沁雅见他走来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来来回回看了十分钟,她开始觉得有些头晕。他打算继续走下去吗?那她该怎么办?总不能杵在沙发上一辈子,但是她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聂闳宇心里做出结论:他对沁雅有欲望,至于有没有感情,那不是他关心的重点,因为他不可能跟她结婚;所以,现在唯一的可行方法,就是只要她离他远一点,一切都会太平无事。

    想清楚了,聂闳宇终于停下脚步,看向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蓝沁雅,她睁著眼睛小心的望着他,看起来真是可爱。

    “沁雅,”聂闳宇开口“刚刚的一切”

    蓝沁雅有些期待,尤其他的表情不像之前那么冰冷,看起来还有些不自在,或许

    “是我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把它当作意外,忘了它。”聂闳宇说。

    意、外?又是意外!蓝沁雅气得眼前泛起红雾。他真的是混蛋,都已经、已经做到那种地步了,居然叫她不要放在心上,当作意外?难道是她把他的手放到她胸部上的吗?难道是她逼他热吻她的吗?

    “你混蛋!”蓝沁雅用尽全身力气骂道。

    哪来那么多意外?他明明喜欢吻她,她知道的,却老是用这个烂借口。

    聂闳宇见她气成这样,有点愧疚,他双手握拳,将口中苦涩的感觉吞咽下去,说道:“沁雅,我不可能跟你结婚,你不要抱著希望,我们是不可能有将来的。”

    蓝沁雅深深抽气,不可思议的瞪著他,心抽痛起来,他说的真的不是人话。既然知道没有结果,那他碰她算什么?

    低头不想再看他,蓝沁雅有些茫然。他讲得够明白了,她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不会跟他纠缠不清。

    想到这么多年来,她的心始终系在他身上,为了想做他的左右手,选了最没兴趣的企管系;因为他喜欢狗,她努力克服心里障碍,养了小白与小黄;因为他说喜欢冷静能干的秘书,她一直把自己爱哭又孩子气的个性隐藏起来。

    她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并没有换到他的真心,反而让自己像傻瓜一样。

    她是不是一直做错了?蓝沁雅咬唇,心灰意冷的决定:从此刻起,她不再为他而活,她已经为他牺牲够多了,已经够了!从今天起,她要为自己而活,而他尽可以滚到一边去!

    *  *  *  *  *  *  *  *

    汪心恬撑著下巴,靠在桌上,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最近实在很忧郁,一直在想自己大概没有当秘书的天份,接替学姊的工作没几天,她已经想辞职了。

    原因无他,总裁的脾气实在很吓人,她已经连续五天惹他生气了。汪心恬越想越忧郁,弯弯的柳眉皱了起来,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是总裁先气到高血压发作,肯定是她得忧郁症。

    唉~~她想到星期一,也就是她接学姊工作的第一天,早上她照学姊吩咐,先泡了一杯咖啡,还很得意自己没忘记加一匙奶精;结果总裁才摸到杯子,就叫她去重泡一杯,说温度不是他要的,他要刚好能入口的热度。

    隔天开始,她不但记得加奶精,还偷偷准备了温度计,在热咖啡刚刚好五十五度的时候端到总裁桌上。

    这还算是小问题。五天来,她惹出了大大小小的麻烦,每当这时候,她就忍不住回想起学姊在的时候有多幸福,不但有人可以问问题,出了事学姊也会先挡在她前面。

    第一天,她忘了打电话跟厂商约时间,让对方等到不耐烦,自己打电话来询问。

    第二天,她忘了将重要文件拷贝两份,让总裁跟另一家公司的大老板两个人挤在一起,看一份文件。

    第三天,她陪总裁去应酬,把客户的名字张冠李戴,气氛尴尬down到冰点。

    第四天,她加班到晚上九点,累得昏头的她忘了总裁曾打电话交代,会到公司拿一份重要磁碟片,趴在桌上睡得香甜,让总裁在外头枯等了十分钟。

    第五天,她的电脑中毒,忘了备份的资料全消失不见,总裁气得吹胡子瞪眼,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叫她回家吃自己。

    今天是星期一,一个全新的开始,她没什么大抱负,只希望自己不要再出错,不然她真的没脸见学姊。

    偷偷瞄总裁办公室一眼,汪心恬见到总裁还埋首在桌前办公,忘了学姊“除非公事,尽可能不要去惹总裁”的金玉良言,只想到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她都已经吃得肚子饱饱的了,总裁却什么都没有吃,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看看时间,不到一点半,现在还是休息时间,不如她去帮总裁买点东西好了。

    汪心恬自顾自的点头,只是买个东西给他吃,应该不至于惹总裁生气吧?她把今天下午的行程表重新看了一次。唔两点“?绪”的总裁要来拜访,谈续约的事,文件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汪心恬犹豫的停下脚步。总裁看起来好忙,她实在不敢问他想吃什么,要是打扰他的思绪,那就糟了。

    还是她买回来,看他大概到一个段落后再拿进去给他?嗯,就这么办。汪心恬眼睛发亮,菱唇弯起,兴冲冲的拿了零钱包搭电梯下楼,想了想,到最近一条街的牛肉面店买了一份原味川烧牛肉面。

    冬天嘛,喝热呼呼的牛肉汤最舒服了。

    汪心恬开心的提著袋子回到公司,搭电梯上十六楼,进入办公室,瞧见总裁双手环臂,往后靠著椅背,像在闭目养神。

    现在拿进去应该没错。汪心恬敲了门,听见总裁叫她进去后,才开门。

    “总裁,我帮您买了一份牛肉面,您要不要趁热吃?”汪心恬很有活力的说。

    聂闳宇看着他的新秘书,大脑本能的警戒著,双眼怀疑的眯起,在她身上找寻“麻烦”的迹象。“你帮我买的?”

    “是的,我看总裁还没吃饭,所以去买了牛肉面,总裁喜欢牛肉面吗?”汪心恬期待的问。

    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聂闳宇闻著阵阵的牛肉汤香气想着,只是吃一碗她买来的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点点头“谢谢你,帮我拿过来。”

    汪心恬松了一口气,刚刚才想到,总裁会不会不吃这些平民食物,有些担心呢!她开心的拎著牛肉面走到办公桌前,把保丽龙大碗拿出来,热心的说:“我帮总裁倒出来吧!”

    解开绳子,汪心恬拉著袋子一角,开始把热汤倒到碗里,却因为前端袋口偏了些,热汤洒了出来,汪心恬心里一慌,想要直接拉住袋口,这下热汤可直接烫到她白嫩的小手,汪心恬尖叫,本能的松开手。

    惨剧在瞬间发生。

    聂闳宇见到汪心恬把汤洒出来,脑中警铃大作,正要叫她停下来,下一秒热汤已经全部洒在桌上,还流到他的腿上,痛得他低咒一声,猛然站了起来。

    “总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汪心恬拼命道歉,手忙脚乱的把桌上的文件移开,但是有些文件已经不幸沾到牛肉汤,正迅速渗透中。

    聂闳宇忍耐的闭了闭眼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瞪著自己的西装裤瞧,上面全是牛肉汤,还散发著诱人的香气。

    而他待会儿有个客人要见。

    见汪心恬拼命道歉,聂闳宇挥手“不用道歉了,你帮我去买条西装裤。”等一下“?绪”总裁就要来了,他总不能带著一身牛肉面香气去谈生意。

    “是的。”汪心恬赶紧走出总裁办公室,沮丧不已,脑里胡思乱想着,上班第六天,她让总裁烫伤,照这速度,总裁说不定很快就没命了。

    浑身打了个冷颤,汪心恬不敢再想下去,她搭上电梯,一心只想快点帮总裁买来西装裤

    *  *  *  *  *  *  *  *

    “小学妹,你在做什么?”聂向洋走到汪心恬身边,见她没注意到他,豪迈的一拍汪心恬的肩,痛得她差点没龇牙咧嘴。

    汪心恬抬头,眼睛水汪汪的,还含著一泡泪,漂亮的双唇抿起,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样,聂向洋吃了一大惊,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小学妹,有这么痛吗?你可别哭啊。”见向来很有精神的汪心恬这副沮丧模样,聂向洋的心跟著沉重下来。

    汪心恬见到聂向洋关心的眼神,扁著嘴开口问道:“大胡子,我是不是没资格当秘书?”

    “怎么这么说?对了,沁雅人呢?”聂向洋这才注意到,汪心恬坐在蓝沁雅的位子上。

    “学姊辞职了,我现在接替她的职位。”汪心恬无精打采的说,想到这几天她闯出多少祸,信心岌岌可危。

    “沁雅辞职了?”聂向洋石破天惊的大吼,震得汪心恬捂起耳朵。

    “我要聋掉了啦!”她抱怨道,然后点点头“学姊辞职已经一星期了。”

    “啧啧,我才不过多久没来,怎么会变成这样?”聂向洋拉把椅子坐下,很有兴趣听汪心恬说八卦。

    不过汪心恬还来不及说什么,聂闳宇冷冷的声音便响起:“我公司不是你家,别爱来就来,如果没事的话,就给我出去。”

    聂向洋挑挑眉,见堂哥正好出来,才想回他几句,下一刻却震惊的爆笑出来。“哈哈,你怎么了?突然变胖了?而且还长高了?”

    向来讲究穿著的堂哥,西装裤紧得像下一刻就会绷开,还有点短,露出了一截黑袜子。

    聂闳宇额际青筋浮动,瞪了口无遮拦的聂向洋一眼“这要问汪助理。”

    汪心恬粉嫩的脸蛋绯红一片,小小声的说:“刚刚我不小心把牛肉汤泼到总裁身上,然后我去买裤子,但是我不知道尺寸,不小心买小了。”总裁刚刚叫她汪助理,他果然没有把她当秘书看汪心恬好难过,眼泪聚在眼眶,眼看就要掉下来。

    聂向洋见到汪心恬一脸羞愧,眼睛还红红的,保护欲窜了上来,站在她面前,一副保护者的态度,说道:“心恬刚接手秘书工作没几天,出小错也是情有可原,你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她都被你吓坏了。”

    聂闳宇瞪向聂向洋,懒得跟他一一细数这几天汪心恬惹的麻烦,哼了一声,转过身,丢下一句:“没事就离开。还有,汪助理,帮我买条大一点的西装裤上来。”想到刚刚因为时间不够,他穿著这条西装裤跟对方谈生意,他就很想宰了汪助理,偏偏她又不是故意的,让他憋著怒气,都快爆炸了。

    聂向洋直到聂闳宇甩上门,才望向汪心恬,见到她慌张的站起身,小嘴喃喃念著:“大一点的西装裤、大一点的西装裤。”

    “小学妹,你为什么不辞职?”聂向洋语出惊人。

    “辞职?”汪心恬张大嘴巴,一副他已经发疯的样子“我才不辞职,你让开!我要去买西装裤了。”

    聂向洋挡住她,低下头严肃的说:“我看你不适合在他身边做事,没多久你就会得到忧郁症,然后”聂向洋翻翻白眼、吐吐舌头,一副魂归离恨天的模样。

    汪心恬瞪大眼睛。真巧,她刚刚才这么想,现在连大胡子也这样说,糟糕,她一点都不想得到忧郁症啊~~

    “我看你很怕总裁,压力很大吧!辞职对你比较好。”聂向洋卯起来鼓吹,还神秘兮兮的露出笑容。他刚刚才想到一个绝佳的工作机会,就看心恬要不要把握了。

    汪心恬好忧郁,她翘起小嘴“我辞职了拿什么养家里?不能辞啦!”

    “来我公司当我的助理怎么样?我助理刚好辞了。”聂向洋问道,咧开嘴对汪心恬笑。

    “当你助理?”汪心恬重复,惊讶极了“不行啦,我对模特儿经纪公司一点概念都没有,如果雇用了我,你的公司会很危险哦。”

    “不会不会,都是一些简单的事务,没有工作压力,我也比总裁好相处多了,不是吗?”

    这样说是没错汪心恬好动心。她跟大胡子每次见面都拌嘴,可是大胡子不是坏人,对她还挺好的。“可是我如果辞职,会对不起学姊。”

    “说到沁雅,她早该辞职了,亏她居然忍耐了五年”聂向洋一弹手指,突然想到个绝妙主意“有了,我叫她来我公司当模特儿,她腿长又瘦,天生的衣架子,我早就想叫她来了,这下正好。”

    汪心恬整张小脸都亮起来“学姊也要去你公司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也要跟著学姊“跳槽”

    “我一定会说服她的。”聂向洋咧嘴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