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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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婉在家里待不下去,她从小没爹生、没娘养地过惯了,还真不习惯整天被自己爸爸用那种殷切关怀的眼光注视;他们对她的事又好奇、又不敢过问,整天支支吾吾,有事、没事围着她转。

    岳鸣风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哪会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不接他的电话,甚至是看到来电显示上他的名字,就把手机按了静音!

    她是气到了。

    想自己真是悲哀,明明是准备结束这七年的单恋,反而引起了更复杂的事情,她甚至说不上自己这样算不算失恋!

    泵且以失恋来算好了,这样她也好有个理由去向人诉苦。

    陈文婉约了苏俞伟出来,两人没约在餐厅,陈文婉指定的地方是河堤。

    夜风微凉,陈文婉穿着牛仔裤很豪迈地坐在河堤上,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罐装饮料,把罐子往地上一丢“铛”的一声响“痛快!”用袖子抹了抹嘴。

    苏俞伟双腿并拢坐在她旁边,注视着她喝完整一罐后才开口道:“文婉,你喝的是可乐,不是啤酒!当心胃会胀哦”“怎样啦?是你说有空陪我借酒消愁的!你明知道我酒量差,喝两口就不省人事,那么快醉倒了,我还怎么把愁事说出来啊!”“好、好、好”苏俞伟连忙安抚:“你慢慢喝,反正我买了很多。”说着又给她开了一罐,摆到她眼前。

    “苏俞伟,还是你好”陈文婉鼻子又酸了“恋爱什么的有什么用呢?到头来都比不过朋友贴心”

    苏俞伟苦笑,陈文婉只是找个藉口让自己醉而已,因为她想醉,所以喝什么都能醉呢

    “文婉,你比毕业那会瘦了好多,我们才几天没见啊?看来,你真的遇上了十分烦心的事,电话里你说是失恋,我还当你在逗我。”

    “怎样,我看上去不像会失恋的人吗?”

    “我是没想到你会爱上一个人,还为那人如此伤神,短短几天”

    “不短啦、不短啦,一点也不短”七年、八年,多少年了?她都要老了!“我哪知道会突然变成这样,又不是我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的!是他不让我再默默地爱他,连这点权力都失去了,那还能有什么意思?是我的错吗,是我搞砸了吗”

    “当然不是,如果连爱一个人都叫错,那做什么又是对的呢?”苏俞伟注视着她可怜兮兮的侧脸,劝道:“都会过去的,也许他会明白你、也许你会忘记他,总之,都会过去的。”

    “说得好像你多有经验一样!”陈文婉哼了声“他倒是明白我了,还说要娶我,可那又怎样?欸,你怎么了?”

    苏俞伟慌乱地扶正倒下的罐子“没事,手滑你、你说那人向你求婚了啊?那不是很好吗,你那么喜欢他。”

    “可是我不想他是出于责任才跟我在一起啊,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恶吗!”

    “咳是吗?”

    “怎样,有意见哦?”陈文婉瞪他。

    “没有啦,只是想到,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吗?”苏俞伟说:“我那时问你跟岳鸣风是什么关系,你就说他是你的责任!我那时还在想,你才是个高中生,他一个大男人却要让你来负责,他一定觉得很没面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文婉愣愣地看着苏俞伟,他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脑中回放会吗?岳鸣风总是说他不用她照顾、不用她负责,难道说,他的心情就和此时的她一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是即使他说了,她给他做这、做那,他也没有反对过啊!

    “他会觉得很讨厌吗?难道说他是在报复我?”

    “报复你?文婉,你所说的那个男人,不会就是指风哥吧!”这次,苏俞伟的饮料真的洒了。

    “叫得那么亲热!不行哦!我还没说你呢,竟然偷偷地一直跟他保持联络,你其实也没把我当朋友吧!”

    “我?我那是去向他请教感情问题,怎么可能告诉你”“感情问题就不能向我请教啦?”

    “我是去问风哥该怎么讨喜欢的女人欢心!”

    “什么?”陈文婉很不给面子地喷出一口饮料,发现新大陆般看着苏俞伟“不会吧,苏同学,我一直以为你是gay耶!毕竟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没交过女朋友啊,我还以为这已经是默认的事实了原来你也有喜欢的女人,是谁、是谁,我认得吗?”

    “就是你啦”

    “啥?”

    “哦!懊死!”苏俞伟后悔地打了自己脸一下“都怪你说那么伤人的话,害我一时口快”唉,心里默默喜欢的女人一直以为他是gay,是个男人也忍不了啊!他打完自己,陈文婉还在放空中;苏俞伟叹了口气,安慰陈文婉道:“你不用那么错愕啦,我表现得那么不明显吗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固定的女友了,不再对你抱什么希望啦,从今天起就真正当你的朋友了!你不用多想、也不要跟我断交,不然我这么多年辛苦的忍耐就白费了。”

    “这样啊”陈文婉松了口气,她最近的抗压力真的变强了,但马上又觉得自己这种心态很混蛋;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唉,瞧她在说什么!

    “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苏俞伟倒表现得很自然“文婉,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只是一直不敢对你表白,怕连朋友都没得做而你对我也一直都是一个样子,我终于明白自己是没有希望的了,所以就去找女朋友啦,总不能一辈子都被人当gay,是吧!”

    “你,就不会不甘心吗?”唉,瞧她又在说什么!

    “当然会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苏俞伟好脾气地告诉她:“如果你现在说喜欢我,我想我会马上和女朋友分手的,就算会被所有人骂也无所谓!”

    他一顿,笑了起来“你看你那是什么脸?我不会那么做的啦,因为你是不可能喜欢上我的呀!”

    “也、也不是不可能啦”怎么把她说得好像很无情似的,她也是很喜欢他的,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高中、大学都在一块,她是喜欢他的,只是

    “文婉,当你知道我喜欢你时,你的反应不是高兴、不是气愤,而是惊讶、无措你不用安慰我的啦,我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可以谈恋爱的对象。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但现在说出来了,也觉得不错;像你说的,也许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吧,为了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拼命k书的日子;为了学会怎么讨好你,特地跑去向风哥请教的日子恋爱就是一场比谁更蠢的游戏吧!我竟然去向风哥请教呢,因为我只是单纯地认为,他是比起你父母跟你还要亲的人;而他,也真的耐心地跟我谈,帮我保密了这么多年”

    苏俞伟想啊想,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三个人,还真是奇怪呢!”

    为了她,一切都是为了她吗?

    她所以为的友谊,是否曾经伤害过苏俞伟,就像她被岳鸣风伤害那样?多好的人,总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任打、任骂,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

    “对不起。”陈文婉说。

    苏俞伟愣了下,笑笑“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在向你抱怨哦!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中给风哥添了许多麻烦呢?唉,我也真是太没大脑了。”

    “才不会!”她忙说:“我对他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啦,他大概巴不得有个人能追到我、牵制我,好让我不要总去烦他。”

    “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苏俞伟看天“如果之前你告诉我,我也许也会这么想,可是,他向你求婚了啊,他要娶你耶。”

    “都说了,那只不过是”

    “可那毕竟是一个求婚啊,答应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文婉,我这么喜欢你,可是连告诉你的勇气都没有;而风哥,他却向你求婚了,好了不起呢当你向他表白时,他也露出了错愕、为难的表情吗?”

    他没有,他只是愣在了那里。

    但那又能说明什么?事到如今,要让她怎么去想?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既然也总去找他,应该知道的;如果我向他表白了,他就像你一样和女朋友分手,我大概会很开心吧!但他只是叫我离那女人远点,他说那女人讨厌我”

    “女人?你说赵晚露吗?我当然见过,可她并不是风哥的女朋友啊!风哥是这么跟你说的?”

    啊?陈文婉自怜自哀的情绪又被打断,她还真的被问住了

    是岳鸣风说的吗?他好像是没这么直接说过,也没说过他爱赵晚露

    “可他表现出的就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苏俞伟很疑惑“我前两天才去过书店,赵晚露已经回去了啊,而且是早就回去了!好像是风哥给老家打了电话,说赵晚露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不建议她继续在这待着,这里的空气没老家好,然后他就把赵晚露送走了啊!”“什么,她回家去了?”

    “千真万确。”苏俞伟很肯定“而且我八卦地问过风哥,当时我也以为他终于交女朋友了,可他说赵晚露只是家里长辈托他照顾的妹妹,他还说他大概是没那福气交女朋友的。”

    陈文婉细看了下手边罐装饮料上的字,真的是饮料而已,真的不是酒,可她好像也真的醉了怎么回事?这种像是哪里出了差错,极不对劲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文婉,你还好吧?”苏俞伟担忧下,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顶;陈文婉一个激灵,差点把苏俞伟吓了跟头,以为她要咬人呢。

    “你做什么?”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岳鸣风来了!

    “我、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给你打打气!风哥告诉我的啊,如果你低落的时候,拍拍你的头最有效,我做错了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他两手乱摆,真是被她吓到了。

    是岳鸣风教他的,是那个人教他的!岳鸣风那个混蛋,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他真的好认真地在当人家的感情顾问,他到底在搞什么啊?如果大家说的都是真的、她看到的也是真的那么岳鸣风,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文婉、文婉,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苏俞伟紧张地围着她转来转去,对于把头埋在膝盖里哭泣的陈文婉毫无办法,两手不知该放在哪,看上去比那个正在哭的人还要可怜。

    “小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个笨蛋,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陈文婉吐字不清,加着鼻音一直骂自己、一直骂自己。

    对她好的人不是有的吗?那样真心、那样无所求、那样奉献一切比起个只会耍她、气她、骂她、疏远她的混蛋男人,要好上一千万倍!为什么苏俞伟,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不行呢?只因为他们纵有千般万般的好,却都不是岳鸣风吗?

    就真的非那个混蛋不行吗?

    那样的话,她的人生会怎样?这是她的第一次失恋,难道也要成为最后一次吗?难道,她真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恋爱了吗?

    苞这些千般万般好的人在一起,只有笑、只有温暖,而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刻,仍是不停歇地为那个男人痛着啊陈文婉继续魂不守舍地过着她的日子,天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班?为什么要下班?没有逛街的欲望、不想看电影、不想参加同事间的聚餐,连家都懒得回。

    她才二十二岁,却好像能望见自己七十二岁的生活。

    她想,她大概会就这么孤单一辈子了。

    岳鸣风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当然了,她也从来没接过他的电话

    过了几天,她却又接到苏俞伟的电话,电话中的苏俞伟十分紧张,和她的没精打采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内容十分简白,但已经足够结束陈文婉这无趣的日子了。

    苏俞伟说,岳鸣风不见了,失踪了。

    他去找岳鸣风,却发现书店停止营业;问了附近的居民,说书店关门已经有些时候了,有人看到岳鸣风提着行李不知去了哪?

    放下电话,陈文婉想,岳鸣风去了哪跟她有什么关系?他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被拐跑不成,况且他是带着行李走的,八成是回老家了吧。

    有什么可大惊小敝的,就算这些年岳鸣风都没有回家的意思,并不表示他不会回去啊!也许他就是先让赵晚露先回去,自己随后跟着,回家结婚去了呢。

    他怎样已经跟她无关了,反正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岳鸣风不要她去找他,而他也离开了她熟悉的那个地方;他已经再也不会出现在那间小小的书店,无非是她再也寻不到他了。

    等陈文婉回过神来时,是她正在掏钱给出租车司机。

    她下了车,茫茫然地望着周围,觉得这里不就是自己家吗?

    仔细一看原来不是,是这地方太熟了,让她有了种回家的错觉;那间不起眼的小书店,就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

    书店的门依苏俞伟所说,是关着的。

    他说是店关门了,可陈文婉还是走了过去,试着拉了拉,毫无动静;于是她又在门的右下角狠踹了数下,再拉,还是纹丝不动。

    哦,是门被锁上了。

    大白天的,正是营业的时间,门却被锁上了

    门锁上了,是因为主人不在了。

    陈文婉笑自己,她还真有侦探精神啊、还真是足够不要脸啊,竟然又跑了来。假如岳鸣风真的在,还不得要骂死她。

    还好他不在,她就是要在他的地盘撒野,气死他!

    陈文婉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她才不要给岳鸣风打电话呢,好像她多关心他似的!他可以无声息地离开,她又何必去找?

    还说什么要娶她

    陈文婉无目的地绕着房子转了起来,在快到后院时,正听到院中传出的水声。

    那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忘记了自己所有的坚定,她推开院门冲了进去;院门没上锁,是可以进去的!

    陈文婉定在了那里。

    庭院里有个人,正在给植物浇水,那人转过头看看她,亲切地对她笑了“这不是前几年总往这跑的小妹吗?好些年不见了吧,已经是个漂亮姑娘了!来找岳先生吗?可惜他不在耶。”

    说话的是个面色和善的阿嬷,陈文婉有印象见过这个人,应该是岳鸣风的邻居。

    是邻居

    “啊,不在啊,那就没办法了!”她僵笑,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阿嬷你在帮花浇水哦?”“是啊、是啊,岳先生说他要离开几天,让我帮忙照看下这些植物:“你看,这些植物都长得多好啊!”陈文婉听到自己心中,什么东西落了地;他只是离开几天而已,他还拜托人照看植物,就说明他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没有离开这个家

    “那个!”她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请问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他说很快的小妹,你找岳先生有事吗?如果他回来了,我让他联系你啊。”

    “不用、不用。”她连连摆手,想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就快回去吧;可一双眼定在阿嬷手中的水管上,怎么样都说不出要离开的话

    “阿嬷,那个,其实我是来替你浇水的啦!岳鸣风说您年纪大了,还要麻烦您很不好意思的,所以让我来替一下,以后给植物浇水的事就由我来做,好吗?”

    “哦,是这样啊!真难为你们了!”阿嬷对她的话丝毫没有怀疑,表扬连连,还从口袋里掏出院门的钥匙交给她,说:“小妹以后也要常来玩啊,没有你在的书店都闷闷的,我们都很想你呢,好想那个穿着校服卖书的小妹啊!”陈文婉笑笑,从那天起她莫名其妙地成了义工。

    不知是受了那位阿嬷的话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陈文婉真的有种回到上学时的感觉;每天下班后或上班前,她无论如何都要跑一趟岳鸣风家,去给植物浇水!她喜欢那些植物、她喜欢那棵幸福树

    每当她握着水管,学着岳鸣风的样子给它们依次浇水时,脑中都会浮现出岳鸣风在这里时的样子。

    阳光下他的侧脸,她几乎忘了那也许就是她爱上他的一瞬间。

    浇完水,她下意识地会再留一会,直到时间实在来不及时才会离开。

    他不想见她,她却自然而然地等起了他,一天、又一天;阿嬷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一转眼一星期过去,陈文婉希望他回来,又怕他回来。

    他不回来,她就可以这样一直等下去,仿佛他们间仍存在着很强的连系,这种虚无的等待,竟也能满足她的某种变态欲望。

    有时,她会将自己误当成一个在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在第八天,岳鸣风回来了。

    那天她起得很早,一大早就到了岳鸣风家,依平常一样打开院门,拧水、浇灌,和每一株植物说早安,有些厚此薄彼地优待那棵幸福树。

    就在她浇完了水,习惯性地蹲在幸福树前跟它说些傻话时,背后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离她极近,就在这个院子里。

    陈文婉猛地起身转头,像个被逮到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地看着她背后的岳鸣风;掉在地上的,是他的行李。

    “我可不是在等你哦!”她提高音调,好像那样就比较有说服力,一指幸福树“我是为了它!这棵树是我捡回来的,阿嬷眼神不好,万一瞧不清这小树,错过了它,导致树枯死了,那我不是白费力把它从那么远抱回来!”

    岳鸣风瞥都没瞥眼那没多高的“小树”他的眼一直锁在她脸上,把陈文婉看得慌了。

    “我知道了!我走!这就走!”干什么一回来就瞪人嘛?他从来不会这么凶瞪她的,擅自拿他家的钥匙、擅自进来是她不对,有本事他报警啊!

    陈文婉气不过,大步离开;可院子就这么小,要到门那必须与岳鸣风擦肩而过,就在那一个擦肩,她的手腕被对方死死扣住“疼啊!你想做唔唔!”

    陈文婉不敢想像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岳鸣风在吻她!吻得那样激烈,吻得毫无技巧!吻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嘴唇热麻到没了知觉!

    “岳”

    他就是不让她开口,一把将她推到玻璃门上,她后脑抵在门上,他便更加强势地将舌深探她口中。

    “唔唔”陈文婉的眼睛湿了,自己也说不上缘由,她发现自己变得很爱哭,是因为她真的很想念他;这个吻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就算彼此分开,双方也都仍陷在其中,没有任何的话,正到四目相对。

    “你知道你出去了多少天吗!”

    “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两人又都愣住。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对方的话。

    “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二天?四天?是八天!”她在他胸前捶了一记。

    “我当然是去找你。”岳鸣风直视着她,一秒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找我?”他不是回老家了吗?陈文婉搞不清楚的事又多了一件,她歪歪头,问他:“你去哪里找我?”

    “瑞士。”

    “瑞士?”她眼瞪得圆圆的“岳鸣风你又在耍我吧,我什么时候去瑞士了!”

    “我给你家打电话,你爸说,你去了瑞士你妈妈那住段时间,让我不要再缠着你,我就去找你了!”

    陈文婉做了个深呼吸,很佩服这种状况下自己还能理出个来龙去脉。

    总之就是,他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他就转而打去了她家,她老爸接的电话;而他老爸对她已是放牛吃草的态度,爱憎随缘,只记得她交待过以后不要再见到岳鸣风,于是很负责地扯了个谎,说她出国去她亲妈那住了。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知难而退,就算想缠也没得缠。

    但岳鸣风连确认的工作都没做,就那么飞去了瑞士可能吗?可能吗?她视线越过他,看院中的大行李箱“你真的去了?”

    点头“我托之前的同事查到你妈妈家的住址,但是你不在那,我就回来了。”

    “你有那本事托人打听到住址,就不会先查查这件事的属实与否吗?就算问问苏俞伟也好啊!”“我没想那么多,放下电话,我就收拾行李走了。”岳鸣风说:“我很怕你去瑞士不是暂住,我怕再也找不到你。”

    怕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怕再也见不到。

    她也一样啊,这些天,她在怕的也是同样的事情啊“文婉,你在这里是在等我吗?因为不知道我去了哪,所以你在担心,是不是?”

    “随你怎么想啦,反正我永远搞不懂你这人是怎样,永远都只有被你耍得团团转的份!你、你拉我做什么啦!”

    岳鸣风快速地打开玻璃门,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里走,连鞋子都没换;陈文婉一路跌撞,被他拉得胳膊都疼了,不知他那么着急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她直接被岳鸣风拉去了卧室。

    “啊!”陈文婉被仰面朝天丢在床上,随着一个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在她还没太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她的唇又被吻住了。