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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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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看着这小丫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内心的挣扎不安、疑虑,完完全全地表露在一张小脸上,萧琅的嘴角禁不住上扬。

    就连自己也没发觉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某知道让范小姐当某的丫鬟的确是委屈小姐了,范小姐放心,进庄后你名义上是某的贴身丫鬟,某并不会真让小姐伺候!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之举,诚如令弟所言,剑泉山庄门下从不收女弟子,某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让小姐留在庄内照顾令弟,只有当某的贴身丫鬟,既不用干那些粗使活又可以就近照顾令弟,小姐意下如何?”

    听他说出来的话坦坦荡荡,又处处为我们姐弟着想,我倒反而有些不好意了,浅笑道:“小女子如果再推托只怕庄主要在心里骂我不识抬举了!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琅莞尔一笑,虽然他戴着面具,我依然能感受到那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轻轻洒落,让我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很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一幕我都忘不了那一瞬心里的悸动。

    看着他的笑容我花痴地想,如果揭开面具这张笑颜不知会怎样的魅惑呢!不过从萧湛看他的表情来看这个萧琅平时一定很少笑。

    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啦,什么时候冷血无情的独狼也会为人家着想了?萧湛吃惊地瞅着萧琅,用眼神询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丫头值得你这么花心思?

    没理会萧湛异样的眼光,萧琅笑道:“如此就委屈范小姐了!”

    我言笑晏晏:“庄主太客气了!庄主先是救了小女子一命,如今又好心收留我们姐弟,小女子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说委屈,还有啊,既然我已经是庄主的丫鬟,庄主就不该再唤我范小姐,为了避免麻烦我想我们应该改名换姓,我想从今天开始我就叫符琦、笪儿叫符笪,庄主看可好?”

    萧琅眸光一闪,旋即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应道:“琦儿考虑的很周到!”

    琦,琦儿?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是让你叫我符琦好不好!转念一想,主子叫自己的贴身丫鬟可不就是这么叫的嘛,也就没再吱声。见我答应了,范笪立即给萧琅行礼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萧琅虚扶一把:“笪儿免礼!”

    在来这儿以前,我一直以为古人都是迂腐不堪,严格恪守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的,萧琅和笪儿彻底颠覆了我的这个观念,这一路上我的饮食起居、包括擦身、内急等事都是笪儿为我料理,开始我还很不好意思,可是笪儿一本正经地说道:“姐,我是你亲弟弟,有什么难为情的!”想想也是,他可是我这具身子的血缘至亲,我身上的伤又是为他挨的,他照顾我也是应该的,这么一想我也就坦然了。如果说笪儿对我的照顾只是让我不好意思的话,那萧琅的照顾我只能用震撼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范琦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一共中了四剑,一剑在背上、一剑在左腿、一剑在右胳膊,最致命的那一剑胸口,据萧琅讲,这一剑只要再偏上一寸,就是神仙也就不了我。现在我完全是废人一个,吃喝拉撒睡一应俱全都要别人料理。每天上下马车都是萧琅抱我上下;这还不算,每晚他们入住客栈后,萧琅还要替我换药包扎;有时还给我喂饭、洗漱,即使当着萧湛的面他做起这些事也一点不忌讳。

    因为我这身子前后左右都有伤,无论怎样的姿势都无法睡安稳,刚来这世界的头两天,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第三天萧琅抱我从马车下来到客栈的客房去休息,也许是因为前两天没睡好实在是乏了,也许是他身上混合着草药味的淡淡青草香让我觉得的特别安心,短短的几步路我居然在他怀里睡着了,见我好不容易睡熟了,萧琅没忍心把我放下来,没想到在他怀里我居然是一夜好眠,那是我到这个世界来后睡得最好的一觉,至那以后每天我都是在他怀里睡的,虽然他古古怪怪,连睡觉都不摘下面具,每天寡言少语冷冰冰的,可他默默的关心、细心的照料如细雨般沁入我的心底,不知不觉中我越来越依恋他。

    说来也怪,只有在他怀里我才睡的安稳,如果换作萧湛抱我,我就睡不踏实。对于这点我自己也觉得挺讶异的,一直以来与人交往我都很设防,不会轻易会对人打开心扉,可是对萧琅打一开始我就是全身心的依赖,当时我只以为是他身上混合着淡淡草药味的青草味,让我闻着特别安心的缘故,很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我才明白,原来潜意识我早已看见了他的翅膀,认出了这个前世注定的爱人,所以才会觉得他的怀抱特别安心、特别温暖。

    古老的梵语传说中说前世注定的爱人,往往我们一眼就会认出,因为对方的举手投足、思绪、动作、声音、眼中所传达的每个心情,都叫你怦然心动。传说中说我们会由他的翅膀让出他——那翅膀只有我们看得到——因为想拥有他,我们灭绝了其他的爱欲。

    后来回想起来,虽然那时他一直戴着那个可笑的银质面具,可是举手投足间他的动作、声音,面具下那深邃清亮的眼神莫名地让我心动,正因为心动,所以我刹那间就接受了他,才会放下设防全身心地依赖他。后来我问他当时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觉时,虽然直到那时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动了心,可他还是笑着吻住我默认了,唉,前世注定的缘分真的谁也抗拒不了,只是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仍对我冷冰冰,我也觉得他像座大冰山让人无法接近。

    开头两天他这么照顾我时,萧湛还大惊小怪地瞪着他,其实难怪萧湛会讶异,就连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熟女,被他这个几乎还算陌生的大男人这么伺候,也忍不住会脸红。可他却做得极其自然,好像根本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在这么时代有多惊世骇俗似的。时间长了萧湛也就见怪不怪习惯了,只是有几次萧湛意味深长地望着我跟萧琅笑,那笑容贼贼的,我很想提醒他,这样的笑容真的不适合他那儒雅的气质。

    每天这么躺着,又不能动,闲暇无聊我只能动动嘴皮子,没事时说说笑笑,逗逗他们,有时跟笪儿斗斗嘴、讲几个适合古代的笑话给他们听,日子倒也容易打发。开始只是我跟笪儿两个互动,渐渐地萧湛也加入了我们的游戏,就连马车外赶车的萧峪有时都要插上几句嘴,只有萧琅独坐一旁,甚少插嘴,我发现萧琅这人真的很冷,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整个一个千年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