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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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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周一次的农会,公布了令蓝琳身心雀跃的事,她的彻夜未眠,她的辛劳汗水,终于没有白费,在今年的人事升迁中,她成为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理,她的编制下有四个小组,每个小组有三名成员,而她需带领这十二名人员,执行二十家广告主的广告整体企画。

    最让她高兴的是她证明了不需要学历、不需要特别身分、不需要利用或排挤他人,她一样可凭著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出人头地,最重要的是让柯帼嘉看到她的优异成绩。当她正欣喜若狂之时“很行吗?现在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可要好好称呼你一声蓝副理了。”柯帼嘉那该死的大男人心理作祟,他当然不愿他的女人比他强,故冷言冷语刺激著蓝琳。

    “嘉嘉,你干嘛嘲讽我?”

    “对呀!一大早,王副总就对著大家说你是‘初试啼声,一鸣惊人’,还教大家要和你切磋琢磨、学习学习,我哪来的态心豹子胆敢和你作对?”他仍旧用出言不逊的口吻。

    “你存心想气死我,你明知我不是你要我怎样你才高兴?”

    虽明知她没有错,而自己也以游戏般的进入公司,但无论如何也憋不住这一口闷气,对他而言,自己一直都是众人瞩目服从的焦点,但从今天开始他却要听命、服从于她,这股窝囊气说什么也咽不下。

    于是眉头蹙成一直线,冷硬的对著蓝琳“你是我的主管,庥烦你代为请假,下午我生病不舒服,先走了。”说完即大剌剌地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琳望着他的背影,难过得叹了口气,如果升迁的结果是引来他这样的态度,往后要如何相处?她宁可不要副理这个职称,只要她自己心理清楚明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好,倒不是一定要得到金钱上或名誉、地位上虚伪的表象。这时候她多想冲出去找他,即使他像沙文主义猪那样的不可理喻,但毕竟她是在乎他的。

    “小琳,这个case很棘手,廖总是个爱吃女人豆腐的老猪哥,但他在媒体界占有一席之地。不可忽视,你就忍著点,下午去拜托他赶快把那几篇稿子发一发。”王副总打断她的凝思,并交代给她一件新的任务。

    因廖总外表上的特征,他们总是在背后以“四不像的老家伙”来损他,归结其因,主要是他有一双贼不溜丢、充满色欲,而又目光如“豆”般大小的双眼及那一团猪公似的鼻头和肥而厚的阔嘴;论及身材,因那一圈又一圈似车轮般的肚子,让人总认为他的腿是得了小儿麻痹般。

    尤其最令人诟病不屑的是:在言行举止上他总爱“手来脚来”像八八章鱼般在女人身上爬来爬去;最卑鄙无耻,莫过于他利用自己的声望及权势和一些没没无名想换取一些报导的影-小拌女从事“身体交换报导”的非法勾当;但正因他是媒体界的龙头老大,因此没有任何人给他颜色让他得到教训过,所以直到今天仍跋扈下流得很。

    拿起会客室的报纸,不耐的翻过来翻过去,今天她不是来这里看报纸的,但她已经足足等了四十二分又八秒。

    “蓝小姐,对不起,廖总在接听电话,马上就好,您先在会客室等一会儿。”从小妹告诉她这句话到现在,这一等已经可以让她从忠孝东路三段逛到五段了,如果把这时间拿去逛街,不仅可健身,还可购物,总比像现在坐在这像个白痴好。

    终于,过了一个小时又十分,他出现了。

    “蓝小姐,你还在呀!那进来吧!”露出色迷迷的小眼,将眼光从下瞄到上,再从上瞄到下。

    蓝琳心想,还好今天有备而来,穿了条宽松长衣长裤“看什么看,死猪头三。”她在心里骂著,但脸上仍堆砌著笑容。

    “你今天来是为了哪几个广告?”搔搔那油腻的头,仍用那副色眼盯著蓝琳。

    “嗯!这几件广告表现,希望能藉由您的关系除了上cf及mg外,能和企业体作event,强塑出效果。”站起身,将几张设计稿平铺在会议桌上。

    不知何时他以极快速度,移动他那臃肿的身材无声无息出现在她后面,待蓝琳说完话后,即伸出两只肥而不见五指的手环绕住蓝琳,形成一个v字型。

    蓝琳心里虽害怕,但为避免造成误会,于是技巧性地推开那只肥手。

    “廖总,您能帮这个忙,今天就帮我了吧!”

    “你想上哪几家?”

    “三台都上,外加二大报杜及十大杂志杜。”

    “哈哈!你口气不小,光讲讲我就要帮你完成,那我不忙死了,像你这样每天上门要我写评语,拉关系的人多得数不清,如果我都得照办,不早赔上我这条老命了。”

    为达成目的。蓝琳心想,自掏腰包也得完成,更何况这是她走马上任接的第一个大案子。上头愿意将这耗资千万的广告案交给她,可见对她的期望很高。

    于是盘算著要和他谈价码“那您需要多少钱才能安排上档?”

    他邪恶地展开阔嘴笑了笑。“钱?你和我谈钱?你有没有搞错,向来只有我对女人谈钱,而女人嘿!”又移动那肥肿的身材,伸出手捧起蓝琳的下巴。

    “你说呢?”

    对他那抛“色眼”的丑陋面孔,蓝琳觉得恶心想吐。说什么她都不愿也不会出卖色相去换取成就,于是勇敢地说:“你要我以身体作为报酬吗?”

    “啧!啧!啧?小女孩别激动,你似乎误解了我的好意。”

    蓝琳吃了秤铊铁了心,下意识决定要教训这“猪头三”:“是吗?很遗憾,我知道再没有比你的好意更可怕的东西了。”

    “你说什么?”他讶异这张牙舞爪的女孩竟敢如此对他说话。

    “别装胡涂了。就算杀了我也不会议你得逞的。”

    “哈!炳!”他突然抖动一身肥油,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一定是处女情结作祟,才会这样紧张兮兮的。”他暧昧地取笑着。

    “你真是变态。”转身收拾桌上东西正欲离开。

    “你不怕吗?”

    “怕什么?”蓝琳将头拾得高高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不是写好,就是写坏。”

    “哼!我怕?你说我怕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别逞强,只要你过来对我说声对不起,你可能还有机会哦!”“老猪头!你实在是个大变态,你怎么还没死呀!”蓝琳抑制不住,开口大骂。

    孰料,一只猪手掐住她粉嫩的脸,指甲嵌进去,弄得蓝琳泪水快掉下来了,他已被她惹得老羞成怒。

    “你最好放开我,先搞清楚我是谁。”蓝琳痛苦的说著。

    “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你们公司的行销企画。啧!还听说升上副理了,罢了,难道还有更可观的吗?”

    “我是潜意识广告公司大老板的女儿,也就是合纵集团董事长蓝文彬的女儿,也就是合纵未来的继承人。”

    “你怎么可能?”他手已放松了些。

    蓝琳乘机拨下他的手,急促喘了口气。

    “不相信?你可以拨七八五一二三四查证。”

    他终于将眼睛撑到极限,害怕地看着眼前的她。

    “所以你最好尽快完成这件事,我知道我父亲和你的顶头老板姜董事长有生意上的往来,你这恶行恶状,只要再侵犯我,担保你绝对吃不完兜著走,到底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识相的话,我相信你该不会告诉别人今天所发生的事,以免自找罪受,而且你也不会笨到告诉别人我的身分,一旦你说出去,我一定会让你的恶行上报,即使所有媒体都被你收买,我仍有我的通路及可行的管道,况且你的身分绝对比不上我来的有用。”

    蓝琳此时才了解到金钱、身分、权势竟是如此伟大,在云谲波诡的现实杜会中,竟能发挥极大作用。

    只见刚刚剑拔弩张的人现在却前倨后恭,真令人觉得人心之丑陋。

    出了大楼门口,蓝琳不禁倒抽一口气,不寒而栗。

    “好想见嘉嘉。”心中如此想着,于是走着走着停在公用电话亭,拨了七个心里早就倒背如流的号码。

    蓝琳丝毫没有察觉,现在当她有委屈、不安的时候竟已经不会想向蓝文彬倾诉,而是转向柯帼嘉,他已取而代蓝文彬成为她心中的依靠者。

    “嘟嘟”没人接听电话。

    初恋的喜悦强烈的冲击著她,期待的心情令她踟蹰的拨了又拨。

    终于用力挂上了电话,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笼罩在心头,连刚刚遇到的挫折也一并涌上,交杂浓浓失落的沮丧、疲惫和渴望,当她正准备转身离去时突然一个男人从后方抱住她的腰,顺势一把将她拉进他的怀里,蓝琳警觉的心想会不会是那猪头三老羞成怒追出来,于是拿起提案袋,正想往那个色魔身上打下去。

    对方赶紧放开双手“蓝琳,是我。”柯帼嘉吼著。

    蓝琳楞住了,呆呆地杵在原地,她没想到她这样思念他,他就出现了。

    “我打电话去公司,他们说你外出;本来是想为早上的事向你说声sorry,怎么,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是一时摸不著头绪,因为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低下头便望见神色憔悴的她。

    “怎么了?你的气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柯帼嘉露出关怀的口气,令蓝琳一时悲从中来,扑入他的怀中呜咽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柯帼嘉握紧拳头,十分愤概地骂道:“死猪头,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

    蓝琳看着他那耍宝似的模样,不禁破涕为笑,刚刚的不悦均烟消云散。

    “看见你笑,我的心情也跟著微笑;看见你哭我的心也随著饮泣,小琳,以后你有什么委屈或我有哪里不对,惹你伤心,你都要告诉我,我要你每天笑咪咪的,这样才是我最喜欢的小琳。”

    他轻抚著她额前的刘海,带著深深的爱怜和依恋“我可以邀请你到我家坐一坐吗?”

    她莞尔一笑,朝他露出最清新甜美的笑容。“好!”蓝琳手足无措的坐在他那所谓沙发兼床的弹簧床上,看着他东扫西捡的收拾房间。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么乱的房间。”

    “你一个人住吗?”

    “对呀!不然你认为我和谁住?”

    “你不要每次都想歪了,我是指你的家人呢?”

    “他们在国外,我高中时就全家移民了。”

    “那现在台湾就只有你一个人-?”

    “哦,不,我还有表姊”他惊觉差一点说漏嘴,连忙打住,把话题岔开。

    “小琳,你喜欢跳舞吗?我很喜欢?!”

    他走向榉木地板上放著的一台超广角,身历声空间超宽萤幕电视,而在电视两旁还有两个独立的喇叭,另外还有一台卡拉ok,除了可以听cd还可以欣赏ld影碟;扭开开关后,轻快的西洋舞曲即倾泻而出。

    她的视线遇上一对漆黑而柔情的眸子。

    他靠近她,从背后搂住她,带著她随著音乐婆娑起舞。

    她的一颗心不禁又开始狂跳,他呼出的热气均匀的在她耳边来回游移,他那挺拔壮硕性感的身躯随著音乐不断碰触她的胸、她的腰,燥热涌上脸颊,纵使她知道应该保持理智冷静,奈何却控制不了。她的一切反应都看在他的眼里,人类原始的渴望欲念,让他的理智崩溃,**决堤。

    他在她的耳边厮磨,陶醉于曼妙的音乐中。

    “给我!”他轻柔小声地说著。“小琳,我想要你。”

    她垂下限睫,羞涩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绯红的两朵红晕浮在象牙白的肌盾上,整个脸庞发出的光彩极为诱人。

    他的双眸灼灼地燃烧著,一连串的热吻令地无法抗拒,他贪婪地啃噬轻咬著她身上的每一-肌盾,她微微颤抖,微微恐惧,及微微的兴奋,而他探索著地那美丽的胴体。

    美妙的音乐旋律,掺杂著缠绵俳恻的情爱。

    她伸出手轻轻抚擦他的脸、他的背及结实性感的臀部,一股令人萌生欲念的温热,无法抵挡地自指尖窜升上来,他不自觉发出一阵呻吟声。

    “哦!宝贝!小琳,你真是太迷人、太诱人了!”

    彼此享受著肉体的欢愉。

    “嘉嘉”蓝琳放肆的亲吻著他结实的腹部,及那性感的丛林地带。

    “哦!不要!天啊!”柯帼嘉无法忍受那甜蜜的折磨。

    他翻身停止她的逗弄,紧紧搂著她的臀部,将自己送进她的体内“啊!”一股疼痛贯穿蓝琳,使她眼眶注满泪水。

    “抓住我。”他命令道。

    “哦!嘉嘉。”她的脚出于本能地紧紧缠住他,两手交缠在他的背部。

    随著一上一下的摆动,疼痛逐渐转为欢愉,最后和谐而狂热的达到巅峰,将她带入恍惚而又愉悦的高潮中。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他亲吻著喘吁的妯,用手轻轻抚著因激烈运动而湿透的发丝。

    “小琳!你真的好棒!我爱你。”说毕,又沿著她的鼻尖,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看着那似樱桃般的红唇,他再次俯下头痴痴的吻著咬著合著,又是一阵晕眩“小琳,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他霸道的说著。

    “讨厌,你好坏!”她羞赧的把头深深埋进他怀里。

    柯帼嘉突然感到忧心忡忡,一切似乎进展得太顺利了。

    但是,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表姊他才如此做,他完全是出自于对蓝琳的感情才会让结果演变成这样。

    他喜欢她,他爱她!

    他不能让黎惠的阴谋得逞,他要蓝琳是真心地爱上他。

    但如果有一天蓝琳若是发现他是黎惠安排来接近她,以达到黎惠计画中的一颗棋,她会怎样?

    哦!不!他不容许这件事发生,他要向蓝琳坦白,他要告诉她,这全是黎惠的诡计。

    他在心底叹口气,却不知如何启口,害怕她单纯的个性无法理解反而弄巧成拙,还是等时机成熟再说吧!他欲言又止“嘉!你怎么了?”

    “没什么。来,躺在这。”他把她的头抬起来枕在他的手臂上,无限怜惜的望着她。

    “你偷看我。”她仍天真她笑着。

    “你呀!就爱撒娇。”他捏捏她的鼻子。

    “呵”蓝琳打著呵欠。

    他眯起眼,并啾著她看“这样就累了,我还想要再来一次,你行不行呀?”

    “可以呀!反正我又不用动。”她机灵的回答著。

    “那就再来一次吧!”转过身就要扑向她。

    “不要啦!人家受不了。”

    “好!好!我也是逗你的,好好休息歇会儿,等一下再送你回去。”

    而这一休息两人竟到隔天才醒来。

    而在蓝家,凌晨三点半了,锦姨来回踱步著,手也来回摩擦著。

    蓝文彬正坐在沙发上。

    “小琳有没有说下了班去哪?”

    “通常她加班或有其他的事,都会打电话回来交代我,只有今天”锦姨心急如焚的说著。“我连地公司也打了,但是没人接。”

    蓝文彬将手上的烟熄了“会不会出事了?”

    “你不要吓我,小琳她-大俞大,老天一定会保佑她的,何况太太也在庇护著她”她说著,就快要哭出来了。

    “锦姨,你不要紧张,你看她会不会去朋友家,有事耽搁忘了打?明天一早十点前,小琳若还没到家,我们就报警。”

    一整个晚上,锦姨直念著阿弥陀佛,而蓝文彬则满怀愧疚,自责不已。

    他又坩燃一根烟“都是我这些日子被爱情冲昏了头,减少了对她关心,连自己女儿都照顾不好,怎么还想寄望照顾亦筑?哎!不知小琳能否接受一个只大她三、四岁的妈妈,那孩子一直到现在仍念念不忘理绘。”蓝文彬失神的想着。

    他回忆起他和理绘的往事他和理绘的相识是当时他在国外留学,奉父母之命回国,因商业性的利益而和她结合。

    在当时,蓝家与江家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大企业,为提升在社会上及经济上的权势和权威,他们是成婚后才开始恋爱、培养感情的夫妻;而理绘的确是一位尽职的好太太、好母亲,更是一位成功男人背后优秀的女性,也是蓝琳心中的好母亲。

    但那场懊死的车祸让理绘为了救小琳,枉做车下魂,可怜的小琳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去,有一阵子她几乎不吃不喝,经过时间的流逝心情才较为平复。

    想着想着,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映著玻璃一闪一闪的

    蓝琳醒来后惊觉自己竟一夜未归“嘉嘉,你快醒醒,惨了惨了,我一晚上没回去,锦姨一定小题大作打电话给daddy了,趁现在天还没完全亮,你快送我回去,若被daddy知道我彻夜未归,他一定会发脾气的。”

    “现在几点了?”柯帼嘉睡眼惺忪,揉揉眼睛。

    蓝琳着急地看着桌上的手表“已经六点五分了。”

    柯帼嘉转身欲睡“还早嘛!”

    “嘉嘉!我再不回去,daddy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报警哩!”

    柯帼嘉连忙跳坐起来“没那么严重吧!”

    “我不管啦!”蓝琳催促著。

    “好,好,你别担心,我一定尽旱让你回到家。”他手一拉,将t恤往头上套。“要不要我顺便见见岳父大人?”

    蓝琳吓了一大跳“不行啦!我是说时候未到。”她赶紧解释。

    “好!你别紧张成这样。”

    “我还没向你道早安,”他亲吻她额头“老婆!早。”

    昨夜的缠绵又再度熨烫著蓝琳的心头,甜甜的、羞赧的对柯帼嘉说声:“老公!

    早。”然后给他一个深情的吻。

    “走吧!”他牵著她的手往车上走去。

    在七时三十分时,柯帼嘉终于将蓝琳送到门口,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蓝琳推开大门,看见蓝文彬就坐在沙发上,知道他一夜未合上眼睛。

    蓝琳从未见过蓝文彬流露出如此焦急、不安及害怕的一面,记亿中的父亲一直是充满自信、豁达乐观的人,由此可见,他一定是为了等她,而把自己弄成这样,不由得愧疚了起来。

    “早安。”她怯怯的说著。

    “你回来了,昨晚去哪了?”他尽量控制著情绪。

    “去一个朋友家。”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蓝文彬正色望着她“去做什么需要一整个晚上不回来?你知道锦姨和我有多着急?”

    她明知难辞其咎,但如果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不发疯才怪,况且她不希望他对柯帼嘉留下坏印象,只好编一个善意的谎言。

    “daddy!”话未说完,只见锦姨从厨房奔出来“小琳!你去哪里了?你让我们担心死了。”

    锦姨惟恐蓝文彬责骂小琳,赶紧接了一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daddy,锦姨,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操心了,昨天我加班到八点多,后来有同事提议到他家继续共同讨论,所以几个人就去吃了消夜,讨论到一半,我困了趴在桌上就睡著了,他们怕吵醒我也没叫我,所以一直到早上我才发现天亮了。我答应你们,以后要加班,绝对会先打电话回来,好不好?”

    见蓝文彬仍垮著一张脸“daddy,你就别生气了,锦姨,你告诉daddy,我不是故意的。”

    蓝琳知道锦姨是最疼她的,绝对会替她求情。

    锦姨见气氛这么僵,不用蓝琳求情她也会替她向蓝文彬解释:“蓝先生,你就别生小琳的气吧!她已经知道错了,何况她又不是故意的,人平安回来就好了。”

    蓝文彬嘴角微征上扬,疲倦的叹了口气“以后别再如此,我无法承受你有个万一,我会很伤心的。”

    他心想,能责怪她什么?自己并未尽到为父的责任,她能平安回来已经让他很安慰了,还责怪地做什么,该反省的是自己,不是吗?

    蓝琳心里一阵翻腾,不断地谴责自己,对他们的关心竟以欺瞒的方式来平息,不禁对自己万分嫌恶起来。

    她的心不断痛苦地呐喊著:“daddy!请你不要怪我,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我只怕对您坦白,反而会引起您的不悦。”

    两人心中同时充塞著伤怀与自责。

    近十一点时,蓝文彬打了通电话告诉亦筑他要过来邀她一道共进午糍。

    自从亦筑完成了大学学业毕业至今也近两个月,白天她在家中进修语文,晚上仍任职于雪神,她也曾想过找个白天的工作,晚上的时间让它归于应有的平静,无奈一直对有恩于她的雪神开不了口,所以就一直将问题搁著,毕竟她好不容易靠自己的能力完成大学学业和自己的心愿,下一步她必须好好想清楚才行。

    终有一天她一定要和平常人一样过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正常生活。

    面对面前的美食,但蓝文彬食不下咽“文彬,你今天怎么闷不吭声?而且好像食不知味的样子。”亦筑不解地问道。

    “筑!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尽管我不愿让我的心情影响到你,但聪慧如你,事情仍逃不过你的眼睛。”

    “说出来或许比较好,我也许也能提供些建议,除非你看不起我,不过,我也是惨了几年的商业管理哦!”亦筑故作调皮状。

    “亦筑,我怎会小看你呢!但不是因为公事,能让我烦心的只有我那宝贝女儿蓝琳和心爱的你所以”蓝文彬并未发现亦筑眉头深锁,继续说著。

    “什么?你刚才说”亦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问题?”他不知为何他说的话,引起亦筑如此紧张的情绪反应。

    “再说一次你女儿的名字?”

    “哦!对了她和你是同一所学校的,小妹二岁,你是有可能认诚她,这么久以来,我都未向你提起她,也还未向她提及我们的事,不过你放心,小琳脾气虽然倔,但心地还不坏,这么久了,我现在对她提这件事,她一定会谅解的,你别怪我一直没向你坦白,我只是在等一个成熟的时机,毕竟小琳她妈妈是为救她而意外丧生,她一定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接受”

    “不!我不是怪你未向你女儿提及你和我交往的事,而是为什么你在这么久以后才让我知道你女儿原来是蓝琳。”

    她爱上的人竟是她同学的父亲!

    “亦筑,亦筑,你怎么了?”他伸出手握住她。

    餐厅里不少人注意起这对年龄有些差距的情侣,并频频投以异样的眼光。

    他担心的频频问著,而她不言不语。

    亦筑抬起头,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在默默绞痛著“文彬,分手吧!”

    她突然蹦出的一句话,教蓝文彬摸不著头绪“你说什么?”因无法相信而再问了一次。

    “分手吧!”

    “为什么?”

    “你不要问,什么都别问。”她站起身,正欲转身离去。

    蓝文彬一把住她。“坐下,不准走。要判我死刑,也该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她心里挣扎著,不是我不告诉你理由,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呀!”

    “我不服!”

    你别不服啊!我也不服!为何老天始终在捉弄我,好不容易给了我爱,却是这种难声音因激动而提高分陨,引起他人侧目。

    堪,尴尬的爱。

    手关节处传来隐隐的刺痛,像是告诉她必须面对著他;他仍紧紧地抓住她,深怕他一放松,她就会像一阵烟似的溜掉了。

    “你弄痛我了!”

    他何尝能狠心的看着她伤心欲绝,但也不愿在未来承受痛不欲生的煎熬生活下去,她不说出理由,绝不愿让她从手中溜走。

    面对著他,内心不断交战著迷惘与爱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没有通你,是你在逼我。”

    僵持了半个小时,她静静的开了口:“对我而言,在这个熙攘纷扰的世界,生命最美好的事是拥有平凡的爱,能让我爱得自由自在、问心无愧;认识了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如今它就像昙花一现般失落,这种滋味,是多么的难以吞咽”

    “为何你要如此悲观,说什么昙花一现?我们的爱是永生永世的啊!”他不解的说道。

    “你不会懂的。”

    “就是不懂才希望你告诉我,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共同去面对,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宁愿选择逃避的方式来回避?甚至你觉得我何处惹你不开心?你得告诉我,你这样毫无眷恋的就要与我分别,你情何以堪,又于心何忍呢?”

    一番话又换来她的沉默,泪已在不觉中滑落指间。

    看着不语的她,直教他忧火如焚“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的反应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筑,别折磨我了,求求你!”

    沁心的感觉由指端百溯而上,同时有个声音不断由心里冒起””告诉他吧!他应该知道的。

    “我认识蓝琳她是”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你们同校并不为过,但我不知道你和她认识她和你有过过节、伤害过你,是不是?”

    对他的胡乱猜测,她真不知该如何说清。

    “不是的,你别胡猜,她是很善良、很天真的女孩子,在她心里存在的是无邪的世界,她并不知道人有时为了活著,为了某些生活理念,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那”他仍不懂她执意分手的真正理由!

    “是我”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是我自己厌恶自己,竟爱上同学的父亲,我怕会引起别人的不谅解及蓝琳的误解而看轻我,况且,你是那样令人崇拜的成功企业家,原本和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一切都是我不知好歹,认不清自己的身分,错把你的同情当成爱,引诱你来爱我,是我,全是我”

    蓝文彬见她愈说愈离谱,只好打断她的话:“筑,我爱你,你绝对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你要离开我,才真的是大错特错。”

    “我去向小琳说清楚,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接纳你,筑,我爱你,嫁给我!”

    此时,亦筑脸上已挂著两行泪,她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子,何德何能教他来爱她这没没无名、无权无势,更无完整家庭跟他完全无法匹配的人?

    “哦!不要,千万别告诉她,你答应我,暂时别向蓝琳提起此事,让我有时间静一静;好吗?”

    看着她如此激动:“好!只要你不要执意要离开我,一切都尊重你,照你的意思做。”

    “文彬,对不起!等我想通了,我会和你联系,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他转身,不愿再接触到她的眼光,因为,只要再看着她,他惟恐克制不了无法再见她的痛苦,及她那令他心碎不舍的表情,于是答应她。

    “好的!我等你,我也相信你不会狠得下心离开我这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语毕,追开大步朝柜栏读饲,即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唯有如此才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亦筑低下头,装出愉悦的语调像是说给自个儿听似的道了声:“再见!”此时,眼中却盛满了无限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