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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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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明姬阁,李天侠候在外厅,让柳明姬帮玄晴梳洗换药。将一身打理清爽后,玄晴再也抵不住疲累,就在柳明姬榻上沉沉睡去。

    柳明姬回到外厅,瞧见李天侠一脸询问的神情,她浅浅一笑“她睡了,你别担心。”

    “她的伤口”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他真怕她的伤口又出血。

    柳明姬在他身旁坐下,为他倒了杯茶。

    “不碍事,我帮她敷了宫廷御用的天水灵膏,包准不用几天就痊愈了。”

    李天侠这才松了眉头,微微笑道:

    “-怎么会有天水灵膏?肯定又是哪个仰慕者送来博美人一笑的吧?”送得起天水灵膏,显然这个仰慕者来头还不小。

    柳明姬倒也大方承认。

    “几个月前乔尚郡王送来的。”

    “怎么会送药给-?”李天侠挑高浓眉。再怎么驽钝的人也该知道想博佳人灿笑不该送药啊柳明姬轻轻笑着。

    “旁人送的多是珠玉翡翠,只有他送药给我,那时我还不太开心呢,觉得他在触我霉头,没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场。”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说说你吧,记得上回见面时你才说自己不得人爱,怎么只一转眼的功夫,身边就多了一位美貌姑娘?”

    李天侠听了,想到此刻在里头安睡的那个姑娘,他的笑里泓着一潭温柔。看着柳明姬,他打趣地道:

    “说来这还得多谢。”

    “多谢我?”柳明姬眨着眼,满脸不解。

    “是啊。”李天侠笑望着她“上回临别之际,承-金口玉言祝我早日寻得命定之人,接着我就在倚红楼几里外的林子里遇见了她。”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

    柳明姬的神情含着兴味。

    “然后,一见倾心?”

    李天侠摇了摇头。

    “初见,她就赏了我一耳光。认真说来,我们俩算是不打不相识。”

    柳明姬盈盈浅笑。

    “总之,现在是两情相悦了,多好!”多好?

    是啊,如果两情相悦就是终点,不用去管横亘其中的阻碍,多好!

    李天侠心中微叹,但不想把这话提出来杀风景,他拐个话头问道:

    “那-呢?”

    “我?”柳明姬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很快地换上戏谑的神色“你明知我见你寻得知心爱侣,心中酸苦,又何必来刺我痛处?”

    李天侠哈哈大笑。

    “快省省吧,-这套把戏骗骗翠儿还行,别想来唬弄我。”他望着她缓缓地道:“我是知道-心里有个人,但那个人从来就不是我-愿意告诉我他是谁吗?”

    柳明姬怔了怔。

    “你你怎么知道?”

    “我懂得察言观色。而且,我当-是朋友,我关心。”李天侠衷心地道。

    柳明姬听了动容,眼眶微微发热。

    在这烟花之地,没人当她是朋友,无论何种身分的酒客见了她,不管表面如何吹捧,心里都当她是轻贱的风尘女子,只想着要占她便宜。只有他,对她一视同仁,和她以友论交。

    她的心事,真的能对他倾诉吗?

    “他”她静默了会儿,想着该如何启口。“我心里的男人,是这世上最恨我的人。”她抬头对上他的眼“就是他将我卖来这青楼妓院,要我今后没脸见人,由此你可知他恨我的程度了。”

    李天侠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神色微变。

    “哦?”“你去过翠海吗?”柳明姬忽问。

    李天侠不明白她何以忽然有此一问,但还是照实答了。

    “岷山北麓的翠海?”他摇摇头“是听说过翠海的奇景绝色,但至今还没有机会亲眼目睹。”

    柳明姬哀愁地轻笑。

    “翠海是那一整片奇景绝色的统称,其中的五彩池畔有一座云波庄,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现在的云波庄庄主练鹰。”

    “练鹰?”李天侠细想,还是觉得这个人名十分陌生。印象中翠海久为异族人群居之地,往来中原的多是生意人,丝毫无涉江湖,所以无论是练鹰还是云波庄,他都从未所闻。

    柳明姬点头,眼神迷蒙。

    “我在等,终有一日,他会带我回翠海,带我回云波庄。”

    她和练鹰之间有何深仇大恨,李天侠不无好奇,但见了她凄迷的神色,又问不出口。

    “他如此恨-,-还等他?”

    柳明姬淡笑,笑也迷蒙。

    “他虽然恨我,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是爱我的。所以我在等,等他爱我多过恨我时,就会来带我走了。”

    李天侠叹了口气。

    “难为-了。”果然世人爱恋皆苦。

    “不、不难为。”柳明姬真诚地看着他。“你当我是朋友,不是吗?”这份感动,给了她力量。

    李天侠鼓励地拍拍她,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日稍晚,待玄晴清醒,柳明姬差人备来酒食,之后又雇了一辆车送他们离开。车上,玄晴星眸微敛,若有所思,几次目光转向李天侠,却都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天侠知道她心里有话。

    玄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问:

    “她那么好,你为什么没对她动心?”她一开始并未深眠,听到了他们片段的谈话,柳明姬的遭遇,连她身为女子都颇感怜惜,何况是他?

    李天侠淡淡地笑了,伸手轻抚她的发。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比如说我和-,相识至今,我在-这儿吃的苦头算是不少了,可我非但没学会对-敬而远之,反而还陷落了一颗心在-身上;至于柳姑娘,她是很好,可是,不属于我。”

    玄晴定定地望着他良久,语带迟疑。

    “你觉得我属于你吗?”

    李天侠弯唇微笑,将她的手包覆在他的大掌里。

    “那-愿不愿意属于我呢?”虽然笑着,但他的语气再认真不过。

    玄晴心里又是挣扎、又是忐忑,脑子里乱烘烘地,但却盖不住那丝可清楚明辨的心音

    “我配不上你。”她低喃着。

    这是她正视自己的情感后,接踵而来必须面对的事实,一个由隐约而渐清晰、闪躲不掉的事实。

    李天侠伸指抵住她的唇。“我不爱听这种话。”

    玄晴拉下他的手,眼里闪着泪花。

    “不说不代表这事实就不存在。”事实就是,她是杀人如麻的妖女,而他是光明磊落的大侠,连她自己都鄙弃自己,又怎么能配得上他?

    李天侠拭去她滑落眼眶的泪珠,轻声安慰“换个角度来看,只要-能痛改前非,不再滥杀无辜,今后努力行善,不就可补-往日之过了吗?别想太多,最重要的是我心里有-呀。”

    这话惹出玄晴更多的泪,她偎进他的胸膛,藕臂搂着他的颈项。

    “和我一起,会毁了你的。”泪,全沾在他衣襟上。

    “傻话。”紧抱着怀里的她,李天侠知道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契合他怀抱的女子,若不是她不停地落泪让他心疼,他可以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别哭了,我不喜欢-的眼泪”

    马车缓缓地在官道上跑着,车内的两人一个哀哀低泣,一个柔声劝慰,两人始终都没发现,从他们出了倚红楼,就有一人骑马悄悄尾随于后,那人目光阴狠,像是,想致谁于死地

    两人在马车上过了一夜,李天侠心想车内颠簸于玄晴伤势有害,于是带着她找了间客栈宿下,好让她专心养伤。

    过了两日,玄晴肩上的伤已无大碍,李天侠叫了饭菜请小二送到房里,两人打算用完这餐就离开。

    李天侠在桌边坐下,对满桌的饭菜他无动于衷,筷子都没拿,倒是先喝了几杯酒。

    也许是酒质太劣,让他不满意地蹙着浓眉。

    “这客栈以后别来了,我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酒。”说是这么说,却还是一口饮尽。

    玄晴瞧了他嗜酒的模样不禁莞尔,她夹了菜送进嘴里,只尝了一口就脸色大变,全部吐了出来。

    “别吃了,饭菜有毒。”正要去检查他的酒,忽然碰地一响,于此同时有人破门而入。

    “左使?”玄晴见来人是血燕左使赤燕,她微微一怔,不明白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

    “来不及了,酒里我也放了蚀心散,他即便只饮一滴也会中毒,何况还喝了好几杯。”赤燕咧嘴冷笑。

    这时李天侠胸中一阵剧痛,他本待运内力相抗,却为玄晴制止。

    “别催动内力,会疼得更厉害。”她取出身上带着的宁心养气丸让他服下,可惜她身边没有蚀心散的解药,宁心养气丸也只能让他暂时止痛

    “你为什么要下毒害他?”玄晴怒问。

    赤燕瞪着李天侠,丝毫没掩饰他的恨意。

    “就凭他和-同宿一车、同宿一房,就该死!”

    “你跟踪我们?”玄晴惊愕。

    赤燕冷冷地瞥着他俩。

    “当日-在皖南突然失踪,宫主命我打探-的下落,碰巧昆仑双剑也在找-,我就一路跟着他们,没想到,果然又是这姓李的缠着-不放。”

    玄晴不想跟他多作解释,忍住气向他伸手。

    “解药给我。”

    赤燕嗜血而残酷地笑着。

    “我要看着他死。”给他解药?哼!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怎么可能给他解药?

    玄晴心知同他过招毫无胜算,遂抽出弯刀,抵住自己的颈项。

    “你要看着他死,就得先看着我死!”

    “-!”

    赤燕怒火中烧,窜上前格开她架颈的弯刀,暂时顾不得李天侠是死是活了,拉了她的手臂就走。

    “跟我回辽东!”

    “放开她!”李天侠此时因心头剧痛已无力施剑,索性整个人往赤燕身上撞去,让他非得松开玄晴的手不可。

    “自不量力。”赤燕抓着玄晴的手虽被他撞开,但他趁势在李天侠胸口打了一掌,打得他重伤呕血,往后跌去,撞翻了一桌的酒菜。

    “住手!”玄晴大骇,奔上前去扶住李天侠,他伤得如此,让她心痛得犹如刀割。

    “跟我走。”赤燕又想上前拉她。

    玄晴拍开他的手,再次横刀架颈,这次刀锋已入皮肉,细细的血丝染红了弯刀。

    “给我解药,我就跟你回辽东,不然的话,我陪他一起死。”

    赤燕受此威胁,气得微微发颤。他极不甘心地取出解药,但却握在手里,犹豫着不肯给她。他不想放弃这个除去心头大患的机会,可他也很清楚玄晴的性子,她向来说一是一,若他不给,他怕她真会抹了脖子陪这姓李的家伙共赴黄泉不!他不允许,他不允许他们生死相随!

    把解药掷给她,赤燕语气忿忿。

    “可以走了吧?”他不想再多看玄晴护持着别的男人的样子,于是走到门外等候。

    玄晴连忙取出解药让李天侠服下,用手仔细地拭净他脸上的血迹。

    “是我害了你。”她目眶微红地瞅着他。

    他们俩,果真是不能在一起的吧?

    不是她受伤,就是他受伤,这样的未来,还能期待什么?

    “别跟他走”李天侠忍着疼痛出声。他看得出她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又在动摇,若让她回到血燕宫,那她和他的关系,或许又要回到原点。

    玄晴摇摇头,盈着泪,对他浅浅地笑着。

    “你好好保重。”她知道她若不走,立时便会害他送了性命。

    “玄晴”他想伸手抓她,却是徒劳。

    离别在即,玄晴的眸终是落下泪来,望着他,心一阵一阵地揪疼着。迟疑了片刻,她微微一叹,螓首凑前,轻轻地,吻上他失了血色的唇

    辽东二月,白雪覆地。

    玄晴一随赤燕回到辽东,就被软禁在房里,他甚至以她伤后虚弱为由,派人日夜在她屋外巡视,说是要戒护她的安全,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她心知肚明。

    是故,她虽盼着想见李天侠,却又不希望他来,若是他这回中了左使的圈套,以左使恨他的程度来看,她是没本事再救他脱困了。

    唉那日他胸口受了左使一掌,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养伤?若是他未等内伤痊愈就来寻她,东北这苦寒之地于他伤势大大有害,若再碰上左使肯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她是真心希望他不要来,就算是她想他想得心都痛了,也不要他来犯险

    玄晴闭上双眸,掩住湿润。

    房里虽起了一小炉炭火暖着身子,可她的心,犹冷过辽东二月。

    李天侠在客栈醒来,忍着胸痛坐起身子,首先想起的,是玄晴离去前在他唇上烙下的轻吻。

    换了是平时,她的主动亲近绝对会让他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忘了今夕是何夕,可是那一吻不同,她哀伤的眼神告诉他,那一吻,是诀别的吻。

    他叹了口气,知道她又开始迟疑了,尤其是亲眼见到他为赤燕所伤,她却无能为力时,那一刻,他好不容易才让她相信的未来在瞬间崩塌,因为心惧,她裹足不前了,净是胡思乱想,甚至回头钻进死胡同里不肯出来

    他哪容得她如此?

    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将她从死胡同里拉出来,哪容得她又垂头丧气地躲回去?

    不!她想都别想,他要再把她带回他身边。

    而这回他会做好万全准备,毕竟她身旁那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不可小觑,若是明刀明枪他还无所畏惧,但偏偏那男人善于用毒,若他全无防备,怕是面都没见着就把命给送了。

    他盘坐在床,开始运功疗伤。此时他心里已有了计较,待内伤全愈,将先上井霞山拜会拈然神医薛启,求得御毒之法后,再前往辽东寻回佳人。

    到时,他不会再让她心有迟疑。

    她是他的,他会向她证明这一点。

    匆匆二月已过。

    玄晴望着窗外夜色渐深,想到自己无端被软禁多时,不禁一阵苦笑。她转回房中内厅,左右无事,于是拧来一块布巾仔细地拭着她的弯刀,亮晃晃的刀面映出她颈上的创口,她偶然瞧见,微微怔然。

    到底是留疤了,她轻触着颈上的伤处。

    她肩上的伤李天侠照料得极细心,加上天水灵膏的神效,落痂后的肌肤莹白如玉,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但她的脖子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先是颜均的长剑,后是她的弯刀,两次受创都没好生照顾,以至如今留下浅浅的红痕。

    他说,若身上留了疤,她未来夫君会怪她没好好照顾自己的。

    无所谓了吧?

    能不能再见到他都是未定之数,哪还管留不留疤

    她还刀入鞘,正想差人备水准备沐浴,就听见叩门声响起。

    她微微一叹,不用问也知道来人是谁。

    师父闭关三个月,这段时间由左使暂代宫主,正因为如此,她被软禁才会求助无门,此时除了他,还有谁敢来敲她的门?

    “我要休息了,有事吗?”她没打算开门,因为她不想见他。

    但她消极的拒绝却阻挡不了来访之人。

    “为什么不开门?”赤燕自动推门而入。

    玄晴淡淡地哼了哼。

    “不开门你不也一样进来了?”

    赤燕装作没听见她冷淡的语气,他今天是有意来同她修好,不想和她的关系再恶化下去。他看见她搁在桌上的弯刀,随意问道:“-歇了这么久,刀法肯定生疏不少吧?”

    “嗯。”玄晴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从明日起,我每天陪-练两个时辰的刀,把荒废掉的功力补回来。”赤燕小心翼翼得像是捧着珍宝到她面前要讨她欢心似的。

    可惜他的用心,玄晴无动于衷。

    “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要我练刀吗?”她直视着他,眼神里没有情绪。“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赤燕看不过她了无生气的模样,一想到她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不禁就气上心头,铁青了脸。

    “-最好赶快忘了李天侠,他不适合-!”他就在她身边,为什么她从不转过头来看看他?

    “适不适合,我自己可以判断。”玄晴撇过头,不想同他多说。

    她的无心言谈彻底惹怒了他,他伸出手将她扯到身前,强迫她看着他。

    “-真的懂得判断吗?那这些年我对-如何,-怎么就判断不出来?”

    玄晴看他横眉竖目、怒火中烧,想到他这些年来的悉心教导,她的心慢慢软了,她虽无情于他,但他于她毕竟有恩。

    “你虽不是我师父,但你倾囊相授,待我便如对待自己的徒弟一般,我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玄晴这话非但安抚不了赤燕,反而是把他激得更怒,因为他对她求的是情,不是恩。

    “我若只是想调教一个女弟子,便不会用这么多心思在-身上!我对-的心意,-当真不知吗?”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是为了等她长大,没想到他还来不及对她开口,就让李天侠捷足先登,这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玄晴默默承接着他的怒气,却无法给他他想要的响应。“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前辈,只有如此而已。”

    只有如此而已?

    赤燕被她刺得心口发凉。

    “如果李天侠没有出现呢?-是不是就会属于我?”

    听到他的名字,玄晴心头微揪,她敛下眉眼,不想说谎骗他。

    “不管有没有他,我对你始终都是师徒之情。”

    她对他就这么不屑一顾吗?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就连稍微婉言欺骗让他好受些都不愿意?赤燕痛到极处,也怒到了极点。她就在他手里,她萦绕他心头多年的白玉面容就在他眼前,他欲心顿起,陡然抱起她将她压上床榻。

    “好,就算得不到-的心,我也要得到-的人!”说完他整个人欺上她,一把撕开她的衣襟。

    “不要碰我!你走开!”玄晴被他吓坏了,使力挣扎着想推开他,不想让李天侠以外的男人碰到自己的身子。

    赤燕哪听得进去?满腔愤怒支使色欲蒙去了他的理智,他粗鲁地舔吻她的脸颊,一手压制着她不让她挣脱,一手向下探去想扯开她的腰带。

    “放开我!”玄晴又惊又怕,泪湿满腮,感觉到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腰间,她万念俱灰,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想再受他欺辱。

    蓦地,赤燕全身一僵,停住了压制她的动作。

    玄晴颤颤地睁开泪眼,像是得到救赎般的,看见一柄森冷的长剑指住赤燕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