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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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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壁辉煌的圣殿,座下满堂两排众多臣子抬起显得脑满肠肥的脸孔、个个错愕目送,见视他高大威武、修长迈健的身影经过。

    行过这龙宫的殿堂、从不落视他们一眼的眸无波平凡,想着国师曾经告知敌国境内那棵槐树的事而垂落望向开敞大门的眸光。这是他们好心的提醒吗?

    也许此行一去是凶险万分,能不能回来还是天定之数跟着诡异天象而来到西都,已是经过一天一夜的事。染飞烟在小镇的客栈才将体力养好,让双腿不用稍感酸麻可以施展轻功,可是功体才恢复不到一半,即匆匆闯入都内的幽篱宫。

    偌大的宫内竟是和她初来不一样,宫门和城墙、重要的厢阁一个守卫都没有,而且还隐约有血腥味散布、墙上有血迹散落这是怎么回事?

    更是证实稍早她在市集听到孝母皇太后的事,不解亲王所向,所以才匆匆赶来探视。

    “是谁在那?”略为残破的厢院房内,显得荒芜摇曳的盆景阴影似传来女子微弱的声音。

    “有人吗?”染飞烟不知所已,正环顾四周声音出方向,已不知道自己的身影正在外头被窗内、梳着头发的女人盯上。

    有着一双圆睁双瞳、面容甜美的女人瞳里张着不正常的恨意,在她意会不及已从后闪身撞行她。

    被人从后突然抱住,染飞烟细致的脸蛋突然一愣,感到利刃从背部穿刺的痛感,那温热液源一流开染红彼此接触的衣衫,才让她愕愕转眼瞧视后头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

    “翡翠!”讶异这丫头怎么穿金戴银一副妃子打扮。怎知眼前长相可爱甜美的女子在看到她露出衣服雪颈下散落清晰可见的吻痕时恨眼深结,手劲更是戮力将剑刃刺入她皮肉内底。

    忍住皮肉之痛,染飞烟运行一掌将她打离,才推开也是站立不稳头插凤钗穿着青绿锦服的翡翠。

    “怎么?不认得我了吗?”染飞烟惶惑着,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行刺她,看到面前的翡翠脸孔阴沉晦暗、对她扯开一抺尖酸的笑。

    “我是青青呀。”正向她步行走来,用着一样的面孔混淆染飞烟的视觉。

    那无形压力一来,让目不能离的染飞烟节节向后退怯。

    “我是你那位、你一旦得宠以后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忘记的好姐妹青青啊!”再次强调语气,翡翠大张的瞳圆大,那张鹅蛋、再趋近扩大的脸孔更显得阴森狰狞。

    她一直向染飞烟进逼,逼得染飞烟不得不心怯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看清楚她才是她差点忘记现在才想起的姐妹。

    她怎会忘记,绿草如青,翡翠如绿,都是一样颜色的意思,怎会令她笨到猜不出、随便塞过来一个名字即混淆不明,眼前的人即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青青。

    “不是,我没有”染飞烟摇头否认,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她。

    “我一直在找你,即使逃出这座王宫,我还是回到村鎭辉伯家找你,探望你的伤势,可是你已经不在了。”她极力想否认解释她没有忘记承诺,却无言拐弯打到自己嘴巴。

    “不要跟我说这个!”阮青青娇柔嗔斥一声、柔弱脸部线条一僵,一脚却抵不住自己的颓势差点软倒,仍是不想减低嚣焰气势,瞠大的瞳眼仍张净憎意。

    “就算说这个又如何,都过那么久了,你还会关心我吗?”她的目光泛出青冷。

    “别笑死人了,说什么替我报仇,结果却滚到那男人床上,我实在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这么贱!”突然来的指控让染飞烟一时愕然羞愧。她直视的美眸泛起被刺伤的伤痛。

    “说,你为什么要取代我!为什么”对映青青大而瞠视无血色的脸孔。

    “取代?”喃喃,染飞烟不懂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其实我是骗你的。”阮青青将声音压低,意图说清楚。

    “是亲王将我丢到山上没错,不过是我自己要勾引他,而不是他看上我的姿色强掳走我。”稍微让剑放下、她向染飞烟绕行走几步。

    “那时宫内皇帝需要一个女人可以迷惑亲王,让国师找到这个镇来,我便自告奋勇想当那名女人故意去诱惑亲王,后来我气他吃干抹净后想抛弃我、用几次计谋被他打伤还殃及家人想报仇,所以在你面前胡诌。”

    “不可能”染飞烟乍时听着,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雪中送炭、温柔婉约的青青不会做这种事。”

    “你怎么会知道飞飞。”阮青青一时失笑。

    “在山上闭关与世隔绝那么多年,你果然不知平地发生多少事,长年战火绵延,外面多少饥民流窜,我早被穷苦日子吓怕了,已经不是以前的阮青青。”靠近听得一愣愣的染飞烟,她掀开自己的真面目。

    “先前我在你面前所做所为全是伪装的。”

    “这些日子我学会一件事,我们的日子过这么苦,外面兵荒马乱,唯有靠有权有势的男人才有好日子过,我不像你,有武功、能行侠仗义,可是这样就有饭吃吗?”如此一个冷嗤一个轻蔑反驳自身表明立场。

    “所以我很努力想爬上王妃的位置,即使牺牲家人也不在乎,可惜亲王用完一个女人就换另一个,对我根本不屑一顾。”说到底,她和一般爱慕虚荣女孩子一样。

    “我只好耍些小手段,让你在愤恨之馀会冲动的跑去行刺他,当初也是想藉用你的手去报复他,你背后的水月门实力雄厚,多少会让亲王重新注意我。”蓄意靠近的阮青青低下看着染飞烟的眼帘、白细指爪轻抓住她下巴似视着背叛者。

    “你果真去行刺他了,可是我没有要你滚到他床上成瘾,还当上他的妃子,抢了我的位置。”染飞烟抚着被青青插过的肚腹微微退后几步。

    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除了被刺伤还有那么点祈求原谅的光亮。在缓退步中是真诚哽带一种被骗的伤感。

    “我在辉伯家等了很久,仍不见你回来,逼得我不得不回来找你。”可是眼前的青青仍忍俊不住轻声细语责备。

    “知道亲王为什么每天晚上都需要找女人吗?”她站在那里,打算告诉她一个世人不知的秘密。

    “那是因为国师对他下了迷咒术,当今圣上忌于早年亲王战功彪炳民望超过自己威胁他的帝位,请来擅于操纵巫术的国师,伙同国师对亲王的牵制办法。这种迷咒让被下咒的人一入夜立即似服下春药,没有女体解除便会暴毙而亡,唯一破解方法就是找到心上人。可是不管每到夜晚如何欲火焚身、会变成什么模样只在亲王自己,若是能让他找到喜欢的人即可破除魔咒恢复成正常、但若失去所爱即变得失常,夜夜都要女人陪寝夜夜都荒淫无道。诚皇和国师只要他声名狼藉、要他被世人所唾弃,得不到民望、失去民心的亲王只能沦为替诚皇打天下的打手。”被刺伤的眼睇凝着阮青青,染飞烟在慢动作退怯中替代的是一股震撼的打击。

    “原本以为会成为他挚爱的女人会是我,没想到当我来到宫中,看到的是我那亲爱的姐妹代替我得到他的爱,天天忍受看着你们同床共枕、亲密的举动。”青青仍缓渐而明。

    “是国师找到我,也许是他调查过你,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知道唯有我才能破坏你们。我好不容易取得皇太后的信任,成为她的贴身丫环,终于等到你捧着那碗想毒杀亲王的汤让我有机可趁怂恿皇太后相信我的话,就是要打掉你和亲王的骨肉,就是要将你打入冷宫折磨你。”一步步向她走来带着怒目的进逼。

    被刺伤的眼神转为悲色,染飞烟已经不敢相信到说不出话。

    “我被皇太后扶立成为亲王妻子,封为珍妃。”青青将头偏向天遥想以前的光景。

    “还以为将你从亲王身边赶走,可以让他和我旧情复燃,毕竟他以前也喜欢我,可是自从有你介入后,他连看也不想看我一眼,以为你一走了之、不断残害想亲近他的女人,要不是有皇太后保护,连我也不能幸免。”青青再度瞟来冷然又恶毒的眼光。

    “我知道他不断沿着水月门的线索天涯海角找寻你,为了只是想寻回你给他一个交待,可是他何曾给过我机会。”只要想到他每天夜晚如何怀抱那些女人想着染飞烟、如何和染飞烟在床上翻云覆雨、爱着她就如同她刚才在染飞烟颈部见到那些吻痕一样,青青就嫉妒得发狂。

    “在答应为国师迷惑亲王时,吾就曾诱骗和亲王一起服下迷情蛊,他的功体能逼出我却不能,只能忍受被情人背叛啃噬的痛。我每日独守空闺,为得只是期盼他回来我身边,就算让他知道我犯下的错也无怨。”晶莹的泪滑下青青的脸,说明她以前和亲王的好。

    “他回来了,可是这次回来不是回到我身边,而是回来制裁我。追逐你的他终于回来了,却是回来解决一切,回来杀我。就连阻挡在前面他一向最敬爱的亲生母后他都能下得了手,再来对付我。可见得他有多么重视你、可见他有多么怒气冲冲想查明真相,解决背叛、陷害你的人。”面对好友憎恶的责怪,染飞烟只是对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欲安抚,摇头否认。

    “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哽哑声量已溃不成声。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呀”意图让她明白,她最初的目的只是为她好。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青青把剑指向染飞烟,冷硬起声,剑尖绕着她震颤而行。

    “现在国师和诚皇与边疆两国联手在北边漠原设下埋伏欲擒囹住亲王。”被一手执起对向的剑身没动作,青青大睁的眼里无任何感情。

    “为了你,他已经赴战。”而早先她中了恭亲王一掌,抛下他御赐的毒酒她不甘心服下,在闺阁里梳好妆容等待,知道染飞烟终会追来。

    “哼就算铲除我又如何,你们休想在一起。”撂下狠话,阮青青放下剑,转身和大张的眼眸空转离开,抛弃染飞烟让过长的裙摆拖行走几步。

    那净睁的瞳眸滴不出一滴泪,不知何时,她也爱上亲王,把虚荣的感情转为得不到爱的痛苦,让蛊毒侵蚀着身子。

    虽然癫摇的视线只让她刺到染飞烟腹腋下的皮肉,可这样的等待只为了实现她愤恨想捅她一刀的仇怨。

    她知道自己难逃制裁,仍是勉力支撑自己不想在她面前太难看。

    背面,始终目不离她半秒的染飞烟用着悲伤眼光随着她的身影怔怔而动。

    想不到,今天伤害她最深的,不是自私的南风师兄、不是视她为背叛没有理念的水月门门人,更不是她一向视为仇敌又爱又憎的恭亲王,而是和她情同姊妹的阮青青。

    为了维护一点自尊,青青尽量走离她的视线,才行五步,双腿便发软跪立于地面,大量血浆正从她拱起的前胸上身喷洒而出,在园阁旁的西侧,如喷水泉般狂泄,她大张无神的双瞳溅上血污。

    临行前,恭亲王那一掌已经断了她全身筋脉,在她胸前掌伤泄尽全身血液时蛊虫也爬出她趴倒的身子分离她肢体为自己的罪行伏诛。

    蓦然见如此惨状,染飞烟哀伤的眼眸更是悲恸万分,沙哽掩泣想上前,内心更是伤心欲绝无法行立,无法相信眼前的情况,只能让沙哑泣不成声的音量叫唤出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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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国边疆距离这里有千万里之遥,路上根本视不清经过的景色为何,只知快行掩去的地面风吹草偃跟着天象异变的乌云、云涛汹涌而至。

    染飞烟一秒也待不下,收起悲伤情绪,从西都到漠原快马也需要三天时间。

    若是根据她的好姐妹所言,诚皇联合两国欲生擒亲王,必不会是一场简单谋略,她知道以亲王的能为不会轻易就逮,但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不能从水月门广面捷报系统探知,事由军情,根本不知边关战地在哪个方界,许是青青故意不言明,蓄意要她盲目追寻,看着他们泥足深陷在遗憾里才能获得怨恨上的快慰,让染飞烟无目的追至要塞边境,碍于时间紧迫,她不能入京杀几个饮酒作乐的腐官搜集情报,幸得突袭一路过的兵部尚书座轿才逼问出。

    按着肚腹止血欲缓的伤痕,那伤痕仍清楚留着凄怨一刀灼热带来的疼痛。

    焦急十分的她情绪掺进莫大悲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驱马赶到那里,只知道他是杀青青的凶手,为何还要担心他。

    速行的马匹马不停蹄,穹苍天色从傍晚转至月下到天明虽然不能一夜千里,纵然不能如风行电掣,但偷来没有神风之腿的马儿也勉强算是努力完成她这临时主人的心愿。

    等来到北边漠原,她的座骑已不支鞭策而摊软四肢,她跃下马鞍,从一地黄泥土坡道走下。

    甫方才从边城出关即看到城垣残破无人的景气,一行几百路里的准喀拉蚩盆地在沙尘飞扬中显现荒凉现象,远方,隐约视能度中竖立残破旗帜飘扬,此时染飞烟脚侧下方有一个尸体横陈,跟着视野从她脚下距离零散。

    一个、两个到下方堆叠成上。

    漠荒之境、尘风吹扬,触眼所及竟是一片士兵的尸体,从她走下漠丘坡道望去竟是一片凄惨景象,死伤的士兵竟是穿着咸昌国服役的勇士,在敌军尸骸中竟多数掩盖的是咸昌国士兵的尸体。

    烈日暴晒当头照下,残破旗帜和断裂兵器飞乱溅染血迹,如箭冢插立人马尸身有如乱葬冈林立。

    一切据捷报所料如辙,西方遥署羌联合北方契丹,敌人还密谋伙同西下蒙汗一族,三国早就派兵埋伏在准喀拉尔漠原周围的山谷,将亲王围杀在战地十分不利、又处下势无法躲隐,终年沙尘暴飞扬的准瀤尔盆地。

    加上擅于观侧天候的国师开祭坛让风势助涨。

    诚皇布下天罗地网就是要歼灭、铲除亲王一匹勇猛骑兵队的势力,故意不派兵救济,任凭他的骑兵如何骁勇善战,也难敌迎面三国源源不绝的两百万大军,加上阻碍视能度的沙尘风暴减低战斗能力无法抑止让部队死伤泰半。

    急得泪如雨下,染飞烟匆匆找寻地上尸首,就是找不到亲王,震骇的心化为焦虑的胆战心惊。

    明知这场战役不可为,他还是为了她,涉入这场陷阱,才知道他真的是自取灭亡。他闻名天下训练一批精锐的黑骑部队全数殆亡,怎不教人跌破眼镜。

    从准喀拉漠原走到拉瀤河,她的座骑不能行走,又找不到可用安康的马儿载行,只能由这边广大尸野的漠丘至下一个沙丘,边施展轻功攀越山领。

    站在这高高的领上,好不容易让双脚伫立,放望眼前从这里过去就是敌方之国境界,尘沙飞漫,眼下又是骑兵队的尸体,不过是残留,更多敌人百万尸首横陈其下,在浓浓沙雾散开中,高高竖立的旗杆上吊着一个庞大熟悉的人形头盔。

    “哈哈阎天挚,你到底还是死在我手里。”那方传来拓跋弩斋的声音。

    染飞烟心头一惊,着实走近

    仅见横陈遍领的尸体中,光头大汉正蹲坐旗杆下喃喃痴语。

    “任你再厉害,最终还是败在我手上。”经过二十年的争战才打败这头号劲敌,这叫拓跋弩斋怎不兴风大笑,望自菲叹犹在这儿回味如何将恭亲王逼向穷途末路之境。

    跟着步步趋近心脏也快并跃出,染飞烟睁着大眸才视清,那头盔没有人头,而是空的亲王战盔。

    她抽出怀中剑,剑气使出击向光头蛮子。

    “亲王人呢?”

    “阎天挚的女人”光头蛮子眯起一只没有被划伤的浊白眼珠,怒目而视,战甲上多处残破裂痕已无力档住她猛砍过来的剑招。

    “啧!那家伙已在俺的掌目下化为灰烬,汝所见的尘土到处都是他的尸骨。”拓跋仍吹嘘着,同时感到棘手,在往后跳退躲过这女人的攻击,边旁残留的部将也缓缓趋近。

    “他到底在哪里?”染飞烟疯也似的攻击他,狂乱无矢地的剑气随着舞动的身子使劲迸射。

    光头蛮子应接不及,战衣多数龟裂的甲片脱落,让战斧接挡弹开,其实在前战中,他早被亲王浑厚的掌力和战戟伤害到,半边体躯重伤精疲令粗壮手臂使不出威力,纵然亲王骑兵队已多数被伏击,仍能以一敌几十万大军,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杀得他们联军措手不及,就算集合三国猛将仍难以将他制服,所以他守在最后一关,实在不愿承认他的武功和能力比他差一截。

    若不是国师操纵天气,让白天也能像夜晚乌云笼罩,加上他们早在前一夜突袭,真要将亲王逼向绝境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你可以从现场观看,可见当时激战十分惨烈,我能拿到他的头盔已是他身上唯一完整的东西。”拓跋仍用心理战术言明,但实际确是相反,只要想到那家伙能一人横扫千军、杀得他们几要片甲不留,心里仍不服的感到气愤,可这叫拓跋怎好意思说出口。

    “你说谎,他到底在哪里!”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染飞烟手劲使出九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