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守君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翠绿的山林间,如沐春风的清朗吟哦回荡缭绕,相貌清俊,气质儒雅的男子好心情的边吟着古诗,边拨开阻挡前路的层层枝桠。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拨开最后一株枝叶,他步出浓密林间,映入眼底的却是一条清澈美丽的潺潺小溪。

    溪畔边,白衣胜雪的柔美女子闻声回眸,盈盈眼波流转荡漾,倒映着来人修长的身影,如最美丽醉人的那汪秋水让男子不由得漾起了深情微笑,优雅的唇瓣逸出未完的诗词

    “水中央”

    “爹爹”

    冬日难得的暖阳下,竹制凉榻上瘦如枯骨的男人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迷蒙的神智似乎有些认不清眼前晃动的脸庞是何人,可却下意识的知道自己不能伤她,直至低柔嗓音再次轻轻响起——

    “爹,是我,待君。你不记得了吗?”柔声提醒着,身形单薄,相貌说不上美丽,可却透着清灵之姿的沈待君眼底暗暗闪过一抹忧色。

    打从无意间在阴山救出爹亲,并且父女相认的这段日子以来,虽说他大部分时间尚且正常,可偶尔却会神志纷乱,好似还身陷在过去困守绝崖山洞的噩梦中,一会儿又哭又笑,一会儿癫狂的指天咒骂,随时有魔怔之兆。

    也因为如此,这些日子以来,她调理着爹亲因困守山洞而饥寒交迫二十余年的残败身体时,总在药中添加安神定魂的草药,好让他能镇定心神。

    唉谁能想到,昔日闻名江湖,以温文儒雅、风采翩翩着称的四大公子之一的爹亲,竟因受到奸人所害而落得如今这副模样呢?

    想到这儿,她的心中一酸,眼眶泛红,可嘴上还是轻柔唤着。

    “爹,我是待君,还记得吗?”

    待君是了!是他的女儿,待君。

    恍惚的神智渐渐清晰,沈云生在女儿的帮助下从凉榻上缓缓坐起身,呆呆的凝睇她半晌后,才似真似幻的喃喃低语“君儿,我梦见你娘了”

    鼻子一酸,沈待君轻轻的为他打理好鬓边乱发后,轻声低问:“娘她可好?”

    点点头,他的眸光发软漾柔,梦呓般的深情低喃“是的芸娘一如过往那般的娴雅美好”“瞧!娘在天上过得很好,所以爹也得好好的好好的”嗓音微哽,沈待君眼眸益发红了,心中盼望着爹亲就算不为了自己,至少也要为了她这个女儿好好的保重自己。

    彷佛看透她的心思,沈云生用那瘦如枯骨的大掌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清和道:“你是芸娘留给我的女儿,爹自然会为了你好好的。”

    闻言,沈待君这才含着薄泪轻笑起来,柔声又道:“爹,想午歇的话,我背你进房吧!别睡在外头吹风受凉,那可就不好了。”

    摇了摇头,沈云生轻声道:“不了!难得今天出暖阳,我想多晒晒,再说”嗓音微微一顿,眸光飘向不远处枫树下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墓碑,他神色朦胧的喃喃低语“我想再多陪你娘一会儿”

    如果如果娘能多活个两年,或者爹能早两年脱困回来,他和娘也不至于天人永隔,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想到这儿,沈待君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好半晌平复心绪后才缓声开口道:“爹,再休养个几日,你的脚就可以开始准备治疗了。”

    呵幸亏她在阴山采了不少对接筋续骨有绝佳疗效的“石铃草”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闻言,沈云生看着因受奸人所害而尽废的双腿,想到日后虽无法全部痊愈,但至少可医好一脚,让他拄着拐杖重新站起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双眼亦迸发出炽亮光彩,难掩激动的点了点头。

    等着!等他能重新站起,誓必将那狗贼千刀万剐,让那狗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他神色激昂,沈待君微微一笑,轻声询问:“爹,等会儿我还得去采些药草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那是自然!”自觉被女儿给小瞧了,沈云生倏地瞪圆了眼,口气虽不凶,可却有些忿忿然。

    “别担心我,你爹还没那么不济,尽管去吧!”话完还用力的挥了挥手,一副赶人样。

    沈待君见状不禁暗自失笑,虽说有暖阳,可还是怕他坐躺在外头太久,身子若是受了寒可不好,于是不放心的又进了屋里抱来一条厚毯为他盖上后,这才提着药篮往后山采药去了。

    冬日林叶萧索,在山间崎岖的小径上,一对年轻男女的身影正急速往紫云峰而去,两张脸庞上皆有着显而易见的仆仆风尘与不安。

    也不知师姊回紫云峰了没?如果他们猜错了呢?

    咬着柔嫩粉唇,华妙蝶忧虑暗忖,心中实在没有底,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师兄,如果如果师姊根本没回来呢?”又或者师姊根本就不打算再回紫云峰,永远都要抛下他们了?

    最后的疑问,她根本不敢说出口,就怕真问了就会成真。

    “不会的!”大声的否认着,华丹枫想都不愿去想那个可能性。

    “我有预感,师姊一定已经回到家在等我们了。”

    他知道,师姊是不会永远抛下他们的,她一定已经回到紫云峰上在等着他们了。

    到底师兄是打哪儿来这么强的信心哪?华妙蝶狐疑暗忖,可却不太敢直问出口,只因师兄的脸色是少见的难看。

    当下,师兄妹两人沉默不语的直掠上山,好一会儿后,那栋从小生长到大的雅致竹舍终于进入视线所及范围,让两人不由得加快步伐,直到竹舍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然后让他们惊喜的景象映入了眼帘——

    屋门大开!

    前院竹制凉榻上有一人形隆起的毛毯!

    这代表师兄妹两人兴奋的互觑一眼,随即不约而同的激动大喊——

    “师姊回来了!”

    异口同声的欢叫声响彻云霄,他们两人什么都无法多想,争先恐后的飞奔过去——

    “师姊,我们找得你好苦”

    “师姊,你终于回来了”

    随着欢喜雀跃的呼叫扬起,两条灵巧的身影朝凉榻方向飞扑而去,尤其是华丹枫仗着手长脚长,加上功力高上师妹那么一截,硬是抢先了好几步。

    然而就在他奔至凉榻五丈之遥,那隆起的毛毯忽而掀起,宛若一张铁板般迎面凌厉袭来,惊得他骇叫一声,惊险间好不愧狈的躲开。

    “师兄!”后方,华妙蝶吓得失声尖叫,赶忙冲到他身边。

    “没事吧?”

    脸色发白的摇了摇头,回想方才那突如其来的袭击,华丹枫对那显而易见的杀气感到满心骇然,不解师姊为何出手会如此凶狠,然而当他惊疑不定的眼眸从落在地上的毛毯转移到凉榻上时,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是谁?!”瞪着在凉榻上盘腿而坐,形销骨立到令人一时难以辨认出年纪的男人,华丹枫不由得怒目质问,愤怒着自小生长的家竟然被人给霸占了。

    “就是啊!你到底是谁?怎么可以不经主人同意就胡乱到别人家呢?”恼声附和,华妙蝶同样的不高兴,只因为那张凉榻是师父最喜欢的东西之一,每到了夏天,总会躺在上面乘凉,如今竟让一个奇怪的男子给霸占了,让她有种圣地被人给玷污了的愤怒感。

    “问我是谁?我倒想问问你们是谁?”犀利的眼神凌厉如电,沈云生自受奸人所害后,脱困以来,这世上除了仅存的血脉至亲外,再也不信任何一个人,更何况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在向来人烟罕至的紫云峰的年轻男女。

    随即,他想到什么似的,眸光忽起异彩,神情癫狂的突然指天大笑叫骂“哈哈哈贼老天,是不是你让那狗贼知道我还没死,所以他害怕了,派人来杀我灭口,以免丑事外扬,被天下尽知,拆穿了他伪君子的真面目?哈哈哈可我偏不让你个贼老天与那狗贼如愿哈哈哈”见他疯疯癫癫的突然指着天乱骂一通,某对师兄妹登时不禁看傻了眼,面面相觑了好半晌后,终于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师兄,原来竟是个疯子”压低嗓门,华妙蝶语带同情。

    “而且还是个残了腿的疯子”细心注意到男人骨节扭曲纠结的残废双脚,华丹枫的神色也有着一丝怜悯。

    唉又疯又残,也够可怜了,只是可怜归可怜,也不能霸占他们的家啊!

    正当两师兄妹窃窃私语之际,那咬牙切齿的咒骂声又猛地中断,一双闪着疯狂光芒的厉眸彷佛要将人凌迟般的恶狠狠瞪着两人——

    “说!”狰狞厉喝,沈云生如一头随时要将人开膛剖肚,撕碎身体的可怖野兽。

    “是不是那个狗贼派你们来的?”

    被突如其来的厉声喝问给吓了一跳,华妙蝶莫名其妙的反问:“什么狗贼啊?”

    “谁知道呢!”耸了耸肩,华丹枫也是满头雾水。

    早已认定两人定是那害他的狗贼所派来的,沈云生迳自仰头疯狂大笑“哈哈哈不承认也无妨,既然你们自甘堕落愿做那奸贼的走狗,那我就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话声方落,他的双掌往竹榻一拍,整个人盘腿瞬间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华丹枫袭去,其势雷霆万钧,丝毫不留情。

    万万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并且一出手就是狠戾杀招,华丹枫在仓促下闪避不及,只能举掌相迎,随即“砰”的一声闷响,他受凌厉的掌力所逼,硬是连退了四、五步才能勉强挺住,而对方则是借力使力的又旋回竹榻上。

    “师兄,你没事吧?”连忙赶到他身边,华妙蝶焦急询问。

    受浑厚内力所震,华丹枫的胸口有些闷痛,怕师妹担心,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暗地却是又惊又骇,满心惊疑。

    要知道他这回游历江湖,虽说交手过的人不算多,但在武林中至少也都算是杰出的青年才俊,否则就不会有本事打入“新四大公子”比武大会的决赛,可唯一让他感到难缠,并且打得平分秋色的人,就只有“黑风堡”少主——应孤鸿一人。

    然而眼前这个双腿残疾的枯瘦男人,却只凭一掌就震得他气血翻涌,这功力恐怕深不可测,难以在对方手下讨得了便宜。

    思及此,华丹枫愈想愈是心惊,当下神色不波,故作镇定,可却以只有身旁之人才得以听闻的声音悄声吩咐“师妹,等会儿若情况不对,记得别管师兄,先跑再说!”

    他没把握能赢得了对方,那么至少得先保住师妹的安全才是。

    闻言,华妙蝶的脸色不由得一变,直觉就想拒绝,然而在瞧见他脸上罕见的严肃与紧绷神色,心中顿时明了这回他绝非在斗嘴玩笑,而是异常的认真正经,心中虽不愿,可明白自己武功不如师兄,若连他也打不过对方,那么她就更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那她就更不能成为累赘——师兄要她走,她就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因为她坚信,少了自己,师兄就算打不过对方,但要独自脱身应该不算难事。

    想到这儿,她绷着脸,微不可察的轻轻点了一下头;而华丹枫在得到她无声的应允后,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正当师兄妹两人无声达成协议之际,那头的沈云生又发出一阵刺耳大笑,二话不说的再次飞掠而来,展开新一波的攻势。

    见状,华丹枫飞快的将师妹推开,自己挺身迎上去接招,瞬间两人身影交缠,空中掌影翻飞,打得激烈至极。

    只见沈云生虽然双腿已残,但巧妙的借劲使劲下,整个人在空中飞来旋去,每次一个回身就是一次凌厉杀招;而华丹枫则忙于接招应付下,愈打愈是心惊骇然,不敢想像这个疯癫的枯瘦男人现下已是如此厉害,那么若他双腿未残,岂不更加可怕?

    正当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热火朝天,一旁的华妙蝶也看得心急如火,满脸焦虑之时,一道恍如天籁般的嗓音蓦地凌空而来——

    “住手!”

    清冷的声音一出,激战中的两个男人闪电般的瞬间弹开——一个退回师妹身旁,一个回到竹榻之上,但目光不约而同全朝声音来源寻去。

    “师姊!”某对苦寻许久的师兄妹异口同声的惊喜大叫。

    “君儿!”竹榻上的男人脸上的疯狂之色褪去,瞅凝着女儿的眸光有着温柔的慈爱。

    恍若未闻双方的叫唤,刚采完药回来的沈待君,怎么也没料到师弟妹回来了,更没料到他们竟然与爹亲打了起来,慌得她什么也无法多想,人还未走近便急忙出声喝止。

    而终于找到自家师姊的华丹枫、华妙蝶两人,完全没注意到沈云生的那声叫唤,迳自激动的双双冲到师姊面前,尚未开口,眼泪便哗啦啦的喷了出来——

    “呜师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我们以后会乖,会听你的话,你不要再不管我们、丢下我们了”完全不怕丢脸,华妙蝶哭得唏哩哗啦的紧抱住她,怎么也不肯松手,完全没了当初说找到人后,要挖坑将她埋进去,以示报复的气势。

    “师姊”哽咽的吐出了两个字便再无言语,华丹枫同样红了眼眶,可却强忍着怎么也不肯掉下泪来——只因为他要向师姊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孩子气,什么都要依赖师姊的师弟了。

    “傻瓜,哭什么呢?”再次与师弟妹相聚,沈待君心中激荡,眼眸微微泛红,可却强笑道:“师姊信上不是说了,只是去寻访名山古泽,采集奇珍异草,哪是不管你们、丢下你们呢?瞧!师姊这不就回来了。”

    “师姊,你要寻访名山古泽,采集奇珍异草,可以等我们回来陪你一块去嘛!可你偏偏等也不等,只留下一封归期未定的家书,分明就是故意要抛下我们,不管我们了呜呜”哭成了一张花猫脸,华妙蝶跺着脚以泪眼控诉。

    “好了!好了!都是师姊不好,是师姊的错,行了吧?”听闻指责,沈待君无奈苦笑,一边安慰拍抚着她的同时,幽深的眼眸不自觉的凝向师弟,却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仓皇的转移开了视线。

    师姊避开了他,她避开了他!

    难道是他先前伤师姊太深,所以她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了吗?

    华丹枫在瞬间白了脸,随即又否认的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肯定是师姊害怕让他为难,所以才会有意闪避他,可她却不知分别后的这段日子以来,他早已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热切的想回应她的感情,只是

    瞄了瞄还赖在师姊怀中撒娇哭泣的师妹,华丹枫突然觉得很刺目,忍不住嫉妒起来。

    什么嘛!霸占着师姊那么久,也不知道赶快还给他,他也想向师姊倾诉心中的相思之情啊!

    还有,他还急着想跟师姊说——如果是师姊的话,可以喔!

    可偏偏在场除了不识相的师妹外,还有个疯疯癫癫,说打就打的奇怪男人在,让他怎么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对师姊表白?

    唉出师不顺,实在太恼人了!

    愈想愈是纠结,华丹枫心思翻涌辗转,脸色忽白乍红,神情百变,几度欲言又止,当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想开口时,竹榻上的男人硬是抢先一步出声了——

    “君儿!”冷沉的嗓音略显僵硬,沈云生见三人交谈热络,感情像是极为亲密,当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们是谁?”

    听闻质问,想起师弟妹与爹亲才刚打了一架,这下可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沈待君不禁头疼起来,轻轻的又劝慰了师妹一声后,便快步来到爹亲身边。

    “爹,别误会,他们不是什么歹人,而是我的师弟妹——华丹枫、华妙蝶。”柔声解释,她转而对师弟妹微笑介绍着“师弟、师妹,这是我爹——沈云生。”

    “师姊的爹?”宛如被轰天雷给炸到,某对师兄妹震惊的尖叫起来。

    “蠢货!”哼声冷斥,沈云生如今除了亲生女儿外,再也不信任何外人,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身分而改变态度,当下迳自沉着脸道:“君儿,背我回房。”

    了解爹亲的古怪脾气,沈待君朝师弟妹抱歉的笑了一下后,便小心翼翼的背起瘦得让人忍不住心酸的爹亲进屋去,留下迎风石化的两人。

    好半晌后,被炸得脑袋一片空白的两人在愈来愈刺骨的冷风吹袭下,终于回过神来,只见他们呆若木鸡的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抱头大叫——

    “师姊什么时候冒出一个爹来啊?”

    “芸娘怎会收这样的蠢货当徒弟?”听着外头传来的惊声尖叫,房内,坐躺在床上的沈云生鄙夷冷嗤,满心的不悦。

    “师弟妹从小便是被人给遗弃的孤儿,娘见了实在不忍心,便收养了他们。”低着头为他把身上的被子抚平,沈待君轻声细语的说着。

    “爹,师弟、师妹两人性情天真单纯,说话、行事有时会瞻前不顾后,若是因此得罪了你,可千万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轻哼了一声,沈云生似嘲似怒,隐约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酸味。

    “你待他们倒好,开口没两三句就忙着帮他们说好话来着,嗯?”

    爹这是在吃醋吗?

    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笑意,沈待君亲昵的用脸颊轻蹭着爹亲乾枯粗糙的掌心,直到他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眸心荡漾着柔光后,她才撒娇似的哄道:“他们是我的师弟妹,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娘也把他们当作亲生孩子看待,就像是真正的家人,我不待他们好,是要待谁好呢?”

    顿了一顿,她连忙又补充“当然,待爹自然要比待师弟妹更好。”

    虽然明知她花言巧语的有意讨好,身为爹亲的沈云生还是很受用,当下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却依然哼声道:“你待别人好,别人可待你好了?要知道人心隔肚皮,别太轻易的交付信任,给了人伤害你的机会。”这可是他用二十年的苦痛所换来的深切体悟。

    神色微微一僵,沈待君佯装不解的强笑。

    “爹,你在说什么呢?”

    锐利目光彷佛要透视人心般不容闪避的直凝着她,直到她的脸色渐转苍白的垂下眼眸,沈云生这才语气严峻的缓声开口“君儿,不论有心或无意,若那两个蠢货没伤害过你,为何这段日子以来,你从未向我提起过他们?”

    既是从小一起长大,有如家人般的师弟妹,岂有不提及的道理?可她却一言半句也未曾说过,这就大有问题了。

    僵凝的笑容缓缓褪去,她白着脸沉默了许久后,终于涩声开口“爹,不是你想的那样!师弟妹很好,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不愿细说,沈云生也不逼问,当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蛮横无理道:“不管什么问题,反正一定是那两个蠢货的错,我的君儿绝对不会有错!”

    这真是标准的瘌痢头儿子是自家的好了!

    领受着他毫不讲道理的维护与疼宠,沈待君心中却是温暖异常,温顺的将螓首枕靠在爹亲肩上。

    “爹,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宠女儿可不好,我会被你给宠坏的。”

    “宠坏又怎么着?”手心轻缓的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沈云生脸上可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沈云生的女儿就是生来被宠坏的。”

    闻言,沈待君感动的含泪笑了。

    呵原来原来这就是有爹疼惜、宠溺的感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