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小花 > 番外——春城无处不飞花

番外——春城无处不飞花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沐策总觉得,山顶上的这座宅子变窄了。

    严格来说,并不是这座大宅变窄了,而是人口数变多了,多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多得他想随时随地找苏默培养夫妻间的感情,却老是有碍事者来干扰他的好事。

    大清早的,饭厅里的几名大宅成员,边心不在焉地扒着早饭,边偷偷地把目光置在近来相当不对劲的沐策身上。

    “长工啊长工,我脸上是有朵花吗?”苏默搁下饭碗,颇无奈地问向身旁这位两眼呆滞地对着她发呆,一点也不专心用饭的自家夫君。

    他犹浑然不觉“嗯?”

    “别愣愣地盯着我瞧了。”她拍拍他的面颊,而后举箸夹了几样他爱吃的菜置在他的碗中“快些吃饭,别忘了远亲派来的马车还在外头等着接你下山。”每日用早膳他老兄都能拖拖拉拉这么久,也不知他近来究竟是怎了。

    “师父,您身子不适吗?”早就用完饭,只等着向沐策请完安好告退上山农忙的莫倚东,一脸担心地问。

    沐策颤艰难地收回了流连在自家娇妻脸上的目光,瞥了瞥四下,就见恩师梅亭然见怪不见地安静喝着早茶,自家徒弟莫倚东则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眼巴巴地望着他,而早就吃完的花叔和花婶,则是晾坐在桌边频频翻着白眼。

    “我没事,你去忙吧。”他清清嗓子,扬手对莫倚东挥了挥。

    莫倚东朝他深深一鞠躬“是,那么徒儿去桃园了。”

    在莫倚东拎着锄头出门后,沐第三两口就解决完早饭,整了整衣衫后向梅亭然一揖。

    “老师,学生下山去工作了。”

    “嗯,路上小心。”身为宅中地位最高者的梅亭然,忍笑地看着自家爱徒难得一见的发春模样。

    “别忙了,你送送我。”沐策在苏默帮着花婶收拾起碗筷时,若无旁人地揽着她的腰走向门口,跟在他身后的花叔见了,直皱着眉头在心底想他又要来那套了。

    任由他揽着的苏默,在来到宅邸的大门处停下脚步,伸手替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再调整了一下他头上的发冠,然后将两手搁在他的掌心里,准备听他再说一回每日离家前总会有的那几句。

    “娘子啊娘子,你千万记得,别被恩师的美色给迷惑了。”沐策不放心地再次向她叮咛,生怕她一个定力不够,就会被自家美如妖孽般的恩师给勾了去。

    她乖乖颔首“知道。”

    “别整日都待在厨房里,恩师以往虽是矜贵,但你也不需把他宠着来养,爱徒他则从不挑吃的,所以你也不必特意为他做些什么特殊好菜,他们与咱们吃同样的就成了。”他拉着她的一双素手亲了亲,十分不舍她为了一大家子吃食而镇日窝在厨房里忙碌。

    “我宠的是你可以吧?”每日她除了煮饭外,忙最多的,还不是为了熬些补身和疗旧伤的汤药给他?就算是吃食,她所煮的菜也都是他爱吃的,他家的恩师和徒弟,全是沾了他的光。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将她瞧了又瞧,指尖依依不舍抚过她嫣红的唇,而后也不管四下有没有人在看,低首柔柔吻了她一记。

    苏默忍不住哀额“远亲又要抱怨了”之前都和项南说好了,沐策每日会在沛城中工作至日落时分才返家的,可沐策日日都等不到夕日出现在西山,总是下午就急不可耐地提早返家,将手边没忙完的工作全都推给了项南,搞得项南不敢怒又不敢怨,只能三不五时来跟她私底下吐吐苦水。

    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要想着我”早知道就叫项南把新的商号给建在桃花山山脚下,不建在沛城里了,这样一来,不但可以省去每日往返的路程,又可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要想见她只一晃眼的工夫就能见着了。

    她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时时刻刻都在想行了吧?”

    “当真?”沐策看似不信地低下头睨着她,总觉得依依不舍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她一点都不似他这般难忍难离。

    苏默只能点头再点头,不知他这十八相送到底要演到何时才能有完有了。

    “真的真的真的”不过是下山工作几个时辰而已,他没必要日日都像要离家远行般地殷殷告别吧?

    “咳,姑爷。”对于此景习惯到已不会脸红的花叔,在马车车夫又来催时,百般无奈地出声提醒一下。

    “等我回来。”沐策也不理他,只管低下头在她贝耳上亲又了亲,不餍足之余,还轻轻咬了她一口。

    “嗯。”苏默掩着被偷咬的耳朵,一张俏脸布上了挥之不去的红晕,看得沐策当下也不想走了,直想搂着她进宅子回房去。

    花叔拉下了老脸,赶在他采取行动前走上前扯住他的手臂,使劲地往门外拖。

    “姑爷,再不上路就迟了。”若是知道每日都得这么三催四请的,他当初就不收下项南那张贿赂的银票了,害得他每日都像是棒打鸳鸯的坏人似的。

    即使被花叔给拉着,临上车前沐策还是止不住地频频回首,看着自旁山山顶上洒下的朝霞映落在苏默的身上,沐浴在晨光中的她整个人莹莹灿亮,美好得像副画似的,令他走着走着又不禁停下了脚步,逼得不耐烦的花叔终于忍无可忍地同他说上一句。

    “小沐子你够了,小姐不会跑也不会掉的,快点下山赚钱养家去!”花叔拉开马车车门,一鼓作气地将沐策塞进马车里,再牢牢关上车门防止他又想跳下来。

    心不甘情不愿下山工作的沐策,安分不到半个月,当沛城里的项氏商号大抵已步上轨道,商号里也不需事事由他亲自作主后,他便迫不急待地将手中的事务给分工完毕,恨不能与苏默形影不离般,一古脑地溜回桃花山当起了甩手掌柜,成日就跟在苏默的身后,她上哪,他就跟到哪。

    春末时分,大宅里的书房,沐策老早就让给他家恩师梅亭然充作画室了,他自个儿则是长时间窝在厨房中紧黏着自家娇妻,哪怕是项南特意把工作带过来向他请示,他也哪儿都不去,就直接在厨房的小饭桌上批阅,即便项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他拖到沛城里与往来通路的货商们开会商议,他也总可在稍事歇息,或是喘口气的片刻,见沐策转首遥望着窗外桃花山的方向一迳地出神。

    在旁人的明示与暗示下,沐策很清楚他为他人带来了什么困扰,只是,他也不知自个儿究竟是怎了,思来想去半天,他也只能归论出个不像理由的理由,那就是成亲之后的苏醒?

    此时坐在厨房一角的小桌旁批着公文的他,手中的笔已经握了许久,迟迟都没在文件上落下一字,他的两眼徐徐地跟随着苏默的一举一动游移着,怎么也没法子克制自个儿。半晌,他放弃地搁下笔,走至她的身后倾身向前牢牢地搂住她的腰。

    再次被他搂住后,苏默已经不想叹息了,她扬起手往后在他的额上拍了又拍。

    “长工啊长工,你快变成我的小尾巴了。”现下的他简直跟以前小雁们的行径有得拚,黏人黏得跟啥似的。

    他埋首在她颈间咕哝“多好,可以成日跟着你。”

    “”罢了,随他去疯,老爷他高兴就好。

    打从沐策进了厨房后,就一直蹲在厨房外等着他把公文批好的项南,远远地听见沐策他那似迷昏头的话语后,头痛不已地仰首望向晴苍,一脸的莫可奈何,而跟着蹲墙角的花叔,则以肘撞了撞他问。

    “小沐子怎成亲后就换了副德行?”以往那个克勤克俭、敬业又爱家的长工上哪去了?怎么只是成了个亲而已,差异就这么大?

    项南没好气地一手杵着下巴“我又没成过亲,我哪知道”

    忙完桃园里的工作,又到后院的两片菜圃翻完田地的莫倚东,在扛着锄头回来时,一脸好奇地看着蹲在墙角的他俩。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脸都拉长得跟苦瓜似的?

    花叔压低了声音小小声地问:“我说将军,你可知你家师父这阵子反常的原因?”

    “知道啊。”不知他们在烦恼什么的莫倚东,将锄头摆在墙上后朝他们大大地点了个头。

    “什么原因?”项南急急地扯过他一块蹲下。

    他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因为师娘啊。”这还用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

    “就算新婚燕尔是人之常情,可他俩都已成亲几个月了,却还日日都甜如蜜似的黏在一块,你不觉得这也太过了吗?”项南十指紧捉着发,愈想愈觉得那个怠堡的沐策根本就是异于常人。

    莫倚东爽朗地笑笑“这也没什么,师父他还小嘛。”这才是少年郎沉迷于情爱的正常表现。

    花叔这才恍然大悟地拍着额际“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他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怪他,老成得跟啥似的,害人老是忘了他才大不了他家小姐多少。

    “所以说,这是”项南一手指着厨房里那两位。

    莫倚东点点头“年轻人的冲动,正常的。”哪像他们,全都是大叔的年纪了。

    三人齐齐地看着厨房里的两人,时而低声细语,时而亲匿地以脸颊磨蹭着对方的,就像一对恩爱的交颈鸳鸯。

    项南呆呆地道:“其实这阵子瞧他反覆犯呆,也也挺可爱的”真难得能见着沐策这么像寻常凡人的行为。

    “就是,瞧瞧他这副思春的模样,多像个发傻的年轻人啊。”花叔也忍不住在唇边带着笑,一想到沐策放在心上的人儿是自家的小姐,当下什么怨尤都没了。

    莫倚杂谈淡下了结论“人人都说师父他早慧,在我看来,其实他是标准的晚熟。”

    众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过一会儿,一个明摆着的问题又再次浮了上来。

    “那小沐子倦勤不上工这事该怎么解决?”花叔可不认为再这样下去,他们家能有什么米粮进帐。

    “由他去吧,过阵子待师父心满意足后,或许他就会收敛些了。”莫倚东一点也不担心自家神通广大的师父会饿着他们。

    项南两眼无神地问:“过阵子是什么时候?”他们这几个闲人能等,他的生意可不能等啊。

    “这个”依他们看嘛,最起码得等沐策由新婚中的浓情转淡了才有可能,可他们又不能希望他两夫妻淡了情分

    将窗外某三人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沐策,两手搂着苏默,微微侧过脸来,以一记凌厉的眼刀冷冷地扫过蹲着听墙角的他们。

    三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在沐策回过头去时,莫倚东抹去额角的冷汗,小心地压低了音量。

    “依我看,生意上的事晚点再说吧,奸商你还是快把山腰的大宅修好才是要紧事,倘若我和师祖再住在这儿处处坏师父的好事,恐怕”他可从没忘了,他家师父虽是人善,且事事不怨不恨,独独就是非常的会记仇,且虐起徒弟来,可是从不手软更不会心软。

    万万不想被殃及池鱼的项南,一想到日后沐策在虐完徒弟后可能会跟着变花样整起他,也只能哀怨地点头同意。

    “我明日就增派人手来加紧赶工。”

    即使是春末了,山顶上的天气仍是有点凉,入了夜后也就更明显,所以夜里沐策在矮桌上留下了一盏烛火后,上了床的头一件事便是将苏默搂在怀里,再将她的被子牢牢地按得严实,不让一丝凉意抚在她身上。

    “长工啊长工,你别成日都这么黏着我了。”还未有睡意的苏默,枕在他的臂上许久后,决定还是把这事同他说上一说。

    他细心拨开她被压着的发,轻声问:“有何不妥?”

    “除了恩师外人人都私底下抱怨你太不务正业了。”她以指戳戳他厚实的胸膛,有些不解地皱着眉“以往我可从没瞧你对工作这么不上心啊,怎么成了亲后你就变得如此怠惰?”其实就算他们不对她说,她也老早就想问问沐策了,可沐策的脸皮厚,就算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瞧,他也照样可以视而不见。

    沐策顿了顿,别有用心地道。

    “这样啊,他们有怨言?”好啊,他都还没发作,他们就抢着先发难了?

    她有些讶异“咦,他们都没对你说过吗?”明明都已怨上九重天了,敢情他们都没一个有胆量敢当面对他说这些?

    “他们哪敢?”沐策淡淡轻哼,随后想了想“怎么,老师他还没采取行动吗?”怪不得他老觉得宅子里太挤,原来就是少个人来搅和。

    “恩师大人?”这关他老人家什么事?

    沐策自言自语地点点头“也对,依他老人家的性子,就算真要下手,也得再过阵子才有十成十的把握。”起码也得等山腰处的宅子盖好了,让被送至虎口的绵羊没处跑才行。

    “长工?”苏默一头雾水地伸出五指在他的面前晃。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迅速地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并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会这般缠着你,只是因心境不同了。”

    “哪不同了?”除了家中人口多了些外,不都同样在过日子?

    “以往,你的身分是我的恩人与东家,而现下,你是我的妻了。”沐策就着摇曳的烛火,心满意足地以指抚过她明媚的眉眼,确实地感觉到拥在怀中的她,不是他的一场梦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水月镜花。

    “所以?”她不明所以地瞧着他眷恋的模样,总觉得自成亲以来,他待她,不仅只是如珠如玉,更像虔诚地捧着一块易碎的琉璃似的。

    他低声轻叹“我不知其他成了亲的男人是怎么想的,但打从成亲起,我便认为你是我不可分离的骨肉血脉的一部分,再加上,你让我犯了病。”

    “病?”她一愣,慌忙扯过他的手替他看脉“什么病,怎么我都不知道?”

    “心病。”沐策按住她的手,安抚地吻在她的眉心上“我舍不得离开你,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动不动就想摸摸你抱抱你,倘若可以的话,我真想将你牢牢栓在我身上。”

    在认识她后,他曾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有了个模糊的定义,可等到成亲后,与她身躯交缠、心贴心地一块生活着,他才发现,对他来说,在他眼中的苏默是种放不下的可爱、难以割舍的青睐、不忍分离片刻的怜情蜜爱。

    爱这一字也太捉弄人了,随着爱意一日一日的加深,他才明白什么叫病入膏肓,他想与她分享每一次的呼吸、每一回的心跳、他所见到的每一件美好事物。他时常觉得,他的心空了一个洞,只要她一不在他的身边,那地方就空旷得可怕,非得要他亲眼见到她,亲自摸摸她的手,以掌心抚摸着她的脸,他才觉得他的心会踏实些,不再像是难以填满的万丈深渊。

    不远处的烛火,在灯花爆燃时轻声响了响,而栖在他怀中的苏默迟迟都不说上一句话,沐策忍不住低下头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三姑娘?”

    待他抬起她的脸来,他这才发现不只是她的两耳,她整张脸都红透了,还两手紧揪着他胸前的贴身里衣不放。

    “娘子?”

    “等、等会儿”她红着脸抬起一掌,总觉得两颊烧烫得厉害“先让我缓过劲来”

    打从他俩看对眼到成亲至今,眼前这位姓沐名策的状元郎,就从没跟她说过如此剖白的情话,就连当初他半拐她半送时,她也没听他给个理由过,哪像今晚,他却不经意地把心底话都给兜出来捧到她面前,这、这教她怎么能有啥准备?

    红晕如霞,持久不散地盘绕在她的两颊上,就连她自个儿都觉得顶上快冒烟了,可胸坎里的那颗心,却史无前例的,无比欢快地跳跃着,她不语地看向他的眼眸,恣意泛滥的柔情,掩藏不住的爱恋,一一静写在他那双沉静黑幽的眼底。

    她细细品味着他方才的话语,将那一字一句都当成了上等的浓情的药材,放在炉里缠绵地炖熬成一锅真心,再一口口地咽下去。

    “三姑娘?”他收拢了双臂,小心地轻摇着她。

    “傻瓜”她紧紧地拥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磨蹭着,而后趁他不备,一鼓作气地仰起脸在他的耳畔咬了一口,接着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自她身上俯探下来的双唇,已牢牢地噙吻住她的双唇,长驱直入勾缠着她的唇舌,大有不想歇止的意味。她侧过脸深喘口气,感觉他的嘴唇即凑向她的颈项,轻巧巧的,将唇贴合在那柔白的皮肤上,吸吮着那脉动着的脉搏,一口一个地印出鲜艳的吮痕,她忍不住颤了颤,原本扶在他手臂上的两掌缓缓挪移至他的肩上,而后用力地攀紧他。

    他难耐地扯掉她身上的衣裳,游移在她身上的掌心,迫切地抚过一寸又一寸的肌肤。

    “慢着”苏默在最后一丝理智跟着沉没之前,勉强地捞回些许自制力,颇不舍地将他推开些距离。

    “嗯?”

    “你还没说你打算拿远亲他们怎么办,难道你要让他们一直抱怨下去?”她可不想再有人三不五时地跑来面前对她抱怨,她家夫君因她而不务正业,因此在享受夫妻间的乐趣之前,她还是想先知道他要如何解决这个大问题。

    “放心,再过阵子恩师会为我解决这点小问题的。”意犹未尽的他,拉过她一掌,懒洋洋地啃咬起她修长的纤指。

    她登时一愣“怎么说?”啥时又扯上他家恩师了?

    沐策凑至她的耳畔,低声对她说出早已酝酿已久的计划,而后如他所料地看见她呆愣在他的怀里。

    好不容易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苏默,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你确定要这样解决问题?”她就知道他这非常人,铁定会行些非常事。

    他说得毫不愧疚“师恩重如山,身为学生,我不过是孝敬恩师而已。”

    她瞪大了双睥,愣愣地瞪着他无辜的双眼许久许久,直至他不耐地低首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她这才把漫天四散的心神都捉回来。

    “你打算拿你家爱徒来孝敬?”她直在心底为某位被他当作贡品献上的人默哀。

    “不挺好的吗?”沐策一脸理所当然,还朝她坏坏地笑“你说,咱们恩师容貌生得如何?”

    “天仙佳人是也。”那还用说吗?瞧那皇帝和那些朝中大臣不都一迷就是二十年了?甭说那些男人,就连她这女人,头一回见着时也都为那张艳容有些晕头转向,要不是沐策及时铁青着一张脸把她拉回来,她还真差点就误入岐逮。

    “你可知为何他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对啊!”她也不禁勾引出满心的好奇“不是听说朝中许多狂蜂浪蝶老追着恩师大人团团打转,就连陛下也被他迷得痴心一片吗?怎么恩师大人他却形单影只多年?”

    深知内幕的沐策对她一笑“因他老人家早有心上人了。”

    她两眼闪亮亮的“是哪家的姑娘?”到底是何方佳人才能入了本身就美若天仙的梅亭然的眼?

    “前威武将军,莫倚东。”

    那位浑身上下肌肉纠结布满伤疤、天生就是一副匪类样,放下以往的杀人刀近来改扛着锄头的自家爱徒?

    “恩师大人他喜欢爱徒他这类的?”她一手抚着额,有些不能理解梅亭然为何多年来从万花丛中过,却独独只看中了莫倚东这个与他完全天南地北的粗人。

    沐策微眯着眼回想从前“据他老人家的说法,当年在我头一回带着爱徒去见他时,他即对自家徒孙一见钟情,即使我说破了嘴,他老人家还是不管不听,一心一意地栽了下去。”

    “爱徒他对恩师有什么感觉?”

    “木头一块,毫无所觉。”沐策叹息地摇首“每回一见那张天仙般的脸蛋,爱徒他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因此多年来他总是藉着军务繁忙,能闪就闪得远远的。”

    “那”

    沐策老早就在心底把那副驱逐碍事者的算盘给打好了。

    “俗话说肥水不落外人田,况且恩师他老人家自搬上山来后就已暗示我许久了,你说,我怎能不成全他老人家多年来的这份心思?”打从头一回见到莫倚东起,梅亭然的两眼就停在徒孙的身上不肯走了,可以往莫倚东长年待在边关,害得梅亭然就算是想下手也无从下手,如今好不容易终于逮着个机会了,他这当学生的能不让老师一圆旧梦吗?

    “”原来狼与狈早已在私底下选成协议了?

    “话说回来,爱徒也孤家寡人大半辈子了。”沐策将脸颊贴在她的额际上,心满意足地搂紧她,决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打我识得他起,他便木头得跟什么似的,又总是男男女女都瞧不进眼,再不为他打算点,难道还真让他一人孤独终老?我既是他的师父,我就有权替他作主,你说是不?”就算再让那棵木头晃下去几年,他相信,也不会有人看上他家那位生得一脸野蛮土匪样的爱徒的。

    “他、他若不愿呢?”苏默一手按着急跳的心,一手微微推开他后,瞧着沐策脸上那一副我说了就算的专横样。

    沐策挑挑眉,一脸的不以为然“你认为他有法子抵抗恩师的美貌?”

    “呃”她倒觉得除了前梅相这致命的诱惑之外,莫倚东更怕的是他这个师父的yin威。

    “甭管他们了。”沐第一把揽过她,火热的唇直往她细致的锁骨上轻轻地啃咬“长夜漫漫,娘子还是对长工心诚些吧。”

    “等会儿”她两手揪着他的耳朵“那远亲呢?他还是会催你下山工作啊。”只是改变了局外人他们居住的地点有什么用?找不到人办公的项南还不是会天天爬上山来哭哭啼啼的。

    “他不会的,因恩师也会顺道解决他。”保证项南日后一上山见到梅亭然就急急忙忙地逃下山。

    “啊?”

    “旁人的事,理它那么多作啥”沐第十分不满地勾过她小巧的下颔,在她唇上又亲又咬的“专心点。”

    “都说了等等”沉醉在他吻触中的苏默猛然自同情中回过神来,他却俐落地将身子覆在她身上,并不容拒绝地按握住她的两手。

    “不能再等了”他喃喃地道,俯下身来,将她所有的抗议全都以吻吞没。

    两个月后

    “师娘,您救救我吧”还不到晚膳时分,却提前来到山顶大宅的莫倚东,一手掩着口鼻,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大斤。

    “你这是怎么回事?”苏默在见着了他指缝间滴下来的鼻血,连忙跑向他。

    “我”

    “别捂着别捂着,快过来坐下!”她一把拉过他按在椅上坐着,然后匆忙地去取来一盆冷水,拧了一条巾帕后在他的额上冷敷。

    当他的鼻血不再壮观地往下流后,苏默拉过他的手边诊着他的脉边问。

    “好些了?”

    “嗯”他取下巾帕顺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苏默诊着他的脉,疑惑地问:“爱徒啊,你近来是不是瞒着你师父偷偷跪下山去砍人,或是又跑去什么江湖里被人砍了?瞧你,虚火盛旺,疲惫过度未有好眠,你还平白流失了不少的血?”

    “回师娘,不是被砍的。”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

    “又是自个儿流的?”她顿了顿,知解地问。

    “师娘”莫倚东苦情地皱着一张脸,两手紧拉着她的衣袖,眼底直闪烁着莹莹泪花。

    苏默拍拍他的脑袋,大大叹了口气“说吧,师祖大人他又做了什么了?”

    “他昨日昨日”某副深刻进心中的光景,再次回荡在他的脑中,他气息一窒,方止下来的鼻血又再次滴在他的衣衫上。

    “先别急着流,把话说完了也不迟。”她不慌不忙地一手按上他脸上的穴位,稍稍止住了血“你说你家师祖昨日要你做什么?”

    “他”莫倚东迟疑了好半天,这才把这件难以启齿的窘事给抖了出来“他要我伺候他沐浴”

    原来梅亭然继前阵子以培养师祖与徒孙长年来不亲近的感情为由,抬出架子迫莫倚东同床共枕之后,紧接着就是让莫倚东眼巴巴地看着美人出浴啊?苏默听了一手按住桌角,觉得昏天暗地之余突然发现,梅亭然他这人虐待起自家徒孙来,还真是连眼睛眨也不眨的,跟沐策简直就是半斤八两。

    她瞥了瞥他,拖长了音调问:“那景色如何?”

    “春城无处不飞花十分香艳。”莫倚东一想起昨夜那副在烛光下白如新雪、曼妙无比的身躯,当下两管热热的鼻血又无法克制地汩汩淌下。

    “辛苦你了。”苏默既同情又愧疚地再拧了条冷巾敷在他的额上。

    “不只是昨日,师祖大人他最近还还老瞧着我。”他捂住鼻子,可怜兮兮地侧过脸瞧着苏默。

    她顺口帮他接下去“瞧得你心痒痒的?”

    岂只是心痒而已?那简直就是把他所知的天地都给翻过来了,梅亭然还成日衣衫轻薄地在他的面前招摇,逮着机会就凑上来又是偷摸偷抱的,偏偏那双似水般的美目还三不五时朝他眨呀眨的,时时撩拨他一下,可偏又不把话明说让人就像偷着了一口蜜,又不让人吃完,深不满足之余,挠得人心底又痒又酸又刺的

    与梅亭然同住这阵子以来,莫倚东深深领悟到,与一个名声远扬的天仙妖孽住在一块儿,实是件非常人能干的活儿了。这不,日日活在煎熬里的这日子,活像煎鱼似的,好不容易忍抑着内心的骚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只消梅亭然的一扬手、一含笑地望着他,就把他的心给煎焦了一面,然后在梅亭然有意无意地靠上前来时,嗅着那一身芳靡惑人的香气,又把他的心翻过来,再狠狠煎一面。

    “师娘,我总觉得师祖大人他近来好像好像是在勾引我”莫倚东一手重重按着胸口扑扑乱跳的心,不知该忧还是该喜地说着。

    “”傻孩子,恩师大人眼下既不思君思国当然更不思社稷,一门心思就想着该怎么将你给拆吃下腹,你说他老人家不勾引你勾引谁去?

    “奇怪的是以往师祖大人不是这样的啊”他似渴极了般地咽了咽口水“我也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每看着他,我老觉得他眼角含春,老对我笑得我骨头都泛酥就算了,还让我头晕晕的”

    “”前将军大人,那真的不是你的错觉。

    “师祖他还时常找着借口来碰碰我,或是三不五时摸摸我”他愈想脸愈红,一想起那人一双柔若无骨又比女人还要白嫩的手,是如何动不动就往他身上招呼的,他就觉得腹中好不容易才压抑下的血气,又开始有了翻腾的迹象。

    “”原来采花贼已经下手了啊。

    他还想不通地搔着发“我也拿这事同师父问过了,可师父他却是袖手旁观,啥都不肯告诉我。”

    “”可怜的大叔,你家那位面白心黑的奸诈师父,打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奉上你这贡品,好拿你这黑乎乎的羔羊去祭师祖他老人家的五脏庙啊。

    莫倚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师娘,您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苏默不语地将一双水目望向远方,很努力地在心底钻研起在同流合污之后的适当谎言。

    他拉拉她的衣角“师娘”

    “你觉得师祖大人如何?”被拖下水的她,一时也说不清该站在哪边好。

    他深了口气,颇困扰地低下了头“很美美得有些不像人”

    “除了这个呢?”听着他的口气,苏默不禁两眼一亮,忙再接再厉地着问。

    “我、我不敢想”莫倚东结结巴巴地应着,头也垂得更低了,因昨夜的深深刺激还深存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不肯放过他。

    倘若人生仅有一场风花雪月的迷梦,只有一回的诱惑,那他想,他一定是在昨晚就都瞧尽了。

    他怎么也没法忘记,在浴桶热水腾腾升起的水气中,那双沾了水珠的手,是如何拉着他的手穿过那一头如瀑的黑发的,而他置在掌心上细细搓揉洗净的长发,摸起来就像丝绸般,滑过他的指尖,偷偷垂曳至那初雪般的背后,一黑一白的衬出强烈的对比,他才明白,原来天底下所谓的美,并不只是在女人身上才能找得到的,在梅亭然的身上,他看见了更动魄惊心的另一种美。

    他有些恍惚地想着,这近四十年来,他的这双眼是否就只是摆着好看的,男男女女如流年般地在他眼前而过,他从不辨美丑,从不留心他们的容貌,一心只守着他的功夫和心中的义理过着日子,人间男女之情,从不是他的牵挂,所以他也不在平地任由年华从他身旁犹如水逝,他的眼中,就只有敬师、武功与他军中的友人。

    可眼前浸润在水中luo着身子的梅亭然,这是何等无上的诱惑啊,虽然一直知道他美得倾国,但在蒙胧的烛光下一看,他才知道朝中之人诚不欺他,除了美这一字之外,他这粗人再也找不到任何词汇好来形容梅亭然了。

    就在他心如擂鼓、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当场震慑得不知该怎么办时,梅亭然朝他递来一手,款款地朝他轻笑,那媚态,令他只觉得两耳有如钟鼓齐鸣,一颗心被奔腾的万马给踩踏而过,根本就忘了他是男是女当下心猿意马得只差一步就欲火中烧了

    扁是回想起昨晚,莫倚东便觉心上一热,他猛力地摇了摇头,在苏默讶然的目光下,二话不说地取饼桌上的茶碗,手一扬就将茶水倒在自个儿的头顶上,好让脑袋消消过旺的火气。

    “我说,爱徒啊”苏默小心翼翼地瞧着发际还滴着茶水的他“你还顶得住吗?”

    他很坚定地道:“回师娘,就快不成了。”日日都这么流着鼻血,甭说他的身子不是铁打的,他的心也不是圣人亲手锻造的。

    她无奈再无奈,也只能弥补似地朝他伸出一掌。

    “手来,我再瞧瞧。”保不住自家爱徒的那颗心,至少,在最起码的程度可保住他的健康吧?

    “师娘,您能不能将师祖大人接回这宅子,让我一人独住在山腰?”

    莫倚东总觉得这么做根本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他一点都不想在自家师父的眼皮底下,在终于忍不住兽性时贸然对自家师祖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苏默顿了顿,目光很明显地往一旁心虚的游移。

    “这个嘛,老实说这事我不能作主”其实她这人是很惜命的,所以她即使再怎么同情他,她也实在是很不想、也很没胆敢去坏了那对不良师徒的好事,没法子,与他相较起来,那两位的恶势力程度是无与伦比的庞大。

    “师娘,您帮帮我,您同师父说一声吧”怕她也似沐策一般撒手不管,被逼得就快狗急跳墙的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也不管是否握痛了她。

    “活腻了是不?手拿远点。”沐策的声音,在苏默皱眉忍着对方的手劲时,冷飕飕地自一旁杀了过来。

    “师父!”莫倚东这才发现自个儿又犯了什么错。

    沐策拉过苏默,根本就没空去看莫倚东的慌张,他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擦着她的手,再揉了揉上头的红痕,而后两眼往旁一瞪,当下瞪得莫倚东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当初是谁说只要能不再当将军,愿意代师父侍奉师祖的?”他记得那时他可是问过这位徒弟的意愿了,他可从没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逼人。

    “是徒儿没错”莫倚东悔不当初地承认“可师父您不明白啊!”那时他哪知道那个妖孽投胎的梅亭然会害得他如此?他就算再有心,那无边的美色也轻易地就击倒他这个曾经保家卫国的将军了。

    沐策不疾不徐地道:“正好相反,为师就是太明白了。”他这个梅亭然唯一收过的学生,早些年前可是深受其害啊。

    听了沐策这话,苏默登时明白了他想将一切都给摊出来了,她不禁一手掩着脸,默默地将脸偏向一旁去,甚是努力想就地练成凭空消失这门技法。

    “您明白?”莫倚东也不笨,当下听明了话外之音。

    “不然你以为你家师祖为何到了这年岁还未成家?为何满朝文武和陛下一迷他就是迷了二十多年?”沐策白他一眼,麻木不仁地道出实情“打我认识你家师祖起,他在京中就是出了名的艳遍天下,再加上他又生成那副德行,套句你家师祖他说的,要他不勾男人,这简直就是有负于天。

    莫倚东皱着眉“既是如此,这些年来师祖大人他怎不干脆、干脆”

    “从了陛下?”沐策很大方地代他说出全天下共有的疑惑。

    “对。”

    沐策两手一摊“他说他对当皇后不感兴趣,他心底有人了。”反正那个皇帝也不是个什么好货,恩师既然没兴趣,他也乐得让皇帝多年来硬是生生地憋着,既看得到偏又吃不着。

    “有人了?”莫倚东听了后,当下有些没好气,不明白梅亭然既是一颗心早已有主,为何偏又要来祸害他。

    “嗯。”沐策微微扬起唇角,突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直盯着他瞧。

    莫倚东被他瞧得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人是谁?”该不会、该不会是

    沐策也不多话,只是意昧深长地对他笑了笑,而师徒多年,早明白沐策满肚子坏水的莫倚东,再如何不开窍,也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师父,您不会是特意推徒儿进火坑吧?”他当年为何要拜上这个师父啊。

    “那当然。”

    “”该说他这份“孝敬”恩师的心太过隆重,还是说他虐待自家爱徒不遗余力好呢?

    沐策淡淡地再道:“反正你多年来也是光棍一个,不如你就从了你师祖的心思,应了他这份心意吧。”

    “”他现下欺师灭祖的心都快有了。

    一直躲在沐策身后的苏默,在莫倚东捂着鼻子沉默了许久后,不着痕迹地想偷偷退离大厅,可就在这时,莫倚东却冷不防地叫住她的脚步。

    “师娘。”他不怎么敢指望地问:“这事您早就知道了?”好啊,他日日来这诉苦,而她这知情人却居然窝藏着事实不拯救他于水火?

    苏默极力装出一脸正色,三两下撇得天清云也淡的。

    “我这不是被逼上粱山吗?”很好,这下可是货真价实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可以连她一块灭了吗?

    冷不防的,不远处的厅门传来阵阵叩门声,众人回首一看,梅亭然正半倚在门边,面上笑意可掬,宛若一朵俏生生绽放在枝头上娇艳欲滴的红梅。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苏默倒吸口气,一手掩着急跳的心房“这、这”“我明白。”沐策感慨万分地点点头。

    “恩师他”瞧瞧那眼、那身段,媚得跟水似的,这也太秀色可餐了。

    “他天生就这副德行,千万别被他迷惑了。”沐策两掌捧过她的脸蛋,生怕定力不坚的她,瞧着瞧着就被人给拐跑。

    她不禁怀疑地问:“你难道从来就不曾”

    “那朵食人花从不对长工的胃口。”沐策撇了撇嘴,极力撇清师徒之情以外的情分,以正自身的清白。

    “太可惜了”苏默不禁要为之叹息,眼前明明就是一株富贵奇花,迷人惑人之余,却从没人愿意亲手采撷。

    沐策略带警告地眯细了两眼“嗯?”

    “没事、没事”她摇摇头,赶紧甩去满心的美色迷途知返“我只是在想爱徒他还能撑多久而已。”

    “依我看,今晚咱们再煮些补血顺气的菜色吧。”沐策瞧了瞧莫倚东的脸色,挺难得地生出了点同情心,而后他挽起了两袖,准备跟她一块儿进厨房料理为了自家爱徒的特制晚饭。

    苏默苦着一张脸“这类的菜单咱们都吃多久了”不只是她吃得有些反胃,昨日花叔花婶才连袂来向她抗议,说是要再日日都吃那些补血菜的话,他们就要自个儿开小灶去了。

    “不然明日给爱徒来帖补血的药方?”只灌他一人就成了。

    她一手抚着额,摇首再摇首“治标不能治本哪”

    “爱徒啊,这儿没你的事了,去准备晚膳吧。”就在他们夫妻俩还小声地絮絮叨叨时,梅亭然款款地走至他们面前,微微瞥了沐策一眼。

    “学生这就告退,您老人家慢用。”沐策何尝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随即拐了苏默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慢用?慢用什么?

    “师父、师娘”心头登时敲起警钟的莫倚东,眼睁睁地看着那对不讲情义的夫妻就这样抛下他孤军奋战。

    梅亭然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一手按下莫倚东犹兀自伸向远处求援的手,令他赶紧起身与追到这边来的师祖大人保持距离。

    “徒孙哪,你今日刻意避着我?”梅亭然装作没瞧见他的动作,心情甚好地步向他。

    “徒孙不敢”莫倚东僵着一张脸,一看见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的他,忍不住浑身泛过一阵哆嗦。

    梅亭然一步步地逼近他“那怎一早醒来就不见你,成日也找不着你?”

    “师祖”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呼吸困难地启口。

    “嗯?”

    “您别老靠我这么近成不成”虽然这张脸生得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多年来不仅是喂饱了满朝文武的眼睛,也确实太对他的胃口,但但他从没想过要这么误入岐途,荤素不忌的连男人也吃下腹啊。

    梅亭然吐气如兰地问:“为何不可?”

    退至无路可退,终于退贴到墙上的莫倚东,在对方又再次靠上来时,闻着那一身幽幽的淡香,他原本就因失血有些苍白的脸,又更白了几分,两手也抖得有如风中秋叶般紧抵在墙上不敢妄动。

    “嗯?”梅亭然却刻意将脸近悬在他的面上,轻轻一声,就足以让人酥软至骨子里。

    抵挡不住冲动的莫倚东,大掌紧掩着口鼻,好不自怜地想着,再这样流鼻血下去,他会不会成为史上头一个死于鼻血的前任将军。

    “表舅公,你——”

    就在他俩彼此凝望之时,一道对莫倚东来说可谓是天籁的声音,自厅门处传了过来,他俩齐齐转首看向来者,而一脚刚踏进厅内的项南,则是一脸错愕地瞧着他俩诡异的姿势,过了许久,在梅亭然那一双挟带着警告的媚眼飘过来时,项南浑身抖了抖,仔细在他眼底读出杀意后,当下再识相不过地急急转过身。

    “失礼了,两位请尽兴,我改明个儿再过来。”为免连他也落入虎口,还是牺牲将军大人一人就好了。

    莫倚东赶紧叫住眼前唯一的浮木“奸商,给我站住!”太势利了,居然连援手也不肯伸一下。

    项南擦去额上的冷汗,脚下一步也不敢停的往外速速疾走。

    “多谢将军您为国捐躯了”别开玩笑了,要是惹恼了梅亭然,就是惹恼了沐策,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得罪了沐策后会有什么下场。

    “别走哇,快回来救救我!”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